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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大内总管奋斗秘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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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庭礼刚要抬脚又停了下来。
    乔梓一脸的神秘:“陛下接了从前的田太嫔回宫,这事你知道吗?”
    唐庭礼轻哼了一声:“知道。”
    “唐公公果然消息灵通,小的自愧不如,”乔梓拍起了马屁,“我一知道就赶着来回禀了,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唐庭礼不置可否,只是瞟了她一眼便快步出了拐角不见了踪影。
    乔梓的手心全是汗,她不知道这一关算不算是过了,只能暗中默求菩萨保佑
    领完了东西,乔梓一路背着两个大包裹回四通殿,刚到大门口,便瞧见萧翊时和容昱墨迎面而来。
    她心里暗自叫苦,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见礼,容昱墨却兴冲冲地朝着她招了招手:“咦,小乔子,怎么好一阵子都没见你的人了?”
    这下想躲也躲不了了,乔梓硬着头皮迎上前去躬身行礼:“见过陛下,见过容大人。”
    萧翊时的眼神漠然地从她身上一掠而过,举步朝里走去。她怔怔地看着那英挺的背影,眼中一阵发酸。
    “怎么了?”容昱墨的语声戏谑,“难道真的是在陛下用膳时打了喷嚏,被赶出四通殿了?”
    乔梓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抹了抹眼角道:“容大人你真逗,我的鼻子已经好了,何太医真是妙手。”
    “这才对了,看你笑起来我也跟着开怀,”容昱墨看起来心情甚好,“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乔梓有些纳闷。
    容昱墨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我那位故交的冤案有眉目了,说不准过几日就能公之于众了。”
    乔梓顿时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长得如此像她,说明你们冥冥中有着缘分,就算是替她高兴一下也好,”容昱墨柔声道,“她也有个弟弟,到时候我把你弟弟也接到京城来,让你们姐弟团聚,也算是我为她尽的一份心意。”
    乔梓的脑门发疼:“这……容大人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容昱墨凝视着她,“小乔子,你若是在宫里呆得不愉快,不如跟我回容府如何?我厚着脸皮向陛下讨个恩典,陛下应当不会不允。”
    乔梓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不,我在这里挺好的。”
    一抹失望之色从容昱墨的眼中掠过,他叹了一口气:“好歹我容昱墨也是众星捧月的京城四杰之一,怎么就不得你的欢心呢?小乔子,你这也太伤我的心了。”
    乔梓大窘:“容大人,你就不要再拿我这个小太监开玩笑了,京城遍地都是大家闺秀,你把这份心用到正途上,不出一年便该儿女成群了。”
    和容昱墨在殿门口告了别,乔梓一路慢吞吞地回了东合室,把领来的衣物分发给了大伙,又忙忙碌碌地做完了分内的事。
    时间过得很慢,乔梓觉得自己熬了很久,却才是日头西斜。小路子叫她去用晚膳,几个人一起嘻嘻哈哈的,只有她默不作声,夹着白米饭食不知味。
    小路子以为她是因为被贬了心里难过,说了几个笑话安慰她,旁边的几个同伴也说着吉利话,说是等陛下气消了一定会再起用她的。
    “对了,”小路子一拍大腿,“我都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有人给你送来了一个盒子,那盒子看起来可贵重了,里面一定是宝贝,我替你放在屋子里了。”
    宝贝也没能让乔梓振作起来。她无精打采地回到屋里,果然,桌上放着一个雕花楠木盒,拿在手上还有点沉。
    会是谁送来的呢?
    她漫不经心地打开了盒子,骤然之间,她的瞳孔紧缩、毛骨悚然:金丝绒铺就的盒底上躺着一根血淋淋的断指!

