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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榜之娇娘有毒-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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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朋友里面最亲近的一个,贞敏公主也没多少真心。和自己血脉亲人一比,更什么都不是。
    饶是如此,并不代表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静贵妃要她证明元月砂的清白,这还不够,还要让周玉淳身败名裂。贞敏公主顺从了她,可这在静贵妃眼里不过是一桩理所应当的小事。更何况周玉淳故意弄碎了十九皇弟的白玉莲花灯,在静贵妃瞧来,自己这个姐姐也应当愤怒之极将周玉淳恨到了骨子里了。可自己这个不孝女儿,非但没有为那个早死的可怜弟弟将周玉淳恨之入骨,反而竟隐隐有些个同情。
    这样子的感觉,纵然能用些手腕骗别人,那也是骗不得自己了。
    无论如何,母妃做什么,自己也决不能忤逆母妃意思。
    如今贞敏公主年岁渐长,而她婚事更已然是成为城中议论的热门之事。
    不但静贵妃为之筹谋,宣德帝更想为贞敏公主挑一个极好的夫郎。
    然而贞敏公主想到了这儿,竟隐隐有些个说不出的排斥与惶恐。
    她垂下头了,轻品茶水,任由舌尖泛起了缕缕苦涩。
    而此时此刻,一辆马车却也是悄然行驶,离开了静安寺。
    一路行驶,却也是悄然到了京城一处院落之中。
    这小小的院落,除了几声鸟叫,却也是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了。
    一片苍白修长的手掌,轻轻拂过翠绿色的玉箫,那手指头虽然白惨惨的,却好似跟那翠色玉管一样泛起了盈盈玉色。
    那翠色的玉管凑到了面前,和银色的面具相互辉映。
    男子淡色的唇瓣吹了几个调,却十分绵绵轻柔,虽不过几声,却也是极是好听。
    正在这时候,他听到了动静,便将玉箫轻轻放在一边几上。
    那几面铺了丝绸,轻轻托着翠色的玉管。
    软垫一旁,摆着雪白细瓷酒壶,翠色碟子里面搁了几块精致的糕点。
    另一旁石几之上,摆着青润的石几,上面一副玉石棋盘,雪白双色的棋子盈盈若玉,便这样子轻盈的摆在了棋盘上。
    风徽征踏步而出,他今日一身淡紫色的衣衫,衫儿衣摆下有些米粒大小的精致刺绣。那束身的腰带,也是不知晓是什么材质,流转淡银色宛如星辰般光辉。褪去了平日的素净,却也是生生添了几许的贵气。
    他不觉过来,手指头轻轻捏着一枚玉石棋子,落入棋盘:“棋逢对手,每次和阿聂下棋时候,方才会觉得有些意思。不知道以后,要是你我做了对手,究竟谁胜谁负。”
    百里聂拿起了一边的白瓷细颈的酒壶,凑到唇瓣,略一犹豫,喝了一口,又轻轻巧巧的放在一边。
    “下棋罢了,小风何出此言,你我之间,一向都不是对手。”
    他执黑子,你来我往,绵绵密密的,棋局纠缠一片,竟似成了胶着之势。
    正在这时候,婉婉却也是轻轻到了院子里面了。
    “两位大人,我假扮成死去的宁儿,照着你的吩咐,对赫连清咄咄逼人。她果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在皇后娘娘面前出丑。”
    说到了这儿,婉婉掏出了手帕,抹了些药水,在脸颊之上擦了擦。
    她才十五六岁,眉毛细细的,样子清秀,一双眼睛很灵动。
    百里聂想了想:“大约不会死,不过世子妃的位置,应该保不住。”
    他嗓音很沉郁,好似跟婉婉说话,又好像说给自己听。
    婉婉眼珠子左顾右盼:“赫连清得罪过你吗,做不成世子妃还不够,还要她死。”
    她是个江湖女子,在百里聂这样子尊贵的王爷跟前,说话也不怎么有分寸。
