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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夫君是皇帝-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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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的生活险恶,养成了谁也不相信的性子。
  楚茗看到了娘子无奈的目光,他身上的冷气,不自觉消散了。在兰慈寺布好了网,被破天教横插一杠,各处老鼠都不敢露头。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他们忍不住了,他们既然搭了台子,若他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机。
  楚茗淡淡道:“既然阿梅你也想去,那就去吧。”
  水梅疏朝许红点点头,许红不由十分开心。她站在一旁,看着水梅疏和她男人目光纠缠,柔情相许的模样,不由颇为羡慕。
  许红抚上了隆起的腹,忽然决定等到孩子生了,她就给孩子找个爹。那人不必像阿梅的男人这么出类拔萃,但是要跟他一样,一心一意待她好。
  花宴定在中秋,她们开始为花宴做准备。白露之后,本与存真方丈约好再上兰慈去挑选花种,没想到兰慈寺自己将分好株的牡丹送来了。不是十株,而是二十株。而且选的品种,都是极为名贵的品种。水梅疏发现当日在院中,凡是她立足询问过的牡丹,兰慈都送了一株。她十分惊喜:“没想到一幻师父这么有心。”
  兰慈寺送牡丹进村之时,惊动了整个村的村民。男女老幼都十分好奇,纷纷涌来水家,想要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绝世名花,十分羡慕。更有富户向水梅疏悄悄打听,怎么才能得到兰慈寺牡丹,水家的牡丹种活了之后,也求一株分株。等十年二十年都行,价格更是只要她提,大家无有不应。
  水梅疏应接不暇,她只能含笑告诉大家,一切等她将牡丹种活了再说。而且众人皆明白,像兰慈牡丹这类的名贵花种,培育分株,皆有定规。兰慈牡丹因这些年来从未在山下种活,大家都不知道其中的规矩。但百花村村民都种花,旁的罕见花木育种分株规矩,倒都知道一二。
  购买名贵花木的人家,一般只能自家养育,若他想再分枝贩卖,需经过原卖主同意。这是为了保持名贵花木价值制定的行规。众人皆是种花行家,自然明白其中规矩。故而他们也不为难水梅疏,只歆羡一番,再三殷勤留下话,让她勿忘众人约定。
  霜月十分开心,姐姐说不知道,她说了,跟她打过架的,都别想要水家的牡丹。这样隔壁的冯富宝不干了,孩子们说他们冯家是第一个要被排除在外的。冯富宝回去哭,他娘亲冯大媳妇却恨恨告诉他,什么兰慈牡丹,现在不过只有些叶子,水梅疏能种活了才怪。保不定来年花就被她养死了,更弄不好,是什么野和尚和水梅疏串通了,装神弄鬼吹牛。
  不过冯大媳妇一面诋毁水梅疏,一面又再三叮嘱冯富宝,不要在外面说。冯富宝耷拉着头,嘟囔着说:“娘,你和姐姐干嘛总骂水家。”
  冯大媳妇气得要打他,又没舍得伸手。王管事受伤之后被大长公主惩处,失了往日的威风。十几天前,冯彩儿半夜被王家派了一架牛车拉走了。不要说送嫁妆了,连个锣鼓都没有。冯大媳妇在村民面前还在嘴硬,说等王管事病好了,自然会补上风风光光的仪式。可是其实王管事正在向冯家逼债。他们已经开始在私下卖地,填补亏空了。听着隔壁门前热闹的人声,时不时爆发出的笑声,冯大媳妇又恨又怕,眼睛都红了。
  水梅疏并不在意这些事儿,倒是一直住在河边小屋之中的何小爱,让她十分头疼。从兰慈寺回来,景金川就不知去向。她托帮工江立勇去打听景金川,也没什么消息。
  没法子,水梅疏只能让何小爱住下去了。江立勇将溪边的茅屋修缮一新。何小爱还是嫌弃被子不软,枕头没有用潞绸,但是水梅疏告诉她,给她的是自己家常用的,总算让她不再抱怨了。
  楚茗带了许多人进村之后,何小爱十分机灵,趁势也对帮工们说她是姑爷家的人,从此她再不闷在茅屋里。她每日在花田里闲逛,除了不进村之外,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乐不思蜀了。
  水梅疏之前伤势未愈,分不出心力管她,如今她身子大好,将家里的事儿重新梳理一遍,对着何小爱,她也有些发愁。楚茗想了想道:“杨灿、杨少帆父子已经落网,虽然对外引而不发,在严厉追查,但那娇杏楼,已经没入官中。正在一一审查,是否有逼为娼的事由。楼中女子若愿意去的,亦可脱籍回乡。”
  水梅疏于兰慈大战的始末,并不清楚,这些事第一次听楚茗提。她吃了一惊,道:“那,何小爱也能脱籍了?我与娇杏楼的海棠红姑娘定下了脂粉买卖,收了她们的定钱。若楼中不愿意去的女孩子,她们又该如何?”