☆、第34章 

    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一闭上眼睛就是一片血光,乔梓好像看到了乔楠在哭泣,在叫喊,在挣扎,而她却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那截断指的骨节旁有一条泛白的伤疤,那是两个人在逃难时,乔楠替挡了追兵一刀留下的,乔楠身为平南王府的嫡子,自幼习武从文,虽然年纪比乔梓小,却一直口口声声要保护姐姐,他说到做到,就算身处危境,也把她这个姐姐挡在身后,把父王和平南王府的荣誉摆在他的生死之前。
    可现在……他的食指断了……他说不定再也不能拿剑……再也不能成为像父王一样顶天立地的将门豪杰了……
    乔梓喉咙里赫赫作响,想哭却哭不出来。她不敢闭眼,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浑浑噩噩地到了天亮。
    这次送来的是断指,下一次送来的会是什么?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便是把所有的真相向萧翊时和盘托出,萧翊时设下圈套把那些反贼一网打尽,乔楠十有八九没命,她和萧翊时能活;另一条则是她狠下心把萧翊时骗入那人的圈套,乔楠和她能活,萧翊时没命。
    或许,从一开始遇见萧翊时,就注定了他们是势不两立的两个人。
    她臆想中的两全其美只不过是她的一场美梦,而现在梦醒了,该是她做决断的时候了。
    一过卯时,乔梓便从床上起来了,天刚蒙蒙亮,她打了一桶井水,冰冷的井水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打着哆嗦把整张脸浸在水中,这才觉得稍稍清醒了一些。
    沿着后罩房的墙根,她悄无声息地往四通殿的后殿而去,后殿有一大块平整过的场地,萧翊时每日晨起都会在那里练上一会儿剑。
    还没到后殿呢,乔梓便听到了一阵轻叱,探头往里一瞧,只见一阵剑光飞舞,萧翊时身着白色短袍仿如游龙,手中青锋剑寒意逼人,时而飘忽,时而凝练,时而急促,剑随人意,人如剑芒,让旁观者不由自主地沉醉于他的剑势之中……
    “啪”的一声,那把青锋剑激射而至,还没等乔梓回过神来,便没入了她身后的树干中。
    乔梓的双腿一哆嗦,一头撞在了那剑柄上,忍不住捂着脑袋“哎呦”了一声,半坐在了地上。
    “萧锴,谁在这里扰了朕的兴致?”萧翊时冷冷地道,“罚两个月月例。”
    萧锴把手中的外袍一展,披在了萧翊时的身上,幸灾乐祸地道:“陛下,是乔梓,属下这就去知会马公公。”
    乔梓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眶里已经堆满了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
    萧翊时大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略带嫌弃之色:“怎么,两个月的月例就哭成这样?”
    乔梓狼狈地抹了一下眼睛,背过脸哽咽着道:“不,不是。奴才……只是好几日没瞧见陛下了,心里挂念陛下,陛下别理我就好。”
    萧翊时心中一荡,旋即便把那份旖念抛诸脑后,淡淡地道:“谁又欺负你了?还是又在东合室呆腻了?”
    乔梓愈发难过了,在萧翊时的心里,她就是这样一个过河拆桥、见风使舵的小人物,若他知道她还是个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仇家,他该用怎样鄙夷的眼光看她?
    她站了起来,迎视着萧翊时的目光,小声道:“陛下,奴才好好的,大伙都对我很好,陛下政务繁忙,要注意身体,若是得空多去东合室里歇歇,我没别的本事,就能说几个笑话让陛下解解乏。奴才告退了。”
    她后退了两步,急匆匆地便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陛下,你看他这次来又有什么图谋?”萧锴有些兴奋,他一直警惕着乔梓会不会有什么诡计,却被她莫名坚持从萧翊时身旁离开弄得一头雾水,今日一看到乔梓又凑回来了,他不由得恍然大悟,想必这便是欲擒故纵的戏码。
    “就算有什么图谋,难道朕还会怕了不成?”萧翊时漫不经心地道,“更何况,朕也对他有所图谋,就看谁谋得过谁了。”
    “必然是陛下谋得过他。”萧锴斩钉截铁地道,只是话一说完,他便心里纳了闷了,陛下九五之尊,天下尽在掌控,这乔梓有什么东西要让萧翊时图谋的?
