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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想守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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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居然又将夫人推进了池子里!这天寒地冻,我家夫人身子素来不好,这么折腾下去定会出人命的,求王爷做主!”
  阮盈沐这时也走了过来,萧景承的表情依然很淡,只问道:“王妃,你有什么想说的?”
  她十分想斥一句“一派胡言”,但忍住了,青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明鉴,王妃当日不仅赠了秦夫人礼物,还体谅秦夫人身娇体弱,特意免了秦夫人的请安,又怎会做出推她下水的举动?况且小姐自幼心地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断不会有害人之心!请王爷明鉴!”
  阮盈沐一开始还在暗自赞赏青莲这一番话说得很有分寸,听到最后一句就有些汗颜了,过了过了,你家小姐也没这么善良。。。。。。
  “那你的意思是夫人自己跳进池子里的吗?这么冷的天谁会不要命了往水里跳?”春云不甘示弱地质问道。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家小姐出手推的?没有证据污蔑王妃,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
  “行了。”萧景承面无表情地听完两人的几番辩论,目光转向阮盈沐,也不知是她看错了还是如何,总觉得他眼里有些幸灾乐祸:“本王还是想听听王妃的解释。”


第6章 
  这厢,阮盈沐早已酝酿好了情绪。那双明眸轻轻一眨,眼泪是说掉就掉,跟断线的珠子似的。
  她蛾眉颦蹙,哽着嗓子道:“殿下,妾身着实冤枉!且不说那日真相如何,就说今日,妹妹走在桥上脚滑,妾身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就拉住了妹妹,殿下您是亲眼所见的。虽说因着妾身气力不足,最后未能救回妹妹,此刻心里也是万分自责。”又含泪看了秦婉儿一眼,一边抽噎一边继续道:“但没有做便是没有做,妾身绝不能受此污蔑。”
  春云立即大声反驳道:“王妃撒谎!奴婢亲眼看见王妃的手挨着夫人后夫人才落水的,大家都看见了!”
  就在此时,秦婉儿像是缓过了神来,虚弱地开口道:“算了春云,不是……不是王妃的错,是贱妾自己……”
  “夫人,您不用怕,王爷会为您做主的!”春云又哭道。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倒显得秦婉儿是碍于王妃的身份,才不得已委曲求全。
  阮盈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打她八岁时踏进将军府,多年来也算是经历过些风浪波折。最开始的时候,她曾倔得像一头小牛。遭受将军府上上下下的欺负,被陷害偷东西,即使跪在院子里,被父亲抽断了一根藤条,也不肯服软,直挺挺地梗着脖子大声喊:“我没偷!我没错!”那眼神犟得父亲越生气,便罚得越狠。
  后来她才明白,她最大的武器或许不是武功,而是眼泪。这世上的人总是容易对弱者产生同情和怜惜,有时候人们在乎的也并不是单纯的是非对错。尤其对于男人来说,服软,求饶,委屈可怜,梨花带雨,若是再加上一点美貌,对与错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自此以后,弱不禁风便成了她强有力的保护壳。
  想到这里,阮盈沐哭得更凶了,即使是厚重的袄裙也掩不住她纤细的腰身阵阵颤抖。她从泪眼朦胧中直视着萧景承的眼眸:“妾身虽算不上聪慧,但也不至于如此蠢钝,若是有害人之心,又何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殿下的面动手将人推下水去!殿下若是不信,妾身也只能自己跳下去以证清白了!”说罢便猛地转身往水池边走,吓得青莲一把拖住了她的腿。
  “小姐不可!求王爷明鉴!”
  “回来!胡闹什么。”萧景承不高兴地斥了一句。他眉心微皱,自己向来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现下被这个女人如此哭得,心里居然出现了一丝莫名的不忍,之前看好戏的心情也消散了。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不怒自威的气势便显现了出来:“既没有证据证明落水之事与王妃有关,那么今日之事只是个意外。还不速速送夫人回南苑。”
  春云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婉儿暗自拉住了手,示意不要再纠缠。她从豫王出宫起就跟在他身边,虽并不亲近,但也知道他刚才的语气已是十分不耐烦了。今日即便王妃不受处罚,但若能让豫王对她心生半点怜惜,也不算白下水一趟。
  她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摇摇欲坠,对着萧景承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殿下,是贱妾没有福气,难得碰见殿下还出了这样的意外。。。。。。贱妾只盼、只盼殿下能偶尔来南苑看看婉儿。。。。。。”
  青莲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深情款款:“王爷,那春云污蔑我们王妃的事情就算了吗?”
