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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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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夫所指,万眸唾弃中。陈孤鸿率领岁寒三友来到了王松的身畔。

    “孤鸿,我真没有偷那什么玉佩。”王松正绝望无比,此刻见得友人赶来,顿时忍不住心中委屈,哽咽道。

    “我知王兄绝不是梁上君子。”陈孤鸿见友人落泪哽咽也是心酸,便安慰道。

    “是啊,我从小锦衣玉食,怎么会在乎财货?”王松眼泪汪汪,连连点头。

    陈孤鸿三人出场十分突兀,吴正纯虽然名满宣州,但现在是梁州,众人也不认识。梁生却认识,本来冷眼看着的他,眸光微微一凝,冲着吴正纯微微点头。

    不是梁生与吴正纯是朋友,而是梁生十分在乎吴正纯身后的势力。

    二家同在朝中,梁家的族人多一些,势力强一些。但是吴家的势力也不弱,至少吴正纯那个以礼部尚书致仕的祖父,桃李遍布朝野。

    朝中党羽有同乡,同年,同窗一说。

    父亲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未来入朝。作为同乡,吴正纯或许会成为他的盟友。

    当然,他不会因为这个关系而太迁就吴正纯。那块玉佩对他十分重要,他绝对不会因为吴正纯而善罢甘休。

    梁生抬起头冷眸看向王松。

    “可是宣州梁生公子?”陈孤鸿安慰了好友片刻后,抬起头来直视梁生,以读书人的礼节,拱手作揖道。

    “正是。”

    梁生微微拱手,不咸不淡道。梁生从小在宠爱中出生,在呵护中成长,在前呼后拥中成名。在众读书人看来,陈孤鸿与王松也不过是区区童生,无名之辈。更何况是他?

    吴正纯能得他倾心相待,此人又算个什么?

    陈孤鸿二世为人,乃人精。又脑生元神,聪慧玄妙。一见便知梁生的轻视,越发觉得是失望。此人与想象中真差好远。

    但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服。陈孤鸿压下心中的愤怒,桀骜,再一作揖道:“在下乃城阳县陈孤鸿,这一位王松乃是在下友人。”

    顿了顿,又直视梁生说道:“作为朋友我知其人绝不是梁上君子,可否说一些公道话?”

    此刻陈孤鸿看似势弱,但其实不卑不亢。一身儒衫虽洗的发白,但穿在他身上加上他的态度,自有一股卓尔不群的气度。

    本并不耀眼的容颜,顿时英俊生动了起来。

    四周读书人却越发觉得此人不自量力。

    “说公道话我自然是拦不住的,毕竟衙门上还容许犯人辩驳。但不管你如何狡辩,我都要当众剥光他的衣服。”

    梁生淡淡道,一双丹凤眼微微睁开,露出几分冰冷,越发强硬霸道。

    “公子未免太霸道了一点?”陈孤鸿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那块玉佩万金难求,就算霸道一些又有何妨?”梁生淡淡说道。此刻梁生双手复背,一股官宦公子的贵气冲天而起。

    仿佛在说,我有霸道的资格。

    陈孤鸿眸光一闪,拳头紧握,此刻已经忍不住想要一拳把这厮的鼻子给打弯了。

    便在这剑拔弩张中,吴正纯忍不住也出面了。他对着梁生摇摇作揖道:“梁兄,可否高抬贵手?”

    “贤弟还是莫开口。”梁生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口气仍然强硬。

    “就算要搜身,可否让我们去房间内搜身,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有辱斯文。”吴正纯再道。

    旁边王松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没偷那玉佩,此刻心中坦荡。僵持的原因就是这当众脱衣。听了吴正纯的话后,心想着。

    “要是去房间内,被友人看光光也算勉强可以接受。”

    “只是我崇拜的梁生居然这样对我,真是。”王松心里边还是想哭。

    陈孤鸿,郑冲都是微微点头,这建议也算折中,虽然还是有些屈辱的成分,但是退一步是海阔天空。

    哪知梁生却不这么想,说道:“我信得过贤弟,却信不过他们。”说罢,梁生转头看向陈孤鸿,郑冲,眼神十分凌厉。

    “我会帮忙看着。”吴正纯说道。

    “贤弟忠厚,他们奸猾,恐怕贤弟会上当受骗。”梁生说道。

    “那梁公子到底要怎么样?”陈孤鸿怒极而笑,喝问道。

    “很简单,当众剥了衣服,如果没有就派人搜索整个山庄。”梁生微微眯起了丹凤眼,气势强横,如神高坐云端,手握大权。

    “若是不脱呢?”陈孤鸿冷笑道。

    “那便报官。”梁生说道,随即冷笑道:“听说睿庄主人正去迎接城阳县令,阮宗师前来。不妨二人做主,把他给拔光了。”

