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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谋_乔小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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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也应该在这样的年纪,比她们还要多了年少轻狂所需的本钱。
却因着如今的身份,连穿戴都必须端庄持重。
猛然想起,崇华和亲也有半年之久了,记得她当初问过一句,悔吗?
她知道,还有一句,崇华并未说出口。
七天前,各地的家人子都已入宫。因着朝政繁忙,也未正式进见。
反正都是要与人分享丈夫,为什么不选一个与自己亲近之人呢?或许,心中的不适之感,还能少上一点。
不是不妒啊,而是不能妒啊。
正因此,她才要拼命的守住本心。
不能,不能再回想那一夜的脸红心跳了。
在不知不觉之下,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柳梢头。
皎洁的月纱铺满天际。
星光汇聚成一条长河,横跨两方。
在吱吱的虫鸣里,在呼号的山风间,青晏笑得如一个急需等待夸奖的孩子。
今日的妙真并未做晚课。而是在庵中的小厨房亲自做了一份晚膳。
十分简单的菜式:“珍珠翡翠白玉汤”的青菜炖豆腐、五色山药汤、田园什锦。
“吃罢。”妙真打断青晏傻子一样的笑。
可平常自诩吃货的青晏,却没有动筷的想法,只一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妙真,像一只求抚摸的猫。
小时候的青晏爱装大人,大了却又像回到了小时候,黏人的紧。
妙真拿他没办法,只能夸上一句:“知道你赢了程居士,也算没白教你多年。万万不可骄傲,可知?”
“嗯!”欢快的应了声,青晏快速端起碗扒饭。夹菜的手极快,妙真根本抢不到吃的。
慈爱的看着吃的香甜的青晏,妙真放下碗筷,只看着他吃。
若说赵煦是她名义上的儿子,那么青晏才是她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
木碗遮住了青晏脸上不自觉的红晕,即使青菜汤喝着是甜的,山药汤苦味遮不住,什锦里面还有不知名的小青虫。
他还是吃的,美的很。
十岁之前,他要做的功课很多,只有完成的好,妙真结满愁绪的脸上才会露出些许的笑容。
于是,他逼着自己学大人的一言一行,让自己可以更快速的成长起来。
十岁之后,他发现,自己撒娇痴缠更能得到妙真的关注,她拿自己的卖乖讨巧毫无办法。
于是,他给人的感觉,开始变成:我们青晏小师傅果然不谙世事,到底长在与世无争的清远庵,一派的天真无邪。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那个老是来庵里的男子,浑身散着清贵之气的人,是妙真念念不忘的世俗人,是她的儿子。
也是妙真诚心礼佛却一直不能剃度的症结所在。
主持师太曾对其说过:“心绪不在方外,自然是做不成方外人的。”
他也知道,妙真之所以收养落魄的自己,是因为她想给她的儿子,培养一个得用之人。
那日赵煦立雪山门前。
那日妙真素衣站在山门后。
那日他十一岁,抓着馒头跑下去,想叫那人回去。
素衣单薄,怎能耐住风雪之寒呢?他最是清楚那种冷入骨髓,久久不能驱散的冰凉的痛苦。
何况,妙真的身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孱弱。
那天他想的是,那人好不识好歹,都说不见了,还要站在门外逼人。
那人长身玉立,冷冷清清的气质倒像妙真。
妙真心中藏着无限事,说不得碰不得。
他心中却唯有,六岁那年的雪天。
积雪封路有三寸,他居于破庙中瑟瑟发抖,三日未曾饱腹。
好容易大雪停了,冬日的阳光懒,没有温度。
他跑到街上,躲在一家包子铺的火炉边取暖,看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不住的咽着口水。
包子铺的主人过来赶人:“哪来的脏兮兮的小乞丐,赶快滚!”
不知是气不过还是太冷了舍不得那星点炉火的暖气。
他道:“我站在街边,不曾进你铺子,亦未曾动你东西,这街亦不是你的地盘,为何我不能坐了?”
