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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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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劳,可说到底是笙歌和温少卿的所作所为把笙歌推上了死亡之路,李温没让温少卿以死谢罪已是格外开恩了。
李温作为宴会的主角,并未过多停留,太子李晔领群臣及皇子为他祝酒刚过三巡,便自称不胜酒力,被贤德两妃搀回咸宁殿,把宴会统统留给晁凰主持。
万寿菊拼成的“千秋万岁,万寿无疆”八个大字在咸宁殿外的宫灯中流出暗黄的微光,天上一颗星子也没有,殿门两侧朱红的灯笼恹恹地在风中摇晃。
在这里,已经听不到宴会的嘈杂声,只有从宴会上流露出的灯光,映照着他魅惑的脸庞。
他惯常穿着红衣,在菊花丛中立了良久,附身将手指缠上身侧一支花茎,猛然用力,咔的一声,花朵折断掉落在地上,一团花瓣摔得支离破碎。风恰到好处地扬起额畔银发,他低头盯着散落在地的折花,向来冰冷的面庞竟兀地浮起笑意。
“千秋万岁,万寿无疆?”他念着这八个字,独自轻笑。
深秋的夜风凉入骨髓,他单手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大红外袍。这种“冷”的感觉,他曾经炽烈地幻想着能够感受到,可真的感受到的时候才发现,这样的冷,比烈火焚身的戾火症更加难熬。是心冷了么?就像卧榻多年的冰室。他的心也早已结上了厚厚的冰棱,这样的冷,已陪伴了他二十个春秋冬夏。
他更紧地裹住外袍,手指碰到胸前衣襟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衣袍是单色大红。唯独胸前的红色比周围黯淡许多,是在步虚画境中将她抱入怀中时染上的鲜血。二十年来,他一直不舍得洗掉。
他忽然狠狠攥住胸前这片血色衣襟,像是被十分可怕的魔物控制,眼神闪过莫大的惊慌。竟一时无法立稳,堪堪摔倒在万寿菊的花海中。
随侍的小宦官吓得打了个冷子,刚要伸手搀扶,被他含怒的一声大喝止住。小宦官看着皇帝喜怒无常的异常举止,不知如何是好,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
久久,像是终于摆脱了魔物般,他长嘘一口气,撑地坐起。淡淡对小宦官交代:“方才赴宴的墨姑娘,帮朕把她带到这里。”
小宦官领了旨意就匆匆离去。宦官手里提的灯笼越来越远,终在下了湖堤就消失不见。
李温颤抖着抬起手,掌心贴住额头。这地方曾生长着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封印,也曾有笙歌的唇调皮地轻轻吻过。而今手掌每每附于封印的所在,冰凉却又温暖的薄唇却再也不曾感受到。
天下人说他怎样沉迷女色,不问民生疾苦,只道后廷荒淫,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留心的人总会发现,每一位被他收入后宫的女子。细看都多多少少与笙歌有几分相似。天下的污言秽语他不在乎,他只害怕有一天时光会模糊她的模样,所以想尽一切办法记住她。
二十年里他时常想她,而今夜。在自己的四十岁大寿上,这份想念却不知为何尤为强烈。
深夜的大明宫静的仿佛只剩他一人,灯笼摇摇摆摆,透出红光。记忆仿佛在脚下一寸寸盛开出漫山遍野月白色的月光花。
从前他不太能感受到情感,更谈不上懂得什么叫做喜欢,可那一日天空被夕阳染成彩色。晚风吹起花香,月光花柔软的花瓣来回轻扫脚踝,笙歌俏皮地踮起脚想要在他的发簪处插一朵耧斗花,双臂环过他耳畔的刹那,她离他那么近,呼吸声清晰可闻,他突然冲动地想要抱她,竟不知怎的真就一把抱住了。心跳加速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她像是受到惊吓,手里的花猝然滑落,他向来冷漠的脸上浮起红晕,不知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惊慌挣扎也好,用力推开也好,甚至一巴掌打过来也好,他都受着。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猝不及防地吻过他额前的封印。
