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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门医娇-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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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看守的人是他下了死命令,必须十二个时辰轮班,一刻也不能放松的,竟然还是让三人不约而同的找到机会自尽了,要说这当中没有猫腻,怎么可能!
  傅御怒极反笑,当即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又快马加鞭回了京城,回了靖南侯府去。  本来他还因为去房山的人回来禀告,松香的家人一直都好好儿的,照常生活着,瞧着并不像是一直被人监控胁迫着的样子,而又生出了几分希侥幸的希望来,也许,真的是弄错了,真的是刁奴们人心
  不足在生事儿呢?
  可如今看来,他简直天真得可笑,也自欺欺人得可笑!
  却是刚进了侯府的大门,远远的便见傅焕迎了上来:“四叔。”
  傅御只得及时勒住马,居高临下沉声问道:“什么事?我现下没空,有什么事你回头再找我!”说完就要绕过他,继续打马前行。
  傅焕却抱住了他的马头,低声道:“四叔,是父亲让我在这里等着您的,说务必要在您回来后,立刻请了您去见他,当是有十分要紧之事与您说,还请四叔先随我去一趟父亲的书房吧。”
  傅御冷冷看了一眼傅焕,见他一脸的不明所以,心知他应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可大哥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甚至参与了多少,就得见过他,问过他之后才知道了。
  遂冷冷“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带路!”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了一旁垂手而立的小厮。
  傅焕见状,忙应了一声:“是,四叔请!”引着傅御,一路去了外院靖南侯的书房。  果然靖南侯正等着傅御,屋子当中的桌子上,还摆了几样下酒菜和一小坛酒,一见傅御进来,他便笑道:“四弟来了,快坐。我们兄弟两个也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今儿可得好生喝几盅才是……时辰不
  早了,焕儿你先回去歇着吧,让外边儿服侍的人也都远远退开,不叫谁也不许进来。”
  傅焕忙应了“是”,又抱拳行了礼:“那父亲、四叔,我就先告退了。”  却行退了出去,待服侍的人都远远退开后,还亲自把房门给阖上了,才皱着眉头,一路惊疑的回了自己院里去。


第910章 何必明知故问
  靖南侯待房门阖上后,方一面给傅御斟起酒来,一面笑道:“四弟这是去了哪里?我午间打听得你今晚换了班后,便回府等着你了,却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回来,这才会让阿焕去了门口等着,好在总算
  还是等到你回来了。我估摸着你还没用晚膳吧,我也没用,自家兄弟,也不用理会那些个繁文缛节,我们就边吃边说吧。”
  傅御依言落了座,却既没有举筷,也没有端酒,只是淡笑道:“我去了哪里,大哥能不知道么?又何必明知故问。”
  嘴角虽在笑着,笑意却未抵达眼底。
  靖南侯已是满脸的惊讶:“四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味儿呢?”  惊讶随即又变作了惊怒,难道四弟竟跟怀疑母亲一样,也怀疑上了我不成?那我可就真是太冤了!四弟也别忘了,我们也跟弟妹和她腹中的孩子一样,都是你最亲最近的人,也与你是骨肉血亲,有什
  么话不能当面儿说个明白的?我也是想着,要与你把话都说清楚了,这才会特意等你到现在,可如今看来,我是白等了,我的一片好意,也是白费了!”
  傅御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何尝想怀疑自己的骨肉至亲们,可事实摆在眼前,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绝不是母亲一个内宅妇人能控制的了,不是大哥也插手参与了,还能是什么?
