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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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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转身离开,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妹妹,好妹妹,就让我进去吧!”
    允央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但也听出门外的人是北望。
    她走到门跟前,对着外面说:“天色已晚,有什么事郡王明天再说吧。”
    北望听到允央已在门后,想着她那撩人的脸蛋与姿态,心里更是如百爪挠心一般。
    于是他低声下气地说:“妹妹,你就开开门吧,见不到你,哥哥我今夜却是睡不着了。”
    听着门外的口气不对,允央只觉浑身发冷。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语气平缓地说:“男女授受不亲,此时夜深人静,更不宜相见。郡王请回吧。”
    北望可不肯善罢甘休。他抓着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说:“妹妹饱读诗书,哥哥这里新得了一壶好酒,可这酒名却不认得。妹妹快开门来帮我看看。”
    允央怎会上当,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郡王自重,快请回吧。要不,我可要通知义父了!”
    北望也不接她话,自顾自说着:“你看这字啊。一个上面光‘田’字就有三个,下面是个‘摇’还是个‘而’却不认得。还有一个啊,又是‘鸟’,又是‘邑’,更是看不清……”
    见他在门外耍上了无赖,允央也来了气:“郡王如果还不离开,我便要站在窗子边喊人了。义父要是听见了,定要惩罚你!”
    北望听她说要叫父亲,一想到白天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再加上前面连哄带骗的都没成功,一时恼羞成怒了。
    他恶狠狠地说:“有本事你就叫去!一个大家闺秀,半夜里大声叫嚷,怕别人不知道有男人要进你的门吗?”
    允央也明白,此时若是真叫了人,惊动了里里外外,日后对北望影响是小,自己的清誉怕是要全毁了。
    北望见里面一时没了动静,知道自己说中了要害。便换了一种口气:“妹妹,开开门吧。你迟早都是要许给我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允央站在窗前,扶着桌角,欲哭无泪,心里想:“早知道这样,就该劝义父留下那些美姬。虽然吵闹,却也能缠住这个疯子,不让他如此无耻起来。”
    眼见着里面软硬不吃,北望心里已是气极,什么时候为了女人这样费劲过。
    一时怒火烧起来,他便破口大骂:“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是我家养的通房大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郡主了不成?”
    “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迟早是要还的,装什么清高?”
    “今天你要是不开门,以后你嫁给我了,我便要娶一百房侍妾,天天在你面前恩爱,看你怎么办!”
    听着门外恶毒的言语,允央气得小脸煞白,浑身发抖。只想这个疯子若是从门外进来,自己便要立即从这窗子上跳下去……
    最后,北望也骂累了,抬脚开始踢起门来“咚,咚,咚”,声音极大,在楼宇里回响。
    一楼开始有些动静了。
    北望也发现了这一点,停了脚,又骂了两句,悻悻地离开了。
    听着他走远了,允央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北望虽是个无赖,说的却是没错。天下哪有白得的恩惠?益国候收养自己也只是为了给儿子找个童养媳罢了。
    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益国候府上上下下都讳莫如深,允央试着打听了几次,都没有结果。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否则,谁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别人呢?
    只是,自己的一生都要和这个无赖扯在一起,脱不了干系。这让允央感到了彻骨的恐惧。
    一整夜,允央都没有合眼。她蜷缩在角落里,惊惧地盯着房门,身体不住瑟瑟发抖。直到东方发白,有丫环端着洗脸水出现在门口。
    “郡主,起来了吗?”
    允央站起身子,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把门打开。
    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丫头端着红铜脸盆闪了进来:“郡主,今日要去临华殿面圣,请您早些梳妆打扮。”
    允央木然地点了点头。
    在梳头的时候,允央忽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她警觉地问道:“绵喜呢,她去了哪里?”
    小丫头一愣,接着回答:“她还没起,一会就来。”
    绵喜是允央从远德夫人家带过来的,她俩一起长大。允央知道她从不赖床的。
    等到穿绶带礼服时,绵喜还没出现。允央有些急了,对小丫头说:“不管绵喜起没起,都把她叫过来。”
    小丫头嘴里应着,身子却没动。
    允央已觉得事情不妙,对小丫头说:“你且让开,我自己找她来!”
