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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无边美貌_容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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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嘉趴在沙发上,吃她的零食,用她的面膜,还跟她站在对立面,有理有据地反驳“可他长得好看,身材又好,装装逼怎么了?”
“你还记得之前林述一装逼的时候,你说什么了来着?”
当时林述一刚进组,明明是寒冬腊月,他却穿了一身春季限量版走秀款。
小嘉对此嗤之以鼻,说装逼被雷劈。
昭夕逗她,反正愉悦的是大家的眼睛,冷的是林述一,这不挺好的吗。
小嘉说“反正我就不待见这么装逼的人。”
现在换成程又年,小嘉忽然就没问题了。
“林狗不若程工美也,哪能相提并论呢?一个是天上星,一个是井底蛙。帅的人适当装装逼,那也在情理之中。”
她吃光薯片,又开了一袋开心果,惋惜地说“可惜工作差了点,那么好看的人……”
昭夕在看杂志,胡乱翻了几页,兴趣寥寥。
闻言挑眉。
“包工头怎么了?”
“包工头也是民工啊。”小嘉想想,又补充一句,“顶多算是民工头子,说出去不够大气。”
昭夕略一思索,“我看他生活品质好像还行啊。以前的民工都住工地,他这还能住酒店,长期在楼下的西餐厅吃饭。”
“对了,上次在便利店撞见,我看他喝的矿泉水都是二十一瓶的。”
小嘉惊呼“二十一瓶的?我都只能在你这里蹭蹭,平时也就喝喝农夫山泉……”
“所以啊,现在的民工不可小觑。”昭夕总结,“更何况是民工头子。”
两人对视一眼,深以为然。
很快就到了年末,春节将近。
《乌孙夫人》拍到了尾声,迄今为止都挺顺利。昭夕也很慷慨,挥挥手,给大家都放了假。
“希望各位悠着点吃,过完年再见时,千万别前后镜头也就隔了一分钟,还能给我表演一个秒增十斤肉的戏法。”
全剧组哈哈大笑。
当晚,剧组聚餐,在三公里外的一家西北菜馆吃烤肉。
回来时已近深夜,昭夕从电梯出来,和小嘉分别,没想到在走廊上碰见了程又年。
他快她几步,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脚下一顿,回过头来。
隔壁的女导演颇有点血气方刚,隆冬腊月,穿得很少,仅着一身墨蓝色大衣,妆容精致,像是刚走完红毯回来。
昭夕“这么晚才回来,又加班?”
她都走到他面前了,程又年才注意到她忽然高了不少,两人的身高差以肉眼可见的距离缩小了……低头瞥了眼那双高跟,至少七八厘米。
“嗯,年底收尾,事情多。”他看看她这身行头,“穿成这样,昭导参加奥斯卡去了?”
向来惜字如金的人,竟然主动和她开玩笑,看来心情不错啊。
逼王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让人受宠若惊。
昭夕笑起来,“要过年了,我也要收尾啊,昭大导演的年终聚会,当然要收拾得漂漂亮亮。”
程又年点头“嗯。”
看着那张被笑容点亮的面容,他心道是挺漂亮。
昭夕问他“工地春节不放假?”
“放的。”
“多久放?”
“明天的飞机。”
昭夕一愣,恍然大悟,所以今晚忙到现在,就是因为要放假了?
“你家住哪儿?”
“津市。”他顿了顿,才说,“我不回家,明天飞北京。”
昭夕惊讶,“你也回北京?”
“嗯,公司在北京。”
昭夕下意识问“那你几点的飞机?”
“七点四十。”
心下一动,有的念头像风一样钻了出来。
“巧了。”嘴角一弯,她蓦地笑了,眼睛都弯成了漂亮的新月,“我也是欸。”
当真有这么巧吗?
怎么可能。
昭夕压根还没订机票,刚才和小嘉分别时,还嘱咐过她明天看情况再订票。
她也怕自己走得太早,万一剧组还有什么事,转头就找不着人。虽然嘴上说着善后的事都交给魏西延,可塑料师兄好歹也是师兄。
和程又年道别后,她一回到房间就给小嘉发信息。
“机票别订,放着我来。”
小嘉“啊?”
