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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蛇蝎_青湘-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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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城时他注意到有工匠正在修整、加固城池的外墙,反而州府这里几乎没有修缮的痕迹。墙体坍塌得最厉害的地方,也不过用木板略作遮挡。想来姚潜已预感到戎军将至,所以把每一分力量都用在了城防上。
    “陈监军。”听到姚潜的声音,陈守逸转过头。
    姚潜及他身后众将都穿着甲胄,大步向他走来。姚潜原本就生得高大,这么一披挂,愈发显得英气逼人。
    陈守逸将他打量一番,含笑开口:“姚都使这样子,奴婢都有点不敢认了。”
    姚潜这时已走到他面前,豪爽地笑起来:“换了身铠甲而已。监军若找身铠甲穿上,保证气势也不一样。”
    虽然对陈守逸的突然到来感到奇怪,他却很聪明地不去追问,只是热情地邀请陈守逸进了正厅。一进门,陈守逸就看见了悬挂在墙上的地图。
    “这是……”陈守逸转向姚潜。
    姚潜笑着解释:“近日斥候回报,戎人的营堡有些异动。某猜西戎很快就会攻来,正和大家商量对敌之策。”
    陈守逸听了,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副地图,上面果然密密麻麻的做了各种标记。
    姚潜却想着他从成都赶来,必定有些疲累,笑着说:“监军一路兼程,想必十分劳累,可要先休息一下?”
    “不妨事,”陈守逸笑道,“不知诸位议事之时,奴婢可否旁听,也好长些见识?”
    姚潜笑道:“当然可以。”
    他示意众人给陈守逸让个座。
    维州的军将多半年轻,姚潜又向来随和,因而大家都不大讲究礼数,随意给陈守逸让出个位置后,便继续讨论刚才的议题。
    因为陈守逸为西川献过两条妙计,姚潜对他十分敬重,也格外想知道他的看法,议事时一直细心留意他的反应。可是陈守逸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其他事正在困扰他。
    姚潜不免生出几分疑惑。陈守逸突然来维州已经让人奇怪,他现在又有如此反常的表现,难道是有什么变故?他心中怀疑,面上却不动声色,直到议事完毕,众人都已散去,他才笑着问陈守逸:“监军方才频频皱眉,可是觉得我等的策略不妥?”
    “啊?”陈守逸回过神,“其实……奴婢有件事想请教都使。”
    “不敢。监军请问。”姚潜客气道。
    “奴婢记得,都使曾与东平王相交?”
    听到东平王的名字,姚潜怔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回答:“是。”
    “实不相瞒,”陈守逸道,“奴婢来维州之前收到了来自京里的消息。赵王因余维扬遇刺一案暂被收押。东平王本来也应一起关押,可是他却逃脱了。”
    姚潜吃惊:“他,他当真做出这种事?”
    陈守逸点头,接着问道:“以都使对东平王的了解,可知他逃离之后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姚潜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口边,他又有些犹疑。深思半晌后,他才缓慢地摇了摇头:“若是以前的东平王,应该不会做出有损大局的事,但是……”
    “但是现在的东平王已经变了,是吗?”陈守逸听出弦外之音,接口道。
    就算已经断交,姚潜也不愿在旁人面前议论旧友的是非,故而没有回应陈守逸的这句问话。但他的沉默已说明了一切。
    “奴婢明白了,”陈守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刚刚都使问奴婢是否觉得你们的对策不妥。现在奴婢可以说实话了。这计划稳扎稳打,本是不错的战略,但考虑到现在的形势,却有些保守了。”
    “现在的形势?”姚潜有些不解。
    “夺回维州后,形势本已变得对我们有利,”陈守逸道,“只要据险坚守、等待戎人战意消退再行决战,取胜应该不难。但现在京师暗流汹涌,余中尉遇刺,又有东平王逃脱。奴婢担心京都有失,觉得不宜与戎人僵持过久。”
    “监军认为余中尉的事和东平王有关系?”姚潜猜到他的怀疑。
    陈守逸笑笑:“有没有关联,奴婢还不能确定。但这两件事绝非偶然。奴婢觉得是有人在故意设局。既是有意而为,想必不会止步于此。东平王现在又不知去向,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旁虎视眈眈?一旦京师生变,西川的战局也会大受影响。”
    姚潜想了想,说:“监军何以肯定京城必有变故?”
