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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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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和赵卫红结婚,他倒是没和人离,人家找个外国老头和他离了,怀了个孩子也掉了,不知是自己掉的,还是看上外国老头自己打掉的。好不容易碰上个好媳妇,又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不知道爱惜,反而要离婚,为什么?风霞,是你和外边男人有什么了?”
    “没有,我上班后就在家伺候俩孩子了,哪有时间心情在和别的男人有事啊,何况大力待我也不错!”徐风霞被说得止住了泪,脸现红晕。
    “那是大力外边搞上其他女人了?”老太太又问。
    “也没有,他那样在外面也难搞上个女人。”
    “你没在外边搞男人,他又没在外边恋女人,那离什么婚啊?”
    “是为了调回北京啊?”
    “为调回北京就得离婚?”婆婆问。
    “嗯!”
    “我不允许,我们王家,虽说不是个大门大户吧,也算个正统人家,这下三滥的事咱不干,为调回北京就假离婚,说出来不让人笑话,不行,风霞,不和他离,咬定牙关不和他离,他想做陈世美,咱秦香莲不干,让他离婚离不成,明天我跟你一块回山西去,我揍这个不懂礼,不知情的畜生,看他敢和你离!”
    “妈,您这么大岁数,就别去山西了,别劝不住他,再给你气病了。”徐风霞见婆婆要和自己去山西,忙劝阻。
    “那怎么办啊?”老太太说。
    “要不,我先在北京住几天,让他伺候几天孩子,尝尝独自带孩子累不累,再说。”徐风霞说。
    “对,你先安心在北京住几天,好好歇歇,累累大力,别净想当甩手掌柜,闲的净想离婚。”王大力的母亲说。
    “爸,妈怎么还不回来?”梦琼问。
    “我妈怎么还不回来,爸整天老给我们吃高粱钢丝面条,吃的我都拉不出屎!”忻钢也大声说。
    “你妈快回来了,过两天就回来,梦琼,带着你弟弟上学去!”王大力一边收拾吃过的碗筷,一边说。
    “爸,我过几个月就小学毕业了,您说我是在这上中学呢,还是到北京上中学?”梦琼突然问。


    “北京不是没学校接收你吗,前两年你和你那个在外国的妈不是到北京问了吗?”王大力边说,边感到奇怪。
    “我听我们同学说,知青的孩子都要随父母回北京了。”
    “你的同学也这么说?”王大力问。
    “他们都那么说。”
    “咱们也争取回北京,你爸正在使劲往回调呢,嗨,梦琼你不是不喜欢北京,喜欢忻县吗?”王大力突然想起梦琼以前说的话,便问。
    “我不是不喜欢北京,我是不喜欢住姥姥家,我喜欢住咱们家,咱们家去哪,我都喜欢。”梦琼说着,领着弟弟上学去了。
    王大力陷入沉思,那天徐风霞走后,他还真以为她到定襄县的学校学习区了,可是等到第二天,他见徐风霞没回,便到学校问,值班的老师惊讶地说:“这几天我们学校压根就没有教师到定襄县学校学习,徐风霞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回北京了。”
    她回北京了,为什么啊?王大力百思不得其解,想打电话问一下,自己家里又没电话,又怕街坊知道笑话:老婆跑北京了,汉子都不知,她到北京干甚么呢,是怕我和她离婚,躲开,让我找不到她,婚无法离。
    王大力开始有些自责了,觉得徐风霞是真心要维护这个家,真心爱自己和孩子,她和许加添的婚姻遭遇了太多苦难,好不容易生活平静下来,也还算幸福。
    因为要回北京的事,又起波澜,是的,如果离了婚没有那一纸保证,没有法律约束,离婚的两人都可以孤雀单飞,另觅知己,重搭新窝的,道德上是背叛,但是不违法律。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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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 离别
    徐风霞肯定在这上面担忧自己,王大力在徐风霞心中并不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王大力想,如果徐风霞实在不同意离婚,就算了,不离了,反正人生也就那么几十年,在哪里活也是个活啊。王大力在心里宽慰自己。
