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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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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为了孩子她还有求生之意,如今的孟古青似乎一心求死,冷笑道:“是,臣妾是狠毒!那便杀了臣妾!杖毙,还是白绫!或者,是斩首!草原儿女,何曾怕过!哪里似那些个知书达理的八旗贵女,温柔贤惠,我,博尔济吉特孟古青,就只会在策忙奔腾,耍刀弄枪!自然,亦是狠毒!”言至于此,孟古青几乎是歇斯底里,激烈的咳嗽,险些便要晕厥。
  吴良辅在一旁看着,急得一头冷汗,如此闹下去,依着这二人的性子,只怕静妃是要丢了性命了。许是隐忍太久,孟古青此刻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蒙古郡主,只是,少了天真,多了凄凉。
  福临似乎亦是回到了多年前,脾气一上来,一发不可收拾。猛的一挥手,将桌案掀翻:“好!你不要性命,朕便成全你!”
  女子苍白的脸更白,却不似方才那样怒气,却似解脱一般,凄然含笑:“那么,臣妾便多谢皇上恩典了。”
  孟古青心中迷茫的,难过,爱,恨,一时间涌上心头,她不知自己要的是什么。也许,唯有死才能结束这一切,死了,便眼不见为净,便不会爱,也不会恨。死了,便远离这红尘俗世,繁复纠葛。
  “胡闹!”太后一声怒斥,让殿中二人皆是一惊,皇帝正欲责难外头的宫人和侍卫,太后阴沉着脸道:“是哀家不让他们说的。”
  然又走向孟古青,欠身落座,温柔道:“静儿,哀家知晓你心中难过,可哀家相信,你是断断不会做那般的事的,告诉哀家,四阿哥,不是你害死的。”
  太后此番言语,让孟古青心中稍稍一暖,雁歌却是一寒,不得不叹太后可真真是天生的戏子,难怪能从小小庄妃,成为如今的太后。
  含泪看着太后,孟古青摇摇头道:“是,是静儿做的!姑姑!静儿对不起你!对不起父王!”
  太后身子一颤,惊道:“当真是你做的!你怎会做出这等恶毒之事!静儿啊!”
  孟古青此刻只一心寻死,年少之时,她曾言那寻死觅活之人皆是没有出息的,自再复宠,她便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轻贱了性命,但此刻,她却再撑不下去。
  福临,她要如何面对,她的夫君,害死她父王,害她两次失子的夫君。是啊,若是没有他主使,谁敢轻易对她下毒。除了死,她再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眸光落在皇帝身上,眸中看不到一点光彩,暗淡得好似将死之人一般,冷声道:“皇上,臣妾死后,还请您莫要为难三哥,莫要为难灵犀,错的是臣妾,与旁人无关。”
  “静儿!胡说什么呢!哀家可是答应过你父王的,哀家会好好照顾你的,不过怎的也不会让旁人伤了你性命的。”太后的大病初愈,这厢又掉起泪来,这般的场面,可真真是让人为之动容。
  于孟古青而言,这皇宫里头唯一没变的便是她的姑姑,她一心以为当她是孟古青的姑姑,一行清泪划过眼角,颤声道:“姑姑,静儿做错了事,就得担待,您莫要多管了。”
  太后眸光忽厉,抬眸看着福临道:“好!你若当真要杀了她,便连哀家的命一起拿去罢!莫不然,哀家似乎也没有颜面下去见你舅舅了!”
  皇帝此刻倒是犯难了,原本见着孟古青那一番心如死灰,泪雨连连,便有些心软,现下太后此一番,便让他找了由头,即便是痛心,生气,却也还是舍不得要了她性命。
  这一刻,福临忽觉自己很是懦弱,杀一个人罢了,那原本是件多容易的事,那般的血腥他不曾见过,此刻却给自己找了由头,是他皇额娘以死相逼的。
  闭了闭眼,看着女子道:“朕再问你一遍,四阿哥是不是你害死的!”
  女子泛起嘲讽的笑容:“皇上方才已经问过臣妾了,臣妾已经说过了,任由皇上处置。”
  然又看向太后,几分悲切:“姑姑,静儿对不起您,您就莫要阻拦了!这宫里头,还有宝音,还有阿木尔不是!不缺静儿。”
  太后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良久之后忽起身,厉色看着皇帝道:“若是静儿没了性命!那你便替哀家收尸!”言罢,便拂袖而去。
  皇帝愣在原地须臾,脸色依是阴沉,扫着灵犀几人道:“你们退下!”