那是最让他炙热难耐的地方,时常令他头痛欲裂,然而她浅浅的唇蜻蜓点水般触到他的额头时,却有一瞬间从未有过的冰凉舒适。那个时候他便觉得,他是命中注定要爱上这个寡言的白衣女子的。他想给她所有他能给的,那些他给不了的,只要她想要,他也会尽力得到。
人们都说,爱有多深,恨便有多切,他总暗想这句话真是妄言,他爱她,珍惜她还来不及。可命运不知不觉岔开分到路口,恨她的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一晃已是二十年前的记忆,他却记忆犹新。他一向了解自己的冷情,对细作更是足够决绝,东宫弑主的那一日,他没有丝毫犹豫地一剑刺中她的心脏,看着她素白的衣裙被染成瑰丽的赤红,缓缓倒在他剑下,他终于泄了恨的释然一笑。
他转身离去的没有一丝留恋,然而提着剑离开东宫的这段路却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他听到她在他身后**,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再回头看一眼,甚至冲过去要她告诉他这样的结局究竟是为什么。可事已至此,就算真的回头,也已别无选择。
可是面对她,他永远做不到想象中那么绝情。杀她之后的几年,他越是想要忘记她,她越像那朵黑色的曼陀罗花,盛开在独自一人的荒寒长夜。
他坐上皇位后,戾火袭身的病痛与日俱增,他置身冰床之上,能感受到的却只有快要将他融化的炙热。幼时偷听到太医对母妃担忧道自己可能活不过二十三岁,他想着他大概要死了,心里竟莫名地有些开心。他一直以为那种开心不过是为自己终于可以结束异病的折磨,直到他走近墨源口中所说的步虚幻境。
虽然他见我的时间并不多,但他早已察觉到我的异样,时隔多年,人老珠黄,可我的模样却丝毫未变,只是他没有想到我身怀的是可以让他回到过往的上古秘术。
在那个幻境中,他又一次看见她,不顾一切地抱住她时他才明白,这些年他一直在强迫自己必须恨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一直忘不了她。
她用自己的性命换给他二十年的皇位,这样的真相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定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是不敢相信,而是难以承受。
是他亲手杀了她。
曲意奉承他的人总说江山天下都是他的,他要什么有什么,可是他唯一想要的,这帝王的位子却给不了。
不知谁人在远处吹起一支冷笙,断断续续间听得似《千秋岁》的调子。
他抬起头,身下大片万寿菊吐着月华的流光,又一次轻轻呢喃:“千秋万岁,万寿无疆?”声音一半失落,一半嘲笑。万寿无疆是多少帝王毕生的梦想,倘若她还活着,他也定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些,可独自一人的万寿无疆,他却觉得了无意思。
他不信轮回,不信往生,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趁他还活着的时候,能再一次见到她,幻境也好,什么也好,他要见到她,一刻也等不得。
他要重新站在她面前,听她温软的唇贴住他额头,故作正经得对他说:阿温,你要一直喜欢我,直到我头发都白了……
宴席之上,皇帝走后,气氛明显轻松热闹了许多。宫中储的都是百年的御酒,不趁此机会多喝一些,平时很难喝到如此佳酿,我拎了酒到晁凰身侧,一边喝酒一边与她聊起一些清晰的、模糊的往事。
酒刚刚喝到一半,有个年轻的小太监行色匆匆赶来,向晁凰行了礼,道:“太后,陛下旨意要墨姑娘去咸宁殿一趟。”
我愣了愣,放下酒壶,不能置信地四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姓墨的姑娘,结果发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向我钉来。
“找我?”我缩了缩身子,人们把他传的那么可怕,他找我一定没什么好事。可是,我若不去,他下一道旨意就是把我送上断头台吧?我哭丧着脸投给晁凰一个极不情愿的眼神,晁凰表示爱莫能助。
我只好拖拖拉拉站起身,刚要由小太监引着离开怡然庭,眼前瞬间看见了希望。
我朝小太监拱手:“公公稍等片刻!”说完一溜烟跑到墨白席位前。他正端起酒杯喝酒,我抢过他手里的酒杯:“总在这里喝酒多无聊,来,我们一起去咸宁殿欣赏风景吧!”
他仰头看了看我:“咸宁殿?”我的谎话简直一眼就被他揭穿:“又有什么苦差事,不愿自己扛?”
被他一语说破,我只好还给他酒杯,点点头:“陪我一起去行不行?”
