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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情殇-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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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姝女:“你们先下去吧,我们姐妹要说些体己话。”
闻言,南宫静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了解南宫姝女若非十万火急,绝不会做出此等喧宾夺主的事情。
南宫姝女从怀中掏出一物,南宫静女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她看到了齐颜的贴身玉佩。
南宫静女当着南宫姝女的面撕开了信封,举着信纸僵在了原地,短短的几句话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信纸飘然落地,南宫静女的身体晃了晃。
南宫姝女:“小心!”她扶着南宫静女坐到了椅子上:“出什么事了?”
见南宫静女怔怔出神,南宫姝女转身拾起了落在地上的信纸,只见:
殿下,见字如面。
景嘉十五年六月初六,臣抵达燕然府。
然,北九州节度使:额日和阿努金与臣交谈之中屡出僭越之语,臣念及不习礼节,或为无心之失,又恐阿努金已生反心危机社稷,遂自请深入,秘行调查之事。
至此时,臣并无确凿证据,恳请殿下切莫过牵,然防范之心不可无,还请殿下早做布防。
令,值此多事之秋,布防之事不易宣扬,若消息走漏恐生激变,届时狼烟四起,百姓涂炭,臣万死难辞其咎。
依臣之见,殿下万不可先发制人,应以静制动,以逸待劳,阿努金若反则朝廷师出有名,四海助力。若此乃臣之误判,权当无事发生。
维持现状,静待时机。
阿努金若反,臣绝不会甘当俘虏,提防阿努金以臣为质胁迫朝廷,故此言明,望殿下明鉴。
遥拜叩请殿下已大局为重,切切。
南宫姝女看完了信也惊得说不出话来,阿努金要反?齐颜孤军深入调查真相?
听他的意思是:如果阿努金反了,齐颜绝不会被生擒……
这,这不是绝笔信吗?!
其实齐颜写最后一段的时候也犹豫了好久,但她觉得:如果阿努金反了意味着自己不再需要这个伪装的身份了,这世上会少了一个驸马,多出一位草原王子。
南宫静女是不可能亲自上战场的,与其如此……不如让对方觉得齐颜已经死了。
这或许是自己最后能给她的,一丝慰藉……
188
世间并无双全法
南宫姝女只是看到了信的内容;而南宫静女却能从里面读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置身险地的齐颜让南宫静女秘密调兵布防的同时,也告诉了南宫静女千万不要因为她而主动出兵;就算阿努金有反心也要南宫静女沉住气。
等到对方先反了再名正言顺地与对方宣战;齐颜还告诉南宫静女:如果阿努金说抓了自己做人质;那么一定是假消息,让南宫静女千万不要相信;阿努金若反了;她会在沦为俘虏之前先自尽……
这样一封信,句句肺腑,字字诛心。
特别是“维持现状,静待时机”八个字;更是隐晦地告诉了南宫静女:欲成女帝;现在还不是动阿努金的时候;除非对方先反了,不然就这样拖下去,拖到南宫静女登上帝位,根据稳固;在此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顾虑她的安危。
南宫静女怎会看不明白?