  楚茗一怔,他的母亲是歌姬,从小与她往来的亲友也多是烟花场上之人。二十年来战乱频繁,这些女子,活到他登基之时的人十不存一。他都暗中派人好生安置了她们。没想到水梅疏对花娘,也一视同仁,肯真心为她们打算。
  “娘子你有何见解?”“夫君,我家中典当的田地,夫君已经帮我尽数赎回了。夫君,兰慈牡丹我定能养活,制香我也有了心得。届时定能大发利市,我打算开些花铺子和香粉铺子。正是处处需要人手之时。我想问问海棠红姑娘,不知道姑娘们可愿意来帮我。”
  楚茗轻声笑了道,“没想到娘子这般有心。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若是这天下人人皆如娘子,何愁不治。”
  水梅疏脸一红,道:“我只是个小女子。百姓中如我一般的人不胜枚举。只是多半得生活有着落,才有余力助人。仓廪实而知礼节,否则也有心无力了。”
  水梅疏还有点担心问:“但是何小爱不是还得罪了理国公世子么?虽然杨少帆被捉了,何小爱还是不宜露面吧?”
  时楚茗唇边浮起冷笑,理国公秋克忠,十分奸猾。他送太后上了兰慈寺,又故意引太后去看水梅疏。可是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这些天来,陈瞻杰提审杨氏父子,发现秋克忠的儿子秋浩,与杨少帆过从甚密,还合伙做了不少灰色生意。
  时楚茗微扬下巴:“这次去参加花宴,把何小爱也带上。别担心理国公!何小爱脱籍的文书,过几天就送给她!”
  水梅疏顿了顿,她轻声问:“楚茗,你只说你帮赤龙卫做事。那你可有品级官位?”水梅疏心中十分忐忑。
  时楚茗见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伸手将她环在了怀中,轻声道:“阿梅,我无品无官。你会不会嫌弃我没出息?”
  水梅疏靠在他的怀中,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惆怅地叹道:“怎么会,夫君,我只想你与我在百花村中种花制香……”
  时楚茗轻声笑了起来道:“阿梅,我们去皇宫里种花制香吧。”
  水梅疏抬起头来啐道:“你又来啦。若不是你总是说这些玩笑,我也不会将你当成反贼……”
  时楚茗抬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美丽的面庞:“阿梅,你既然许了我,就不许后悔。”
  水梅疏望着时楚茗,在他的掌心微微蹭了蹭,他掌心温暖有些粗糙,却让她心中踏实:“夫君,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绝不会变。你是我的此生挚爱……”她的话语消失在了热情的狂吻之中,裹着她直上云霄。
  八月十四的夜里,月亮未圆,月色极美。他们夤夜出发。时楚茗本打算带着遥香和陌花,但水梅疏却出声,让芳馨替下了陌花。时楚茗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几日芳馨总在暗中窥伺,他每次看过去,她就慌忙垂首。他不管她在打什么主意,这次回来,他就将芳馨送回宫。
  他们一行几人的马车在山道之上连夜赶路之时,只见百花山上毓景花庄的灯火辉煌,远远望去仿佛仙宫一般。
  水霜月十分开心,“姐姐,每次在山下看到毓景花庄,都觉得那是神仙住的地方,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去。”马车是楚茗安排的,十分宽大,本来水梅疏让妹妹和许红早点睡。没想到两人都十分兴奋。叽叽喳喳聊了一路,根本不肯睡。何小爱不明白水梅疏为什么要带她来。不过她能出来透口气,她也很开心。
  天光微明之时,满山秋风飒飒,秋林尽染,红枫似火,沐浴着朝阳。秋日晴空下,仿佛满山着了火,耀眼夺目。
  他们的车子停在了毓景花庄的琉璃瓦覆着的巍峨大门前。空气中飘荡着各种淡淡花香。
  许红、水霜月和何小爱早迫不及待地冲下车来。遥香和芳馨,下了车搭起了帘子,要扶水梅疏下来。却见此刻一抹玫红霞光,照在水梅疏的脸上,她本就天姿国色,此刻更丽色夺目。众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即便看惯了姐姐美貌的水霜月,也在那一刹那间觉得那不是姐姐,而是天上的仙女。
  水梅疏见众人皆怔怔地望着她,她不由脸一红。楚茗为她戴好了兜帽,也放下了自己兜帽的轻纱,伸手牵着她,两人一起走了下来。
