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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撂挑子不干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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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昏暗。
  林惊尘站在边上,看着人小心把怀里的人小心放在床上。
  这会儿外面的雨已经小了,没有打雷闪电,安静下来。
  等人掖好被子,林惊尘低声开口,“能借一步说话吗?”
  没有称呼,没有君臣之礼。
  萧天凌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人,没有治他的不敬之罪,深深一眼之后,不躲不避,“好。”
  作者有话要说:5700+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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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窗外雨声淅沥。
  陈公公挑了挑房间里的灯芯,灯光轻晃一瞬,周遭明亮起来。随后人退出去,将房门带上,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你想说什么?”萧天凌开口。
  “皇上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关于阿梨的事。”林惊尘不答反问。
  萧天凌抬眼看过去,眸色深深。
  林惊尘迎上他的目光,察觉到对方的怀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
  “她最怕打雷,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她睡着。”苦涩笑笑。
  他曾想过,在她心里自己会不会有些不一样,即使比不上送她那个手串的人,只要有一点点特别,也够了。
  而亲眼看到之后,才知道,在她心里的特别究竟是怎么样的。
  林惊尘复又开口,“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只剩半条命,但是手里却一直抓着一串小叶紫檀。”
  看到对面的人面色微变,林惊尘了然,“果然,那串小叶紫檀跟你有关。”
  “你在哪儿找到她的?”萧天凌问。
  “在红河滩下游,那里有个山谷,有几味药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她趴在岸边,下半身泡在水里,不省人事,后背受了伤,衣服几乎全被血染红。应该是被河里的乱石所伤。红河滩里乱石如林,幸亏那几日连着下雨,河里涨了水,不然她怕是早就没命了。”
  萧天凌静静听着,脑子里却不自主浮现出她后背上那道从肩胛骨到腋下的狰狞伤疤,手不由握拳。
  林惊尘继续说:“起初我以为她只是受了伤,后来等到了镇上,才发现她还中了毒。”
  “什么毒?”萧天凌声音猛沉下来。
  “两生花。”
  又道:“在这之前,我也只在古书中看到过。其实说是毒,但也是药。它要分两次服下,第一次服下之后,人会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但当服下第二颗药之后,人会渐渐苏醒过来。”
  “只不过两次服药的时间不能间隔过长,如果第二次时间拖延了,药就会变成毒。拖得时间越久,毒性就越强,甚至可能会死在假死的状态中。从她的症状来看,第二次服药的时间肯定晚了,不过好在毒性不深。”
  萧天凌面色阴沉。
  两生花?
  假死?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人。
  会是谁?
  跟她的疫症有没有关系?
  “这种药从哪里能找到?”
  林惊尘摇头,“如若不是遇见她,我甚至都不相信世间有这样的药。不过这种药必需药引,没有药引,则跟普通补药无异,吃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药效,所以极难察觉。或者,即使自己知晓,如果没有人喂下第二颗药,等于就是在自愿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死掉。”
  “不过,她身体里的毒都已经□□了。只是伤毒交加,现在身体虚亏,还需慢慢调养。”
  “这些,她知道吗?”
  林惊尘看着萧天凌,“我想,我们都不会想要让她知道这些。”
  “也因为如此,即使知道你的身份,在今天晚上之前,我也从未想过要放手。不管是她自己服下还是被人下药,都证明那个地方并不是适合她。”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她愿意,我就愿意拿命搏一线生机。”
  两个人都语气平静,可是这两句话一说完,房间里登时弥漫开剑拔弩张的气氛。
  “可惜只是如果。”萧天凌冷声道。
  闻言,林惊尘轻笑出声,唇边的自嘲一闪而过,抬头,“不过这一年我跟她朝夕相处,日日相伴,我们之前的感情也并不是外人可以明白……”
  话没说完,衣襟被人揪住。
  “闭嘴。”从牙缝之间挤出的两个字。
  看到对方隐忍怒火的脸,林惊尘浅笑,“或者我可以跟你仔细讲讲我们是如何朝夕相处,日日……”
  拳头砸在脸上的闷响打断了话音。
  林惊尘踉跄几步才站稳,弯着腰,抬手一抹嘴角,是血。
  不怒反笑。
  萧天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会留着你的命,等她醒过来,我要你当面跟她斩断关系。”
  林惊尘并不意外,站直身体,“如果我是你,我应该也会这么做。”
  一顿,“而我答应你,是因为她。”
  林惊尘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停下,微微侧过脸,因为背着光,半张脸掩在阴影之中,“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保证我不会卑鄙地将她占为己有。”
  说完,打开房门,大步离开。
  *
  晏梨做了一个梦,很熟悉的梦。她又梦见自己困在一团迷雾中,怎么跑都跑不出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光亮,着急跑过去,却猛地一脚踩空——
  “啊!”惊醒。
  惊魂未定,一抬头,发现天已经大亮。
  “醒了?”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晏梨循声看去,看清站在桌子旁的人,瞬间放松,坐起来,“惊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电闪雷鸣的天,难得见你睡得好,不忍心叫你。”
  晏梨一愣,“昨天晚上打雷了吗?”