  他倒要看看,大哥还有什么话说!  靖南侯见傅御半晌都不说话,仰头也一口闷了自己杯中的酒,方叹道:“连日来我是忙得脚不沾天,至于忙什么,四弟该很清楚,眼见终于要尘埃落定了,谁知家里倒先乱起来,弄得我是不分心,也得分心了。昨夜我回来得晚,所以打算就直接歇在外院了,省得进去又闹得母亲和大家伙儿都不能安生,不想母亲竟一直等着我,见了我就哭,说你怀疑她指使人谋害你媳妇儿和她腹中的孩子,自此怕是要
  与她彻底生分,母子间的情分也将彻底荡然无存了,让我好歹在你面前替她辩一辩,说项说项。”  “我听得是又惊又怒,自然要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才知道了前日和昨日家里都发生了哪些事……四弟啊,不是我当大哥的说你,你真的太儿女情长了些,这内宅的事,你一个大将军,三品大员,却亲自上手,成何体统?传了出去,让人怎么看,怎么说?这也罢了,你爱重四弟妹,又是头一次当爹,四弟妹怀的还是难得的双生子,你关心则乱,倒也情有可原。可你不能因此就怀疑自己的母亲吧?四
  弟妹腹中的孩子不止是你的亲骨肉,也是母亲的亲孙子,她怎么可能做出谋害自己亲孙子的事来,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四弟此番实在有失偏颇了!”
  傅御待靖南侯说完了,方勾唇一哂,道:“我几时怀疑过母亲了?是母亲亲口告诉大哥,我怀疑她的吗?母亲莫不是没听过那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顿了顿,又道:“至于‘虎毒不食子’之说,大哥应当听说过前年左侍郎的长子与原长媳和离之事吧?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左夫人嫌弃那许氏娘家败落了,还名声狼藉,不利于自己儿子的前程和左家的名声,所以一心希望许氏能一尸两命,并且终究如愿了一半,许氏果然落了胎,可惜另一半她没算到,许氏竟会因此奋起,死活也要与左大爷和离。左夫人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大哥要我怎么敢相信虎毒不
  食子呢?到底隔了一层不是,而且只要有儿子,孙子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么?”
  靖南侯被傅御的接连几问,给问得一时哑然了。
  尤其左家的事,更是听得他莫名的气短心虚,怎么偏就有这么个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呢?可惜他今儿才第一次听说,不然少不得换一种说话的方式了。
  那左泉是左侍郎的嫡长子,更是左家的长子嫡孙,与旁的子孙地位都不一样,自然毋庸置疑是左夫人亲生的,何况也不是每一家的情况都与他们家一样,像他们家这样的,只是万中无一的特例。
  可左夫人不照样容不下娘家失了势,坏了名声的前儿媳,亦连她腹中她的亲孙子一样容不下吗?
  左夫人能做出来的事,自家母亲自然也有可能做出来。
  况且之前母亲出的几次昏招,还有她素日对许氏掩饰不住的敌意与恶意,天长日久的,许氏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不到,傅御又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不到?
  他还那么爱重许氏,再被许氏的枕头风一吹,怀疑的种子自然要不了多久,便能生根发芽,眨眼即长成参天大树!  靖南侯半晌才沉声开了口:“四弟,就凭这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可知你的确早就疑上母亲了。生在咱们这样人家的男人,就算从不过问内宅之事的,打小耳濡目染之下,一些个见不得人的鬼蜮伎
  俩,我们心里又怎么可能一点数都没有?你若没有怀疑母亲,大可大大方方的拿了那三个刁奴与母亲当面对质,当众把话说清楚,自家母子,把话说开了,把误会解了,事情自然也就过去了。”  “可你是怎么做的?直接把人给发落了,又把四弟妹送回了娘家去,转头还用雷霆手段,把你们院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打卖的打卖,撵出去的撵出去,一个都不留的全部换了新的,还自事发以来,再没去见过母亲,根本不给母亲任何说话的机会,不是摆明了在告诉阖府上下,你已经信不过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自己的母亲么?还给我说什么难道母亲没听过那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若真信任一
  个人,会这样想着把事情不明不白的混过去,而不是查个一清二楚,让所有人都明明白白吗?”  “说句难听的话,母亲这就叫‘黄泥巴落到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偏还无从辩起,辩了是她心虚,不辩又要被人恶意的怀疑与揣测,叫她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别说她不是左夫人,没那个心,做不出那样的事,就算她真糊涂了,她也始终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培养你成才的人,你却这样待她,还知道‘孝道’二字怎么写么,你的良心又到哪里去了?不怪母亲气极痛极之下,要哭着对我抱怨‘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叫他死在战场上,我纵当时哭瞎了眼痛死了人,也好过如今蒙受着不白之冤,痛不欲生’呢,你仔细想想,对得起母亲吗!”


