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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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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这手功夫,便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众宾客都是识货的主,自然知道其中奥妙,方知“东方堡”盛名不虚,不由得大声贺彩。
  而李越前屹然不动,任由东方天英这七剑从他身侧掠过,道:“我说过,我大哥不来,我是不会和你打架的。”众人见他在剑光临身之际,尚有如此胆识,倒也打心里佩服。
                  第一卷 草莽江湖 第一章 武神初现(四)
  东方天英见李越前在剑光中神色温和,似乎胜券在握一般。心中暗道:“难道今天真遇上高人了?我可得小心一点了。”当下道:“快亮兵刃!在下再度出剑时,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而李越前负手而立,对他的话好象压根没有听到一样。那模样就好象是在说:“就凭你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也配我动兵刃?”
  而一侧的柳寒烟却心道:“如果等到吴天远来了,这场架肯定打不起来了。”他倒有心看看李越前的功夫究竟如何,当下向李越前道:“李兄弟,你大哥叫你不可惹事生非,却没有叫你不许还手啊。他再出剑,你尽管还手便是了。你大哥回来的时候,我来给你作证。”
  李越前一听,心想这姓柳的话也对,再者他曾见吴天远和这姓柳的聊的很投机。他又看了柳寒烟一眼,觉着不象个坏人。当下便向东方天英道:“听见没有?你再出剑,我就还手了。伤了你可别怪我。”
  东方天英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沉声道:“想伤我?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话音刚落,剑起“七星并落”,只见七点寒光分射李越前胸腹之间七处大穴。这招“七星并落”乃是“东方堡”“七星七绝剑”中最为精微的招式之一,东方天英自行走江湖以来,一出手便使出这招,这还是头一遭。
  李越前依然昂然不动,道:“我怎么说你都不听,可别后悔!”他刚说到“都”字的时候,东方天英的长剑已至胸前。只见他的身影一晃,人已经突入东方天英的剑影之中,一掌按向东方天英胸口“膻中穴”。东方天英眼见对方根本没有进行任何闪避,可是自己刺出的七剑却剑剑落空,简直大违武学常理。而对方向自己按来的这一掌,明明也是平平无奇,可是自己偏偏又无法躲闪。这时他才心中惊骇起来:这“膻中穴”是人身之气海,是至关重要的穴道,一旦给对方拍实了,自己这条小命多半不保。
  这时,东方天英身后那两名长随也发现了少堡主的危机,立时想也不想,皆身形暴起,各出一掌向李越前拍去。只听得连续三声闷响,李越前依然立在原地未动。东方天英的身影倒飞而出。人身在空中,一口鲜血却已狂喷而出,直摔出数丈开外。他的那两个长随也各自倒退出两三步。到这时,李越前的那个“悔”字才说出口。
  众人见李越前在石火电光之间,只一招便伤了“东方堡”的少堡主,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至于李越前到底是如何打伤了东方天英,怎么出手的,在场的人倒有大半没有看清楚。所有人都觉得这太神奇了,几乎没有几个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刹那间,诺大的一个庭院转眼间又变成了一片寂静无声,唯有倒在地上的东方天英在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的声息,在每一个人的耳间响起。
  东方天英的一名长随忙赶到东方天英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另一名长随则向李越前怒道:“你竟敢伤了本堡的少堡主?!”李越前却冷笑道:“我早就说过让他别动手,他自己不听,你们却赖我伤了他。嘿嘿!你们俩若不服气便一起上吧!”
  那名长随闻言大怒,可是要他上去再同李越前动武,他却是再也不敢了。刚才他们二人,明明各出一掌,都结结实实地打在李越前的胁下。可是自己二人却反倒被李越前各自震出两三步,手掌被震得到现在还有些隐隐地发麻。李越前不但若无其事,还在这种情形下伤了东方天英。对方的武功确实高出他们的想像太多,再上去索战,只有自讨其辱而已。但是,此刻他又不能退下,否则“东方堡”的威名将受大损,将来回到“东方堡”无法向堡主交待。他只觉自己此时真的是进退两难。想说两句撑场面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立时僵在那里了。
  柳寒烟此刻却悄悄地来到“无影鞭”郑千里的身边,低声道:“郑前辈,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待会吴天远一到,必然会将此间之事查个水落石出。‘东方堡’和吴天远,你能惹得起谁?”