    小丫头见搪塞不过,只好说了实话:“昨夜郡王已把绵喜收了房。”
    “什么?”允央只觉得天旋地转,“昨夜北望那个疯子,一定是在我这里没有讨着便宜就牵怒于绵喜。可怜的绵喜,却不知我竟然连累了她……”
    在小丫头的带领下,允央找到了绵喜。
    绵喜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
    她脸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见到允央来了,想撑着坐起来,试了几次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允央看着这情形潸然泪下,上前扶住她说:“你别起来了,身子不好,且慢慢养着。”
    绵喜对允央说:“郡主快别管我,先想想自己。”她看了看旁边的小丫头,欲言又止。
    允央会意,扭头对小丫头说:“你去回禀大人,就说我要再理一下衣衫,稍后就下楼去。”
    小丫头走后,绵喜扑到允央怀里呜呜地哭出声来。
    “郡主,千万别嫁给那个疯子……否则,你这身子骨是熬不过两天的。”
    允央怎会不知,可她又有什么办法?秋萧索,西风恶,黄花落尽,随波逐流,谁又能改变她的命运呢?
    绵喜也知她的苦处,含着泪说:“如今郡主要想法离开这里。你在这里一天,北望的贼心便一天不死,你便有万分的危险!”
    允央揽着她的肩膀说:“面圣回来,我便去回了大人。我和你即刻就回远德夫人那里。”
    听了这话,绵喜凄然一笑:“我是回不去了。我已然这样,难道远德夫人会收留一个侍妾吗?”她看着允央认真地说:“郡主一定要逃出去!”
    允央见她被折磨成了这样,还惦记着自己安危,不禁泪如雨下:“我若能出去,一定救你出去!”

  ☆、10。第10章 路转又峰回

清晨的洛阳城里,薄雾还未全部散去,启明星依然高悬在天边。
    汉阳宫正南面的太极门上有一座报晓亭,亭中有一面曦光鼓。每天当第一道阳光照在鼓面上时,晨令官便要走入报晓亭里开始击鼓。
    这叫做破晓鼓。
    这鼓要敲多少下呢?
    没准。
    这位晨令官站站在城楼上,可看到洛阳的大部分地方。他要每天要敲到各坊间的商贩都开始行动了,才算完事。
    有时要敲几百下,有时却要敲上千下。
    伴着这铿锵有力的报晓鼓声,载着益国候与郡王,郡主的马车出了驿馆的大门。
    允央坐在车里,身着正红色平金绣团云彩霞蜀锦礼衣,内衬桔色满底绣球花罗裙,头梳惊鸿髻,上饰丹凤朝阳七宝步摇。
    妆容虽是鲜艳俏丽,难掩眉间愁云淡雾。
    一声接一声的鼓点敲击着她的耳膜。
    她轻叹道:“破晓,破晓,何时我也能破暗夜迎晓光?”
