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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自己晚上睡着睡着，一摸被子都是虫的场景，她越发觉得悲凉，蹲在地上思索着明天该怎么修房顶。


第七十二章　亲儿子都没有的待遇
　　茅草房弱不禁风的模样让白小娴忌惮不已，脑海里思索了无数种修房顶的方法，一直到黄昏雨也没停下来。昏昏欲睡时，云秀撑着伞来了，她大喜，高声喊了句，“婶婶！”
　　云秀站在外边，“可没淋着吧？我回去就乏的慌，想着眯会就睡到现在了，出了门才知道下了雨了。”
　　“没，没淋着，我一直在屋里呢。”白小娴暗暗的摸了摸衣裳，幸好已经捂干了。
　　白小娴起身，伸展了腰，一边打了个哈欠。云秀往她后面看去，奇怪的眯起眼睛，等看清楚了，她惊呼一声，“这……屋子莫不是漏水吧？“
　　白小娴点点头，脸上露出苦意，“漏，漏的厉害。“
　　云秀立刻收了伞，几步迈进屋里，看了看地上的水迹，又抬头往上面望。“这天杀的，我要是知道这样，早叫她修好了再拿钱了，这白白的叫我们麻烦。”
　　白小娴没搭话，把破壶里的水倒出去，再放着接水。“婶，咱回去吧，这屋里暗的难受。”
　　云秀又骂了几句，才不情不愿的撑起伞，带着白小娴回去。可没成想，刚走了几步，就正好碰见了村里的人。
　　这人面熟，笑着和云秀打招呼，还随口问了句屋里收拾的还好吧？她这一问，白小娴就叹气，知道屋子漏水这事藏不住了。
　　果然，云秀立马跳了脚，“我同你说，以前那人，过不下去了是有道理的，任她换到那里都是一个德行。地里地里偷懒，屋里屋里漏水，全叫我们收拾烂摊子，我当时要是知道，定然不叫她走！”
　　那人也愣住了，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此刻也提起了兴趣。“还有这样的？也忒缺德了吧？”
　　……
　　回了家，两人吃完了饭坐在屋里，云秀绣着活。茅草屋修不了也好，反正她本来也不放心白小娴住在那里，于是绝口不提找人修屋顶的事。
　　白小娴在村里也不认识什么人，也没打算找人帮忙。扯过了被子躺在床上睡觉，她心里满是事，竟然也没趟多久，一会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雨在半夜里就停了。她琢磨着房顶的事，怎么也呆不住，和云秀说了一声就匆匆的出去了。
　　白小娴跑遍了村子，最后在村长家借到了梯子，人人见到她都是笑脸，丝毫不惊讶她要梯子做什么。
　　本以为赚了间茅草屋，却发现漏水，在村里这也算是笑料了吧。笑料传的快，也是意料之中的。
　　把梯子搭在边上，白小娴心里发怯，慢慢的扶着梯子想上去。才蹬上了几步，一阵风吹过，头顶的稻草被吹的晃动，她咽咽口水，心尖也跟着发颤。
　　等自己上去了，这屋子该不会塌吧？她犹豫着，稍稍往后看去，想瞧瞧掉下去会不会摔断腿，却意外的看见一抹衣角。
　　有人。白小娴疑惑的看过去，身后站着一个男子，面容清秀，眼里虽然没有明显的笑意，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陈景恒！”她有些恼怒，隐隐觉得狼狈。这人！每天大把的时间，什么时候碰见不好，偏偏在这时候来了，在她犹豫着上不上房顶的时候。
　　她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这期间还发生了点变故，她一个寄养的孤女一夜之间有了钱，又买了地，打算每天施肥下地奔小康。
　　可陈景恒好像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个冰冷样，走路没有声音，喜欢人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好像还穿了件新衣。
　　白小娴在心里嘀嘀咕咕的，陈景恒却上前扶住了梯子，然后——晃了晃，“还不下来？”
　　白小娴吓了一跳，以为要倒，一把扒住了茅草屋，惊恐的看着他。
　　陈景恒仰头和她对视，白小娴愣愣的瞧着他眼里慢慢的浮现笑意，最后仿佛忍不住了似的，低声的笑了两声。“快下来。”
　　他扶住梯子，白小娴几步跳了下来，刚站稳了脚步，手里补屋顶的蓑衣就被陈景恒抽走，“……”
　　眼睁睁的看着陈景恒攀上梯子，她往后退了几步，恶劣的想着要是掉下来了也别砸着自己。
