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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儿！”潘士仁沉声打断了柳儿的话，沉声道，“我以为你是明白我的。”
　　“对，我是明白你的，但那是过去，我觉得我现在对你一点儿也不了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爷你没留意到吗？过去你对什么都不上心，所以我了解你，知道你不会对什么人真正动心，但现在……”柳儿摇了摇头，自嘲道，“我不敢再继续这样断言了。”
　　“柳儿，你应该要明白顾小娣她对我们有很大的用处。”潘士仁道。
　　柳儿闻言眼睛一亮，道：“这么说……你对那个女人那么好是因为……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你明白就行了。好了，不要再继续任性了，赶紧回到他身边去，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你知道整个许府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对我的影响会很大。”
　　听潘士仁这么一说，柳儿的表情立刻变得缓和起来，还略带了几分羞涩地道：“那……你什么时候……”
　　“放心，等有空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找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今后多留心些。”言罢，潘士仁转身离去。L

☆、第二七七章　突然的表白【一更】

　　离开后潘士仁就直接出了许府，目的地正是顾家饭馆。
　　一路上，潘士仁心里都在寻思着刚刚柳儿对他说的那些话。
　　尽管他对柳儿的解释是顾小娣有利用价值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在意，但也就只有潘士仁自己心里明白事实并非完全如此。
　　的确，他一开始之所以如此在意顾小娣，完全是因为许老太太的缘故。因为他了解许老太太，所以知道能够让许老太太如此上心的人必定不会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他从听说有顾小娣这么一个人开始他就对她已经有了一份好奇。
　　之后等见到顾小娣的时候，他又因为顾小娣特殊的容貌以及那与容貌并不相符的性格而产生了些许在意。
　　再然后事情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到如今的，潘士仁其实已经记得有些不甚清楚了。
　　因为每一次见到顾小娣，她总是能够带给他新的认知和感受，而他也就这样一步步走了过来。
　　时至今日，他也没有把握说自己对顾小娣就真的毫无感情了，至少在同顾小娣相处的时候他是真的快乐着的。
　　就如同柳儿所说的那样，他在面对顾小娣的时候所露出来的笑容是真心的，并不是伪装出来的。
　　潘士仁不自觉又想到了出游那一次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看到顾小娣那般灿烂的笑容，是真的很美，他当时甚至看得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顾小娣灿烂的笑容、明亮的眼睛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的缘故，自那之后他再见到顾小娣的时候，他总觉得她变得漂亮了也更加有吸引力了。甚至连她脸上那块狰狞的烂疤看起来也没那么难看了。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后，潘士仁终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动心了。
　　既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又可以说是意料之外，因为顾小娣是如此的特别，所以他会被她吸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对于自己竟然也有对一个人感到如此心动的那一天他又是如此的意外。
　　无论起因是什么，也不管过程究竟是如何发展的。此刻的潘士仁只知道他是真的打从心底里觉得娶顾小娣为妻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不单单只是因为顾小娣能够帮助他。更因为他喜欢并且期待着能够同顾小娣在一起生活。
　　所以潘士仁当下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向顾小娣表明心迹，在见到顾小娣的时候他立刻开口道：“小娣。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同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顾小娣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而后点点头，道：“有啊。那我们去后院说？”
　　因为经常到顾家饭馆的缘故，所以潘士仁早就已经掌握了顾小娣的工作和休息时间。所以每次他过来的时候都会特意避开吃饭高峰期，这样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同顾小娣相处了，所以此刻的顾小娣是空闲的，只是说上几句话的时间她完全能够挪得出来。
　　但潘士仁听后却摇摇头。道：“我想要两个人单独地好好谈谈。”
　　“那……表少爷打算如何？”
　　“若是你明晚有空，我们单独出去走一走好吗？到时候我再与你说。”潘士仁提议道。
　　“这……”顾小娣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潘士仁就打断了她的话，道：
　　“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眼见潘士仁一脸认真。再加之潘士仁一直以来也都待她不错，顾小娣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只好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太晚，我怕阿爹、阿娘会担心。”
　　“这个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让顾大叔、顾大婶担忧。那么，今天我们就说定了，明晚我亲自过来接你，到时候我们再一同出去。”
　　对于潘士仁的这番安排顾小娣倒是没有什么异议，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做法。
　　隔天傍晚的时候潘士仁就出现了。
　　对于潘士仁约自己出去的事情顾小娣已经同顾永福和金氏说过了，所以对于潘士仁的到来他们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只是笑着交代让潘士仁照顾好顾小娣。
　　潘士仁此刻已经换下了平日里惯有的温和的笑容转而还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他向顾永福和金氏保证道：“顾大叔、顾大婶放心，我绝对会照顾好小娣。”
　　看着眼前这莫名熟悉的一幕，顾小娣突然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魏子清。
　　那个时候魏子清也是这样向顾永福和金氏保证绝对会照顾好她、保护好她，结果那个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有目的的接近她而已。
　　那还真不是一段好记忆。
　　顾小娣摇摇头甩开了自己脑海里所想到的画面，正好已经同顾永福和金氏交代完的潘士仁一转头便就看见顾小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摇着头，不禁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顾小娣立刻回神，笑着解释道：“没有，什么事都没有用。”
　　“那我们出发吧。”
　　“嗯，好。”
　　潘士仁带着顾小娣到了夜市，这不禁让顾小娣感到很是意外，明明说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所以才约她出来的，怎么不寻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反倒来了这热闹非凡的夜市？
　　顾小娣心有不解，可偏偏潘士仁好像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热闹之中，这心里的疑惑也就问不出口了，顾小娣只好陪着潘士仁一起逛夜市。
　　买了些小玩意儿，又吃了点东西，之后潘士仁才意犹未尽地道：“我们去河边走走吧。”
　　顾小娣点头，知道潘士仁这是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但让顾小娣感到意外的是，两人沿着河边已经走了好一阵了，可潘士仁却始终没有提到他口中所说的“要事”，反倒是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顾小娣主动问道：“表少爷，你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其实……”潘士仁突然停住了脚步。
　　正当顾小娣打算侧耳倾听他想要说的话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夜空却突然炸响了礼花。
　　顾小娣一愣，只见炫丽的、夺目的烟花瞬间在空中绽放，顾小娣不禁被其吸引。
　　正当她为眼前突然而至的美景而分神的时候，潘士仁突然道：“小娣，我喜欢你。”L