昭夕果断打开a,搜索明天到北京的航班。
很好,七点四十只有一班。
她趴在床上,干脆利落订了两张机票,看见出票信息后,笑眯眯截了图,发给程又年。
暴躁女导演图片 jg
暴躁女导演你看,是不是这一班?巧吧!
暴躁女导演,这是程又年给昭夕的备注。
两人的聊天记录少得可怜,就几个红包记录,还都是一方发了一方不领,隔天自动退回的那种。
程又年点开图片,顿了顿。
片刻后,昭夕收到他的回复。
包工头刚买的?
她一愣,发觉自己没有过脑,直接把刚刚出票的结果截图给他了,迅速手忙脚乱地回复才不是,是刚出票而已!
包工头没有回复她。
她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你可能不长订机票,出票这种事吧,有的人出得快,有的人出得慢。
灵机一动,再添一句更何况我订的是头等舱,头等舱的乘客信息都要核实再核实,速度是比经济舱要慢一点。
她心满意足地想,自己真是机智。
程又年大概是没坐过头等舱的,这种说辞,他也拆穿不了。
另一边,罗正泽正在床上玩手机,听见身侧的人笑了,惊讶地扭头看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指尖轻送,把消息回了过去,“一个幼稚鬼。”
于是昭夕等啊等,终于等来他的回复。
包工头好的。
……嗯?
“好的”是什么意思?
昭夕盯着屏幕憋了半天,总觉得这一关好像没有蒙混过去。
隔日,昭夕在去机场的路上就不断嘱咐小嘉。
“如果一会儿看见他们,别说漏嘴。”
“我们的票是前天就订好的,昨晚才出的票。”
“记住了啊。”
昭导敲黑板了。
果不其然,距离登机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一行人在登机口相遇。
昭夕带着小嘉走过去,远远就看见四五个眼熟的民工排在队伍里,以程又年为首,包括罗正泽在内,个个都换下了工装,穿着常服。
他依然是最醒目的那一个。
一身黑色大衣,内搭是烟灰色,手里拎着黑色行李箱,背影笔直如松。
大概是放假的缘故,他们站在一处说着话,面上都很放松,罗正泽的嘎嘎笑隔着大老远就能听见。
相比起来,昭夕就是全副武装了。
她来得很早,一来就钻进了贵宾休息室,摘下帽子、墨镜和口罩,喘了口气。
直到登机广播响起,才又重新武装好自己。
头等舱有专用通道,此刻无人排队。
昭夕从队伍最末往前走,经过的人都不由自主侧目看她。
经过程又年他们时,她才脚下略停。碍于公众场合,招呼打得很矜持,只是侧头笑了笑,从墨镜上方眨眨眼。
“民工们”都有点小激动,想说什么,又碍于场合,只能回以同样矜持的笑容。
罗正泽的眼睛已经像小星星一样亮了起来,“女神,你也坐这班飞机?”
小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立马板起脸来,非常严肃地解释说“我们前天就订好票了,昨晚才出票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你们才特意选这趟航班!”
罗正泽一愣“啊?”
昭夕“………………”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攥住小嘉的胳膊,面带优雅微笑冲众人道“那个,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两人一前一后,健步如飞,一路过了检票口,头也不回奔进了飞机。
小嘉后知后觉地捂住脸,“有点刻意了是吗?”
昭夕“有点?只是有点吗?!”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小嘉。
这欲盖弥彰的解释,生硬拙劣的演技,你老板可是拿过最佳女演员的人,你怎么一点也没学到呢?
程又年等人上飞机时,昭夕和小嘉已然在头等舱落座。
几人都坐下了,话题依然还是昭夕。
程又年并不参与,只低头阅读随身携带的kdle,对他们的讨论似乎也并不在乎,过耳不过心的样子。
毕竟间或听进去几句,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夸奖。
“……完全不像外界传闻的样子,一点也不目中无人,反而很亲切。”
“而且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我都没想到她还会停下来和我们打招呼,简直太有亲和力了。”
程又年淡淡地看着屏幕,脑中飘过无数弹幕,还是无声版——
一点也不目中无人?