  林惊尘心里一刺,面上笑意不减,“……嗯。”
  晏梨觉得奇怪。
  打雷她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一低头,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好像在那边就睡着了,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不经意抬眼,却发现对面的人目光安静地停留在自己身上。
  这下晏梨才察觉有些不对劲,“惊尘,你为什么站得那么远?”
  林惊尘没有说话。
  但心里却明白,离得越近,自己就会越舍不得。
  他沉默,晏梨不由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惊尘浅笑着摇头,“不是。”
  “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阿梨。”他叫她。
  “嗯?”
  “我今天来,是来跟你道别的。”
  晏梨被这句话震得半晌没有反应,就像是心里最害怕的事突然变成现实。
  低头,甚至都不敢看他,“……什……什么道别?”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吗?现在你找到了,就该回家了。”
  他说得太平静了,平静得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晏梨慌了,光着脚跑过去,“你不是认真的对不对?”
  她太慌乱,连窗户边还坐着一个人都全然未觉。
  他不说话,没有否认。
  晏梨视线陡然模糊,像个孩子一样拉住林惊尘的胳膊,“你不是说如果我一直都不想起来,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你愿意当我的家人吗?会一直陪着我吗?”
  看到她哭,林惊尘喉结轻滚,伸手帮她擦眼泪,“阿梨,你还记得那个你一直放在枕边的手串吗?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省人事,但是手里却牢牢握着那个手串。最凶险的那天晚上,险些熬不过去,我把那个手串放在你手里,你拼命抓在手里的东西,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如果你还想见他,就不要放弃。然后你挺过来了……”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晏梨着急开口,边哭边说:“不是的不是的,是因为你,是因为你一直陪着我。我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听到有人在跟我说话,那个人是你,是你!”
  晏梨把林惊尘的手往自己面前拽,泪流不止,“惊尘,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想留在这儿,我只认识你。”
  “终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晏梨泣不成声,直摇头,半晌,抽噎出声,“……你……你答应过会陪着我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就……就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我会改的!所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话音未落,人被强行拉开。
  对方力道太大,晏梨吃痛轻呼。
  “你可以走了。”萧天凌对林惊尘道,脸上阴云密布。
  听到这句话,晏梨突然连哭都不敢哭了,伸手想要拉住林惊尘,却够不到。
  拼命挣扎,却挣不开半分,见人转身,“惊尘!”
  哭出声,“你别走,我乖,我会乖的!”
  林惊尘脚步顿住片刻,心如刀绞。
  几度想要反悔,哪怕深知她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情,也想把她留在身边。
  不过被最后一丝理智拉回来。
  继续往前走。
  见他不回头,晏梨突然就像是疯了一般,“你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任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一分。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人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
  晏梨蓦然转头,双眼通红,“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他离开我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萧天凌抿紧唇,压住喉间的腥甜,站着一动不动,受着她的推拒厮打。
  最后没了力气,拽住他的衣襟不断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萧天凌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看着她哀求另一个男人带她走,看着她那么拼命地想要跟他走,喉间发紧。
  卸下所有防备,伸手想要抱住她,却在身体挨上的前一刻——
  一声闷响。
  身体猛然顿住。
  怀里的人退开一步,露出手里那根扎进肩窝的簪子。
  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肩上的金绣苍龙。
  那双深渊一般的眼睛,震惊跟痛苦交织。
  晏梨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里全是恨意,泪流满面,“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开心了?”
  萧天凌看了她半晌,无声靠近,即使她手上力道半分没松,任由肩窝的簪子往更深处扎去,抱住她。
  声音沙哑,“你还有我。”


第37章 
  一阵轻微窸窣声。等齐太医包扎好伤口之后,陈公公小心翼翼帮坐在椅子上的人把衣服穿好。
  齐鸣退后一步道:“皇上这伤口不浅,不过万幸没有伤及筋骨。最近几日要小心,不可用力,伤口也不能沾水。”
  “此事不得声张。”
  “微臣遵命。”
  “下去吧。”萧天凌道。
  “微臣告退。”
  齐鸣转身离开,一直站在旁边的萧天琅上前,愁眉不展,“皇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突然心症发作,当时阿梨就坐在廊道里,两边就隔着一个过道,他一时情急,带白月心离开,后来又跟太后周旋,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今早过来,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他整个胸口被血染红。
  萧天凌没有说话。
  萧天琅只好又问:“我听说林惊尘走了?”
