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莲谋-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栖月居的宅子是祖母的陪嫁,卖不得。栖月坊是淮南的耳目,也少不得。”杜如晦从胸中吐出一口气,深深皱起了眉头,“若要再寻一家共营,只怕日后不好控制,此事还需慎重考虑,刘管事再无他法了么?”
刘敖放下手中的茶具,手臂抵着窗框,肃然望着漕河纹丝不动,隔间内一时没了声息。窗外漕河边纷乱的嘈杂声此起彼伏,高一声低一声地传来。“刘管事要找人共营,算上我一份如何?只不知多少财资方够抵上一份。”穆清突然开口,轻声打破了沉默,两人惊诧地看向她,她抿嘴笑笑又说:“虽无现钱,但有些字帖,拿去兑现了,想来还略值些。”
“穆清!”杜如晦抬手制止了她再往下说,“那是你阿爹留给你的一点念想,怎能这般轻易脱手。”
“阿爹,他若知你破了盐业的霸盘,还利于民,定会高兴。况且,我亦想替自己谋份营生,都知道贩盐获利大,算是份好营生了罢,这一举两得的事,有何做不得?只是七娘不懂买卖,虽出了资,却还全仰仗刘管事操持才是,到了年末,我那份利中,分一半予刘管事。”穆清爽爽利利地道明了,杜如晦沉吟了片刻,也不再拒,便应了她。至于她说的要与刘敖分利的事,刘敖无论如何也不肯受下,坚称此是分内事,她若再坚持要分,便是看轻了他刘敖。
☆、第二十九章 夜袭
夜袭
漕河码头哄闹了一晌午,也没得查出什么眉目,到日中各人便散了去。三人在栖月坊的隔间里商谈妥当,穆清将五幅字帖尽数拿出来托刘敖转手,所得补了盐盘的缺尚有余。
回栖月居的路上,杜如晦扬眉瞧着她问:“何以想要有份营生?这是信不过我,不愿依附么?”穆清托着下巴歪头想了想说:“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想做,又是该要做的,你不喜欢我不做便是。”他仍是瞧着她,仿佛她脸上有什么引人深究细看的东西一般,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说:“无碍,你若喜欢便去做,莫拘着自己。你在我这里,任何肆意都使得。”
往后的几日里,只看见刘敖里外奔走,忙得脚下生风似的,才刚见他往书斋去了,一会儿又不见了人影。听闻又杜淹折返江都,果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堆令他焦头烂额的乱麻中,穆清稍松了口气,却仍是不敢轻易离了栖月居,只在晚间随着杜如晦去栖月坊的隔间坐坐,品一壶桂花酿,隔着帘幕望一望那歌姬舞娘与男人们之间迎来送往,情假戏真的百态。杜如晦说,曾听刘敖抱怨,这些生意中,唯独这栖月坊经营得最是艰辛谨慎。刘敖没有说原因,但想来确实如此,天下最难拿捏的便是女子的心意,乐坊里几乎全是女子,要运作起这栖月坊,就要牢牢地拿捏住每一个女子的心思,不教她们随意对男人动真心,以免走漏了消息,放错了口风。
听他这一说,穆清更是留意坊间的那些女子,每晚来此隔间内察言观色,揣摩她们的一颦一笑成了她最好的消遣。很快她便能识别出一些眉目,每每猜测推断了个中关系,询问杜如晦,竟能想对了十之八九。白日里偶说些与庾立听,庾立却再三劝告,女儿家少去那风月场,到底不太合适。再说下去不免又提起穆清变卖字帖参与盐盘的事,殷切又无奈地责怪她年少无知肆意妄为,也责怪杜如晦纵她太过。
不觉过了大半月,刘敖终是停住了奔忙的脚步,回报说杜淹已如先前所预想的,抛出了盐盘,承诺手中再不沾盐,筹资从刘敖那购走了所有被抬了价的生丝,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虽心疑这突降的灾祸与他的侄儿杜如晦脱不了干系,却无证据亦无处下手去查,只得闷声吞下。康三郎得了盐,自是不多逗留,与杜如晦歃血拜谢后,带着商队匆匆启程赶往西域关外。