    百里聂说道:“小风手下果真是人才济济,就好像婉婉,这假扮别人的本事,真是天下无双。”
    婉婉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算什么本事,那个宁儿,赫连清并不熟悉。我瞧宣王府的冽公子,一定瞧出什么不对劲。这样子急匆匆的假扮别人,其实瞒不过熟悉的人。”
    “这江湖上鬼魅技巧很多,所谓易容术更被人夸大其词。其实不过脸上涂抹一些粉粉水水,修了眉毛,剪了头发,改了装束,让样子跟以前不一样。说到假扮成另外一个人,原本没有的。只有我师父易千机,想方设法,弄出一个能让人样子很像另外一个人的易容术。他有两个徒儿,我师兄大我五六岁吧,弄死了师父,还要杀我。要不是风大人收留,我已经死了。以后我要是找到了师兄,两位大人这么聪明,就帮我杀了他。以后会这样子易容的,就只剩下婉婉了。”
    说到了这儿,婉婉一脸期待看着自己主子和百里聂。
    却见两人自顾自的下棋,竟连眼角都不多瞧自己一眼,顿时不觉为之气结。

093 仙人风姿

  
    宣王府中,自打从静安寺回来,赫连清便已然被软禁于院落之中。
    她一颗心砰砰的乱跳,走来走去,可就是消不去心尖尖的一缕急切和惶恐。
    不错,自己在静安寺是急了些,可难道就因为这样子,便要失了宣王世子妃的尊贵,从此以后便成为妾室之流?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这十数年来,她兢兢业业,费尽心思,用尽手腕。她除掉苏叶萱,斗了百里策招惹的那些个莺莺燕燕,拼命生下两子一女,又费尽心思讨好贵人立了功劳方才成为了这宣王世子妃。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地位。
    难道就因为今日静安寺小小的一桩事情,就让自己十数年奋斗,尽数化为流水?
    这慕容姨娘好生可恨,一朝得势,便是极为猖狂。
    人家轻轻一句吩咐,这狐媚子却当了真,拿了鸡毛当令箭。
    如今倒是真将自己拘起来,严加看守,竟不允自己对外透出那只字片语。
    实在是可恨之极。
    想要将她斗倒?没那么容易。
    十多年前,她一介孤女,人家是海陵郡的尊贵郡主,和亲而来,金贵之躯。可那又怎么样?她还不是靠着自己温柔和心计,将一切尽数拢在了手中。
    如今她赫连清,手底下暗中置办了资产,私房也颇为丰厚,还有两子一女,更有龙胤那些个权贵人物一些把柄。就算她一时不顺,毁了名声,必定可以徐徐图之,再东山再起。
    赫连清内心这些个念头,一下子流转了心尖,却也是容色幽幽,颇为冷锐。
    饶是如此,赫连清不知怎么的,却仍然觉得心中忐忑。
    她竟隐隐觉得,暗处似乎有人编织了巨大的网络,要将自己缠绕住,将自己拖曳像黑漆漆的深渊。而这眼前一切不过是开始,有人钝刀子割肉,一下一下的,定要将自己拆了骨头,让自己万劫不复。
    想到了这儿,赫连清竟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正在此刻,百里麟却推门而入,眉头轻皱。
    赫连清见到自己儿子,如同见着了主心骨,顿时不觉哭诉:“我的儿,你可算是来了。今日母亲在静安寺,受了好大的欺辱。那个孽障,容他活到了现在,不知晓感激,反而反咬一口。早知晓,就让他跟他那个不要脸的亲娘,生生一块儿去死好了。”
    说到了这儿,赫连清也不觉轻轻擦拭面颊的泪水。
    百里策已然是让赫连清寒心之极,如今她只将自己全部的指望都放在自己这个俊俏能干的儿子身上。
    百里麟眉头轻拢,眉宇间却也是不觉泛起了一缕不易察觉的焦躁之色。
    “如今宫中来了人,和父亲透了消息,说要废了母亲世子妃之位。而父亲,他已然允了。此事,已然是定局。父亲特意让儿子来告知母亲一声,否则这里儿子还进不来。”
    赫连清纵然是有所预料,却也是如遭雷击。
    她脸蛋一点血色也没有,颤声说道:“你父亲,他,他好生薄情。我跟了他那么久,为了他做了无数事情,可是却半点不念情分。这些年来,我忍着他的那些个女子,我只做睁眼的瞎子。可是他呢,无情无义!”
