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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起来翻手一看，“大白兔”三个字赫然印在上头。
　　林知粒：“？”
　　苏柏晗略微蹲下身，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尖，“求你待会看比赛的时候别为难自己非要弄懂，多吃糖玩玩手机保智商，这里的网络还不错。”
　　炸裂。
　　林知粒耳根子都红了，恨不得把糖拍在他脸上，“滚蛋吧你。”
　　苏柏晗直起身，拉低了帽檐，眼睛里满是笑意，“告辞。”
　　*
　　距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前后的座位陆续坐满人。林知粒盯着那包糖许久，认定里面没有被下毒后，才撕开其中一粒，放进了嘴巴里。
　　甜甜的，奶香味。林知粒挑眉，切，哄小孩子的玩意。
　　肩膀上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一袋亮晶晶的东西就被晃到眼前，“小姐姐，需要应援吗？本来是需要一百块一份的，但是今天免费赠送……”
　　她回头，四目对视，两道声音同时发出。
　　“粉毛。”
　　“坏女人！！”
　　若若抱紧应援礼包，嘴角撇得不能再歪，坏女人还追到场馆来了！
　　她身边的白裙子女生很温柔的问道：“你们……认识？”
　　“才没有，”若若不满，一看这女人就不是玩游戏的，还特意来找存在感，抱紧白裙子的胳膊道：“晓酥姐，我们走吧。”
　　晓酥从袋子里拿出灯牌，递给她。
　　林知粒没接。
　　若若拎着那袋子，没好气的说，“晓酥姐姐自己掏钱做的应援，应援会的人想要都没有呢，便宜你了还矜持个什么劲儿？”
　　晓酥推推她，“若若你别这么说话……大家都是粉丝，互相送本来就是……”
　　送送送。
　　林知粒都快要不认识这个字了，搞个屁应援就成为高级用户了吗？
　　她眸子半眯，笑得跟红太狼似的，“我这个人呢，心思又坏又恶毒，一般陌生人随随便便说送我东西呢，我会想吐，老娘是没钱买不起用得着你送？”
　　既然扮不了可爱的jk小萌妹，那么当坏女人也不错，她简单粗暴的拿出钱包，抽出一叠红爷爷，塞进若若的手里，“这一袋，归我了。”
　　长指屈起，从晓酥手里直接接过那一袋东西，撩起长发，配合的露出了做尽坏事后的冷漠一笑，再背过身坐好。
　　若若：“……都说了她不是什么真粉丝了……”
　　晓酥沿着台阶往上走，“我看未必，不是粉丝才不会大老远过来呢……”
　　若若：“那这钱怎么办啊？”
　　晓酥叹气：“先留着吧。”
　　……
　　林知粒改为研究这一袋的小玩意，红的粉的黄的，啧，小姑娘们不觉得眼疼吗？
　　旁边的空位被人坐下，红宝石戒指差点没把她亮瞎，老板整理了一下西装，“嗨，闺蜜闺蜜，真的是你，我还想着怎么可能，还去问了西乔，没想到真的是，你喜欢LHG？”
　　接着，视线向下一瞥袋子，林知粒还来不及藏起，红的粉的黄的逐一在他眼中闪过。
　　老板眉头开花，一副“妙啊”的表情狂喜道：“闺蜜你原来喜欢suki啊，哈哈太好了……”
　　林知粒：“我没有你别瞎说。”
　　老板摆摆手，“别害羞阿闺蜜，你放心，这些孩子我最清楚了，一个个就跟傻子一样，很纯情的，平时都有门禁的，绝对不会出去乱搞。保证是这一届质量最高的男孩子。”
　　要知道，想要讨好这位才貌双全的闺蜜，真心太难了。现在好了，老板摸摸戒指，想把苏柏晗送到她床上的心都有了。
　　林知粒不忍直视的别过头，捏了捏太阳穴拿出手机刷了刷微博。
　　随着比赛日期越近，转发量也越来越多，粉丝数量跟做了火箭似的飞涨。随便一扫，就能看到来自DSN俱乐部的各大粉头发文点名暗讽她戏精乱舞，呼吁大家看到直接就无视掉就好，不要生气怒骂招黑……
　　还挺有教育意义的？
　　林知粒无聊的点进了几个粉头的主页看看，毫不例外，全是小姐姐，再结合现场的观众来看，后知后觉的get到了——原来电子竞技的女粉真多阿这条人尽皆知的真理。
　　然后这些大粉头下，还有一众的小粉头，分别负责着五个队员的粉头，超话，贴吧，应援等事项。刚刚的晓酥也赫然在内，为suki超话的主持人，日常画风就是营造出岁月静好，人美心善，最爱苏柏晗的一切皆于她不符的和谐氛围，至于若若，她翻了一圈，压根没看到……估计还是洗脚宫女的水平吧。
　　粉个俱乐部，竟然还能粉出一套阶级秩序了，小妹妹们真是闲出太平洋了。