  他们来得早,没有在路上被堵住,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毓景花庄两侧都停满了马车。花庄的小厮看到他们的车过来了,立刻有人来牵马,又有迎客执事接引他们向里面走。
  那迎客执事看了他们手中的花笺,微微一惊,花笺分五色,水梅疏手中的深红花笺,名唤施朱太赤,是最高级的一种。看他们的衣着,虽然十分华丽,但是还是做平民的打扮,没有品秩。那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拿到施朱太赤花笺。
  当下那执事侍女态度就变得更加恭敬。时楚茗打量着眼前这座熟悉的花庄。七夕之夜的血腥气,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抬头发现了琉璃瓦是新换的,想必之前临王围攻花庄,讨要时楚葛之战,打得十分激烈。
  时楚茗带着水梅疏从兰慈寺下山之时,留给了薛睿一道旨意。时楚茗想到此事,嘴角微微一挑。
  此刻毓景花庄的正厅流翠厅中,大长公主母子三人正在用早饭。门外下人跪在前厅报道:“已有六十七人到了。”
  薛凌一边舀粥,一边抱怨道:“他们都着什么急啊,来这么早。”娴毓搁下了手中的碗,瞪了她一眼,道:“好,收拾了,让管家前厅见客,可有贵客?”她本来要让女儿出面待客,历练她一番,也让她众人面前露脸。可是没想到女儿受了挫折,还是一点儿也不吸取教训的模样。她放下脸道:“你嫌麻烦,就不要留在这里了,你自己回京城玩吧。”
  薛凌自打七夕起,就被拘在山庄,母亲这般说,她本来求之不得,可是现在她却嘟了嘟嘴,“表哥……”
  一直没说话的薛睿冷笑一声:“表哥,时楚茗都有新欢了。你就别惦记他了。”
  薛凌立时反唇相讥:“那妖女也没看上你,你也别想了!”
  大长公主怒道:“都闭嘴!”她看着一对儿女,心中一阵无力。没想到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像她的,都像了他们那风流成性的爹。“皇帝收回了你的封邑,剥夺了你的品秩。薛凌,你现在不是永耀郡主了,你还执迷不悟么?”
  薛睿也微微咬牙道:“时楚茗真狠,趁着临王兵临城下,狮子大开口。都应了他,他才肯写那道旨意。结果我和妹妹星夜兼程赶回来,临王却早已经退兵了。他玩我!”
  娴毓看儿子到现在还没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她又想叹气了。她抚育了四个孩子。大女儿本来精明能干沉稳可靠,没想到为了一个穷小子,跑到海上去,她精锐尽出,费尽辛苦,好不容易才将她找回来,又惹上了新的是非。
  娴毓想到大女儿薛冰,就不由心中沉甸甸的。她抬头对门外仆从道:“收拾了,迎宾吧!”
  水梅疏等人进了山庄,却如进了一座花团锦簇的大花园。处处皆摆着各色香花,许多品种,她们都只在画册上见过。“那是翔鸾!一株就能买十亩田地的兰花!”许红反驳水霜月:“何止十亩田,百亩都能买到!”两个人一起望着水梅疏,想让她做个评判。
  引路的侍女心中奇怪,他们这般大惊小怪,莫非真的是平民么可那施朱太赤花笺,据说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了五万两黄金,依然没人出让。大家皆说这花笺,今年定然是给了极贵的贵人啊。
  不过自己接引的这几人,为首的男女确实气度非凡,难道他们是什么辈分高的皇室勋贵不成?
  水梅疏见妹妹询问,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几人,都一脸看笑话的模样。她帷帽下的脸一红,悄悄扯了扯时楚茗的袖子。
  时楚茗从踏进山庄起,就浑身暗暗运气,护住了全身大穴,一直在凝视观察,果然看到了众多高手,充作仆从杂役,往来不绝。
  他心中冷笑,这阵仗,竟比七夕之时还要大。看来大家想的都一样,是要在此决出胜负了。
  他一心二用,轻轻在袍袖之下握了握妻子的手,漫不经心地道:“翔鸾不过是御花园不要的野花。极易惹虫子,没有一点儿兰花的品格。也就俗人追捧罢了。”
  等着看好戏的众人,没想到他口气这般大。看他轻袍缓带,虽质地精良,可是通身并无纹饰,显然是一介白身,口气倒大。
  却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高声道:“狂生无礼!在这花宴之上,你竟出言诋毁名花?大长公主乃天下爱花惜花的魁首,你这般狂言传到她耳中,今日的花宴,你也不要进了!”
