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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着，她不由的笑出声，不一会就侧头睡去了。
　　第二天一睁眼就想着要去说施药的事，匆匆的起床收拾妥当了，一推开门就看见外面等着个丫头。这个丫头看着眼熟，好像就是昨天尝药的那个。
　　她一看见白小娴就笑开了花，道：“老爷请您过去呢，说是昨天药小姐喝了好了，找您问问情况。”
　　白小娴惊讶，黄老爷竟然直接找上她了。她也不耽误，立刻就跟着丫头去了厅堂里。
　　这次只有黄大人自己，他十分严肃，手边的茶续过一次了，像是等了有一会，见到她进来，黄大人才回过神。
　　“白姑娘，昨天你给小女喝了一碗药，她说……”黄大人拧着眉毛，似乎是整理着措辞，“她说寡甜，喝完后又回苦，但却很有用。不知道她喝的到底是什么？”
　　白小娴纠结起来，真说了他也听不懂，要是编万一他去试也会露馅。无奈，白小娴只含糊的说了是秘方，不好张扬。
　　秘方是不能外传，难怪样子闻所未闻。黄大人恍然，急忙又问道：“那所需成本呢，可否把它开给百姓？”
　　城里流感严重，治起来也反反复复的。黄大人忧心，当初白小娴住进黄家，他就打起了主意了。只是再怎么样也要等人先安顿下来了再说。结果，还没等他说，白小娴就先治好了黄凝的病。
　　要知道，她可才来了一天啊！黄大人再次刮目相看，一大早的就让人去请白小娴，巴巴的指望着她的药能平复这次流感。
　　对此，白小娴简直和他一拍即合。药的成本都是从空间里出，自己完全负担的起。她笑了笑，说道：“药不是问题，全都免费发放，请您借我个名头，把百姓聚起来施药。”
　　闻言，黄大人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手一抖，碰上了手边冒着热气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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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家的动作很快，一面使了几个伙计上街上去宣扬，一边贴告示出去。白小娴则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准备药，麦子在一边帮衬着。收拾好了一切，大门口已经聚了一群人了。
　　正式施药是半下午，黄家门口架了许多板凳，众人拿碗来要，有的就坐在板凳上歇着。白小娴一面给药，一面注意着百姓的症状，要不是流感，她也不会给他们。
　　虽然药的样子奇怪，但有着黄大人的名头也没有十分让百姓生疑，拿了药就试探的喝一口，放心的即刻就能喝干净。若是不放心的，看人家治好了也会再来。
　　过了一阵子，药已经发了近半。来的人多数都是衣衫褴褛的穷人，紧紧地攥着口袋，反复的问是不是真的免费。白小娴默默的倒了一碗，将药递给那些穷人，“尝尝，味道不好，但还是有点用的。”
　　接了碗，见她马上就给别人倒去了，果真没要钱。众人放下心来，领药的领药，回去告知家里的马不停蹄的回去，生怕赶不上这免费的。
　　施药也是个奇观了，城里的药铺都翘着头的关注。越生病，药铺生意就越好，现在直接来了个免费发药的了，还让他们怎么过去？急匆匆的叫伙计去打听，回来才知道是官大人在发善心，纷纷又泄了气。
　　自古民不与官斗，虽然有点钱，但还是斗不过地方上的官，还是早点歇着吧！等官大人满足了，他们照卖药还是卖药，该赚也还一样。
　　白小娴借黄大人的名头也是为了这个。要是让其余的药铺知道是同行破坏规矩，肯定要来闹场子。可没想到，还是来了个长衫的端正大夫，背着手转来转去。
　　这个大夫在城里颇有名气，就连外头的人也会慕名来找他诊病，腰板挺的笔直，一听施药就想来瞧瞧。白小娴刚递出去一碗，那人就探头来看，盯着这碗看不出成分的药，眼里满满是质疑。
　　半天，他在心里已经下了定论——这位官大人不知道从哪儿找的土方子，兴冲冲就给众人喝上了。想不到不止村妇陋习难改，就连城里的父母官也一样愚昧无知。
　　这样想着，他啧啧几声，朝白小娴一抱拳，“姑娘，我是济宁堂里的，姓张。听闻知县大人仁心施药特来一看，不知道这施的是什么药？”
　　白小娴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治头疼脑热的，对流感有点作用。”
　　张大夫心里好笑，脸上却不显露。既然是施流感的药，他就更想知道是什么土方子了，探出身子凑过来盯着碗看，“咦，既然是知县大人施的，想必肯定是什么好方子吧？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城里的大夫开的？”