他想了想,嘴角仍裹笑意,声音凉凉的:“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虑陪你去。”
我拍着手蹭过去:“好啊好啊,我求你,我求你了墨白,你陪我一起去吧。”
墨白:“……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皇宫刺客
我光想着让李温死在幻境中可以满足他,却忽略了这样做会将自己推向危险的境地,李温驾崩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果多严重。
李温死前最后一个召见的是我,之后便突然薨逝,即便我说他是自己求死,可谁又会相信?
我慌慌张张逃到殿外,墨白正在殿门外等我。
“温儿他……”我的舌头打了结,结结巴巴话不成章。
墨白轻轻摇了摇头:“我已经猜到了。”
咸宁殿外大片大片万寿菊吞吐银白月华,如同一层薄纱笼罩。我焦急道:“那我们怎么办?”
“逃。”他一把拽住我的衣袖, 带我朝正阳门飞奔而去。
趁着宫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怡然庭的宴会上,一时半会不会发现李温的死,这是我和墨白逃走的唯一机会。当年李涵之死,墨白就是这样带我成功离开大明宫,事后宫人才发现李涵驾崩,虽然官府通缉了我好几年,但终寻找无果而作罢。
但显然如今没有当年的幸运。
还未行至正阳门,火速集结的御林军就将我们团团包围在玉璋殿外。
“你们把皇城当作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大皇子李儇从御林军后怒气冲冠走出,剑拔出鞘,看来李温之死已经被他知晓。
早就预料到成为李温死前最后一个召见的人会是件很麻烦的事,却没想到麻烦事这么快就到了。
“胆敢行刺我父皇,竟还妄想活着走出大明宫!”他走近,认出了半日前刚刚在皇宫外的笙箫店遇见过我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早已处心积虑谋害我父皇,今晨就该在皇宫外杀了你们!”
“你父皇之死与我们无关。”我试图解释,虽然的确是我用画境取了他性命,但这是他自己求来的。
李儇怒气难平,从身后扯出一个年轻的小宦官,手里还握着匕首。我细细一看。这小宦官正是引我入殿的太监,直接证明了李温是在我进入咸宁殿后才薨逝的,而他手里的匕首还沾染了血迹,是我在咸宁殿引李温之灵入画所用。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什么?”
我的确再长八张嘴也说不清。
“如此藐视皇威,今夜便让你二人血溅堂前,以你二人的头颅祭奠我父皇!”
李儇生的亭亭玉立,不似李晔那般张扬,一副内敛低调之像。不是喜好打打杀杀之人,但生在皇家的男孩子从刚会走路便开始习武,何况李儇在皇宫中统领着半数御林军,剑术自当了得,他挥剑刺来,包围我们的御林军团跟着一拥而上。
墨白抽出折扇轻松挡下李儇一击。
若论单打独斗,李儇不是墨白的对手,但今日之战本是一场误会,墨白无心无端制造杀孽,他招招避让。只求防身,而李儇却不管不顾地步步紧逼,招招逼向墨白命门。
再加上其他御林军也配合着围攻,形势就变得大为不妙。
而我实在太了解墨白,无论形势对他多不利,他也从来不会惊慌。何况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以一己之力对阵数倍于己的敌人。
此次前来赴宴前,我百般要求他才一改以往的惯常穿衣风格,穿了一件月白长衣,如今却变成十分应景的装束。
墨白没有使剑,即便明知李儇志在取他性命。也只是以折扇打退攻上来的御林军,秋天的夜空高远澄澈,月色清冷,泠泠月光洒在他翩然翻飞的白袍上。手中折扇时开时合,扇面上斑斑红梅时隐时现,四面八方的御林军无一人能近身,折扇下,幽蓝的扇坠随他优雅身形来回摇晃。
御林军毫无还手之力,转瞬间十几个士兵就被墨白打倒在地。嗷嗷直叫。
李儇带剩下的御林军又迅速将他包围,几十把长剑指着他,却无人敢轻易靠近。
“怪不得区区两人就敢进宫行刺父皇,原来是身怀绝技。”李儇将剑收回剑鞘,鼓掌笑道:“若再这么打下去,我和我带的禁军恐怕都会被你所伤。”
墨白环视四周御林军,亦收了折扇,笑道:“既然如此,便放我们走,无需再多搭几条性命。”
李儇虽说了甘拜下风的话,却丝毫没有真正甘拜下风的意思,走到墨白身旁,对他附耳低语的时候挑起眉毛:“我已经失误了一次将你们放进皇宫,岂有可能再失误一次把你们放走?”他说着,嘴角带起得意的笑:“我承认你的功夫的确了得,不过可惜你似乎带了个累赘。”
