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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月亮的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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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十年功,她只准备了十天。她醒来的时候对自己说,这次失败了就算了,没有人能一直吃幸运这碗饭的。
  那天汪致霆说他提前拿到了香水的样瓶设计,颜色是珠光白瓶,与鱼鳞金的长裙非常配,他在圈内资源丰富,即刻找了家高定店托人买下。
  白语薇拒绝,坚持要给钱,汪致霆也没拒绝,替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你哪时候为我流过眼泪了。
  白语薇蓦地一酸,退开一步,她突然对他很抱歉,可步子只能往后退。“这次成或败我都无所谓了,我满脑子都是回国见他,认认真真地再争取一次,如果不行,就算了。”她昂起脸,他则痞笑着张开怀抱,状似嘲讽,“那我等你。”
  白语画面色复杂,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姐姐哭她心疼,可是看到汪致霆在没他的剧目里生挤了个npc的戏份,她又觉得有点难受。哪里难受,她也说不出来,好像看一个人笑着演一个悲剧人物。
  “你会娶个被扫地出门的穷女人?”
  “只要是你。”他坏笑。以前真不敢说,这一刻看她哭,心软了,就开始说胡话了,当然,也可能是真心话。
  白语薇一身轻松地起床,洗漱敷面膜,宋茗心来电话时她正好在上底妆,嘴里啃着面包,最近运动加大,她的胃口增了不少。
  她说有事来找她,恰巧汪致霆订的衣服到了,助理正在不停地打电话沟通事宜,□□乏术,两个手机都不够用的。
  白语薇找不到人便让白语画去取,“黑色的车,听不懂英文记得用实时翻译功能。”
  “啊!烦死了!我一定要把六级过了给你看!我哪有那么笨!”取个衣服而已嘛!白语画张口把她手上最后一块面包叼走了,还做了个鬼脸。她兴冲冲地拿起手机,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白语薇,弯起眼睛,“姐。”
  白语薇回头,手漫不经心地将梳子上的落发揪掉,“干嘛?”
  “回去跟姐夫好好说。”她扒着门框,想到昨晚她红眼的模样,她真想录下来给陆淮修看,白语薇为一个男人撕心裂肺成这样,没有男人会不心软的。
  她是第一次听到白语薇表白,那么动情,可惜正主不在现场。
  白语薇撅起嘴巴矫情起来,“我那天没接到他电话,给他发消息他到现在都没回我,我也有脾气的好吗!”她搁下梳子,推白语画,“再不去茗心要来了。”
  她现在身上穿了件白裙子,很俗气的仙女风,想用它打乱阵脚,准备在最后一刻换上。她说着不在乎,可行动上还是本能地上演兵法。
  “知道了知道了。”白语画飞奔下楼,一边跑一边看时间,还有3个小时。她发条短信给陆淮修,催他给姐姐加油——
  【姐夫,姐姐在等你回消息呢。】
  【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那天姐姐说了好多关于你话。姐夫,我对你之前态度不好,你不要生气,姐姐很爱你的,我觉得比爱我多。你记得发条消息给她!】
  【最好是打电话!】
  哎,会不会态度不好。白语薇和陆淮修感情好的时候,她和陆淮修时常是怼来怼去的,白语薇都说,陆淮修那么温柔的人怎么这么爱讽刺你呀。她习惯性地又开始这个语气了。
  白语画走到拐角的路牌下,时尚街女行来走往,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胖腿叹了口气,黑车在她面前停下时,她眼里亮起一簇火花。
  ——“Mrs。Lu?”
  ——“Yes!”


第42章 赌局
  电梯升降伴随的是如浮潜一样跌宕的心情。
  宋茗心全身颤抖; 捏着手机几欲发狂; 「宋氏名媛深陷艾|滋门」,她一遍一遍地刷新,想公司尽快将话题压下去; 可像是有人在造势; 一波一波地水军蜂涌; 刚下降了几个热度又窜了上去。
  有一把火; 不停地在燃烧; 一下就看到了时间的灰烬。
  来不及了!她完了!
  白语薇额角卷了两个草莓球; 一开门劈头盖脸一杯矿泉水浇下,脑袋猛地一沉。她讶异地后退; 下意识地手臂糊开睫毛上的水珠; 又赶紧松开,见手臂没有晕开的睫毛膏松了口气; “你干嘛啊!”她觉得莫名其妙的; 口气有点不好。
  这时候头发沾湿; 妆被搞花,时间太赶了。白语薇赶紧转身取吹风机; 却被宋茗心拽住拉链一把往下拉,嘴上恶狠狠道:“白语薇!要死一起死; 要拉我下水我们两个都别去!”