    王大力的爱人徐风霞回北京找婆婆告状,第二天王大力的姐姐弟妹们便都知道了,有说王大力作出的决定是对的,有说这样做太把婚姻当儿戏了,把爱情这神圣的东西当做办事的跳板,有用时就搭上,没用时就撤了。
    王大力的母亲没考虑那么多,只觉得这一个好好的媳妇,儿子为回北京要和她离婚,不管真离也好,假离也罢,都是王家对不起人家徐风霞,人儿媳妇毕竟给王家生了个孙子。
    于是第二天,便在家摆了一桌,请女婿女儿,儿子儿媳一块吃顿饭,表里是为徐风霞接风,暗地里为王大力和徐风霞离婚这事赔礼道歉的意思。
    姐姐,姐夫,弟弟,弟媳都举杯劝酒,劝菜,闹得徐风霞有些不好意思,酒有些上头,脸红红的。徐风霞仗着酒劲说:“妈,姐,姐夫,我也不是不想调回北京,我也不是怕离了婚别人讥笑我。我是怕假离婚后,王大力调回北京,不理我和孩子了,他回北京又找一个新夫人,我和俩孩子扔在忻县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大姐端起酒杯说:“我们家大力是个实诚人,上次和赵卫红结婚,让赵卫红耍了一通,离婚了。遇到你这个知冷知热的好媳妇,他哪舍得真和你离啊。”
    “不会,我哥不会干那事的,何况,他舍得丢下你,他能舍得丢下他儿子吗?”妹妹说。
    几个人议论纷纷,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姐夫开口说:“风霞啊,我和你说个事吧,虽然我称你为弟媳,其实你和他大姐岁数差不多,文化革命钱都是老高中的,咱们思想也差不多。你在山西当老师,是班主任吧?”
    “是。”
    “还担任什么职务?”
    “还兼任教导主任,我们小学教师少,我虽然是教导主任,也要教书。”徐风霞说。
    “那好办一点,我在北京的一个小学当校长,你是知道的。前几天我好像听教育局长说北京的小学缺教师,山西符合条件回北京的,在山西当老师的优先接收。
    我看你条件都挺合适,文化革命前是北京重点中学的高中生,在山西小学又当班主任,又当教导主任,又教了十几年书了,你如果回去和王大力办个假离婚,我就给你使使劲,把你先给办回来。
    孩子户口随母亲,你一回来,俩孩子也就回来了。大力等你在北京站稳脚,和你复婚,按夫妻两地生活再调回来,你看怎么样?你岁数比他大,别跟他置气。”
    徐风霞一听,觉得这机会挺好,便点头道:“姐夫,我就照您主意办,您帮帮我们。”
    “一家人,不帮你帮谁啊!”大姐夫笑着说。
    几天来,王大力又上班,又伺候俩孩子,弄得忙忙碌碌,焦头烂额,正这时,徐风霞回来了。


    “风霞,回来了,北京玩的不错吧?”王大力想讥讽一下徐风霞。
    “不错,不错,不看孩子不上班,吃饱了玩,玩累了吃,那叫滋润,大力,你在家过的也不错吧,又看孩子又上班,又上电大,忙碌而有意义吧?”
    “也不错,挺好的,风霞,你去我们家了吗?”王大力问。
    “哪能不去你们家啊,我不回娘家,也得到婆家看看啊,我是王家的媳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你王大力了就算你王家人了,回北京哪能不看婆婆,如果不看,那不是不孝吗?咱哪能做那个不孝之人啊,只不过快不用再看婆婆了。”
    “为什么?”王大力问。
    “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我回北京冷静考虑了一下,又问了一下你们家,你们家里也同意你和我离婚,我还能说什么?”徐风霞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
    “我妈也同意咱们离婚?”王大力问。
    “你妈倒没说,你姐你弟妹都同意。”
    “嗨,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不离了,调不回北京,我想了,就在忻县过算了。”王大力说了这句话后,本以为徐风霞会高兴地点头。
    没料想徐风霞却摇摇头说:“大力啊,你还算老爷们啊,吐出的面条能吸噜回出的话收回去就收回去?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说变就变呢?”
    “你,你同意离婚了?”王大力奇怪地看了看徐风霞问。
    “怎么了,就允许你提出离婚,就不允许我同意离婚了,你哪那么霸道啊,我不光铁定了心和你离,还要快,明天就你扯离婚证去!”
    “当真?”
    “哄你是你姐!”
    梦琼在旁一拍忻钢的头说:“听见没有,哄你是你姐!”