    陈守逸冷笑:“若不是为了制造变乱,何必在此时行刺余维扬,并且嫁祸给赵王?以余中尉现在的情况,绝不可能再主持今年的秋防。可是大战在即,朝廷绝不可能放弃秋防。不能放弃,就只能换人来做。奴婢推测,这差事多半会着落在奴婢养父的身上。”
    姚潜明白了:“调虎离山?”
    “有奴婢养父坐镇,没人动得了京城。奴婢若想谋划什么事,定会想方设法把他调开。因此奴婢的想法是,此人的目标并不是余维扬。”
    “也就是说,京师随时可能出现变乱?”姚潜喃喃,“若是那样……”
    陈守逸点头:“必须速战速决。”

  ☆、第68章

蹄声。
    开始时只是细碎隐约的声响,要将耳朵贴在地面凝神倾听才能分辨。后来这声音就越来越清晰。等到那响声轰鸣如雷的时候,地面也开始了轻微的颤动。
    戎人渐渐显出了身形,如同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飞速驰近。远比中原人魁梧的型体散发着惊人的气势。已经出鞘的兵刃闪动着耀眼的白光。无数这样的光芒连成一片,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藏身山林的西川兵士都盯着眼前的戎人,现在他们已近到能看清戎人的面容了。
    “都头?”副将悄声请示。
    “再等一等。”姚潜说。
    副将点头,向着身后无声做了一个手势。埋伏山间的兵士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是这支隐藏多时的队伍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这大半个月来他们已听过太多败绩,急切地想要一雪前耻。
    而另一边,由陈守逸带领的一队人马已经展开了行动。
    ***
    “决战的地点不能是维州,”看着混在人群中冲杀的陈守逸,姚潜不由想起了他们战前的那番对谈,“一旦让他们围困州城,战局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僵持。现在的我们负担不起这样的久战。”
    “所以……监军想直接和西戎对决?”姚潜记得他这样问道。
    “不错,”陈守逸点头,“将戎人引诱到我们希望的地点,决一死战。中原若能在此战中取胜,就能逼迫戎人与我们谈判。”
    ***
    戎军已经锁定了出现在眼前的西川兵马,大吼着冲了过来。
    铮然一声,双方短兵相接。
    混战中,砍杀之声不绝于耳。半空中不时有血肉模糊的断肢横飞,原野上很快泛起一层血色。
    ***
    “中原的目的是维州,”陈守逸沉稳地说,“守住维州,再取得一场大胜,谈判时我们就能占尽优势。订立盟约至少可以让两国边境安稳几年,朝廷也就有余裕解决隐患了。”
    “可是将所有赌注都押在这一场战役上,风险实在太大。”姚潜对于这样激进的战法仍有些不认同。
    “都使别忘了,我们还有南蛮这步棋。胜算其实比都使想的要高。”陈守逸道。
    姚潜失笑:“南蛮若能配合当然好,但是某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姚都使,”陈守逸正色道,“这一战,我们各有各的目的。韦使君想建功立业,都使想保境安民,而奴婢想守护一个重要的人。不管理由是什么,我们希望赢得战役的心情并无不同。如果对南蛮的配合没有把握,奴婢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
    南蛮的军队就在西戎身后,却只在周围逡巡,并未加入战场。
    陈守逸率领的西川军人数虽然不少,但无论体型还是战力都处于劣势。虽然西川兵卒都拼命作战,中原这边还是慢慢显出了颓势。中原兵士的躯体渐渐堆积,未死的伤兵倒在血泊中。战马不时厮鸣着踏在他们身上,令他们发出更加苦痛的□□。
    “都头。”副将看着倒下的己方士兵越来越多,忍不住出声催促。
    “再等一下。”姚潜不为所动。
    “都头!”副将提高了声音。
    姚潜在他这声喝问下似乎有些动摇。但他闭目片刻,再睁开眼时,已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带任何波澜地下令:“再等一下。”
    ***
    “诱敌是个问题,”姚潜对着地图皱起眉头,“以某与戎人交手数次的经验,他们并不好骗。”
    “所以戏要真,”陈守逸道,“不,不能说是戏。我们得真的输给他们。不止一次,而是两次、三次,甚至更多。只有彻底消除戎人的警戒,他们才会毫无知觉地踏进陷井。”
    姚潜沉默半晌:“伤亡会很重。”
    “为了取胜,这样的损伤是值得的。”陈守逸不为所动。
    “那是人命!”姚潜听他说得毫不在乎,一时胸中激奋,双拳重重击在案上。
    与正常交战时的伤亡不一样,这是经过仔细计算的死亡。他们的计划是刻意让人送死。这些人还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将士。
    “哪次打仗不死人?”陈守逸说,“这是为了以后可以不必再有这样的死伤。”
    姚潜大口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他知道陈守逸的考虑有他的道理,但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他张了几次口,终于憋出一句:“请监军三思。”
    陈守逸反诘:“都使如何知道奴婢没有再三思量过?奴婢反复考虑,确定这是唯一能在最短时间内结束战局的办法。”
    姚潜沉默,良久后一声叹息:“陈监军果然打算一意孤行?”