还很亲切?
还太有亲和力了?
他们说的和他认识的是一个人吗?
同事碰碰他的胳膊,“你说是不是,老程?”
他掀掀嘴皮子“……你们说是就是吧。”
三个半小时的航程,昭夕戴上眼罩,闭目养神。
她倒是想好好睡一觉,可一旁的小嘉呼呼大睡,还伴随着均匀绵长的轻微鼾声。外加飞行途中的各种噪音,她愣是没睡着。
起飞前,她发了两条信息。
一条给陆向晚爸爸回来了,准备好接驾。
另一条给孟随,把陆向晚那条复制粘贴了一遍就发出去了。
落地时才收到回复。
陆向晚亲亲甜心,今晚加班,明天给你接风洗尘。
孟随连发三条——
孟总皮痒?
孟总已经登机了?
孟总到了直接回老宅,宋叔宋姨今晚来家里吃饭,正好见见你(昭津国同志原话)。
一落地就听到这种噩耗,昭夕面如菜色。
她老爸昭津国同志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啊。
昭夕本科时出演《木兰》,收获了人生第一桶金,欢天喜地在国贸附近买了一套公寓,离四合院远的不能再远。从此脱离了父母的视线,成了一条浪里小白龙。
原本打算直接回公寓的,现在只能先回老宅了。
小嘉注意到她表情不对,关切询问“怎么了老板,晕机吗?”
“机倒是不晕,晕家。”
“咦,你今晚不是先回公寓吗?”
“孟随发信息给我了,说宋叔宋姨去家里吃饭,奉我爸之名,召唤我回老宅。”
小嘉恍然大悟,“……那位宋小姐也在?”
宋叔宋姨都到了,又怎么可能缺了宋迢迢呢?
其实回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宋迢迢就是那个不速之客。
划重点非常非常不速。
大院里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谁家尿床了,谁家挨揍了,谁家考双百分了,谁家又不及格请家长了,都是捂不住的。
昭家和宋家同处一条宽阔的胡同,两个四合院正好两对门儿。
昭爷爷和宋爷爷是八一制片厂的老同事了,两家也算世交。
巧的是,宋迢迢和昭夕又恰好同一年出生,这下可好,两个小姑娘处处都能形成对照。
大院方圆百里,论容貌,昭夕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遗憾的是,比才智,相貌平平的宋迢迢小姑娘能甩所有人一条街。
于是,昭夕和幼儿园小朋友上蹿下跳、毁坏公物时,宋迢迢在认认真真读书写字。
昭夕被众人围观,成了当之无愧的人气王时,宋迢迢在默默无闻弹琴绘画。
昭家是演艺世家,宋家却是书香门第,一家子教授大拿,国之重器。
两家人关系好到每周都会一同包饺子,吃饭品茶。
于是竞争就这样产生——
“昭夕,你看看人家迢迢,这次考试又拿了第一名。”
“听说迢迢过几天要去参加市里的演讲比赛,真厉害。”
“迢迢这字儿写得可真好,不像我们昭夕,一手字跟狗爬似的。”
而宋迢迢那边情况也相当不乐观——
“也别整天埋头看书,学学人家昭夕,小姑娘还是要活泼可爱点。”
“出去走走吧,啊?我看昭夕和院里的孩子一块儿跳绳呢。”
“迢迢,你别这么不合群,要融入集体。”
为此,两个小姑娘看对方都相当不顺眼。
宋迢迢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长那么好看,成天众星拱月瞎嘚瑟,了不起啊!
昭夕从小就不合群,别人当小孩,你当逼王装深沉爱学习,了不起啊!
韬光养晦后,宋迢迢在初中时开始崭露头角。
初一那年,她在全市联考中取得了第一名。
初二那年,她代表学校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勇夺桂冠。
初三那年,她被清华大学提前录取。
从前怎么看都是昭夕完胜,没想到后来被学神碾压,完爆。
初中以前,昭夕给宋迢迢带去过多少压力,初中之后,宋迢迢就还了她多少打击。
后来宋迢迢上了清华,还成了远近闻名的才女。
最可怕的是,她成了昭夕父母口中当之无愧的“别人家的孩子”。
昭夕妈的好像真挺了不起。
总而言之,两人从小针锋相对,如今都二十七了,依然看不惯彼此。
具体有多看不惯呢?