　　“再拣点稻草来，风都吹掉了。”
　　有声音从上面传来，白小娴往上看看，才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稻草。拾了一把稻草，她只蹬了几步梯子，伸长了手往上递。
　　“够不着。”
　　她气愤，却只能提心吊胆的往上攀，一直攀到了头，眼前出现陈景恒的身影。把手递给陈景恒，他嗯了一声，顺便将袖子挽了挽。
　　递了稻草，白小娴想要下去，却感觉一抬脚梯子就抖了起来，她心里发怯，扒紧了屋顶不放开。
　　陈景恒正补着屋顶，一点也没往这瞧。他不知道哪里漏，光找都要一会。见状，白小娴也没好意思说，悄悄地移了下脚，立刻又扒紧了上头，用发颤的声音和陈景恒搭话，希望他能注意到她还在上边。
　　“陈景恒……”见他看过来，白小娴嘿嘿一笑，“要不别补了，我觉着不牢靠，等会掉下去了。”
　　“不会，摔不着的。”他说道，一边皱着眉头的又挽挽袖子。
　　昨天刚下过雨，屋顶上当然都是污水，要是沾到了衣裳上也不好收拾。而且，白小娴瞧的真真的，他这是件新衣裳。
　　不逢年不过节的，人家都穿起新衣裳了，这哪里是养子啊，陈康怕是也没有这样的待遇。白小娴唏嘘不已。
　　陈景恒没看这边，却好像知道她的心思。“药行的伙计抓到了，他全招供了，这是件喜事，当然要庆祝一下。”
　　药行的伙计……白小娴一怔，继而大喜，“招供！那，那就是说，知道他们卖假药了？”
　　陈景恒转头，沉声道：“何止如此，以后你在去城里，就没有德善药行了。”
　　抓到了供货的伙计，对簿公堂。德善药行摊上官司的消息走漏了出去，渐渐在民众间失了信誉。洗不脱卖假药的嫌疑，别家的药铺就一个一个的开起来。掌柜的百口莫辩，最后索性卷了家当逃走了。
　　白小娴乐的止不住，没有德善药行，她以后的路也好走了许多。城里那么多药铺，去哪卖药材还不是随着她挑？
　　当初还是陈景恒去追寻那伙计的踪迹，抓也说不定就是他抓到的。白小娴看了看他，心情愉快了不少。
　　所以……就是为了这个才穿新衣裳吗？她莫名发笑，忽然想起了什么，“这衣裳也是在城里，街上那个婆婆家裁的吗？”
　　陈景恒动作一顿，侧过头看不清神情，隐约说了句对。
　　见状，白小娴又回忆起那个铺子，裁缝老婆婆拉这她挑了块布，好像还是件红色的，她还是十多天就能裁出来了。
　　现在有多次时间了？白小娴思索着，怎么也过了时间了吧？那衣裳……她抿了抿嘴，到底是没问出来。指不定人家见自己离开了陈家，就不想给了呢。


第七十三章　嫂子再来
　　退了也好，怎么样也用不着给一个外人，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妹妹呢！就是不给自己，陈珠儿一样能穿，怎么样也浪费不着。
　　这样想着，白小娴暗暗的咬紧牙关，恨恨的盯着陈景恒的背影。半天闷声闷气的说道：“我好久没见过陈珠儿了，她要是病了，我还能去给她瞧瞧。”
　　闻言，陈景恒惊愕的回头，想是没想到白小娴会这样怪声怪气。“……她好着呢，能跑能跳，还能满村的打探消息。”
　　白小娴纳闷，看陈景恒这派头，像是特意来给自己补屋顶的。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陈景恒一个大男人，消息传递肯定不如坐在家里的妇人。
　　肯定是陈珠儿！她听说了这事幸灾乐祸，故意说给家里人听，才叫陈景恒知道了。
　　没等她再想，陈景恒就补好了屋顶，微直起身子。看见白小娴露出一个头的样子，仿佛才想起来似的，“你……怎么不下去？”
　　白小娴动了动嘴唇，诺诺的说道：“脚麻了。”
　　两人下了梯子，白小娴深觉尴尬，和陈景恒相视无言。
　　这时候来往行人也多，要是让他们瞧见了，又要编出点话来给自己找麻烦。白小娴打定了主意不再和陈景恒说话，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陈景恒无奈，走的时候还随便带走了梯子。
　　可他刚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神色别扭，“你要是忙不过来，就来找我。”
　　闻言，白小娴眼神奇怪，看的陈景恒干咳几声，随即快步走开了。
　　等他走了，白小娴满意的看着密不透风的屋顶，缓了缓发软的腿，就开始琢磨肥料的事情。
　　在这个村里，肥料的本质就是粪，可她一点也不想挑粪浇粪。手头条件有限，各种化学元素是别想了。成本还不能高，只能用一些不要的东西。
