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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吃大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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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静问:“还要喝酒吗?”
“合衾酒自然是要喝的。”
端静走到桌边,拿起酒壶一饮而尽,牵起宣凝的手,往床的方向走:“好了,来吧。”
……
宣凝拉住她:“我还没喝。”
端静催促:“那你快喝。”
宣凝将仅剩的杯中酒一分为二,一同饮下。
空杯子还未碰桌,人已经被拉到了床边。
端静拉着他的手,郑重地说:“要开始了。”语气十分悲壮。
宣凝不自觉地端正了态度:“我准备好了。”将杯子丢回桌上,抬手解腰带……
“好,我们先运功。”
“……嗯?”
“哦,衣服先脱也可以。”飞快地将衣服脱掉了,只留下了肚兜。
宣凝:“……”这出手的速度,该说果然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吗。
见他半天不动,端静又来帮他。
宣凝想说自己来,一抬手,就碰到了她的香肩,细腻柔滑的触感如上好的白玉,却烧得他整个人都隐隐发烫,恍惚间,衣衫都被除尽了,只剩下一条亵裤。
“上床吧。”端静豪迈地上床坐好。
宣凝迟疑了一下,坐上床后,放下帐子。
“盘膝。”端静指点他动作。
“盘膝?”宣凝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火焰,烧到了脸上。跟父母禀告了今晚成亲之后,父亲就给了他一本从集市上带回来的小本本,学会了一些“常识”。盘坐算是其中比较高深的内容了。
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高难度。
宣凝不愿在这方面输给娇妻,十分配合地盘膝坐好了。
端静跟着盘膝坐好,然后对着纳闷的宣凝说:“先运功一周天。”
☆、小镇不太平(七)
成亲前,父亲让他在夫妻之道上多用用功,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这方面的“用功”。强忍郁闷运功一周天后,他睁开眼睛,见端静早已运功完毕,正百无聊赖地等着他:“好了,现在我教你一套心法。”
宣凝:“……”
端静飞快地将心法教完,期待地看着他:“你学会了吗?”
“……并没有。”没料到新婚夜走向的宣凝想推窗吹风冷静冷静,但是脚刚落地,就被点住了穴道。
端静绕到他面前,认真地说:“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宣凝张嘴想说话,被顺手点住了哑穴。
端静说:“我不会让你叫救兵的。”
宣凝:“……”
端静想了想,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默默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僵硬的脸无法做出表情,但眼神灵活地表达着不满。
端静回忆了一下小说中夜黑风高那一段的情节,又把宣凝抱起来,让他站在床边,然后在宣凝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推了一把。“咚”,宣凝的后脑勺砸到床的靠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对不起对不起。”端静忙把宣凝的脑袋捧起来,轻轻地揉着他后脑勺。
宣凝半张脸埋入“凶”地,隔着肚兜感受柔软的触感,十分煎熬。可恨被点了穴,不能报复回去。
端静揉了会儿,将头轻轻放下,想着小说中说:推倒那妇人后,嘴里叫着小心肝小宝贝,一手解衣衫,一手揉球,欲行那不轨之事……
“小心肝。”
“小宝贝。”
硬邦邦的语气,比叫宣凝还生疏三分。
妇人有球,男子的话……端静盯着宣凝的胸膛。莫看宣凝平时身材修长,脱了衣服,肌肉线条被显现了出来,结实有料,充满了健硕之美。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又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宣凝的眼神——锐利得吓人,盯着她的目光隐隐带着血丝。
这是讨厌她了吗?
端静心头一揪,对比着宣凝偶尔流露的温柔,突然就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委屈。
很少这么难过过了,心像被人刀戳针扎似的疼。
可是,仔细想想,错的是她。
她要利用他救自己,却不经过他的同意,还想用强的。这和那些欺男霸女的恶霸有什么区别?
虽然自己这么优秀,死掉很可惜,可是,这种事情还是要两情相悦才好吧。
如果师公在这里,多半也是不认同的。毕竟,他只是让自己“骗”而已。
想通了的端静伸手解开他的穴道,垂下头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宣凝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沙哑着嗓子问:“错在哪里?”