　　话是这样问，但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城里有名的大夫他都认得，能开出这种药的……没有。
　　听他问了，白小娴皱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什么药我不知道，您的医德就是开口问别人药方吗？”
　　张大夫一噎，愤怒的甩了甩袖子。他好歹也是有头脸的，收了几个徒弟受人尊敬，像这样被白小娴下脸子的还是第一次。
　　咽不下这口气！
　　他只觉得气血上涌，盯着白小娴半天，只是狠狠的说道：“我看你们能治出个什么来，这东西我见也没见过，喝出了人命看你们怎么收场！”
　　闻言，周围等着拿药的人一愣，纷纷不安起来，朝白小娴问道：“咋能喝死人？他这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可都是普通老百姓，可莫害我们啊！”
　　有几个已经抿了一口的也不敢再喝了，盯着白小娴直看，指望着她给个明白话。
　　见状，白小娴心里气恼。这个张大夫也太能多事了！她一面瞪了张大夫一眼，一面朝众人安抚道：“药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是这位张大夫没见过罢了。药有千万种，各地的方法又不一样。再者说，我们大人又怎么会害大家！”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赌
　　一想到是黄大人下令施的药，还是在人家门口施的，众人也觉得有道理，最终还是相信了白小娴。让旁人帮着施药，白小娴冷笑着看着张大夫，“您要是再污蔑我们害人，我就要进去禀报大人了。”
　　本是善心之举，被这个张大夫空口白牙的一说成了不顾百姓的性命，白小娴心里实在憋气，忍不住和他理论。
　　而张大夫，一听她要求告状便慌了，他是来看看热闹的，不是想来找黄大人麻烦的啊！如今之计，还是要糊弄糊弄过去，得罪了黄大人，就是他也不能好过。
　　僵硬的扯了一抹笑，朝白小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人的体质各异，不是每一种药都能适用所有人，更何况这种乱七八糟的……”
　　白小娴彻底明白了，他就是觉得自己是江湖骗子！她忍着怒气说了句行，片刻后又道：“那您就等着看，我们施的药有没有用吧。”
　　事先已经实验了三次了，这次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她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既然他不信，那就只能等到时候看效果了。
　　张大夫嗤笑，“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这要是有头疼脑热好治，那我们早治好了！十几个大夫一块商量，也未能推出个药到病除的方子，就你们这碗清水？”说着，他又望里面瞧了一眼，“米汤一般。”
　　白小娴笑了笑：“米汤还能填肚子呢，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难道您济宁堂里还施过米粥吗？”
　　“强词夺理！”张大夫气的要死，张口道：“那哪能一样，你这就不是药，不能治病你就是扯幌子。”
　　白小娴慢悠悠的摇头，“我们能治病，反正您等着看吧。”
　　张大夫纳闷起来，抬手指了指白小娴，“你就非咬着不放，这里边的是什么你都不晓得的吧？要是……要是连这东西也能治病，那我这大夫也不要当了，给你当了算了！”
　　他看着白小娴虽然不像是丫头，可也不是府里的丫头，虽然一时间猜不出身份，但就是个帮忙的罢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天真的以为知县随便找的药就能让人药到病除。
　　白小娴故意接了一句也行，叫周围的人笑弯了腰。和他说话间，药已经发完了，几个下人将外边的板凳往里拿，看着没了，没拿到的人也就散去。
　　一会没有声音，抬头却见张大夫还在。白小娴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有气性，干站着也不愿意走。犹豫了片刻，道：“您还不回去，我们可要散了。”
　　“你说你们的药有用？”他冷声问道。
　　白小娴点头，拧着眉的说了句是。