    洛阳城街道上,小吃店里的商贩们开始行动了。
    赤着胳膊的昆仑奴,一手抓着酥油一手卷着面饼,放在案板上,噼噼啪啪摔打得带劲。
    长着蝤髯的大汉,正下了一锅汤饼,白花花的面汤正在哗哗地翻滚着,白雾蒸蒸腾腾。
    裹着围裙的大娘,正拿着把大刀,咚咚咚地切着刚出锅的羊肉。切好后麻利地夹进面饼里,一时香气四溢……
    大家正忙的时候,忽然看到三辆由高头大马拉着黄杨木做成的八宝冠顶香车驶了过来。
    这三辆车,前面的两辆马车大小一样,都是宝蓝底上用金线绘有双狮绣球纹。
    最后面的一辆车,样子最小,是妃色的底用银线勾了福山吉水纹,看来是女眷坐的车。
    这三辆马车都有八个飞檐,檐上有七彩丝绦。丝绦下系着鎏金银铃,微风吹过时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商贩们知道是达官贵人来了,纷纷让到一边,让马车先过去。
    可没到的是,马车竟然全都停了下来。
    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从中间车里探出头,嬉皮笑脸地说:“好香,给我来块羊肉饼。”
    围裙大娘的女儿用荷叶包了张肉饼递给他,这个年轻人却也不吃,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调笑了起来。
    允央在车里听得真真切切。
    原本以为北望只是好色,没想到他还如此不知轻重。马上就要面圣了,他却还要在这里胡闹,这若是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此时允央对北望已是厌极。她在心里盘算:“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逃出去,否则不仅以后自己受罪,还要连累了绵喜。”
    主意打定后,允央便不再说话。直到宣礼官走了过来说:“郡主,请下车,临华殿就要到了。”
    允央扶着宣礼官的手下了车,四下一打量,心中暗想:“果然是大国风范。”
    临华殿是孝雅皇帝接见各国来使的地方。
    此殿面南而建,殿顶铺有灿若霞蔚的琉璃瓦,金碧辉煌,九根朱红立柱立在殿前,每根立柱上都雕有泥金色吞云吐雾的盘龙,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一条汉白玉的凤尾道直铺至殿前,此道洁白如雪,宽阔晶莹。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一轮旭日喷薄而出,霞光万道,将萦绕在天地间的最后一丝迷雾驱散。
    临华殿内钟罄齐鸣,殿外礼乐回响,一派雄浑庄严的景象。
    这时一个身穿朱红色纱衣,头戴乌黑折耳硬冠的齐国礼官走了回来,深施一礼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今日临华殿来朝拜使节众多,为避免拥挤,请益国候进殿。郡王与郡主在此等候。”
    益国候回头看了北望与允央一眼,示意他们要谨守礼数。然后就跟着礼官进了临华殿。
    令人意外的是,没过一刻的功夫,益国候就出来了。看样子他已结束了朝拜。
    正当三人准备转身离开时,齐国礼官抬手将他们拦了下来,然后笑眯眯地说:“还请郡主入殿面圣。”
    允央吃了一惊,下意识用求助的表情看了一眼益国候。
    益国候此时神情严肃,但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的允央跟在礼官后面往前走,身后的益国候忽然预感到了什么。他急着说了一句:“无论什么要求,都不要答应!”
    允央不知他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转身说了句:“是。”
    进了临华殿,允央发现真如礼官所言,殿里还真是满满当当站着人。
    身装盔甲的武将军站了一列,身穿朱衣蓝袍的文官站了一列,还有各种服饰,各种肤色的使节站了两列。
    倒是殿正中龙台之上的孝雅皇帝由于距离远,根本看不清楚。
    允央也不敢多看,垂下眼睑,行叩拜大礼。
    礼毕,礼官让允央起身。允央以为这是面圣结束的意思,准备告退。
    可没想到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孝雅皇帝问郡主,可有什么特别爱好?”
    允央没想到大殿之上还能问起这个,一时有点发懵,脱口而出:“臣只会绘画与抚琴。”
    那尖细的声音又起:“最擅哪个?”
    允央只得回了:“绘画。”言毕,心里还在纳闷,孝雅皇帝难道不会说话?为什么总要太监传话?坊间都说他是个红发环眼的异族人,难道连汉语也不会吗?
    这边她正在瞎想,那边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郡主可会做汤饼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这一句里面调笑的味道太足了,尤其在这庄重的临华殿里说出来。
    允央毫无防备地听到这一句,不知如何回答,一时语塞。
    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坐在金漆龙纹宝座上的赵元一抿嘴。
    站得离他很近的中书令程可信见这情景,心里道:“那天让皇上将此女召进宫,皇上还假正经地训斥了我半天。今天一见真人,便动心了罢。”
    “皇上登基之后,别的没变。就是这中原人的惺惺作态倒是学了不少。依我看,直接把这个郡主带到后宫,一关殿门,一拉帷帐,就算完事。”
    赵元似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失态,便将刘福全叫过来,俯耳说了几句。
    刘福全接着对下面跪着的允央说:“郡主可愿留在汉阳宫,作一名掌书吏?”