只差一言不合就打一架了。
祸不单行,在得知今晚要回家和宋迢迢掐架后,昭夕很快迎来第二个坏消息。
还没出机场,孟随的助理就打来电话。他奉命来接昭夕回家,结果路上和人追尾了,来不了。
机场打车多有不便,更何况没有提前预约,这个点的首都机场可不好打车。
昭夕站在到达大厅外,无语地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见程又年。
他和同事们已经分开了,如今身边只剩下罗正泽。
小嘉和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怎么回去。
罗正泽答“单位派了车来接,我俩住一块儿。”
昭夕心下一动,“你们去哪儿?载我一程行吗?”
老宅在北京的中心地带,去哪似乎都能经过,都不算绕。
罗正泽还没开口,就听程又年道“不顺路。”
昭夕“……?”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都还没问我去哪儿,怎么就知道不顺路了?”
程又年从善如流地问“你去哪里?”
“地安门。”
“哦。”他的表情一成不变,“那不顺路。”
“……”
罗正泽疑惑地反问“不顺路吗?这不挺顺的?”
昭夕脸都黑了。
区区一辆公务车,要不是孟随小助理追了尾,谁稀罕坐啊?
她是有骨气的人。
有骨气的人绝对不坐不情不愿的顺风车。
昭夕的脸一直黑到那辆锃亮锃亮的黑色面包车停在面前,程又年默不作声打开车门,回身看着她。
她不为所动。
他终于掀掀尊贵的嘴皮子“不上车吗?”
昭夕瞪他一眼,“上,为什么不上?”
商务车底座略高,她穿着针织一步裙,上车时多有不便,又要顾及裙子,又要大踏步。
冷不丁背后伸来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扶住她。
小臂被人稳稳一抬,顺利上车。
她微微一顿,回头看他。
嘁,面瘫脸。
还是那副死样子。
小嘉也快乐地上了车,没心没肺地说“没想到还能搭个顺风车回家,谢谢司机师傅,谢谢二位好心的民工大哥!”
司机噗的笑出了声,对副驾驶的程又年说“小程,你朋友可真幽默。”
小嘉一懵,看看昭夕我没开玩笑啊。
她明明是真心诚意的感激。
车行一路,夜色如水。
从机场往市中心,周遭景致由郊区的树影幢幢逐渐更替为繁华的人间烟火。
司机师傅不时从后视镜里瞄一眼昭夕,最后终于没忍住发问“姑娘,你大晚上的戴墨镜,是眼睛不舒服吗?”
昭夕一顿,正想该怎么回答时,就听副驾驶的人说“老罗,你让我帮忙带的特产,都在行李箱里。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哎?不是说时间仓促,带不了吗?”
“机场有,看见就顺便买了。”
话题这么一岔,很快跑到了十万八千里远。老罗便记不起之前在说什么了。
昭夕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却只能看见前座的后脑勺。
他在帮她解围?
……一定是错觉吧。
小嘉在半路下了车,蹦蹦跳跳地拎着行李箱冲大家挥手“谢谢司机师傅,谢谢民工大哥。老板再见,明天一大早我就去你公寓替你收拾屋子。”
司机老罗又没忍住,看了昭夕一眼,似有感慨。
现在的年轻姑娘哟,连屋子都要请人收拾了。
进了东城区,昭夕就开始指路“前边路口往东,再过一个街道往北,停那胡同口就行。”
她东西多,下车时,罗正泽和程又年都替她往下搬。
两只大箱子不必多说,就这样,手里还有一只包。
程又年扫了眼,包装不了什么东西,看看那熟悉的lo,逼倒是能装。
“谢谢师傅。路上小心。”
后一句是对程又年和罗正泽说的。
拎着箱子,昭夕费劲地往胡同里走。
其实她个子算高挑的,但最大号的行李箱在手,还是显得整个人都娇小瘦弱,行动格外不便。
没走两步,手里的拉杆被人接过。
她回头,就看见程又年面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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