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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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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见姜秀润便皱着眉道:“只这么些菜肴,怎么够吃?”
  姜秀润也不敢说“压根没你的份儿,你走了便够吃”的话,只赔笑着道:“太子是要在这留饭?”
  凤离梧没说话,一屁股坐下,先咕咚咚喝光了那碗鲜美的干贝汤。
  姜秀润见此,连忙喊浅儿去再准备些菜肴来,可是太子又拦住了她说不用,他有些没胃口,懒得吃饭。
  姜秀润赶紧命浅儿撤下了食桌,然后要了壶麦茶,自己先转到院中漱口净手之后,便复又回屋请示着正在大口饮茶的太子。
  “殿下此来,是否为难要去哪位王女的院落,需要在下为殿下献策?”
  凤离梧斜眼看她,憋着气儿道:“君有何谏言?”
  国储身边无小事,凤离梧一会不是要去睡女人,而是去分赏给燕国、韩国的恩宠。
  若是以忠心幕僚的角度而言,她希望太子能争一口气,提住那股子丹田气,一夜奔走两院,雨露均沾,分赏了燕、韩两家。
  但是这事儿,又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那么轻巧的。她怕这么说出来,万一太子做不到,伤了国储自尊,她会被太子一怒之下,派去陪两个婆子在深潭下数鱼。
  于是她决定折中,开口道:“韩国在太子筹谋大运河的开凿上,有举重若轻的地位,太子应该与田姬多多亲近,以向韩王示好。”
  凤离梧冷冷道:“君倒是筹谋思虑得甚是周到吗,若是个真男子,定然是个说睡便睡的大丈夫!”
  姜秀润尴尬一笑,不知殿下哪根筋不对,要来呛她。于是干脆也不说话,等殿下自己定夺。
  凤离梧今夜的确是心气不顺。
  虽然赐死了两个婆子,扫了赵夫人的脸面。可是那汤到底是喝在了肚子里。
  赏给国储的补汤,自然不敢药性过猛。可是渐入夜后,也是气血涌动,加之白日观了这女人娉婷婀娜的身姿,心内也是越发的躁动。
  当下便拉住了她的手。
  姜秀润被唬了一跳,直觉要缩回手去。
  可是太子猛地一把将她扯入怀里,在她的耳旁喘着粗气,低低道:“母后怕孤不能满足她的外甥女,便赐给了孤一盅补汤。”
  听到这,姜秀润全明白了,也知道了太子白日里为何抽风下令溺毙了那两个婆子。
  皇后与太子母子关系不睦,她是一早便看出来了的。只是没想到那位尉皇后竟然这么出格,逼迫儿子如此。
  是拿了她生下的这个老虎当做了猫儿吗?这般下去,母子儿子岂不是不到黄泉不相见?
  可眼下她无暇感慨凤离梧的命运多舛,要知道一个喝了十全大补汤的男子正搂着她喘粗气呢!
  于是她连忙道:“殿下,趁来得及,赶紧去田姬的院中吧!”
  凤离梧却皱眉道:“那个女人?还没入府,便跟孤府中的幕僚勾搭,暗通书信,据说以前便是旧识,那等子货色,孤嫌她脏!”
  姜秀润惊讶地“啊”了一声,觉得太子为了拉拢韩国真是下了血本,这是故意顶了无数绿云青霞地将那田姬迎入府中啊!
  可是眼下曹溪因为尉皇后得了太子的嫌弃,田姬又是个婚前就勾三搭四的……
  这么一细细扒拉下来,府中竟是无人可用了!
  姜秀润心里一缩,有心让太子叫个清俊的小厮泄火。可是太子的分桃断袖的癖好还未公之于众,自然要顾及上位者的脸面。
  于是她便委婉道:“太子觉得哪位侍女顺眼?在下这就替殿下安排。”
  凤离梧这时微微松来了手,低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幕僚,拉着长音道:“那浅儿不错……”
  姜秀润干笑着道:“殿下莫开玩笑,那浅儿貌丑,可是不敢沾染了殿下的龙子之身……”
  开玩笑!浅儿将来是要觅得佳婿的,她才不会让人随便玷污了浅儿的清白!
  此时凤离梧已经心烦意燥,懒得再跟姜秀润磨牙,只一把将她掀翻在榻上,低声道:“主上有难,你不尽心领了差事,怎么尽是想往外推?说说,你该唤孤什么?”
  姜秀润紧张地说:“自然是要叫殿下……”
  可是凤离梧却冷哼一声,目光炯炯地瞪着她。
  姜秀润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试探地又喊了一声:“妹夫?”
  凤离梧的脸儿顿时黑如锅底,咬着牙道:“你再喊一声试试!”