齐颜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也是字字啼血;一边是草原的血海深仇,一边是对南宫静女的深沉的情愫。
站在她的立场上来看:这封信已经算是背叛了草原;也背叛了自己的安达,巴音。
齐颜思索再三,还是写了。
她抱着这是今生今世和南宫静女最后一次通信的念头;把自己所有的爱意,愧疚,牵挂都凝聚在了这封短短的信中。
那一刻,齐颜并不只是背负使命的草原遗孤,也是身不由己的痴心人。
她甚至知道这封信会令草原陷入被动,会重演十多年前颠覆的局面!却还是提笔了……
她担心南宫静女会因为自己而做出冲动的事情,又担心这封信会泄露出去,绞尽脑汁,字字推敲终于写出了这样一封隐晦的信。
不仅如此,齐颜还巧妙地解释了自己孤身前往乌兰城的原因。
她担心丁酉一人抵挡不住渭国的随行官员,担心那些人看不到自己而猜忌,便在信中点了一笔。
齐颜心想着:若阿努金反了自己一定是回不去了,但她仍抱着一丝希望,侥幸地想着自己还能回到南宫静女的身边……
有了这个秘密查访的解释,即便假病的消息暴露,自己也能让南宫静女相信自己,即便她又撒了一个谎。
可是她想回去啊,或许是想亲眼看着一个个仇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或许……是如飞蛾扑火般,想多陪在南宫静女身边一些时日。
从景嘉八年到景嘉十五年,转眼七年……
南宫静女这个身负原罪的仇人之女,不知何时在齐颜的心里生了根。
这件事,齐颜早有感觉却不敢面对,直到巴音将弯刀塞到她的手上,齐颜才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
南宫望必死,可若是由自己亲手做了这件事,自己和南宫静女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齐颜很清楚:这些年自己做过的事情注定了败露即死。
可是……她还是想回去。
就算回去亲手杀死对方,也要让南宫静女死在自己的怀里,或者……自己死在对方的手上。
她愿,无悔。
世间安得双全法?
无法。
渭国必将覆灭,这是他们欠草原的债。
……
南宫姝女:“小妹……”
呆愣中的南宫静女突然一把抓住了南宫姝女的胳膊,热泪溢出眼眶,求救般地看着南宫姝女,一双手不自觉的加大力道,死死地攥着:“二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南宫姝女看到自家小妹如此,也是心头一酸,思索片刻回道:“你先别慌,不如找五哥商量对策?”在南宫姝女看来,她们不过是无权参政的公主,而南宫达是监国皇子,自然有办法。
南宫静女当即否决:“不能找他!”
南宫姝女大感不解:“为什么?五哥有代拟圣旨的权力,这件事光靠我们怎么行?”
南宫静女吸了吸鼻子,喃喃道:“他不会顾及缘君的死活的。”
南宫姝女:“怎么会?那边还有三哥呀!”
南宫静女缓缓地松开了手,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真是有口难言。
正是因为这样才不能告诉五哥,当初崔御史当堂弹劾齐颜三大罪状,南宫静女在后面听得很清楚:五皇子南宫达的态度明显是站在崔御史那边的。一定是齐颜在会试中的作为触动了对方的利益,而齐颜身份特殊不好拉拢,南宫达才会借崔御史之口除掉齐颜。
如果这件事让南宫达知道了,就算阿努金没反,他也会想办法逼迫阿努金反了!
如此,不仅借阿努金的手除掉齐颜这个眼中钉,又能解决掉一个强劲的政敌,一举两得。
如今朝中“三五”党争得头破血流,南宫静女颁发的政令能顺利开展也得益于此,失去了南宫望,这个平衡的局面就会被彻底打破。
到时候南宫达一家独大,一旦对方质疑谋道圣旨借机面圣,南宫静女就离暴露不远了。
南宫静女摇了摇头:“没办法的,二姐难道忘了,五哥前阵子为景王入皇陵的事情跪求父皇,被关了禁闭的事了?父皇有旨让五哥闭门谢客,现在尚在禁足期,就算是我也不好公然抗旨的。”
南宫姝女长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静女沉默了,如果现在兵权在自己手上就好了……
南宫姝女:“你也别太着急,妹夫这不也是猜测吗,或许阿努金不会反?”
南宫静女:“缘君的个性我了解,若不是真的到了十万火急,连他也处理不了的地步是不会轻易求援的。而且……”这封信的字都不是齐颜亲自写的,可见情况已经危及到何种程度。
南宫姝女:“不然……你去把这封信呈交父皇吧,请父皇定夺。”
南宫静女:“二姐。”
南宫姝女:“嗯?”
南宫静女:“我记得上次大姐回京,是不是留下了一批信鸽?”
南宫姝女:“是,就养在我府上……”南宫姝女瞪大了眼睛:“你要向大姐夫求救?!”
