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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少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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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别说……”
  “你希望,我们就这样一直别别扭扭下去?”
  陆明潼手一顿。
  他其实怕极了沈渔不跟他抬杠,倘若他说什么都不能使她生气,不过是因为,他已经触及到,她绝对不会再为他后退半分的界线了。
  沈渔声音沉缓:“我这么说,不是在替陈蓟州说好话。今年年初,我大病了一场,陈蓟州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三四天。还有他妈妈,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就怕我吃不习惯。撇开我和他的关系不谈,即便到时候我和他不一定能成,单说他妈妈,照料我的这份人情,我是要还的。”
  陆明潼神色冷峻,“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张口人情闭口人情的人。”
  沈渔看着他,“陆明潼,我们能一直做什么也不管的小孩子吗?”
  陆明潼抿唇不言。
  沈渔紧盯着眼前这个人,哪怕是强迫的,也要让他将这番话听进去。
  “……没有陈蓟州,也会有别人的。总会有那样一个人。我为什么要强迫你接受这一点,因为我很自私。陆明潼,你真的不明白吗?我爸在印城,打定了主意一辈子不回来;我妈背井离乡,我三年才能见上她一次。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家人了,我不想我们也不得不走上陌路。”
  陆明潼蹙眉,还是下意识地说:“这不是我要的关系。”
  “你要的我给不了。”
  “所以,”他抬眼,目及她雾气弥散的眼睛时,愣了一下,但还是强硬说道,“把你的话翻译一下,我,和不是陈蓟州,也会是其他某个人的陌生男人,要你选的话,你永远不会选我。”
  “你在曲解我的意思。”
  “在我听来,就是这个意思。”
  沈渔看着他,“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心软。我花了那么长时间来说服自己,屡次气急败坏地妥协。如果我能料到有一天,这种心软和妥协是误人误己的话……”
  “别说了。”陆明潼霍地站起身,“走吧,我吃饱了。”
  “不要再逃避这个问题……”
  “非得今天了断吗!你还没有结婚!”他撂下这句话便走。
  一路沉默。
  陆明潼载着她回了酒店,拿上她的东西,退了房,再开回清水街。
  他提出要在她家里寄宿,怕她夜半又发高烧。她的拒绝被他置若罔闻,今天吃晚饭时的一番对话,也好像没起半点作用。
  到家之后,沈渔洗头洗澡,换一身干净衣服,遵照医嘱服了药,回房间去休息。
  如果他非在这里睡,她也没办法,总不能报警叫人把他赶出去。
  回了一些要紧的微信消息,嘱托过今晚带队拆除场景的人,再跟唐舜尧请了明天上午的假。
  药效仿佛上来了,她隐隐有些犯困。
  将要阖眼的时候,响起敲门声,陆明潼在门外说:“跟你说两句话。”
  沈渔犹豫了一下,“进来吧。”
  卧室里光线昏暗,只燃着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
  沈渔躺在床上,盖着空调被,一头长发披散,人怏怏的,没有半点平日张牙舞爪的锐气。
  陆明潼在床边的地砖上坐下,背靠着床头柜。
  这番话似酝酿很久了一般,他一字未停顿,还是那样没有任何情绪的清冷声音,“我知道你一直想摆脱我,但请你找个真正值得的人。我不认可陈蓟州。如果你执意觉得他合适,你记住,我从来不准备当一个好人,叫他别给我拆散你们的机会。”
  顿一下,他最后说:“……等你结婚,我就辞职。”
  “陆明潼……”她听明白了,这是叫她别再疾言厉色地赶他走了,只要她找到那个托付终身的人,他自会主动退场。
  他把她逼得不知好歹,恶形恶状,他亲自将利刃递到她的手里,还告诉她,唯独她,有伤害他的权利,并且他绝不还手。
  可是,有一句话,在她心里憋了很久,真的憋不住了,于是终于问出口。
  陆明潼,你真的不痛苦吗?