端静沮丧地说:“你不愿意,我不该强迫你。”
“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宣凝总觉得这件事很可疑。
端静用力地点头,见他依旧存疑,抬手发誓:“如果我有半句谎言,就让我这辈子再也吃不到鸡腿!还有鸭腿、鹅腿、羊腿都吃不到!”
听起来颇有诚意。宣凝问:“你让我学的心法也是为了解除你的走火入魔?”
“是的。当你的这个,”手指一指,“放到我的这个,”手指又一指,“……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练这套心法,然后就能慢慢地化掉我体内乱窜的真气。不过,你一定要坚持住,起码运功一周天,太快软了是不行的。”
这就是师公让她找个持久耐力的男人的原因。
……
宣凝头顶冒烟,说不清是羞的恼的,斩钉截铁地说:“放心,我一定会很坚持。”
一夜过后,云淡风轻。
麻雀停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叫。
宣凝早早地醒来,侧身凝望着睡得香香甜甜的端静,突然伸手捏她的鼻子。未及碰触,就被抓住了手腕,轻轻一抖,连人带被子地甩了出去。
……
端静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摸摸光溜溜凉飕飕的身体,迷茫起身找被子。
宣凝披着被子站在窗边,隔着窗纸看晨曦。
“这么早就起来了?”端静迷迷糊糊地问。
宣凝目不斜视,依旧看着窗纸:“嗯。”
记忆慢吞吞地回笼,端静迟疑地问:“我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
宣凝终于侧过头赏了她一个犀利的眼神。
端静干笑:“我不会刚刚把你丢出去了吧?”
“你觉得呢?”他冷冷地问。
端静赔笑道:“我从小到大一直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
宣凝冷笑道:“难道你还想从小就找人陪你习惯习惯?”
端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摔你的。”
宣凝截断她:“没有。”
“嗯?”
“没、有、摔。”一字一顿,相当铿锵有力。
端静疑惑地看着他一瘸一瘸走向屏风的背影:“你的腿……”
“……站麻的。”大清早就承认自己被媳妇儿甩出去了,以后还如何振夫纲?必须不认。
宣凝腿“麻”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两人穿衣洗漱略晚,进正堂的时候,长辈们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好在都是过来人,十分体谅,不但不怪罪,还反过来安抚了几句。
只是宣凝的走姿实在引人注目,话题说着说着就到了他的腿上。
端静说:“相公是站麻的。”
“站”麻的?
宣统和宛氏想起了昨天给的黄色小本本,难道是选了站姿的关系?可是,新婚夜站麻,实在是有损宣家人的脸面。
他们不约而同地瞪向宣凝,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而小辈们想的是“战”麻。看来昨晚战况激烈,嫂嫂不愧是巾帼英豪!二哥娶了这样的娘子,真是勇气可嘉,堪称我辈楷模。
不同的理解,对宣凝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看法,让宣凝沐浴在冰火两重天的目光里,分外煎熬。
倒是宣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啥啥顺眼,听啥啥不想,喝了两人敬的茶之后,一人给了一封红包,说了些开枝散叶的话。宣统与宛氏也是一样。
然后是宣络、柳氏、宣绣等依次给了红包。
端静想起山匪,一双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宣络,想找个询问的时机。她的目光实在蜇人,别说宣络,连宣统、宛氏都有所觉。宛氏知道这个儿媳妇是个爽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原因。
端静便一一说了。
宣络道:“云荒山占地甚广,若想搜山,还要借助官府之力。我已经知会村正将此事上报,不日就有消息。”
☆、小镇不太平(八)
“不日”一等就等成了“不知道什么时日”。
宣络去找过村正,村正也束手无策。消息已经上报,却没有下文。
后来宣净找了个由头,将村正灌醉,总算探出消息。这些山匪有的是沧澜的流民,有的是被流放到南兰县犯人,都是硬骨头,一般的衙役啃不动,也不愿啃,久而久之,这种事多半不了了之,只有有钱的人家,能通过路子把人赎回来。
宣净又给村长倒了杯酒,笑眯眯地问:“什么路子?”
