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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做自己，也未必能做得到……这个发现让宋恪很挫败，也很心痛，痛到无法呼吸……他用力深呼一口气，甩了甩头，正想要离开。

　　　　宋妙却闪过身来拦住：“二哥！”

　　　　就刚才的事来讲，要说挫败，宋妙比宋恪还要觉得挫败。她谋算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心思，眼看着就要把莫七踩到脚下了。

　　　　却哪知，天上掉下个沈尚书！

　　　　本来，沈策先前刚出现时宋妙意外之后是转惊为喜的。

　　　　沈策来了？来得正好！她正愁没法子把肚兜送到他面前呢，他就赶来了，倒也省事。

　　　　可却哪又知，她话说得那么清楚，证据也拿出来了，人证物证，都铁证如山了。

　　　　沈策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莫七竟还一如既往，那般深情款款地对她说话，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那般情深深地牵着她走，那么意绵绵地给她挽发……

　　　　沈尚书只顾旁若无人地撒狗粮，却不知围观者中多少人的心击溃得粉粉碎。

　　　　宋妙直愣愣地看着沈策和莫少璃渐走渐远，直到两人背影消失在路尽头的拐弯处，她才茫茫然回过神来，转头时却正看到宋恪要走，不由就叫了起来。

　　　　“二哥，你当真要放过她？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嫁沈策？刚才……刚才你把她拉你胸前时，为什么……”为什么不抱她？不亲她？

　　　　若是抱了，亲了……沈策就是再来把莫七救了，那也是残花败柳了！

　　　　沈策怎么会还会要她？她还有什么脸再嫁沈策？也只能去给哥哥做妾了吧？

　　　　“二哥你也真是……不争气！”宋妙恨恨地说道。

　　　　宋恪看着宋妙，嘴唇动了动，却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刚才为什么没有抱她，亲她？

　　　　这话在沈策从他身前把莫少璃拉走的那一瞬间，宋恪也曾问自己……他承认，在那一刻，他后悔了。

　　　　他若真的先下了手，沈策就是来了，七七也应该是自己的了罢？也或者，自己就是真的下了手，下了口，以沈策对七七的宠爱，只怕还是不会对她放手，却有可能杀了自己？

　　　　宋恪想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早已经没有了的如果，他这会儿再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何况，就是时间倒流，面对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孩，那清澈如波的双眸……他到底，还是不愿亵渎了她。

　　　　他所奢望的，是能够有某一天时，他把她抱在怀中，亲吻她，是因为他爱极了她，而不是表演给人看。

　　　　可终究，是没有那么一天了……

　　　　宋恪心又痛得一抽，再也没有力气站在这里，更没有心思去回答宋妙的话，垂着双臂，缓步转身离开。

　　　　宋恪心痛，宋妙挫败，可要论崩溃，却就是许王妃杜若衡了。

　　　　她绞尽脑汁说服完宋妙，还得给宋妙出主意去说服宋恪，说服了宋恪还又要想法子找太监宫女支开孙贵妃沈策，又还得花大笔银子收买芳若……到头来机关算尽，却要眼睁睁地看着沈策和莫少璃情意绵绵，双双离开！

　　　　若不是用尽洪荒之力控制自己，杜若衡只怕已经扑过去想要打死莫少璃，掐死沈策。

　　　　然而，也只是想想罢了。

　　　　实情是，她也只能咬着牙，切着齿，任由自己再次一败涂地……

　　　　皇宫是皇上的皇宫，御花园是皇上的御花园，在皇上地盘里发生的事自然毫无悬念地很快就传到了皇上耳中。

　　　　出乎刘公公意料之外的是，宋渊听了禀报后，并没有如他预想中那般，龙颜大怒，怒发冲冠，而是……沉默了。

　　　　半响，宋渊似是自言自语说道：“莫七七，她可真是红颜祸水！”说着不由想起当年自己对武昭的那片痴心。

　　　　“有缘无分，才是最痛！”他又叹，竟忽然对自己那二儿子起了同情之心。

　　　　虽然今儿这事老二手段用得卑劣了些，福宁也不地道，但终究……儿子女儿都是因为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为爱执着……有时候并不是过错。

　　　　他们此刻心里应该已经够难过的了罢？

　　　　难道还要再去惩罚？

　　　　况且，沈策已经卸掉老二双臂手臂，也当众下了福宁的面子……还不够么？

　　　　这件事中莫七七虽然受了委屈，但有沈策那么护着她，到底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这半天也并没有人到他跟前告状……不然，这事就这么算了？