  闻言,陆明潼转头去看她。
  灯光清幽地照在她脸上,摹出柔和五官,清澈眉目,还有眼角那点永远叫他心旌为之震荡的泪痣。
  比起无故枉死,倒不如死在你手里。
  他这样想着,但没说出声。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站起身,朝门外走去,顺手给她掩上了门。


第8章 少年心事却起了雾(08)
  盛夏天,清早便暑热难当。
  沈渔的车等在小区门口,副驾驶座空了出来,陆明潼坐在后座上。她这台polo仿佛盛不下他的长手长脚,整个人局促得很。
  沈渔来接陈蓟州的妈妈去医院,陆明潼非要跟来,一个理由就将她的拒绝的话堵死:“你不是很擅长人情世故吗,我近距离跟你学学。”
  她只在后视镜里看他一眼,便有急火攻心的趋势,这狗东西恐怕专门来气她的。
  没等多久,小区大门口走出来一人。
  陆明潼见沈渔身体坐正了些,猜想,应该就是了。
  极普通的人一位妇人,挎一只毫无样式可言的黑色皮包,款式和材质都普通的黑色短袖、黑色长裤。微胖,个子也不高,恐怕不到一米六。一头长发不知何时烫染过的,只余发尾一段是蜷曲的、枯黄色的。
  陆明潼愣了一下,这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在她脸上,他只看见经年操劳日积月累留下的痕迹,不见有半点精明和算计。
  她看见了沈渔的车,立即小跑两步过来,拉开车门上了车,先急忙忙地道歉,说早上家里煤气用完了,等人送一罐新的上楼,耽误了些时间。
  她注意到了后座的陆明潼,笑一笑说:“这是……”
  沈渔笑说:“邻居家的弟弟。”
  陆明潼略带局促地冲她点了点头,“您好。”
  她将陆明潼从头打量一遍,那种仿佛是见了亲戚家有出息的小孩般的喜悦溢于言表,“还在读大学吧?”
  “刚毕业,在我们工作室打杂呢。”沈渔替他答了。
  她仿佛觉得再多问两句就失礼了,再冲着陆明潼笑一笑,转回身去。
  陈妈妈和沈渔聊了一路,多是陈妈妈在说,沈渔在听。
  说估计沈渔工作挺忙的,怕打扰到她,一直没联系,不然合该多走动走动;说沈渔前一阵过生日,原该接到家里来吃顿饭的,但陈蓟州没回来,怕她待着不自在;说最近天气愈发热了,但空调还是不能开多,楼下邻居就有个得空调病的,汗出不来,别提多难受……
  陆明潼听得越发沉默。
  看得出来,沈渔对陈妈妈这种事无巨细的唠叨是不排斥的,或者说,还有些受用。
  也看得出来,陈妈妈对沈渔的喜爱诚惶诚恐,好像生怕慢待了她。
  陈妈妈要做的是个小手术。
  她大腿上莫名长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肿块,摸着不痛也不痒,拍了片,做了肿瘤标志物检测,预估就是一个良性的纤维瘤,用不着住院,在门诊剥除,标本送检即可。
  陈妈妈已和医生约好手术时间。
  陆明潼和沈渔等在治疗室外,并肩坐在走廊上的一排绿色塑料长椅上。沈渔替陈妈妈拿着她的那只提包,陆明潼看一眼,那应当是PU皮的,且并不是多好的料子,用久了,底部缝边的地方,皮料磨损严重。
  他突然说:“对不起。”
  沈渔愣了下,有点莫名,“你这是为了哪件事道歉?”