  萧景承淡淡地瞥了惴惴不安的小丫鬟一眼:“做奴才的,最忌讳搬弄主子们的是非。但念在你护主心切,自己去领十个板子,扣三个月月例,下去吧。”
  园子里总算重新恢复了平静,阮盈沐依然背对着萧景承,还在假模假样地抽泣,便听他唤了一句:“转过来。”
  她用绣帕遮着脸转过身来,声音仍是委委屈屈地:“殿下。”
  “不把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偷懒不愿意学习掌家也就罢了,连一个小丫鬟也管教不好。“萧景承盯着她一桩一件地数落着,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妾身错了。”虽然心里在顶嘴,嘴上还是认了。
  “知错就好。罚你抄二十遍家规。”他的声音越来越倦:“来我房里抄。”
  阮盈沐心道,不就是二十遍家规,抄完了刚好回去用晚膳。等到她看到豫王府那本跟账本一样厚的家规,才知道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她看着贺侍卫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欲哭无泪,只好迂回道:“殿下,妾身在这里抄写恐怕会扰了殿下休息,我还是回东苑去抄吧。”
  “无碍,你抄你的,我自会歇息。”萧景承冷漠地回了她一句,说罢就缓缓阖上了眼眸。
  阮盈沐知道他这是怕她找人代笔,非要把她放在身边看着抄完,折磨她才好。
  她只能叹了口气,坐到了书桌前。青莲在一旁磨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执笔开始抄写。这一写便是小半天,眼见着天色渐暗,纸上的字都已模糊不清,才堪堪写完两遍。
  阮盈沐放下了笔,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一转头,便看见床榻之上萧景承安静的睡颜。
  “小姐,咱们先回东苑吧,该用膳了。”青莲用夸张的口型对她说道。
  贺侍卫不知何时出去了,这时屋子里只剩他们三人。阮盈沐起身,走近了床榻。
  她犹豫了一瞬,决定还是不吵醒他。只是日光消逝,寒气渐重,她便拿过了挂在一边的裘衣,欲添到他盖的被子上。她倾身,却在凑近的那一瞬间被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胳膊,另一只手直取她的咽喉,又在半道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她被吓了一跳,对上了身下赫然睁开的眼眸,那双眸子里一股肃杀之气,像雪原之上的孤狼,冒着森然冷意,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在做什么?”刚睡醒,萧景承的嗓音低沉沙哑,语气十分冰冷。
  阮盈沐感觉到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悄无声息地卸了力,她僵着的身子一时没稳住,直接扑通一下砸到了他的胸膛上。
  。。。。。。萧景承闷哼了一声。
  她心慌意乱,极力强行稳住心神,撑起身子退到了床榻边,柔声道:“殿下,我怕您睡着凉,所以给您添了一件衣裳。”
  萧景承重又闭上了星眸,再睁开时已然平静无波:“今日你便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再过来继续抄写。”
  “是,殿下,妾身告退。”
  阮盈沐退出了厢房,回东苑。
  她一路上心事重重,青莲跟她说了好几句话,也无心应答,随意敷衍了几句。
  回到东苑,关上了房门,阮盈沐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喝茶,青莲又道:“小姐,现在用膳吗。。。。。。小姐?您到底怎么了?从王爷房里出来您就不对劲了。”
  “不对,的确不对。”阮盈沐这回有了反应。萧景承刚刚反应的速度,抓住她的力道,根本不是一个长期卧床的病秧子该有的。而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有森森杀意,那也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被惊扰时的眼神。
  “什么不对啊小姐,哎呀您快说吧,可急死我了!”青莲急得都要跺脚了。
  “青莲,你觉得王爷今日气色如何?”
  青莲提起这个倒是高兴起来:“比大婚那日可好多了!许是天气暖和了,又或许是冲喜起了作用呢,王爷今日看起来好多了!这要是进宫叫皇上见着了,一定会特别高兴,说不定还会赏赐您呢!”
