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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富为婚(芳尘)-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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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腊月十六,良辰送走了易楚,便去了易婉屋里,想找人说说话。
易婉昨儿去淑颖院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正烦闷,见良辰来了,才勉强好了些。
良辰见易婉兴致不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问道:“姐姐形容憔悴,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昨夜睡的还算安稳,只是一想起淑颖姐刁钻的模样,我就心寒啊。”
良辰一听这话,知易婉是往殊源居去了,便叹了口气应道:“有些事情非得要自个想开才好,否则旁人劝一万句也无用。咱们虽然着急,到底是摸不清淑颖姐的心意。年关将至,姐姐且将这事放一放,公主回府之后,不还是以往的秩序,任谁也是乱不了的。”
易婉见良辰瞧的比她通透,便也看开了些,只点了点头,暂且不说这个了。
两人正说着话,洛水便端了一碟子松仁糯米糕上了桌,良辰见这糕点还冒着热气,食指大动,便一口气吃了两块。
易婉见良辰吃的香甜,便问了句:“妹妹胃口这么好,该不会是有孕了吧?”
良辰闻此,赶紧摆了摆手说:“姐姐说笑,我可没那么好的福气呢。眼瞧着咱们府里马上就要添两个孩子,正是忙乱的时候,且等着府里都安定下来,再想孩子的事吧。”
易婉听了这话,笑了笑说:“你这丫头,想的周全。我这厢只盼你给易楚生几个乖巧的孩儿,我这做姑母的一定尽心疼爱,帮你照顾他们长大。”
良辰见易婉眼中透着慈爱,想婉姐姐一定喜欢孩子,会是个好娘亲,却不知她与顾怀青能否冲破重重障碍,终成眷属。
☆、第二百二十八章说客
易婉见良辰不说话,只当她是害羞了,便捧了茶碗,轻抿了一口,没再言语,脸上却扬着笑。
映兰见外头又飘起了小雪,忍不住念叨了句:“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该是个好年头吧。”
良辰闻此,这才回过神来,抬眼往外瞧了瞧应道:“老人不都这么说,粮食结的多,百姓日子就好过些,风调雨顺想必一定国泰民安,但愿明年事事如意,大家都安康和乐。”
易婉听了这话,也甚是欣慰,又给良辰添了碗热茶,笑的恬淡。
中午,易婉留良辰在景馨园用午膳,冬日里也没什么新鲜的时蔬,易婉便吩咐用昨夜浸泡的干菇清炖了一只母鸡,说是鸡性属温热,冬日里滋补是最好的,劝良辰多喝几碗。只是比起温热的鸡汤,良辰更喜欢木耳与银耳一同拌的凉菜,入口清爽,在这懒懒的冬日里,也增加了些精气神。
午膳过后,易婉在侧屋铺了床,让良辰躺着歇歇,良辰哪好自个躺着,便推辞了,只说不累。
易婉也不好再劝,便将软榻上多垫了几个软枕,与良辰脱了鞋卧在榻上说话。
易婉这几日心里就装着梧桐的事,眼见良辰松快下来,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这几日没见着梧桐,想这丫头原伺候易楚伺候的仔细,谁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竟也变的放肆起来,到像是个小姐似的躲在玉烟阁里霸着一个院子,你竟好性,还找人去伺候着她,可是给她脸了。”
良辰闻此,难免泛起心底的愁思。便轻叹了口气说:“她打小与易楚一同长大,她母亲偏又是易楚的乳母,这情谊自然不比其他。我如今厚待她并非她多惹人疼爱,只为易楚能安心。毕竟易楚心里多少是装着她的。”
易婉见良辰只说梧桐,没提旁的事情,也稍稍安了心。想那梧桐也算嘴紧。没将她与怀青的事说出去,否则良辰该如何看她这个姐姐。
良辰寻思着,也不愿再说梧桐的事,只最后撂了一句:“若是易楚不愿要她。我便养她一辈子就是,倒不妨碍什么。”
易婉听良辰倒也想的开,也少了一份牵挂。毕竟梧桐心术不正,不沾染了易楚也是件好事。
“我屋里的事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姐姐。可为自己想想,难不成要一直守着景馨园,再不打算了?”
