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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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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月禅浑身浴血,猛地奋力连攻三刀稍稍迫开哥舒战,转头喝道:“快带海公子突围!”再一纵身挥刀杀向哥舒战,好教他无暇旁顾。

    哪知他刚回头来,迎面两束绿芒直射而来,竟是哥舒战施展“破魂照”突袭而至。

    冷月禅久战力疲已成强弩之末,登时灵台晃动心不能已,迷迷糊糊就看到哥舒战的魔剑横云已迫在眉睫。

    他的心中一凉道:“莫非天欲亡我,要冷某横死在这小儿剑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 联手(下)】………

    ()    正在他闭目等死之际,哥舒战蓦然低咦收住破魂照,身形一侧横云魔剑回摆背后。耳听“叮”的金石激鸣,一道恢弘雪浪如银河飞泄从天而降,劈击在了横云魔剑之上,溅起一串刺目光花。

    哥舒战被震得身形踉跄侧移三步,目中精光绽放凝定来人脸庞,齿逢间一字字冰寒刺骨地吐出道:“楚天!”

    原来那日他被珞珈刺瞎双目后威风扫地,满怀怨恨地闭关疗伤,一心一意要突破抱朴之境,重炼破魂照以报这奇耻大辱。

    也是因祸得福,月余前法岩峰大战他并未参与,无形中躲过了一劫。后来元老会发动变乱执掌北冥神府,哥舒战当即投靠,被立为哥舒世家的临时家主。

    元老会亦知哥舒战与珞珈、楚天等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故此加意拉拢提拔,不惜用“灵笋竹液”为其治愈眼伤,又助他晋升了抱朴之境。

    哥舒战倒也懂得“知恩图报”,连日来统帅麾下部众四下征伐,今日又奉命前来剿灭冷月禅等人,不想撞见了楚天。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哥舒战此刻的眼睛何止是红,简直是红得发绿!

    虽说真正出手刺瞎他双目的是珞珈,但追根溯源全因楚天而起。这笔帐他记在心底已久,一出关便迫不及待打听对方下落,才知晓楚天业已离山,不由得倍感失落郁闷。

    好在老天有眼,楚天居然回来了,而且主动送上了门,怎教他不心花怒放?

    楚天亦在打量哥舒战,唇角轻蔑一笑道:“原本以为你瞎了双目能吸取教训,从此安分守己夹起尾巴做人。奈何狗改不了吃屎,才一年的工夫便又耀武扬威到处炫弄,还改换门庭当了元老会的鹰犬!”

    这话字字诛心,激得哥舒战勃然大怒,冷笑说道:“小狗,今日没有珞珈护着你,还敢如此嚣张?我要亲手拔下你的舌头,刺瞎你的两眼,再剁碎了你喂狗!”

    两人说话之际,冷月禅死里逃生退到一旁调息运气,待见出手搭救自己的居然是楚天,不由又是一怔。再看从战团外并肩杀来两人,一剑一鞭霞光冲霄,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那右边手持软鞭的少女轻纱蒙面,他并不认得。但左首的中年男子,却是自己的老对头幽鳌山!

    眨眼的工夫,幽鳌山和晴儿已双双杀到近前,沉声说道:“冷侯,你我恩怨暂且搁置一旁,先联手驱敌以解眼下危局!”

    冷月禅毕竟也是一代枭雄,心中飞速权衡过利害得失,慨然颔首道:“多谢鳌山兄仗义相助!”

    忽听海笑书问道:“幽鳌山,你和楚天为何要帮我们?”

    他的面色灰败,在妻子孟璇香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眼神里尽是警惕戒备之意。

    要知道那日在凌烟阁中,正是楚天祭起虚芜寂灭印封住他一身神功,从此空负圣阶修为却使唤不动一丝魔气,形同废人生不如死。

    故而此际看见楚天拔剑助阵力敌哥舒战,心里又恨又羞,更忌惮对方不怀好意。

    幽鳌山反问道:“然则以海兄之见,你我狭路相逢是否应先血战一场,再令哥舒战坐收渔翁之利?”

    海笑书言语一塞,凝视幽鳌山的脸膛却丝毫看不出有奸诈作伪之色,半晌后嘴角逸出一抹讥嘲道:“没想到我海笑书还会有跟你们联手抗敌的一天,倒要谢谢元老会和哥舒战了!”