  白语薇瞪大了眼睛回头,不解地将蓄满水的草莓海绵一把抓下,手心一挤,飙了宋茗心一脸水; “什么意思!”她也来了怒,看了眼墙上的木摆钟。
  “白语薇!这事儿要说不是你我死都不信!”宋茗心将手机举至她面前,她胸腔剧烈颤动,连着手也在抖,白色的屏幕不停晃动。白语薇眉心蹙起控住她的手腕,看清了小字,反手将她的手扯开,走到镜子前拿起化妆棉开始补粉,“宋茗心,你爱怀疑不怀疑,只一句,不是我!”
  她的目光锁在自己的脸上,半分没丢给宋茗心,“你最好也整理好自己的妆容,还有3个小时。”她冷静地说着,手上飞快补妆,路程也要四十分钟,何况抽签和等待,她没有闲的心情与她计较这番火山根源。
  宋茗心一愣,站在小小的双人房门口晃神,一通熊熊大火烧错了人,而对方甚至都不屑安慰她。
  白语薇亮出了天鹅颈,左右又扫了圈散粉。
  宋茗心看她再次投入到精致中装扮中,不禁嗤笑,“白语薇,汪致霆买高定的事情不是滴水不漏的。”她睨了眼她身上的“幌子”白裙。她被她这般摆过一回,抢了大风头,再被耍就是小学生了。
  白语薇眉尾微挑,淡定道:“语画帮我去拿了,等会就穿。”
  宋茗心轻笑,“有妹妹真好,”她顿了一下,白语薇正思量要不要说点什么话缓和气氛,宋茗心这会明显状态不对,又听她冷言道,“有外遇情人也真好。”
  白语薇轻眨了下眼又飞快睁开,涂好防水眼线胶,“我说了不是我,你还要说什么?”她最厌这样的场景,对于宋茗心,她从来都是能笑就笑。她不算多念恩的人,但始终知道自己的这场名流之旅始于何人的牵引。
  酒店顶层,陆淮修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他眼前有一个望远镜,可以看见白语薇的房间,可他一次都没用过。
  因为那里应该没有她了。
  一杯马提尼被饮尽。
  一个旅行家曾讲述他和老虎的相处之道,他说老虎由他喂大,也常爱抚,但他从不会忘记在桌上放一把上膛的□□。汪致远说,这就是女人在婚姻里出轨后,男人那颗心吊起的奥义。
  你们是命运共同体,可是你永远不会忘掉她曾是野兽,吞噬了你的信任。你要让她彻底为你驯服,就要把她脑海中的叛逆砸碎,一味的顺从,是等不来你要的答案的。人啊,就他妈的贱。
  他走至窗边,打开白语画的短信,一个叽叽喳喳的胖妞形象跃然脑海,他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切出画面,拨了最近的通话记录,“到了吗?”
  一个意大利男子用生硬的英文说,“快到码头了。”
  陆淮修在潮湿的海浪声里挂上了电话,又倒了杯酒。以前多讨厌的东西,现在就多浇愁。
  酒店房间内,女人的争执声更大了。白语薇请的助理为难,在半大不大的标间里左右为难,该催促还是该劝和?
  “白语薇你就是个得了便宜就忘本的人,我给你的,陆淮修给你的,汪致霆给你的,包括你父母给你的,你都可以随时抛却,只管自己眼前要的。”
  白语薇拳头紧住,压下对于她这段话全部的反驳欲望,强调道:“还有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你现在收拾行装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去了有戏吗?拼得过你吗?你先有陆淮修护驾,出了轨竟还可以安安稳稳端着陆太太的头衔享受汪致霆给你的福利,你是哪里的妖精啊?”出口才发现自己酸的可以,可宋茗心怎么也不明白,白语薇如何能把这么一手烂牌走出奇招?