    一整天,萧翊时的心情都还算不错,今春春闱已开,这是他继位后第一次选拔人才,意义重大,朝中各部因为先帝的懒政、劣政而尸位素餐,积重难返,不动动刀子是不能有新气象了,而这些考生中的佼佼者将是大晋朝堂的新希望。
    治理恒河的方案在工部的实地勘探后已经报了上来,即将开始动工,容昱墨采纳了当时乔梓的意见,动员当地富豪一起筹措了银两。这是萧翊时继位后第一件为民的大工程,每年夏季恒河都会下暴雨发洪灾,两岸的百姓苦不堪言,若是能在雨季到来前略见成效,那将是名垂青青史的大功一件。
    而最让人高兴的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平南王谋反一案,在容昱墨和萧铭的暗中努力下终于有了消息,寿王一党最后的一员得力干将、李太妃的弟弟李振在中原落网,正在往京城押解的途中,据萧铭快马加鞭递过来的密信,当年是因为寿王收到了告密,说平南王和萧翊时有勾结,并面圣上书极力反对裁撤北军,便暗中搜罗编织了罪名将平南王治罪。
    虽然当年牡丹花会时一见钟情的女子可能不是平南王府的小郡主,但自年少时,萧翊时便对平南王神交已久,如能平反,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愿吧。
    当然,最让人愉悦的是早上练剑时看到的那人。欲擒故纵的确是兵法中的上上策,离了他便该知道他的好了吧?看起来那个小家伙对他也并非无情,那就算不得他强取豪夺了吧?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午膳,他原本想着用完午膳便去东合室坐坐,却又怕太过急躁,便铺开了纸笔准备磨磨自己的心性:和乔梓相处久了,怎么好像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提笔凝神,眼前却闪过那张笑脸,萧翊时嘴角微翘,落笔写下了“乔梓”二字,左看右看,只觉得这两个字分外好看,唤之口颊留香。
    “陛下,那个田……姑娘过来探望……”马德站在门口神情尴尬地道。
    田蕴秀被接进宫里有阵日子了,萧翊时一直没有想好该如何安顿,以至于底下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她来做什么?”他略带不悦地道。
    马德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田姑娘说好几日没见到陛下了,挂心陛下的龙体,便炖了一碗莲子百合羹送过来。”
    “不必了,”萧翊时淡漠地道,“让她回去吧,朕的膳食自有御膳房操持。”
    马德应了一声刚要后退,萧翊时一眼瞥见了书柜上的那张兔子面具,无来由地心头一阵发闷,脱口道:“算了,来都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田蕴秀莲步轻迈,拎着一个食盒袅袅娜娜地进了内室。她的头发只长出来了少许,桃盈早就替她备好了一个假髻,今日特意挽了一个朝云近香髻,一身藕荷色襦裙,臂弯一条香云纱,容色艳丽,眉目含情,不愧为京城三美之一。
    她将食盒中的莲子羹取了出来,双手捧着递到了萧翊时的跟前,柔声道:“陛下趁热喝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搁在桌上吧,”萧翊时随口道,“这几日在宫里还习惯吗?”
    田蕴秀的眼中露出几许轻愁,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强:“能留在陛下身旁便是我的福分了,哪还有什么习不习惯的。”
    萧翊时略带诧异地道:“怎么,难道有人为难你吗?”
    田蕴秀欲言又止,轻叹了一声道:“陛下该知道,我的身份尴尬,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也属常情,恨只恨我自己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了……”
    萧翊时的眉头皱了起来:“时机未到,你暂且先忍耐一阵,等朕安排。”
    田蕴秀看着他英挺的眉眼,心中的爱意更甚,这大半年的日子来,她全靠着在脑中描摹这眉眼脸庞才撑了过来,如今离夙愿得偿只有一步之遥,她恨不得早日得了封号名正言顺。
    “一切听凭陛下吩咐,”她边说边依偎了过去,娇声道:“陛下这支狼毫是天仁轩的吧?我从前也最是喜欢他家的笔墨。”
    萧翊时顺手揉了揉刚才写的那张纸,丢在了一旁:“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田蕴秀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纸里的字,眼神一僵,一丝不妙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那乔梓到底和陛下有什么渊源?一个小小的太监如此受宠,居然能让这九五之尊落笔惦念,难道其中有什么隐秘不成……
    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就此回去,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陛下身旁也没有个伺候的,蕴秀初通文墨,不如让蕴秀为陛下磨墨添香……”
    “不必了,还有,以后未经宣召就不要再来四通殿了,朕处理政务时不喜有人打扰,”萧翊时淡淡地道,“有什么急事,让你身旁伺候的人来便是。”
    田蕴秀咬了咬牙,定定地看向萧翊时,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意:“我只是……想念陛下……我明白了。”
    萧翊时心中略感不忍,阴差阳错,若是他早些知道田蕴秀有可能是那个少女,他就不会让田蕴秀去出家,也不会把自己的心思缠在了那个小滑头身上了吧?
