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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璐璐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诚恳摇头。
　　“那不就得了？”知夏两手一摊，示意她把评论界面继续往下拉，“网友们也不是傻子。”
　　听她这么说，白璐璐继续往下翻，果然，更多网友都表示不信这个所谓的“直播”真的是“直播”，觉得是知夏经纪公司有预谋的洗白计划。
　　乐乐：这真的是直播吗？简直有剧本一样，典型的爽文主角逆袭场面。#知夏打假量子波动速读班#
　　咬你一口：hello？are　you　kidding　me？知夏都出道五年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我们再误会也不可能误会五年okk？麻烦公司过点脑子。给一个出了名的学渣立学霸人设实在是太搞笑了＇微笑＇#知夏打假量子波动速读班#
　　阿梨□□3号：#知夏打假量子波动速读班#虽然这年头大多数节目都有台本，甚至很多真人秀节目也不例外，但这个“直播”的台本痕迹也太明显了吧？我还没傻到这个程度好吗！#知夏打假量子波动速读班#
　　大写爱芙：#知夏打假量子波动速读班#盲猜知夏是接了什么戏，要演一个学霸之类。给知夏炒作学霸人设，网友关注度当然很高。啧啧，这个剧组还怪聪明的＇吃瓜＇
　　小公主苏飞鸭：量子波动速读班这么蠢的骗局……我觉得应该是知夏自己不懂，发觉被骗后，经纪人想着正好反向炒作一波。毕竟她就初中学历，怎么可能懂心理学和量子力学？＇白眼＇#知夏打假量子波动速度班#
　　…………
　　方才，赵美怡在电话中的语气很是不满，认为这都是知夏的自作主张，可见公司在这次热搜里没有任何推动作用。而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在没有任何营销的情况下，单纯靠网友们自来水的评论和转发就在短短两个小时里爬上了热搜第7，甚至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尽管都是骂的，但也侧面证明了知夏的“国民度”的确很高。
　　“看来，我确实挺红的。”知夏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
　　白璐璐翻了个白眼：“是挺红的，红到发黑。”
　　对原来的“知夏”来说，上热搜早已是家常便饭，随便上个综艺出点糗就会被网友们群嘲，然后生生被骂上热搜。
　　但对现在的知夏而言，上热搜却是极其少有的体验。
　　毕竟，相比冷冰冰的最新科研成果，大多数网友对可以聚众吃瓜的明星八卦更感兴趣。
　　只不过……
　　看着看着，她突然“噗嗤”地笑出声。
　　“笑什么？”白璐璐一脸莫名其妙，“被骂还开心了？”
　　“牛顿和胡克是圈内远近闻名的死对头。因为讨厌胡克，牛顿甚至拒绝去英国皇家学会开会，对胡克认可的波动说也坚决抵制。直至胡克去世，牛顿都对他态度没好过。但即便如此，牛顿也只是在自己的著作中不给胡克冠以高大上的前缀，从没骂得这么难听过。”
　　知夏指着最新发表的那条评论给白璐璐看：“这些人不过是隔着屏幕，从媒体的镜头和笔下认识我。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更是不曾有过丝毫纠葛，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至于骂成这样吧？学习差又不犯法。”
　　最后她总结：“我不喜欢这种没素质的喷子。我想好了，我要退圈。”
　　看到知夏指着的那条写有“这种废物当个屁的明星？真想明年清明节给她上香”字样的评论，白璐璐火冒三丈，连知夏竟然知道牛顿和胡克的八卦这个细节都没注意，当即切了微博小号，手指噼里啪啦地敲击屏幕就和这个喷子对骂了起来。
　　闻言，她头都不抬地表示同意：“退！反正你本来就对娱乐圈不感兴趣。再在老巫婆手下忍她个三年，等合同结束你就可以安心读书了，学费也不用愁。”
　　“三年啊，感觉有点久……”知夏微微皱眉。
　　白璐璐叹了口气：“谁让咱俩都在教育方面一点人脉也没有呢？何况你还有合同在身。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
　　知夏不置可否，点开微博热搜排行，发现#知夏打假量子波动速读班#的话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往前爬了3名，后面的字样也变成了“沸”，一副热度还会继续上升的样子，神情若有所思。