　　其实谁又比谁高贵呢？
　　林知粒正暗自视奸几个粉头的互踩大戏，冷不防地，红点点密密麻麻的涌了上来。
　　她忙转到后台，一眼就看到了新增的粉丝数量和新增的无数评论。这是在之前都没有过的经历，宛如声势浩大的爆。破。
　　怎么回事？
　　苍天有眼？
　　大家难道不只是单纯看上她的钱而已吗？
　　下一秒，她指尖一僵。
　　抽奖微博下的评论如海堆积。
　　【恭喜@DSN…SUKI成为黑粉小姐姐第4753位关注人】
　　【年度大戏，正主亲自下场手撕黑粉。】
　　【哈哈哈哈他娘的都是人才，谁说他们不上微博的？】
　　【喂喂喂suki转发了抽奖那条……前排吃瓜。】
　　【小晗哥哥求你别玩手机了，再等十分钟就有电脑玩了。】
　　【suki都下场了，小崽子们你们懂了吗？】
　　【排面！走起！】
　　……
　　三秒后，新的评论被刷出来——
　　【DSN…SUKI：谁跟你说我一条命才值一千，你看不起谁。】
　　林知粒：……问题有点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孤酒凉杯给我砸的营养液！
　　打滚卖萌求评论求收藏啦！！


第15章　
　　林知粒尝试性的观看比赛
　　激烈的电子乐在耳边游荡，上路的蓝色兵线一点点的往前压近，开始试探性的消融LHG的外塔。苏柏晗的纳尔不紧不慢的跟在小兵身后，把对方的青钢影逼在塔后不敢造次。
　　他也不急，维持一贯温和的打法，滴水不漏的补兵。
　　解说A兴奋道：“发现了没有，suki又开始压补刀了，对面的汤圆很难受啊，只能捡塔下的兵吃。十五分钟，领先一百五十刀，DSN的上路已经肥起来了，领先一级的情情况下，suki其实可以尝试单杀一下。”
　　解说B：“suki很稳妥的，如果没有百分之九十的胜率他不会去强行去拼那百分之一……”
　　不出他所料，话音一结束，导播切到了小地图。
　　从上帝视角可看到，LHG的打野正静静的蛰伏在DSN的视野所照不到的三角草附近，只需要一个时机就可以冲出来，而大龙坑附近的阴影上，中单蛇女也在赶来的路上。
　　汤圆觉察时机成熟，不再缩头缩脑，猛地冲了出来，以肉身做诱。
　　如果冲动点的选手，在具有如此高优势之下，铁定是不甘心到嘴的肉，自信到头，拼也会拼一把。
　　可惜他的对面是苏柏晗，温柔的皮囊下拥有绝对的冷静。
　　几乎是在对面打野和中单也闪现上来的瞬间，他成功预判的闪现往后跳，逃掉了打野大招的嘲讽。
　　再一转身，纳尔的怒气值冲到顶点，从小可爱变为猛兽，往后反扑，如来神掌落下，一拍三，血条瞬间少了三分之一。
　　LHG上中野快速的反应过来，继续包抄，对他的人头势在必得。
　　蓝色的传送从天而降，林森的救援近在眼前。
　　他没有选择再后退，愣是抗下了接踵而至的大招，危急时刻交掉治疗术保命，此时，林森的加里奥进场，轻松手刃丧失大招的三人，而他撑着最后一丝血皮功成身回到塔下回城。
　　解说惊叹：“……又逃掉了，学术型上单果然名不虚传，什么时候该放技能，环环相扣。这局，只要下路稳住，中上包赢。”
　　欢呼声响彻云霄。
　　林知粒将视线转到舞台上。
　　相比解说的赞誉，台上的男人正专心的盯着自己的屏幕，眉目中带着阴柔的笑意，手速飞快的点着鼠标，好像刚刚的精彩操作不过尔尔。
　　明明是在笑，下颌线条却是紧绷的。
　　温和却疏离。
　　浑身散发着“我这人很好招惹但你敢惹一下试试看”的气场。
　　矛盾重重，如他也亦如她。
　　林知粒撇下头，看着微博，不自觉去细想他知道这个账号存在的心情。
　　愤怒，生气，好笑……总之不可能是风轻云淡。
　　黑粉头子千千万万，他能亲自下场对付一个，至少他的心里是重视的。
　　一想到他如沐春风的俊脸因此而破裂，扭曲，她就没来由的心情大好。
　　再慢慢的扯下他的面具，让他这座高楼顷刻倒塌。
　　……
　　不多时，红色的水晶炸裂，巨大的“胜利”覆盖在大屏幕上，小镜头里的粉丝摇旗呐喊，解说兴高采烈的齐声说道——
　　“让我们恭喜DSN！”
　　苏柏晗摘下耳机，低头揉了揉太阳穴，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他渐渐回过神来，站起身和队友一同站在舞台中间，下意识的将视线投向了另一边。
　　镁光灯太过迷幻刺眼，他逆着光，眼睛被刺痛的闭上。
　　等再睁开眼时，无数的彩带落在他的手心里。
　　那个位置，早就空了。
　　干干净净，就像她未曾来过。
　　跟当年一样，毫无拘束的离场，不需要交待，谁都看不起才是她的本性。
