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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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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找什么,可要我帮你?”他还回头问道。
  苏回当真是被他这态度弄得愈发忐忑窘迫,一头扎了里面搜寻,不一会儿就在矮柜下找到了一只扁匣,亦是于此同时发现了桌上的字帖,细细密密全是她的名,之外,便是她的画像,姜淮的画像,或静或动,一颦一笑乍一看去,满屋都是痴慕之人所作。
  说实在的,苏回被惊得回不过神,触目所及都是自己的冲击显然令她失去了话语能力,而作画之人就站在自己不远处,似乎在等着
  “你”苏回方启口,忽的神情一凛,几乎是同时挥出九骨鞭冲着沈崇直取,然那人却不闪不避一双眸子漾着深意牢牢锁着她。
  “当心!”苏回脱口的当下已经挥鞭挡下一刀,并将那木头似的人拉到身旁,心里却说不出什么滋味,刚才他那一眼似乎就是自己是冲他去的也甘愿受着,让她心尖发颤。“你连人带命都是我的,可顾牢点!”
  沈崇眼中燃起一丝光亮,早在意识到敌袭时便有所防备,暗处跳出的人将此处团团围住,瞬时就化了二人困境。
  他前了一步护在苏回身前,在漏网刺客刺杀过来之际擒住那手生生一折,气势凌厉,神情骇人,一贯冲在前头的苏回这回被仔细保护着亦步亦趋跟随冲出重围,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为你遮风挡雨,披荆斩棘,而你只需无所畏惧与他前行即可。
  苏回心中激荡,彼时已经到了她系马的地方,当即抢了一步解开缰绳飞身上马调转马身向止步的沈崇伸出手。
  “”
  后者稳当坐在了她身后,马鞭一挥,将追击而来的刺客瞬时甩下。
  纵马狂奔,风声呼啸而过,可谓是风驰电掣。
  苏回不知驾马跑了多久,只觉得身后一点动静没有,狐疑回头看了一眼,便看到沈崇苍白俊颜。“夫子”
  “我没事。”沈崇镇定,只声音里难掩着一丝虚弱,“就是下次,可以一道上马,不差这一时。”
  苏回一顿,再看向沈崇强撑模样,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沈崇忍住不适,暗作调整,“我竟不知我抄经的地方竟是被人藏了东西,能招来杀身之祸?”
  苏回嘴角笑意倏尔僵住,消散于无,良久暗哑启口,“你母亲死的那晚,我便在天牢。”


第75章 
  其实苏回会去天牢; 是听了四哥的话之后; 旁的证据无端尚凭揣测也就罢; 沈徐氏那却是可一探究竟的; 只是不料刚到就碰上徐宛屏来。
  “没想到,徐宛屏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嫁了四皇子”苏回语意微妙; 虽说是妾; 但一心抱着往上爬的念头她怀里仍抱着那个匣子,心头浮绪万千。
  火堆哔啵烧着; 坐在火堆旁的二人都没再说话,衬得山野寂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说到底,是她咎由自取。”良久; 沈崇声音黯哑得说道,眼底晦涩。
  苏回一怔,道; “不是——”话未说完就迎上了沈崇投来的幽深目光; 她莫名一顿,沉吟片刻才继续; “至少这次,是你误解她了。她其实”
  沈徐氏的个性是极端,极端的爱与憎导致了自己一生的悲剧,甚至在想回头时都回不得; 大抵才会选了那方式结束性命。
  “她早就后悔了; 不过却没有再说出口的机会; 她学做了羹汤,想着等你下一回去能有理由留你一块吃个饭,也想能有机会,好好和你说说话。”
  “她说这一辈子做尽了任性之事,她自问不负徐家,也同沈传山一笔归一笔账清,可独独亏欠了你。”苏回当时亦是未想到两人最后在牢房里头说道半天的竟会是沈崇,更想不到能看到沈徐氏那般模样就好像历尽千帆远航而归的旅人,带着劳碌疲倦与懊悔,絮絮说着,就好像道不尽追悔不及的过往。
  “她留存后手,是因清楚四皇子为人,怕他到时会于你不利,能有一搏。”
  苏回摸了摸匣子沿边,将它递了过去,“是她留给你的,不过是托了我口,这还是你自己打开看罢。”
  沈崇一动未动,仿佛被定住被塞了个满怀,他垂眸,眸底一瞬情绪翻涌,却迟迟未打开箱子。
  “她能知道你常在那,并把东西藏起,也就意味她并不是对你全然的漠不关心。”苏回耳畔似乎还回荡着沈徐氏低低啜泣,那声音极低,是克制,却更是让人揪心,“在我看来,她只是一直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以及控制不住情感,做了让自己更痛苦和后悔的事。”