☆、第二七八章　女人的命运【二更】

　　“什……”顾小娣怔愣地回神，双眼直愣愣地望着潘士仁，喃喃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个显得有点太突然，但我并不是突然才有这个想法的，事实上我一早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只是害怕吓到你所以一直不曾对你提起。”
　　“可……我……”
　　“我知道，我不会逼你立刻做出决断，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
　　“但……我很抱歉，我其实……”
　　还没等顾小娣把话说完，潘士仁就打断了她的话，道：“没关系，我会等，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可是……”话到了嘴边，最后顾小娣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因为潘士仁温柔又坚定的眼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到了嘴边的话也一并被吞了回去。
　　等顾小娣回到家中的时候，迎来的是金氏和顾永福关心又好奇的脸。
　　对此顾小娣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毕竟潘士仁最近来得实在是太频繁了，频繁到顾小娣自己也都察觉出了不寻常。
　　所以说，今晚潘士仁突然的告白对于顾小娣来说是既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她一早从潘士仁过度频繁的造访中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隐约里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在她同潘士仁之间。
　　而之所以感到意外是因为顾小娣即便一早就有预感却仍旧还是对潘士仁喜欢自己这个事实感到十分的惊讶以及不敢相信。
　　在她看来，潘士仁绝对是一个足够优秀的人，只怕洛河城里尚未出阁的女孩子之中没有人会不愿意嫁给她的，也正因为潘士仁是如此的优秀所以才对他会对自己动心这一点而感到不相信。
　　哪怕河边的告白是那样的真实，直到现在顾小娣甚至都还能够清楚地想起当时潘士仁是用着什么样的声音什么样的表情对她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的。但顾小娣仍旧还是觉得这一切就像一个梦。
　　一个虚幻而不真实的梦。
　　就像潘士仁为她点放的那些烟花一样。
　　“小娣，潘少爷找你有什么事情啊？”见顾小娣脸色复杂沉默不语，金氏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段日子以来她把潘士仁对顾小娣的种种都真真切切地瞧在眼里，她能够看得出来潘士仁对顾小娣是格外的上心，出入顾家饭馆也很是频繁。
　　其实，除却潘士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同样出现得很频繁。
　　那个人就是许庭深。
　　几乎是潘士仁到的时候许庭深都会随后到，所以潘士仁来往顾家饭馆有多频繁。许庭深也同样有多频繁。但金氏却偏偏忽略了他。
　　因为许庭深曾经是“家人”，时至今日金氏也依旧还是拿他当家人，所以身为家人的许庭深频繁回家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金氏根本就没有去思考过许庭深这么做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深意。
　　甚至连许庭深时常对顾小娣所展露出的一些亲密和所说的暧昧不明的言语也都被金氏忽略了。
　　既然金氏这个做阿娘的都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那身为阿爹的顾永福就更是没有留意到这样的小细节了。
　　所以说，一直到现在顾永福和金氏也都没有发现许庭深同顾小娣两人之间情感的变化，只是察觉到潘士仁似乎对顾小娣有什么想法。
　　在察觉到潘士仁可能对顾小娣有意的时候金氏是想要撮合顾小娣同潘士仁的。但随后她想到了魏子清。
　　那个时候也是因为她瞧着觉得魏子清对顾小娣十分好所以就鼓励顾小娣去接受魏子清，谁曾想魏子清竟然是这么一个小人。
　　尽管顾小娣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金氏却时至今日都无法真正原谅自己，她一直都觉得那个时候若不是听了自己的劝，顾小娣就不会尝试去接受魏子清，最后也就不会被他欺骗跟伤害。
　　所以这一次金氏怕了。
　　虽说潘士仁同魏子清的情况有些不同。一来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二来许老太太一向也对顾小娣很是照顾，潘士仁身为许家的表亲应该没有理由去伤害顾小娣。但金氏仍旧还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直到今天潘士仁单独约了顾小娣出去，而顾小娣又没有拒绝。金氏这才好奇地想要打探潘士仁同顾小娣之间所发生的事情，顺便也是想要看看潘士仁同顾小娣之间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没有，只是谈了一些事情，然后顺便去夜市逛了一下耽搁了一点时间。”顾小娣矢口否认道。她目前还不打算让家里人知道潘士仁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所以她选择了隐瞒事实。
　　但金氏也没有轻易被瞒过去，她怀疑地问道：“真的只是一些事情吗？他难道没有对你说些什么吗？”
　　面对金氏意外的追问，顾小娣一愣，而后呐呐地反问道：“阿娘，你想问什么？”
　　“潘少爷肯定对你说了些什么吧，虽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但我看得出来。我没有要逼问你的意思，也不打算强迫你什么，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金氏的话让顾小娣又是一阵意外，而后便是一阵感动。
　　良久，顾小娣终于还是开了口，“他的确是对我说了一些话，也说愿意给我时间认真思考。”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顾小娣怔愣地回想着方才在河边所发生的一切，其实，当潘士仁说出“喜欢”二字的时候她除了惊讶之外下意识地也想要拒绝。但她的话最后被潘士仁给堵住了，用那样温柔却不容人拒绝的姿态。
　　思及此，顾小娣言道：“其实，我现在并没有要成亲的想法。相对于成亲，我更在意也更加重视顾家饭馆的事情。怎样将顾家饭馆经营得更好，怎样赚更多的钱即便尽早归还给‘恩人’，单是这些事情就已经足够占据我全部的思绪了，所以没有精力再去想其他。”
　　“小娣，阿娘知道你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过得好，可你毕竟是个女子啊。女子最大的幸福在于能够嫁得一个如意郎君，你怎么能够因为顾家饭馆而放弃自己真正的幸福呢？”金氏担忧地道。L