　　雨落过无痕，她温软的身影成为最勾人的一缕幻觉。
　　他早该清楚的。
　　*
　　返程的航班上。
　　林知粒看着平板，比赛结束，两场下来，苏柏晗一共阵亡了五次，所以她趁机把五千元的现金开了，抽到一个id为：18岁打野想打职业的微博账号。
　　那人也很懂，立马截图转账消息，发馈图打了好几百字的小作文歌颂她，她美滋滋的划拉着接受赞美。
　　立在桌上的平板忽然覆上了一只手，男人的视线随着她的移到了屏幕上。
　　她把平板抱回来，看向来人，语气不太善：“你是？”
　　“好久不见，”纪行推推眼镜框，身上的西装从头到尾都挑不出错，他坐在了她左手边的位置，“我是纪行阿，前不久才见过面的。知知，我一直想约你见面聊一下画的事，但你的助理一直跟我说你很忙，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林知粒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有点脸盲。”
　　纪行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你还记得吗，我们被分在同一个组里，每次我画错，你路过时都会提醒我一句，事后又说不记得了。”
　　林知粒不太适应忽然开始的寒暄，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有这回事。不过她可不是什么人美心善，只是很讨厌那时的连座规则，一人的画不过关，整个小组的人都要被罚。
　　只不过，印象中的纪行似乎只是个很瘦弱的男生，跟现在的精英气息比，天差地别。
　　纪行又接着道：“后来，你报名了在秋圆的寒假班，怎么没去？我还想感谢你来着。”
　　林知粒挑眉：“我寒假都是回云城的，怎么可能报名，你记错了。”
　　“这样啊……”
　　他的笑容一顿，片刻后又恢复，意味不明的落在白色的ipad上，“你跟苏柏晗还有联系？”
　　林知粒冷淡：“没有。”
　　“那你刚刚？”
　　她笑笑：“看帅哥不行？”
　　不多的耐性瞬间被消磨光，她拉下帘子，不再开口。
　　*
　　距离节假还剩下几天。
　　杜老要求的画展如约展开，仗着他的名望，本城最有权贵的人如约而至。用来待客的香槟杯杯交叠。
　　因为爷爷奶奶的关系，林知粒从小就是跟在他们身边学画画的，杜老膝下无子无女，在一定程度上把她当成了孙女看待。全国仅存不多的古典流画派，他就成了头一支，林知粒则是他为数不多的关门弟子。
　　白灯亮丽，长长的画廊弯折曲绕，黑色大理石的地板倒映着男男女女的身影，一幅幅画作被裱装好，高高挂起在墙上。
　　音乐声轻柔，伴随着谈话声，支离破碎。
　　西乔拉着男人的胳膊悄悄的走过来，高跟鞋的“嗒嗒嗒”声暴露了行踪。
　　林知粒回头，目光落在他们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西乔遗憾：“你早就预料到了吗？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看我个小漫画家也能在这了，你说我们是不是打破了次元壁？”
　　林知粒揉揉她的脸，“对啊，你出息了。整个展的流程都是我搞的，更何况名单？”
　　语毕，她朝旁边的男人点了点头，忍不住去看他的手指，心里长呼一口气，终于，标配的红宝石戒指没有戴上。
　　老板依旧欢脱，“闺蜜，我给你带了和礼物。”
　　林知粒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疑惑的望向西乔。
　　西乔同样懵然，拽着他的手问：“什么礼物？怎么连我也不知道？”
　　老板难得的保住了秘密，暗笑不语的拖着西乔往远处走。
　　目光转转，就见到了人气正旺的顾悅，小鸟依人的跟在新金主的后边，巧言媚笑。
　　那男的年纪都能当她爸爸了。
　　林知粒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想想从前，她可是顶着一副楚楚可怜的面目示人，冰清玉洁如白兔，嘴上说着“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其实背地里和各种男人开房开得飞起。
　　对外却标榜单身。
　　其实不外乎是，钱还没到位。
　　她小饮了香槟一口，打心里厌烦的往外走。
　　画展外的亭院走的是古朴风的，低低矮矮的建筑，透着小桥流水的意境。