  像是开了挂一样。
  “不管你如何想,我从未把你当敌人。”会是对手,但不是敌人,没那么下作。白语薇在房间与宋茗心冷对了几个回合的话,又看了眼钟,“我没工夫废话,等会就要出发了。”
  宋茗心走到门边,嘴里喃喃道,“你要走了。。。。。。”她心头在为她那句“我从未把你当敌人”波动,可又咬牙切齿为什么那么多好处都偏向她,“为什么你总能这么冷静?”还没有上战场,姿态端的就是稳赢。
  舆论倒向她,机会如是,男人更是。
  白语薇扫了眼她的T恤牛仔,一看便知为这事慌了心神打乱了本来的步骤,她将她推至简易梳妆台前,擒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振作。她靠近她耳边,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失败过很多次,但我从未在临阵关口因为任何事情放弃过,就算身上泼满了墨汁,我也可以昂首挺胸走出去,告诉他们,这是艺术。”
  宋茗心太容易乱阵脚了。大小姐的路铺的金光闪闪,可宋家到底只是S市一角,走出去靠的是实力和心理,那不是一堆助理经纪可以代劳的。
  一个并未被证实的头条就让她生了怯意,对方的目的达成了一大半。
  宋茗心撅起嘴巴,颤着声哭了出来,“我没有,我们都有戴套的。”她说的是Hans,白语薇没看清新闻,但这刻知道她为什么怀疑她了。Hans除了她,确实知道的人不多。尤其还是鹬蚌相争的关口,她的失控和落马会在一定程度上波及白语薇。
  她不知这位渔翁是谁,但她看着镜中失了千金贵气的宋茗心倏然心软。确实,宋茗心的机会一旦和白语薇搭在一起,基本是零。
  是不是应该庆幸宋茗心一直都是个娇小姐,有坏心肠却没毒手段,所以才容她白语薇一次次在舆论和版面占上风,咬牙切齿也就说出些刁钻话和幼稚手段,甚至她的美貌有一部分也效颦自她。
  白语薇拿起梳子,将她柔软的天然微波浪梳开,“你去吧,我不去了。”
  “什么?”宋茗心被她一激,拿起手机稍稍燃起了斗志,可一看消息说至少两小时才能压下去,肩又前颓了。
  两小时?每一分钟其谣言的散播度都以平方次增加,两小时后,大家都觉得她肯定的了艾滋。
  白语薇拎出她手中的卡,“你去吧,别放弃。我去帮你拿衣服。”她回头,深深看了眼宋茗心,“是金色的吧。”
  万事都具备了,白语薇想借她一把东风。
  白语画那天问她,如果茗心姐选上了你会不会不开心啊。白语薇理所当然,不假思索道,她怎么会选上?
  白语薇笃定,自己的资源和资历不差于宋茗心,而比起硬件更是没的说,几乎没有任何意外,不可能出现选宋茗心而不选她的情况,除非宋氏是金主。
  白语画问,那她来岂不是很可怜,明知道失败。白语薇心中揣着事,没多想,过了会白语画嘀咕,要是我是茗心姐我就不跟你玩儿了,万事都被你压一头。
  她拧着白语画的辫子,被我压不愿意?
  “我是愿意的,你是我姐啊,可是茗心姐漂亮有钱,从小被捧,我觉得她应该是不乐意的。”虽然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跟白语薇好,其实她那脾气实在没必要捧着白语薇这尊冷美人,有的是高贵的名媛与她一起组“闺蜜”cp。
  白语薇陷入了三分钟左右的思考,应该是不乐意的,那为什么还一直相伴,是出于公众人物的利益牵绊还是想着总有一天要赢一回?想着又回到了自己的感情世界,她对女性情谊看的从来很淡,这也导致她付出和收获成正比,成效甚弱。
  白语薇上电梯前又对着宋茗心喊了一声,“别没了助理就不懂化妆!”
  “我。。。。。。”她现在了舆论情绪中。
  “这件事情全世界最关注的人一定是你。”白语薇拎出重点。
  她刷卡,上电梯,低头看了眼白裙子,笑了,她白语薇居然学会了谦让。
  她拨给白语画显示通话中,不会找同学翻译吧,衣服有这么难拿吗?她交待着敲下:【拿不到算了,我不去了。】
  ***
  纽约港冷风习习,大游轮徐徐靠岸。
  甲板上传来一段脚步声,挣扎又凌乱,汪致霆竖起耳朵,努力分辨所有的音源。他被关在这里24小时,最后一幕的清醒是那个女人递给他酒的魅惑眼神。
  他深呼吸,耳朵又动了动,身后的门开了,他被束在麻绳里,艰难地扭身,嘴里使劲吐布团。有人进来了!
