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莲谋-第9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去罢,既到了这里,总是要去的。”见穆清顿足疑虑,桃娘又催了一遍,这回竟还带上了一丝细微的叹息。
  穆清暗暗一咬牙,抬脚跨进小屋。屋内的气味兜头直下,一股*,霉变的气息中缠绕着焦糊,血腥的恶臭,较之在门外时更是浓重,熏得她不由深皱起眉头,一声干呕险些从喉咙中冲出,忙伸手捂住口鼻。
  屋内娇柔的笑声肆意响起,仿佛笑得要岔气儿似的断断续续道:“庾立,庾立,你可瞧见,她,她这一脸,嫌弃的模样,你瞧瞧。”
  穆清只觉浑身的血皆往头脑上涌,下意识地想寻个甚么东西往那笑声发出的方向砍砸过去,却只来得及微微动了动手指头,便被从屋子角落冲将上来的两名壮实婢子牢牢押住。
  幽暗处出发出两声闷哼,伴随着铁链牵动之声。烛火微晃,换了人执拿。昏黄的烛光映出顾二娘一张精致得美轮美奂的脸庞。她端起烛灯缓步走向铁链“咔咔”响动之处,一面柔声叹道:“庾郎,你这又是何苦,何苦来的。”
  烛光照亮之处,残破的躯体被铁链锁扣了一双手腕,高高悬挂起手臂,身体却如一团破败棉絮一般瘫软在地。身上的破绫袍已看不出原本的色泽。一团团的焦黑和深褐的血渍交缠在一处,大约是受了烛光的刺激,这团脏乱破败中又发出一声重重的哼。显然正强抑着巨大的痛楚。
  穆清瞪大眼睛,无法置信地盯着那被锁吊在铁链上的人,一颗滚圆的泪珠从将要瞪裂的眼眶中跌出,顺着面颊滑落下去。那人的头发蓬乱地覆住了大半边脸。看不见五官,这个人脱了形。饶是如此,穆清一眼便知那是谁,她张了张口,嗓子眼干得发痛。带着血腥味嘶哑地唤了一声“阿兄”,便再发不出一个音来。
  顾二娘一阵轻笑,凑近庾立。一手执着烛灯一手轻抚上庾立的面庞,“西北多年。风沙吹得你的样貌都变了。你可还记得余杭的斜风细雨?可还记得江南的湿潮?可还记得你在后院临水阅书时,在一旁竹林中偷瞧着你的人?”说着她幽幽喟叹,声音中的狠绝荡然无存,显得那么寂寥那么哀怨。
  仿佛她从不曾指望庾立作答一般,俯下身,一手五指插入他蓬乱的发中,替他归拢梳理乱发,一面径自喃喃道:“你大约是不记得了,那也无怪,你满心满脑记的皆是她,还怎容得下旁的?不记得也不打紧,我都记得,什么都记得,从不曾忘记半分。往后你只管听我说便是了。”
  “你……”庾立偏了偏脑袋,避开她的手指,费力地从喉咙中硬挤出声来,“你将七娘送出去。我在金城与你夫君为敌……这与七娘何干?”
  “你与大郎为敌,又与我何干。”顾二娘直起身,转手抬起烛灯向穆清照了照,“咱们三人,自小在一处,如今你我又多年不见七娘,不过请来叙谈叙谈,有何妨?到了甚么时候你都护着她。”说着竟露出了佯怒微嗔的娇羞模样来。
  穆清蓦然醒悟,瞧她这般光景,许是已失了些许神智,只不知究竟失了多少,也不知是否人伦尚存。她曾在医籍上看过,现下比照着二娘的行径来看,正有失心症的表象,万不敢再激怒她,只得忍下怒火,静观其行。
  她执着灯,撇下庾立,一步步向穆清走来。身后的两名壮实婢子伸手抽解了她发髻上的发带,又将她的手臂反剪捆扎在身后,捆结实了便一把推至硬冷的地下。满头的发丝因没了发带的束缚,瞬间倾泻下来,披落到她的肩头。
  顾二娘随手捞起一撮她的发丝,啧啧称道:“瞧这头发,云鬓堆乌,都赞我好容色,又怎及七娘半分?可见那些人全都该死,满口的阿谀谄媚。”
  穆清缓了缓神色,细声哄道:“二娘多心了,论及姿容,谁人不知二娘自小便是出类的。”
  “当真么?”顾二娘回眸看进穆清的眼睛,露出一丝孩童般纯真的不确信,眼见着脸上将要浮起欢欣,却猛然僵了僵,眼中的不确信顿时化为乌有,一双眼珠子中充满了戾气,犹如两颗玄色寒冰,手速极快地另拽住了一大把穆清的发丝,气力极大地将她从地下拖拉起来,几近疯狂地朝她怒吼道:“贱妇!都将我当作痴儿一般愚弄么?”