　　想了半天，白小娴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把废菜叶，瓜果皮鸡蛋壳这种东西收集到一块。为了快速腐烂，还特意用了点发酵的法子。
　　看着屋里那么多废品，白小娴心虚的看了看外面，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想呢。至少被婶婶看见了，一定会吓的要死，以为自己是穷的过不下去了。
　　她有意把这些放到空间里，可又怕进了空间，这些东西就干脆不腐烂了。把装这些的缸往里边放，心虚的掩上门就去回了婶婶家。
　　家里婶婶已经做好了饭。她每日清晨就去田里，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再去田里溜达，茅草房里化肥发酵，味道难闻也睡不了。只能再回去睡觉，一连好几天，化肥终于发酵好了。
　　缸里腐烂完的化肥有的奇怪，白小娴也没在意，便迫不及待的往地里倒，倒完了剩的随手放进空间。
　　兴奋的等了几天，她再去看的时候，发现自己所谓的化肥一点作用也没有。也许是用量不当吧，或者该加点豆腐渣……白小娴悲愤的想着。
　　等再把空间里的化肥拿出来，白小娴惊讶的发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化肥的颜色更深了，臭味更是和原来天差地别。
　　是上次腐烂不够彻底，还是因为空间？她猜测着，半天摸不着头脑，索性把化肥往田里倒，等着看看效果。
　　毕竟连有用没用也不知道呢，要是没有用，自己不还是得要去挑粪？她叹了口气，打了盆水，嫌弃的把缸洗干净了在放回屋里。
　　白小娴下午回婶婶家去，正在门口瞧见了一个人，不冷的天偏穿的厚实，低着头，身上捂的严严实实的。她纳闷，就多看了几眼，越看越熟悉，居然是周玉。
　　自从离开陈家以后就再也没瞧见周玉了，今天猛的一看还有点稀奇，也不知道是来干嘛的……
　　这样想着，白小娴停下脚步，利落的叫了一声嫂嫂。
　　周玉恍然抬头，她脸色不好，透着苍白，低声喊了句小娴，眼圈就红了。白小娴瞧的一愣，转头看看四周并没有旁人，那她这又是咋了呢？
　　周玉这一趟是来道歉的，自从听信了陈珠儿的话撵走了白小娴，心里就越来越后悔。她本来也不是个好坏不分的，一冷静下来就对陈珠儿的话心生怀疑，再加上平日里瞧着陈珠儿的作为，越发觉得是误会白小娴了。
　　光周玉自己觉得误会也没用，她明里暗里的说给陈康听，可陈康固执己见，怎么也不相信这话。无奈，做媳妇的总不能天天去挑拨他和妹妹的关系，这才偷偷的来找白小娴。
　　周玉心里愧疚，当初这撵走白小娴她也是默认的，现在再怎么说也不见得有用，反而叫人家笑话。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进白小娴手里，“给你吃，以前都是嫂嫂的错，你尽管厌我。”
　　手里一热，低头看着手里的鸡蛋，白小娴这才明白周玉的意思，半晌答道：“……没，我又不是小孩子，也晓得嫂嫂的难处。”
　　当初也怨过周玉，怨她平白的相信污蔑自己的话。可周玉也有自己的难处，总不能一直护着自己吧？白小娴叹气，“就是陈家人都有错，可怎么也没有嫂嫂的错。再说，我走了不也过的还好吗。”
　　周玉连声道是，见她确实没有记恨，这才松了一口气，拢拢身上的衣裳，“这几天总感觉身上冷的慌。”说着一笑，看向白小娴，“鸡蛋你赶紧吃，都是今个早上的蛋。”
　　白小娴点头，问周玉要不要进去坐坐。周玉不愿，她是瞒着家里人跑来的，要是去的久了，回去又免不得被询问。
　　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过来了，还不得掀翻了饭桌？“我赶紧回去，来的急，家里活还多着呢。”
　　眼看着周玉走远了，白小娴这才去屋里找婶婶，把热乎乎的鸡蛋分给云秀吃。
　　过后，一连好几天周玉都偷偷的给她送鸡蛋吃。白小娴纳闷，也问过周玉，这才得知她是去给陈康送饭，正好往她这过去。
　　说话的时候她总是揣着手，十分畏寒的样子，可现在也不冷，至少到不了那种程度。迟疑了片刻，白小娴到底是把话问出来了。
　　周云似乎难以启齿，在白小娴的催促下才说了出口。她和陈康没有孩子，早就是一块心病了。在白小娴离开以后，陈婆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方子，变着法的给她喝药。
