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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粒咬咬下唇，声线百转千回道：“晗晗。”
　　“你不要生气嘛。”
　　都快梦滴出蜜来。
　　苏柏晗：“好好说话，不要撒娇。”
　　生气，肯定不至于。
　　虽然他真的很想，很想把她带在身边。但他也没有权利去决定她的一切。
　　但是逗逗她还是可以的。
　　“你看，你从来都不听我的，”他喉结一滚，晦涩道：“让你早早睡觉不听，前脚答应我的，转头就立刻反水。知知，我们已经有54天没见过面了……”
　　这要是女孩子，指不定要怎么诱骗众生了。
　　大概被他反复催促着，她倒是真的有点倦了，从吊椅上跳下来，边哄着边往房间去，“我听你话。这就回房。”
　　“我上床了，会睡得，”林知粒道：“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听着她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心情愉悦，“好。”
　　林知粒不太想就这样挂断电话。
　　“晗晗，你给我唱歌吧。”
　　他对她向来纵容。
　　同很多年前得深冬一样，安静到不行的夜晚。小小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的声音温柔又动听，像最为滚烫的酒，一下一下的熨帖着她。
　　“……”
　　耳边渐渐传来她平缓的呼吸声。
　　苏柏晗淡笑着挂掉了电话，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楼下的康复室，年糕听到动静，跑上来抱住他的脚，他弯腰把它抱起来，带着走了进去。
　　队医揉揉眼，“你他妈再不下来，我都要睡过去了。”
　　“抱歉，”苏柏晗笑道：“刚刚在哄女朋友睡觉。”
　　“？”队医眉心抽抽，发出单身狗的清香，“我对你的私生活，一点都不关心。ok？”
　　他把手臂放在桌上，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劲瘦的手臂，冷白的皮肤下，青筋隐隐约约，五指瘦长——怎么看，都是特别优秀的一双手。
　　如果没有左右横贴着，碍眼的膏药的话。
　　队医已经熟练得给他撕下，换药，检查再重新贴上新的。
　　“你这几天都训练到多久？”
　　“十二点。”
　　“放屁，”队医虽然不是每天都坐班制，但对他向来不听医嘱的事已经牢记在心了，“你这手腕又肿了点——还嘴硬？不信，我压一下——”
　　苏柏晗皱眉，对于疼痛早就麻木了，灯光下，他立体深邃的五官没有根本的变化，鸦羽下的眼眸，无声的望着他。
　　看起来很无辜。
　　…………无辜个屁啊。
　　“……”队医心凉凉，“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我提醒你，你这样搞，最多撑到下周，不用我盯着，之后训练赛你一天最多打三盘，排位就不要想了。这样下去，肯定会影响到你的手感和之后的比赛。”
　　“所以，你是宁可把全部精力投进下周一场后，再被我们强行送医院。都不愿意干脆直接调养一，两个月再回来打剩下的？”
　　“总之，我不同意你这样耗损下去。”
　　苏柏晗微笑提醒：“夏季赛也就一，两个月。”
　　队医定了定神，“你应该相信他们，可以……”
　　“我当然相信他们，”他拿过桌上的纸笔，依次写上十二支队伍的名字，“下周之后，还剩下十场比赛，依照晓白的实力以及跟其他人配合的程度，再算上版本更新的问题，他能应对的只有六场，有百分之四十的几率，能做到完全零封，剩下百分之六十2：1或者运气不好被碾压，其他几个强队就先不提。”
　　“再加上其他队伍可能的轮换情况，这么算下来……”
　　钢笔依次划掉一些队伍，最后在白纸上勾勒出一个数字。
　　“我们还是不能稳进世界赛，得打冒泡赛。”
　　“冒泡赛，更考验一个队伍的韧性。要在能赢取进入s7门票的同时，又不能完全把核心战术暴露……”他把笔盖合上，“但是要打冒泡赛的队伍，赛程都是很紧凑的，能进就不错了，还想隐藏，难度系数太大。”
　　“所以，我可以消失两个月，玩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苏柏晗面无表情，忽然语气一转，变得强硬，“但前提是，DSN不能在夏季赛就被淘汰掉。”
　　不然一切没有意义。
