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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富为婚(芳尘)-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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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不留的人,陶府也留不得你。”说完上前一把夺过小酌手中的小热水盆,便领着映兰回了屋去。
要说映兰的屋子,是这后院下房里最宽敞透亮的屋子,里面装饰纹样都十分的精致讲究,原先曾是陶府大夫人的亲妹陆雁荷,如今陆掌事先前在府里的住所。良辰器重映兰,无论吃穿用度都与寻常丫环不同,甚至可以与府里的主子比肩,自问没有一处薄待了她,只是今日之事,却让自个头一次对映兰起了疑,实在不愿相信,映兰是这事的始作俑者。
映兰见良辰坐在桌旁不说话,也不知如何开口,便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悲哀。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拿起热水盆中的毛巾,轻轻拧干了水,上前将映兰的发撩到了颈后,见映兰颈上的血已经干了,轻叹了口气说:“青鸢还只是一个孩子,你又何必与她置气呢?”
映兰听了这话,想着良辰已经察觉,寻思着这人到底是不能做些昧良心的事,心里也有些释然,只应道:“簪子是我有意放在青鸢门口的,就是想试试她的为人,没成想却将事情闹大,是奴婢错了。”
良辰见映兰虽然认了错,却依旧没说实话,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再不能惯着映兰,便问道:“若是只为试为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以至于大打出手呢?我瞧着你要试的不是青鸢,而是青鸾吧?”
映兰闻此,想着自个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已然被良辰看透,甚是羞愧,起身就要往里屋去。
良辰见此,一把将映兰拉了回来,按在凳子上坐好,轻声说:“你这丫头可真是糊涂,可知这静园的掌事只你一个,没人可以威胁你的地位。在我心里你也是无法取代的,怎就学起了这栽赃害人的本事?以你的性子,肯定没这么多心思,你说这主意是不是小酌给你出的?”
映兰想着事情已经被良辰看透,也就不再掩饰了,只低声应道:“主意是奴婢自个想的,不怨旁人。”
良辰闻此,抬手点了映兰脑门一下,没好气的说:“你这丫头就是个死心眼,你是何为人我还不知,可不用硬替旁人扛着。可知栽赃陷害可是最伤人最龌龊拙劣的手段,你也瞧见青鸢方才的样子了,想想若是此事落在你的身上,心里该是怎样的悲凉。我认识的映兰不会如此,即便是再大的不满,也只会当面锣对面鼓的掐架吵嘴,绝对不会使这阴毒的手段。”
映兰听了这话,只觉的良辰这几句失望的话,竟比狠狠抽她几个耳光还难过,如今想来,也是后悔不已,也知自个原先是鬼迷了心窍,竟听了小酌的话,就这么陷害了青鸢偷盗。做了自个先前最不耻的事情,眼下还被主子看透,实在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映兰越寻思,越觉的没脸见良辰,于是小声应道:“姑娘既然都知道,便将我撵出去吧,等明儿个一早我就收拾东西,主子打宫里回来前,我就走。”
良辰闻此,心里也不是滋味,便擎起已经有些凉了的毛巾,给映兰擦着颈上的血迹,见映兰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也是心疼,念着往日的恩情,不想罚她,一边仔细给她清理着伤口一边说:“幸好伤口不深,否则脂粉盖不住,明日随我入宫,定会被人笑话。一会儿你上了药,就赶紧睡下,明日早起,穿的体面些,可别给陶家给公主丢了脸。”
映兰一听这话,回头一脸讶然的瞧着良辰,没想到主子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心里既愧疚又欣喜,泪水只往眼眶上涌。
良辰见此,赶紧将映兰的脸扳过去说:“伤口还未弄干净,你急什么。”
映兰听了这话,声音有些哽咽的唤了一声“姑娘”喊的良辰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打起精神来对映兰说:“今日的事是你错了,虽说知错就改却也不能不罚你。明日你打宫里回来之后,每日早上便去扫院,直到初雪为止,不准偷懒,一定要引以为戒。至于青鸢,你作为掌事也要安抚,往后只安排些轻快的活就是了。而那小酌,心术不正,不能重用,只是她是从庶母院里过来的,不能苛待,近身丫环还让她做着,只是别再安排她近身伺候就是了。”
映兰闻此,心服口服,想着良辰到底是疼她的,否则这会儿那还能得良辰亲自照顾。这下心里也敞亮了不少,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结也是解开了。
☆、第一六六章别有图谋
良辰回屋之时,易楚正和衣卧在软榻上,见良辰回来了,便了身,柔声问道:“到底是映兰的不是,可有安抚青鸢。”
良辰闻此,有些讶然,不禁回问道:“怎就知是映兰的不是了?”