　　作为知夏的经纪人，赵美怡曾经也有过把她培养成当红一线，然后自己也成为金牌经纪人的野心。偏偏“知夏”烂泥扶不上墙，没实力就算了，心机也没有，三天两头被别人当踏板狂踩。一两次还好，公关忙些罢了，次数多了她就烦了。
　　行啊，既然你这么爱当踏板，那就一直当下去吧！
　　赵美怡干脆把“知夏”当摇钱树，或者说是一块砖，娱乐圈哪里需要往搬。
　　有人需要对比衬托贤惠聪颖？知夏去！
　　有人需要踩耍大牌同行树敬业人设？知夏去！
　　…………
　　什么不讨喜的人设她这边都ok，只要钱给到位就行。
　　娱乐圈没实力的人那么多，唯独知夏被骂得这么惨，稍微有一点洗白的趋势就会遭全民抵触，赵美怡在其中绝对是功不可破。
　　知夏无论是想读书还是试图洗白，都是和她的钱过不去。也正是因此，在看到微博热搜的时候，意识到知夏“翅膀硬了”，不听话了，赵美怡才会那么生气。
　　但她打电话给知夏的时候，情绪却只余些许不满，几句警告后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网友们的那些猜测歪打正着，给了一个剧组的副导演灵感，真的邀请知夏出演剧中一个戏份很少的学霸女配。而更让赵美怡开心的是，同剧组出演女主的女星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联系了她，表示需要“踏板业务”。
　　知夏的“洗白计划”显而易见的泡汤了，反倒给她带来了两个“新业务”，赵美怡当然不生气，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看吧，就算你偷偷计划了这么久，还搞出这么大的热搜动静，又有什么用？初中毕业就是初中毕业，废物就是废物，笨蛋努力了也是笨蛋！
　　摸过手机，点开已经爬到第一的#知夏打假量子波动速读班#这条热搜，赵美怡意外地发现有记者去警局采访了已经被抓起来的王悦。
　　镜头里，王悦面容狰狞，眼中的恶毒几乎满溢：“知夏除了一张脸又有什么？她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当明星！凭什么有那么多人关注她！”
　　老板冷嗤一声，给不理解王悦对知夏如此仇视的记者解释：“她懒得找正式工作，在和我合作前就是诈骗惯犯了，还被前男友发现了马脚直接甩了。她前男友是个颜控，喜欢知夏的脸，所以她特别讨厌知夏。这次，她就是故意针对知夏，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自己也被这个蠢女人拖下水，老板恨得狠啐了一口，被采访时根本不用记者问就对王悦的所有底子都全盘托出。
　　不让我跑？你也别想好过！
　　完全就是狗咬狗。
　　赵美怡不屑地挑眉，唇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即便知夏什么都不会，她那张过分优越的脸也是最大的武器。世人谁不爱美？再者，即使被骂得再厉害，也改变不了知夏仍是当红明星甚至关注度远超普通一线的事实，身边永远不缺狗仔。
　　做着违法犯罪的事还敢和曝光率这么高的明星硬杠……
　　啧，嫉妒真是让人失去理智。
　　这天下午，知夏去摄影棚赶行程，白璐璐则拎着一个l家当季的包来到经纪公司。
　　“喂？赵姐，我到公司了，你在哪？”电梯上行，白璐璐打电话给赵美怡，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好的好的，我马上到。”
　　一进办公室，她甚至来不及坐下，赶忙将手中的包捧给赵美怡。
　　接过包，赵美怡端详了会儿，睨了眼站在一旁的白璐璐：“哟，这可是l家当季的新包啊，价格不便宜。怎么，有事求我？”
　　白璐璐连连摆手：“没没没。我就是觉得都在赵姐手下工作好几年了，也没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多不好意思啊。”
　　“行了，别和我绕弯子了。”赵美怡确定了下□□，将包放到一旁，双腿交叠，手指愉悦地在桌面轻敲了两下，“无功不受禄。有事直说，我又不是光拿好处不干事的那种人。”
　　“赵姐……”白璐璐赧然地理了理脸颊的碎发，“是这样的，我听说公司要提拔新的经纪人了，但名额有限……”
　　“我就知道。”赵美怡似笑非笑，随后点头，“行，这事我给你办。你的梦想是当金牌经纪人嘛，我记得的。当然，手下的艺人如何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