    这时就听剑吟掌啸,楚天已和哥舒战交手十余个回合。

    哥舒战这一年多来闭门苦修,非但功力大进,于本家剑法的领悟亦更上层楼。方才对敌冷月禅时,他尚有些许留手,但遇见楚天就没那么客气了。

    当下他运转魔气,使出“斗日十七式”,横云魔剑光花缭绕飘忽不定,招招不离楚天要害,立意杀了这小子稍解心头之恨。

    孰料楚天的苍云元辰剑挥洒自如见招拆招,非但没有分毫不敌之象,反而屡屡奇兵突起打得他左支右绌。

    哥舒战不由得又是愤恨又是嫉妒,想不通何以这小子的修为突飞猛进,竟然大有后来居上之势?自己修炼不辍的一番苦心,岂非要付诸东流!

    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横云魔剑浮光掠影陡地幻动出三十六束虚实莫辨的剑华,幕天席地涌向楚天。

    冷月禅面色微变道:“小心,这是天罡三十六!”

    楚天恍若未闻,灵台空照无纤尘沾染,双目凝定漫天纵横的华丽剑光,从中窥辩出一条条真实的划行轨迹,左拳砰然击出一记“长河落日”。

    但听“叮叮叮叮”梅花间竹的脆响,一道雄浑拳风横亘在空,如金汤之城将三十六记横云剑击悉数挡下,反震得哥舒战身形晃动胸口窒息。

    他的脸色骇然一变,没想到楚天的功力强横至此,猛见到罡风光澜中,对方的日照神拳捣亢击虚撕开横云魔剑布下的层层守护,直轰向自己的胸膛。

    哥舒战躲无可躲,咬牙运起十成功力拍出左掌,扬声喝道:“开!”

    “砰!”拳掌交击,哥舒战顿感一股无可抵御的气劲冲碎自己的掌力,沿着经脉直贯左臂,一条胳膊酸麻绞痛几疑臂骨断裂。

    他一声低哼口中吐血,跌跌撞撞往后退开,左臂袍袖应声粉碎,露出鼓胀如柱的臂膀,赫然可见一条条经脉剧烈跃动,血气冲涌。

    再看楚天不过是身躯微晃,却借势侧转纵剑攻向哥舒战的左肋。

    哥舒战左臂经脉淤塞已不可用,急切间只能勉力闪躲,“哧啦”衣衫割裂,皮开肉裂,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

    他恼羞成怒,双目遽然绿芒爆绽直射楚天,喝道:“去死!”

    “唿——”两道绿芒刺入楚天眼中,就见他身躯一震剑招顿显凝滞。

    哥舒战心头一喜道:“这次还有谁能救你?!”高举横云魔剑便要劈落。

    不料楚天眸中蓦然焕放出两簇金红神光,镜月高照道心抱朴,将破魂照尽数碾碎,望着哥舒战狰狞的脸庞冷冷一笑,施展沉鱼落雁身法中的一式“燕翔诀”似乳燕投林合身撞向对方怀中,左手一捏五指变幻释放出十二道天机印。

    哥舒战魂飞魄散,手中的横云魔剑高举过头不及回防,方始明白自己弄巧成拙,反中了楚天的瞒天过海之计。

    “嘭嘭嘭——”十二道天机印结结实实轰击在他的胸膛之上,一团团青光崩绽如花盛开,无尽的噩、伤、惊、休、死、离、散、乱、暴、失、绝、灭……十二种天机厄运占据灵台,令心神瞬间崩灭。

    他的眼中绿芒霎时黯灭,身躯如雨打芭蕉猛烈摇摆了数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天,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为一声不甘的嘶吼仰面倒毙。

    惨叫之后,是须臾的死寂。无数惊愕的目光齐齐聚焦在楚天的身上,海笑书更是又羡又妒难以自抑!

    突然不知人群里是谁喊了声:“为战哥报仇,杀了这小子!”数十名哥舒世家子弟如梦初醒,潮水般杀向楚天。

    晴儿不屑地冷哼,抬手取下定界魔枪迎风一晃暴涨百倍,枪锋金光煌煌飙射出一道磅礴罡锋向前涌去。

    “噗——”犹如一把硕大无伦锋锐难挡的金红色镰刀,十余名哥舒世家子弟手中的魔兵被如切腐竹尽皆削断,或是胸口或是脖颈血如泉涌哀嚎倒下。

    她挺枪一指敌阵,漠然说道:“还有谁想送死?”