一向冷静的墨白眼神里掠过慌色,急急向我的方向看来。
可为时已晚。我已被两名禁军架着,完全挟持住。
他朝我迈一步,其中一名禁军警觉地拿刀比上我的脖子,迫使墨白不再敢上前半步。
我泪眼汪汪望着他,不是怕死,而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他的累赘,或者说,在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都是他的累赘。
墨白冷冷转向李儇:“今日之事与她无关,放开她。”
李儇笑得更加猖狂:“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果然人不可貌相,若不是亲眼所见,定不会想到如此平静的外表竟能发出这样狂傲的声音
墨白的声音里含了铮然怒意,再也顾不得不伤及无辜,刹那间拔剑出鞘,对准李儇,剑锋闪烁着清冷月光。
“你若敢伤她分毫,玉璋殿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他的声音冷厉如同此时月色。
“哦?”李儇丝毫没被面前长剑摄住,嘴角不紧不慢地弯起一个弧度。
挟持我的一名禁军瞬间扭起我的胳膊。“啊!”一阵筋骨被拗断的痛,我痛得不由自主大喊出来。
“阿源!”
他猛地偏头看我,眼里全是慌乱。
月白衣襟,墨发飞扬,这个人很强大,生了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看模样,我咬住嘴唇,我不该喊出来的,纵使再痛也不应该分了他的心神。我这样、这样只会让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他看着我,眸子里慌乱无措。重新看向李儇时,举剑的手缓缓放下,声音也没有了方才的冷静,微微颤抖着:“要如何。你才肯放了她?”
李儇仿佛观戏一样击掌笑道:“想不到你也是个性情中人。”他想了想,把手按上腰间佩剑:“你若空手接我三十招,我便放了那女人。”
要墨白空手接他的剑,这不是让墨白送死么?!
“不可以!墨白,不能答应他!”我忍着痛大喊。
墨白却在我拼命大喊中微微俯身。将宝剑放到地上,又从袖口掏出折扇,亦放到地上。再站起身时,李儇已把剑拔了出来。
我拼命对他摇头,他看着我,方才慌乱的眼神重新变得镇定,似含温柔地对我笑了笑。
剑,带着冷月清辉,划过漫长黑夜,划落。
泪水模糊了视线。双臂却被扣着,连擦一擦眼泪都不能。只能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条一条剑锋的亮光,那月白的身形在亮光之间左右穿梭,不知不觉,穿梭在剑光中的白色身影已变成了血红。
我知道我不能够再哭出来。紧紧咬着下唇,咬出一圈血红的印子,火焦火燎的疼。
但是,李儇已经出了三十招,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一招比一招狠辣,仿佛有完全怨愤。要把面前的人千刀万剐!再这样下去墨白会死的,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飞舞的剑光在一个瞬间戛然而止。墨白的身形忽的停下来,衣襟已被砍得不成样子,大片大片血红如同满树红梅。
他一只手握住朝他刺来的长剑。生生将剑拦在自己胸前,掌心被剑尖儿割开深深的口子,鲜血顺着长剑滴滴答答流淌不止。
他微微喘息,抬头冷眼望着李儇:“我已经接了你三十招,你身为皇子,是要出尔反尔?”
他紧握着剑尖儿。丝毫不在意手掌的伤口,猛地用力,竟生生将李儇逼退了一步。
李儇却不管墨白说的什么,猛然将长剑从墨白手中抽出,一剑又要刺来,李儇出尔反尔,墨白也没有坐以待毙,就地一滚,抄起地上的折扇迎上去,即便已经伤痕累累,他的速度依旧比李儇更快一步。
折扇抖开风声,扇面如同刀锋般锋利,一瞬间,李儇的剑兀地停在半空,而墨白手持折扇,已跃到他李儇身侧,折扇抵着他的脖子,锋利的扇面削下他一缕发丝。
“君子言而有信,你把阿源放了,我不会伤你性命。”
“的确,君子言而有信。我不是你的对手,似乎也只好停手了。”李儇缓缓放下手中长剑,似乎要真的认赌服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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