  这回对面的人还是没有回答,不过萧天琅却读懂了他的默认。
  在猜到原委的瞬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惊尘对于现在的阿梨来说,意义非同一般。昨天在廊道里,她一次一次看向出去的方向,即使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眼神动作却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当时几度庆幸,幸好站在那里的人是他,而不是此刻眼前的人。而现在人如此突然地离开了,怕是会适得其反。
  “皇兄,我知道你是太在乎阿梨。可是,她现在忘了一切,比起这淮州城里的人,我们对于她来说其实更陌生。”
  萧天琅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在他心里,她越重要,就越不可能放手。可越不放手,只会招来她心里更多排斥。
  不管是讨好、忍耐,所有小心翼翼的付出,能得到的只会是比刀剑还伤人的东西。
  萧天琅轻轻叹气。
  两个人缠成了一道死结,唯一能解开的契机,也许只能等到有一天她能想起来。
  “那昨天心症……”萧天琅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原本以为他已经想起一切之后就不会再发作了。
  萧天凌问:“上京的信到了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转到这上面,萧天琅如实答,“到了,昨天晚上到的。”
  继续道:“不出皇兄所料,白敏最近跟王照接触甚密。”
  “倒是父女同心。”萧天凌说。
  听到一丝端倪,“皇兄的意思是?”
  萧天凌站起来,“昨天慧妃说她的小名里有个梨字。”
  萧天琅一瞬惊诧。
  以前只是穿衣打扮上有意照着学,现在竟然直接想要取而代之了。
  脑子里冒出两个字:太后。
  “皇兄如何看?慧妃虽然聪明,但是从小养在深闺,性子软,不像是会想出这种法子的人。不然太后当初也不会让她嫁进楚王府当侧妃。”
  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说,但是他们心里清楚,白月心就是太后放在楚王府的一颗棋子。眼见楚王府羽翼渐丰,加上二哥的事情,太后断然不会让楚王府自在。
  “别忘了,她是白敏的女儿。”萧天凌淡淡道。
  一听这话,萧天琅先是沉默,随即自嘲轻笑。
  放眼全朝,有谁能比这位白大人更懂得趋利避害?不然,太后又何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拉拢?
  只是白月心,不知道是该说她太聪明还是太不聪明。太后选她是另有打算,白敏送她进楚王府是为了长子的仕途。若是真到了兵戎相见的那天,她唯一的一线生机是在华清宫。
  但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太后也不可能选中她。白家都不止一个女儿,更别说上京城那么多勋贵之家。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萧天凌说:“只要说一句心症发作,就没有人敢轻易进来。你还记得我们从玉州凯旋那天,沁宁说过的话吗?”
  萧天琅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一惊,“沁宁说是白月心说阿梨身患疫症……”
  后面的话,萧天琅突然说不下去了。
  重病,一般人不敢在近旁伺候,最后悄无声息地离世。
  后脊隐隐发寒,“皇兄的意思是他们现在……”
  萧天凌目光深沉,“我在林州受伤,醒来之后唯独忘了一个人。先帝驾崩之后,有一批人离宫辞官,我查过了,当时给我治病的三个太医都在其列。”
  自从想起来一切之后,他便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忆。
  而昨日林惊尘说她中过一种极为罕见的毒,心底某个被迷雾团团围住的地方渐渐清明。
  萧天琅愕然。
  这一年多时间发生太多事,尤其是他身负重伤的消息从林州传来的时候,几乎是方寸大乱。当时宫中情况瞬息万变,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四处奔忙,深怕多年筹谋,功亏一篑。后来送齐鸣进太医院的时候,人都还在,再往后驾崩,登基,一件接一件,便也无暇顾及这些事。
  如果真如他们所想,那这件事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不等萧天凌吩咐,萧天琅主动道:“皇兄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这事不急,我要你去查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萧天琅不解。
  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还重要?
  “晏梨中过一种叫两生花的毒,查一下从哪儿能找到。”
  萧天琅惊而出声,“中毒?”
  萧天凌身体紧绷一分,眼底有情绪涌动,把昨天林惊尘告诉他的是说了。
  萧天琅听完,神色不太好看。
  当初他们便知道事情不对,只是毫无头绪,无从查起,以至于他一度意志消沉。再后来林州出事,这件事便搁置下来了。
  “这件事交给我。”
  “嗯。”
  “给晏煦的信送出去了吗?”
  “皇兄放心,已经安全送出去了。”萧天琅答。
  一顿,有些犹豫,“不过如果晏煦如果知道阿梨还活着,阿梨现在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他要带她回漠北呢?”
  萧天凌转过身,因为受伤,左手无力垂在身侧,久久没有说话。
  *
  那夜大雨之后,凉爽了一天,再之后,暑气铺天盖地,仿佛一天之间,便从初夏到了盛夏。
  房间里放着冰,窗户都开着,偶尔一阵湖风吹进来,没有那么闷热。只是房间里长久的沉默,叫人并不好受。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忆妙看到人,久久未舒展的眉头松缓下来,“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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