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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谋-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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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存着一口气在,今日你加诸于他身几刀,他日我必定照着你的法子十倍奉还。”
她语中挟裹着透骨的寒气,一旁的桃娘不禁在心底打了个寒战,便是连顾二娘,也短了几分气力挣脱,慌手慌脚地甩着胳膊,却被穆清死死拽住,挣脱不得,直至桃娘自寒意中回过神来,慌忙上前帮着掰开她拽得泛白的手指。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金城离殇(十七)
顾二娘错乱着步伐,将将走到木柱子边,便见薛仁杲撇下庾立,出神地瞪着城门。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城门口几名郎将领着各自统带的兵卒,齐齐整整地列队于城门口,戍守城门的兵卒皆从城楼上下来,一齐抗抬起城门背后巨大的横木。
薛仁杲瞳仁一收,怒咆道:“这要作甚么!”
一名郎将上前抱拳,朗声道:“请薛公下令弃城开门,迎入唐军。”
薛仁杲怒极反笑,转瞬提起长刀便朝那名郎将挥砍去。那郎将机敏地向后闪躲几步,薛仁杲因暴怒心气浮动,胡乱挥刀,连那郎将的半片衣角都挨沾不上。他身后列着队的兵卒们齐刷刷地将手中的兵刃摆放在一侧的地下,齐声高呼,“开城迎秦王,开城迎秦王……”
薛仁杲垂下手中的长刀,向后倒退了两步,晃了晃身子,险些跌坐在地,却教顾二娘伸手扶了一把。
“不论薛公愿不愿,我等却再不能领着弟兄们白赔了去填刀口。还望薛公……”那名郎将躬身又施一礼。
城门上响起了攻城锤第一下重砸,震得仿佛整片城墙跟着晃动了几下,薛仁杲以长刀撑地,闭目原地立着,无奈且无力地点了下头。顷刻间兵士如潮般欢腾,涌向城门背后,合力抬起了粗实的横木。
顾二娘悄然放下扶持着薛大朗的手臂,小步地向后退去。城楼下人群纷乱,早已辨不清谁是谁,穆清在囚车内急切地望向捆绑着庾立的木柱子,却只看见无数条腿在她眼前奔跑晃动,无论她怎样都望不到那木柱子。
一阵眩晕袭上她的头脑。突然一只手伸进囚车,尖利的指甲深掐进她的手臂,将她往外拖,顾二娘近乎癫狂的声音在她耳边炸起,“我便是走,也要带着你一同去,好教你此生再见不着你的夫君同儿子!”
还未及拖拽第二下。一支羽箭带着呼呼的风声。果断地扎进顾二娘手腕边的木笼杆子上,距她的手腕仅仅两指宽,箭尾的白羽犹在左右震颤。一个脆亮的声音当头怒喝道:“也要掂量自己有无这个本事。”
大红戎袍,银色明光甲闪过,英华扔开手中的弓,从马上跃下。一手扣住顾二娘的手腕,另一手顺势将穆清从囚车内带出。
穆清的身子连同她心头的高燃的怒火一齐冲出了囚车。盛怒驱尽她心头的一切。她眯起双眼,面前的顾二娘在她眼中仿若燃成了一团火球,而她的脑中惟有一个念头,她要将这火团狠狠踩灭。
一道急迫的攫取的念头闪过。英华腰间的佩剑已教穆清以极快的速度抽出,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手握着刀剑利刃是何感受,也无暇回顾。当下这一息,她心中仅有喷薄欲出的苦毒。遂双手紧握住剑柄,倾注上全部的愤怒向顾二娘狠刺去。
眼见着剑尖即将抵达顾二娘的心口,突然从旁蹿出一条人影,全力撞向英华的腰部,英华大吃一惊,拿扣着顾二娘手腕的那只手不觉一松,千钧之际,那身影抵在了顾二娘身前,生生地将她推撞开,以身替她挡了这一剑。
剑身随着穆清的手抖了一抖,双手如她所愿地感受到利刃刺破皮肤,深深扎入身体中的瞬间,原是这般的爽快。
却闻得桃娘尖利地惨呼一声,这一声唤醒额穆清,她猛地撤回长剑。低头看去,只见桃娘双目紧闭,一脸痛楚难当的神情,一手捂着心口,暗红色的血水不断地从手指缝中渗出,左半身衣衫上的血渍越扩越大,身子缓缓地倒在了地下。
待穆清再抬头去寻顾二娘时,只望见一驾飞快驰走的马车。她懊恼地瞧了瞧地下的桃娘,抿了抿嘴唇,径自从她身边走开,再不理会。