　　队医似懂非懂，露出琢磨不透的笑“你就那么确定你计算的排名是精准的？”
　　“确定，”苏柏晗淡淡道：“还记得去年世界赛网传，从小组赛到决赛准确率达到百分之百子的淘汰图吗。”
　　“啊？”队医依稀有印象，“好像最后冠军出来了，有人还猜算这个的，是不是搞假赛的庄家。不然不可能这么准。”
　　“那他妈是我在基地无聊时算得。”他懒得抬眼皮，“当时我们五个人各自都算了一张贴在白板上，等着看谁的结果差距最远，谁就得帮全队洗一个月的袜子，后来基地阿姨的孙子放假过来玩，没忍住偷拍了出去。”
　　队医：“…………”
　　“好吧，”他揉揉太阳穴，妥协了，“所以你是打算下周打完再去秘密训……呸！休养？”
　　“你说是休养，就是吧。”
　　“你跟其他人说过没。”
　　“除了你，”苏柏晗拿过玻璃杯喝口水，声音是被润泽后的清朗，“还有教练。”
　　——所以，最起码撑到下周比赛。不是出于自杀式的想法，而是给DSN留下最起码保底的一分。
　　“好吧，我不拦你了，”队医挠挠头，有些无奈，“那我就再勉为其难陪你到下周，下周之后我也可以早点回家，这几天我老婆一度怀疑我在外面偷情你知道我有多惨吗！”
　　“那真是……”
　　苏柏晗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在队医误以为他要传递什么正能量的鼓励时，才绝情般的开口：“便宜你了。”
　　这是！什么？伤风败俗的想法！
　　队医放弃挣扎，好心提醒，“许医生好久没来了，要不要最近我帮你联系一下她。”
　　“不用了。”
　　苏柏晗喝干净玻璃杯中的水，起身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
　　林森坐在餐桌前，表情变化莫测的看着手机。
　　大概是发呆的时间有点久，坐在旁边的原泽没忍住偷偷看了一眼——
　　【你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连睡觉都不知道好好睡？半夜不盖被子做什么让人操心噢。简直伤风败俗！！！不可理喻！！】
　　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分。
　　原泽：“？姐姐为什么骂你？”
　　“大概是，”林森沉吟了下，“我半夜睡着睡着去放火烧了她画室吧。”


第73章　
　　作死的方法有千万种，偏赶着要来鸡叫送人头的，下场也只有一个，不到二十四小时女主播的直播间就被封了。
　　【晗晗，我昨天去看亲家，但是人家爸爸不怎么理我——原来是因为有误会呀！你放心，舅舅马上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一大早，苏柏晗面无表情的看着舅舅的短信轰炸，兴高采烈的给他讲述了昨晚的场面有多……精彩绝伦。
　　也亏他心态好。
　　楼下，老板难得打电话过来慰问——
　　“我说，你们几个生气归生气，内部都不彩排商量一遍的吗，前脚林家，后脚苏家的给直播平台老板下通碟，是想吓死人家那？”
　　“都听我说，以后这种事情，让我去给你们出马就好了。我最喜欢仗着有权有势有理去横行霸道了，嘿嘿嘿。”
　　“总之，你们好好加油，下场比赛我去看你们呦！”
　　回应他的，是训练室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所有人戴着耳机，网瘾上头的沉迷着屏幕里的世界，一点不care老板的演讲。
　　林森在等着排位组队的时间，想了想，去搜了一下cherry雪的房间号。
　　头像是黑的，屏幕上是一个哭泣的表情包——
　　【客官，您去看看别的主播吧。】
　　一副已经入土为安的模样。
　　林森难得开心，面对弹幕上的疑问，轻飘飘的解释道：“来拜拜去世主播。”
　　？？？
　　接着看向苏柏晗的眼神都变得稍微和善了点，不像十几个小时前，还带点想灭队友的危险想法。
　　*
　　因为前一夜过得太大喜大悲，林知粒从被子里起身时，窗外的太阳已经燃烧到最大值。
　　她揉揉眼，洗漱过后在梳妆台前进行护肤程序，打开的手机微信久违的出现了塑料姐妹的party约。
　　她刚回来不久，圈子里的人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忙，主动没打扰，昨天大寿一过，才原形毕露的微信骚扰。
　　林知粒一面斟酌着其中的利益关系，想着去赴哪场的约会更好，一面往楼下走。
　　大厅里，林母正雍容华贵的进行她每日必进行的插花功课，林父则在旁边看着财经报。