  “我昨天说你上赶着献殷勤。对不起。”至少,陈妈妈是无辜的,不该被他迁怒,且主观臆断地编派。
  沈渔习惯了陆明潼平日里乖张不驯的样子,他突然这么来一句,倒叫她不适从了。
  弯眉一笑,“今天这么乖?”说着,不自觉地伸手,想照从前那样薅一薅他脑袋。
  他偏头一躲,“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自重点。”
  “……”真是不讨人喜欢。
  陆明潼别过头,些许的不自在,因她笑意里似有对他“迷途知返”的欣慰。
  他知道自己压根不是,不过没坏到全然是非不分的程度而已。
  手术时间很短,不过二十分钟。因做了局部麻醉,医生叫陈妈妈留下观察半小时再走。也没开消炎药,只嘱咐不能沾水,避免辛辣、生冷食物,两天后可自行去社区医院消毒换药,一周到十天左右即可拆线。
  半小时后,沈渔开车载陈妈妈回去。
  路上,被问及三餐是否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陈妈妈说不用,腿上这么一个小伤口,影响不了干活,单单煮个面条是没问题的。
  沈渔笑说:“不跟您假客气,我的厨艺我自己都嫌弃。您如果觉得伤口疼,就别勉强,我帮您点外卖。”
  陈妈妈笑说:“那倒是不用,要是真的做不了,我给附近餐馆打电话送餐就行,快,还便宜。”
  二十分钟左右,到了小区门口。
  沈渔找位置停了车,送陈妈妈上楼——陈家也住清水街那样的老楼房,没电梯,得爬楼梯,怕用力会让伤口处线挣开。
  沈渔让陈妈妈将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要扶她上去。
  陆明潼在后面跟着,看不过眼,走上去说,“我来。”
  陈妈妈忙说:“那怎么行,我这一身汗的……”
  沈渔看向陆明潼。
  陆明潼不说话,上前一步挤开了沈渔,便要去搀陈妈妈手臂。
  陈妈妈惶恐地看一眼沈渔,求助模样。沈渔笑一笑,“您就让他来吧,也就这身死力气还有点用。”
  陈家住四楼,猪肝红色的一扇防盗门,两侧春节时贴的春联还没撕掉,门上一个福字,没太贴紧,边缘透明胶翻过来,沾了些灰尘。
  门口一张红色地垫,印着“出入平安”。
  陈妈妈拿钥匙开门,叫他俩进去喝杯水再走。她知道沈渔是特意请了假的,不好留她吃中饭。
  沈渔找她要拖鞋,她摆手说不用,直接进来吧。
  “还是换换吧,您这几天干不了重活,我们不能把地弄脏了。”
  陈妈妈便找出来两双凉拖,脸上很有些歉仄的神色。
  陆明潼直觉手里这双深蓝色的男式凉拖,应该是陈蓟州的,有些抗拒,直到沈渔已进了屋,回头看他一眼。
  他蹬了运动鞋,换上。
  室内陈设没什么超出想象的,很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陆明潼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看见电视旁边挂着一张上了年头的全家福,一对夫妻拥着一个男生,那男生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模样。
  陈妈妈清早晾了凉白开,这时候入口刚刚好。
  沈渔没让她动,在她的指点下找到一次性杯子。
  陈妈妈在对面坐下,看他俩喝了水,殷勤地贴一个笑容,自己手里拿着一个白瓷杯,只稍微抿一口,看向沈渔,难启齿的模样,“……小渔,阿姨有一个不情之请。”
  “阿姨您说。”沈渔放下杯子。
  陈妈妈看一眼陆明潼。
  陆明潼坐直身体,“我去外面等……”
  正准备起身,陈妈妈忙说,“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陈妈妈放下水杯,先叹一口气,“蓟州让我别跟你说,但我知道他的性格,等他主动告诉你的时候,怕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番开场白,使沈渔突然有惴惴难安之感。
  “……前几天,蓟州突然探我口风,问我以后想不想去首都生活。我说我过不习惯,还是南城好。他说,他可能毕业了不一定会回南城。蓟州从来不说些没影的事,所以我我觉得,他多半是想要留在首都了。小渔,你能不能抽空给他打个电话聊一聊?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不能不考虑到你。我倒不是觉得首都不好,可我们家没钱没势的,他能在首都混出什么名堂呢?”
  沈渔不知道该觉得心梗,还是豁然开朗。
  难怪,这段时间,他对她看房的提议兴趣乏乏,言辞之间也极为敷衍。
  可是怎么,考虑未来去留的时候,不和她商量,要托人帮忙的时候,倒第一个想到她呢?
  她从前觉得,陈蓟州可能只是不把她当外人,现在她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判断了。
  陈妈妈见沈渔垂下目光不说话,也跟着神情不安,“……小渔,这事儿蓟州确实办得不对,他应该跟你商量的。不过他肯定没有恶意,他只是怕你为难。你跟他好好说说,他肯定会愿意听你的。”
  沈渔勉强笑了笑,“我一定会跟他聊的,但我不认为他会听我的。”
  离开了陈家,沈渔预备直接去工作室,下午还有个总结会,等着她主持。
  她开着车,觉察到副驾驶座凝视的目光。
  转头看一眼,万幸,那目光里只有关切,没有事后诸葛亮的嘲讽。陆明潼一向是知道分寸的。
  一路,她什么也不说,他就什么也不问。
  下午开总结会,沈渔没避讳灯笼毁坏这个意外,同时总结了日后可采取的规避方案。
  除却这桩无伤大雅的小事故,整场婚礼超高水准,完美符合预期。据说结束之后新娘子满场找沈渔,要同她道谢,听闻她生病了,还开玩笑说老板该给几天带薪假。
  会上,沈渔强打精神看完了婚礼过程的部分原片,少有的,心里没半点喜悦之感。
  开完会,其他人纷纷离开会议室,沈渔叫住唐舜尧,要跟他说件事。
  陆明潼是最后一个离场的,临走时,看了她一眼。
  她觉察到他的目光,抬眼淡淡地一瞥,随即就转了过去,不着痕迹的。
  她现在心里乱得很,回应不了任何人的关切。
  会议室门掩上之后,唐舜尧笑问:“怎么了?找我要带薪假?”