  那引路侍女,虽然也很不满意时楚茗口出狂言,可想到他手中的施朱太赤花笺,还是不敢任由他们被人辱骂。她忙道:“这位先生,来者皆是客,您……”
  水梅疏却回身道:“开花宴,本就要天下种花人品题世上名花。我相公对翔鸾兰花做此评判,若老丈不满意,该据理辩驳。您一上来就以大长公主之势压人,未免落了下乘。”
  楚茗只听妻子声音温柔,珠落玉盘一般动听,心中很高兴。他长袖一伸,在袖底勾了勾妻子的手心。老者气得脸通红:“你一个小女子,爷们儿说话不要插嘴!”
  许红不依了:“大长公主不是女的?你这老头儿,没有理就找歪理。”“嫉妒我姐夫!”“老头为老不尊。”“爱胡说八道!”这一群娘子军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回击。
  那老头气得叫道:“我乃是临王府请来的花师庄林枝,曾在五省花宴上夺魁,尔等没见识的女子,竟敢如此!”
  楚茗眼眸带笑,他看其他本来跃跃欲试,想来找茬的人,看她们群雌粥粥,都不由眼角抽搐。那庄林枝气得跳脚,被他的接引侍女扶住,一个劲儿地顺气,他狠狠骂道:“等我们花宴上见分晓,黄口小儿,不要猖狂!”
  水霜月给他做个鬼脸:“等着你呢,老头,不要畏战!”楚茗的接引侍女想,他们拿施朱太赤花笺,不知是否有真才实学,这气势倒是极盛。
  她忙加快了脚步,引着他们穿过花庄门口的大花园,转过了一带青瓦粉墙,穿过垂花门,过长巷上小桥,进了一座三进院落,这是给拿着施朱太赤花笺的贵客休息之所。
  她行礼之后,随后院中侍奉的侍女,奉上了瓜果点心。要来服侍他们重新梳妆盥洗,遥香和芳馨忙接过了皂角香粉一应事务,让她们且在一边等候。
  那接引侍女不由暗吸一口气,看这两位的模样,她本以为她们是哪家富贵小姐,重金求带进花宴的,没想到竟是侍女。她们行动举止,严谨有度,显然不是一般人家教养出来的。到此她最后一丝疑惑也打消了。能得赤红花笺的,果然非常人,也不知道这一行人到底是哪家远来的勋贵。
  此刻正厅中,大长公主正在接待几位贵客。他们都是昨夜就来到花庄。早起用饭过后,就来找她叙话。理国公夫人问:“大长公主,不知今年你送出了多少帖子?”“与往年一样,共三百四十三张。花笺分五种,赤笺十张、诸位的紫笺三十三张、黄、青、白各一百张。”
  “嗬,不知道今年的赤笺都送给了谁?接花笺的,没有沽名钓誉之徒吧?”众人看着说话的临王妃,互换了个眼色,都沉默了。临王为了他的世子时楚葛,围攻毓景花庄,与大长公主大打出手的事儿,早已经轰动京师。大家没想到临王妃居然还肯来,现在她这般开口了,众人都知道,原来她是来找茬儿的。
  在座的都是京中勋贵,平日里最爱看别人相斗,若不是娴毓有名的脾气差,早就有人开口拱火了。
  娴毓心中有事,瞥了一眼临王妃,懒得理会她,只端起均窑洒金团风白瓷杯,啜了一口,冷冷道:“人来了,你不就看到了?若看到虚名之徒,你将他们打出去就行了。”
  众人见娴毓大长公主还跟以前一样不好惹,理国公夫人出来打圆场道:“娴毓你的眼光一贯好,这花宴由你来办,自然稳妥了。不要说笑了,且引我们去看看众人压箱底的名花吧。”
  众人见没热闹看了,心中遗憾,但只能纷纷附和。岂知临王妃却不肯善罢甘休,她也随大家起身,却刺了一句道:“娴毓的心神,都放在花儿草儿上了,眼光能不好么,可惜别的眼光,呵呵。”
  众人皆偷眼看娴毓大长公主。知道临王妃这是在讽刺大长公主看人的眼光差。她的三任驸马,个个皆不成器,最后这个驸马,虽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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