    “姐啊,办了离婚了,我不能再在家住了,我还是回厂住吧!”王大力收拾起自己的衣物,装在一个手提袋里,准备拿到厂宿舍去。
    “一个手提袋够吗,被褥怎办?”徐风霞问。
    “被褥捆一捆就行了。”王大力说。
    “你真准备搬厂里住?”徐风霞问。
    “不搬厂里,我还住家里,你能让吗?”王大力说。
    “梦琼忻钢,你俩允许不允许爸爸搬走,不再回家了?”
    “不让,不让!”梦琼过来拉住王大力的胳膊,忻钢抱住王大力的腿。
    “哎呀,你们放开吗,爸爸出去住是暂时的,等咱们都办回北京,爸再来和你们一起住。”
    “你非要走?”徐风霞问。
    “不走,让人议论。”
    “你走也行,俩孩子你得带一个去,你带谁?”
    “我带忻钢。”王大力想了想说。
    “忻钢,跟爸爸一块到钢铁厂里去住!”徐风霞把儿子推向王大力。
    “我才不跟我爸住,他那宿舍又黑又脏,声音还吵,我不去,要去,姐去!”忻钢站住不动。
    “梦琼你去!”徐风霞又说梦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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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他们宿舍都是男的,我怎么住啊?”梦琼说。
    “是啊,十二三岁的闺女,是不能和他爸单独住。他们都不住怎么办?干脆,我到你宿舍和你一块住去!”徐风霞笑着说。
    “你上我那住,和我在家住有什么区别!”王大力发愁地说。
    “所以,你就别装样了,搬什么搬啊,梦琼,忻钢,你们俩把你爸手提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两个孩子听到命令,立刻跑上前,将王大力刚刚装进手提袋的东西一下又全掏出来,堆的满床。
    “我还在家住?”王大力问。
    “可不是嘛,咱是假离婚,又不是真离。”
    “手续办了,咱们该着手往北京办了?”王大力问。
    “我在北京都填了表了,傻家伙!”
    “什么表啊?”
    “就是往北京调的表啊。”徐风霞讲述了王大力大姐夫为她调回北京当小学教师的事。
    “大凤,大凤,我探听个消息!”鲜可欣一进屋便对大凤喊。
    “什么消息,大呼小叫的,别吓着我娃!”大凤正在哄那个大胖儿子,玩的正高兴,头也没回地说。
    “我听说有几种人能调回北京,两地生活,离了婚就能调回北京,咱厂都好几对知青都离了婚,准备往北京调呢,我想咱也走这路子,也离了婚,没准也能调回北京。”
    “怎么着,刚养个孩子没两年,你就要和我离婚呐,你敢!”大凤立起身,捏住鲜可欣的耳朵往上提。
    “哎哟,哎哟,大媳妇你慢点,你想把我耳朵拽下来啊!”
    “你说清楚了,还想离婚不?”大凤声音洪亮。
    “我说离婚是假离婚,假离婚后,我可以调回北京了,到时候,咱不用再在山西呆着了,回北京了!”
    “真的。”
    “可不是,王大力都和徐姐离婚了,听说徐姐正往北京的一所小学调呢?”
    “真的,离了婚能调回去?”大凤一高兴,忙松开捏着鲜可欣耳朵的手。
    “千真万确!”
    “那等什么呀,咱们赶快去办事处办离婚吧!”大凤忙穿衣。
    “你们是结婚还是离婚?”办事处工作人员问。
    “是离婚。”鲜可欣答。
    “证明?”
    “什么证明?”鲜可欣听到问话,一时醒悟,来的急忘了去厂里开证明了。便对大凤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厂里开证明。”
    “回啊!”大凤抱着孩子坐在长条凳上。
    鲜可欣匆匆跑进厂办公室,吴秘书刚好在,便说:“老吴,给我开个离婚证明!”
    “怎么你们知青都开离婚证明,你都是第九个了。”老吴一边说,一边找证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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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离婚啊?”吴秘书摆好证明信,准备填写。
    “离婚为了回北京!”鲜可欣脱口而出。
    “这理由可不行,这理由不符合规定!”