  穆清头皮连着头发被她这么一拽,疼得眼中又滚出了眼泪来,只咬牙不作声。顾二娘盯着她的眼泪,仿若从未见过似的,怪异地“嘻嘻”一笑,“哭甚么,你不知么?在薛府中,谁先流泪,谁便要落败,你瞧,你先落泪了,我却还好端端地在笑。”旋即她又深叹一声,“熬了那么多年,我倒忘了这落泪是怎么个滋味。”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沾起了一滴穆清面颊上的泪珠子,探究地细看了看,忽然欢喜地笑起来,“如今便要好了,薛举已经死了,真真可笑,临死都不知是如何死的,薛大郎又是个好摆弄的……”
  穆清惊异地轻轻“啊”出了声,顾二娘耳力却是不错,立时便听见了,羞怯地笑了笑,俯身拢住穆清的耳朵,“左右你也活不长久,我便将这桩秘事告予你知,你只管带着这秘事深埋地下……阿翁的饮食一直由我料理,那日心绪不宁,一个不仔细,多撒落了些料在里头……日后便是大郎的天下,亦是我的。”
  言罢大笑连连,竟是止也止不住,一壁笑一壁自语,“真真是可笑得很。”穆清方才还猜测她是否患了失心之症,此时又不能断定了,形似疯邪,心思倒仍旧不违她的本性,只是手段越发狠毒了。
  门上传来的“剥剥”轻叩声,似震雷一般,终是打断了她恣意的大笑,桃娘的声音在外头禀道:“二娘,阿郎回城了,目下已锁闭了城门,赶着往府里来了。”
  顾二娘遽然咽下了一半的笑声,怔怔地立了一会儿,朝着门的方向应道:“你速去替我备套干净衣裳,我这便过来更衣。”语调平静,全然不似适才的疯癫状。
  外头的桃娘领命而去,顾二娘在铁索悬臂的庾立与反捆了双手的穆清之间来回望了一望,转了转眼,“也有五年未见了,怕是挂念得紧,你们便好生叙旧,时日有限,更当珍惜。我且失陪了。”
  说着手上一松,放开了紧拽着的穆清的头发,领着两名婢子往门外走去。穆清因她骤然松了手,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直至听见门上落锁的响动和离去的脚步声时,方挣扎着自地下坐起,来不及站起身,便直朝着庾立那边跌跌滚滚地爬去。
  “阿兄,阿兄。”她的喉咙口似堵上了一团绵软物,抑着嗓音泣道:“你且忍耐一阵,秦王就快破城了。方才听见不曾?薛仁杲回城,立时锁闭了城门,可见是在浅水原战败了,撤逃了回来,用不了多时,咱们便有救了……”
  庾立好像不曾听见她的话,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沙哑着声音缓缓道:“你为何要来。”
  穆清停口愣了一息,“阿兄被她拘在此,我如何能不来。”
  庾立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似是要咳嗽,却无力咳出来,声响过后,他摇了两下头,“我已是将死的了,你来与不来,皆是一样,何苦要白搭上自己……”
  “阿兄说的甚么话,这不还活着么。”穆清急急截断他的话,“我既来了,便料算定了有几分把握能带脱身,阿兄只管撑着便是。”
  “一口气罢了。”庾立气息微弱地说:“手脚皆已被敲骨脱筋,已然不中用了,七娘听阿兄一句劝,自想法子脱身,莫要再管我。”
  屋内黑暗,月光却皎白,从窗棱照透进屋子,正照在庾立身上,穆清低头看去,心跳顿停了一拍,倒吸了一口寒气,他一团糟乱的血色袍裾上破了一大块,露出一截森森白骨,正是小腿的位置,她忍不住呜咽起来,说不出一句整话。
  庾立脸上满是血污,看不清面目,亦无了人形,穆清再无法将他同往昔那儒雅翩然,质地如玉的模样联系在一处,只是一味地哆嗦着身子,摇头哭泣。
  他既已抱定了心念,反倒显得异常平和,“莫哭,莫哭。都已做人阿母了,便不该再哭。快同我说说四郎,尚未得见,也不知长得像你还是像克明。”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金城离殇(十六)
  
  穆清哪里会不知晓他的用意,用力咽下眼泪,抖着声音道:“阿兄不必问我,待咱们出了这境地,随了我回长安,亲眼见见岂不好?手脚断骨又有何惧,我认得一位名医,极会医治刀棍外创的,他必定能医好阿兄。”