    说到了这儿,赫连清泪水涟涟。
    百里麟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埋怨:“母亲,儿子早跟你说过了,对付那元月砂,儿子有全盘的计划。可是你呢,却横插一手,如今不明不白没了世子妃的位置。如今,如今我与弟弟妹妹的身份更是尴尬。以前我是宣王世子的嫡子,可是以后怎么算,也没这个例子。”
    实则赫连清这般处境确实极尴尬,她既不是被悄悄处置,也不是休弃或者合离。如此罪不至死,又不愿合离,偏偏又褫夺了正妻名号的,也就这个赫连清。
    百里麟心忖,若赫连清自请被休,也许还是好一些。那就是个下堂妻,以后跟宣王府没关系。可是之前生的子女,还是嫡出的。
    偏偏,赫连清还要腻在宣王府,宁可以妾的姿态。
    这话儿百里麟也不好提,提出来就是不孝,而赫连清也会不乐意。
    自己这个亲娘,还捏着钱袋子,以后自己还要依仗赫连清的私产。
    百里麟捉摸着,赫连清被人算计了,果真是有些糊涂,其实那些个私产还是自己管来妥帖些。不过,这自然是徐徐图之。
    赫连清却没察觉儿子心中那些个弯弯道道,听了只觉得悔恨交加。
    “麟儿,母亲上次听你那么说了,心里实在是担心得紧。你是无暇美玉,何苦跟那些个内宅狐媚子磕磕碰碰,弄坏了一点,我都是心疼。我宁可自己将这些个狐媚子处置了,让你安然无恙。谁料想,却是这个样子。可这全系于母亲对你一片怜爱之心啊。”
    这样子说着,赫连清泪水涟涟,越发恨元月砂了。
    都是这个贱婢,将自己闹到如此境地。
    百里麟心里越发不耐,元月砂区区一个小姑娘,又算得了什么。
    赫连清就是沉不住气,又一门心思将这些个心思尽数放在了后宅斗争之上。
    正因为如此,方才招惹了这些个事情。
    却也好奇,以赫连清的心计手腕,怎么就栽了。
    “母亲,静安寺之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情?”
    这般想着,百里麟却也是不觉开口垂询。
    而赫连清叹了口气,也是将那静安寺的事情说了一遍。儿子跟前,她也无甚隐瞒,包括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事情。
    百里麟不觉皱眉:“母亲,素来行事妥帖,为何竟然这样子的不小心。那个宁儿,帮衬下了药,就应该除掉了。难道还当真留着,给她赏赐不成?”
    “这些你道为娘没想到?罗嬷嬷行事素来熨帖,可惜却被那妖孽给克死了。我有心提拔许娘子,是瞧着她是宣王府的家生子,拿捏身契,十分忠心。想不到她行事,居然是这样子糊糊涂涂的。我让她除了宁儿,之后她指天发誓,说之前已经将宁儿活活打死。哼,她倒是会狡辩。宁儿被打死的尸首之后是在静安寺寻到,她以为这般就能将功赎罪。这样子一个混物,留着也不中用。”
    百里麟也是没有将这个许娘子如何放在心上,却倒是真正琢磨起了元家那个旁支女。他原本对父亲的那些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感觉,身为男人,三妻四妾也属寻常。以后百里麟成婚,难道赫连清还不允他纳妾不成?百里策只不过贪图美色一些,也不算什么很大的过错。每次见赫连清将那些个狐媚子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百里麟的内心之中,其实并没有多少感觉。
    可是这一次,这个女人,却是有些不一样了。
    毕竟赫连清斗过那么多狐媚子,却没见将世子妃的位置给斗没有了。
    这嫡出的名分可谓是极为要紧,倘若没有了,对前程可谓也是会有所伤损。
    思及于此,百里麟对这个女子心中也是不由得油然而生一缕恨意。
    他倒是真真切切的冷笑:“母亲放心,如今元月砂这个狐媚,装模作样的,拢得些许好名声。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豫王也偏心于她。不过,只需让她落入儿子的圈套,那么这个姑娘一定会活不了多久。”
    赫连清虽然性子阴狠,善于算计,可终究不过是个后宅女子。
    这使在了元月砂身上的手段,始终也是谈不上如何的大气。
    而自己,却能让元月砂卷入一些朝堂上的争斗,那样子的惊涛骇浪,一定能让夹在其中的小小元月砂粉身碎骨!
