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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我儿子的给我还回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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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威低头,隐隐感觉陛下的话是对的。
  宋普冷哼一生,道:“陛下少废些心思吧,你已经赢了。”
  蔺郇看也不看他,嘴角微扬:“朕是赢了,但朕想让你们输个清楚明白。”
  “你什么意思?”太后心下有些莫名的慌张。
  蔺郇拍了拍膝盖,笑着叹气:“母后算计半生,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你一力扶持维护的人并非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当年在别庄诞下的男婴一抱离你身边就被父王派人处置了,你哪来的私生子?”
  “你胡说!”宋普大声否认道,“宋威就是太后的亲子,我敢拿性命保证!”
  “你的性命早就在朕的手里了,不由你处置。”蔺郇这才转头看他,冷笑连连。
  宋普脸色惊慌,他上前,握住太后的手,道:“丽君,你要信我,陛下说这样的话不过是为了离间你我罢了,你前往别遭了他的道啊!”
  太后抬头看他,满脸迷惑。
  “三郎……”
  “丽君,我一手抚养宋威长大,难道我还不知真相吗?”宋普握紧她的手笃定的道。
  太后松下一口气,眼前因为方才太过紧张而有些花。
  “三郎,我自然是信你的。”他们相知相爱多年,情分信任非比寻常。
  蔺郇的神情是说不出的讽刺,他的父王居然娶了这样一个不守妇德的女人,简直是让人恶心。
  “朕知道母后信太傅胜过朕,故而朕帮你们寻了几个老熟人,也让你们当众对一对质。”蔺郇抬起左手,动了动手指,示意她们入殿。
  宋普心下一紧,额头的汗珠颗颗滚落。
  太后侧头看去,一道青色的身影从殿外走进来,她蒙着半张脸,微微低头。
  “楚瑜!”仅凭那张半脸,太后也能清楚无误地认出此人。
  楚氏抬眸扫了她一眼,走上前给陛下请安。
  接着,当年为太后接生的产婆走了进来,同样跪在蔺郇的面前。
  “民妇许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太后倒退两步,神色恍惚。
  蔺郇脸上带笑,眼神冰冷,道:“母后莫急,还有呢。”
  最后一个踏入殿中的,是太后的贴身大宫女,跟随她二十年的桑枝。


第67章 终了
  蔺郇既然敢在这时候将桑枝抛出来; 太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你是他的人。”她长舒了一口气,错愕到极致; 反而镇定了下来。
  桑枝先上前给蔺郇请了安,然后再转身面对太后; 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奉高祖皇帝的令一直看着太后; 今年恰好二十年整。”
  “高祖皇帝?”太后以为桑枝是蔺郇的人,却没想到是高祖皇帝的人!
  “他为何派你待在哀家身边?他可是一早就怀疑哀家了?”太后一叠声的追问,未等桑枝作答,她又转头看向蔺郇,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们竟将哀家玩弄得团团转!”
  蔺郇低头一笑; 拨动手里的玉扳指,道:“母后; 父王为了蔺家的门楣、名声; 将你做的丑事按压了二十年,让你和太傅好好地度过了二十年,难道你不应该感谢父王吗?”
  “感谢他?”太后冷笑一声;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 “他临终握着哀家的手的时候; 可没说他一早就怀疑了哀家。他藏得多深啊; 他是留着桑枝这颗棋子等着他儿子来收拾哀家呢!他算什么仁慈!”
