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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女-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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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一算,时辰差不多了,姜秀润轻轻站起身来,说道:“今日相见,已经践行约定,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免得守坝的将士误会,平生波折便不好了。”
  凤离梧慢悠悠道:“你修建堤坝准备水淹安息,倒是别出机杼,只是……你是觉得朕是被吓大的吗?”
  姜秀润心中一震,转头看向凤离梧。
  凤离梧悠悠地道:“孤承认刚看到你的图纸时,确实唬了一跳。但是仔细想想波国的地势,便知此策绝不可行。距你那水坝不远处便有一道山谷,足以将洪水拦住。”
  姜秀润身子一僵,刚才两人相处时,凤离梧并未招人入内询问,也未看过地图,却是如何得知水坝外有道山谷的?
  这个水坝其实是她准备近期修建的,用来扩大种植水稻,和水灌安息完全没有关系,就连那处山谷,她也是不久前才从地图上看到。她刚刚才绘好图纸,出发前也是灵机一动,将此图带上,想着说不定能起到作用。
  毕竟凤离梧远道而来,哪里熟谙波国地势?她向来是个惯会空口白牙吓唬人的,便是拿出个胸有成竹的气质,只要唬住了他一时,得以全身而退便好。
  哪里想到,凤离梧不过是一顿饭之间,便自己醒悟了过来……难不成他已经将波国的地势河郡烂熟于心,这才发觉出来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扑通声,听着像是有人摔倒在地,姜秀润不禁脸色一变。
  在外面厅堂之外,白浅和姜秀润带过江来的几个侍卫俱饮了自己随身带的水后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原来白浅他们虽然谨慎,奈何凤离梧手下养的人皆是三教九流,鸡鸣狗盗的人才也是有的。
  当时河边混战时,剩下那几个没有落水的侍卫的水袋木塞子皆被人洒上了药末,那木塞只要被打开,些许药末落到壶口就稳了,那等子迷药的霸道,可不容小觑,不消片刻便将人麻翻了。”
  凤离梧此时已经是酒足饭饱,倒是神态语气都变得从容,淡淡对姜秀润道:“雅伦女王,你要明白,朕此番亲身前来,怎么可能空手而归?不管你愿不愿意,朕都要带你会洛安城。替你打造的宫闱已经修缮完毕,便是依照女王的食邑奉养着你,只是此生你休想再踏出那宫门一步。”
  说完这番,凤离梧再懒得听姜秀润口吐莲花,满嘴胡言地翻云覆雨。只一把钳住她的胳膊,几下扭住,用一旁帷幔上的缠身捆住了,然后单手将她夹起,大步流星往门外走去。
  出门时,正看见窦思武语无伦次地扶起了白浅,嘴里喃喃道:“姑奶奶,可不是我坑你,特意给你另外备了饭食和饮水,可你偏偏要喝自带的……这圣上丢了老婆,难不成也要害我此生娶不到老婆?”
  他这番心慌的嘟囔,在看见凤离梧扛着姜秀润出来便戛然而止。可惜还是被凤离梧听到了些许,只不怒自威地扫了他一眼道:“不赶快用铁链将这浅儿锁上再带走,朕只怕你等不到娶老婆那日,便被人活活打死。”
  窦思武细细一想,觉得圣上提醒得甚对,只是铁链太磨人,便拿了绑缚帆布的粗绳,娴熟捆绑缠绕,连打了一串的结儿。
  此时一行大齐的君臣,便如山匪抢媳妇一般,劫掠着女人便上车离去,不一会便前往坞头换船,接下来,便要经海路直往大齐洛安而去。
  姜秀润几番叫嚷,甚至大骂凤离梧不守信用,都没让他撼动半根眉毛。
  一时间,女王的嗓儿喊得嘶哑了,那胸口也开始涨奶了。


第144章 
  等上了船,凤离梧总算是肯替她松绑了。姜秀润只急得拉着他的衣袖道:“送我回去,我的儿……还没断奶,离不得我……”
  可惜凤离梧不为所动,只抱起她往船舱里走,冷声道:“你我以后终究要有自己的孩儿,怎么能只想着他一个?你若是放不下他,以后再派人接他回洛安就是了。”
  姜秀润知道凤离梧这是强势起来就不服软了。
  可是宝鲤从出生起就从来没有离过姜秀润的身边,现在自己亲自奶大的儿子,不过才一岁,晚上若不是她亲自搂在怀里,都不肯睡,非要奶上几口后,才心满意足地吮着手指睡着。
  自己今次本来约好只与凤离梧相约一遭便散局。原本若按计划回去,便很晚了,宝鲤现在应该已经哭闹不止了,若是自己压根便不回返,孩子且得哭成什么撕心裂肺的光景?