  郑千里闻言悚然而惊,心知柳寒烟说得不错。吴天远那小子可不象李越前那个浑小子。他一来,必定要查个前因后果。这一查便能查到自己身上来。这可不是好玩的,当下他忙问道:“请问柳公子,我该如何是好?”柳寒烟微微一笑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郑千里凝思一想,也觉得此刻并无其他更好的法子,当下向柳寒烟道:“多谢柳公子指点。”言罢便悄悄溜走了。柳寒烟见郑千里走后,这才向身边的中年人使了个眼色,竟也径自离去了。此时,众宾客都注视着李越前和东方天英等人,对这三人的离去,竟然没有一人发觉。
  而在一旁看热闹的刘剑南、刘剑西兄弟二人也觉着此事十分棘手,忙叫家人刘平去禀报刘四海,请示如何处置。也不知过了多久,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吴天远从人群中走了进来。李越前见吴天远面上如同罩着一层寒冰,知道他这个大哥心中震怒已至极点,一颗心立时悬了起来,七上八下地好生不安。
  吴天远先走到东方天英的身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小药丸,给东方天英服下了。紧接着,抬手连点东方天英胸前“紫宫”、“玉堂”、“膻中”、“中庭”和“鸠尾”五穴。却见他出手如风,落指如电,东方天英身边的那个长随还没有反应过来,吴天远却已将这些做完了。东方天英只觉原本在胸腹之间有如翻江倒海般的血气,立时平复了许多。
  吴天远这才回头向李越前道:“你现在厉害了?长本事了?连我说的话你也敢不听了?”李越前低着头,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轻声道:“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姓郑的害我的。”吴天远冷然道:“我临走的时候说什么来着?你答应过我什么?是不是都记不清了?”李越前的声音更低了:“我答应你不惹事生非,不离开这张桌子。”
  众人见李越前刚才笑谈挥手之间便重伤东方堡少堡主,自然是一个身负绝顶武功的少年。可在吴天远面前竟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可见对吴天远惧怕至极。各人心中都暗道:“难道吴天远的武功比这个李越前还要高吗?这兄弟两的武功是怎么练的?”
  却听吴天远厉声道:“那你又是怎么做的?”李越前道:“我……,我没有惹事。是姓郑的害我的!再说,我答应你不惹事,可是没有说我可以不还手啊!是他先动手的(他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东方天英),我才还手的。他旁边的那两个人,还偷袭我,我要武功稍差一点。我就得躺在地上了。”
  李越前的声音越说越大,神情越说越激动,这倒和以前不一样。吴天远记得李越前犯错后从来都是乖乖地低头听他训斥,从没有如今天这样理直气壮过。吴天远冷冷道:“怎么了?还越说越有理了?是不是连我也要打?”有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李越前便没那么激动了,悻悻道:“不敢!再说,我也打不过你。”吴天远怒道:“那你如能打得过我,是不是就要对我下手了?”李越前一惊,眼圈一红道:“大哥,你错怪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话未说完,竟有些哭腔从他喉间流了出来。
  “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吴天远见李越前快急哭出来了,倒也有点心疼,说话的口气也就没有那么严峻了:“没答应我不还手?这是谁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李越前忙道:“是先前同你说话的那个姓柳的教我的。他还说要帮我作证来着。”
  吴天远道:“那么,这柳寒烟和郑千里他们两人现在何处?”李越前这才转过脸来,向郑、柳二人原来所在的方位望去,哪里还有二人的半点影子?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叫道:“糟了!大哥,他们两个都逃走了!”