    “那怎么写?”鲜可欣问。
    “你就写生理上有问题吧。”吴秘
    “我生理上没问题,我们连孩子都有了,生理上能有问题?”鲜可欣红着脸争辩道。“你不会写我们夫妻感情不和,不是也可以离婚吗?”鲜可欣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条理由。
    “不好说,前几个要离婚的知青写的都是感情不和,你再写感情不和,不是千篇一律了吗,太雷同了,不妥,还是写生理有问题吧。写你生理有问题,他不好查,也不能不同意你离婚,怎么样?”吴秘
    为了回北京,鲜可欣想,写生理有问题就写生理有问题吧。反正自己生理有没有问题自己知道,大凤知道,是假离婚,胡说什么就什么吧,为达目的,只好不择手段了。于是他点头说:“就按您的意思写吧。”
    吴秘书笑了:“为回北京嘛,说你生理有点问题怕甚,一回北京再复婚,你再说生理好了就行了。对了,忘了问你了,你爱人叫甚,户口在哪,在哪工作?”
    “叫大凤,户口在北京房山,农民。”
    “那你还办毬甚离婚啊,她是北京户口,你现在就是两地生活。”
    “哦,真的嘿,我傻了啊!”鲜可欣一拍脑门说道。
    欧阳秋拿着填好的表格交给公司党委书记,党委书记老王说:“欧阳秋,咱们建筑公司只是帮助你把爱人调回北京,工作单位你还得自己去找,你看行么?”
    “行啊!”欧阳秋听建筑公司愿意出面给爱人调回,心已满足,想有了北京户口,找工作还发愁么,便点头同意。
    半月后,公司王书记把商调函给了他,欧阳秋一看,商调函明明落款是建筑公司的名字,并盖有建筑公司的印章,心中便笑道:是你公司调的人,如果调来北京实在找不到单位,便来你公司上班,名字档案都调到你这里了,还怕你往外推脱。
    只是张兰是个女同志,又三十多岁,来个建筑公司整天和泥水打交道也不太适合,调回北京后,先找找单位,如果找不到合适单位,再来建筑公司报到。
    拿到商调函,欧阳秋第二天便坐火车赶赴忻县,故地重游,别是一番意味,虽然上大学后他也数次来忻县探亲,看望张兰母女,但那只是探亲。
    而这次,是把张兰母女办回京,在忻县和钢铁厂,手续办的十分顺利,两天便办好了,工作关系,户口关系,粮食关系,布票关系,工资关系等一系列该迁出的关系,办完关系后,和厂里的王大力,鲜可欣等老同学凑了一桌,喝了几杯,第二天便带妻携女回了北京。
    把张兰和孩子的户口上上后,欧阳秋便调动自己家和张兰家所有的亲戚为张兰找接收单位,可是托了好多人,送了不少礼,仍是没找到一家愿意接收张兰工作的单位。
    快一个月了,还没找到工作,张兰心急,欧阳秋更是心急,他想:如果找不到接收单位,张兰在高原钢铁厂干了十多年的工龄便没了,三级工的工资也没了,如果重新找工作,人家只拿你当个新参加工作的,只给你个学徒工,一月十八块钱。
    欧阳秋拿着调令发愁,突然想到,是建筑公司发的调令,理应到建筑公司报到,找不到别的单位,就到建筑公司报到吧!
    欧阳秋和张兰来到建筑公司人事处,把工作调动证明,工作关系,工资关系递了过去。人事处吴处长接过证明一:“你们等等,我找找王书记。”
    开门出去之后,不一会儿讹功夫,党委王书记和吴处长走了进来。
    “欧阳啊,给你爱人调动时,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公司只给你爱人调回来,不接收她,不安排工作。”
    “我知道,王书记,我感谢公司把我爱人由山西调回来,我也不想麻烦公司给她安排工作,我动员我们全家所有亲戚给她找工作,可是我们家都是平民百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接收单位。咱们不是有句话么,叫做有困难找党,找组织么,我没办法,只得还找咱建筑公司,你说是不?”欧阳秋哀求道。
    “你瞧瞧,你瞧瞧咱们好心办了个黏糊事,你狗皮膏药贴上了,想甩也甩不下来了。对了,”王书记面对张兰问:“你在山西原单位干什么的?”
    “化验工。”张兰说。
    “化验什么?”王书记继续问。
    “化验矿石各种成分含量,化验铁的强度,韧性,酸碱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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