  姜秀润急了,只抓了凤离梧的衣领道:“你便是因为我当初没有跟你打招呼,你就这般的不甘不愿?那好,今儿便一遭可着你的性子来,到时候你将我扔下船,算你不要我可好?满洛安城里,愿意给你生养孩子的多去了,何必死抓着我这不愿的?你是大齐的天子,是太子的时候尚且要有种种的不可为之不可做之,成为天子更应该谨言慎行!你强掳了一个弱国国君算什么?是想成为天下人耻笑的对象?”
  凤离梧压根听不进去,只狠狠地钳住了她的腰儿,将脸儿贴在她的脖颈处道:“我也知不该这般,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凭什么你招惹了我,便一走了之?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我生平又何尝喜欢过女子?难道给你一个人的娇宠还不算多?你不喜欢我有别的女人,那……至此以后便可着你一个来……天下人的非议算个屁!我费尽千辛万苦成为皇帝,却连个想睡的女人都睡不到,那还当个什么意思!”
  就这么纠缠间,二人滚上了床榻,可是姜秀润哪有心思跟他来这些风花雪月,便是气得上去给了他一巴掌,那巴掌甚响,拍得凤离梧半边脸儿都泛起了红。姜秀润却觉得打得还不解恨,可再想打时,却被凤离梧钳住了手,以唇封口,支吾得发不出声来。
  空旷了两年的男人,便是刀架在脖子上都阻拦不住。梦里多少次拥吻这女人,醒来却是一场空,这种亦真亦幻的折磨,没有人比凤离梧更清楚的了。
  到了最后,姜秀润在他的亲吻厮磨下,手也渐渐没了推搡的气力,只有长指在他光洁的背上留下了几道抓痕……
  凤离梧很能折腾,年轻天子这两年积攒的家底无数,这一交代起来,便有些没完没了。
  可是姜秀润哪有跟他匹敌的体力?只趁着他兴起的间歇,积攒了些气力,然后微闭着眼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儿子的父亲是谁吗?”
  凤离梧却只当她又起了坏心思,想要败兴,再供出几个野男人来,他可不上当,便是耳不听,心不烦!
  于是他冷笑道:“以后他的父王当然是朕,何来其他人?你回了洛安城后,朕便命人将他带回宫里,只是不能养在你的宫闱里,朕自会命奶娘照拂他,你还要空下时间照拂我们的孩儿……只是,你们波国的臣子们可会让朕的人带走那孩子?你的那个宠臣姬无疆,许是巴不得扶持个小天子上位,他好挟天子以令诸侯……”
  姜秀润觉得凤离梧这等见缝插针污蔑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若是她广建后宫,凤妃嫉妒诬赖人的本事也是独霸后宫了。
  她倒是有心隐瞒,待得凤离梧老死那天才告知详情,到时候看看他亏待了亲生儿子后悔不迭,老泪纵横的德行。
  可这样一来,遭罪的却是自己亲生的宝鲤,被一遭绑缚上了贼船,想要下来当真是不易,现在算算时辰,应该是离波国甚远了,若是再不回转,儿子怕是要一哭到天亮……
  想到这,姜秀润平复了下心情,淡淡道:“我是在离开洛安后,发现自己怀下了两个月的身孕……”
  凤离梧挺着上身,定定看着身下闭目养神的女人,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这句到底是何意思。
  他小心翼翼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我的孩儿?”
  姜秀润都懒得解释了,只狠狠道:“那你的意思,我便是人尽可夫,天下尽是我的姘头?”
  最后,山大王劫持女人的贼船总算是停顿了下来。
  凤离梧将姜秀润翻来覆去问了个遍,直到她扭身不理他。他才急匆匆地走出了船舱,命舵手掉头往回拨转。
  这船因为是行军的快船,船体轻盈,原本就行进的很快,终于赶在天亮前,一路行驶回了波国边境。
  此时夜色黑浓,实在不是赶路的好时间。
  安息的齐国守军一早得了信儿,将扣押的波国车马重新搭鞍束缰绳整顿齐备,又备下松油火把照明,然后凤离梧抱着姜秀润上了马车,由他的精兵开路,如同黑夜火龙一般绵延在大路上,径直朝着波国奔去。
  其实姬无疆等几个近臣,一直在波国边境等着姜秀润。当看到凤离梧抱着自己的国君下船时时,也是有些面面相觑。
  等到凤离梧冲着他开口说要亲自护送女王入仰城,姬无疆也不好阻拦什么,弱国跟大齐这等强国外交,形同虚设,跟大齐这位国君,也讲不出“礼”来。
  如果没有猜错,当初打闹梁国的安息叛军应该尽是凤离梧指派的兵马。波国现在虽然休养生息,恢复了些微的国力,但在军事上还很羸弱,兵士们有一大半还没有分发到新配的武器。
  安息就在波国的家门口,现在安息的主子说要带着他们的国君逛一逛仰城王宫,姬无疆又能阻拦什么?