易婉原未想到能牵扯到她,良辰这么一问,确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了。其实易婉几次都想将她与顾怀青的事与良辰说了,毕竟这事自个憋在心里确实难过。只是每每话到了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毕竟小姐与下人交好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良辰也是出身望族,为人正直。若是知了这事,也不知会向着哪边,既不敢保证良辰理解,自然不敢随意吐露,否则失了良辰这个好姐妹,才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易婉寻思着,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已是丧夫的残躯败体,哪还敢再惦记能嫁个如意郎君,我命数如此,也不做他想,你若是不嫌弃姐姐,姐姐便一辈子赖在府里与你作伴吧。”
良辰瞧的出易婉心里苦闷,也明白婉姐姐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与顾怀青相守并不容易,既然心里有这觉悟,也叫人松了口气,便不再问下去了。
屋外大雪纷飞,青鸢冒着雪进了屋,在外屋拍打完了身上的雪片,才进屋回话。
良辰见青鸢来了,想着静园有事,便问道:“怎么冒雪来了?”
“回少夫人的话,外头来人传话,说是常府来人了,想见您呢。”
良辰一听常府来人,怕是沈嘉萝不好,赶紧起身下了软榻说:“赶紧请人去正厅暖和,我这就过去。”
青鸢闻此,赶紧应下,又匆匆出去传话了。
易婉听闻常府来人,也觉的不妙,跟着良辰下了榻,良辰想这样的事情,自个怎么做得了主,到底还是要有个人在场,一同出主意,便与易婉说:“常府来人,怕是来者不善,只怕是沈氏要生了。只是公主与大哥不在府里,万事还要姐姐帮衬着,一同拿了主意才是。”
易婉原是最反对沈氏入府的,只是从良辰口中得知沈氏为了易岚,过的艰辛,本就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自然也就心软了,虽然还是对沈氏的动机存疑,却还是认了这弟媳,答应与良辰一道过去。
两人稍作休整,便急着赶去了前厅,一进门便瞧见一个穿着素净的姑娘坐在客位,良辰见了那姑娘,十分的欢喜,还未来的急脱了斗篷便应了上去,拉着那姑娘的手说:“巧儿,这大冷的天气,你怎么巴巴的跑过来了。”
巧儿闻此,含蓄的笑了笑应道:“心里惦记着小姐,便过来了,小姐过的还好。”
“好,能见到你便是最好了。”良辰说着,便要引巧儿入座。
易婉虽不识得巧儿,却猜出眼前这清秀的小姑娘便是良辰在沐府时的贴身侍婢,只是如今除了奴籍,已是常府少爷常远杰的侍妾了。
巧儿很长眼力,见了易婉不敢坐,赶忙行礼道了安。
易婉知道良辰家里再没有亲眷,这巧儿虽是丫环,却早被良辰当做是娘家人,自然不敢怠慢,便笑着说:“你是良辰的好妹妹,便是我的妹妹,可知良辰时常把你挂在嘴边,这世上除了自个的相公,最惦念的就是你了。”
良辰对自己怎么样巧儿自然清楚,只是今日受常夫人嘱托而来,并非叙旧,难免有些心虚,只怯生生的应了句:“小姐惦记,奴婢不配。”
良辰见巧儿这模样这口气,明显是与自己生分了,心里有些难过,只轻声说:“我与你,何必这般客气。”
巧儿自知失言,懊恼不已,正要挽回,良辰却笑了笑说:“你求易岚带回来的枕套,绣的精巧,我一见就爱不释手,立刻就用上了。到底是嫁了人的,针脚可比过去好多了。”
“凡事求人不如求己,若是自个不长进起来,什么都靠采买,是要让人说了闲话去的。”巧儿说着,忽觉不妥,进而解释说,“府里近身伺候少爷的不只我一个,各个标识出众,不是会弹琴赋诗就是会书画起舞,奴婢不会别的,好歹将女红练的精进些,手里若是紧巴,也能拿出去卖了,挣些银子贴补下。”
巧儿一出此言,良辰便听出巧儿在常府过的并不如意,想那常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常夫人把持着圣都之中最大的风月场流萤坊,怎会还要家中的侍妾靠着做女红贴补家用。
良辰越想,心里越不好受,也不知如何应巧儿这话,倒是易婉细腻,搭话说:“想咱们女人常在深闺,百无聊赖,唯有绣个荷包帕子来打发时间,怪只怪我手笨,若是有巧姑娘这样的手艺,也是一样绣了换些胭脂的。”
巧儿方才说那些,并没有别的意图,纯属有感而发,并未想到这一层,如今见良辰神情黯淡,才觉自己蠢笨,只低着头不言语了。
良辰想巧儿难得来一趟,只拘着不说话岂不辜负,便强打起精神来问道:“听闻常夫人去了八王府主事,你怎么得闲过来了?”