    “虽然说刑不上士大夫,但别以为你们读过几年书就是士大夫了。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才能见官不跪,有士大夫的特权。而你们还是童生。”

    梁生轻蔑道。

    万松的面色发白,如中雷击。心中哀嚎。“完了,完了,这一次真是完蛋了。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好霸道。”郑冲心中不服。

    “我的面子也不给?”吴正纯眉头深锁。

    “哈哈哈哈哈!”

    陈孤鸿却是愤然大笑。

    张狂,桀骜,绝不似一般读书人的气势在陈孤鸿身上显露了出来。

第十三章 大宗师自山下来() 
一声大笑稍纵即逝,仿佛夏日暴雨来的狂烈,却随即收敛,雨过天晴,灿烂依旧。陈孤鸿淡淡一笑,说道:“那便等县令与大宗师到场。”

    说完后,陈孤鸿长身直立,十分沉着。

    王松心中感念陈孤鸿的友爱,但也不得不否认,当天悦来酒楼内的同窗们说的是对的。

    他们区区童生,身无功名,不去努力读书,反而来参加什么诗会,见了大宗师怕是要被好生训骂一顿。

    更何况现在还有做贼的嫌疑。

    “孤鸿,我们童生,见了大宗师没好处的。”王松似受气小媳妇一般,垂头丧气,凑上来低声道。

    “没错,见官不利。”吴正纯也道。

    郑冲也重重点头。

    岁寒三友,似斗败了的公鸡,准备认命。

    “我自有办法。”陈孤鸿淡淡摇头,虽长身而立,儒衫飘荡,看似儒雅沉着,但眸中深处却是桀骜。

    “哎。”

    三友不知陈孤鸿什么办法,但心中却还是没底,但见陈孤鸿坚持,也只能哀叹一声,等待事情的发展了。

    陈孤鸿笑声既狂且野,似那狂徒。而且明显是针对梁生。梁生听了之后,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阴沉如水。

    只是他也不信陈孤鸿能翻出天了,贼就是贼。

    “哼。”

    梁生发出一声冷哼。

    便也在这时,陈孤鸿与脑中高庄交流。

    “高庄,你且去调查一下,那玉佩到底在什么地方。”陈孤鸿说道。

    陈孤鸿脑中紫府内,宫阙遍野,富贵天堂。一座偏殿内,高庄盘腿而坐,胖乎乎的身材,加上微微笑容,反而像是一尊弥勒佛。

    “主公放心,只要这玉佩还在山庄内,我便能将它找出来。”

    高庄微微一笑,便化作了青面獠牙的厉鬼出了陈孤鸿的紫府。此刻,在场读书人都觉得浑身一凉,毛孔收缩。

    “好冷。”

    有几个身体虚弱的书生只觉得似在十月寒冬,漫天飞雪中。不由双手抱胸,直打哆嗦。

    只是这感觉只是稍纵即逝,所以众人也没在意,浑不知道自己与那鬼怪挨着而过。不久后,高庄回来又飞入了陈孤鸿脑中紫府坐下。

    “主公,那玉佩在那梁生的床底下。”

    高庄说道。

    “什么?”陈孤鸿小吃了一惊。

    “可能是在睡觉,或者是什么情况下落下的吧。一时情急,便认为是主公您的朋友偷了吧。”高庄笑道。

    “一时弄丢了,却冤枉好人。好个世家贵公子。”陈孤鸿双拳紧握,差点把牙齿咬碎了。

    “要不要当场说出来?”高庄问道。

    “不用,要是我说出来是在他房间里。他怕还是要怀疑我偷偷摸摸又把玉佩还回去了。等一下见了官后,我自有计较。让我们全身而退。”

    陈孤鸿说道。

    “嗯。”

