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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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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清坐在李世民身侧,不断地以手探他滚热的额头,试图同他说话,无奈他却双目紧闭着昏睡不醒。及到后半夜,她有些支撑不住,手臂支着脑袋,随着车的颠行摇晃着身子,几次险些掉下车去。
  杜如晦策马到车边,皱着眉头瞧了她一会儿,轻唤一声,“穆清?”
  她遽然惊醒,使劲地撑开眼皮子,迷糊地朝他望去。
  “你与我同骑罢。”说着他伸出手,将她拉上了马,坐于他身前。六月的晚风干爽微凉,阵阵拂过,带起他身上令她安定的熟悉气息,这便使她愈发想睡,脑袋仰靠在他胸前,晃来晃去,一时睡去,一个颠簸又教她登时惊醒。
  杜如晦双臂拢着她身子两侧,轻轻夹固住她,使她不至从马背上滑落,“想睡便睡罢,才养了些精神,别再熬坏了身子。”
  说是睡,穆清何尝能睡得安稳,瞌睡一阵,猛一个激灵又醒来,困倦难忍,又迷糊过去,一个颠簸,复又睁开眼。黑沉仿若无边,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天际似乎被横着劈开,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鱼肚白。
  “天要亮了么?”她仰头问道。
  杜如晦在沉重的呼吸声中闷闷地“嗯”了一声。
  穆清从他的胸膛前坐直身子,向四面黑暗中张望,“二郎如何了?可醒过来了?”
  “赵医士正守着,似乎,并不见好。”他脱开一条手臂,甩了几下,顺势往暗色中的某处一指,“他们在那边。”
  穆清拉过他的手臂,揉了几下,“教我压得酸麻了?我有这么沉?”
  他不搭话,只在轻声笑了笑。天边的那一道透光的口子扯得愈发开了,更多的光线从裂口中涌出,将整个天空从黑暗中拽出来似地,蒙蒙亮起来。穆清偏头瞧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脸上尚未来得及掩藏起的忧色。
  行了一阵,天光已大亮。众兵士咔擦咔擦的脚步声中拖着沉重的疲倦,穆清已在天亮前下了杜如晦的马,另拉过一匹马独自骑行。队伍从雁行阵改成长蛇阵,穿过一片谷地,这一夜少说行了三四十里路,兵士们累得几欲仆倒。
  前面又是一片开阔地,杜如晦传下令去,命兵将们在前头改阵列队,布成一个圆阵,呈抵御阵势,由内及外,渐次增加人数。列成了阵便原地休憩,不支营帐,只用油毡垫地,坐卧不论,两个时辰为限,又命人发下干饼和水囊。
  兵士们早已累得抬不动腿,连发下的干粮都懒怠理会,哪还计较甚么支不支帐的,就地铺开厚油毡,躺倒便睡。
  李世民便在这圆阵的中间。穆清走到他身边,他仍旧睡得昏沉,面色蜡黄,面颊上的高烧的红潮倒已褪去。她探手在他额头上搭了一搭,灼热感消散,反倒觉得额头冰凉。
  “他眼下这模样,还算正常么?”穆清低声问向赵苍。
  赵苍的脸一夜仿佛老去了十岁,疲惫地晃了晃脑袋,“不好说。仍是要看日落时分高烧会否反复。”
  英华坐在他身侧的一张油毡上,双手交握搭在一柄带鞘的长刀上,低着头,额头抵在刀柄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
  穆清伸手推了推她,她猛一个激灵抬起头,见是穆清,垮下脸怨道:“阿姊你唬我作甚。”她的目珠上和杜如晦一样不满了条条血丝,眼袋肿胀,娇俏的小脸犹如霜打过的嫩叶,神彩灵光尽失。
  “守了一夜,不累么,还不快去睡一睡,我替你守着。”穆清又推了她一把,好说歹说地将她劝走。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金城离殇(八)
  
  日夜交替地行至第三日,眼看着将到长安城,李世民终于从昏睡中转醒过来。见到他抖着眼皮子,艰难地睁开双眼的瞬间,赵苍不禁腿脚一软,腾地跌坐在地。
  穆清正在车辕上坐着,听到动静回头一瞧,亦是大松了一口气。
  “这是往哪里去?”李世民暗哑着喉咙,如同记不得怎么说话似的,发出怪异的声调。
  穆清冷不防被他这么一问,面上才刚浮起笑容,渐渐地消隐了去,竟不知该如何答他。照实答,恐他初醒过来,受不住攻心的急怒。若不告知以实情,却又该如何说。
  英华与赵苍虽在一旁,许是也想着这一层,俱不敢开口,都拿眼瞧她。穆清实是为难,只得召来一名兵夫,命他速请了杜如晦来。