  眼前蒙住的黑眼罩透出了一丝光,他鼻腔使劲发声很快得到了对方的回应,脚下“咚”地一声跌下来个人,他脸几乎朝天,借微光小心翼翼,努力想辨出男女或者体型,结果眼前再次一黑,门被关上了。
  他们在一间闷不透风的房间里,这里什么都没有,跺跺脚是空饷的铁皮板。
  没有锋利物,没有通讯工具,汪致霆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纽约,对方也丝毫没有要跟他沟通的意图。
  昨晚隐隐听到他们问,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什么?勒索吗?他们绑架他是为了什么?
  张廷富和六十多个人坐在货舱里,他们说在西雅图下,那里要便宜的偷渡工,结果靠岸说是纽约港,临时有一单活需要他们配合。
  他看到汪致霆的时候吓了一跳,先是看到人被蒙上了脸,确认是中国人,没一会,他颈一撇,张廷富认了出来,他的锁骨处纹了个字母“W”。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活,但大家都在抢,说钱不少,他就跟着一起抢,不知道小汪总认出他会不会给他什么更好的差事,就算来美国,被人蛇头子抽去一部分,挣得也不多。他急钱。
  终于,在他急切的表现下,如愿以偿。可惜,走入了一个真正的噩梦。
  张廷富和几人喜滋滋地以为捞着打活计,结果一到负一层就被捆成了汪致霆一样,扔进了个闷舱。好在他留了心眼,带了把瑞士刀在袖口。他看那些痞气的老外直觉危险,可挣钱的本能驱使了他一步步走向深渊。
  白语画幽幽转醒时,眼前是一片黑暗,借着舱门地缝的光,她确认这是白天。
  她大着舌头嘟囔,“这是在哪儿啊?”她一挣扎,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住了。
  汪致霆饿的发晕,正在半梦半醒,突然听见一个女声顷刻汗毛立起,他疯狂挣扎,白语画听见动静往他那处看,惊吓道:“谁啊!”
  随之,密窄的空间里响起了四五道鼻腔的嗡嗡声。
  这里有很多人。
  白语画大脑慢吞吞地运转,自己在哪里?她最后不过是想少走500米,借黑车送她到酒店门口,为什么一上车,再有意识就是这里?
  她慢慢往人堆里移动,小声问:“你们是好人吗?”她鼻头酸溜溜的,但身体还是往人群里凑。
  隐隐间,她听见一个男人一直在哼,两个字的音节,有点像“嗯哼”,她加速蠕动,往那个人那里爬,他好像在叫她的名字。
  ***
  宋茗心精装后上车,却见白语薇原地东张西望,她拉住她确认了一遍,“你真的不去?其实不必为了我。。。。。。”她有些不情愿,觉得白语薇在故意让她,即便她想赢,但也不想空手套。
  白语薇又用眼神兜了一圈周围人的身影,沉下气对宋茗心说:“这个机会我不想要,和你无关。”她抿了抿唇,将一些情绪咽下,“你去了,就算没有我,你的对手也很多,如果这个新闻是有心人为之,记得,”她拍拍宋茗心的后背,对方猛地肩颈后展,提起一口气,她笑,“别让对方得逞。”
  陆淮修你得逞了。
  白语薇苦笑,自己居然也临上战场缴了械。她继续打电话给白语画,彻底发现不对是天黑了,而白语画的手机被她打没电。
  不再是几十秒的彩铃,而是不在服务区。
  她有点慌了,跑出去找,会不会傻丫头站在路边迷路了。她的方向感一向很差劲,来了多少次陆园都能摸错,她说S市太大了,那纽约比S市大多了。
  哎,这丫头,怎么放心她去谈恋爱啊,希望那个奶茶小哥的方向感好点。
  酒店顶层,陆淮修酒醒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缩,他躺在床|上剧烈喘息,被方才的梦惊得几乎窒息。
  不知道游戏结果如何,他犹豫了片刻,打了电话给汪致远,第一句话便是,“我太太呢?”
  “在游轮上。”
  “那结果呢?”
  “你猜我弟弟为陆太太做了什么?”
  “什么?”
  “陆总,我只能说,你太太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我家二楞了。”他语气轻佻,充满嘲笑。他面上嵌着嘲讽,看向床上的王馨然,目光落在小腹,蓦地一柔。
  而对方只望向窗框,双眼失神放空,没有回视。
  陆淮修一拳砸向了床面,落了一手柔软的绵绵。白语薇,我输了。
  与此同时,游轮的负二层,俄罗斯□□赌进入了第三轮。
  汪致霆侥幸,躲过了两轮,而面前的“陆太太”早已泣不成声。
  白语画清晰的知道这不是一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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