“你这丫头,不是明知故问吗。”易楚说着示意良辰来身边坐下,良辰见了,无奈的撇了撇嘴巴,快几步上前,在易楚身侧坐下,轻声念叨了一句,“什么都瞒不过你。”
易楚知道良辰心疼映兰,寻常时候就明显偏袒着,只是今日这事映兰实在做的阴毒了些,若是不给以教训,往后可就难管教了,于是劝说道:“我知道你最器重映兰,只是这丫头平日里就没什么规矩,今日胆敢盘算这事,也都是惯的,你若再纵容,院里其他下人怎能服气。该是要惩戒一下的。若是你这会儿还下不了狠心,便要我来办,要她心里好好记着就是。”
良辰听了这话,还是不忍重罚映兰,犹豫再三,才轻声说:“方才已经训斥过了,罚她扫院扫到初雪为止已经不轻了。想着那丫头这会儿颈上还淌着血,也是得了教训。映兰聪慧,往后怕是也不敢了。”
易楚瞧良辰一脸的为难,这才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捏了捏良辰的脸颊,十分宠溺的说:“看在你的面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静园是咱们的家,可容不得那些脏东西。”
良辰闻此。这才松了口气,挪了几下,凑进了易楚的怀里,扬着唇角,满是欣慰的答应说:“往后都听你的。”
第二日一早,映兰早早的就收拾妥当进屋伺候了,良辰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映兰也是伏在床头唤了好久,才十分不情愿的起了身。
良辰见映兰今日穿的明艳,一身浅桃红的罗裙。娇艳俏丽,在这萧瑟的秋日里着这颜色,真是叫人眼前一亮,十分的得体适宜。
良辰瞧着映兰的颈上盖了厚厚的脂粉,不仔细瞧也看不见伤神,也就未再多问,便在她的侍候下。精心装扮起来。
要不是借了公主的光,良辰许是这辈子都无法踏入皇城一步,这下心里也忐忑,只怕错了规矩,给公主丢了脸。
映兰只照着公主素日的妆容给良辰上了妆,可瞧着依旧是清丽淡雅,不似公主雍容娇艳。纯净非常。
眼见时候还早。但府里上下早已忙碌起来,丫环小子们跑进跑出忙着张罗公主入宫时的轿撵。
易楚起的也早,刚与良辰一同用了早膳,青鸾就从外头快步进了院,刚进了屋就回禀说是宫里护送公主鸾轿的禁卫军已经在门后候着了,含贞正领着丫环往这边来,瞧着是要启程了。
良辰闻此,正准备再起身拾到拾到。就见含贞领人进了院,见良辰已经收拾妥当,十分恭敬的行了礼说:“轿撵在府外候着,公主吩咐奴婢来请少夫人过去呢。”
良辰见含贞一身宫装,十分的精致华丽,想着宫女都如此,可不知那些高高在上的娘娘都装扮成什么华贵的模样,这才赞叹道天家风采,果真是不同凡响。
良辰寻思着,瞧自个这一身的行头,虽然算不上华贵,倒也精致,伴在公主身边,并不失礼,也不至于抢了公主的风采,尚算妥当,于是别过易楚,便领着映兰随含贞等人走了。
青鸢这会儿站在后院门口,见映兰一脸得意的模样,甚是不屑,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就将映兰撕碎了吞下肚子。
小酌站在一旁瞧着,想着自个被少夫人厌弃,不准再近身伺候,都是拜映兰所赐,这下可是替她背了黑锅,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寻思了一下,便快步上前轻拍了青鸢肩膀一下说:“干嘛站在这里偷看。可知今日随少夫人进宫的可不该是她,原应是你姐姐青鸾呢。”
青鸢被人从背后猛的一拍,下了一跳,回身见是小酌,老大的不乐意,心里清楚这小酌心术不正,是映兰那边的人,于是没好气的应道:“到底谁去,可轮不上咱们做奴婢的说,你寻常日子不是与那映兰相处的不错,怎这么好的差事也不提拔你去。”
小酌被青鸢说中了痛处,心里气恼,却也不好发作,只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低声说:“你以为我喜欢跟着映兰,只可我整日伺候着她都是被她逼的,不就是静园的掌事,这阖府上下,也都没她张狂了。”
青鸢听小酌这么说,十分的痛快,赶忙应道:“我瞧你也是个明事理的,往后可别再跟着她了,小贱人,没良心的。”