    他有些心烦意乱,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调:“你安心住下便是,朕会常来看你,其他的,朕自有打算。”
    田蕴秀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旋即便娇怯怯地跪了下来:“陛下,其实蕴秀此来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你但说无妨。”
    “陛下知道,乔梓以前是我身旁伺候的,我们二人主仆情深,这次和陛下相见也是蒙他不忘旧主。蕴秀一个人在宫中孤单,若能和他一起斗斗嘴说说笑,想必这日子一定有趣得多,不知陛下能否将他重新赐给蕴秀,蕴秀一定感念陛下的恩情。”

☆、第35章 

    萧翊时很是恼火,原本打算晌午一过去东合室小憩的计划被迫取消。
    田蕴秀委婉地絮叨了好一会儿讨要乔梓,末了被他沉下脸来断然拒绝了,临走前田蕴秀的脸色简直可以用哀凄形容,好像他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居然为了一个小太监驳了她的面子。
    还没等他出门,萧翊川来了,一见面劈头就问,乔梓是不是失了宠,既然如此,不如就把小乔子赏给他,他府里正缺个管家。
    “你自己去问,要是他想去你让他自己来和朕说。”萧翊时咬着牙道。
    萧翊川兴冲冲地去了东合室,萧翊时一个人在内室里踱来踱去,盘算着要是乔梓真的来求去他该如何应对,心里七上八下地等了一下午也没见萧翊川回来,这才放下心来。
    翌日等到用完午膳,萧翊时终于按捺不住,一路轻悄悄地来到了东合室。
    东合室里收拾得和干净,里面却只有一个小路子,一见到萧翊时便骇得扑通跪了下来:“陛陛下……奴才不知陛下到来……”
    萧翊时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小乔子呢?”
    “他他……他……”小路子的舌头打起结来,实在不敢在萧翊时面前撒谎,只好如实交代,“他在后墙根睡觉。”
    萧翊时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偷懒。他故作威严地道:“这就是你们做事的模样?马德对你们真是太宽厚了。”
    小路子吓得脸色苍白,磕了几个头道:“陛下,奴才们平日里一直都很勤勉,只是小乔子这两天忽然得了怪病,一直莫名呕吐,饭吃不下,觉睡不好,这才去后墙根猫一会儿。”
    萧翊时愣了一下,疾步朝着后墙根走去,厉声道:“病了怎么也不来说一声?是脑子不好使了吗?”
    后墙根种着几棵矮树,草地上铺着一件长衫,乔梓蜷缩在上面,光影斑驳地透过树梢落在她的身上。
    萧翊时半蹲了下来,仔细地盯着眼前的人,只见她的双目紧闭,唇色苍白,下巴有点削尖了,和前阵子俏皮飞扬的那个小乔子仿佛判若两人。
    他不自觉地抬手轻触了一下那张脸庞,指尖的感觉滑腻柔软,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指尖直到心口。
    “真拿你没办法……”他低喃了一声,指尖顺着脸庞点了点唇瓣,又轻轻地滑向了脖颈。
    乔梓仿佛被这响动惊到了,原本平顺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口中说着梦话:“别……别杀他……我……听话……”
    她的身体颤抖了两下,手指本能地往胸口护去,一下子便碰到了萧翊时的手掌,刹那之间,她睁开了眼睛,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就地一滚,狼狈地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你怕什么?”萧翊时奇了,“做噩梦了吗?”
    乔梓惊魂方定,急促地喘息了两声这才定下神来:“原来是陛下,陛下恕罪,我一时乏了打了会瞌睡……”
    “还说谎,”萧翊时心疼地道,“好端端地怎么就病了?朕去请何太医。”
    “不,不用!”乔梓有些惊慌,“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今天已经好了。”
    萧翊时沉下脸来:“好了,朕扶你去里面躺着。”
    乔梓避开了他的手,像兔子一样地窜了出去:“不不不,陛下,我自己会走,你看我已经好了,身体倍儿棒!”
    东合室里静悄悄的,小路子被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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