  沈崇一言不发地打开了匣子,却是两样孩童的玩意儿和一封书信,而沈崇在瞥见那东西时兀的僵住。这番变化很是明显了,惹得苏回也跟着看了过去,其中一个苏回认得,年幼时曾在京城里兴起过的小玩意儿,招孩子喜欢,那木头刻的青蛙惟妙惟肖的,后面不知装了什么机关,一拧就能蹦跶老远,玩了兴头上怎么都放不下。
  “我是沈家长子,自小就被严苛要求,祖母与父母亲都予以厚望,这等玩物丧志的自然不被允许。”沈崇拿着青蛙模样的木刻,上面的漆似乎是常常被把玩而掉了色,手倏尔一紧,眸光深远,“那日上街看到沿街叫卖的,也是气性非要买一个,不买就闹,却还是被她拒绝,认为我在街上胡闹失了仪态面子,回去后自然也没少了父亲一顿打。”
  “这蛙盛行不到一年,便被禁了”苏回呐呐,确实记得当初不少贪玩的沉迷此道,那沈徐氏买这个岂不是在
  苏回晃神的功夫,沈崇已经打开了信,足足有七八页。苏回在瞥见时默声,也不张望就那么静静候着。
  沈崇一页一页浏览而过,看得飞快,看到最后一页末尾处猛地攥住了信笺,胸膛起伏剧烈,眼眶却有些泛红。
  “愚笨”
  “固执”
  “还自持己见!”
  苏回听着那一声叠过一声的,几乎是从牙齿缝隙挤出的字句,清晰感受到了沈崇内心的强烈情绪。他周身似是笼了一层幽沉雾霭,整个人也愈发的肃寒,竟好像是完全陷了进去。
  “沈大人”苏回唤了一声,换不得反应,接连几声后,咬了咬唇,唤了一声‘子阆’。
  沈崇猛地抬眸凝向,一双混沌眼眸渐渐有了一丝清明之色,随即便投入了女子担忧的神情,“阿妧。”
  那声音暗哑至极,带着隐晦情绪,一个对视仿佛是要将所有摊开与她瞧看。
  苏回内心隐动,“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她有些笨拙地开口安慰,却被人揽过紧紧抱在了怀中。
  从林间穿过的风裹挟了几许微凉,苏回觉得有些冷了,无意识地回抱住了那人。就像是互相取暖一般,这一动作令沈崇猛地一个僵硬停顿,随即更紧紧搂住了她。
  夜深,林静,仿佛所有一切都停滞了下来。苏回清晰地感觉到沈崇的力道似乎是要把自己嵌进他身体里,情绪交杂之下透出的欣喜与患得患失,却是叫苏回觉得心头莫名发酸。
  天牢里——
  “我知道子阆喜欢平阳王府那小郡主,很早前就知道了,要不然那次我也不会让人咳咳,不提了,总之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连着血脉,怎会不知他想法。”
  “沈传山道我是疯子,怕我带出个小疯子,后来便不允许我同子阆接触,可明明他才是最混账的那个!你知道么,有时候,我看着子阆觉得他像沈传山,然骨子里,当是随了我的”
  “可我当时有多恨沈传山,多恨他啊,我甚至在他惶惑时告诉他,他身上流着的一半血是偏执的,当想要完全得到心慕之人,占有,当这份感情得不到回应之际更会控制不住,看,我便是前车之鉴,在最初的感情磨灭之后便是余生互相折磨”
  “他喜欢那孩子,却因为我,因为我”
  “”
  苏回耳畔是妇人的絮絮叨叨,如今想来大抵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以为的陌生人孰料便是她口中的小郡主,就那么将她与沈崇二人过往不清的理顺了头绪。沈崇对她前后不一的态度,当时所处的困境,更是知道了即便是那时候他都未有放弃过自己,只是错估了形势,险些阴阳两错。
  她抵着他的胸膛,听见了那鼓噪热烈的心跳声,每一声似乎都在喧嚷表达着主人的情感。
  良久,一声轻叹低低没入风中,却叫沈崇倏尔收紧了手微微颤抖。
  “我在。”并非幻影。
  皇宫一角,殿宇敞亮,一蟒袍男子负手来回踱步于殿中,似是焦躁。
  在其身后不远,跪着一名小妇人,脸上巴掌印未消,右耳朵那用白布包着正瑟瑟发抖。
  “殿下,殿下,妾身真的没有再隐瞒殿下的,当时姑姑只求徐家能脱险,助、助妾身也是情理,未料她会如此有心计”徐宛屏是懊悔不已,当时父亲落难她六神无主几乎是听凭沈徐氏发话的,弄垮沈家,对付沈崇
  可到后来,后来再次与四皇子一道,甚至用沈徐氏的法子一步一步完成自己所想,她便想脱离她的掌控。那女人是个疯的,她绝不想好不容易挣来的荣华富贵毁于一旦,却没想
  她不禁殷殷切切地哭了起来,耳朵那伤难以复原,终究是身体有了残缺,四皇子当下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言下之意便是要休,若是被休,她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再次磕头恳求起来。
  “都道、都道是头发长见识短,竟瞒着这,坏我大事——”司马昱被那哭声烦极,登及一提脚猛踹了过去。“再哭丧,我先弄死你!”