南宫静女点了点头。
南宫姝女坐到南宫静女身边,倾着身子按着她的胳膊,劝道:“不行!此事万万不可,大姐夫是世袭的戍边将军,虽有自主调动军队的权力,可是私通番将可是重罪啊!就是因为大姐夫身份敏感,大姐走了几年我都没用过那批信鸽!”
南宫静女:“我要救他。”
南宫姝女大急:“小妹,这件事可不是三五百人就能解决的,求了大姐夫,就等于惊动了整个幽州城!这么大的动作就算大姐夫想瞒也瞒不住的,兵部一定会问询出兵原因的,到时候你让大姐夫怎么办呢?”
南宫静女回道:“我会在信中讲明缘由,如果兵部问起就把我供出来,不必瞒着。”
南宫姝女:“你疯了吗?这件事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想想?小妹,你可听姐姐一句劝吧,就算你再得宠也只是个公主,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是皇子私通番将还调动驻地兵马也是死罪啊!出了事父皇也未必保得住你!”
南宫静女:“没有别的办法,已经过了十五天了……难道让我去求太尉府吗?幽州离洛北最近,信鸽比驿马的速度快,不管会面临什么后果,我都要救他。”南宫静女的声音很轻,却透出一股不容商榷的坚定。
南宫姝女:“……要不,你连同这封信一起寄给大姐,请她和姐夫私下说说?”
南宫静女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决定,没必要让大姐夫替我背这个黑锅。如果我这么做,岂不是置大姐于两难之地?朝廷若是怪罪下来,你要他们夫妻今后如何相处?大姐孤身远嫁已属不易,即便他们夫妻情深,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小心维护的。”
南宫静女当即命人取来了文房四宝,当着南宫姝女的面写了求救信,末端还盖上了自己的印鉴。
她怕一只信鸽不保险,一口气写了十多封内容一模一样的信,看得南宫姝女头皮发麻,她知道自家小妹这是铁了心要救齐颜了,根本顾虑暴露的事儿。
南宫姝女:“好了好了,大姐一共就留了十二只信鸽,绑不下了。”
南宫静女笔尖一顿,却还是写完了第十三份:“送信的人呢?”
南宫姝女:“那人送完信就昏过去了,正在我府上休息,我记得好像是妹夫的贴身随从。”
南宫静女听完愈发担忧:“劳烦二姐把这封信交给他,让他再跑一趟幽州。”
南宫姝女:“你这是……”
南宫静女:“信鸽虽快,总有些不保险,这封信大姐夫必须收到。”
南宫姝女:“……我知道了,我会亲自把信挨个绑到信鸽的腿上,亲自把它们放了,看着它们飞!”
南宫静女:“如此就多谢二姐了。”
南宫姝女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一摞信叠好放到怀中:“我先回去了。”
……
南宫姝女走后,南宫静女直接去了甘泉宫,传国玉玺并没有在她手里,历来南宫静女要拟旨的时候都是到甘泉宫的。
南宫静女留了一手,以南宫让的口吻写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近日身体抱恙,召雅贵妃速回京侍疾。
钦此。
圣旨也是分很多种的,若无大事,比如召贵妃回京这种小事,一般都是以口谕或者格式相对随意的形式颁旨,一旦用了“奉天”起头,“钦此”结尾,便视为最高且必须执行的圣意,非死不可抗拒,抗拒视为欺君。
而且这种格式的圣旨要由宗正寺誊写一份,呈交弘文馆存档,在每一任皇帝驾崩后,史官撰写君王本纪时,要把帝王一生颁过的这类圣旨都记录进去,可见这道圣旨的重量。
189
想要娘亲和妹妹
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五日;这五日是南宫静女这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刻;她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可不论她干什么、做什么,甚至是旁人无意间的一句话;总能让她想起齐颜来。
原来;这七年的光阴;早已让对方渗透到自己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南宫静女五日间连发五道圣旨,几乎是隔天一封;每一封都是“奉天”开头“钦此”结尾;但没有一封提到过齐颜。
加上之前的一封,共计四份。
其中有两封是催促雅贵妃回京侍疾,另外两封是宣皇三子南宫望回京。
南宫静女知道,只要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回宫;那么作为钦差大臣的齐颜必定是要随行的。
她之所以不提齐颜,是怕刺激到阿努金敏感的神经;做出什么伤害到齐颜的事情。
南宫静女回到未明宫躺在拔步床上;脑海中闪过齐颜信中的内容;眼泪再次无声地流了出来。
她甚至能想象到齐颜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是怎样的神情和动作;然后他将信纸吹干,交给身边的随从;说道:“把这封信一字一句背熟了;到了安全的地方在把信默写出来,连同这块玉佩一起送到灼华公主府……”
这封信的内容虽然隐晦,骗骗不涉政事的二姐还好;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一定会看出其中的端倪。
可以说齐颜已经把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都一一扼杀在了摇篮里,绝对算得上步步为营,高瞻远瞩。
可是……
南宫静女吸了吸鼻子,玉枕上的绸缎湿了一片,她用极轻的声音呢喃道:“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既然有机会脱身,为何要孤军深入?为什么不逃回来!”