　　白璐璐惊喜地给她鞠了个躬：“谢谢赵姐！”
　　“行了，走吧。”赵美怡看着电脑，头也不转地朝她摆了摆手。
　　过了会儿，她没听到动静，转过头看白璐璐，挑眉：“怎么？还有事？那一个包可不够。”
　　白璐璐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平板，犹豫几番，还是递了过去：“赵姐，我有个发现，关于知夏的……”


第九章　
　　“知夏？”听说事关摇钱树，赵美怡当即皱眉，“什么事？”
　　“你看这个表。”
　　白璐璐点开一份excel，里面是已经整理好的知夏每次被骂上热搜时的关键词，示意赵美怡看这份统计数据：“每次，只要事关‘好好学习’、‘努力’之类可能给知夏洗白的人设，网友们都坚定认为是在做戏，拒绝相信并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骂上微博热搜。”
　　“包括前两天那个热搜。”白璐璐一字一句给她分析，“知夏本打算给自己洗白，结果失败了不说，反倒给赵姐你带来了那个剧组女星赚外快的机会。我总结了一下，感觉这事儿咱们可以吸取经验，多利用几次……”
　　“怎么利用？”赵美怡掀起眼皮看她。
　　白璐璐语气肯定：“让她上学。”
　　“让知夏去上学？”赵美怡愣了下，旋即直接把平板扔到桌面，向后仰靠在办公椅靠背上，嗤笑出声：“白璐璐，我知道你和知夏的关系不错，但……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说着，她冷了脸，拎起一旁的l家当季包和平板一起，直接朝白璐璐扔了过去：“这个包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收不起。”
　　“哎呀！赵姐！您误会了！”
　　白璐璐赶忙将包好好的重新放回桌面，急得语速都变快了，细细给赵美怡解释。
　　“赵姐，你想啊，知夏这么多次上热搜都是因为网友们拒绝她的所有正面形象，见到就骂。所以，我们如果给知夏长期绑定一个与‘好好学习’和‘洗白’有关的身份，她的关注度就会一直高，那赵姐您的好处不也就和这次一样，源源不断吗？”
　　这话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就是上学的同时也会损失一部分通告的工作时间，还让知夏钻了空子，得偿所愿……
　　赵美怡眯眼，若有所思，想到白璐璐和知夏的关系又不禁敛眉，目露狐疑：“你和知夏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她知道你来找我，还和我说这些吗？”
　　白璐璐抿了抿唇，面色纠结，但很快就坚定地抬起眼眸：“可是我也有梦想，我也需要生活，也需要赚钱吃饭。”
　　唇角扬起弧度，赵美怡以己推人，还是很相信白璐璐这个理由的。
　　她坐起身，将平板递给白璐璐，那个l家的包也从桌边重新拎回自己手旁：“这个社会很现实，恭喜你终于想明白了。不过，这件事我还要想想。你先回去吧。对了，你把刚刚那个表格发一份给我，走私人邮箱。”
　　见赵美怡把包又收回去了，白璐璐知道自己经纪人名额的事稳了，面上忍不住笑容地连连应声，从公司离开了。
　　晚上，知夏赶通告回来，换鞋的时候，眼角余光瞅到白璐璐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了颗草莓嗦啊嗦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搞定了？”走过去，拍拍白璐璐的腿，示意她给自己挪个空，知夏坐下，也从玻璃水果碗里拿了颗草莓，扭头问道。
　　白璐璐眉毛一扬，满脸n瑟：“那是，奥斯卡级别的演技。幸亏我志在当经纪人，不然哪有那些抠图演员混饭吃的空？”
　　“不过，好歹也是l家的当季新款啊，好几万块呢。”想起那个包，白璐璐还是心疼不已，“就这么送给老巫婆了，真不值。”
　　“不是你嫌弃款式太老气，不想要，我才说物尽其用吗？”知夏无奈地瞥她一眼，“我国民黑的身份不适合退货，挂二手卖同样是亏。”
　　白璐璐“嘿嘿”两声，拿过放在茶几上的平板，把发给赵美怡的那份邮件找出来给知夏看：“老巫婆收下包了，我升经纪人的名额应该没问题。但你上学的事她说要再想，没给准话。我回来后把表格发给她了，她也没回，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当然不行。”知夏接过平板，查看邮件内容有没有什么露马脚的地方，闻言，直接给出否定回答。
　　“为什么不行？我感觉你给的分析还挺合理的啊，我演得也很好。”白璐璐不服，转向她，两条腿在沙发上盘起来，“难道你怀疑一个狗血剧爱好者的戏精演技？”