    “监军有专断之权,”陈守逸淡淡道,“所以……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
    转眼间陈守逸的兵马已折损过半。见时机成熟,陈守逸开始带着残兵且战且退。
    戎人已经杀红了眼,对中原人紧追不舍,显然是想将他们赶尽杀绝。
    自从西戎出兵,西川虽然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的抵抗,却始终无法战胜戎军。西戎初时还甚是小心,并不追击败退的中原兵马。然而数次突破西川防线后,戎人渐渐滋生出骄傲的情绪,对于中原军队也不再顾忌,追得越来越远。
    这一次已是西戎遭遇到的最大规模的抵抗。戎人们打退这支西川兵马后愈发觉得胜利在望。连戎人中最谨慎的主将都失去了警觉,下达了全歼的命令。
    戎军渐渐被引入一处谷地。这山谷极为狭窄,不利骑兵施展。戎帅机警,立刻察觉不对,正要下令回撤,却已然迟了。
    中原那位并不高大的主将突然从怀中拿出一面令旗。他举起令旗,猛然一挥,山谷两边喊声大作,巨石滚滚落下。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戎军措手不及,纷纷落马。没被射中的戎人也慌了心神,纷纷向谷口涌去,引起一波又一波的踩踏。
    戎军主帅大声喝斥,试图维持秩序,却无济于事。近卫们保护着他,刚想退出山谷,还未进入山谷的戎军竟然也乱了起来。
    原来中原伏兵出动时,山顶上就升起一阵冲天狼烟。一直裹足不前的南蛮军队看到狼烟,终于投入了战场。初时戎军看见南蛮军队出动还有几分喜色,可等他们发现南蛮攻击的竟不是中原的军队,而是他们自己时,戎军顿时乱了阵脚。
    南蛮的突然倒戈令戎军措手不及,连基本的阵形都无法维持。此时埋伏在山上的西川军也在姚潜带领下冲了出来,与南蛮合兵攻击谷外的戎军。
    在外的戎军不知山谷内的情形,许多人慌乱之下又向山谷涌去,更加剧了谷中的混乱。
    戎帅见此,知道败局已定。可看到西戎损失如此惨重,他极是不甘。明明中原人不堪一击,明明他们就快夺回维州了……这时,戎帅瞥到了山谷另一端的西川兵马。是他们,戎帅握紧了拳头,是他们把西戎诱入这个绝境。
    愤怒之下,戎帅反而激发出一阵孤勇。他大喊一声,让还活着的戎兵跟在他身后冲锋。就算兵败,他们也要多斩杀几个中原人。
    陈守逸带领的这支西川军与戎人激战最久,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今诱敌成功,他们刚刚才松了一口气,却见数百名戎人在主帅带领下不管不顾地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
    西川激战进行之时,京郊却正展现着恬静优美的秋景。
    庄院之内,成片的红枫仿若彤云。落枫无声掉落,飘到树下的榉木棋盘上。
    一名身着宽袍的青年坐在棋盘边上,正向面前的白磁杯中注入清酒。
    李砚在门口驻足良久,终于缓缓上前,坐在了棋盘的另一边。
    青年抬头,视线在李砚身上流转片刻,从身边的竹箧中取出另一个磁杯,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李砚接过,一饮而尽。
    “应该怎么称呼呢?”青年悠悠开口,“李待诏,还是……崔先生?”