木柱子上已不见了血肉模糊的身形,穆清麻木地拨开眼前四下乱晃的人群,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忽然心生了退却,脚下顿了几步,不愿上前去看已被松解下的庾立。
“阿姊?”英华在她身后轻轻推送了她一把,低声催道:“他,正唤你……”
穆清恍然如梦初醒,僵住了面上的每一根线条,一步步地向他走去。地下铺了不知谁的玄色斗篷,庾立便被安放在这斗篷上,巨大的疼痛已然令他面容扭曲,衣袍也瞧不出原色来,深深浅浅的血迹,凝干的,新濡上的,混杂一处。她茫然地注视着他,竭力想从这具破败的躯体上寻出当日俊逸风流的形状来。
杜如晦与赵苍在他两侧跪坐于地,杜如晦一手托扶了他的后脑,赵苍小心翼翼地翻掀起他的衣袍,将他的创伤一处处细地验看,愈看脸色愈沉,末了伸手探过他脖颈处的脉息,为难地摇了摇头。
“赵医士,你万要救他……”见他摇头,穆清双腿一软,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抓着赵苍的胳膊直摇晃,哀求道:“万要救他……”
庾立艰难地掀动眼皮,仅眼底微露的一丝光泽表明了他正睁着眼,气若游丝的喘了几下,方颤颤地动了动口,“七娘……”
“阿兄,阿兄,七娘在这儿。”穆清握持住他早已无半分知觉的手掌。
“我竟未料……此生,还能见着你……甚好。可惜……未能见着四郎,他必定……生得,随你……”庾立满足地叹出一口气,微微扯动唇角,却再无力做出一个笑模样来,唇角还未放下,忽然不受控地抽搐起来,口中溢出许多血沫子。
赵苍赶紧伸手再探他的脖颈,眼色一黯,“七娘,若有话,紧着些说罢。”
穆清忍着眼泪,强掩去哭音,分明有满腹的话尚来不及说,到了口边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庾立重又呼出口气,眼前的穆清渐显得那么不真切,宛若幼时,在余杭径山下的顾府中,晃动着脑袋两侧的垂髫,浅碧色的绑发丝绦随之舞动,垂着两条腿坐在塘边去够水中的大朵莲花。转而满目的碧荷粉团教一阵风沙吹散,黄尘风沙中俏生生地走出一名粟特女子,白色的联珠暗纹翻领窄身袍,腰肢灵动,眉目明艳,手中甩动着马鞭,追着他向他讨要她从马上落下的躞蹀革带。
他使出最后的气力,将眼转向穆清,微微动了动唇,“金城……”便再无气力阖上唇,半张着口,呆了片时,手无力地从穆清手掌中滑落。
穆清只觉心口被人生剜去了一块肉似的疼痛空落,冷风从她心头落了空的地方穿过,说不上来的寒冷畏缩。她跪坐在已绝了呼吸的庾立身旁,木然地盯着他的脸,似乎下一息他又会睁开双眼,冲着她浅笑。盯了许久,他如冰冷石块般纹丝不动地躺着,直至赵苍上前探过鼻息颈脉,伸手托抬起他的下巴,好教他闭上口目。她的按捺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自眼眶中决堤而出,跌坐地捂着脸悲恸哀泣。
杜如晦轻放下了庾立的后脑,由得赵苍带着两名兵卒收殓,他转脸瞧了瞧穆清,从胸中深吐出一声叹,眼底的疼惜随之一同浮起,顺势探臂将她裹带入怀。
须臾间,她于昏天黑地中又顿觉肩背一热,整个身子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中,她的脸严密地贴在戎袍布料的褶皱间,熟悉的气息中夹杂着一缕缕血腥污浊气,她索性将自己放逐于巨浪似的哀伤中,蜷缩在他胸前,失声痛哭起来。
英华摇了摇头,上前两步,大约是想要劝慰,杜如晦抬起一手止住她,轻声道:“随她哭一哭罢。”说着又紧了紧手臂,扶着她的后脑往胸前轻轻按了一下。
穆清浑浑噩噩地泣了一阵,自打阿爹阿母离世,她未再动过这般大的悲恸,此刻只觉胸口胀满接不上气,连连大喘了几口,把杜如晦唬了一跳,忙抚着她后背替她顺气,“庾兄他若有知,亦不愿见你这般,好歹消停下,替他将正经事办了才好。他又没个子嗣宗族的,而今只剩得你一个亲眷,你若一味纵着性子哀痛,还有谁能使他妥善安排了。”
听了这话,穆清方才茫然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渐渐收了眼泪,缓下抽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眼下身在客乡,我待要如何妥善?”