此事算是完了,剩下的分散经营,他不再多问,自有刘敖劳心操持着。杜如晦抽身得空,日日携着她忙碌采买,备下行装。隔日又带着她往城外去游湖。秋意已起,斑斑涟漪的湖面上原满满铺盖的荷叶已略显了残败之态,一群采莲娘相互嬉笑打闹着收采盛暑天里剩下的莲蓬,转而一同唱起了柔软婉转的歌谣,惊起鹭鸟一片,待采的莲蓬上水珠滚动,莹润如水晶珠子。这景致穆清看了再平常不过,从小到大所见的湖光水色皆不过如此,杜如晦却看得入迷,靠在船头痴痴地望着,轻声叹息,“不日便要动身,这般水灵的景致,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莲依水而生,江南多水,故能生得风姿摇曳,若是移种去了旱冷之地……”
“北地无莲么?”穆清心下明白他的忧虑,不愿他再就此想下去,随手捞过一支残破的荷叶,“它原也是生在土里的,只因河底淤泥稀烂,便挣扎着生长,破出水面寻求生机,莫见它迎风摇摆就觉着它娇弱,内里的丝却是如何都缠不断的呢。”说着轻轻地将手中的荷叶覆在头顶,柔声吟唱起采莲娘们的歌谣,娇憨情态尽显。
“十六采莲去,菱歌意闲闲,日下戴莲叶,笑倚南塘边。”杜如晦笑着应和,惹得她咯咯笑出声来,近两个月的悉心调养使她的脸庞润泽起来,阳光映衬着水光在她脸上流动,在他眼里如同一颗璀璨柔润的露珠子,不敢伸手去捧,生怕这露珠子会瞬息消失不见。
两人在湖上流连至日头沉入水中,英华调皮放了阿达的飞奴来寻,方登车回去,阿达一路急赶,行至城门口时天色已黑沉,将将赶上城门下钥。既入了城,便定了心,两人悠然去栖月坊用了些饭食,一路闲逛一阵,说笑一阵,直至亥初时分,街上人群散去,一些店铺酒肆落了门板,穆清直嚷累,再逛不动了,才上车回栖月居去。
“阿达,劳你累了一天了。”穆清上车歉意地向阿达笑说了一句,便歪在杜如晦的臂膀上自睡了。“穆清,穆清,先别睡,再忍耐一下,很快便到。”推摇了几次无用,他也只得由她去睡。车内亮着昏黄的灯光,晃晃悠悠,他不由想起她年幼时,余杭城内每逢节庆日开放宵禁,她便纠缠着庾立带她去街上逛,有时庾立不得空,陆夫人便会托付他看顾着,玩累了回府的路上,她便如现在这样无虑无愁地睡着。现下仍旧是这样的情景,只是臂膀上靠着的人经了世事打磨,即便睡容同往昔一般无邪,只怕梦再不会那样清透了。
马车快行至栖月居侧门,夜深风凉,四下早无人踪。马突然好似受了惊吓,猛然跪跌,车厢剧烈晃动起来,穆清还未及清醒,便被人猛推一把,摔出了车厢,伏倒在地上。再抬头看,马带着车厢侧身翻过去,几乎是与自己落地同一刻,马和车一同重重地轰倒在地。只听见阿达粗声呵斥,金属器物相碰尖锐刺耳的声响,还夹杂着马惊恐的嘶鸣。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身上乏力,只得以臂撑住地面,以免自己再伏倒下去。
穆清完全清醒过来,忆起在车厢内忽闻杜如晦低声惊叫一声,有一支细长闪亮似剑身的东西从车顶穿刺而下,继而又有一支从车厢后壁穿出,接着眼前火光亮起,她被他猛推出车厢,几乎同时马车翻倒。环顾四周,四五人在倒地的马车前缠斗,其中只有阿达,却不见了杜如晦。她忍着身上的各种疼痛,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拖动痛麻的双腿,向马车挪去。
突然一个褐衣短打扮的粗实身影向她跑来,手里提着亮闪闪的宽背刀,不远处阿达被人围斗在中间,无法脱身,只大声呼到:“娘子小心!”穆清害怕到从膝盖到手指无处不在颤抖,眼见着凶神恶煞般的身影渐渐逼近,只差没几步,她的手在地上摸到一个硬块,也不知是土块还是石块,躬身捡起便向前扔去。手抖得太过厉害,那硬块直直落在了来人的脚前,那人一脚便将它踢开到别处。
“杜某在此处。”杜如晦摇摇晃晃地从一堆车壁残碎中挣脱出来,顺手拔下刺扎在车壁上的一柄长剑,扶着朝天的车轱辘站起来,高声道:“你们寻事,要找的不正是在下么。我既在此,便与其他人不相干。”那褐衣人果然撇下穆清向他走去。杜如晦在家时虽也算熬练过,到底不是正经习武的,翻车时又不知伤到了哪里,抵挡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显了弱势,渐渐有些无力再挡,对方的刀刃刺破了他几处皮肉。