　　既然有怀上的可能，她自然也是乐意的，每日几碗几碗的灌下去。只是陈婆婆找的方子诡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再加上她自己也求子心切，偷偷的也出去打听方子。这样一来就乱了套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吃的冲撞了，反而把身子吃的寒了。


第七十四章　今天我给你送蛋
　　“而且，我已经两月未来月事了，晚上也睡不沉，脚底一阵一阵的发凉。”
　　白小娴面色沉沉，乱喝药是大忌，更何况还把身子喝寒了。“嫂嫂，你还能找到当时喝过的药方子吗？拿给我看看，兴许能找到是什么喝错了。”
　　“你能？”周玉大喜，想起白小娴以前瞧过的人，不管是误打误撞也好，真的懂一些也好，有希望总要试试的。
　　吃坏了药她也没敢去看大夫。毕竟村里就那一个男大夫，还是妇人的私事，总要忌讳一点。陈婆婆更是百般阻挠，若是大夫嘴不严，把这事说出去，陈家就成笑话了。
　　既然村里不能看，周玉正打算着去城里瞧大夫，正巧白小娴就问到了。她想了想，说道：“那我这就去家里找，一会就回来。”
　　白小娴应声，看着周玉一路跑远。待她走了，白小娴就接着在地里干活，把空间里的肥料倒进地里也有好几天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好像有点效果的模样。
　　就连前几天发黄发蔫的庄稼也看着顺眼了。自己看久了，总是容易出现错觉，白小娴嘀咕着，特意去拉了前边地里干活的人来瞧。
　　“李叔，我没有经验，肯定比不了你们。也不知道种的怎么样了，叔你帮我瞧瞧吧。
　　李叔听的哈哈大笑，得意的在地里转了一圈，最后稀奇的蹲下身子捏了捏脚下的土壤。“这……我怎么瞧着还越长越好？”
　　本来以为白小娴一个姑娘家家的，肯定越种越差，可现在怎么瞧这比当初寡妇一家种的还好？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
　　“没有道理啊……”李叔喃喃着，使劲往下挖土，试图找出原因。
　　看他这样子，无疑验证了白小娴的猜测，地里的庄稼确实比之前好了。送走了絮絮叨叨的李叔，白小娴十分欣喜，看来之前的肥料确实是有用的。
　　同样的方法，第一次的却没有效果。而且，再把肥料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时候样子就和之前不同了。至于是什么导致了肥料的变化……只要再做一次就知道了。
　　趁着周玉还没来，白小娴着急忙慌的收集了原料，按照之前的方法放在缸里发酵。忙完了这一切，身上起了薄汗，坐在门槛上吹风，她这才发觉周玉去的太久了。
　　不应该那么久的，有这个功夫，都能去几个来回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白小娴忧心，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瞧着。
　　等了半天，这才看见周玉过来，将手里几张泛黄的纸递给白小娴，“就这些了，找遍了家里就这些了。喝过的远不止，娘说早就扔了，怕叫人瞧见。”
　　她额头是有细汗，脸上也十分焦急。任她自己没想到会找不到药方子，找了半天去问了陈婆婆，这才知道是被她扔了。要是没有这些方子，就是去城里看大夫也不好瞧。
　　“你先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妥的，要不我去拿药的地方，兴许也能问出来拿过什么。”
　　接过药方子，白小娴仔细的瞧了一遍，确实没找到什么，将话告诉周玉，果然看见她脸色失落。说是可以去拿药的地方问，可又哪里是那么问的，人家日日出去多少药材，怎么会记得你的呢？
　　白小娴有些不忍，犹豫了片刻，侧身让出了点地方，“虽然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的原由，但吃些暖宫的药，兴许就好了呢。”
　　闻言，周玉提起了些精神，“当真这样吗，我听说这样不好医，要试着吃药，白白的花费不少钱。”　她手里不宽裕，之前喝的药就用了不少钱了，再没有闲钱同之前一样乱喝药了。
　　白小娴安慰的笑笑，“嫂嫂先进去坐坐，喝点水。我把要吃的药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