    众哥舒世家子弟骇然驻步,虽慑于楚天和晴儿的绝世魔功和霹雳手段,却又不甘就此退去,顿时形成僵持之局。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一声悠扬清啸,敌阵后方无数恶鬼如麦浪般翻倒,竟是又有一众高手掩袭而至。

    楚天闻听啸音心头巨震,双目透过重重敌阵血雨腥风,遥遥望见一条藕荷色的熟悉倩影乘风破浪飘飞而来。

    “珞珈!”虽然依旧隔得极远极远,虽然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但他依然能够清晰地看见她那双风情万种的明眸亦正凝望自己,甚而可以清楚听到彼此热切的心跳声。

    不止是珞珈,在她的左右还有倪世家的家主倪天高、莫世家的家主莫靖轩,哥舒世家的继任家主哥舒晓冕,玄世家的新家主玄彬,寂世家的家主寂商玄以及天王府大管家安玉京,唯独缺少了幽杞人和峨放鹰两人。

    这七大高手几乎人人带伤,连珞珈亦不能幸免,但联袂而来声势骇人,又岂是少了哥舒战坐镇的那群乌合之众所能匹敌?

    尤其是哥舒世家的子弟看到哥舒晓冕现身,斗志全消,更有不少人当即放下魔兵拨乱反正。

    冷月禅见此情形心中大定,振刀高喝道:“杀——”

    一众世家弟子同仇敌忾,杀将过去与六大高手汇合一处,肆意屠戮方才还作为收割者的恶鬼头颅。

    但一切都和楚天没关系,他只静静地望着珞珈,脸上露出舒心的微笑,连日积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可以就此移除。

    佳人无恙,安然归来。

    在金戈铁马血肉横飞的沙场之上,他忘情地张开双臂迎向珞珈……



………【第一百七十七章 摊牌(上)】………

    ()    朝雨初收,珞珈走在湿漉漉的山间小径上。去时成双,归来孑然,那柄油布伞早已不知被风吹去了何方。

    就在半个时辰前,她在枫叶林中刚刚遭遇过骷髅鬼帝的袭击。

    晴儿说得没错,所有的鬼帝都应该被幽元殿镇压在北冥海深处,绝无道理出现在包括圣城在内的其他任何地方。

    除非,幽元殿出现了惊人的变故,并且有人故意释放并指使骷髅鬼帝来截杀自己。

    想到这里,珞珈抬起头,望了眼阴沉沉天空下那座高耸入云的法岩峰,唇角却又露出了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一切都无需担心,什么都是浮云。

    她驾轻就熟步入幽世家家主府邸,高大的门楹上兀自悬挂着素白色的灯笼,好像是在提醒所有进出此门的宾客,这里的女主人刚刚离去。

    无需通禀,珞珈径自走入内宅,恰好遇见顾嫂,才知幽杞人正在峨山月的书房里。

    珞珈没让顾嫂禀报,来到书房外,便见幽杞人独自坐在窗前的桌案后,望着桌上摆放的一盆插花入神。盆中的花朵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和几片泛黄的叶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珞珈隔窗注视幽杞人须臾,伸手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幽杞人这才惊觉过来,抬眼见是珞珈,憔悴疲惫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是你?坐吧。”

    珞珈点点头,在幽杞人对面的空椅上落座,瞟过那盆峨山月留下的插花,问道:“你在想月姐?”

    幽杞人半晌没有应声,神情落寞而萧索,指尖轻抚过枯枝,说道:“你是山月生前最知心的帕交,应该知道她真正爱的是谁。”

    他的嘴角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悠悠道:“我总以为自己能用后半生几十年的时光去感动她,融化她,结果才发现原来是在自欺欺人。”

    珞珈道:“你我都明白,假如没有七年前的那场变故,她本该是鳌山的妻子。”

    幽杞人的眉宇间闪过一丝隐痛,自失地一笑道:“所以你和鳌山都对我心存芥蒂,以为是我不顾兄弟情义趁人之危,从他身边夺走了山月。但你们可曾想过,当山月伤心欲绝地从大崖山独自回返北冥神府,是谁在默默守护她陪伴她,帮她慢慢走出了那段噩梦?”

    “没有人真正帮月姐走出过那段噩梦的阴影,否则她也不会选择自尽这条绝路来寻求解脱。”珞珈徐徐道:“她一直都在暗中寻找大崖山猎户村血案的始作俑者,想弄明白隐藏在血案背后的真相。我猜她已经找到了答案,却因某种缘故不愿说出口,最终带着这个秘密一起离去。”

    幽杞人微微一愣道:“你为何会这样想?”

    “小坐凭栏,听更深漏残,心成灰烬;怎堪念,幽人独往来,寂寞广寒;杞梦如烟,谁忆似水华年,人渺然。”

    珞珈轻声吟诵峨山月的绝笔遗言,目光凝定在幽杞人的脸庞上,好似要洞穿他的内心,一字一顿道:“小、心、幽、杞、人——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将这句话藏在了自己的遗书里,然后用一把银剪结束了生命?!”