没读过书的包子铺主人不能辩驳,脑羞成怒的直接动手赶人。
本就无力的身子,给五大三粗的那人一下就拎起来丢到了街心。
不过他未感到积雪化水的寒意,反而跌入一个满是檀香味的怀抱。
天子脚下贵人如云,好多贵人的脾气可都不好,他立刻弹出去,生怕自己脏兮兮的身子弄脏了贵人的衣服。
警戒的盯着那人,生怕贵人发威。
那人却不恼,递给他一个热腾腾的包子。
他犹豫的接过,狼吞虎咽的吃了。
他想,是遇到好人了,他曾经看到的贵人间的礼数,行了一个礼,不伦不类的。
他要走,却被刚刚给他包子的手给抓住了,那人声音虽然清淡,却有温度。
她问:“你住哪儿,家中可有人?”
她对他也算有一饭之恩了,他时常偷偷摸进那些贵人才能进去的书院,自诩也算是知恩图报。
于是恭敬的回答:“我住城南的破庙旁的草屋,草屋三日前叫雪给压塌了,这几日暂且栖身破庙,与关公爷爷做伴。”
“如此,家中是无人了,那你可愿随我去,我教你读书写字,教你为人处世可好?”
她说着,牵起他的脏手。
那双手玉质芊芊,可真好看。他真怕叫自个手上的污泥染黑了。可她却毫不在意。
鬼使神差的,他点了头。
从此,有了从小长于清远庵的青晏小师傅。
三十|
待天色暗晓,赵煦方才自案首抬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正整理案上凌乱的奏疏的赵吉祥,抬头看了眼铜漏,答:“快寅时了,官家可要就寝了?”
“不了。”
赵煦站起身,熬的太晚,早便没了睡意,“今晚月色依稀,夜景也可赏赏。”
“诺。”赵吉祥刚刚将所有的奏疏归类置好。
去寻了件薄裘给赵煦穿上。
深秋的夜里,更深露重,不要着凉了才好。
赵吉祥本想叫守夜的人一起,提上琉璃灯,在前为官家引路。
却被赵煦拒绝了,自提着一盏就走出了去。
吉祥公公赶忙拎着另一盏追了上去,特特跑到赵煦大约一步距离的前方,为其引路。
银盘悬在空中,云雾缭绕。
风动云动,似月在动。
本无声的风,树叶拍打作响——“沙沙”;本无味的风,秋花香染上鼻尖——“淡雅”。
深夜,太夜池旁,连蛙声也也无。偶尔传来,鱼尾拍打湖水一两声。
明明是瞎逛,可脚就是不听指挥的,走到了椒房殿外。
若不是大门上悬挂的那个红灯笼,整个椒房殿,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将手中的琉璃灯递给赵吉祥,赵煦找到一处稍矮的墙,一撩下袍,纵身一跃。
身影便消失在了吉祥公公的眼前。
夜半三更的,官家竟学起了江湖采花大盗的本事,翻墙夜探姑娘的深闺!
吉祥公公表示目瞪口呆,圣人好歹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官家啊,咱们走正门不行吗?
还是,现在主子夫妻间,就爱这种情趣?
脑子不够用,吉祥公公干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两个琉璃灯,假眯一会儿。
赵煦翻进的地方,刚好就是椒房殿那颗巨大的梧桐树旁,树下还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残局。
空气中似乎还遗留着攸宁身上特有的体香。闻着就觉得舒坦。
他无奈一笑。谁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呢?
傻事既然已经干了,他也就干脆作一名真正的偷香窃玉的小贼吧。
寝殿正前门,寒露守夜十分用心。目不转睛,不见困意。
他试着开了开窗户,并没锁。
手一撑,也就进了去。
绕进内殿,床上鼓着一个包。与以往如出一辙的睡姿,完全不见淑女样子。
床上的人睡的深沉,把自己包裹的如一条巨型娃娃鱼。
还曲着膝,肚子前鼓作一团,得了,还是条怀孕的娃娃鱼。
想到“怀孕”两字,赵煦俯身盯着攸宁刷子一般的长睫毛,心里想着,要是攸宁真的有了孕,可得好好纠正一遍睡姿,压到孩子可不好。
不受控制的就摸上了那个假肚子。
当初王淑妃和朱妃先后传来好消息,带给他的喜悦,竟还不如今晚他的臆想。
那么,什么时候,这里才会传来好消息呢?