  一想到老王爷死之前还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让她深感愧疚了一把; 太后便觉得讽刺。他哪里是看重她,他明明是等着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儿子来收拾她呢。如今,他恐怕在天上笑吧。
  蔺郇一笑,不作辩解。
  “桑枝是你的人,那她又是谁?”太后指向一旁跪着的妇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显然是没有见过这般场合有些惶恐。
  “严嬷嬷,太后问你话呢。”蔺郇提醒她道。
  严嬷嬷十分惶恐地爬行两步上前,跪着直起身,道:“民妇严氏,乃当时在庄子里为太后接生的产婆。”
  “你竟然还活着?”宋普惊讶出声。当时老王爷出征南疆,大半年都没有回蜀地,他们满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他二人计划太后产下孩子后记在楚氏的名下,宋普便可光明正大的抚养孩子,太后也能时时得见。至于这个产婆,是宋普特地在外乡寻的,身份背景清白,太后顺利产子后便被宋普派人灭口,一切都了无痕迹。
  如今这位严氏产婆出现在殿内,那便足以说明当年的一切都被老王爷看在了眼里,甚至他们的每一步都在老王爷的算计之内。
  “为太后接生后便有人要杀民妇,是一位将军救了民妇,这些年民妇一直隐形埋名生活在京城,前几年民妇的丈夫和孩子也被接到京城来了,托陛下鸿福,民妇一家分隔十余年后才得以重聚。”这为严嬷嬷虽然紧张,但说话有理有节,措辞清楚,将当年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众人。
  宋普闭眼,自知一切已无法挽回。
  “太后娘娘,你当年所生的孩子已经被掐死在襁褓中了,还是民妇将他埋葬的。”严嬷嬷俯身叩拜,“一切都是天意,请太后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你说谎!”太后上前,抬脚便将严氏踹翻在地,恶狠狠地道,“凭什么你说的哀家都要信?你既然是老王爷的人那自然可以编造谎话来欺骗哀家,你们休想!”
  严氏翻滚在地,一把老骨头实在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哎哟”了一声,被苏志喜扶至一边。
  太后转过头面朝蔺郇,大吼道:“休想!”
  当年产下的小儿子是太后的命门,谁要去质疑便是从母老虎身边抢走小老虎的恶人,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撕碎。
  “太后,奴婢伺候你这么多年,再了解你的性情不过了。你虽坏,但绝没有到可以伤害自己亲生儿子的地步。”桑枝出声了,她看向宋普,“若不是宋太傅有意引导你,你又怎么会屡次对陛下出手呢?太后娘娘,你至始至终都被宋太傅给骗了啊,你细想一下,老王爷既然知道你有孕,并且是和自己部下的孩子,怎么会留他性命?”
  太后一身狼狈,发钗在踹出严氏一脚的时候已经掉落了大半,黑丝洒落在肩头,活像个疯婆子。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宋普,她这一生最信任的人,她最爱的男人。
  “三郎,你来说。”她放弃了王妃的身份与仅仅是幕僚的他苟合,冒着被老王爷灭口的风险诞下他们的孩子,她只相信他的话。
  宋普往后一步,缓缓地弯腰曲背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大腿上,往后一靠,他梦想的至高无上的皇权已经离他而去了,今生再也无法达到了。
  “丽君,你与我情意深重,我待你也是真心实意的。”他看向太后,眼里虽浑浊,但仍有当年蜀地风流才子的光彩,“走到这一步,我却是没有再骗你的必要了,正如这两位所说,宋威的确不是你我的孩子。”
  太后倾身向前,几欲摔倒。
  桑枝上前一步,稳稳地将她扶住。
  “为什么……”太后撑着桑枝的手佝偻着腰,像是再也直不起身一样,语气虚弱无力,“为什么要骗我?”
  “你我的孩子出生后便死了,当时我以为他是在娘胎里憋了太久,窒息而亡,到了今日,多谢这位严嬷嬷解惑,让我知道我们的孩子是死于何人之手。”说着,宋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在一旁歇息的严嬷嬷,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孩子死了,我担心你接受不了打击,所以另外抱了一个孩子谎称是你我的孩子。”
  宋威跪在那里,轻笑一声。好啊,承蒙他们大度,让他有机会得知原来所谓的父亲竟然也是假的。
  “这么多年,你一直撺掇我扶持宋威上位,让他立功,逼陛下立他为王,再联手夺位……”太后吃力地抬头,呕出了一脸的青紫色,“我问你,你是为了宋威还是为了你自己?”
  当时自己。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替他筹谋?他留着这颗棋子不过是有借口将他与太后绑在一条船上,好让太后助他达成摄政王的目的罢了!