    (第三卷完)

  ☆、第69章

潺潺水声中,分坐棋盘两侧的人都没有急着再说话。
    斟酒的青年抬高手腕,将壶中流出的酒液拉成了一道细长的水线。
    “陇西李氏?”酒杯斟满,他不紧不慢地放下酒壶,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李砚嘴角一勾,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没落已久的旁支。”
    青年冲他眯起眼睛,似乎在猜测什么。
    李砚了然一笑:“昔年魏帝定四姓,李氏恐不入,星夜乘明驼至洛,时人讥为驼李(注1)。数百年名门著姓,亦不过蝇营狗苟,我是不是真的出身陇西李氏,出自哪个房支,又能改变什么?”
    “言之有理,”青年果然不再追究,转而问道,“先生如何识得牙娘的?”
    李砚轻笑:“某与那位娘子素不相识,不过是打听到她喜好弈棋,尤其欣赏王老,便雇人在她门前叫卖。前棋院待诏亲笔作注的无名《棋经》,她听见了岂会放过?只要经卷到她手里,大王看到不过是迟早的事。”
    “先生投其所好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难怪能把我阿爷耍得团团转。”青年说话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因为事实太过匪夷所思,他连素来信任的牙娘都不敢再接触,只能躲在京郊悄悄调查。最后却被告知,他不过是被人戏弄,任谁都难免激愤。
    这青年正是一直行踪不明的东平王。
    自从知道崔先生的存在,他对此人的怀疑就从未断过,却是直到最近才猜出崔收的底细。
    线索来自于离京前,牙娘给他看过的一卷《棋经》。
    不得不说,崔收对他和牙娘的判断无比精准。
    经卷有缺,著者也寂寂无名,却有国手为之批注。但凡好棋之人,见了这样的东西,哪里有不好奇的?何况这位牙娘曾以重金购过王待诏墨宝,绝不会认错他的亲笔。以她的性子,还有与东平王的密切关系,得了这么件稀罕之物,必然会拿来与他分享。
    他对棋道无甚兴趣,当然不会像牙娘这般激动。但他却是见过这字迹的。一见之下,他便觉得这字体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那时他又急于出京,虽然疑惑,也并未多想。直到他在河南一带盘桓,才忽然记起他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这字迹的——崔先生和赵王通信时的笔迹,与这经卷上的一模一样!
    李砚抚掌笑道:“能从笔迹猜中在下身份,东平王果然敏锐。”
    东平王冷哼一声:“言不由衷的夸赞还是都省了吧。那笔迹不过是你故意露出的破绽。若非如此,我大概想破了头都想不到棋院默默无闻的李待诏和深藏不露的崔先生竟是同一个人。想来当初那几封信也是你故意让阿兄给我看的了?”
    广平王有意无意地给他看过两封崔先生写给赵王的信。但是东平王对这个藏头露尾、行事鬼祟的谋士向来厌恶,并不愿意细看,只草草扫了一眼便扔了回去。然而此人笔锋怪异奇峻,虽是匆匆瞥过,却还是给他留下了印象,所以后来还能回想起来,确定那是崔收的字迹。可《棋经》上的落款却是李砚。有了这条线索,崔收的真正身份也就浮出了水面。
    东平王是粗中有细的人。身份曝露的过程太过顺理成章,反而让他察觉不对。以此人素来的机警,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笔法特殊,极易辨认。明知可能被人认出,他却始终未加掩饰,未免不可思议。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根本是故意泄露身份。
    “确是有意为之。”李砚坦率承认。
    得到预想中的答案,东平王脸色一沉,重重一拍棋盘,厉声喝问:“你构陷我父,意欲何为?”
    赵王被关押的事打乱了他全盘的计划。
    原想以抑制宦官擅权的理由联合南衙、藩镇,压制神策军在京中的势力,重新构筑朝廷平衡,再图后计。他此番出京,目的也是为了游说各藩合作。谁知他才走访了几个河南方镇,京中便出了一连串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不得己,他只能先放弃之前的计划,赶回京师救人。
    东平王才智远胜其父,很快就发现其中的蹊跷。他离京前数度警告广平王,让他们不要在朝廷出兵期间轻举妄动。广平王把话转达给了父亲,也得到了赵王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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