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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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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放这作甚?”阿柳捏起一撮干艾叶凑到鼻下嗅了嗅。
  “才从那满是血污泥腥的地方下来,戾气重得紧,添些艾叶好祛秽。”穆清口中说着,心中还有一句好散散血腥气却没说出口。
  一应俱备下了,等了半日,杜如晦却没回来。直到薄暮时分,有人来叩门,传了长孙娘子的帖子,请穆清前去军中饮庆功酒。
  穆清接下帖子,打发了传话的人,略一沉吟,回屋简单抿了抿鬓边散发,换过一袭湖绿色一水儿的胡袍,蹬上乌革窄靴,去了发髻间的金簪子,只拿了几枚银钗钉,固牢一个低矮规矩的单螺髻。
  阿月见她去更衣,随了进去原想替她配饰梳髻,却见她已自换了这么利落简约的一身。“娘子不换身鲜明衣裙么?既是长孙夫人相请,这……怕是要失礼了。”
  “不听说是请了往军中饮酒么?”穆清笑着前后掸抖袍裾,“既往军中去,便是要这身打扮才好。我料想她原是想去犒军,显一显贤德大义,却又畏怯,怕人说她张狂,便打发了人来邀我同往。我若盛装妆扮了,难说也逃不开人说轻狂的,她若有意要拿我挡话刀子,我又何故要白赔给人使。”
  阿月立时恍然笑了,“正是呢。娘子只作男儿的爽快打扮,军中大半郎将原就知晓娘子堪比男郎,既应邀给了长孙夫人脸面,又不让人有话柄拿住,教阿郎难堪,正是这理儿呢。”
  穆清倒怔了怔,这话若是对阿柳或阿星讲了,阿星年岁小些倒也罢了,阿柳亦不算缓钝的了,只怕也不能一时就醒悟的,阿月竟一点就透了。早几年穆清便觉她灵巧聪颖,惯会鉴貌辨色,说话待人总掂量着来,不似阿柳那般直肠直肚的。原当她出身栖月坊,养成这般光景也在情理中,这两年来竟越发地长进,天资勃发起来。
  穿戴妥帖后,穆清出了内室,见拂耽延在院中摸着石凳蹒跚,忍不住蹲下身逗弄了一回,引逗着他唤两声“姨母”,一壁唤上阿达备两匹马来,与她同往。
  此时长孙氏亦在往军营的马车中,却是为了一支发簪犹豫不决许久。她出府时已精简了不少发饰,也换下了华贵的裙衫,因要去见二郎,终是难弃姿容,仍施了薄粉,敷上浅淡的燕支,精心配了襦裙帔帛。
  手边一支牡丹含珠垂步摇的金簪,华贵夺目。是她今岁及笄之日李世民亲赠的,虽他赠予时只随意递过,却教她心头如小鹿蹿跳,这是他头一次赠她的物件,莫说是名贵之物,纵是一支木簪子,她亦会视若珍宝,自此不离身。
  她明知太过惹眼了不妥,已自发髻间拔下金簪步摇,徘徊一阵,又重插回髻上,再想又觉不妥,再次拔下。反复迂回了一路,眼见将到军营,金簪仍在手中握着,一狠心终是插在了发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揭竿而起(三)
  
  长孙氏的马车,与穆清的马同时到了营外。杜如晦正在营外等候,细鳞甲早已卸除,一身玄色的缺胯戎袍,衣袖高卷至手肘处,负手而立,含笑立望着穆清催着马由远及近。及到近前,翻身跳下马,袍裾飞扬,她随手将缰绳抛扔予阿达,满面清甜的笑意,从容地步向他。
  长孙氏在马车内端坐了一阵,直直地瞧着穆清,心头涌起酸涩,昨日晌午见着她时,如青莲素立,此时又恍若看到了英华一般,顾氏姊妹果然相像,连情意缠绵的笑颜亦如出一辙,这笑颜一度是她的噩梦。
  杜如晦侧头瞧了瞧了无动静的马车,上前一揖,“二郎饮多了些,且众将领纠缠灌饮不得脱身,请夫人移步下车,随在下进去罢。”
  长孙娘子忙整治起脸上无瑕的笑容,撩开帘幕,袅袅下车。回头低声嘱咐跟随的侍婢,将后头的两车的酒拉进营中,自掩去心头的些许失落,向营地走去。穆清侧身向后退让了一步,请她走在前头。
  长孙氏的容色艳绝,入到营中,一路诸多兵卒一时看得呆怔,忘记了行礼,她倒也不气恼,维系着精致的笑容,大度颔首相向。
  前头几员郎将簇拥着二郎,踉踉跄跄地走来,勉强站直了身子,与长孙氏互礼过,尽笑闹着去拉扯她身后的杜如晦。见穆清亦在,便径直唤她“七娘”,从旁的兵将听见唤“七娘”,俱多少听闻过她,遂从各方围拢来,笑向她拱手,无不带着敬意。此敬意却异于对长孙氏的那番。竟是如同并肩共战的弟兄一般。