    高庄点点头,便闭起了双眸开始休息。

    山庄外。

    此刻已是傍晚,夕阳西下,那暗淡的阳光披在山峦之上,犹如薄薄的金衣,让山峦成了金山。

    蜿蜒山道上有文人雅士款款而来。

    当先是那提学官大宗师阮玉,他已经年近知天命,一头银发披肩,但脸色红润,皮肤保养的非常好,童颜鹤发。

    又身穿儒衫,有一种高山隐士的风采。

    稍稍落后的二人,其中一人而立之年,容貌英俊,身材中等,身上也穿着儒衫,但不似大宗师高山隐士风采,而有一种朝气优雅。

    这正是本县县令陈元。

    再一人则是中年人,容貌俊伟,也是身罩儒衫,腰间挂着一块翡翠,气质较之二人多了几分贵气。

    这正是此山庄主人,吴修德也。

    阮玉,陈元虽然都是进士出身,又是做官,但家门并不显赫。不似吴修德吴家,已经显赫数百年,真正的世家贵族。

    “阮宗师年近知天命,却还是健步如飞。真是养生有道,让人艳羡。”行走间,吴修德笑道。

    “所谓养生就是多吃蔬菜水果,少吃鱼肉,多走动,少烦心。如果做上以上几点,修德你以后也能六十岁而老当益壮。”

    阮玉微微一笑道,尽显大儒气韵。

    “人间多烦事,哪能似大宗师这般悠闲。”陈元脸上一苦,哀叹一声,插话道。

    “看样子,陈贤侄这县令做的很苦?”阮玉笑问道。

    “一个苦字哪里能把全部苦水倒出来啊,一方县令,亲民官儿,难难难。”陈元摇着头倒苦水道。

    “哈哈,那没法儿。谁叫你是小字辈呢。等你熬到我这个年纪了,就清闲咯。”阮玉哈哈笑道。

    “哎。”陈元哀叹一声,愁容满面。

    吴修德微微笑着,这就是做官的烦恼了。

    吴修德今年四十二岁,他也是年少出名,十五岁就中秀才,二十岁就是举人。但是他却没有考那什么进士。

    全因吴家家大业大,族人在朝为官多达八人,他可以任性。

    “却是穷人想要考进士,一飞冲天而做官。我等世家子弟大可享受安逸,富贵。”吴修德心中不无自得。

    便在这时,山庄临近。此刻山庄门口有一豪奴探头探脑,一脸的焦急。见了一行人后眼前一亮,连忙小跑了过来。

    “何事这么急促?”吴家家大业大,御下颇严,讲究的是豪奴美婢,吴修德见这家奴急促失了风度,便皱眉喝声道。

    这豪奴吃了一惊,连忙深呼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然后拱手弯身道:“老爷,庄内情况不妙,有读书人起了冲突了。”

    吴修德眉头深锁,这读书人血气重,才气相当争锋相对的事不少。起冲突的却是绝少。往年黄山诗会便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但是现在,尤其是这一届黄山诗会。

    要知道这一届黄山诗会乃是吴修德刻意打造的,为了让吴家家威再进一步。所以有阮玉这等提学官,陈元这等父母官,甚至梁生与那施妙妙也都是他邀请来的。

    如果严重,怕是要让诗会蒙羞。

    吴修德不知道怎么起冲突,但是对起冲突的人非常厌恶。

    “都是海内读书人,起冲突就过分了。”阮玉,陈元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带路,一边走,一边说说情况。”吴修德道。

    “是。”豪奴应了一声,在前带路。吴修德三人迈开脚步,走路了山庄大门。

第十四章 争锋相对() 
“那叫王松的偷了梁生的玉佩?”路上,听了情况后,吴修德忍不住道。

    “不知。”豪奴摇头道,他不敢断言。

    吴修德心中却是认定了王松偷的了,那梁生宣州才士,怎么会说谎?这么一想,吴修德心中勃然大怒。

    先不说那梁生是老夫特地邀请的,就说那梁生背后的梁家势力,就是当今朝廷内的一股庞大势力。

    他家那玉佩,老夫也听说过,端是万金难求。

    如果不给他做主,怕是老夫吴家这边也要受到怨愤。

    想罢,吴修德便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读书人聚集的地方,也就是梁生的客房之外。

    “大宗师。”

    “陈县令。”

    “吴先生。”

    读书人都是附近人士,不少人都认得这三人,便纷纷行礼,并错开了身体,形成一条道路。阮玉,陈元,吴修德三人对四周读书人点点头,走了进去。

    “贤侄。”来到人群之内后,吴修德冲着梁生唤了一声。

    “吴伯父。”梁生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小弧度,作揖行礼。然后又对阮玉,陈元行礼道:“见过大宗师,陈县令。”