在南宫静女看来,齐颜孤军深入的目的是搜罗阿努金谋反的证据,也就是为了她才去冒的这个险。
南宫静女:“如果没有你……我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又有什么意思?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自出生以来,南宫静女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身份,她甚至想着:如果自己不是公主而是皇子,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就不会只能四处求援,然后躲在这座深宫中等待消息,如果自己是皇子……一定会亲率大军直接渡过洛北,问阿努金要人。
……
另一边,齐颜也在数着日子,今日是送出消息的第二十天,算一算南宫静女也应该收到消息了,而自己也该回到燕然府了……
晨起她便接了金兀术出来骑马,齐颜先将金兀术抱上了马背,然后潇洒地跨坐到金环乌的背后,一手搂着金兀术,另外一只手随意扯了扯缰绳,马儿与主人心意相通,自觉地按照齐颜的心意行走着。
不过短短几日的相处,“父子”二人已经建立起深厚的感情,特别是齐颜,她对这个孩子怀着很深的愧疚。
在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齐颜就差点把他溺死,之后连母乳都没吃过一口就把他连夜送走了,他的同胞亲妹妹做了郡主,而他却被面具人找到,沦为阴谋的筹码,同胞双生的一对兄妹,就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金兀术非常快活,一双小粗腿不时踢动,突然他兴奋地指向不远处的一片金灿灿的小花:“父亲!你快看!”
齐颜笑道:“父亲去摘来给你?”
金兀术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
齐颜:“怎么?”
金兀术:“若是把它摘下来,它就活不成了。”
一句充满童真的回答,却触动了齐颜的心,她轻叹一声:“这个季节,这些花很快也该谢了。”
金兀术:“能多一刻是一刻嘛,孩儿看看就好了。”
齐颜一勒缰绳,金环乌停了下来:“好。”
二人欣赏了一会儿,继续向草原深处进发,周围已经彻底看不到人烟了,齐颜才再次开口:“这儿没有外人,告诉爹爹,你喜欢这里么?”
金兀术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这里没有玩伴,孩儿也听不太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巴音叔叔……”说到这里,金兀术明显有些发憷,不过在齐颜的安慰下还是说出了心声:“巴音叔叔好凶,孩儿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呢。”
齐颜摸了摸金兀术的头顶:“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金兀术扬起小脸,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满的依赖:“父亲什么时候带孩儿回家?”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观察,齐颜发现金兀术虽然性子略娇惯了些,却是个很有骨气的孩子,有担当也能守住秘密。
权衡良久,齐颜觉得有必要给金兀术设置一个底线,以免他沦为第二个自己……
等到自己一走,藏在幕后的面具人说不定就会现身,她不希望这么小的孩子就被面具人洗脑成另一个工具,想一想当年自己接受面具人教导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年龄,有些事金兀术也该懂了。
齐颜:“其实……你还有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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