  闻言,芳尘和雁歌皆退了去,然灵犀却在原地不动,嗖,从袖中摸出匕首,亮晃晃的握着,俨然一副护主子的模样。
  灵犀的性子,孟古青多少是知晓些,如今她这般,即便是再回翊坤宫,只怕也没有好日子,灵犀跟着她,只怕也得受气,紫禁城这地方,从来都是趋炎附势,宫人们多是一心攀高枝儿的,谁会在乎你曾经多风光。
  宝华殿的耳房比不得那些个华丽的宫殿,陈设极为简单,却是有几分禅房的模子。孟古青暗淡的眸光落在灵犀身上:“灵犀,你先下去。”
  灵犀稍带犹豫,甚是不甘不愿的退路出去。耳房中只福临和孟古青,榻上的女子愈发的孱弱,甚是凄凉:“皇上,您要如何处置臣妾,臣妾悉听尊便。”
  福临眉间的怒意甚浓:“你没听见方才皇额娘所言么?朕若是要了你的性命,那便是大不孝!”
  顿了顿,又继续道:“朕不会要你的性命,为了皇额娘。往后,你便在你的翊坤宫,再不要出来,一切吃穿用度依是按着原来的。”
  孟古青嘴角浮起自嘲的笑容,似乎又是在嘲讽着眼前的天子:“皇上,臣妾此等恶毒妇人,岂能留得,臣妾只求一死!要么一死,要么,放过臣妾。”
  他自是明白,她所言的放过是什么,自然是放她出宫。明黄的衣袖下,握拳紧捏,她此番离去,是想要,同那人双宿双栖么?
  俊朗的容颜生是妒意:“进了紫禁城,你还想踏出去?害了人,你还想这样一走了之!”
  女子眸光愈发的凄凉,是啊,进了紫禁城,还想再踏出,须臾之后,凉凉道:“既如此,那便请皇上将臣妾贬为奴,如此,既惩戒了臣妾,亦不会让皇上为难。”
  接二连三的打击,孟古青已有些崩溃,下一步要如何,她已然没了法子,也不知如何走下去。总归的说,离得他越远越好,那便不会再痛,亦不必承受这般的失子之痛。
  皇帝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良久之后,才道:“既如此,那朕便成全你,也算是顾念多年情分。”
  女子嘴角含笑,略是感恩,甚凄然:“谢皇上成全。”
  踏出宝华殿之时,福临有些蹒跚,他始终不愿相信,孟古青做了那样恶毒的事,可除了她,还有谁会做,她亦是亲口承认了。
  顺治十五年正月,静妃博尔济吉特氏,谋害皇嗣,毒害妃嫔,贬为庶人,至辛者库,居清宁轩。同年,皇后于皇太后病中有失定省之仪,命停其笺奏,只存皇后之号,册宝照旧。
  “你说好不好笑,皇上明明将静妃贬为庶人,还得至辛者库,如此便罢,竟还居清宁轩,还有人伺候着。”
  “皇上还不是顾念着多年的情分,莫不然,害死了四阿哥,静妃还能有活命。”
  “什么情分呀!听说啊,是因着太后以死相逼,才得以保了静妃一条性命。四阿哥这将将离去,皇上悲痛欲绝,四阿哥下葬,竟还有些许宫女陪葬。”
  “你说那陪葬,四阿哥用得着么?”
  “咳咳!”吴良辅这一声咳嗽吓得两名宫女一抖,满脸慌乱的朝着吴良辅道:“吴公公。”
  吴良辅阴沉着脸,瞥向两名宫女:“祸从口出这话,你们可曾听过!”
  闻言,两名宫女吓得跪地,哭腔道:“吴公公,奴婢们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别人说的,咱家可告诉你们了,这几日皇上心情极差,这些个话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你们这些个嚼舌根子的,咱家也没少见,侥幸逃脱的多,丢了性命的倒也不少。罢了,退下罢。”吴良辅此一番话,似是训斥,又似是告诫。
  为宫女,即便是喜欢嚼舌根子,胆子却是小的很,闻吴良辅并无追究之意,便慌忙退下。
  吴良辅落在原地良久,微微叹息,且行且忧的朝着养心殿去。许是在忧静妃,却也在忧他自己。
  养心殿中,皇帝正伏案作画,听见了步伐声,略是不悦,阴沉着脸道:“朕不是说过,谁也不许进来么?”