  庾立默了半晌,叹道,“我怎能抛下叶纳一人在金城,倘若……倘若……尚要劳烦你与克明,将我送回金城。”
  “阿兄又胡言乱语,我岂会另阿嫂独身一人在金城?待咱们回了长安,我便命人去将阿嫂接来……”
  “不必了。”庾立凄然一笑,“她,再来不了了。我原已料算到今日情形,特意寻了个说辞,遣了她去长安投你,哪知她竟又回来了。回来没几日,薛府的人便砸了金城长史府的门,我劝也无用,责也无用,她拧着性子死活不愿同仆婢一同散去,执意要与我一处伴着。也怨我,她那样的性子,也非初识,我原早该想到的,真个儿是害了她。那毒妇,竟将她半截身埋在地下,教我眼睁睁地看着,百名箭弩手齐射……”
  庾立低吼了一声,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仿佛用尽了全部的气力来回想那时的情景,鲜血顺着唇角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细微的“啪嗒”声在如同坠在穆清心间的锥子,一下下地刺扎着她。
  “怨我,我本就不该放她西归,我私心想着,大难当前,身为女子,必是愿与夫君相守一处,一念之差,竟教她罹了难。”穆清的喉咙如有重物坠着。艰难地沉声说道,“她临走前同我说,待安定了,要与你回余杭去,开馆授课,生儿育女,安稳过活……”
  说到此处。穆清仿若又见着叶纳临行那日同她说话时的情形。灵动的身姿,明媚的笑容,褐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坚信。她再开不了言,闭口慢慢地将喉咙口的粘滞着的胀涩咽下,使力挪动膝盖,快速向庾立那边挪移了一些。一字一顿,郑重道:“你要安然活着。才对得住她。你已负了她一次,断不可再负一次。”
  庾立闷声低泣起来,隔了片时,又争持着昂起头。着力点了两下,震得铁链哗哗作响。
  穆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以膝盖点地。扭动了几下身子,自地下站立起来。走到高高的窗棱下面,抬头向外望去,先前还有皎月当空,此时月已西沉,不知沉到了何处,天色乌墨一般黑得化不开,远处的天际边却隐约有一道细线,将天地分割开。她心头一振,回头向庾立道:“再忍耐一阵,天将亮了。”
  话音才落,外头院子里起了一阵响动,穆清一面扭绞着被反捆在背后的双手,一面快步走到门后贴门倾听。
  院中脚步杂乱,三五人四散奔逃,却无人在意这间小屋。有人高呼,“唐兵这就要入城了,各自保命去罢。”
  又有人催喊:“还不紧着逃命!待天亮唐军屠城时便再走不脱了。”
  穆清心跳得厉害,振奋不已,暗说,到底未算差了,二郎果然神速。再回头去看庾立,但见他亦升起了冀望,忍痛偏头望向门口。
  突然院中又响起了不一样的步伐声,不似方才的杂乱无序,听着却是齐整划一的,火光晃过,院内的红光透过门缝蹿进屋内。穆清心往下一沉,暗道一声“不好”,屋门便“哐当”一声,猛地被撞开了。
  凶神恶煞般地冲进三名兵丁,第一个入内的高举起火把朝着庾立照望了两眼,后头两人即刻跃上前,将他连同铁链一道放了下来,也不看他的伤势如何,可还能支撑,不由分说地便向门外拖。
  擎着火把的那人朝屋内挥了挥火把,腾地照亮了缩立在一扇门边的穆清,因她披散了长发,倒把那兵丁唬得一抖手,差点儿将火把扔出手去。
  穆清倒是真心巴望他被惊骇到,可惜只一息功夫,他便回稳过来,冷哼着上前拽过她的胳膊便往屋外带。
  推推搡搡走了一路,前头的两名兵丁一边一个架着庾立快步向前走着,穆清双眼紧紧地盯着他毫无生气地垂拖在地的双脚,铁链拖过地面发出的声响,好像自在她的血肉中拖曳过一样,那声响令她心头一阵阵地发紧。
  也不知要将他们押解至何处,三转两转,转出一角门,这就出了这座大宅子。一驾木笼囚车正在门口候着,前面两人使上了力道将庾立甩进囚车内,转身又拉过穆清,亦将她推塞入内。
  穆清眼瞧着庾立拧在一处的眉头,疼痛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却生忍着未哼一声。她心内一焦,霍地直起身,恰囚车向前行进起来,身子未及把稳,整个人便冲撞到了木笼杆子上,硌得肩膀手臂生疼。