☆、第二七九章　选择【一更】

　　女子最大的幸福在于能够嫁得一个如意郎君？
　　顾小娣怔怔地想着金氏的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是啊，她倒怎么把这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人生计划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成亲”这一块，她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够赚更多的钱，让家里人过得更好，什么“嫁人”、什么“如意郎君”老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她抛之脑外了。
　　可金氏没有说错，女子最大的幸福就在于嫁得一个如意郎君。
　　即便她顾小娣赚再多的钱若不能嫁得一个好人家最终也只能落得一个“嫁不出去的老丑女”的名声。
　　若她是一名男子，人家会夸奖她的生意做得如何好，将顾家饭馆经营得如何有声有色，可她偏偏是女子，尽管现在很多人都叫她“顾小老板”，可等她再长大些，从“顾小老板”变成“顾大老板”的时候，众人在看见她的时候所关注的就不是她是不是顾家饭馆的“顾老板”而是她聪明能干却因为容貌丑陋而嫁不出去这件事情了。
　　这就是女人的命运。
　　也许她最终会沦落成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她的阿爹、阿娘也会因此而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家人”。
　　顾小娣可以不在乎自己，但她却不能够不在乎家人。
　　面对金氏期待和关切的眼神，顾小娣终归无法再说出什么“我不想”“我暂时没这个打算”的话来，她只好道：“阿娘，我会认真考虑看看的。”
　　金氏听后稍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好了。现在时间也早了，你也早点回房间去休息吧。”
　　“嗯，那阿娘，”探头望了一旁立在金氏身后的顾永福一眼，顾小娣又继续道，“阿爹，你们也早点回房休息。”
　　“好。”顾永福点点头。
　　目送顾永福跟金氏回了房之后。顾小娣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躺到床上之后。顾小娣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潘士仁这个人以及他刚刚在河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老实说，顾小娣对潘士仁从来就没有过多余的想法。
　　一来是因为她从来都只当潘士仁是朋友，除此之外她对潘士仁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二来也是因为潘士仁的身份。
　　许府不是一般的人家。尽管潘士仁只是一个表少爷，但从他同许庭深一样称呼许老太太为“祖母”这一点来看，他的身份显然也不单单只是一个表少爷那么简单，像他这种出身的人不可能只娶一房妻。
　　可顾小娣却不愿再与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这样的事情经只一次就让她心灰意冷香消玉殒。她绝对没有再来一次的打算。
　　在顾小娣重生醒来的那一刻她是做好了宁可终生不嫁也绝对不会再与人分享自己的夫君的打算的。
　　所以尽管她觉得潘士仁是一个好人，也可能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却不会是她所想要的选择。
　　因而在听到潘士仁说出“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她立刻就开口说出了拒绝的话，只是却被潘士仁打断了。
　　顾小娣也不清楚那个时候潘士仁是不是察觉到了她想要说的话是什么所以才故意打断了她的话，她只潘士仁给了她一个重新思考的机会，但她自己心里却很清楚无论潘士仁再给她多少时间她也绝对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只是今晚金氏的话让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