    而赫连清更是心醉神迷的盯着自己儿子,如今她所能依仗,却也是只有亲身骨肉。这男人在他身上费了多年的心血,也能够对自个儿狠心,可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都会向着自己的。
    百里麟放缓了口气:“母亲暂且宽心,稍作歇息。服侍你的人,让儿子上下活动,换做你的心腹,也让你不必受苦。”
    赫连清叹了口气,稍稍有些安慰:“你想个法子,让陈娘子来服侍我。她素来做事沉稳,比罗嬷嬷还要伶俐。可惜是逃难来的,不是家生子。罗嬷嬷死了,我让许娘子替了罗嬷嬷。那个蠢物,总是处处纰漏。北静侯府安排不周,如今静安寺更没将宁儿处置。早知晓,之前提拔陈娘子,陈娘子做事很仔细,知晓轻重,也至于如此。”
    百里麟点头:“母亲瞧中的,自然是可用。”
    此刻,见过了静贵妃的元月砂,方才乘坐马车缓缓回家。
    一路之上,她心绪起伏,不觉若有所思。
    和周世澜接触了几次,他这个人虽喜怒不定,人也轻巧狂浪,却并不像元月砂所以为的深沉阴狠的人物。
    若说是他策划了种种阴谋,乃至于让整个海陵苏家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元月砂总是很难说服自己。
    要不然就是周世澜演技太好,要不然,也许此事关键在于周皇后而不是周世澜。
    周世澜一时轻佻,招惹了风流孽债。
    而周皇后长兄统共也就一个儿子,又是聪慧伶俐,周皇后为了侄儿前程,为了让周家以后的家主跟她最贴心,为周世澜筹谋这些个事情那也是说得过去。更何况,从十九皇子之死来说,周皇后和赫连清相互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
    元月砂慢慢的曲起了手指,轻轻的抵住了下颚,一双眸子却也是泛起了涟涟凶光。
    她想起从范蕊娘身体里面寻觅出的那根银针,以范蕊娘之死来陷害自己,这自然是赫连清的手笔。而那根银针,跟从死去十九皇子身体里寻觅出的那一枚,可谓是极为相似。
    静贵妃的推测,显然是正确的。
    赫连清身边豢养了一个神秘的杀手,而这个杀手,会悄然为赫连清除掉种种障碍。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是到了元家。
    元月砂正欲下车,却听到了一道温和的嗓音:“我等待元二小姐多时了。”
    说话儿的赫然正是莫浮南。
    他容颜温润,在薄纱后面若隐若现,却隐约可窥得脸颊之上一道浅浅伤痕。这就好似美玉有瑕,这玉越美,那瑕疵便是越发令人惋惜和厌恶。
    喜嬷嬷亦然在一旁:“老夫人说豫王相邀,既是如此,不可失了礼数。元家之中,别人只道二小姐因为受惊,还在静安寺休息一二。”
    元月砂轻轻的点点头,瞧来元家已经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豫王这一边。
    而这,自然绝不会只是元老夫人自己的意思。这必定是元家男人们共同作出的抉择,故而元老夫人方才掌掴周氏,当众打脸。
    上了豫王府的马车,元月砂悄悄合眼,小憩一会儿。
    面对豫王百里炎,这无疑是一桩极耗费心力的事情。
    百里炎聪明得紧,而且咄咄逼人,心思难测,很难知晓他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而自己既不能逃离,也不能对抗,而是要故意接近,加以利用,这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她甚至没有让湘染跟随,在百里炎这样子的人跟前,湘染用处不大,而且容易露出破绽。
    此刻,天已经漆黑一片了。
    这个时辰,整个龙胤京城已然是步入了宵禁的时刻。
    巡夜的士兵,倘若发现此刻还有什么人在街道之上晃悠,必定是会将之捉住,加以盘问。可如今元月砂所乘坐的马车是豫王府的,沿途畅通无阻,并没有遇到什么拦阻和盘问。
    正因为如此,四周围出奇的安静,竟然没什么声音和动静。
    元月砂半梦半醒的,眯了一阵子。
    从小到大,她总是浅浅睡眠,就好似极警惕的幼兽,担心于外界的危险,总是无法安心入眠。
    就算是在苏叶萱的香塌之上和苏叶萱一起睡时候,她也总是会下意识的蜷缩身躯,不肯失去了意识。
    元月砂的休息,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的。
    除非是,受伤太重,身体的机能无法支持,只能不得不失去知觉。
    今日要去豫王府,而豫王府又是极为危险的,稍作休息不过是为了恢复精力,元月砂自然是不会失了警惕。
    可待元月砂猛然清醒时候,却是忽而怔住了。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可见自己并没有睡着多久。
    然而纵然只是片刻的失神,已然是令元月砂一阵子的毛骨悚然。
    如今虽然已经醒来,却也是阵阵的后怕。
    若在自己失神那一刻,有人对自己不利,那又如何?纵然如今她在豫王府的马车之上,有豫王脸面,整个京城应当无人能掠锋锐,而百里炎如今对她尚算和善,有意笼络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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