  吴天远一见此景,心中不由得大生烦恼,心道:“这个傻小子,竟然连两个人也看不住?现在没有了人证,还怎么和东方家的人理论?”转而又寻思:“我这个傻兄弟大字也不识几个,他自然不会理会什么‘出手’和‘还手’的区别,定是被别人给阴了。可是现在郑、柳二人都溜了,只丢下我这个傻兄弟在这里顶缸。这会这傻兄弟笨嘴笨舌的,在这里只会碍事,看来只有先就势冤枉他。他定然会受不了冤枉负气而走。剩下我一个人,这事就好办了。我的傻兄弟,哥哥对不起你了,你就先受点冤枉气了!”
  想到这儿,吴天远脸色一变,怒道:“你给我编得好故事!这里哪里有什么柳寒烟和什么郑千里?”李越前的脸胀红了,额头青筋暴跳,道:“我是被冤枉的!”吴天远大喝道:“你还敢撒谎!”李越前急得大吼道:“大哥!我是被冤枉的!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最后这句从李越前口中吼出,便如平地炸响了一个炸雷一般。震得在场之人两耳都“嗡嗡”作响。可是,吴天远依然冷冷地看着李越前。
  李越前自来是闯祸大王,可是却从未受过被人冤枉的气。他只气得三尸暴跳,五内生烟,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举目四处乱望,似是要择人而噬,那神情别提多恐怖。与他目光相对之人,都不由得打个冷战,生怕自己目光稍有不对,这小子就会暴起发难,引来杀身之祸。当他望见刘四海时(这个老狐狸却不知何时到了),刘四海向他打了个手势,向墙外一指。李越前立刻会意,当下也不多说,身形一晃,便已越出围墙,不见了踪影。众人见他距围墙尚有数丈,只一晃便不见了踪影,形如鬼魅一般,各自心中的震惊就不用提了。
  李越前出得刘府,毫不停留,便向西南方向去了。刘府外的一棵大榕树后此时也闪出两个人影,却是柳寒烟和那个中年人。柳寒烟面带微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吴天远肯定会把李越前激出来。我们追上去。”说罢,柳寒烟与那个中年人也向西南方疾驰而去。
  刘府内,吴天远见李越前负气而走,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当下,他向东方天英道:“舍弟无礼,误伤了东方少堡主,在下这里代他陪罪了。”东方天英尚未答话,他身边的一位长随却接口道:“吴少侠,你就这么交待一句话下来,就想开溜了?”
  吴天远听他言辞不善,当下反问道:“那你说要在下怎样做?是不是要在下去‘东方堡’,给舍弟顶罪?”那长随冷然道:“令弟逞恶打伤了我们少堡主,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算了?这也太便宜了!”吴天远听得气不打一处来,道:“舍弟虽然性情粗鲁,可是我讲的话,他还不敢不听。今日之事纵然舍弟有错,却也不能全赖在他一个人身上。至于,郑千里和柳寒烟到底是如何陷害舍弟,这暂且不说。到底是东方少堡主先出手生事,还是舍弟先出手逞凶,我想在座的武林朋友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用我再说了。”
  吴天远可不是李越前,他说得入情入理,听得在场之人皆暗暗点头。只是众人皆惧“东方堡”的威势,却也没有什么人敢出来为吴天远作证。而那长随却道:“我们少堡主是什么身份?岂可与你的兄弟相提并论?今日你得给我们‘东方堡’一个交待才行!”吴天远压着怒气道:“这样吧,你们先回‘东方堡’,十日之后,在下自会领着郑千里和柳寒烟到贵堡辨明是非!”