　　林母：“你说，我能用小晗昨晚送的茶具泡茶吗。这东西该不会是古董吧，要上交给国家吗？”
　　林父默默的把报纸翻了一页：“你看着办吧。”
　　“……”林母握着花束的手一顿，语气不觉冷了几分，“你什么态度？你看看人家，脾气又好长得又帅，对你女儿又大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什么都没说。”
　　“你能说什么你！”林母顺手把花枝上的叶子摘下，顺手往他身上扔，“只会给买包买衣服，尽是些肤浅的东西！全世界就你有钱？幸亏知知上学后没和我们住在一块，啧啧，不然我们家一个学霸都没有。”
　　林知粒：……？
　　虽然之前的确有让妈妈去吹吹枕边风，但这个功力，过了过了唉。
　　只怕再吹下去，她那暴躁老爸要在线砍人了。
　　林知粒赶紧充当贴心小棉袄：“妈，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去逛街了，等等怎么样？”
　　女人的眼里总算有了层光，前秒还言之凿凿的骂“低俗”，现在则起身，顺带踢了踢林父的腿，“把你卡拿过来。”
　　林父卑微的小声问：“你不是有……附属的吗？”
　　“那我这不是前段时间去纽约时装周一下子订了好几套，不小心爆了嘛！”
　　林父：“……哦。”
　　于是，在一大早目睹了家庭地位的比重后，林知粒临时舍命陪着老妈扫了圈货，顺带着把晚上要去饭局的小裙子给敲定。
　　林妈妈还恋恋不舍，坐在副驾驶上，“知知，你出去玩都不带上妈妈的噢。”
　　“……我是要顺带帮爸爸拿块地皮的，”林知粒拿着手包，敲了敲车窗，“你要一起？”
　　“那算了吧，”林妈妈摆摆手，“我比较喜欢好吃懒做，早去早回，妈妈回去煲汤给你喝。”
　　“行。”
　　八点钟。
　　林知粒继两个月后，成功走回自己的舒适圈，高跟鞋落地，左耳进右耳出的把“听说林家那位公主最近整容失败所以不敢出门”“并不是，是她从日本包了两个牛郎，关在她的公寓里玩的乐不思蜀”的婊贝们的吃瓜话题给听完，表情阴晴不定。
　　高跟鞋落地，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后，火速换了新的演技。
　　“知知，你来啦！”
　　“宝贝儿，快过来！！”
　　“你怎么又瘦了？”
　　林知粒笑笑，从盘子里拿起一杯气泡酒，问道：“陈渝呢？”
　　“陈小公子啊，”有人忙不迭的回答，“他好像没在。昨晚跟人飙车到半夜，估计还在家修生养息。”
　　“你是为了北城区的地吧，找陈柚也是一样的，”另一个女生说，“毕竟陈家主要话事的，还是她。”
　　剩下的人都下意识的去看林知粒的脸色，整个深城的人都清楚，陈允是非常单方面仇视林知粒的。
　　在林知粒还未出现前，陈允可是这个圈子的小美人，在中二的青春时期，走到哪都有一群小姐妹跟着捧彩虹屁。
　　当林知粒出现后，彩虹屁没了，小姐妹们更喜欢她的穿衣风格，埋头钻研去了，这个圈子的男生们眼睛也跟着长在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团结友爱和善的冷漠少女。
　　眼睁睁着云城头号plmm的位置离自己而去，陈柚开始暗地里疯狂针对，从穿衣风格到指甲油的颜色，暗搓搓的有了一段独自较劲，越较越惨的黑暗历史。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林知粒对此事一无所知。
　　她点点头，目光在人群里穿梭了一圈，有些心虚但依旧淡定无比的问道：“在场的，请问哪位是陈小姐？”
　　“她在楼上啦。一身粉的粉红女郎就是啦。”有人操着港普回答她。
　　……
　　二楼坐的又是另一批人了。
　　大部分还是比较眼熟的，相比混吃等死的傻白甜富二代，这里头的人手上更握着实权。
　　纪行早就听到楼下的动静，拿过桌上的酒杯，跟过来，“知知。”
　　林知粒没停下，心里百转千回了一下，勉强露了个得体的笑容，应了一声，手却没接过酒。
　　纪行对她向来都是带着女神滤镜的，之前的种种早就被美色冲刷干净，“你是为了地吧。陈柚没那么好说话，我可以帮你。”
　　陈家和纪家是世交，交涉一下轻而易举。
　　林知粒：“不用麻烦了，谢谢。”
　　“真的，”纪行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当资本的机会，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你点点头，我就把它当礼物送给你。”