　　张大夫强装冷静，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看白小娴，“那好，咱们打个赌，要是你们的药没用，你们就施一次米粥。”　施一次米粥，却没说时日……一天也是施粥，半个月也是施粥，这倒也用不了多少钱，对知县来说也不难。
　　白小娴暗笑，那恐怕是等不到他们施粥了。片刻后问道：“那有用怎么办？”
　　“我说话还是算数的，要是土方子登上了厅堂，那你这种丫头片子都能当大夫了。”张大夫打从心底就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既然不可能，怎么说也没事。他一挥袖子，扬言道：“我把你请到济宁堂当大夫！”
　　白小娴先是一愣，而后扑哧的就笑了出声，半天也止不住笑声，朝着黑着脸的张大夫说道：“成成成，您可要记得，到时候可得来找我！”
　　白小娴在城里的任务快要完成了，药材已经卖了。云秀的绣活找了黄家的丫头帮忙，碰巧她娘就在集上摆摊，捎带着也能把绣活卖掉。这样一看，以后还没什么事做了，要是能去药铺里见识见识也好。
　　听说，这个济宁堂是城里风头最盛的一家，连着开了几家药铺，坐诊的大夫都是年过半百的老者。过去就是没什么事，多见识见识病情也好。
　　她当即便答应下了，像是一点也没有听见施米粥的事。看到时候做不到，她又找谁哭去！张大夫又忍不住恼怒，一甩衣袖，“不知天高地厚，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说罢，他转身要离去。白小娴笑着把他叫住，在张大夫疑惑的目光里说道：“得有个期限，不然到时候说不清。”
　　说的也有理，张大夫点头，大方的问道：“你说几日？”
　　白小娴琢磨了一会，“三日，最迟三日。过了时间我还没把人医好，那就是我输。”三天后，第一批服药的人早就见效了。
　　张大夫眼里怒火攀升，冷哼一声便离去。三天！平时一个头疼脑热都需要三天，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张口就是三天治数千人？
　　痴人说梦！真是痴人说梦！张大夫摇了摇头，暗自好笑，自己怎么会和一个小丫头如此较真了？
　　约定了三天，之后的两天里，白小娴依旧按照这个点施药，还没等第三天，喝过药的人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城里的状况自然瞒不过暗中关注的药行。一听说还真见效了，个个都想上黄家拜访，问问是谁出的方子。
　　治好了流感是大事，黄大人也没瞒着，直说府上请了个大夫，药都是她一手制成的。纵使他没再说别的，可府里的下人藏不住话，不多时，白小娴的面貌就被描绘的七七八八了。
　　一听说是个姑娘，还是个小丫头，各个药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伸长了头盯着黄家府上，盼望着能出来一个胡子白话的老者。
　　黄府众人咬定是个年纪轻轻的神医，他们也不能闯进去看，只能蔫蔫的回了店铺。没人站出来反对，百姓自然也就信了，茶前饭后就念叨着白小娴好心——据黄大人说，连药材钱都是人家自己出的！
　　患了流感的人都好的差不多了，没来领的人才后悔莫及，堵在黄家门口求药。施了最后一天后，白小娴还额外放了一些药留在黄家，以备不时之需。
　　眼看已经过完了第三天，张大夫还没来，连个动静也没有。白小娴暗暗失落，看来他是不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巧遇熟人
　　张大夫在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丢了这么大的脸，不好意思来也是有可能的。白小娴也不准备去找他，本来就不是自己提出的赌注，他不履约也就算了，犯不着逼着人家没脸。
　　来黄家已经有几天了，白小娴对麦子的假脸越来越熟悉，差点都忘了是陈景恒的易容术。易容术有时间限制，大概七天左右。幸好，两人早在来黄家时就约定好了碰面地点。
　　第二天一早，白小娴和麦子收拾妥当便赶去和陈景润碰面。这地方白小娴不认识，打听了好几次才到了地方，居然是一个巷子。
　　她们刚一来，陈景恒便从边上的屋子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便服，清清闲闲的看着两人，“迟了。”
　　白小娴顿时幽怨，跟着陈景恒走进里面，一边念叨个不停，“我还以为是个……酒楼，茶馆什么的，谁知道是个巷子！”
　　陈景恒暗笑，抬手推开门，“酒楼人多眼杂，不如这里清净。”
　　白小娴神头往里面看，确实清净。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家，桌椅摆放皆随着方便，各处还放着零零碎碎的家常用具。她心里疑惑，问道：“这是谁家？你还能征用了不成。”