　　　　出于同病相怜之心，宋渊如是想着。

第四七八章　来源

　　　　不管是因为同病相怜也好，还纯是因为偏心也罢，御花园里聚集了许王夫妇、楚王妃、福宁公主，昭阳县主，沈尚书等皇亲国戚，朝廷权臣轰轰烈烈上演的一场闹剧，最终在皇帝那里竟落了个无声无息。

　　　　宋恪杜若衡宋妙提着的心，就慢慢放了下来。

　　　　宋妙跑去许王府得意洋洋地对杜若衡说道：“要我说，母妃就是胆小！前儿训斥了我半晌，说什么你怎的敢去招惹沈尚书和昭阳县主？可惹了大麻烦了，你父皇知道如何如何……我呸！

　　　　什么昭阳县主，我看在父皇那里她也不过如此！不管她勾引二哥是不是真，事儿却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父皇不替她出面说话，我看她如何撇的清！”

　　　　杜若衡却似乎并没有她这么乐观，也没有她这般兴奋，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父皇虽然没有说话，可沈策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原本她这回敢把事情做得这么疯狂决绝，事前也是抱了鱼死网破的心，心里打算着就算事后皇上会惩治她，莫七终也落到了宋恪之手。

　　　　就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认了！

　　　　为了把事情做得更加圆满，她特意把前些时刚买进府的何梅和曾静怡带进了宫里，打算寻机让她们助宋恪一臂之力，给宋恪和莫七下药，让宋恪把莫七生米做成熟饭。

　　　　何梅和曾静怡有多恨莫七她当然知道，她有多恨，她们就有多恨。

　　　　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何梅和曾静怡所以会一直帮着她对付莫七，哪里是真心在帮她，不过是因为嫉恨罢了。

　　　　以前她们嫉妒沈策对莫七另眼相待，现在她们既恨沈策毁了何家和曾家，又恨莫七被赐婚沈策……既然如此，敢觊觎沈策，她当然要毫不客气地把她们利用得不遗余力！

　　　　最好是事后她们被皇上赐死，或者被沈策所杀！

　　　　那时杜若衡没有想到，沈策竟会在紧要关头忽然出现，只凭对莫少璃“信任”两字，就轻轻松松地破了她打算以死相拼布下的局。

　　　　他对莫七毫无疑心，她机关算尽又有什么意义？

　　　　宋恪是！眼前的宋妙也是！何梅曾静怡就更加是！还有那肚兜！

　　　　从宫里回来这两天，自己也是只顾着恼恨御花园的事功败垂成了，竟就忘了去找莫少珊问那肚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对她说了要照着莫七常用那种做么？

　　　　她怎么竟做了那么个破烂玩意儿？全然和莫七扯不上半点关系！诚心给自己挖坑不是？

　　　　杜若衡想到这里，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弄琴去叫莫少珊来见她。

　　　　就听宋妙说道：“二嫂，你也是和母妃一样胆小！沈策就是不善罢甘休又怎么了？他把那肚兜抢去让人查，就让他查好了！看他能查出什么来？”

　　　　“但那肚兜……”杜若衡说道。

　　　　那肚兜若是没被沈策拿去倒也还好，不管是不是莫七的，他们这边一口咬定就是，旁人是信她和宋恪宋妙，还是信沈策莫少璃，都在两可。单是或是或非的传言，就足可以让沈策和莫七以后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可如今肚兜落在了沈策手里，以沈策的能量和莫少珊的蠢，肚兜到底来自谁手定是捂不住了……这也是御花园的事皇上虽然没有发声，杜若衡却并不像宋妙那么乐观的原因。

　　　　皇上虽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放过了她和宋恪宋妙，沈策却没那么好糊弄，他若查出了肚兜的来源……一个蓄意诬陷的罪名，她和宋妙是跑不了了！

　　　　也或者……

　　　　杜若衡目光落在宋妙脸上，目光闪了闪。

　　　　也或者她可以把事情全都推到宋妙身上，把自己撇开？再或者……

　　　　杜若衡正想着，宋妙却已不以为意地说道：“但那肚兜其实不是在二哥房里发现的是不是？那又如何？无所谓了，咱们只管一口咬定就是在二哥房里发现的，只要二哥不否认，他们还能找出什么人来证了不是么？”