  等到了王宫,走进了姜秀润与小王子共居的寝宫,离得老远,便听到奶娃娃撕心裂肺的哭声。
  姜秀润用力地拍开凤离梧搀扶着她的手,三步并作两步便入了内室。
  小宝鲤的皮肤白皙,哭起来也格外叫人心疼,便是眼圈鼻尖都是红的,因为不知哭嚎了多久,嗓子都发哑了。
  奶娃娃一看到娘亲来了,便如同一片摇摇欲坠低落叶一般,自己张开小手,晃着胳膊让娘亲抱。
  姜秀润只觉得心尖都被拧得疼,连忙抱起哽咽得只打嗝的儿子,抚顺了他的后背,待得儿子止了哭再喂奶。
  随后跟进来的凤离梧,从看到宝鲤那一刻起,人就跟被点了穴一般,脑袋浑浑噩噩的。
  跟在他身后的窦思武也看到了那孩子,小声道:“陛下,简直跟您一个样,您看那眉毛眼睛,错不了……”
  凤离梧这时发觉他跟了过来,只眼睛直盯着孩儿,跟窦思武心不在焉道:“跟进来做什么?带着人滚出去!”
  窦思武巴不得呢!赶紧领命退了出去,他的浅儿药性未退,他且得去小心殷勤地伺候去,免得一会浅儿醒了,一不小心,打死了亲亲丈夫。
  再说凤离梧,骤然知道姜秀润生下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一时心中激动与欣慰交织,可是又心内惴惴,生怕这女人惯撒谎,不过是骗着自己放了她回来。
  如今看到了哭包儿娃娃,当真是跟自己一个模样,不容错认,心里顿时如过年的烟花炸裂一般。
  可不待他高兴,却因为看见儿子因为久不见母亲又不肯吃奶娘的奶水,饿得嚎啕大哭的情景时,又是心疼了起来。
  原先姜秀润说孩儿不见她会哭闹。凤离梧都无甚感觉,觉得小孩子闹一闹,哄一哄就好了。
  现如今却发现活活饿着了自己的亲儿,别说心疼,就是肝脾肾也是跟着疼得不行。
  好不容易,宝鲤总算止住了嚎啕大哭,只扯着娘亲的衣襟要吃奶,可是好容易入了口,吮了半响却,没有什么汁水,便是小嘴一瘪,再次大哭起来。
  凤离梧此时也挨到了娘两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摸着宝鲤嫩嫩的,正乱蹬着的小脚丫道:“怎的吃了还哭?”
  姜秀润被儿子哭得心糟,看见始作俑者要恬不知耻地问,当下没好气道:“吃到个屁,都是狗吃剩下的,哪里够吃?”
  当下有婆子懂事,送来了催乳的米汤,让姜秀润一口气喝了两大碗,不一会便胸口有涨盈感,这才算是让宝鲤吃到了温热饱足的。
  小孩子吃饱了,便是天下太平。也是折腾了大半宿,早就困乏了,宝鲤只紧紧搂着娘亲的胳膊,任谁也抱不走,微微张着小口,打着酣,睡着了。
  可是凤离梧却眼睛离不开孩子了。
  这么白软的一个,竟然是他的儿子……凤离梧到现在都是如在梦中。
  可是他却从儿子出生起,连抱都没有抱过。凤离梧看宝鲤睡了,小脸鼓胀胀地可爱,有心想碰碰儿子,却被姜秀润伸着胳膊护得十足,语道警告道:“凤离梧,少碰我儿子!这便是我一个人的,你若动了歪心思想要把他掳走,我……我便抱着他一起投了深潭,也不能叫你如意!”
  凤离梧觉得这话刺耳,那画面光是想象一下都叫人心里难受得慌,可是今次是因为自己让儿子活活糟了半宿罪,他心疼自责,说话也再没有大齐天子的硬气了。
  只忍着气儿,软着话头道:“是你要刻意瞒我,我什么时候想过要你们母子分离了?我疼你们还来不及,你便总是拿话来腌臜着我,难道不想我也是心疼儿子的?”