“我已命人往城中寿材铺中置备打点下,先替他装殓了,过后便停在距城门不远的济严禅寺中,暂先托付了僧众看守。你若能亲手主持了,固然是好,只是……”他扶了扶她的肩膀,拥着她缓缓立起,“将此事全交予我,由我替你打点也无妨。待了结了折墌城这边的事,我向二郎告假一月,扶棺回余杭送葬也使得。”
穆清动了动麻木的双腿,就着他的手臂站稳身子,吸了吸鼻子,幽然应道:“他系出南阳庾氏,余杭只是寄养所在,原不是他故里。于他而言,何处不是客居。况且他自同我提过,愿回金城,与叶纳同葬。”
杜如晦复又叹息,抬手以掌心拭去她面颊上的残泪,点点头,“也好。”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金城离殇(十八)
暗沉的乌云仿佛裹住了整个金城,天幕下无数的小雪珠子在风中飘散,与沙尘一道淅淅沙沙地被卷刮着撞击在车身上。穆清裹起大氅,推开马车上的窗格向后探望,三层高的金城城关正一点一点地向后退去,迷迷蒙蒙地立在苍茫大地间,不知是夹拌着雪珠子的风沙遮挡了视线,还是眼底涌起的潮气迷糊了远处的城关。
半月前,她扶着庾立的棺木驶入金城的城关时,城内道边立满了人。有平民百姓洒扫净地,整出长长一条平整利落的道来,亦有富庶殷实的大户人家沿途设了路祭棚,麻衣素服,躬身长拜。更不必说曾受过他恩惠,或曾受助脱逃于薛大郎暴虐的民众,齐齐整整地沿路垂手默立,直将他迎入金城城内。
穆清从扶棺的平板马车上跪立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粗熟麻布所制的大功孝服,一路向大伙儿行礼以表谢意。庾立生前重礼,她便依着该姊妹替兄长服丧的礼制,着了一身大功素服,道旁肃立的民众一望便知她是庾长史的亲妹,也便因终有人替他送丧服素而松了口气。
人群中有妇人低呜起来,频频举袖拭泪,一名里正挤到人群前头,高声道:“倘不是为了乡亲少受荼毒,薛家谋乱之初,庾长史同庾夫人便该远走,皆因咱们拖累了庾长史……”
有人忍不住高呼出声,接二连三的唱送声渐次响起,直至连成一片齐截的高呼,“庾长史好走。”
穆清跪坐在棺木边,忍不住又滑下两行清泪来,她一手搭在棺木盖上。轻轻地拍抚了两下,“阿兄,你可听见了?你可听见了?”
言罢她朝着民众端端一拜,竭力把稳住带着哭音的嗓子,朗声道:“家兄秉承父训,万事以民为先,心怀大义。如今也算得不负父训。不负苍生。兄长遗愿,但要魂归金城,永世以金城为桑梓地。故今日诸位在此并非送他好走,却是要接他回归故里。若能得见眼前形景,兄长亦可含笑瞑目,七娘在此拜谢诸位。自此将兄长托付乡里……”语毕她已泣不成声,俯身长拜不起。
万民簇拥着马车缓慢地行至一处高门宅府前。穆清眯起眼,冷冰冰地抬头仰看府宅门楣上粗放的“薛王府”三字,字体豪壮气势犹在,门楣却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辉。
大门内匆忙跑出二十来名褐袍僧人。双掌合十,躬身分站两列。从内里端步走出一名大僧,头上庄正地戴着毗罗帽。身披绛红法衣,手持四股十二环的锡杖。
杜如晦与穆清二人见状。一个忙从马背上跃下,一个自载着棺椁的马车上下来,一齐双手合十口中唱礼。
大僧上前口中念佛躬身还礼,“杜先生辛劳。贫道自接着秦王殿下教旨片时不敢耽搁,现下虽未及改观,僧众俱已安妥,法事器用亦俱备,只待杜先生前来主持换匾。”
杜如晦谦恭地一退身,“某乃俗尘中人,究竟不敢在佛前拿大,还望大师体谅一二,劳苦这一遭,主持大事。”
大僧唱过一声佛号,“贫道便从命了。”说着回身步上大门口的石阶,立在高处清了清嗓,向民众合掌道:“众人皆知薛氏暴戾,业障满盈,今大唐秦王殿下慈悲,特命贫道携众弟子来此,改薛王府为禅寺,日夜供奉超度为民惨遭薛氏荼毒的庾长史同庾夫人,并万千与薛氏结下恶因果的亡灵。”
随着他话落,有弟子拽拉了一把事前缠绑于薛王府牌匾上的粗绳,硕大的描金木牌匾在大僧身后轰然落下,扬起一片经年的积尘。聚于府第前的民众瞬时喧腾,抚掌叫好不断。另一块牌匾在鼎沸的人声中徐徐升起,乌木的牌匾,上头秦王亲书的泥金大字:庄严禅寺。