    允央听了这话,心里一惊。她立刻想到了益国候的嘱咐:“什么都不要答应。”
    正当她刚要回绝的时候,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逃走,逃走……找了半天,眼前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

  ☆、11。第11章 孤山危亭寒

“啪嗒”一声尖厉刺耳的声音过后,一个青白玉盘螭纹瓶变成了一地细碎而锋利的薄片,像是落了一地绝望的叹息。
    跪在厅堂地上的允央,被这时声吓得一哆嗦。
    尽管如此,她心里却是有些鄙夷:“杜家人就会摔东西吗?北望这样,益国候也这样?毁灭一个毫不相干的东西就能解气吗?”
    益国候猛得转回头看着允央,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眼睛里透出阴戾的目光:“你是故意的,对吧?你有心要留在洛阳!”
    “这么多年,我费心费力地把你养大,你如今却反咬我一口!你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允央见他说得这样难听,一时被噎在那里,掉下了眼泪。
    “你有什么可哭的?你哪件事不顺心?你倒是说出来呀!”益国候看到允央落泪,火气反而更大了。
    允央索性豁出去了,她一字一句的说:“北望昨夜侵犯了我的侍女,我不想……”。
    她本来想说:“我不想与他成亲。”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益国候打断了。他好像根本没听见允央话,或者根本就不想听。
    他只是在厅堂里来回走着,气呼呼地说:“中山狼,中山狼……气死我了!早知这样不如当初就把你饿死在门口算了!”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恶狠狠地说:“你想要攀高枝?哼,恐怕要落空了。你别看现在的汉阳宫主挺威风的,他其实只是一个出生在马厩里的贱民。”
    “他的母亲是库莫奚的一个驯马奴,十六岁时进了我们益国候府,那时还是我父亲益州王在主事。没过两年,这个驯马奴就在马厩里生下了赵元……半年后她们被赶出府去。”
    允央听着他的话,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益国候说了半天都没说谁是赵元的父亲。
    不过按常理推断,若是驯马奴与其他仆人生下了孩子,按家规肯定都要被乱棍打死。可是她却能与自己生下的孩子平安出了府,可见孩子的父亲非比寻常。
    以益国候平时对孝雅皇帝恨之入骨的架势,再加上刚才他含糊其辞的讲解,允央几乎可以断定——孩子的父亲就是益州王。
    益国候与赵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正当她在暗自惊诧之时,益国候说了让她更加难以置信的事:“这对母子被赶出府后,在各个贵族世家中流浪。最后落脚在你们家。”
    允央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家?”
    “对,你们家!——七柱国之首,汉阳宫旧主,被齐国灭亡的宋显帝一家。”
    “什么?”允央虽然无数次设想过自己身世,但从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版本的。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益国候看着她的表情,眼中渐渐浮出一些得意:“那对母子进了你们家,呆了没三年赵元就犯了个大错,本应该问斩,怎奈她母亲把一切罪责扛了过去。”
    “捡回一条命的赵元从此离开了洛阳,只身去了塞外,摸爬滚打了几年,竟然成了齐国仁康皇帝的义子。”
    “纵然这样,他也是一个出身低微的贱民,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是攀了高枝儿了吗?”
    允央对益国候后面的话根本没听进去,她只想着那句“宋显帝一家”。
    她真的是宋显帝的女儿吗?这种事情益国候何必骗她。回想自己在成长中,周围人虽然对自己不一定都是真心实意,但都是毕恭毕敬,极少为难。
    这与益国候所说的身份确是相符的。
    多年来,第一次听到关于身世的信息。允央一时激动不已,跪在那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本,益国候告诉允央之些是为了让她懊悔疾首,可是她的反应却过于平淡。
    于是益国候决定加点猛料。
    “你们宋家人杀了他母亲,又把他赶出了宫。他对你们家人恨之入骨,你若入了宫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你。”
    “听说他之所以武功高强是因为他最爱吃人肉,还是妙龄少女的肉,一天一口,连血带肉。这就是他们西域武功提升的秘法。”
    “你进宫多半就要做这个武功的引子……”
    允央毕竟是个少女,不黯世事,听他说的这样血腥骇人,不由得面露惧色。
    看到允央的反应,益国候有了一种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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