  徐宛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泪珠不断往下掉却是一声都不敢哭出声来。
  “你最好祈祷,我的人抓到他们,并把东西带回来,否则”
  “四爷,四爷,摇光公主与沈大人一道入宫,正往乾清宫去,那边的太监拦、拦不住,这可怎么办啊!”
  司马昱闻言忽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步瘫坐在了椅子上。
  “殿下”徐宛屏惊呼。
  司马昱却在震惊过后笑了起来,然那笑更似哭,想到此前造下的,一张脸近乎是扭曲了。


第76章 
  庚武二十八年; 四皇子谋害太子; 结党营私; 意图谋反; 罪证确凿,然在景和帝圣旨传达之际; 那人已经一盏鸩酒了结性命; 死前身着黄袍,谓之执念。
  而景和帝在知悉太子之死是因四皇子构陷; 更是大受打击,已经几日未上朝; 朝政由贤王暂代。私下是个什么情形唯有苏回与太医院一众最为清楚,景和帝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真没想到里头内情竟是这么复杂; 沈徐氏为了帮徐宛屏上位,做了那么多阴损事最后落得那下场不说,还拉了四皇子落马!天理昭昭; 报应不爽; 果真是没说错。”苏霓同姜家几人一道坐在临湖而设的水榭里,一面细心替姜少飏换了浓茶。
  “白水寡淡。”姜少飏在其身旁小声咕哝; 在对上其目光时老实噤声,啜了一口,“偶尔尝尝也别有一番滋味。”
  苏回略是嫌弃地撇开,就看到苏霓闹着脸红; 也忍不住跟着周遭一块笑起来; 谁都能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 偏两个一个比一个嘴硬,愣是让旁人着急的。
  “这人呐”苏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块花生酥堵了嘴,一面腿上被人拧了一把。“”
  “吃茶吃茶。”苏霓热络招呼,招来苏回别有深意的眼神给暗暗瞪了回去,喜笑颜开,“总之,可算是都过去了,大哥和四哥官复原职,都是让人高兴的好事儿!雨过天晴!”
  苏回闻言浅浅笑了一记,把玩着杯盏没作声,倒是另一头的姜柳氏接了话,“你大哥是自个请调,憋了这么几年可是憋闷坏了,等老太太过完寿,我陪他一道去江镇关。”
  “大嫂”苏回闻言却是意外。
  “好男儿志在四方。”姜柳氏笑语晏晏,眼神里亦是浓浓爱意,“倒是阿妧你,其实搬回来住也无妨,让小叔收你做义子名正言顺住一道。老太太一直惦念你,小叔又何尝不是。”
  苏回胸口兀的一紧,紧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只是不及姜柳氏讨要准信儿,众人便被走过来的一抹娉婷身影引去了注意。
  来人一袭白衣衬得比以往更冷清,踏入水榭当中。
  众人俱是起身相迎。属苏回最先注意到她身上配饰素净,仅仅以一只玉簪,一只玉环相配,很是不同。
  “公主金安。”
  “公主金安。”
  萧令仪已走到苏回身边,作势一扶,同几人道,“免了免了,而今我是一介草民,往后再无摇光公主,只有萧令仪了。”
  苏回闻声定定凝着她,心头暗暗叹息一声果然余下几人不知,场面有一刻静默。
  “其实是谁不重要,做哪个能让自个高兴快活就好。”姜少飏敛过沉默,忽而笑道。
  萧令仪颔首,“四郎所言极是。”她顿了顿眸中携了一丝促狭,启口问道,“方才说的那么高兴,可是闵儿终于答应”
  “咳咳咳”姜少飏猛地呛咳起来,苏霓下意识便去帮他顺后背,只是在当下一瞬意识不妥又连忙收回,两人这欲盖弥彰的态度可叫一帮人看乐了。
  萧令仪眼中蕴着笑,“话说回来可许久没有热闹喜庆的事儿了,要在我走之前喝上你们一杯喜酒怕是不容易了。”
  “你要去哪?”苏霓诧异,都忘了她打趣自个的事。
  “尚未想好,不过是觉着囚困久了,该出去走走看看。”心未必会这么狭隘,只看得见一人。萧令仪笑意微敛,又故作洒脱,“若不舍,不如一道同行?”