  李世民醉眼迷离。全然未在意长孙氏的到来,只胡乱的向穆清一抱拳,挥手含糊不清地向围簇着他的郎将们道:“七娘……七娘之功。从不曾谢过,虽不能……同咱们男郎一处,拜将封侯……但,七娘。的恩惠功列……”他使力拍了几下自己的心口,“全在此处了。”
  也不知是哪一个递过一只盛酒的浅碗。又有人取过一小坛子酒,替她倒了一碗递到她跟前。李世民举起手中的小酒坛子,脚下原地晃悠,步履错顿。挤开身边簇拥的人,便要上前敬她酒。
  穆清抿着唇笑,并不接那酒碗。却直取过那替她斟酒的郎将手中所持的小酒坛子,抬手还敬过李世民。仰面大口灌饮,一气儿倒灌下去大半坛子酒。李世民豪赞一声好,周遭赞好声一片。倒教长孙氏立在那处进退皆不是。
  杜如晦亦笑了几声,从她身后绕过手去,接下她手中的小酒坛,仰脖一口倒饮尽了,随手将酒坛子撇到一边。二人随着众将行至主帐外,酒兴催动,意气奋发,笑语欢动。
  月至中天,地下横七竖八地饮倒了一大片。穆清虽头晕目眩,神智尚清明,除开李世民敬的那大半坛酒,接后便只就着小酒坛小口啜饮,坐听众人豪言醉语,甚觉有趣。杜如晦原就酒量宽大,又克制着些,故也不曾醉迷了。
  他架扶了酩酊如泥的李世民往长孙氏的车驾走去,及到车边,长孙氏唤了车夫及侍婢来帮手。却见二郎跌跌撞撞,挥开众人,向人要马骑。
  “这情形可再骑不得马,摔跌了不是顽的。”长孙氏许是首次见他豪饮至此,稍显六神无主,他呼喝着要马,她便乱了方寸,急命人去牵马。穆清赶忙拦止了她,“他一个醉糊涂的,怎好听他的胡话。”
  听见穆清说话,李世民忽停驻了摇晃,借着皎白的月色偏头瞧了她许久,又颤颤地向她伸出手,众人来不及阻拦,他竟带着一股酒气,踉跄着快步走到她跟前,双手同举,一把抓按住她的两臂,低吼道:“英华!英华!你宁愿走了也不愿嫁于我!何故……何故……”
  长孙氏车驾边的车夫侍婢皆惊骇得动弹不得,杜如晦一步上前猛推开他去,一手将穆清拉到自己身前,“二郎,你且瞧清楚了,她究竟是哪一个。”
  穆清瞬息被唬住了,手臂先教他大力抓按在先,又遭杜如晦猛拽过,登时眼中疼出泪花来。
  疼痛尚来不及蔓过整条手臂,被杜如晦推开的二郎后背撞击到车辙上,他却无丝毫清醒的意识,有如本能的反射一般,随后抓过车辕上置着的赶车的马鞭,人尚在摇晃着,挥抖开马鞭,猛扑上前,又伸手去抢拽穆清的手臂,口中犹哑声低吼着“英华”。
  穆清抬头看向长孙氏,见她呆立在原地泫然欲泣,又束手无措的模样,这边李世民疯魔了似的挥鞭直扑过来,她唯恐杜如晦招架不住他,又气恼他酒后失态至此,此刻她也正是酒气上冲,只推开身边的杜如晦,不待他到近前,亦不顾他手中的马鞭,上前抬手便挥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顿时慑住所有人,亦震止了李世民。
  “你到底是醒一醒!”她厉声呵咤道:“这一掌,我且替英华予你。你明知她立志不作人妾室,又何故要痴缠于她!天下佳人无数,偏她不可么?”
  李世民僵直在原处怒瞪了她一刻,忽然就颓丧起来,丢开手中的马鞭,向后一顿,便直坐在了地下,抱着头脸,闷声低呜。
  穆清一股燥热上脑,再是压按不住,趁着酒意,又上前一步,狠推了他一把,将素日按捺着不便同他多说的那些,淋漓尽致地摊洒开来,“堂堂男郎,大好前程,偏耗费心神在情思上,羞煞先人。你当英华她当真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才往大兴城投了你阿姊去的么?女孩儿家要军功赫赫作何用?究了根底,她亦不想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故宁肯远远离了你去,也不教你散了心思。”
  还待要呵斥,杜如晦已将她拉至身后,匆忙向讷讷怔立的长孙氏道:“二郎醉得不知人事,还是早些带他回府醒醒酒要紧。在下就此辞过。”言罢招手命阿达牵来马,托着穆清的腰扶她先侧坐于马上,随后跨上马,坐于她身后,一手揽了她,一手把住缰绳小跑着驰去。
  穆清靠在他身前,教冷风一吹,倒是清爽了不少,那股无名燥火逐渐浇灭,细想想方才形景,又觉头胀,忍不住抬头问,“才刚,可是过了?”