第911章 和事
  傅御让靖南侯说得也一时没了话。
  心更是不知不觉软了几分,大哥说得对,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生他养他,培养他成才的人,他却连个解释自辩的机会都不给她,便直接凭着自己的推测下了结论,的确有失偏颇了!
  就算衙门断案,也得凶手被告亲口认了罪,画了押,才能定案不是?
  可事实又摆在眼前,此番差点儿就遇险了的是他的妻儿,之前那一次次命悬一线的,是他前世今生都最心爱的女人,他相信以她的人品和心性,断不会无的放矢,平白冤枉人。
  何况她的怀疑与防范,都只藏在她心里,从来没试图过要左右他,要让他为难,——叫他怎么能装聋作哑,得过且过的至此仍不给就她一个交代,给他们的孩子一个交代?!  半晌,傅御方涩声开了口:“大哥,光凭那三个刁奴,可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三人当中,范婆子算是与夷光有旧仇的,虽然当初是我发落的她,但她自然只会把账算到夷光头上,至于那两个贱婢,从被娘娘赐给我,进府至今,我连她们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时间一长,她们怎能不心生怨怼?三人既然都恨夷光,想要报复谋害她们母子,自然也是顺理成章,任谁都只会说夷光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可恰是这般的顺理成章,才更让人不得不怀疑,整件事情的每一坏,都是有人主使,蓄谋已久的,何况娘娘宫里那么多宫女,就只她们两个不但方方面面都最合适,
  还都有在乎的家人,大哥,换了你,能不怀疑吗?”
  何况还有那么多前科,母亲也自来不喜欢敏敏,自来反对他们在一起……
  可就算敏敏不是她喜欢的,也不至于就这么大的仇与怨啊!
  靖南侯闻言,禁不住在心里又臭骂了老母一回,死也听不进他的话,把别人都当傻子,真以为这世上就她一个聪明人吗?  方苦笑道:“不瞒四弟,换了我,自然也要怀疑的,可这世上既能有那句话‘无巧不成书’,便说明很多时候,有些巧合是真的巧合,而不是人为。是,我承认母亲一直不大喜欢四弟妹,见不得她都嫁为人妇了,还日日都出去抛头露面的不顾家,不事翁姑,还将你管得死死的,一副唯妻命是从的样子,可你出去问一问任何一个婆婆,看有谁能真喜欢这样的儿媳妇的?她还一直不许你纳妾收屋里人,母亲
  看在眼里,岂能不心疼你,不觉得太委屈了你,继而对她越发不满的?”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傅烨他,对四弟妹曾经……偏偏母亲也辗转知道了这事儿,在她看来,四弟妹便是引得你们叔侄不合的祸端,指不定有朝一日,还会酿出更大的祸事来,你让她一时半会
  儿间,怎么真正喜欢得起来四弟妹?”  “然就算如此,她也没想过要阻挠你们,不让四弟妹进门,不让你们结为夫妻对不对?不然就算是御赐的婚姻,她老人家好歹也算皇上的岳母吧,进宫到皇上太后面前哭一哭,说什么也把亲事给你们弄
  黄了,再不济求皇上或是太后再赐你一个平妻贵妾什么的,总做得到吧?那你和四弟妹自然也休想夫妻恩爱,伉俪情深了。”  “可她老人家这样做了吗?没有吧,明明有釜底抽薪的法子,她却没用,可见她对四弟妹虽有不喜,却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你再扪心想一想,四弟妹进门以来,婆媳之间真正闹过几次不愉快呢?这一
  家人过日子,若连偶尔的小不愉快小摩擦都没有,也不能称为一家人了,你长这么大,牙齿就没咬到过嘴唇或是嘴里的肉不成?何况这次还事涉人命,事涉她老人家的亲孙子,就更万不至于此了。”  “我们家在外人看来,也算人丁兴旺,母亲膝下也算儿孙满堂了,可在她心里,除了我们兄弟两个和焕儿烨儿姝丫头三个,怕是从来没承认过其他人是她的儿孙的,姝丫头还是庶出,又差了一层,她有
  多盼望你的嫡子嫡女,可想而知,怎么可能好容易等到了,却又亲手想毁掉,也彻底毁掉与你的母子情分?”