    “贤侄。”陈县令含笑道。

    “贤侄孙。”阮玉微微一笑道。

    “糟了,糟了。这两个儿一个叫贤侄,一个叫贤侄孙。难怪说要报官了,这官儿是他家里边开的呢。”

    王松惊呆了,身体僵直,心里边直冒凉气。

    “官场倾轧,但是没想到梁家远在宣州,却也与城阳县令,阮宗师认识。”郑冲皱起了眉头,觉得凶多吉少。

    只有陈孤鸿淡定无比。

    先行动的是吴正纯,他见情况不对,便上前作揖道:“见过吴伯父,陈县令,阮叔公。”

    “原来是吴侄孙。”阮玉眼前一亮,露出高兴之色道。

    “吴侄孙?”陈县令不认得吴正纯,有些诧异道。

    “他祖父就是去年致仕的大宗伯礼部尚书吴明,与我乃同门也。”阮玉摸着下巴白须,露出了亲切之色。

    “原来是大同吴氏。”陈县令惊讶道,然后上下打量吴正纯,笑道:“果然是世家风流,容貌俊雅。”

    “陈县令谬赞了。”吴正纯谦虚道。

    “吴贤侄与这件事情有瓜葛吗?”这时,吴修德问道。

    “回禀伯父,我与这王贤兄乃是朋友。”吴正纯右脚一踏,再鞠躬作揖,十分正色道。

    “朋友?”吴修德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一介童生而已,三二下就可以搞定了。但是事情牵扯到吴正纯。

    “哇塞,小命暂时保住了。”王松正绝望见此顿时心中欢呼了一声。

    “哼。”梁生见吴正纯动作,便知吴正纯维护之情。今日已经三番两次了,顿时生出不悦之心,心中冷哼。上前一步,对陈元作揖道:“启禀县令,在下失了玉佩,而嫌犯在前,还请县令为我做主,剥了他的衣衫,搜出玉佩。”

    陈元稍稍皱眉,说道:“这对付嫌犯当然没什么,但在此都是读书人。”

    “此不过是一介童生,没有功名在身,算不得读书人。”梁生说道。

    “妈的,又鄙视我。”王松脸色通红,滚烫,双手紧握,双眸喷火。

    “这。”陈县令有些迟疑。

    吴修德心中衡量了一下,这到底该帮梁生,还是该顾忌一下吴正纯。沉吟片刻后,也说道:“童生而已,又有梁上君子嫌疑。该剥衣查看。”

    “这。”

    陈元迟疑,转头看向阮玉。在场都是读书人,大宗师提学官比他有资格一些。

    “叔公,我友绝不是那梁上小人。”吴正纯连声说道。

    阮玉倒也觉得是梁生霸道了一些,但如果纯帮吴正纯,那就有偏袒嫌疑,而他非常爱惜羽毛。

    便在这时,陈孤鸿上前一步,对着陈元行礼道:“大老爷,那玉佩不翼而飞。虽然王松有嫌疑,被搜罗也是应该。但是未必不是梁公子失落,或遗失了。不妨现在梁公子的卧房,或山庄内搜罗一番,之后再搜王松,剥光也不迟啊。”

    “嗯嗯,如果那时候还没找到玉佩,我脱光了衣服证明清白。”王松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

    梁生是冷笑一声,说道:“失落,遗失?你是说我这是自己丢了玉佩,却一定要冤枉他吗?”

    梁生气势咄咄逼人,眸光锐利似剑。

    “不是故意,而可能是无意间呢?”陈孤鸿稍稍皱眉道。

    “不可能,那玉佩就算沐浴的时候,我也会小心放好。怎么可能遗失?”梁生摇着头,断然道。

    “百密一疏。”陈孤鸿也不后退,昂首道。

    “不可能一疏。”梁生争锋相对道。

    “你是何人?”吴修德喝问道,他当然帮梁生,陈孤鸿又是名不见经传之人,他又是举人老爷,居高临下也无妨。

    “回禀吴孝廉,在下乃本县童生,陈孤鸿与王松乃是朋友。”陈孤鸿作揖不卑不亢道。

    “又是童生???你不在家苦心读书,却来这诗会凑什么热闹?”吴修德皱起眉头,不客气道。

    连陈元,阮玉也稍稍皱起了眉头,认为吴修德喝的对。

    “回禀吴孝廉,学生认为读书之道,在于一张一弛。用心苦读十日,未必一日游山玩水来的思如涌泉。县试在即,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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