  “带薪倒不用,假是真的要请。两天吧……最多。”
  “我也不是什么周扒皮,给你算带薪,你好好休息。”
  归位之后,沈渔便将请假申请提交OA,小武很快就给她批准了。
  六点钟下班,她一刻也捱不住了,拿上东西便走。
  赶在电梯门合上之前,陆明潼拿着工卡跟上来。
  下班时间,下楼时陆续有人进来,他们两人被挤到了电梯最里面。
  陆明潼略略地侧一下身,替她挡住前方的人。
  他低声问:“你请了假?”因她在下班之前发的工作邮件里,注明了自己未来两天不在办公室,有事电话微信联系。
  “嗯。我去趟首都。”
  “我陪你去。”他脱口而出。
  沈渔后背靠着厢轿,偏头笑了一下,“不用了吧。我吵架输过谁?”


第9章 少年心事却起了雾(09)
  沈渔不是第一回去首都。
  去年去过一次,由陈蓟州带着,走马观花地将诸多景点打卡过一遍。不觉得有多好,地铁挤、气候干,食物也吃不惯。
  比较起来,她还是喜欢南方,喜欢南城,喜欢杨柳楼心月、桃花扇底风的那股子婉约情调。
  她下飞机是在中午,到提前预定的酒店稍作休息,洗漱一把,化了个妆,才跟陈蓟州打电话。
  “我来首都了。”沈渔将窗帘拉起一些,遮住外面白惨惨的日光。
  “过来出差?”
  “过来找你。”
  那边顿了顿,“什么时候出发,几时到?”
  “已经到了。你中午要是有空,出来我们说两句话。”
  “已经到了?”陈蓟州惊讶语气,片刻笑说,“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好去接你——我还没吃饭,你吃了没有?要没吃的话,我们一起。”
  “没。”
  沈渔住得离陈蓟州学校不远,步行距离十五分钟。
  她在楼上房间,等陈蓟州到了才下楼。推开一楼大堂的门,一阵干热空气扑面而来。
  陈蓟州穿一件白色上衣,神情严肃地站在檐下,待看见她出来时,才换上一副微微带笑的面孔,“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请的年假?准备待几天?”
  “两天吧。”
  “昨天你陪我妈去医院做手术,情况怎么样?”
  沈渔被这热气袭得一身汗,心下焦躁,“先找个凉快地方吧。”
  陈蓟州说学校附近新开一家烤肉店,带她过去试一试,正好离这儿近。
  两侧行道树遮不了阳光,沈渔后悔昨天晚上收拾行李没把阳伞放进去,且方才出门之前应当把防晒霜涂得更厚些,她轻易晒不黑,但很容易晒伤。
  走出一阵,皮肤便有些泛红征兆,背上汗如雨注。
  而陈蓟州边走,边再次问及陈妈妈昨天手术的情况。
  沈渔脚步一顿。
  “怎么了?”陈蓟州也跟着停下,略感莫名地望着她。
  “没什么。”沈渔暗叹一声气,为他的毫无眼力价。临走的时候,她撂话说自己是来吵架的,但等见了面,她发现自己彻底失去了吵架的欲望。
  吵架能解决他们眼下的问题,但显然解决不了陈蓟州根深蒂固的思考方式。
  经过陈蓟州的学校,校门口那一条路给人和车挤得水泄不通。
  沈渔等了一个漫长的红灯,好不容易过了一条马路。汗水杀进了毛孔里,微微发痒,她终于不耐烦了,“还要走多久?”
  陈蓟州指一指前方,“就在前面。”
  沈渔瞥见了旁边就有一家麦当劳,便说,“就吃这个吧。”她实在败给了正午的盛夏。
  陈蓟州说:“麦当劳有什么好吃的。”
  沈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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