  杜如晦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含笑道:“句句在理。”转而又感慨道:“常日里倒也未见他羁绊纠缠于情丝中,不过是抑遏心底久了,借一头酒气撒一撒罢了,你又何必苛责于他。”
  “我,我不过是怕他辜负了英华一番深意。”穆清仰头深吸了几口凉丝丝的空气,月如银盘,英华一去已两载有余,音信不通,究竟不知她眼下如何,可有再长高些,刚烈率直的性子收敛了些没有。算来去岁便该是及笄之年,亦不知可有人替她加笄。
  回到宅中时,穆清已迷迷糊糊不知时辰,午后嘱阿柳替杜如晦备下祛血秽气的艾叶水,全用以解酒气了。故翌日她自床榻上安闲转醒时,衾枕里衣间,尽是薄薄缱绻的艾草清幽。
  阿柳在外间忙着捡拾地下的衣物,正是她隔夜所穿的湖绿色胡袍,及杜如晦换下的玄色缺胯戎袍。“泼洒了一衣裳的酒,半饮半洒倒了,糟蹋了酒不说,连好端端的袍子也浪掷了。”
  她在帷幔内无声的笑着,阿柳的叨念埋怨,教她踏实到心底里,见阿柳正抱起那袭玄色戎袍,她忙掀开帷幔,探身道:“那戎袍莫留着了,一身的血泥气,耗费多少皂荚粉猪苓胰都不定能洗净了,且放在家中到底教人心底膈应。”
  阿柳答应着抱着一堆衣袍出去。穆清自起身穿了衣裙,随意地扎起披散的长发,却见阿月又跑了进来,手中拿了一封浅红的柬帖,她瞥过一眼便知,不消说,又是哪家内眷请去踏春赏花的帖子。
  “又是那位长孙夫人,她倒是事事皆以娘子为楷模,却不知打的甚么主张,教人难免多想一遭。”阿月边将柬帖递与穆清,边牙尖齿利地说嘴。
  穆清懒懒地翻看过柬帖,算上她与长孙氏,另有长孙无忌的正室河东裴氏,及另一位常往来的夫人,统共就四五人受邀。“她只揣度着二郎的心思有意同我亲近亦未可知,我贯不爱往那一众女眷是非场中去缠磨,她倒瞧得明白,只邀了三五相厚的,难为她在这个年岁便要兢兢业业地经营度日。”
  阿月向四下瞟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娘子不及她年岁大时便随了阿郎出来,又有哪一个说过一句怜惜的话?她苦心经营,或能替自己挣个母仪天下的来日,娘子如履薄冰地走到如今,又能跻身何列?满打满算国夫人的诰命罢了,终究不值当。”
  穆清霎时凝住了神思,偏头肃然审视了她一遍,这话里无不透着争荣竞强之意,真真是人越大心思越大,且揣摩着长孙氏的心思一语中的,竟与她想的分毫不差。一个晃神,穆清仿若看见她心中暗藏的汹涌,呼之欲出。
  见穆清神色凝重地端视她,阿月忙低头摆手道:“我不过是替娘子不值……”
  穆清化开面上的肃穆,扬起笑意,按下她摆着的手道:“我省得。后日城郊赏春你与我同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揭竿而起(四)
  
  时已近五月,说是赏春,实则芳菲已尽,早显露了几分初夏的意味。
  穆清终于撇下了裹了一整个冬日的夹帔子,换了一身淡青色绫料菱花纹的襦裙,缠上一条薄薄的绢帔帛。阿月替她挽起一个灵蛇髻,依旧只插一支惯常使的宝相花金簪子。
  因装束简便,一会子便待穿戴停妥了,阿达仍在套车,阿月尚在收拾一应要用的银球香囊,替换帔帛等物。
  穆清走下正屋的石阶,杜如晦正在院中嬉逗着拂耽延,支着他腋窝,将他高高地抛起,逗得他一双肉呼呼的小胳膊直挥,满院子叽叽咯咯的欢笑。见穆清出来,他又挥舞着手臂直向她身边倾靠过去,口中含含糊糊地唤着“姨母姨母”。
  “他倒是愿意同你亲近。”杜如晦笑着将拂耽延递送到她怀中。
  穆清细声哄着接过,才抱了一会儿,便再使不上劲了,送还予阿柳,“阿延近日长得快,再沉可要抱不动了。”
  “今日出城去么?”杜如晦掠了一眼她菱花纹的裙摆,“近来外边迁挪来不少游散饥民,兴许是听说晋阳城中粮仓充盈,到了跟前才知入不得城,故大多聚于城郊。若要出城留神着点,多带些人。”