穆清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稳住颤抖的身体,捡起地上的石块对着那褐衣人砸去,正砸中他的后背,那人分了神,骂骂咧咧地竖刀向穆清砍去。正是危急时,栖月居的护院的头人领着平日训练有素的护院们从侧门和正门两个方向涌出。火把涌动,一时火光冲天。那些人见此情景不再缠斗,撇下阿达他们四散跑了。阿达要带人追去,杜如晦忙喝止了,“算了,不必追。不用问,这事必是我那好叔父做下的,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惊动了官中人,纠缠起来反耽误了事。”
庾立带着阿柳和英华从侧门跑来,阿柳吓得呆在原地动弹不得,英华却嗔怪自己来得晚了。火光跃动下,穆清清楚地看到庾立铁青了脸,扫视了一圈翻斜破损的马车,家仆过来牵起到倒地受惊的马,地上四散的利器,脸上血污斑斑的阿达。然后望向衣衫残破狼狈的杜如晦,皱起眉定定地注视了他片刻。最后目光从同样狼狈不堪的穆清身上掠过,但他看到她惊惶的脸上只有泥垢,却没有他料想中泪痕纵横交错,瑟缩发抖的无助眼神。火把燃得呼呼作响,映在她脸上,庾立好似看到她眼中有一丝若有如无的怒意,瞬息间一闪而过,恐她自己都未能觉察出。
直到次日晌午,阿柳才从昨晚的惊吓中缓过来,仔细查验了穆清的手脚,幸而只是些轻微的擦伤,薄薄地擦上一层药便好。穆清从铜镜中看着她满面的愁容,问到:“可是唬着了?”阿柳放下药,摇摇头,“自出了顾府的大门便知往后是不得安生的了,只要能日日伴着七娘,我自认了,无甚惧怕,只是来的太早了,教人猝不及防。”
正说着,庾立站在敞开的屋门口,轻叩了几下门框。穆清起身相迎,见他一副出门的打扮,心下也明白了他今日便要启程,这是来向自己道别。“阿兄今日便走么?”
庾立点点头,习惯性地伸手要抚她的面庞,这一次她没有躲闪,他的手在离她脸庞半指远的地方顿住了,转向她的柔软细密的发辫,轻轻拂过。原本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方才他去向杜如晦辞行,将那反复想了大半夜的话与他说了。“我知你去东都要做什么,无论对错,我确钦佩你的胆气。想来你也明白那是条怎样的路,难道一路的血雨腥风刀山火海你要拖着七娘,同你一道滚过吗?你若当真为她好,便让她随我去,我愿为她弃了官职,找一处她喜欢的地方,从此云淡风轻安稳一世。”
杜如晦淡然地看着他,想着庾立对穆清的情意,比之他只多不少,于他确有愧意,但他只知要细密地护着她,好像从未仔细探过她心底的东西。“庾兄可问过穆清是否想要安稳一世?许是你眼中,她始终和儿时一般无二,可到了如今,你可知她想要怎样地活着,平淡避世真是她想要的吗?恐怕她尝过跌宕的滋味,就再不是以往乖顺纯真的稚童了。你可自去问她,她若想要随你去云淡风轻,我便放手。”
这些话庾立终是没能问出口,他苦笑了一下,轻抚着她的发丝,细致地看她,要将她的样貌錾刻在血骨中,无论将来何时身处何地,都能清晰地记得她的每一根线条,每一个表情。临走再三嘱咐阿柳定要好生照顾她,一件件地说了许多,唯恐漏说了什么,说得阿柳眼泪不住地往下流。穆清的眼眶也红肿起来,庾立却不让她流泪,说是要记着她笑的模样,她便红着眼眶努力微笑着。
☆、第三十章 北风其喈携手共赴
北风其喈携手共
同庾立道别后,穆清郁结了整一日,去探了一回杜如晦,见他只受了点皮外伤,放下心来。又带了几罐外敷药,转去偏院看过阿达,阿达秉性憨直,几经沙场,出生入死,一些擦碰伤从不放在心上,此时得了穆清的药,心内甚是感慨,自觉无以回报。
回屋她便懒懒的再不愿动了,倚窗望着保扬河上摇橹欢唱的船娘,呆了大半日。所幸她无甚好收拾的,统共不过是一些随身衣物,还有那箱子书册而已,全都交由阿柳打点了。午后杜齐领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进来,来传杜如晦的话,说是前几日就备下的,一个给穆清,一个给英华。都是仔细挑选出来的江南女孩儿,老实本分,细巧巧的,可贴身使唤着,免得到了东都再买来北方婢子,又不如江南带去的合用。