  吴良辅觑了觑案上的薄纸,白雪之间夹杂着零星寒梅,墨香余味。躬身道:“回皇上,领侍卫内大臣遏必隆觐见。”
  皇帝阴沉的面容瞥了瞥吴良辅道:“摆驾乾清宫。”

第五章  宫墙
  一袭明黄,踏过玉阶,步入乾清宫正殿。只见着一品麒麟补服的,须髯甚茂的中年男子迈步而来,行叩拜之礼道:“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然是二月,即便是十多日过去,皇帝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然此刻见着遏必隆,却是隐了去,君王含笑道:“遏必隆大人且快免礼。”
  得了皇帝应允,遏必隆这才起身,神情严肃道:“皇上,近年各地买官一事,已有了眉目。”
  越是微施含笑的俊颜忽染沉色:“呃!且快道来。”
  遏必隆眉头紧锁,顿了顿,拱手道:“回皇上,此事,乃是内监交接外庭所致,想必,内监亦是从中获利。”
  皇帝眸中一惊,隐约之间有些不安,不过短短一月的光景,似乎就要变了天儿。许他心中已有了眉目,脸上却是肃色道:“查!此事就交由你去彻查,必定要将那些个贪官污吏皆绳之以法。”
  遏必隆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道:“是。”
  皇帝挥了挥手道:“罢了,你先回去罢,出来什么眉目便来向朕禀报。”
  遏必隆永远是一脸的严肃,倒也很有臣子的模样,躬身行礼:“微臣告退。”言罢,便退出了乾清宫。
  落在外头的吴良辅心中忐忑不安,皇帝沉沉一声:“吴良辅!”他更是心下战战兢兢,怯怯踏入,恭敬朝着皇帝行礼道:“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手中的佛珠捏的咯咯作响,力气使得不小,面无表情道:“博尔济吉特特氏,可有什么动静,没有寻死觅活?”皇帝的声音听着十分冷漠,约莫帝王凉薄之意就是如此,但他眼中分明有几分柔情,隐隐哀伤。
  吴良辅自然知晓,皇帝所言的博尔济吉特氏乃是现下居在清宁轩的孟古青,都道是贬为庶人了,偏生还要囚禁在宫中,至辛者库,无非就是想让她受些苦,自个儿服软了便是,可这孟古青的性子哪里能就此服软,真真是倔犟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皇帝这一步棋,走的不太高明。
  当然,这些个话吴良辅只得在心中腹诽,当不会念了出来的。清秀的脸付之微笑,略有些惧色:“回皇上,博尔济吉特氏身子已有所好转,今日,差遣去了御花园,清理荷塘边的苔藓。”
  皇帝手中的佛珠继续作响,头也不抬道:“你倒是挺关照她的。”
  “哟!奴才不敢,那不是博尔济吉特氏生的娇弱,叫那辛者库的公公婆子瞧见了,便派了轻松的差使给她么?”吴良辅依是微含笑意,将事情一道儿的往辛者库推。
  皇帝松开紧捏的佛珠,淡淡道:“今日天气不错,二月天儿里,御花园的景色必定是美不胜收,传话六宫,前去御花园赏花。”
  吴良辅眉间一喜,应道:“嗻。”然便朝着乾清宫外去。
  皇帝正了正色,侃侃踏出,明黄的御辇悠悠朝着御花园去,二月春日,景色尚好,四下桃红柳绿,荷塘边一道青衣宫装,身子瞧来很是单薄,微风拂过,裙摆飘起,青丝上只簪着素银簪子。
  一旁着玄衣的女子拉着青衣女子道:“主子,还是奴婢来罢!您的身子还没痊愈,可莫要这样折腾自己。”
  青衣女子一如既往的清冷:“灵犀,你何苦跟着我这般受累,如今我再不是静妃,亦不是科尔沁的郡主,你们,何必要跟着我受这样的累。”
  玄衣女子似是有些抽泣道:“主子,不管您静妃还是郡主,还是庶人,您都是奴婢们的主子。奴婢们都是自愿跟着你的。”
  青衣女子似乎稍带笑意:“莫要再称奴婢了,如今,你我皆一样。唤我孟古青罢,我喜欢旁人这样唤我。”
  玄衣女子顿了顿,有些结巴道:“孟,孟古青,让我来罢!你这身子还未痊愈,可万万不能折腾。你若这般折腾,岂非白费了芳尘和雁歌一番苦心。”
  “皇上驾到!”青衣女子正欲开口,便闻身后传来太监长悠悠唱道。
  回过头去,只见一身明黄侃侃而来,急忙跪地,低眸紧盯着地,似乎就生怕抬眸瞧来了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灵犀见着孟古青如此,亦低头不语。