大眼仔下山采买粮食,推车到了老地方,人还没有看清楚,就被一棍子打晕过去了。
埋伏三人组的“高手担当”端静有点担忧:“不会打到失忆吧?”
“智囊担当”宣凝说:“那就让宣冲照着这个力度再打一下。”
“跑腿担当”宣冲一脸期待。等大眼仔一醒,他就问:“知道我是谁吗?”
大眼仔一摇头,就差点迎头一棒。
宣凝抓着棒子:“你是谁?”
大眼仔说:“我是张大燕,人称大眼仔,家在南兰县。爹娘早逝,家中无财,你们要打劫的话可看走眼了。”
“身无三两肉,也够吃一碗。”宣冲笑嘻嘻地说,“我们几个不要财,就是肚子饿,想吃一点儿白斩肉、水煮肉片、红烧肉……”
每报一道菜名,大眼仔就颤一下,说到“酱肘子”的时候,已经面色发白,抖如筛糠,嘴里小声嗫嚅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宣冲问:“不吃你吃谁?”
大眼仔立刻说南兰县多少多少人。
“不行,我们只吃坏人,不吃好人。”
大眼仔吓得六神无主,也没问为什么自己是坏人,直说山里有强盗,身宽肉肥油水多,吃了不咯牙。
“带路!”
有了内奸狼狈为奸,不对,是弃暗投明,他们很快摸到了山匪的老巢。
大眼仔半路就回过味来了,原本想耍花招,被宣冲揍了一顿又一顿,揍得心眼碎成齑粉,老实得像家犬。此时不忘讨价还价:“我都按爷的吩咐做了,您可一定要饶我一条生路啊。”
宣冲不耐烦地揍了一拳。
大眼仔哭哭啼啼地说:“那你要对人家负责任的呀。他们知道我带你们来,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宣凝说:“这样吧。要是他们不放过你,我们就放过你。”
大眼仔被揍得头晕脑胀,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宣凝朝宣冲一使眼色,让他带人熟悉下地形,看看有没有后门,眼睛一眨,一道闪电般迅捷的身影就抢在了前头。
端静一马当先冲到门前,“哈”的一声,挥出一掌,将近两丈高的山门拍得飞起,重重地砸在通向山寨的山路上,发出轰然巨响!
自从她和宣凝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练功之后,体内乱窜的真气就虚弱得无法为祸。接下来,就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一代女侠厉倾城重出江湖。
她踩着砸烂的山门,叉腰仰天大笑。
……
宣冲小心翼翼地对宣凝说:“哥,嫂子看起来好像是走火入魔哦。”
宣凝无语:“不,她是走火入魔快好了。”
宣冲:“……”
天下第三开道,势如破竹,宣冲带人包抄去了,宣凝跟在她后面打小怪,轻松得像散步。到了内堂,终于碰上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山匪头子。
头子爆喝道:“尔等何人?安敢动我云荒寨!”
端静说:“坐落在云荒山上就叫云荒寨,这名字取得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
头子一怔,端静操起手边的椅子朝他脑袋打下来,然后一套“疯癫乱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打成猪头。
宣凝继续在后面默默地收拾“小怪”,直到她动手解头子的裤腰带,才喊道:“你干什么?”
端静说:“脱裤子啊。”
……谁家娘子会当着自己相公的面理直气壮地脱别的男人的裤子?!
宣凝灭敌无数,却差点被自家男子气出内伤。
端静意识到不妥,解释道:“我想把他绑起来,挂在山门口示众。”
宣凝问:“众在哪里?”
挂在这么一座深山老林里,风干了都未必能遇到路人吧?
端静十分遗憾:“我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做过很多次?”
“嗯。”
端静掰着手指准备细数辉煌史,就听宣凝幽幽地问:“多少条男人的裤子?”
“嗯?”
“解过多少条男人的裤子?”
端静眼睛眨巴眨巴,脑子转出了龙卷风:“就一条。”
“一条?”