  杜如晦在队伍前头,一听闻二郎已醒的消息,拨转了马头便往队中来。刚到了二郎所乘的辎重车边,正要禀告这几日的事态,张口语未出,队末的玄甲军却骚动起来,透过人群望去,状似都振奋地端持起兵刃,俨然一副要迎敌的态势。
  一声玄甲的鲁阿六催着马跑来,神色焦急却不慌张,见二郎睁着眼靠坐在车上,惊喜交集,继而猛然想起另有要事要禀,“后头来了一驾马车,走得极快,高张带薛字的大旗,迎上去探过,只一名驾车的车夫,并无其他一兵一卒。”
  李世民茫然地转向杜如晦,面带疑惑,等着他细解。
  后头又有一骑赶上来,另一名玄甲郎朗声禀道:“那车夫与车都已教咱们扣了,他口口声称并非军中人。只是替薛公送东西来的,车上确有一口大木箱子,未敢擅动。”
  杜如晦叫停了队伍,几名玄甲郎押着车夫并那一驾车走上前来。车上摆放的哪里是大木箱子,分明便是一口薄棺木。
  英华骑着马,绕着那口薄棺木转了两圈,仔细打量了一番。仅是一口棺木。并无异常,遂问向杜如晦,“姊夫。可要打开来瞧过?”
  杜如晦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正有几名兵丁站在近前,英华顺手拽过其中一人手中持着的长矛,以矛头在棺木上敲击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矛头在棺木盖上抵了一会子。见无异动,她一手使上力道,将矛尖插入盖缝中,棺盖并未卯死。故英华使的劲大了些,那棺盖“咔”的一声飞了出去。
  棺内的东西,却教在场的众人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六月的盛暑天中,竟令人后脊梁内蹿上一股寒流。
  只见满满一棺的血肉模糊。红黄白相间,似一块块带皮的碎肉一般,英华座下的马受了一惊,低嘶了一声向后连退两步。她扭曲着两根柳眉,一手控制着马缰一手捂住口鼻,回到李世民的车驾旁。
  “那是人鼻!”兵士中有人尖声喊道,声音里掩不住的恐慌。
  “还,还,还有耳朵。”又有人颤声叫道。
  穆清所坐的车并未在近前,幸而隔开了些距离,却依旧能看得见片片殷红。她别过脸去,尽量不使自己看见那堆恶心可怖的东西,怎奈那堆东西在棺木中闷了有好一阵,又因天气炎热,开盖的瞬间一股子恶臭的血腥味随之一道涌了出来,她虽能避开不看,却如何也躲不开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一时间胃逆想吐,捂嘴干呕了起来。
  赵苍忙从随身的囊袋中摸出一把干姜,递了一片给她,教她含在舌下,又分了几片予身旁众人,转头看了看英华,犹豫了一下,有些瑟缩地朝她递上干姜片。
  “多谢赵医士。”英华接过姜片,欠身谢过他,赵苍不自然地微微讪笑一下,抬举着的手竟忘记了收回来。因众人的注意力皆在那口棺木上,倒未有人察觉他的窘态。
  李世民低低地压着眉头,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来,喉咙里漫上一缕血腥,嘶哑着声音指着前头那口棺木问道:“这是何意?”
  当下无人敢答,那驾车送来的车夫早已惧怕得站立不住,跪在地下双手撑地,浑身不住颤抖,听见问话,也不知那压抑着盛怒的声音在问谁人,便只管贴地俯身回:“一位将军,称是……称是薛公帐下的,许了钱,命小人送这口棺木往大兴城送,定要,定要亲自送予一位李姓的二公子才作数,其余小人一概不知,一概不知啊。”
  李世民蓦地冷笑起来,转头向杜如晦,“又是撤兵回长安,又是充塞了被刈割下的耳鼻的棺木,也不必你们来告禀,定是有人枉顾号令,私自迎战薛举了,且瞧这情势,必是战败了。”
  “刘公,领了二万人马去的,至今未回。”杜如晦沉峻着脸,瞟了一眼那血糊糊的棺木,“想来也不会回了。彼时恐怕引来薛举追击,殃及余下的这一半人马,只得匆忙撤了营,形势迫急,且二郎一直昏睡不醒,我也只得擅作主张。”
  “阿姊前去劝说,争持许久到底未能劝住。”英华见李世民脸上明灭不定地晃着的怒火,忙添上一句,“二郎且莫动怒,才刚转醒,这再一怒,可教赵医士白费了心血。再者,眼下既已是这样,紧着先撤回长安要紧,余下的事再作计较。”
  李世民咬着牙,鼻翼微微煽动,沉默了良久,闷声低吼道:“走。”
  大队人马接着往长安赶,鲁阿六却不知该如何料理车夫和这一车的物件,他只知道秦王此时怒火冲腾,再没个眼头见识,赶着上前提问这事,是万万不合的。杜如晦又紧随在秦王身边,亦是问不得。
  踌躇跺脚了半晌,他转眼瞥见了与英华一同骑行在后的穆清,倒令他抓着了救命稻草,赶紧上前,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七娘,你替我拿个主意,那些,要怎生是好?”