小酌见这青鸢年纪虽小,气性却大,又没脑子,若是借她的力能扳倒映兰,自个也省了些力气,于是有意挑拨说:“我瞧着少夫人很是喜欢你姐姐,昨日出门办事也只领了她去,要说这一院的掌事还是要以德服人,倒是青鸾最应当做掌事。”
青鸢闻此,十分得意的说:“你这话说的还算公道,只是少夫人器重映兰,到不知如何将她挤走的好。”
小酌一听这事有谱,心里早有了计划,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不急不急,咱们慢慢来,可不能让她再骑在头上了。
良辰这刚出了府,便被门前的阵势给吓住了,眼见门前原本宽阔的大街,除了一乘华贵大气的撵轿停在当中,便是几十位戎装护卫从旁守卫,竟连一个闲杂路人都没有了。
到底是公主回门,这阵势怕是只有皇家的女儿才有的。
良辰正寻思着,含贞便在一旁轻声回话说:“公主吩咐说,凤銮宽敞,少夫人便不用再乘旁的车马,随侍左右就可。”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轻点了下头,问道:“映兰随我一同入宫,她——”
“映兰与奴婢都是下人,按规矩该随在凤銮一侧,步行入宫。”
映兰寻常日子也不大出门,即便哪次随侍出行,也都是与良辰共乘马车。眼见陶府距离皇宫虽不远,但是一路走下来,脚也该麻了。只是这等荣耀只此一次,若是错过,可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了,于是赶忙回话说:“主子尽管上车,奴婢小心跟着,一定不会出错。”
良辰闻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在含贞的搀扶下,踏着马蹬上了凤銮。
良辰刚入了凤銮,就瞧见沁怡公主一身喜庆的暗红色宫装,华贵雍容。
眼见沁怡公主眉目含笑,脸色红润,瞧着心情是不错的。
良辰寻思着,正要行礼,却发觉銮轿内还有一人,便小心的侧脸瞧了瞧,见这姑娘一身淡紫的衣裳温婉中透着些妩媚,只是身子瘦削,撑不起衣裳,显得不够大气。皮肤虽然细嫩,却不够白皙,只是五官标致,也是实在的美人一枚。
沁怡公主见良辰愣着不坐,便瞥了那紫衣姑娘一眼,跟良辰说:“怎么,虽是好些日子不见,也不至于不认得。澄儿,还不赶紧起身给少夫人请安。”
良辰闻此,怎能不知这紫衣姑娘就是澄儿,只是这澄儿气质变化太大,自个也是不敢认才未说话。
眼见今日公主要领澄儿入宫,还同乘凤銮,怕是另有安排吧。
良辰寻思着,心里有些不安,大抵能猜到公主心里究竟在盘算什么了。
澄儿得令,赶紧起身给良辰行了一礼,让出了位子,亲自上前扶良辰坐好。
良辰一直盯着澄儿,见澄儿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并未抬头瞧她,也未多言,只十分客气的道了谢。
沁怡公主见时候不早,也不好再耽搁,便掀开帘子吩咐启程。
良辰安静的坐在沁怡公主左侧,时不时抬眼瞧澄儿一眼,心里也不是滋味,猜到今日沁怡公主入宫怕不只是为了给安婕妤请安,也是为了引荐澄儿。
澄儿初入陶府时,就是以入宫选秀为目的来投奔公主的。公主不屑,一直将她当成丫头使唤,想着公主如今这般栽培,该是因为陶二小姐易娴得势,危及安婕妤,所以才想借着此次选秀送澄儿入宫,与安婕妤作伴吧。
良辰想着,只觉的澄儿可怜,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姑娘,竟要培养着进宫侍奉大自个三十几岁的皇上,与众多女子争宠夺爱,作为女子,还有何幸福可言?说到底也只是皇上手中的一个玩偶,哪有真爱可言。
沁怡公主见良辰打一上来就没说话,忍不住轻咳一声,问道:“平日里就你话多伶俐,这一出门,倒扮起闺秀,惜字如金起来了。”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着公主,低声说:“今早贪嘴喝了两碗红枣粥,这会儿滞气,有些不适。”
沁怡公主听了这话,掩嘴笑了笑应道:“这事倒是像你办的。想着这些日子我也时常害喜滞气,旁边的匣子里有药渍的梅子,你拿出来吃几粒,就好了。”
良辰闻此,正要去取,澄儿便起身上前小心的打开了一旁的匣子,取出了一罐精致的梅子肉,挑了一颗出来奉到了良辰口边。