　　来时没有看见人，进了屋也没有人，看来是只有陈景恒。但，她还没听说陈景恒在外头也有了家，这还真是怪突然的，白小娴想着，脸上也露出异色。
　　见状，陈景恒也猜出几分她的所想，不禁摇头，“这家要搬走，我租了几日。”他住着客栈不方便，正巧这家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买主，乐的租给他十天半个月的。
　　白小娴这才了然。看着麦子用力的洗掉了易容，露出的皮肤并没有什么过敏才放心的在屋里溜达。
　　这家虽然不大，却有三四间屋子，屋里样样齐全看得出是有人住的，院子里还有一棵柿子树，在城里也算是个不错的人家了。白小娴挑了间屋子进去，屋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挪走了，但还是看得出是个姑娘家的房间。
　　床上的纱帐是浅青色的，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盆凋零的花株。白小娴打开柜子，里面只放着一盒没盖严的头油，最上层隐隐发干。
　　床底下掉了个小沙包，白小娴弯腰将它捡起来，看见上面有不少针孔。她脑海里浮现一幕场景，这家的姑娘盘腿坐在床上，将棚子捏在手上，一针一线的绣着帕子，用过的针就随手插在桌边的沙包上……
　　外头传来一阵叫门声，白小娴一惊，快步的出了屋子。随便往麦子哪儿看了一眼。陈景恒已经给他弄好了，和来之前的面容没有丝毫差别。
　　“去开门吗？”白小娴紧张的问道。
　　这里那么寂静，也不知道是谁找上门来了。
　　陈景恒也有些疑惑，在一边洗了洗手，冷静的说道：“我去开。”片刻后他又添了一句，“这里也没有后门，你们俩别乱跑。”
　　还把她当小孩子了。白小娴撇嘴，看着陈景恒去了，连忙追上去看，刚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麦子，“我也去看看，你别瞎跑。”
　　麦子懒洋洋的抬眼，随口应了句好。
　　见状，白小娴转身就去追陈景恒。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她也没敢跟太近，只是远远的看着……开门要是官兵，那自己转身就跑。
　　他开了门，白小娴伸着头的看，结果竟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这位郎君，你可知道，先前住在这儿的人家上哪去了？”
　　白小娴一愣，再看去门口的那人竟然是上次在客栈里遇见的和善妇人，半夜带着孩子入住的，她还给孩子开了药的。不是官兵反是熟人，白小娴便不由自主的走近几步。
　　陈景恒拧了拧眉头，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见他没一口拒绝，妇人心里庆幸，正要说话便看见了他身后的白小娴。她一愣，大喜，朝着白小娴喊道：“是你！客栈里的那个姑娘！”
　　白小娴走近，见她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着孩子。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见，白小娴笑了笑，“还真巧……孩子好了吗？”
　　“好了，上次的药还真行，连喝了两天就好了个差不多。今天出来不便带着他，就把他留在客栈里了。”妇人说道。
　　看来还真是有事。白小娴迟疑的看看陈景恒，又朝妇人问道：“你找主人家有事吗？他现在不在这里。”
　　妇人既见到白小娴便松了一口气，眼前这个姑娘是好心人，总比陌生的好说话。要她和陈景恒问，还真提着一颗心！急匆匆的说道：“这是我娘家，这次进城本来想探望的，却没找到家里人。一连好几天了也没音信，我又不愿意回去，这才又来问的。”
　　妇人嫁去外边几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何况现在孩子也大了，总要回来给娘家看看的。可谁知来了却发现娘家挪了地方了，长年没联系，妇人也只知道这一个地方而已。
　　找不到人她心焦的很，也不愿意回去。一连好几天都在附近转悠。
　　白小娴听的惊讶，没想到陈景恒随便找的一个地方就是妇人的娘家。
　　当初在客栈时，妇人就提起过她是来看看娘家的。眼下已经过了五六天了，却说没找到人。她侧头看看陈景恒，小声的说道：“你知道吗？”
　　陈景恒思索了片刻，缓缓朝妇人道：“你家变卖了家产，说是要回老家……如今好像是住在小酒街上。”
　　闻言，妇人急急的开口，“我们根上就是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