他魔怔般的将脸贴上去,半响。仿佛这样就可以听到,胎心跳动的声音。
第二日醒来的攸宁,除了发现嘴唇特别红润,还附带麻麻的感觉之外,并不知道昨日她的闺房已经被人夜闯了。
原本只说假眯一会会的赵吉祥公公,在赵煦翻墙出来之前,已经睡的深沉了,嘴角还留着一大片的不明物体。
赵煦连叫三声,不醒。干脆一脚踹了过去。
猛地惊醒的人,大叫:“护驾!护驾!”
直到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好整以暇的目光,慌忙请罪。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带着深秋露水,比深夜更要冷上几分。
吉祥公公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只觉想死:“奴才御前失仪,请皇上降罪!”
“罢了。”赵煦心情还算不错,赵吉祥又是自小伺候他的人,自不会太过刁难。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早朝便要开始了。
近日因着改革,即使准备充足了,琐事也还是繁重。
改制之事非三两天可行,除在地方设立崇文馆普教外,上京中开放太学与庶族平民。
地方品学兼优者,由该区崇文馆馆长推荐,可入太学。太学学生中,若才能出众者,可由官家选取,直接入国子监。
暂定为每三年一届,在各个地方举行。科举制设为三个级,分别为乡试、会试与殿试。
第一届的乡试于昭和三年秋举行,因是第一届,是以,原定只有秀才(生)才可报名的,如今有意者皆可报名。
中选者为举人,第一名称解元。
会试在乡试后的第二年春天举行,由奉常大夫主持,国子监为考场,宗正大夫从旁监督。
中选者为贡生,第一名为会元。
上述两场,主要考察考生的文韬武略,以及政治思想。还有当下盛行的时文、时艺、制艺。
最有一场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只考策问,又称为殿前答辩。
取中后,统称进士。
殿试分为三甲录取,第一甲三人,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
第二甲为进士出身,第三甲则是同进士出身。
过了殿试的考生,便可被授予官职。
只是,在这授官上,犯了难。
一次选举出来,少则百人,多则几百。
总不可能,都给安排上重要官职上,况且,万一只是空有理论没有手段的呢?
武举还好说,乡试与会试过后,继续殿试选取,直接编入军制。
军营空缺多,状元由下开始安排职位,之后从底层起,以军功晋升便是。
这上面,武将们都无意见,武将之首的太尉宋衍,也点头表示此法甚好。
文举,可就难排官职了。
上京已有国子监的存在,算是培养预备官员的地方。
赵煦想要增设一个同国子监一般的机构,主要是能够取到考察科举选拔出的优秀人才的效果。
这个地方又不能无所事事,需要实权用来实干,也须实干的经验。
这就表示,那地方不可能如他现在的政事堂一般,作默默无闻的资询机构。
关于增设一个机构的提议,赵煦普一提出,便遭到了如浪的反对声。
此时,便是庶族,也表示,不支持。
率先开口的,还是王太常,他出列跪首于地,手持象笏至额处,道:“官家想法是极好,只是动摇国本,请官家三思后行。”
“若朕未记错,当日太常大人同样以此为由阻挠科举制的推行的。”
赵煦骏眉冷挑,并不向下看,软软倚靠椅背,斜眼看着宣室殿顶部的金龙吐珠的雕饰,手撑于右侧太阳穴。
一夜未睡的后遗症还是出来了,赵煦开始不耐烦起来。
堂下的那些人不就是担心权利被分割吗?
见此,王太常的语气,更显出老臣的苦谏之心来,甚至——
“臣知官家登位以来,素有主见,可是官家也不可一意孤行,若官家真要做出那等之事,那么臣不如今日撞死于这宣室大殿上,好叫老臣日后归土,也有颜面可与几任先皇叙话!”