“你啊。”无比乖巧的笑容。
这时候知道讨好了?晚了。宣凝忍不住捏住她的脸,轻轻地扯了扯。
端静瞄了眼头子的裤腰带,默默地忍了。
连头子在内,山匪中有十几个二三流的高手,对一个边陲小镇来说,已是十分难得,怪不得当地的官府不敢管也管不了。但这群人落在端静的手里,也只是送人头而已。
打完他们,端静还跟着宣凝在各处搜索了一圈,又找出几个小喽啰,才算将整个山寨清扫干净了。
山匪被绑在一起送交官府,被山匪抢来的妇女孩子到了山下就各回各家了。
端静跟着宣凝回家,走着走着,突然问:“今天几号?”
“十二号,怎么了?”
端静皱着眉头说:“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宣凝落后她半步,似是想到了什么,但看着她的背影,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回到家里,宣冲还没回来,宣统与宛氏也不在家,问了管家才知道去了宣老太太住的宅子。
宣凝敏锐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在宣家待了几十年,很多事都不被避讳:“听说北边来人了。”
宣凝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转身要往外走,回头见端静站在原地,冲她招手道:“你也来。”
宣老太太的老宅子挂了个“明心居”的牌匾,据说是宣老太爷在世时起的。因为老太太的闺名里带“心”。
端静常来,明显觉得此次气氛不同。仆人一样晃来晃去,却带着几分警惕。
他们来到正堂,几个忠仆守在偏房门口,见他们来,向里面通报了一声,过了会儿门才打开。宣凝带着端静进屋,刚进了门槛,就觉得站不下脚了。
里面的人委实多了些。
端静被宣凝挡住了视野,只好踮起脚,攀着他的肩膀往里看。一人身姿伟岸,背光而坐,颇有气吞山河之势,可惜狼狈地吊着胳膊,破坏了画面。她眨眨眼睛,看清楚来人的面貌,惊讶道:“抄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周末可能不更。
☆、小镇不太平(九)
……
和宣家人唠嗑半天才缓和下来的关系一下回到原点。
延王爷胸口郁气凝结,简直要吐出一口血来。
宣家这边却暗暗地竖拇指。
宣家人从来忠而不愚。皇帝害得他们祖宗基业尽毁,宣准还差点死在半路上,想说几句好话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呵呵。是王爷真的很天真很无邪,还是当他们真的很天真很无邪?
“你可以称本王为延王爷。”延王爷硬生生堆出一脸笑。
端静眉头一皱:“是抄家不够,还要人命吗?”
延王爷继续“笑”:“延续的延。”
端静说:“抄家一次还不够,追到这里继续?”
延王爷笑不下去了:“其实我来是替皇兄向诸位道歉的。”
端静小声地问隔着两个人的宛氏:“抄家的那些东西还回来了吗?”满屋皆寂中,声音小而清晰。
延王爷一口血含在嘴里,欲吐不吐,半晌才说:“我今日来,除了致歉之外,还有事相托。”
宣统立马说:“草民年事已高,病痛缠身,力有不逮。”
延王爷瞪着眼睛:我还没说什么事。
宣统满脸镇定:别说。
延王爷深吸了口气道:“韬王勾结瓦靼,兴兵造反。京城已破!”
满座皆惊。
端静脱口:“这么快?”
延王爷目光一厉:“什么意思?难道你早有所料?”
端静大咧咧地点头:“皇帝这么昏聩,被造反是早晚的事吧。”
事实证明一切,竟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也被皇帝难看掉了?”
延王爷下意识道:“还没有。”
……
众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延王爷无语:他刚才用了“还”?
其他人用眼神点头。
延王爷转移话题:“在皇兄面前构陷你的人,就是韬王。皇兄知道真相之后,悔不当初。若非他在移驾时受了伤,一定亲自赔罪。如今,天下陷于韬王之手,万民陷于水深火热,还请将军出山相助。”说着,竟是起身拜倒。
只是屋子太小,动作太大,他一拜,其他人只好后退两步,看上去倒像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宣统看着他的头顶,慢吞吞地道:“王爷客气,草民戴罪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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