　　“但你和我关系好啊。”知夏塞她一颗草莓，也给自己塞了颗，“在没什么铺垫的情况下，之前一直向着我的人突然认清现实，为了利益把我出卖了，还是有些突兀的。赵美怡不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
　　闻言白璐璐顿时急了，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那怎么办？”
　　作为当事人的知夏反倒一脸淡定：“很简单，让她看到实践成果。”
　　确定邮件内容没有露马脚的地方，将平板放回茶几上，知夏看着白璐璐，娓娓解释：“就像写论文，要先提出观点，再在分析成功案例的基础上实践。你说那些话给赵美怡打开了思路，接下来就是让她自己去观察。等她确定了这件事的可行性，离我达到目的也就不远了。”
　　“怎么让她看到实践成果？”白璐璐从一开始就没想到可以利用赵美怡，此时更是越听越摸不着头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知夏眨眨眼，故意笑而不语。
　　白璐璐朝她翻了个白眼：“净吊我胃口。”
　　不过，见知夏这么从容，白璐璐也跟着冷静了下来。但很快，念头一转，她忍不住疑惑起来：“说起来，夏夏，我感觉你最近变化似乎有点大，换了个人似的。”
　　将水果碗端过来，示意知夏也吃草莓，咀嚼着香甜多汁的果肉，白璐璐敛眉回忆：“上热搜那天，你说喷子的时候提到牛顿和胡克就算了，竟然还想到利用赵美怡的贪婪，让她主动找学校给你读书，就连刚刚给我解释时也是以写论文为例……”
　　知夏往嘴里塞草莓的动作一顿。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一朝回到解放前，还有这么多烂摊子要解决。
　　想了想，她垂下眼眸，假作若无其事：“你知道的，我一直想上学，所以平时看了很多书。之前确实不懂，但可能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也跟着想通了。”
　　“这样啊……我猜，可能你之前惨得老天都看不过去，决定给你开扇窗吧。”认识这么多年了，白璐璐当然看出知夏隐瞒了什么，但她选择不去深究。
　　作为闺蜜，她只希望知夏越来越好。至于知夏这些改变的背后到底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只要不犯法，又有什么要紧的？她只需要清楚，知夏是她闺蜜，而她会一直无条件帮助和支持自己的闺蜜，这就够了。
　　自从“背着知夏”去公司找过赵美怡，在赵美怡的面前，白璐璐和知夏的关系就愈发淡了下来。对此，赵美怡并未说什么，神情里却透出几分嘲讽和满意。
　　“你是玩不过我的，别再耍那些无聊的花招。”
　　剧组在b大实地取景，赵美怡送知夏到学校，临下车，压低声音警告她：“就像上次，你以为可以洗白，想摆脱我，还不是照样被骂上微博热搜？反倒给我带来新的业务。一个连高中都没上过的人，还是悠着点吧，看清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知夏垂了眉眼，长睫轻颤，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那副似是想认命又不甘的模样，愉悦了赵美怡。
　　想到这段时间在剧组还要这棵“摇钱树”给自己赚外快，赵美怡放缓语气，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但语气仍隐含威胁：“只要你听话，我们都有钱赚，你爸也会为你这个孝顺的女儿骄傲。多方共赢的事，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吧？”
　　孝顺的女儿？多方共赢？
　　掩住眼中的不屑，知夏继续沉默，脑中却想起继母翻她卧室，把她私下报名补习班的事告诉给赵美怡的事，开始琢磨自己这个经纪人和那个吸血鬼家的合作关系。
　　见知夏依旧没有回答，赵美怡扬了扬眉，也没在意。
　　在赵美怡看来，只要知夏乖乖听话，给她挣钱，不想那些无谓的反抗，这就够了。至于知夏会不会因为被骂太多难听的话而患上自闭甚至抑郁，这些都和她没关系。
　　“演戏不重要，反正你演技出了名的差，没人指望你能演好。”
　　赵美怡一再强调：“重点是你和褚宁溪相处的时候，要利用一切机会吃他豆腐，摸个手、碰碰脸之类，总之就是婊一点，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