  穆清不愿回头去看,沉吟片时,叹道:“亡而不得全尸,又受了那样的凌辱,到底可怜,好生埋了,坑洞挖深些,莫再教豺狗野物翻腾出来。那车夫,与他无干,赶走便是。”
  鲁阿六领了话正要去办,马缰绳才抖开跑了两步,又被人唤住,回头见是杜如晦从李世民身边赶过来,便拨转过马头,拱手问道:“杜先生还有何吩咐?”
  “那名车夫,不知真个儿是平民,还是兵夫所充,他既已入了我军中,知晓了军中人马数目,又瞧见了秦王的病势,便再不能放他回去,倘或向薛举透了风,一路追击而来,哪里还有咱们活命的机会。”杜如晦漠然说到,口吻冷冽。
  穆清倏地抬起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或只是个寻常百姓……”话虽这般说,底气却不足,毕竟这事无法确准。
  鲁阿六沉着脸再一拱手,“在下明白。”
  杜如晦点点头,“也好好葬了,莫教曝尸荒野。”
  穆清心下说不上来的闷堵,连声叹息,垂眸无语地坐于马上,专注于手中的缰绳。杜如晦慢慢靠近她身边,方才的冷峻严酷全然不见,又是如常的温润和雅,“穆清,你莫怨我狠绝,此事侥幸不得,这里二万多条人命,同他一人相较,孰轻孰重,你该能分辨。”
  “我明白,未曾怨过。”她低着头轻声道,“只是不愿见你行这些事,倘若可以,宁愿由我替你行了。”
  杜如晦顿觉心中有异物在滚动,想要伸手去握她的手,看看周围,毕竟不妥,故只动了动手臂,未当真伸过手去。
  再走了一段,身后有兵卒持了一块木牌样的物件过来,禀称是处决那车夫时,从他身上掉落之物。杜如晦接过摊在手掌心中看过,穆清和英华也凑过脖颈来瞧,竟是一块军牌,上头清晰地镌刻了名姓,年纪,所属营队。
  穆清一缩脖子,抽了抽眉头,若非杜如晦赶来制止,她险些放归了细作酿下大祸来。当下愧意暗生,控着缰绳靠近他低语,“好险,亏得……”
  杜如晦深深看了她一眼,屈起食指,按压在自己的唇上。
  穆清即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按下这话不提。
  ……
  长安城的开远门相去不过十里,李世民遣了斥候,持着他的信令前去报信,命城门守兵准备开城门。不出一会儿功夫,斥候疾驰回来归还信令,只道已知会了守兵,待到了城下便开门放入。
  一个时辰后,开远门已能清晰地望见,不过半里,总算一路未遭追击,众兵将悬挂的心正缓缓地往远处放。
  眼见的人却瞧见大约五人,策马自开远门方向奔来,估摸着是前来迎接的,想着立时便要回城了,军中众人,脚底下无不加快了步伐。
  疾行来的五骑撇开众人不理会,径直驰入队中,一直到了李世民跟前,方才勒带住缰绳,为首的那人是名队正,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李世民所坐的辎重车前,抱拳躬身一礼,“太子有令,为拒薛军,长安各城门严闭,不得放入一人来。还请秦王殿下退出城外五里处驻扎。另,我等奉命押解罪臣刘文静回城。”
  李世民手中恰正端着赵苍递来的汤药,按捺着火头听完这番话,晃晃悠悠地自车上站下地,顿了一息,猛然抬起手,连碗带碗中的汤药,狠狠砸在了地下,身子一晃,一下顿坐在车板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金城离殇(九)
  
  直至翌日午后,刘文静方才带着残余的百余骑,摸索到了开远门外五里处的驻营。刘文静自感羞愧,原抱定了主意,不见秦王,径直入长安去请罪抵命。
  只是他未料到,在李世民的一场雷霆震怒下,前来候等押解他的郎将们只得先行离营回城,此时刘文静尚未入营,杜如晦已在营外候等他一个多时辰。
  刘文静及其所率的百余名残兵,满身满脸凝干的深褐色血渍,眼中血线丝丝缠绕,几乎成了赤目。杜如晦动了动眉头,也说不出甚么安抚的话来,只默然领着他往大帐去见李世民。一面走着一面心中暗怨,刘公糊涂,这一番兵败,正是将把柄递送到了李建成的手中。太子正忙不迭地要剪除秦王的羽翼,恐怕这头一刀便要落在了刘公头上。