穆清心头一阵平实,暗暗长吁。从长安大兴宫承乾殿加急送来的书信中来看,这改薛府为禅寺,永久供奉庾立夫妇的主意,实则出自长孙氏,一来叶纳于薛王府内殒命,尸骨无存,若要同庾立合葬,倒是不好办了,至多立个衣冠冢,于情终究不十分妥当,不若同在寺内供奉,便也罢了。二来,出长安前,为着李世民要穆清领路一事,长孙氏曾以英华为挟,同穆清不动神色地撕扯过脸皮,这一来,也算得是有意示好,揭过这一桩。
穆清到底不是油盐不进之人,倘或许了旁的好处,诸如高官厚禄,财物赏赐之类,她倒未必肯受领,惟独这立寺供奉,料定了她断不会推拒了。
她仰视着宝光闪耀的“庄严禅寺”四个大字,心底漫过几许无奈,如今的长孙氏已今非昔比,轻易便能将她拿捏住,近来都不曾失手,愈发地会耍弄牵制调和之术,当真是二郎的贤助,舍了她去竟也无旁的人堪配了。
停棺,落葬,一应仪式,穆清皆要亲力亲为,杜如晦几次见她疲于应对,又因哀伤郁结,熬白了脸色,眍䁖了眼,难免不忍,劝慰也无甚收效,最终搬出了四郎来,只说,若熬得脱了形,恐四郎不认得阿母,这才使她留意起饮食休憩事宜来。
穆清与杜如晦在金城停了半月,直将庾立夫妇的身后事安置得妥妥帖帖,方收拾打点起,又往庄严禅寺拜过,辞谢了僧众,启程回京去。
此时穆清从马车的窗格中探头,任凭风雪在脸上混撞,泪眼迷蒙地回望金城城关,脑中不断地呈现上一次她至金城时的情形,她褪去斗篷兜帽的瞬间,庾立惊喜万分的眼睛,及宅院中脆声笑着转出的叶纳。
杜如晦在车内低唤了一声:“穆清?”
她耳中满灌了呜咽的风声,浑然未闻,依旧出神地望着那头已缩成一团黑点的城关。
他探出手臂,揽了她的腰,另一手顺势推上了窗格,“回头再受了冻,便是回去了,也抱不上四郎。”
他的话果然奏效,穆清缩回眼底翻腾欲出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想到离家时尚在襁褓中只会吃和睡的小四郎,眼下也不知长成甚么样了,不觉勉强扯动了一下嘴唇,微微露了一丝笑意,一面褪去厚重的毛氅。
这一动唇角,在旁人眼里许是连“笑”都算不上,于足有大半月未见她笑过的杜如晦而言,竟似是寒天冻地中忽临了春风,吹开了冰雪中的第一春花一般。当下他大大地松懈下一口气,“可算是有了笑模样,前些日子,任凭我如何开解都无用,如今只需提一提四郎,便能令你开舒了心怀,待我之心也可窥一斑了。”
穆清乜斜了他一眼,“这话怎说的,做人阿爹的竟要同儿子争风斗气么?”
未料这话无端地提醒了两人,在长安正有一场父子兄弟相争的戏码,所有人皆是这台戏中的一角,伴随着大角儿们舞刀弄枪,在戏台上要时刻记得避让无眼的刀棍,跌落戏台,亦是反劫不复。
两人一齐按下话头,杜如晦牵动了两下嘴角,终究未说出甚么来,只以厚实温暖的手掌包裹起穆清教寒风吹得冰冷的手,专注地瞧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隔了片时,迟疑道:“待回了长安,你便安心在家伴着四郎,爱做甚么只管去做便是,只是无事少往宫中去,长孙氏,如今已非观音婢,二郎亦非往日的二郎,多有沾带究竟不妥。再教那起专好钻营的小人缠上,早晚惹祸上身。”
“今时今日只有秦王与秦王妃,我自省得。”穆清投身靠在他胸前,阖上眼只作假寐,过了好半晌,杜如晦只当她连日劳顿,疲累困倦,刚要探手去取她褪在一旁的毛氅,她却动了动肩膀,依然闭着眼,冷不防地问道:“你呢?”
杜如晦顿住了手,反应了少时,又讷讷地放下手,“眼下大局初定,至多还有个王世充略难啃些,也就再出征个一两回,便大定下了。想来我已随军多年,多少险难境地都经了,不过再多个一两回,且错不到哪儿去,你也不必忧心……”
“你知我说的不是这个。”穆清睁开眼,打断他的话,“咱们还要在长安留驻多久?左右是李家的天下,他们父子兄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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