  “丽君,有时候我很喜欢你的单纯。”宋普嘴角稍稍扬起。他是真心喜欢她的,因为在她的身上他看见了这个世上真的有人可以为他做到如斯地步,让他大为感动。
  太后闭上眼,点了点头。
  一切明了,她这半生,枉然。
  姚玉苏靠在柱子上同样闭上眼,她有些看不懂老齐王了,明明知晓了一切却半字不肯吐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说,以至于他几经摸爬滚打才看清了自己母亲的面目。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她想起来有些心惊。
  “啊——”
  姚玉苏睁开眼,转出柱子朝前方看去。
  一瞬间的事情,太后拔出了身旁禁军的刀,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宋普的面前,一刀入胸。
  宋普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她的手里,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她钉死在原地。他低头看冒着血水的胸膛,刀从前胸穿到了厚背,足可见出手的人有多么想让他死。
  “丽君,死在你手里,已是我最好的结局……”他抬起头,展露出许久不见的笑颜对着她,“对不起,我连你都骗了……”
  太后死死地握住刀把,盯着他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这是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宋威起身冲过去,一切都已经晚了。
  “父亲——”
  宋普看了一眼这个无辜的孩子,嘴唇颤动,想说一声“对不起”,但老天似乎不给过他开口道歉的机会。他的眼皮渐渐合上,脉搏也没了跳动。
  这样看来,有些机会老天爷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
  宋威抱住他的尸体,泪如泉涌。
  这个男人对他如此狠毒,骗了他利用了他这么多年,实在是再可恶不过了。
  “父亲……”
  可宋威没有办法忘记,这个男人在灯下看公文的时候会瞥一眼他有没有好好习字,会将他送到陛下身边,不管出于什么的目的,让他长成了一个正直的男人。
  太后松开刀把,退后两步,即使鬓发凌乱,她还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皇帝,若你还念着我生养你的一丝恩情,那就请你下旨不准给此人立碑,不准史书留下关于他的任何记载。”她转头看向蔺郇,眼神凄凉,“至于我,随你处置了。”
  失去长子,又失去小儿子,她的余生已无盼头,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蔺郇眼底晦涩难明,眼前这个疯婆子,从前也是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的母亲啊。
  “来人,将太后请下去,禁足于柏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探视、不准无关宫人出入。”
  外间立刻有禁军上前,一左一右将太后搀扶着请了下去。
  太后仰头,一步三笑地离开了。
  柏宫,羁押戴罪嫔妃的地方,宫墙又厚又高,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来。
  宋威要带着宋普的尸体离开,纵然没有父子名分,可那残存的一丝父子亲情也足以让他将此人好生安葬。
  “安亲王留步。”桑枝突然开口道。
  宋威侧头:“姑姑,我不是安亲王了。”
  桑枝喉咙一涩,为这个无辜的孩子心酸。
  “宋将军,你的亲生母亲确实是小陈氏,宋太傅当年便是从她的身边将你抱走的。”桑枝道。
  宋威脊背一直,像是有人拿着锤子敲碎了他的心壳。
  “多谢姑姑告知。”他弯下腰,背起宋普的尸体,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了寝殿。
  诸事已了,蔺郇看向还留着殿内的女人,朝她招了招手。
  “愣着做什么,过来。”
  天色已明,曦光穿窗而过,洒在了殿内,宋普坐的那张椅子早已被清理了出去,连血迹都被擦得一干二净。这殿内还是一片祥和,连空气中弥留的血腥味儿都被苏志喜点上的香炉给驱散了。
  这座寝殿不知发生过多少故事。权力更迭,帝王崩逝,宫妃受宠……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她一步步走上前,泪痕已干,伸手朝他而去。
  他笑着抬手,迎接她的到来。
  “咚——”
  指尖碰触的瞬间,他轰然倒地。
  “泽愚!”她慌张地上前,费劲地扶起他。
  苏志喜惊愕,赶紧上前解释道:“黄老先生说这药会有余劲儿,太夫人莫要担心,陛下再睡会儿就好了。”
  “药?”姚玉苏扶着人吃力地回头,“什么药?”
  苏志喜讪笑:“就是让陛下当众吐血昏倒的药啊……”说完,他见姚玉苏的脸色黑沉,又自作主张地添上一句,“这个,陛下没给太夫人说吗?”
  姚玉苏掀唇冷笑,很好。


第68章 寡宿
  蔺郇第二次昏迷之后; 小璃国的巫师们就被抓进了大理寺监牢,罪名是以妖法作乱; 企图谋害皇帝。
  小璃国的使者准备向皇帝上书,但刚走到宫门口; 同样被禁军拿下。
  “冤枉啊!”