  这两日李世民的病情渐稳固下来,无需再着人日夜看护,只是面色依然难看,说话仍旧费力,到底是大病了一场,未免差了些底气,训斥刘文静的话也说得断断续续,饶是如此,仍是将年及半百的刘文静愧得泪流涕零。
  斥责了一阵,李世民便耗尽了气力一般,说话间上气不接下气。终是英华忍耐不住,上前求了两句情,倒也不是为刘文静开脱,究根到底她是顾惜李世民大病正愈着,好容易从昏睡中转醒,却接二连三地遭受重击,震怒心焦不断,再这般下去,非要折腾得呕血不可。
  既英华开了口,帐内其他几名郎将心知大约是可以求情的了,也跟着一同附和了几句,李世民深深喟叹。挥手遣退了帐中所有人,口气依旧僵硬,却缓下了气势对刘文静道:“身上的伤及早教赵苍瞧了,将养几日,不必到大帐中来。”
  “你又何必动这样大的气。”大帐中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去,只余下英华同李世民二人,英华看着他枯槁的面色。撇了撇嘴。“并非扳不回这一局,待你大好了,自有薛举可受的。咱们……”
  “英华,过来。”他仿佛未听她在说些甚么,自顾自向她招手,也不在乎她是否真的会依着他的话过去。
  英华蓦地住了口。愣愣地立在原处不动。她瞧着他无神却希冀的眼神,心中忽有所动。她的直觉同她说,不要过去,该是持礼告退,转身走出身后的帐门。可是她的腿却不听使唤地向前一步步地迈进,总共五小步,走的犹如五百里一般艰辛。
  英华挪步走到他跟前。李世民指了指身侧,她迟疑了一息。终是坐了下来。两人默坐了一阵,竟都不知要说些甚么。
  烈阳已偏转至西边,整个大帐被一片金色笼罩着,静谧得不像是在军营中。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阵马嘶,瞬间撕破了这片沉寂。英华好似从睡梦中突然被人唤醒一般,猛然抬起头,支支吾吾道:“二郎若……若没甚么事,我便先……”
  “无事。只想如从前那般与你坐一回,你有事便先去罢。”李世民的声音低沉疲惫,听着甚至带了懊丧,着实把英华唬了一跳,自小见惯他的意气风发,却在此刻一不小心瞥见了他的垂丧,她倒像是偷窥见了不该见的一样,神情心绪皆极不自然。
  英华屈起膝盖,抱膝坐着,摆出一副要长久坐在此地的姿态,将一侧面颊贴在屈起的膝盖上,侧眼去看他,不觉显露出几分年幼时的天真烂漫来。
  她这不经意的模样,令李世民的眼中划过一丝恍惚,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可曾记得,咱们第一次见着,那时你多大年纪?”
  “整好十岁。”她莫名地答道。
  “一晃八年。”他抓起案上的一柄短匕把玩,闲闲道:“你从未同我讲过咱们相识前的事。”
  英华愈发疑惑,心中暗暗嘀咕,此刻他该气恼大郎关闭城门的事儿,理应说些泄泻怨怒的话才对,怎无端地想着这话来,歪头想了一遭,却觉得吴郡已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不过是兄弟姊妹小孩儿家之间,整日纠缠斗气的事儿,想来也无甚意趣,故不曾提起。”
  “吴郡顾氏亦是大族,兄弟姊妹可多?”
  “多,多得很。”这一问倒勾起了她脑中些许旧事,“家中女孩儿中,只我一人被准许了跟着武师练武,你也知我阿爹是个庶出子,阿母是祖父赏赐予我阿爹的侍妾,能同侯府中正经的小郎们一同习练,也算是祖父格外的恩典了。习练切磋之下,他们拳脚上不能胜过我去,便时常使些绊子,教我挨一顿训诫,或在祠堂中面壁一夜……”想着往昔那些,她支起脑袋,双手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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