第145章 
  姜秀润不愿意搭理他。对着他的好脾气都在洛安城里当幕僚奴才时用光了,今日若不是被他逼到了极处,她绝对不愿意告诉他儿子的事情。
  可波国虽弱,自己到底身为国君,凤离梧却半点情面都不给,被他又捆又绑的,也实在受够了闲气。
  就连现在,他掳了人不成,又有如无人之境般直闯自己的宫闱。难不成这里成了他的大齐洛安?
  想到这,姜秀润冷冷撇着脸不看凤离梧。
  而凤离梧此时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宝鲤身上,看姜秀润将酣睡的小粉圆放在了床榻上,便忍不住去摸他带着坑窝的小手。
  姜秀润忍不住下逐客令:“宝鲤不习惯见生人,他今日又哭闹了这么久,需要好好休息,还请陛下回去吧。”
  凤离梧如今才惊悉姜秀润给自己生了孩儿,哪里肯走?
  他虽然先前命人送了玩具来给宝鲤,却全是不走心的,不过是强忍怒火强装大度罢了。现在见了亲儿子,胖嘟嘟地躺在那里,眉眼肖似自己,却有又要三分像着秀润,这等子奇妙的融合在眼前,竟让他觉得自己跟秀润又贴近了几分。
  是以,就算姜秀润板着脸下逐客令,他都生不起来气。不过看着姜秀润手腕被勒得起了青紫的印记,他的心里也是隐隐懊悔。
  都是这女人满嘴乱言,竟然给自己的亲儿乱认亲父,也气得他全失了理智,对她做出这等子强硬之举。
  “天色这么晚,你要将我撵到哪里?当初怀了孩儿,为何不同我说?”他此时倒也不用“朕”了,只想缓和下二人的气氛,再变着法儿赖在波国王宫里过夜。
  姜秀润奋力甩开他手,冷声道:“当时陛下您已经与杨家小姐传出喜讯,大婚在即,正妻过门,侧妃却抢先产子,这不光是打了杨小姐一记耳光,更是给杨家脸色看。我的儿子却要一出生便为庶子,看人眼色,讨好嫡母。他流淌的是波国王子的血液,为何要苟安洛安城卑躬屈膝?”
  这最后一句一语双关,便是直指她一个好好的波国大王女,为何要留在洛安城里当他的妾?
  现在凤离梧再也扯不出家国大义的话来。
  万里千山难求,可一人心更难求。
  他一时忽略了她,她便收了心,悄悄的离去。还能硬下心肠扯谎气他。
  可是,凤离梧也知她心里是有他的。当初征讨北胡时,他亲自整顿战车队,登上了其中一辆。
  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挂在战车构架上的祈福香囊,当他打开时却意外看到了写着一行熟悉小字的祈福咒,还有洛安城里,女子流行的亲手大字的铜钱。
  他才知,出征那日她相送而来时,并非空手,却未曾交到他手上。
  也便是这祈福香囊,让他独独支撑了两年的时间。在恨极了她的时候,又暗暗觉得她心里是有他的。
  本以为,这两年里最苦的是他。
  可是现在,只要想想她怀着他的孩儿,只身回到波国,面对无良亲父与恶毒后母的处境,他就心疼得不行。
  至于那在波国修建圣女庙堂的种种举动,以前看是沽名钓誉。现在想却不过是为了未婚生子,自保罢了。
  可就算这般她都不愿留在自己的身边——直到现在,凤离梧终于重视,曾经自己面前总是勤于奉承,惯于逢迎的少傅内心,是何等的骄傲,而自己以前的不经意的轻贱,又是伤她到何等地步……
  姜秀润也是厌烦了他死缠着自己的儿子。那拿惯了刀剑的大手一只紧握着她的胳膊,另一只也没个轻重,一直摩挲着奶娃娃的小胳膊小腿,搅得孩子都睡不踏实。
  于是她不由得加重语气道:“陛下,此乃波国王宫,并非你安息属国,请你离开!”
  就在这时,醒了药性的白浅踉踉跄跄地入了屋子,瞪圆了眼望向拉着她手的凤离梧道:“放开女王!”
  她这一场大梦,整个错过了一处认亲的大戏。不过看凤离梧坐在床沿拉着姜秀润青紫的手腕,便认定自己的小主子受了委屈。
  白浅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呼啦啦带了一队精兵闯入宫中。
  她可没有姜秀润与姬无疆的权衡利弊,不想大齐闹得太僵持的顾虑。
  这大齐狗皇帝跟姓窦的狼狈为奸,迷晕了他们这一干侍卫就是心怀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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