  穆清蹙眉应道:“原是应了长孙夫人与裴夫人的邀,想来随她们出行也不会有甚么纰漏。”
  及到城外,穆清才明白杜如晦所说的“不少游散饥民”究竟是多少。出城不到一里,驿道边零零散散地坐着些人,起初她只在车内同阿月说话。并未在意。再向城外行了一阵,阿月掀起窗格上的帘幔,向外随意张望了一眼,随之惊异地“啊”了一声。
  穆清凑到窗格前,放眼望去,一时惊得微张了口,半晌合不拢。官道两边的荒地中。粗枝破毡布。带着枝叶的毛竹随地一支,盖上些军营中丢弃的帐布,便成了流民的庇身之所。或有废弃的土墙茅屋,多人合挤在内。粗略算来,这一路绝不下于三百人。
  地下略能入口的,也不拘是野菜还是稗草。几乎挖尽,一眼瞧去褐土斑斑。满目疮痍。孩子的哭闹声一路随行,哭得穆清只觉心头遭软刀子剜了一般酸胀。一名枯瘦的妇人,蹲坐在路边,搂着与拂耽延年纪相仿的孩子。埋脸在孩子身上嘶声痛哭。
  “许是她那孩儿饿得支撑不住,我去予她些钱可好?”阿月眼中泪光隐闪,吸了吸鼻子向穆清道。
  “他们又入不得城。予她钱却往哪里买粮去?”穆清按下她正要取囊袋的手,“看有甚吃食。先予她一些,待过几日,再想法接济一些。这众多的饥民,若无官家人怜悯,替他们做些事,只怕是难有活路。”
  阿月答应了一声,叫停了驱车的阿达,去翻寻吃食。因出来赏春,又不是主办的,故也未多带甚么吃食,翻来捣去的,只找出一块饼来,阿月忙拿了去给那妇人。
  穆清亦下车去瞧那孩子,却听见阿月又是一声“啊”,见她拿着饼往后倒退了两步。穆清脚下快了几步,往那边走去。
  阿月慌忙闪到她身后,小声道:“那孩子,那孩子已死了。”但见那妇人泣得涕泗横流,见穆清过来,放下已僵直的孩子,噗地跪倒在地,伏在地下哀哀恸哭,穆清蹙着眉头立在原处瞧着她,劝也不是扶也不是。
  过了半晌,那妇人方才抬起头,泣告道:“看着娘子像是官家的人,求娘子救我这孩子。”
  “这孩子……他已然……”穆清看了一眼躺放在一边的孩子,身无二两肉,头大如斗,饿殍似的形容,且四肢僵直,显然已亡故多时。
  那妇人瘫坐于地下,勉强抑着哭腔,颤抖着声音道:“那些丧了天良的,他们说,说,死了的孩子与其埋在土里,半夜教野狗刨出来吃了,倒不如……倒不如,煮了分食,也好活几条人命。前日有孩子死了,便,便这般……我实是不忍我的孩子,怎的也要教他入土为安,早日往生了才是……”
  听了这一番话,阿月已是支撑不住,几欲瘫倒,捂着嘴泪水涟涟。穆清闭起眼,脑中却如何都挣脱不掉那妇人所述的场面,腹中一阵阵地翻江倒海似的波涌。
  阿达瞧着那边情形不对,从车辕上跳下,持着马鞭便过来,只将那妇人说的话听了后半截,低声向穆清道:“娘子莫管了,回车上去罢。”
  那妇人一听她要走,上前便拖拽住她的裙裾,伏在她脚边嘶哑着喉咙哭喊道:“娘子大恩德,且可怜可怜我那孩子……娘子是不知,他们,他们,竟是将死去的孩子扔进大石臼,捣碎烂了,煮汤羹……”
  阿月再忍耐不住,俯身在一边直呕,穆清亦是被惊得倒连连倒退了几步,险些跌坐在地。那妇人也不知饿了多久,并无力拉扯,伏倒在地下哭得撕心裂肺。
  “休要再浑说!”阿达厉声制止她再说下去。话音方落,远处跑来几名汉子,一望便知也是受着饥的,瞧那情势,果真是冲着那孩子的尸首来的。妇人回头一望,发了疯一般晃着脑袋,疾呼起来,“娘子,娘子,他们来了!”
  妇人绝望地扑倒在孩子尸身上,以身护住,赶来的几名汉子眼睛紧盯着地下躺着的孩子,面上的神情渴盼急切到狰狞,只向穆清狠狠地瞥去一眼,围上前就要掰扯开那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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