　　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男人。
　　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从头到脚披着也掩盖不了他的好身材，很高大，内里是一件纯色的衬衫。
　　比起里头用啤酒肚撑着西装的男人们好看太多，年轻干净。
　　他低着头，嘴角挂着笑意，有点慵懒无奈的听着一步之距的妹纸的说话。
　　最后，他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接过纸和笔，快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再也没留情面的转身离开。
　　林知粒忽然想到更偏爱他的粉丝给他的评价——
　　“早就知道小晗哥哥只是礼貌性的温柔，但是他一笑，我的心就跟着坠了海一头磕在了奶油蛋糕里，游不出来出不去，就连窒息都是甜的。”
　　“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这么好，粉丝想要签名你就给想要合照你就拍想要直播就给开，天都知道我们不会有第二种关系，但是忍不住会偷想，无情撩心最致命，电竞渣男没得跑了。”
　　唔。
　　电竞渣男这个词，竟然莫名和谐。
　　手臂被人拉住，林知粒意犹未尽的收起视线，嘴上是公式化的笑意，“陈姐姐。”
　　“林小姐，”陈安佳有些气急败坏的责问道：“你把我的画跟顾悅那小贱人的挂在一起，是存心想让我掉价吗？”
　　她资历最旧，奋斗了十几年才有今天的位置，和她并肩的却是普通的新人，她难以信服。
　　林知粒看了下四周，悄声的把她拉到了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陈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顾悅是新人奖里脱颖而出的，沉浮了几年，画中的灵气和格局都是在的，可谓是最近几年最优秀的作品了。”
　　她边说着，脸上带着无害的绿茶笑容，“况且她同杨先生交好，他人脉广，同国外画廊的交情不浅，对于推广也是有很大的帮助，扶持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陈安佳十指拢紧，眼神如绞了毒，“连你也是在帮她说话？什么交情好，圈子里的人不都知道，那是她的金主！”
　　林知粒柔和：“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陈安佳瞪圆了眼，“让一个只会四处攀枝的贱人踩在我头上，很好，且给我等着！”
　　“陈姐姐，你可不要冲动啊，”她神色不变，安抚的搂住她的肩膀，“你总是要顾及一下杨先生的面子……”
　　“老娘才不怕他！”陈安佳暴脾气的一吼，提着裙子就跑开了。
　　她也收回了善意的笑容，冷然的抱着手臂，妈的，刚刚的恭维差点没把自己恶心死。
　　不过，效果显然不错。
　　不用多费口舌，就让陈安佳气成狗。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大戏，她就心情愉悦，转身走了出去。
　　*
　　“……”
　　大门处的洗手台前，苏柏晗正慢条斯理的往手上挤洗手液，骨节分明的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血管。
　　白色的泡沫一圈圈的打转。
　　再被水冲洗得一干二净。
　　她停下脚步，一脸戒备的盯着镜中男人的脸，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什么。
　　他刚刚都听到了么。
　　如她所愿，苏柏晗一边擦着手，似笑非笑的挑了一下眉。
　　…………他全都听到了。
　　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另一侧的走道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顾悅标志性的红裙子倒映在了玻璃窗上。
　　怦怦怦——
　　高跟鞋落地，宛如在敲击在她的心口上。
　　“林小姐，真厉害啊，”苏柏晗嘲讽的笑，他总是有这种本事，一眼就看穿了她脑子里的那点小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