  “巫师们是使臣大人带进宫的,自然与你脱不了干系; 陛下一日未醒,使臣大人便要在牢里受苦一日了。”程刚挎着刀走到他的面前,挥挥手,示意将人带走羁押。
  “我乃小璃国使臣,对我无礼便是对国君无礼,难道大齐天子是要向小璃国宣战吗?”璞渊一边挣扎着被带走; 一边大声嚷嚷道。
  程刚嗤笑一声:“宣战?也要你们禁得住打才行。”
  不过是一个边陲小国,依附大齐而生; 难道也想和大齐平起平坐不成?
  做梦。
  蔺郇苏醒后又昏迷引起了朝内外的关注; 众人虽没有上次那般惊慌,但仍旧为皇帝的身体担忧。按理说他是马背上打天下之人,身强体壮;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昏迷一次又一次?并且流水似的太医进了乾元宫都没招,不知何故。
  “照此说来; 真是那些巫师对陛下作法了?”
  “极有可能; 那晚上的阵仗大家都瞧见了; 若不是程刚统领拦着恐怕这群人都要到陛下面前去跳了。”
  “那该如何是好?这病可以医治; 这被作了法可如何破解?”
  皇帝罢朝这几日; 由内阁主持朝政。众人在商议完国事之后难免会议论几句陛下的身体,今日照常不例外。
  “周大学士。”有眼尖地瞧见周麒麟从外面走来,立马大喊了一声,以示对众人的提醒。谁都知道从齐王府走出来的那几人是陛下的心腹,说在他们的耳朵里便是说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一切慎言。
  一贯处之泰然的周麒麟如今也挂上了愁容,一边走一边叹气,道:“陛下这毛病可怎么办啊……”
  众人互看一眼,既然是他主动提起……
  “是啊,周大人,虽说如今朝政一切稳步进行,但陛下这般昏迷下去总归是个问题啊。”
  “对啊对啊,各项朝务都等着陛下拿主意呢,陛下不敢发话下面都人也不敢擅动啊。”
  “……”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又说了起来。
  周麒麟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道:“各位的担忧与在下一样,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昏迷一两日就罢了,若是长此以往,恐朝纲不稳,人心波动。”
  “大学士说得极是啊。”不少人附和道。
  “以在下拙见,对付病症就得用药物,对付这等妖法,自然还得请高僧。”周麒麟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忧心忡忡地道,”我听闻法华寺有一高僧,救人无数,包括曾经被妖法缠身的男女,不如请高僧来宫中一试?”
  “这……”众人又有些犹豫了。
  左相不赞同地道:“前脚才关押了巫师,后脚又请什么高僧,都是骗人的把戏。”
  “哎,左相此言差矣啊。那巫师是什么人,是小璃国的人,只会害咱们,但法华寺的高僧是什么人,那可是渡人无数的在世神仙啊。”
  “越说越不像话。”左相哼了一声,不屑于跟他狡辩,甩袖离去。
  周麒麟却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道:“我得将此事禀报上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就成了呢?”
  众人满脸质疑,稀疏退散离去。
  “大学士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了……”
  “哎,估计是病急乱投医了。”
  要说这些人也不留点儿面子,没走几步远就开始议论起周麒麟来了,甚至来扯到他老牛吃嫩草一事上去,简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陛下,老臣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鉴啊。”周麒麟甩手走出议事殿,长叹而去。
  如此,周麒麟冒着被众人怀疑精神失常的风险请太常大人出面将法华寺的三苦大师邀请进了宫。要说为什么是太常大人出面呢,那自然是缘于他那极有佛性慧根的妻子了,太常夫人乃三苦大师认下的俗世弟子,玄宝那挂在书房窗前的莲花灯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呢。
  三苦大师作风朴实,身材清瘦,面容和善,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刻钟之后,便想出了解决之道。
  孤辰要用寡宿来克,须得找一寡宿之人,不吃不喝不眠地在陛下床榻前抄写佛经一天一夜,方能将人唤醒。
  “人海茫茫,如何去找寡宿之人?”和亲王,陛下的亲叔叔提问道。
  三苦大师微微一笑,如拈花佛祖,道:“施主可想想谁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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