　　　　“话虽这么说，可那天在御花园里你也听莫七那两个丫鬟说了，莫七素日最讨厌海棠花，又对那肚兜上的熏香过……，这些都是有证可查的。若真事实如此，只怕咱们反倒会被动了。”杜若衡说道。

　　　　“你说的倒也是！”宋妙道。

　　　　她虽然性子鲁莽，却并不傻笨。那天她也就是因为吃不准绿珠和雪鸢说的莫少璃讨厌海棠对熏香过敏的话是真是假，缺了和莫少璃死磕的底气，所以才没敢继续和沈策纠缠不清，要不然她哪里会那般轻易放了莫七走！

　　　　“这事说起来都怪莫三！”宋妙怒道，“我都说了最好是能从莫七手里设法弄一个真的来，她却偏说她能做得以假乱真！这下可好了！若真的被沈策查出什么来，看我可饶过她！”

　　　　杜若衡道：“你饶不饶得过她，都阻止不了沈策把事情查出来！等着吧，只怕不出三五日，沈策就会找上门来！”

　　　　“他……”宋妙结了舌。

　　　　说到底肚兜终究是假冒的，而且眼下看来还是被人一眼就揭穿了的那种假，听杜若衡这么说，宋妙不由也叫不起来了。

　　　　“都怪莫三！”她又说道，“若不是她自作主张……”说着眉毛一竖，对旁边站着的弄琴道：‘去，把莫三给本公主找来，本公主要好好地谢谢她！’

　　　　弄琴吓得心一跳，忙朝杜若衡看去。

　　　　杜若衡说道：“既是公主要见，去把莫夫人叫来也就是了。”

　　　　她也正憋着一肚子火想要去找莫少珊晦气呢，宋妙肯出面，却正好省了自己一番口舌。

　　　　弄琴答应着去了。

　　　　镇国公府。

　　　　御花园里动静闹那么大，皇上却不闻不问，不了了之，沈策虽然生气，却也并没有打算问到宋渊面前去。

　　　　他的人，有他护着就够了，不用去问别人！

　　　　惊云虽觉得主子在御花园里凌空甩给自己的任务奇葩又棘手，很不好去办。但身为沈家首席暗卫，任务再奇葩，那也得不辱使命。

　　　　因而很快，惊云也就把那任务来源弄得一清二楚了。

第四七九章　婚期

　　　　“爷，据属下所查得知，那肚……任务和昭阳县主并无关系，却是出自许王府莫夫人之手。”虽然不辱使命，但任务却还是太难出口，素来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著称的惊云暗卫回来后口齿不怎么伶俐地对沈策禀报道。

　　　　而且就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站着不说话了。

　　　　沈策听着没有了下文，抬头看他一眼：“然后？”

　　　　“然后……福宁公主是从莫夫人手里拿得。”惊云说了一句，又不说了。

　　　　“再然后？”沈策又看他一眼，“你可以一次把话说完，说重点，别让爷一句一句问你！”

　　　　“是，爷！”

　　　　说实话，其实惊云觉得吧，自己已经查得清楚，也和自家爷说得明白：那任务和昭阳县主，未来的三少奶奶并无关系！

　　　　这不也就行了么？爷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这般认真仔细地去讨论关于人家姑娘肚……任务的事？但他心里虽然嘀咕，可爷就是爷，不管什么原因，爷说的话他就得听。

　　　　于是，惊云只好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爷，是这样……数日前福宁公主从知道皇上亲自写了帖子让小福子送到东城莫府请昭阳县主万寿节进宫赴宴时起，就生了想要在宫中算计昭阳县主的心。

　　　　不过福宁公主当时是想着要在昭阳县主吃食里动手脚，并没有想着要闹出那日那样的事，却是许王妃得知了万寿节昭阳县主要进宫的消息后，特特跑到宫里去见了福宁公主，鼓动了一番，设了那毒计。”

　　　　沈策听到这里，面色一沉：“果然又是她，许王妃！”

　　　　爷没说让停，惊云也不敢停，继续说道：“也为了将昭阳县主陷害得彻底，她们想出了制造伪证的法子，就找到了许王府的莫夫人。

　　　　按着许王妃和福宁公主本来的意思，是想要莫夫人找由头去到东城莫府想法子顺了昭阳县主的东西到手。莫夫人却为难道‘王妃和公主都也知道，莫七和妾素来并不亲近，妾就是能进得了东城莫府，又哪里有法子摸得到她的东西？’