　　“纪行，”林知粒总算有了新的表情，压抑着不耐烦道：“我又不是非要不可。你也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讨好我，不值得。”
　　“纪行——”
　　陈柚不太愉悦的看过来，有林知粒在，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呦，林小姐有空来玩。”
　　“没，就是来找你的，”林知粒把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跑个腿送个文件而已。”
　　“最近这么乖？”陈柚笑，“看来那些人说得没错，你谈恋爱了？”
　　林知粒：“你不是都清楚了？”
　　陈柚见她没反驳，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几乎认定了心中的猜想。没错，肯定不是一个不足以上场面的，不然她会这么低调？
　　陈柚不知觉的多了几分傲意，“嗳，提醒你一句。小白脸什么的，玩玩就好别当真了，小心传出丑闻没人护得了你。”
　　林知粒：“？”
　　头回正视了陈柚一眼，脑海里默默检索着以前得罪人的名单……貌似没有这号人？
　　陈柚多年来总算找到能嘲讽得借口，“眼下，林叔叔面前也就只剩你可以独挡一面，你那个弟弟到现在还在玩电脑呢？啧啧……”
　　所以这人到底是在放什么屁话？
　　林知粒晃了晃杯中的酒，往前上去，目光如毒蛇般紧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狐狸眼里一片寒冰。
　　旁边的吃瓜群众露出了寒意——
　　她来了！她来了！她又带着要泼人一身酒的嚣张来了！
　　就在大家以为能如愿听到粉红女郎尖叫声，林知粒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警告似的挑挑眉，“嘴不会用，可以拿去厕所帮忙冲冲马桶。”
　　“要不要我帮你？”
　　…………那还真是比泼酒戏码还精彩。
　　纪行脸色难看，不得不强行出来缓场面，“陈柚，知道你为知知好。好不容易见一次，没必要针锋相对的……”
　　林知粒坏脾气一上来，见谁都怼，漂亮的脸蛋微微一侧，打断纪行又一段的废话，“寒暄结束，正事办快点。毕竟我还要早点回家陪小白脸。”
　　“……”
　　陈柚瞪了纪行一眼，心里又不爽自己刚刚的怂，不过很快又回到主场似的笑道：“想要我手上的这块地，好说，今儿就不走那么复杂的程序了，就玩点游戏好了。”
　　她示意了一下，马上有人清掉桌上的残渣，本来就是来开趴的地方，各种娱乐设施只多不少，很快就有专业的荷官进场。
　　“好久没玩了，就来两把□□吧。”
　　林知粒敛下眉。
　　不好意思，赌运这种东西，她从小到大就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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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过五分钟。
　　林知粒掀开面前的底牌，黑色的方块五安静的躺在绒布桌上。
　　她翻翻白眼，果然运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垃圾。
　　要是林森在就好了，家里的老人经常说他们是酒量和赌运互相转换，一个特能喝，一个就没输过。
　　北城区的地没拿到手，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亏了她的钱。得从自己的账上走。
　　为了避免山竹在得知自己一晚上两手空空还砸了一百万的情况下，会心跳加速得抓着她去跳楼，林知粒阖下眼，忽略陈柚眼角处的精光，打算自认倒霉的结束。
　　陈柚：“你不会是要走了吧，很少见噢，没想到还有知知你会吃亏的时候。”
　　林知粒扬眉，不难听出她话里的小得意。尤其是当她越是装熟的叫着她名字的时候……
　　真是快让人犯病了。
　　她一向玲珑心思，对这些交际上的弯弯道道从小就很拎得清，但是……不就是耽于美色几天，再回来怎么就看不懂这些个人呢。
　　好在，莫名其妙就被针对的次数也不算少，林知粒的防御能力很快让她学会找别人的不快。
　　“陈柚，”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