  靖南侯的话句句在理,让傅御再次没了反驳的话,心也再次松动了几分。
  就算母亲的确不喜欢敏敏,她腹中的孩子总是母亲的亲孙子,母亲的确何至于此?  而靖南侯察言观色,见傅御明显已有几分松动了,忙再接再厉:“但就算如此,此番之事母亲也不是什么错都没有了,她一错在识人不明,二错在管得太多,想得也太多,三错在口无遮拦,就算那范婆子服侍她多年,也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当着范婆子一个犯过错,有私心的下人的面儿说的,岂不知‘上边一张嘴,下边跑断腿’?况她做了这么多年的侯夫人、侯太夫人,早该什么溜须拍马的伎俩都见过了,自
  当越发的谨言慎行才是。”  “那三个贱婢,据我看来,范婆子应当才是主谋,另两个怕也是被她煽动蒙蔽了,范婆子只当母亲不喜欢四弟妹,四弟妹不高兴了,母亲便高兴了,所以精心策划了这一连串的事,想着没准儿事成后,母亲一个高兴之下,就让她又回自己身边服侍了呢?固然范婆子有此诛心的想法该千刀万剐,可若不是母亲素日,咳咳咳……抱怨了一些话,甚至气头上说了一些更过分的气话,那老刁奴也断不敢如此,所
  以要我说,此番之事,范婆子错七分,母亲错二分,四弟妹也有一分的错,这话四弟没意见吧?”  傅御面无表情,片刻方冷然道:“我没意见,夷光在世人看来,可能的确也有错,可在我心里,她连那一分的错都没有。只是有一件事大哥可能不知道,范婆子三人今儿齐齐自尽身亡了,在我把她们藏
  得那般严实的情况下,在我的人轮班十二个时辰不错眼看守的情况下,她们竟然不约而同的自尽了,大哥不觉得很蹊跷吗?”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靖南侯满脸的惊讶半点也不似作伪,“那抓到嫌犯,或是在现场找到了什么线索吗?你又把人关在哪里的呢?会不会是她们心知此番决计生还无望了,所以索性先自尽了,也免得死前再受折磨,只不过可巧儿都死在了今日?”


第912章 情种
  傅御冷然一笑,道:“那真是有够巧的,什么都巧到了一块儿去,这话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至于我把人关在哪里,我还是那句话,大哥难道不知道么,又何必多此一问……”
  “傅御!”
  话没说完,已被靖南侯怒声打断。  人猛地站起来的同时,手也“砰”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拍得碗碟一阵乱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能这样说!怪道母亲恼许氏,换了我也要恼,自己原本好好的儿子,既孝顺又上进,既顾家又有责任心,从来都把亲人和家族摆在首位的,却在娶妻后,眼里心里只有妻子一个,任谁都要靠后,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妻子的事了,换了哪个做母亲的能不恼的,别人只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娶了媳妇
  什么都忘了,连最基本的公平公正都做不到了!”  傅御也猛地站了起来,对着靖南侯冷沉的双眼毫不相让,沉声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自来都是帮理不帮亲,今日若许氏与母亲处在对方的立场,我也是一样的态度!至于我何以这么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不是母亲一个内宅妇人能收拾的,她的反应也迅捷不到这一步,毫无破绽不到这一步,所以大哥不是多此一问是什么!”
  靖南侯怒极反笑,“好,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倒是没想到,我们傅家竟出了个情种,为了一个女人,与所有的亲人都为敌也在所不惜,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拼死也不让许氏进我们傅家的门!”  接连喘了几口气,才又冷笑着继续道:“傅御,你既早已给母亲和我定了罪,说吧,想怎么样?是要母亲当众向许氏赔礼道歉,还是要我怎么样,外放,还是分家?别急着否认,当我不知道许氏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别忘了你大嫂虽是嫡长媳,心知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府出去过自己清清静静的小日子,我也绝不可能外放,她也是年轻过,偶尔无意间对着我,也是漏出过这样的遗憾来的,何况你还是幼子,
  分府出去单过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那何不找机会早一点呢?”  “我也知道,你心里早就不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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