  苏霓一噎,颇是犹豫,“我、我得看顾四哥”
  萧令仪到底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儿,凝着苏霓脸上飞起红晕自个快臊死了就没火上浇油,反而在笑意尽了时露了些许心事,询了一旁一直未作声的苏回借一步说话。
  “当真要走?”苏回实则是在想萧令仪离开的契机。
  萧令仪不防她问的直白,有一瞬停顿。两人走到美人靠那儿,她将被风吹散的青丝捋到了而后,凝视远方的目光幽幽,“恰是想好了,才来同你们道别。”
  苏回一怔,有些始料不及。她看着摇光,思及沈崇后来说的,不由心生不忍。
  “这想法由来已久,以前是不舍得,可后来发现我一人不舍也没甚用。”萧令仪神情落寞,在苏回面前再无遮掩,“如今没了这头衔我反而轻松许多,就好像许多事就此了结了。”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只是摘去了她公主之名,从崇明殿安然离开,在那之前她都做好了最坏打算
  苏回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顺应本心,正如四哥说的那样,你高兴就好。”
  萧令仪轻咬唇角,凝向她时眼底划过一丝暗色,“这一次若不是沈崇相帮,我不定能全然而退,帮我跟他道个谢。”
  “未必是他一人的功劳。”苏回摇头,“光他一个在皇上面前起不了那么大的作用,你应该清楚。”
  “兴许罢。”萧令仪却不想深究景和帝为何轻易饶过的缘故,避过了苏回的目光,如同自言自语,“十年前就有呼和族的人投奔来京,应当是投奔母亲,不过未料母亲已身故,当时我十岁,已经知晓事情。”
  这些事憋了太久,没人能道,如今起了头,却有了倾诉欲望。
  “当时呼和族内部分裂,意见不合,而其中因元葑皇后之死要联合南召对抗大梁的占大部分,余下主张和平的被当做异类,只能来京城寻求庇护。是皇、是贤王收留了母亲的族人,庇护他们。”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叔这么做只会招来皇上猜忌。于是,后来我设了个局,让皇上和他认为那些呼和人都死了,撇清了我与皇叔,也消除了皇上的疑心。”
  “也是因这桩才知帝王的仁心是因人而异的,我是一介女流,若非皇叔庇佑未必能平安。对南召,对呼和,皇上始终心存芥蒂然,皇叔说我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
  苏回的心被揪起,却是一言未语,静静倾听。
  萧令仪像是想到了什么画面,阖上了眼,“我将那些人安置妥当,他们却跪下来要我为母亲复仇,为元葑皇后复仇,当我发现这些人再不可掌控时已经晚了”
  “这不是你该揽在身上的。”苏回察觉她的异样,正要抚她后背宽慰却落了空。
  萧令仪陡然情绪激动地退开了去,身子微微发颤,“不、是你不知道——我,是因为我才令你在南召一再涉险,甚至、甚至丢了性命!我还怨怼沈崇,其实,真正该怨怪的是我啊!”一步错,步步错,她不想牺牲呼和无辜之人的性命却令阿妧险些丧命!
  “有人混在沈崇带去的人里面,想借此一举除了你们两个,我、我不知他们向四哥投诚,我”萧令仪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紧紧攥着自己手心,不住喃喃着那两字——抱歉。
  从知晓真相开始,她便一心惶恐,不知该如何面对。四哥死了,那些口口声声为了复仇的追随者也死了,仇恨烟消,留下的伤痕却是刻骨铭心,她根本无颜面对阿妧
  萧令仪陷入自责懊悔,并未看到苏回动身,下一刻便落入一个温暖怀抱。“阿妧?”
  “摇光,这不是你的错。”苏回的声音无比温柔,与萧令仪对视时眼中清明,仿若未曾沾染过俗尘,“罪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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