  “是吗?”阮盈沐浅浅一笑,将心里的疑惑暂且按住。人在受惊之时确实会爆发出一些平日里没有的能量,可能只是豫王讨厌旁人在他就寝时靠近他,反应过度了些。
  她应该是多心了。但愿如此。
  是夜,阮盈沐突然睁开了双眼。她心里压着事,便很难安眠。顿了半晌,她悄无声息地起身,摸黑穿好了衣裳,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入夜,豫王府整个沉寂下来。她走出东苑,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的家丁,飞身上了正院的墙头。
  大约是午后睡了一觉,此刻萧景承的厢房里的烛火还亮着,显然是尚未就寝。
  她脚步轻而快地上了正厢的屋顶,凝神屏气,想听听屋里的人在说什么。
  萧景承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一贯的冷淡:“贺章,离小年还有几日?”
  “再过三日便是小年。”
  “好。小年那日安排一下,我要进宫一趟。”顿了顿,又道:“带上王妃。”
  听到屋子里的人提到自己,阮盈沐不由更仔细地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谈论关于自己的什么事,是否与她所猜测的那件事有关。
  “殿下,您不能冒险了,王妃她……”贺章的声音完全低了下去,阮盈沐再费力也很难听得清楚。她只好往前又走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瓦片。
  “啪”,清脆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谁在外面!”里间传来一声暴喝,窗户嗖地弹开,一个黑影射了出来。


第7章 
  贺章身如闪电,打开窗户的瞬间便跳到了窗外。他目光如炬,左手摁在腰间的刀柄上,一边移动一边观察着四周。
  而阮盈沐此刻正贴在墙角的一小块阴影中,只要贺章走到边上,她就会暴露无疑。
  “喵~”一只黑猫突然从屋后面窜了出来,绿莹莹的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转眼间又跳上了另一个墙头。
  贺章松了一口气,他放下按在刀柄上的手,对着窗户里面道:“殿下,只是一只野猫。”随后又跳回了屋子里,关上了窗门。
  阮盈沐在阴影中慢慢吐纳呼吸,调整气息。大约一柱香后,里屋的说话声又模模糊糊地响起来,她松懈了紧贴在墙壁上的脊背,这才感觉到,就这么一小会儿自己的后背已然冷汗淋淋。
  太冲动了,她暗自在心里反省。今日贸然探访,实在是很不理智,如果刚刚被发现了,她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自己为何大半夜悄悄潜入正厢,又是如何避开的下人们。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四下看了两眼确定无人,这才顺着来时的路又回去了。一路上冷风一吹,不由地遍体生凉。
  或许有些事情,她不该知道,更不能深究。
  第二日,阮盈沐依言若无其事地继续去萧景承房里抄写家规。
  萧景承又恢复了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自顾自地半躺在床榻上读书,她请安,半天才应了一声,冷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直接动笔。
  阮盈沐坐到书桌前,心道这才不过短短一夜,他的脸色为何看起来又苍白了些?眉宇间一股挥之不去的倦怠感,整个人精气神比昨日差得多了。
  她执笔写字,时不时能听到身后传来萧景承的咳嗽声,半晌后忍不住问道:“殿下今日身子如何,怎么听着咳嗽又严重了?”
  萧景承没有理她,倒是贺章恭恭敬敬道:“回王妃,殿下大约是昨日受了风,夜里又被一只野猫惊扰,咳嗽便加重了些。一早已有大夫来瞧过了,开了几服药。”
  阮盈沐听到夜里受惊,手微微一顿,很快又不着痕迹地继续写了下去,“妾身下回再也不自作主张央求殿下去园子里散步了,殿下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约莫一个时辰后,有小厮前来通报:“王爷,王妃,将军府差了人过来,说是将军府少将军手下的人,正在前院请求见王妃一面。”
  阮盈沐有些讶然,大哥离家已有三月余,算算日子也应是刚刚回家,怎地第一时间便差人来豫王府寻她?
  在得到萧景承的许可后,阮盈沐起身出去。
  阿木一见到她,便直接冲了上来,又一个急刹车刹停在离她好几步远的地方,边喘气边急道:“三小姐!公子回来了,想请您回府一趟!”