又是“一言不合就撞住”的惯用戏码。
那个皇帝在位期间会是一片好评的,赵煦并不介意史官的笔下多他一笔不善纳谏或是暴虐的评价。
于是,他坐正身子道:“太常大人若真有此心,那么便撞罢,朕定当厚葬大人,叫大人能够在地府下与先皇们好好分说。”
王太常僵硬在地,举着象笏的手微微发抖,显然还没有做好那样的思想觉悟,也没有料到百试百灵的方法对赵煦却奈何不得。
如今是,面子里子都过不去了。
心下不住埋怨,老子女儿还在你后宫给你生儿育女呢!算起来老子还是你丈人!
“官家当谨言。”许久未在朝堂上发言的御史大人方榆提醒了句。
赵煦还是给方榆面子的,又重新倒回刚刚的姿势,闭着眼睛,思考新增的那个机构,该有些什么样的权利好,既能学到东西,又可锻炼自我。
只有从真正有历练的职位出来,才能早日为他所用。
外放,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时间与周期都太过漫长。
留在京中,又可干些什么,又不至于被世家庶族排挤干扰呢?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没有永恒的对手,只有永恒的利益,当世家庶族位于一个利益点上时,他们还是会一致对外的。
虽然庶族表示支持科举,但是不表示庶族愿意将原就不多的权利给新机构刮分出去。
于是萧城亦开口道:“臣私以为,地方有能之人毕竟少数,不如官家等至明年秋天,乡试过后,再行定夺。”
直接反对不行了,那么便来招以退为进。
这次,赵煦连眼也未睁,萧老故去后,看来萧家明事理的就剩一个萧清瑜了。
或许,他得重新考量一下,萧家是否还能在那条暗线上待下去。
许久,再无人说话。
“近日朕看你们都忙的脚不沾地,才想着给你们减轻点负担,看看你们这几个不愿意的样子。”
赵煦终于开了口,净是失望之意,“朕原意并不想从你们间分权,你们倒是会揣度上意!”
“朕给你们两天时间,想出何地可以空出空来,给朕写奏章呈上!”
“下朝!”
一锤定音。
三一|
一直少有客人到访的城南竹轩,今日到迎来了一个陌生人。
也许,也算不上陌生。
“玉衡兄,始元十七年一别,不想今日方才相见。”
程安落下一子,感慨了句。
岁月在两人脸上身上都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当初同样意气风发的相别,一个誓在庙堂之上立下万事功业,一个誓在江湖之远传万古芳名。
如今,一个依旧朗月清风,萧萧素素。到底还是未能真正进入朝堂,时兴改革之志。
一个坦荡傲岸,不愿笔墨流于世俗,芳名已有,却刻满人情的风霜雨雪。
被称作玉衡的人,便是竹轩的主人,亦是之前赵煦曾特地出宫讨教之人。
他呡下一口竹叶水,将手中黑子落下,开口:“数年未见,平之兄棋艺大进,果真还是江南的水土养人。”
棋面局势未完全显现,粗看之下,白子黑子尚势均力敌,但懂棋之人深究下去,便会发现,棋盘相互缠绕的两色,白色隐隐将要包围了黑色。
如浅滩,将要困住了黑龙。
程安仰天长笑一声,只道:“江南水土养不养人,我不知道,倒是发现玉衡兄还是恣意的。”
“何以见得?”
斗棋不过兴之所至,还是相互叙旧更为适合多年未见的老友。
两人都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中,只留残局于棋盘上。
并肩往竹林间中行去。
“数十年过去,玉衡兄除相貌上更添上几分年岁外,还是如以往一般的清风肃肃,无郁郁不得志之感。可见,玉衡兄弟以往的志向虽未实现,但因是找到了另外的志向罢。”程安道。
那人想了想,教养孩子算不算一个志向呢?应该是算的。
但其中趣味,平之兄这个这么大年龄还未娶妻,无子的人,是体会不到了。
于是回了句:“与平之兄所言符合上七八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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