良辰正问着,负责茶水的丫环赶着上了热茶和点心,巧儿也没心思喝茶,便赶忙应道:“夫人昨晚已经回了府,听闻岚少爷往府里来了一趟,知道府上关心沈姑娘的身子,便要奴婢来传个话,说郎中来瞧过,沈姑娘胎像不稳,随时都可能临盆,眼下妊娠期快满,虽然不好搬动,只是孩子到底是岚少爷亲生,只有生在陶家才合规矩,便休书一封,让奴婢给带来,交代奴婢务必要亲手送到小姐手上。”澄儿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
良辰见此,便接了过来,没避忌就打开瞧了,看完之后,良辰也未将信放回去,抬手递给了易婉,让易婉也瞧瞧。
易婉没想到良辰如此信她,赶紧接过去仔细瞧了瞧,信上无非是替沈嘉萝说好话,再就是分析了利害关系。虽然是有求于陶家,但字里行间还是透着些许的傲气,一句敬语都没用,写了倒不必不写。
易婉看完之后,与良辰相视一下,想着是与良辰想到了一处去,却没有发话,只将这封信叠好塞回了信封里去。
巧儿见良辰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心里没底,思忖再三,在低声问了句:“小姐可明白了夫人的意思?”
若是冲着常夫人,良辰自然可以不讲情面,只是眼下冲着沈嘉萝腹中的孩子也不能与常家交恶。只是这会儿公主不在府中,接沈嘉萝入府这事并不是光凭自己就能做主的,一时也不能应下这事,只能与巧儿说:“常夫人求的事我不敢贸然答应,怎么也要公主点头才能着手去办,我这立马差人去宫里请示了公主,若是公主点头,这事才算成。”
巧儿知道事情本该如此,也未有所异议,只是亲眼瞧见沈嘉萝孕中辛苦,倒是平添了几分真心实意,便求道:“巧儿不跟小姐说其他,只是每日见着沈姑娘为了保胎喝下几种汤药,的确辛苦,小姐慈悲,可一定要帮着沈姑娘多说好话。”
☆、第二百二十九章守望相助
良辰也是亲眼见过沈嘉萝的悲惨境遇,即便巧儿不为她说话,自个心里本也有这打算,便点头应下来了。
易婉见自个坐在这儿,到底没什么话说,见事都说了个大概,也该留着时间给她们二人叙旧,便起身说院里还有事处理,便离开了。
易婉走后,巧儿也自在了些,倒没有放才那么拘谨,只是屋中还有些侍候的丫环在侧,也不好明着多说,便凑到近前,小声与良辰说:“原以为小姐嫁入商贾之家,家里的妯娌姊妹大多势利,没想到陶家小姐这样的温和可亲,对小姐也体贴,方才进门便见仆人们对您也恭敬有佳。小姐日子过的舒坦,我心里也跟着高兴呢。”
良辰听了这话,脸上虽也扬着笑,但心里的苦只有自个知道,巧儿看见也不过表态而已。要说这府里的下人有几个不势力的,如今捧着她敬着她,也只因她在公主跟前得脸。若是哪日她招了公主的嫌弃,那境遇怕也不比沈氏好到哪去。
良辰寻思着也不愿与巧儿说这些扫兴的话,只应道:“自个过自个的日子,只要夫妻恩爱,家人和睦比什么都重要。咱们上次见的匆忙,也未好好说些什么,常少爷对你可好?”