  本来大婚后第三日,她和萧景承就应当回将军府。但是由于他一直在病中,连皇宫里的请安都免了,因此也一并免了回门礼。如今已经过去快半月,她也的确该回一趟将军府了。想到这里,阮盈沐点头道:“我知道了,明日我便回将军府一趟,你先回去同公子交差吧。”
  阿木听了直点头,随后嘴巴动了两下,一脸欲言又止。
  阮盈沐见状,温声道:“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无妨,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公子回来后同老爷争执得厉害,两人吵得将一桌子的饭菜都打翻了。。。。。。后来公子便脸色铁青地叫我来豫王府寻小姐您……”
  阮盈沐闻言微微颦眉,她这大哥虽说向来杀伐果断,但对父亲该有的尊重一点不少,素日里少有争执,今日为何发这么大脾气?“你可听到所为何事?”
  “唉,三小姐您回去就知道了!”
  阮斐,安阳将军府大公子,十三岁随其父上阵杀敌,多年来征战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百姓称为大梁第一少将军,深受当今圣上宠信。
  他此次又是打了一场胜仗,班师回朝后受了皇帝赏赐,回到家却不见了一个妹妹。
  接风洗尘的家宴上,阮斐迟迟不见阮盈沐,便询问道:“父亲,三妹妹呢,今日怎的不见出来?”难不成是生病了?
  桌子上本谈笑风生的人都愣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无人说话,最后还是阮馨娇声道:“大哥你不知道吗?三姐姐嫁人了!”
  阮斐将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放下,“这么大的事情为何都不书信通知我?”
  老将军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前线打仗,正是关键时刻,为父不想让你分心。”
  阮斐克制了自己心中的不快,继续问道:“我走之前还未听说此事,如此仓促,三妹妹究竟嫁给了何人?”
  “圣上赐婚,你三妹如今已是豫王妃了。”
  “豫王?”阮斐的脸色骤然一变,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边缘的碗碟都摇摇欲坠,他咬牙质问道:“父亲,您怎么会允许这桩婚事!”
  老将军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将碗碟彻底震翻在地:“混账!你在跟谁叫板!圣上的旨意也是你我能轻易违抗的吗?”
  “您不能违抗至少应该先通知我!您明明知道……”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阮斐阴沉着脸道:“母亲,小妹,你们先回房去。”
  正厅只剩父子两人,阮斐低声压抑道:“您明明知道以豫王的身体是活不长久的,就算他最后能康复,也活不长久。您却这样直接把三妹推进火坑,您是不打算要这个女儿了吗?”
  “皇后娘娘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阮家不嫁一个女儿进豫王府她会善罢甘休吗?你在前线打仗,根本不知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谲。将军府树大招风,表面上皇上宠信于你,暗地里也早起了间隙之心,你三妹依照皇上的旨意嫁入豫王府,不仅能稳住皇后,也能暂且取信于皇上,至少看在豫王殿下的面子上,一时不会轻易对将军府动手。不是万不得已,你以为做父亲的就愿意自己的女儿找这么一个归宿?”
  阮斐一时无话,良久后闭了闭眼,又隐忍地问道:“那三妹的后半辈子呢?”
  老将军长长叹息了一声:“到时候我自会向皇上、皇后求情,再不济还有纯贵妃,总归能说的上几句话。”
  阮斐在心里掂量一番,不再开口,转身几大步跨了出去。
  萧景承咳嗽不止,身子仍需静养,阮盈沐便独身一人回到将军府。没想到恰好碰见二姐姐阮温也回了府,她一进门就见着阮温和阮馨两姐妹不知正在说什么,咯咯娇笑个不停。
  “呦,这不是三妹妹回来了吗。哦不对,现在应该是豫王妃了!”阮温一见她,便阴阳怪气。
  阮盈沐无意与她们周旋,点头示意后便直截了当问道:“二姐姐,小妹,父亲可在家?”
  阮馨不回答她,反而问道:“咦,豫王殿下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
  阮温用帕子掩着唇娇笑道:“小妹糊涂了,那豫王殿下平日里都不一定起得来身,哪里能陪你三姐姐回门呢?”说罢两人又咯咯笑了起来。
  青莲气得就要上前理论,阮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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