　　　　福宁公主听着就不高兴了，说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既已经知道我要做的事，却又这般推脱是何意？你是不是是想要去找莫七告密邀功？’

　　　　莫夫人忙说道‘妾岂敢？’又道‘公主且息怒，妾虽拿不到莫七的东西，但替她做一个却也没有什么难，不若……妾做一个给公主和王妃？’

　　　　许王妃和福宁公主迟疑了片刻，也就都同意了，而后莫夫人就做了，然后福宁公主就在御花园拿出来了，再然后爷就都知道了……”

　　　　整个事情说完，惊云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道：“爷，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沈策听完之后，沉着脸没有说话，惊云觑了觑自家主子的脸色，正想要开口，阿泽在门外禀道：“爷，乾清宫的小福子来了，说皇上请爷去御书房说话呢。”

　　　　“皇上要见我？”沈策从沉思中醒来。

　　　　正好了，他也正想要进宫去见皇上。

　　　　沈策又低声交待了惊云几句话，起身去了皇宫。

　　　　到了御书房，宋渊见到他，照例问了几句公事后，靠在龙椅中沉默了片刻，就问道：“沈三，你和昭阳县主婚期可有定下？”

　　　　那天宋恪宋妙等人在御花园闹出事后，宋渊虽然没有出门说话表态，但他这两天却也反复想了，越想越觉得沈策和莫七七应该早日把亲事给办了，

　　　　越早越好！

　　　　莫七七长成那般模样，天生就是红颜祸水的体质；而沈三……宋渊目光落在眼前的沈策身上，上下看了几眼……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不说别人了，只瞅瞅他这宫里宫外的，总共就那么几个，就要个个都为他俩要死要活。老二和福宁那俩也就不说了，他也懒得提，可是老八……

　　　　想起宋恬，宋渊就觉得心疼。

　　　　从自己给沈策把莫七七赐婚后，老八就变得一日比一日沉默，一日比一日深沉了。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正因为他的不说不做，才更让人看着难过。

　　　　昨儿，老八找到他，陪着他下了一局棋，东拉西扯了些有的没的的话后，装作不经意地对他说：“父皇，以我看还是赶紧的让表妹和沈表哥成亲罢……也好叫二哥和宋妙早日死了那条心，免得再闹出什么事端来，大家不好！”

　　　　他说这话时努力使自己显得神情平淡，云淡风轻，可身为他爹，自己哪有不了解他的？分明就从他话里听出了决绝和心痛。

　　　　让别人死心……只怕他想要断的是他自己的心罢？

　　　　这傻孩子！

　　　　宋恬把这话说完后，放棋就垂着头走了。

　　　　宋渊望着他背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孩子虽然傻了点，说的话却没错。沈三和莫七七一日不成亲，只怕他和老二就一日不能死心，福宁也一日不会消停，还是……早点断了他们的念想为是！”

　　　　宋渊琢磨了一晚，就把沈策叫到了御书房问了刚才那话，问完也不等沈策回答，就又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亲事既然定下了，是不是也该挑日子把亲成了？”

　　　　沈策闻言躬身说道：“皇上所言甚至，臣也正有此打算。”

　　　　宋渊愣住，半晌问道：“你这是答应了？”

　　　　因为之前沈策求他赐婚时，他曾经想要顺带把婚期也一并给赐定了，却被沈策拒绝，说道：“莫七姑娘年纪尚幼，臣想要等她及笄后再定婚期。”

　　　　他当时也是觉着莫七七年龄还小，就也没有强求。

　　　　昨儿他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要用什么理由和说法才更能说服得沈三同意，无奈之间也只能把沈策叫来，直截了当地把话说了。

　　　　没想到，沈三居然就这么……同意了？倒让宋渊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是说，你愿意尽快定下婚期和七七成亲？”他再次确定地问道。

　　　　“皇上既有此意，臣，当然要遵旨。”沈策说神色恭敬地说道。

第四八O章　奉旨

　　　　宋渊听沈策说这话，忍不住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明明是他提出来的话，怎么他忽然反倒有着一种被这小狐狸算计的感觉？

　　　　不得不说，皇上对沈尚书了解还是极透的，感觉也是极准的。

　　　　沈尚书心里这会儿……不差不错地也正是在算计着皇上。

　　　　别看他刚才听了皇上的话，面儿上做出一副遵旨行事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