良辰见此,也不好拒绝,便张嘴含进了口中,酸涩的味道瞬间溢满了口腔。
沁怡公主见澄儿伺候的周到,并未称赞,却不冷不热的念叨着:“到底是只会伺候人的贱蹄子,我这些日子的辛苦可是白费了。赶紧将这身好衣裳扒了,今日就将你留在宫里做宫婢最好。”
☆、第一六七章入宫
澄儿一听这话,赶紧跪伏在公主脚边,祈求说:“是奴婢的不是,公主别气,当心身子。”
沁怡公主闻此,却一点没好,反而更生气了,抬手狠狠的戳了澄儿额头一下,十分怨毒的呵斥说:“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若真愿做奴婢,现在立马给我滚下马车,随侍去。可知我母亲安氏一族到不止你一个,听闻旁系也有几个标致的,个个都比你机灵。”
澄儿好不容易得来了这个入宫的机会,眼下即便是拼上了性命也不能断了自个的前程,想着姑母先前虽然是宫中贵人,可家中亲眷要么在饥荒中饿死,要么还在老家种田,都是没出息的,所以姑母并不愿认这门亲戚,若不是弟弟年前因为时疫夭折,父亲也不会将这事与她说。
直到这会儿澄儿依旧能忆起,父亲变卖家产凑钱送她来圣都时的情形,叮嘱她,再也不要念及尊严和真心,只为活着,骄傲的活着。所以一路颠簸入了圣都,澄儿已经不是那个乡野女子安澄儿,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稳自在的活着。
澄儿寻思着,眼眶就湿了,可她心里清楚,公主素来厌恶旁人在她眼前掉泪,若是这会儿让公主瞧见泪,依公主的性子,定会将她撵下凤銮车去,却也不知如何招架,只能窘在那里,有些无所适从。
良辰见此,知道这事都是由她而起。心里过意不去,却也知道公主若是恼了谁,最不愿听人求情,所以也不敢公然替澄儿说话,便轻叹了一声,望着公主说:“公主器重澄儿可是有眼光,您瞧她这眉眼,小小年纪就生的如此标致,若是再过两年必是倾国倾城的,这么好的样貌。公主若是舍弃,怎能不可惜,想着离选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慢慢教起来,澄儿他日得势,也绝对不会忘了公主您的恩德的。”
沁怡公主听了这话,方才焦躁的情绪这才慢慢缓和下来。也想不透自个方才怎就那么大的火气,寻思着该是因为有孕在身的缘故以至心情烦躁,才会如此的。眼下幸好有良辰丛中说和,否则自个也不知这事该如何收场了,毕竟澄儿是个好管束的丫头,又偏偏生了张倾城的样貌,是再适合不过的入宫人选了。也就顺着良辰的话瞧着澄儿说:“今日入宫探望母妃。本不想与你置气。你也给我长些记性,只记得你是我母亲娘家的小姐,不是个奴婢,若是以后再犯,可仔细着些。”沁怡公主说完,见澄儿依旧跪着不动,十分不耐烦的吩咐说:“还不赶紧给我起身,小心脏了这身好衣裳。”
澄儿闻此。赶紧起了身,坐下之后,抬眼瞧了良辰一眼,心中十分的感激,却也深深了解了伴君如伴虎的意思,公主尚且如此,那公主的父亲,当今圣上,又会是怎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啊。
良辰眼下已经明了澄儿今日入宫的缘由,知道公主今日领澄儿入宫问安,便是要领给安婕妤相看。眼见澄儿气色不好,良辰只怕安婕妤认为她不吉祥,该是眉目含笑的好,于是有意提点说:“公主说的没错,澄儿生的标致,让人瞧着确实是赏心悦目的,可我瞧着她笑的时候最是漂亮,该常笑笑才是。”
澄儿闻此,知道良辰是在提醒她,赶紧扬起唇角,抿嘴笑了笑,让人瞬间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良辰见了,既为她高兴,也十分心痛,但转念一想,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个的命数,既然澄儿一心想入宫侍候,即便将来没有建树,也是了了自个的心愿,倒比在府里为奴为婢草草一生要强的多。也就不再想了,只安静的坐在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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