  那长随却不依不饶道:“我们今天放过了你,你若就此逃了,再也不上‘东方堡’来。天下这么大,我们上哪里去找你?”吴天远闻言大怒,心道:“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们还要怎样?难道我还真怕了你‘东方堡’不成?”当下他怒极而笑道:“吴某人虽然是孤寡人一个,却也没有怕过谁!我既然敢说出来,自然会守信用。你们先回去,五日之后,吴某定然登门拜访。”
                  第一卷 草莽江湖 第一章 武神初现(五)
  众人听得吴天远言语之间不客气起来,既不提去找郑千里和柳寒烟了,也不提要领着李越前去谢罪,只说自己要登门拜访。既然不是上门说理,也不是上门请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吴天远要凭自己一己之力挑了“东方堡”。与“东方堡”有间隙的人都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那长随此时却傻了眼了,他本只想捞回点面子,回到“东方堡”时对堡主也有个交待,没想到却当真激怒了吴天远。吴天远现在要和他动真格了,要单人独力去“东方堡”找麻烦,这可不是他所愿见到的。他心知这吴天远的功夫就算不比李越前高出三四倍,最少也要高出一两倍(不然李越前不会那么怕吴天远)。而李越前刚才露的那一手功夫,只怕本堡上下已无人能敌了。再惹上这么一个魔星,只怕“东方堡”真的要大难临头了。而吴天远此时虎目之中寒光湛湛,狠狠地盯着他,只吓得他面色如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四海见此情景知道事情闹大了,若当真让吴无远去“东方堡“闹事可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其实,刘四海早就想出面干预了,只是一开始时见李越前在那里,而李越前又是一个愣头青。他也知道所有人证均已不在场,若“东方堡”的人盘问起李越前来,李越前肯定会变成理亏的一方。所以当李越彷徨无助时,他便趁机指点李越前离开。后来再听吴天远与东方天英的那个长随的对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你左一个‘东方堡’,右一个‘东方堡’。嘿嘿!你这‘东方堡’的名头吓唬一般的江湖人也就罢了,拿来吓唬吴天远可不成。东方家里的人怎么这么不开眼?想是平日里骄横惯了。”
  他虽是这样想,却知道自己不能不出面当这个和事佬,这毕竟是在他府上发生的事。当下,他干咳了一声,排众而出。那长随一见刘四海出来,便象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道:“刘公,请你来说句公道话!”
  刘四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东方天英身边,抓起东方天英的手腕。他只觉得东方天英的脉象稳健沉实,知道东方天英的内伤并无大碍。当下道:“东方世侄、吴少君,二位都不要动怒。依老朽看来这都是一场误会。好在东方世侄的内伤已由吴少君治好了,并无大碍。这个……,这个……,今天是老夫的母难日,还请二位给老夫一点薄面,不如就此……化敌为友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他嘴里说的是问两位意下如何,一双眼睛却盯着吴天远。而吴天远却好象浑然不知,仍然盯着东方天英三人。
  众人听得刘四海虽然说得有些不伦不类,却也知在这种情形下,刘四海这个和事佬却也不好当。而刘四海称东方天英为世侄,称吴天远为少君,可见吴天远在刘四海心目中的份量要重多了。却不知那个一向目中无人的东方天英会如何应对。
  东方天英虽然骄横,却不是草包。他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了,再胡搅蛮缠下去,论理论武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只会结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冤家而已,说不定还会给“东方堡”带来灭顶之灾。他赶紧挣扎着站起来,向吴天远道:“方才的事都是小弟误听了奸人挑唆,才发生这种误会,的确是冤枉了李兄弟。还望吴兄不要见怪,小弟这厢给您陪罪了。”
  吴天远听他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倒也不好意思再说他什么,也还礼道:“舍弟生性粗疏且轻狂,不知好歹,误伤了东方公子,还望公子海涵。日后在下定将舍弟带去东方堡给您陪罪。”言语之中,已客气了许多。他明里是说李越前“生性粗疏且轻狂,不知好歹”,暗里却是指东方天英。东方天英岂能不知?他脸上一阵燥热,道忙道:“不敢。”
  转而吴天远向刘四海道:“因为舍弟的事,搅乱了刘公的寿筵,实是让在下心中过意不去。”刘四海微微一笑道:“吴少君多虑了,老夫岂是那种斤斤计较之辈?”他又向一众宾客道:“还请大家重新入席,今天还望诸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不要怪罪老朽怠慢了诸位。”众宾客都齐声道:“不敢。”
  吴天远却长叹一声,道:“刘公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这个兄弟就这样一人跑出去,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事来。在下不太放心,得去把他找着。在下这就告辞了。”刘四海本来还想问他“三昧真火”如何修炼,见他着急要走,却也不好阻拦。有心想问一句,只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好相询,也只有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强留少君了。日后闲暇之时,莫忘到寒舍来一叙。”吴天远笑了笑,道:“刘公放心,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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