  这便是不得不低头的境地了罢,她凄然跌坐在囚车内,怔怔地看着庾立已脱了形的模样,两行眼泪顺势而下。
  天色微亮,穆清已能清晰地看见她对面庾立的脸。他揣过方才的那一阵痛,靠在木笼上微微地喘息,努力想睁开眼,怎奈眼皮淤肿,只勉强睁开一道缝来。“七娘,七娘,莫哭。”他气息微弱地喘了一会儿,压着嗓子道:“倘或有机会,你便赶紧躲命去,莫再拖带着我,你想想四郎,想想克明……”
  “阿兄莫说这话。”她止住哭泣,抬手就着衣袖抹了抹泪,借着天光向四周扫看,“你瞧,薛军已溃散,正各自奔逃,那便是说秦王已兵临城下,只待天亮破城了,薛军涣散,这城一攻即破。”
  囚车左右晃动了两下,在城楼下停驻了下来,先前擎着火把的那人灭掉火把,召过另两人,向囚车内一指,低声吩咐了一句,转身便向前头的另一车走去。穆清抬起眼,目光随着他到了那驾马车边,桐木马车,她认得那车,昨晚正是这驾车将她带至这里。
  却见马车上的帘幔掀动,从车上跳下一人来,神色复杂地向囚车投来一瞥,极快地又转过头去,从车上搀扶下一名华服女子。穆清眯起眼,恨意陡然而起,正是桃娘与顾二娘二人。
  两名兵丁打开囚车门,探手便抓着庾立的肩膀,将他拖出木笼,穆清直扑上前,嘶声大喊,“阿兄,阿兄。”兵丁反手推上木笼门,使得她一头触在了木笼门上,额角很快沁出一道血色。
  兵丁半拖半架着庾立,将他带至一根十字木柱前,捆绑扎实,他便形如死灰地垂头任由人摆弄。顾二娘向囚车内瞟了一眼,提起裙裾缓缓向那木柱走去,木柱下另立着一名戎装武夫,朝她伸出手去。因几年前曾在金城郡有过一面之缘,故穆清认得那武夫便是薛仁杲。
  顾二娘依着他低语一番,只见他点了点头,面色一凛,蓦地抽出腰间的长刀,扬起洪钟般的嗓音,“紧闭城门!倘再有私逃者,形同此人!”言罢长刀应声而落,直直地砍落到庾立的脚踝骨上,削下一大块小腿上的血肉,庾立忽受此剧痛,嘶喊出声,那声音中似乎带着血气,惊得城楼上下散逃的兵丁皆顿足屏气而望,一时倒全受了震慑,无人敢哄乱。
  穆清几乎同时喊叫起来,双手紧抓着木笼杆子,浑身发颤。顾二娘径自走到囚车边,眼中闪着一丝诡异的兴奋,伸出一根手指头压在唇上,“莫喊。你这样大声,扰断了他的叫声,大朗不喜,必要再补几刀方肯罢手。”
  她话音一落,果然那边薛仁杲扬手又下了一刀,削割在了他另一侧小腿上,庾立的嘶喊声较之先前已短了不少。
  穆清捂着口,语不成调地向顾二娘哀哀泣道:“求你住手罢,念在自小的情分上,放过他……”
  “这可便是你胡想了,咱们自小可有情分在?”她咯咯一笑,面上却露了暴戾可怖的形容,“他不过是没了族的遗腹子,你不过是本家旁庶所出,情分二字,也是你们能随意攀附的么?”
  “我知你心内于我有怨,这些年你过得不易。”穆清从木笼中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袖,“这,这皆应我而起,你若怨,便直冲我来,莫要……”
  顾二娘笑得愈发肆意,直笑得前仰后附,眼角迸出些泪来,她伸手拭了拭眼角,犹笑意未定,“七娘何时这般逗趣,你瞧,你都将我逗乐出泪来了,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要同你这低贱之辈结怨,我却不知究竟所为何,你讲予我知可好?”
  那边薛仁杲的长刀已起落挥舞了数次,却已听不见庾立的声响。顾二娘回头探望了一眼,竟有些发怔,待她再回过脸时,面颊上湿痕一片,浅笑仍挂在唇边,“这便要轮到七娘了,我求大郎留他一口气在,也好使他再目送你一回。”
  说着便要拂开穆清抓着她衣袖的手,脚已向木柱子那边挪动了一步。穆清收止住泪水,狠狠地眯了眯眼,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气力,悉数倾注于拽着她的那只手上,一把又将她拖拽回囚车边,拉至近前,“你只管将我戗杀与此,莫要留我半分活路,但凡我还存着一口气在,今日你加诸于他身几刀,他日我必定照着你的法子十倍奉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