穆清问过她们年纪,来历,从中挑选了一个年纪稍长,稳重踏实的,随口取了个名字唤阿云,让人领去英华那边。留下的那个一十二岁,模样不错,本家姓郭,两年前因为兄长娶妻,家中无钱,便将她买与栖月坊,管带的阿母见她样貌底子尚佳,便教上了字画和琴艺,梳妆打扮,打磨性子,磨得她极平顺细致。穆清给了她个阿月的名儿,交予阿柳**。
直到晚间,杜如晦来她房中,坐着说笑了一阵,她才重又有了笑意。阿月原是栖月坊的人,以往只道刘敖是坊主,见了他不敢抬头说话。在送她到栖月居后,看到刘敖对杜如晦的恭敬,心里愈发惧怕。杜如晦在屋中与穆清说话时,她紧张得连呼吸都要悄悄地。
两人说起明日一早启程的话,杜如晦忽然说:“明日起梳起妇人的发髻罢。为行路方便,先委屈你了。”
“这有何委屈。”穆清笑道。
“这一路你我便是正经夫妻,投宿客栈时,我与你共一间房。”杜如晦带着戏谑接着道,“这可委屈?”穆清瞬时红了脸,低头不语。他忍着笑,俯身低语,“放心,你要效着古礼守孝,我记得,在此之前我定会以礼相待。”他越说,她越羞得无地自容,只能起身赶着他回早点去歇了,他便笑着离了这屋。他这一走,阿月呼吸也顺畅了,阿柳却笑得弯了腰。
次日天刚有些亮,就有小厮来叩门,请穆清尽早起床准备。阿柳唤醒睡眼迷蒙的穆清,赶着替她挑出一件藕荷色半臂短襦,一袭碎菱花同色齐胸襦裙。阿月捧出一袭青色单斗篷,抖开道:“晨起晚间天寒,这个可少不得。”阿柳接过斗篷,心下很是满意,果然是个细致有心的。
净面着衣之后,阿柳握着银篦子犯了难,她自小跟随穆清,从孩童的双鬟到豆蔻年华的分肖髻皆出自她手,却从未梳过妇人的发髻,学都不曾学过。阿月见她将一绺绺发丝比过来弄过去的,始终不得顺手,干脆向她要篦子,“阿柳姊姊,还是交予我来吧。”
阿柳犹豫了一下,比量着自己实在是手拙,便将银篦递给她,“娘子正经,不比乐坊女子,你可要拿捏着分寸啊。”阿月点点头,拿过银篦轻柔地将她的发丝篦顺,挑开中间的发路,十指翻飞起来,不多时又抓过一把银发钉,将发髻固定牢,一个梳得较低矮,简单又内敛的朝云近香髻便成了。穆清醒了神,睁大眼睛看向着铜镜仔细端详,五官尚熟悉,人却好似已是另一人。那余杭城中欢跳嬉闹的稚童已伴着阿爹阿母一同入土,青涩娇羞的豆蔻年华也早已散落在奔逃的驿道上,穆清觉着那些迅速远去的她的身影,都不是她,唯有眼前铜镜中的女子,才是她。
阿柳已带人去往马车上装行囊和穆清每日起居所用之物,见杜如晦进屋,阿月低头缩立在屋子一角,不敢出声。穆清从铜镜中收回目光,转身回头向他嫣然一笑,他顿时就怔住了,直直地看着她,半晌才想起手中还捏着一支簪子。“簪子备得仓促,并不尽如我意,但仍该由我替你簪了才是。”他带着歉意地说着,摊开手掌,手中躺着一支六瓣双叠宝相花的赤金簪子,簪头上细密地垂下两条半指长的小金珠串。穆清从心底溢出来的满足,在面上绽出一个清甜的笑,侧过头去,任他将金簪子稳稳地簪在她的发髻上。
天色已全亮,外面响起刘敖的声音,通报马车俱以齐备,只等着启程。阿月赶忙上前抖出穆清的青色斗篷,与她披上,系好丝绦。杜如晦执起她的手,两人相携出了屋子。栖月居门前的阵仗令她有些吃惊,只见一列五驾马车排开,起头三驾满满装载了大大小小的箱箧衣奁,杜齐登上第一驾车,在前头探着道。第四驾略精致宽大些,帘幔比之其他几驾车更密实,由阿达驾着。英华欢蹦乱跳地窜上最后一驾,跟着她的阿云急忙跟上去,放下帘幔,穆清看着这个丫头尚且满意。阿月许是初次出远门,面色戚戚,阿柳好言安慰着带了她登上前头载了物品的一架马车。
看这阵式,许是多年也不得回来了,穆清心下也生出了离乡的愁苦,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杜如晦握紧她的手,扶着她上了车。有人上前撤去登车的木阶,刘敖上前向他们各揖了一礼,“阿郎放心去,江都这边自有老奴尽心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