  福临实早就来了,只在远远的看着,直至吴良辅六宫传完话,这才跑来吼上这么一嗓子。
  步步接近,走至荷塘边,便停下来步伐,望着满荷塘的荷叶,皇帝竟悠叹一声:“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此诗虽同是叹游园春色,现下用来,却是极不应景。吴良辅很不识趣儿道:“皇上,这荷塘边儿没有红杏!紫禁城的墙也够高,出不去的。”
  皇帝略有些生气,眉带怒意道:“你懂什么!不过,倒也是,这紫禁城的墙够高,进来了,便出不去的。死,亦只得终生困于此。”
  孟古青心中有些凄凉,眸光中闪过一丝嘲讽,是啊,紫禁城的墙太高,进来了,就再出不去了。
  手中的铁铲愈发的紧捏,只望着福临尽快离去,这一刻,孟古青忽觉自己很懦弱,似乎,她只懂得藏到园中的最深处,却不懂得,如那红杏一般,曼妙滋长,直至出墙。
  “臣妾/妾身叩见皇上”皇帝这厢正是感叹之际,便见一起子妃嫔款款而来,环肥燕瘦,妆容皆是精致,可见是精心打扮的。
  皇帝嘴角浮上笑容道:“都平身罢。”
  闻言,各宫妃嫔这才起身。小家碧玉,沉鱼落雁,比比皆是。孟古青只低眸,这些个妃嫔,说来,她也不认识几个,有些许皇帝一夜宠幸,过后连模样也记不得,能攀上高枝儿的,长期荣宠的可谓是不易得很。
  “皇上,这荷塘里的荷花都还未开,现下桃花开得正盛,咱们去那边儿罢。”如今紫禁城里头敢这般对皇帝说话的,除了皇贵妃董鄂云婉,便再无旁人了。
  纵然是因着失子之痛,且又遭皇太后为难,身子一蹶不振,皇贵妃依是对皇帝笑颜以对,一派贤妃,许该说是贤后的模样。可即便如此,皇帝亦是雨露均沾,后宫佳丽颇多。格格福晋的处处是。
  就连她那从妹董鄂成言,一贯的清冷性子亦能逃得皇帝欢心,当下赐封号贞,唤贞福晋。
  闻言,皇帝却并未有离开的意思,只道:“朕瞧来,这满荷塘的碧水青叶,可比那些个桃花柳绿的要更胜。”
  “皇上所言极是,这一荷塘的碧水青叶,可比那些个俗物要强得多。”说话的是钮祜禄福晋,钮祜禄玉烟,一身的艳红,声音甚甜。
  言语间,瞥了瞥董鄂云婉,董鄂云婉眉心一跳,袖下玉手紧捏。如今钮祜禄玉烟得宠,便愈发的嚣张了。
  “碧水青叶固然好,不过,看多了也就腻味儿了!妾身还是喜欢那桃红柳绿的,象征着大清江山,四处生机。”玉烟嚣张,自是开罪了后宫众妃,这厢开口的便是那拉氏,说来,这二位都不省油的灯。
  偏生两名女子往日皆得罪过博尔济吉特氏,现下皆是受宠得很,董鄂云婉自是知晓皇帝的心思,眸中隐隐怒气,脸上却依是强颜欢笑。那钮祜禄玉烟如今虽是得宠,却生是从翊坤宫搬了出来,居在咸福宫。翊坤宫,亦无人居,却还让宫人们日日打扫,为的是什么,她心中自是清楚。
  “这御花园的景色再好,也比不过科尔沁的,碧蓝苍穹,草绿原原,自由自在的!”阿木尔素来天真,想说什么便说了来,这厢可是把雅如贵吓得不轻。
  皇帝的脸色似有变化,原是稍带笑颜,却覆上霜色。
  雅如贵蹙眉拉了拉阿木尔,示意其莫要再说了。然阿木尔似乎并未当回事,继续道:“科尔沁的草原可辽阔了,草生得甚好,春日里骑着马儿摔下来也不会疼!静儿姐姐初时偷着骑马,便摔了好几回呢!”
  眼见着皇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雅如贵赶忙插嘴道:“皇上,这荷塘边儿的景色固然是好,只是,苔藓未清理干净,若是不慎落了水,那便不好了。”
  皇帝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瞥着跪地的女子道:“你们,可要将这苔藓打理干净,若是有人不慎落水,唯你们试问。”
  孟古青依是清冷嗓音,多了几分谦卑:“是。”
  这样的嗓音,福临再熟悉不过,此刻听来,心中一阵刺痛。董鄂云婉心中一惊,玉手捏得更紧,她还奇怪皇帝好端端的怎会邀了各宫前来赏花,他素来没有这般的闲情逸致,况且短短一月,便发生这样大的变故,他怎会又心思前来,原来如此。
  阿木尔娥眉微蹙,小脸上有些疑惑,稚气未退的嗓音嗫喏道:“雅如贵,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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