    幽杞人一声不吭地看着珞珈,神情出奇的平静。许久之后他摇了摇头道:“你和她都不懂我。”

    珞珈语意转寒,说道:“所以你就指使骷髅鬼帝来暗杀我?”

    幽杞人的剑眉霍地一跳,情知已然无法瞒过珞珈。假如面对的是旁人,他或可断然否认,毕竟除了峨山月的一纸遗书外,再没有其他的证据可以指认自己。

    然而珞珈不同——这丫头素来都是我行我素快意恩仇,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和证据。

    “骷髅鬼帝杀不了你。”幽杞人的面容沉静如水,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从珞珈身上散发出的可怕杀气,“我不过是想将你引去幽元殿。”

    珞珈的心头一凛,没想到幽元殿果然已经落入了幽杞人的手中。那不仅意味着在幽元殿中隐居修炼的北冥神府元老会已被其掌握甚或击毁,而且还放出了被幽元殿镇压在北冥海深处的数以万计的恶鬼。

    这些恶鬼的道行远胜过居住在鬼城乃至地下世界中的同类,它们经年累月终日吸食北冥海中的精纯灵气,甚至有可能获取到殒落在北冥海中无数仙魔法宝残留下来的元气精神的传承,修炼成为譬如骷髅鬼帝一般的绝代凶煞。

    假如将这成千上万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北冥海深处,积郁了满腔怨毒与戾气的恶鬼释放出来,顷刻间神陆便将沦为群魔乱舞赤地千里的人间地狱。

    即使身为魔门的北冥神府,三千年来也从不敢冒此大不韪,利用它们来击灭正道五大派。因为就算是白痴也懂得,那是在玩火**!

    珞珈与幽杞人相识十数年,当然清楚他决计不是白痴。相反,这位幽世家的家主向来睿智低调,深藏不露。然而越是如此,她的心底就越是生出丝丝冷意,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魔门三府,北冥为尊——这句话你肯定听说过。可惜数千年来,魔门三府中实力最为雄厚的我们却一次次错过趁势而起逐鹿天下的时机,固守一隅裹足不前。”

    幽杞人回答道:“并非历代府主庸庸碌碌胸无大志,奈何神府内部诸侯割据,以至于府主号令多有不从,而且还要受到元老会的挟制与掣肘。因此要想完成一统神陆正魔两道,独尊四海的不世伟业,惟有破除门户,竖立霸权!”

    珞珈冷笑道:“我不信你能得到元老会的支持!”

    幽杞人傲然一笑道:“元老会,那不过是个腐朽至极的摆设,轻轻一碰便散了架。十七个神府元老中,已有十一人宣誓效忠,剩下的六个老古董被你杀了一个,还有五个自寻死路业已伏诛。”

    珞珈暗吃一惊,却不动声色地套问道:“不可能,凭你一己之力决计办不到。”

    幽杞人悠然道:“去问你的大哥倪天高吧,此刻他就在幽元殿中。不妨告诉你,非但是倪公,包括峨放鹰、莫靖轩在内的所有现存各大世家家主,今天早晨都已接到元老会的玉简金牒,应邀前往幽元殿会商内乱后的善后事宜。”

    珞珈的俏脸微变,心知幽杞人此言绝非恫吓。倪天高等人此去幽元殿,不啻是刀山火海生死难料。倘若一众世家家主尽皆落入魔掌其后果不堪设想。

    “鳌山呢,我相信你不会遗漏了他。”珞珈冷冷问道,抬起纤手轻抹云鬓。

    幽杞人盯着珞珈在发丝间缓缓滑过的玉指,泰然自若道:“承蒙郡主殿下提醒,我自会对他妥为照顾。”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他可是我的亲大哥,又焉能等闲待之?”

    一瞬间,珞珈的指尖已按在了发簪之上,犀利森寒的杀气犹如宝刀出鞘直迫幽杞人。但就在她即将出手的霎那,灵台之上遽然警兆升腾,感应到背后一股阴森恐怖的庞大气势正悄无声息的向自己逼近。

    不知何时,书房门口出现了一名蓝袍老者,神情木然地望向珞珈。

    幽杞人看着珞珈凝定的素手,淡然说道:“对不起郡主殿下,我要失陪了。”

    珞珈一动不动地注视幽杞人站起身,迈开步履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往书房外行去。

    她几次试图出手,但每一次都被蓝袍老者如山如海的气势牢牢压制,只要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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