巧儿闻此,难掩娇羞,只点了下头说:“少爷说我不比其他侍妾骄矜,很乖巧懂事,对我也算亲厚。只是府里的侍妾也不乏有门第的出身,也不可冷落,奴婢出身微贱。怎么也要让着那些姐姐。”
良辰虽无法对巧儿的境遇感同身受,却大抵能体会与人分享丈夫的悲哀,光一个梧桐便让自己焦头烂额,更何况同时与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良辰只把巧儿当做是亲姊妹。有什么话也不必藏着掖着。便拉着巧儿的手小声说:“府里女人多,若是想让常少爷的眼光常留在你的身上,便尽力给他生个孩子吧。只一个孩子便能帮你在常府里站住脚啊。”
巧儿在常府日子不短,怎能不知这道理,只是常夫人不许她们这些侍妾怀孕,自然是没有一个敢轻易怀孕的,否则少爷多年怎会一个孩子都还没有。
巧儿清楚,常夫人重视血统,眼下少爷还未娶正室妻子。夫人只盼着少爷大婚之后,再生下嫡长子,才合心意。所以她们这些侍妾也不过是常夫人找来伺候少爷的工具罢了。若说怀孕。谈何容易。
巧儿想着,也不愿良辰为她忧心,便回握了良辰的手说:“小姐挂着奴婢,奴婢自然争气,不给小姐丢了脸面。只是小姐光说我也该为自己着想。我原就听说陶家大少爷娶的是咱们皇上的长女沁怡公主,沁怡公主出了名的厉害,小姐要在她手下过活,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奴婢没有本事,不能留在身边护着您。愧对老爷的嘱托。”
良辰闻此,抬手抚上巧儿的脸颊,劝慰说:“好好的怎么又说起了这些,爹爹去世时巴望着咱们守望相助,那也是盼着你能得个好归宿的。眼下咱们虽不在一处。还好有机会相见,已是大幸。你可别再说那些傻话,平白惹的我难过。”
巧儿原是最爱哭的,只是在这将近一年的时光里,看过的经历过的多了,心自然就麻木了,眼泪也变的坚硬,不容易掉了。想着与小姐在府里的欢聚的日子好似还在昨日,只是眼前的她俩,都已经嫁作人妇,过着先前从未预料到的生活。这便是命。
巧儿寻思着,有些释然,便淡淡的笑了笑问道:“听闻陶家少爷心疼小姐,已将咱们沐家老宅给赎了回来,免的咱们祖宅落到旁人手里。小姐可高兴了吧。”
良辰闻此,点了点头:“咱家宅子被柳凤芸那贱妇卖出之后,因为价高一直没有倒手出去,所以院里的布置摆设除了落了灰,再都与咱们以前在时一个样子。那日我回了咱们宅子,只将柳凤芸的屋里腾空,重新收拾了一下,免得每每路过碍眼。”
巧儿与良辰同仇敌忾,都恨毒了柳凤芸,只骂道:“若不是柳姨娘与杜管家私通,合伙来害小姐,小姐怎能被庞家捉去配冥婚。奴婢每每想起那晚与常安哥哥去救小姐时的情景,都还心有余悸,若不是身陷囹圄,早就到陶府投奔姑娘来了。”
“怪只怪咱们遇人不淑,只是天公见怜,咱们还有相聚的一天,往后常来常往,还与以前一样,只听闻常安哥哥去了岭南,我也已经差人打听了好久,却没有一点音讯,我只盼着常安哥能回来,咱们一家子也就团聚了。”
巧儿被梁坤卖去流萤坊之时,便担心常安已被梁坤所害,只是见小姐这般期待与常安哥重聚,也不好扫兴,便应承说:“常安哥虽然不善言辞,但为人机敏,相信一定会化险为夷,好好的回来找我们的。”
良辰听巧儿都这么说,也有了信心,又与巧儿说:“还有那个柳凤芸,我早晚要抓了她回来,好好问她良心何在,想我爹仁慈宽厚,虽未给柳凤芸正室的名分,但待她温柔体贴,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没有一点苛待的地方,她却不知廉耻,与那杜岳泽私通,败了我几代经营下来的生意。所以我沐良辰发誓,一定要将这对狗男女抓回来送去官府,看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会不会被砍了脑袋。”
巧儿心里的恨不比良辰少,一听这话,心里也痛快,便跟着应和说:“老天有眼,必定要他俩遭天谴,小姐不急,咱们便走着瞧就是。”
巧儿奉常夫人之命前来,既传了话也不敢久留,又与良辰说了一会儿子话,便告辞离开了。
良辰舍不得巧儿,亲自将巧儿送到了门口,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目送巧儿的马车远去。
眼见巧儿的马车消失在长街的尽头,良辰这才回府去,一回了静园便赶紧找了公主预留下的人过来,修书一封要他带进宫去,务必快些交到公主手中。
那人走后,便是一日的漫长等待,良辰一刻也不敢偷闲,只想公主吩咐下来之后,能赶紧筹谋,就这样一直等到傍晚,天刚染了黑,那人才回来复命,后头还跟了人回来。
因为天色暗了,良辰原未看清,直到那人走到近前,良辰才瞧清楚是含贞。
含贞一直贴身侍候沁怡公主,轻易不离公主的身边,如今公主遣她过来回话,想来对沈氏的事情很是上心,算着许是有转机,便笑着迎了上去。
含贞见良辰迎了出来,赶忙快几步上前,给良辰欠身行了一礼说:“少夫人使不得,这外头凉,奴婢还是进屋回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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