  姜秀润急了,疑心殿下是逼迫她叫“夫君”,便憋红了脸道:“殿下说话时不算数吗?说好了的,在下乃江湖救急,又不是真的顶了妹妹瑶姬……”
  凤离梧此时难受得很,只一口咬住了她急急辩白的樱唇,亲吻了好一会,才低声道:“那些个画白看了?你若诚心助孤,总是会有法子的。”


第61章 
  凤离梧已经熬度了半天,此时嗅闻着小幕僚身上散发的阵阵皂角清香,便如那捻子被点燃了般,下一刻便要炸裂了。
  他贴附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姜秀润的眼睛立刻瞪得如剥了壳的鸟蛋般,有些不敢相信能说出这般不要脸话的人……是一向清冷孤高的凤离梧。
  “快些,孤控制不住药性了……”说话间,太子殿下果然一副心昏智丧之感。
  那新近搬来的矮榻带着细纱帐架,二人在翻滚间,那层层叠叠的细账便从金钩上掉落,密密实实地盖住了矮榻……
  事后,姜秀润才算想明白,太子府一口气娶了三位新妇入门,为何连桌酒席都不摆。
  这吝啬的太子也太会精打细算了,这是掐指一算觉得娶进来的都不能顶数,便节省了置办酒席的金啊!
  这一夜胡闹不提,天微凉时,姜秀润顺了顺蓬乱的头发,掀起帘子看屋外的天色,然后丧白着脸儿回身对还赖在她榻上不走的太子道:“殿下,您看这天也亮了,若再赖着不走,让人看了,是要说殿下的闲话的。”
  凤离梧方才小憩了片刻,此时身心舒爽,犹在回味那一双柔荑绵软无骨的滋味。加之睡意未消,只闭着眼,摩挲着捏着她的手腕道:“不是嚷着手酸吗?孤再给你揉捏一会。”
  姜秀润现在听不得人提手,又不敢去拍凤离梧的手背,便低声道:“已经缓过来了,殿下还是快些起来吧。”
  好不容易,她才将凤离梧提拉起来,离开绵软的鹅绒矮榻,又不好叫侍女进来,便手脚麻利地服侍着太子着装穿衣。
  那里裤是脏污得不能穿了,姜秀润直接让太子穿了外裤,寻思着太子若是走了,便将这玩意儿用火盆烧了。
  可太子却发话了:“替孤洗净送来……”国储吝啬如此,一条裤子都不肯浪费,大齐怎么能不国库丰盈?
  那裤子不能假手于人,还要由她洗……
  似乎是看出了姜秀润的不高兴,凤离梧一边披上了衣服,一边道:“孤中了人的算计,卿为孤解困,难道不高兴吗?”
  姜秀润才觉得自己是中了人的算计,一边替他系好衣带子,一边低低道:“殿下可是跟我说好了的,只是走走过场。可昨夜的事,说出去,我岂不是清白尽毁?还怎嫁人?”
  凤离梧低头看着她乱蓬蓬的头发里藏着的头旋,鼻尖沁着冷意道:“你扮男人在孤的府宅里住下,那清白就已经不在了,倒是现在拎出个男人看看,哪个敢娶你?”
  说完这话,他伸手挥开了她的手,转身往外走,可是心内实在有气,又回身道:“孤可没说走过场这话,君还在孤的船上,莫想着脚踏两条船,不然一遭落河,谁也救不了你!”
  姜秀润也被勾了火气,可不敢跟凤离梧硬碰硬,只趁着他走出去了,才低声道:“德行!天一亮,便不是昨夜湿着眼儿,求我的狗儿样了!若真说出去,看丢人的是谁!”
  太子成礼的第二日,因为纳入的是侧妃,原是不用入宫见人的。
  可是尉皇后立意要给曹姬脸面,便要人过话,请三位王女入宫请安。
  当天彻底亮了,太子府的三个院落都忙碌起来,打水洗漱,还要梳头簪花。
  姜秀润又是折腾了一宿,那眼底都起了黑,只好用厚些水粉去盖。
  因为是天亮扮成了女儿身,身边侍奉的是侍女桃华。她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小姑娘,利落地替姜秀润梳好了头发,刚要取头面,姜秀润便道:“进宫见皇后,素寡些,选了简单的钗戴就好。”
  桃华依言应下,待得收拾停当,便去前厅等候车马。
  等车的功夫,桃华端来新蒸的糕饼让瑶姬垫腹。
  奈何瑶姬手酸,拿着糕饼都发抖,就让桃华一口口地喂,就着羊乳来吃,倒是积攒了些精神。
  那曹姬与田姬都是盛装打扮的样子,一前一后来到了前厅。
  那曹溪一夜独守,似乎还哭了一宿,眼角泛着红,水粉都遮盖不住。她入了厅,看着瑶姬吃吃喝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儿,心里也是有气,觉得这就是个扶立不起来的,以后大约也指望不上。
  这么一想,她也懒得跟这娇蛮的瑶姬多言,只一屁股坐在香席上等着车马过来。
  倒是那田莹,一脸的娇羞无力,似乎腰身要酸软了些,被自己带入府的侍女皎月搀扶着,慢慢走入了厅中。
  那曹溪见她来了,面色更冷,只恨不得去掐死田姬的德行。
  田莹向来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只一个眼神过去,侍女皎月就会意了,略微大声道:“田姬,您昨夜服侍了殿下一宿,天要放亮了才得了休息,要不要奴婢再取些软垫来,让您在马车里坐得松泛些,免得腰背酸痛……”
  这话一出,曹溪的两眼要冒酸泉,嘴唇抿得紧紧的,竟是要被气哭的样子。
  这一幕,姜秀润在前世里不知看过多少回。田姬就是这般人前人后的挤兑曹姬。
  可是她此时听了田莹的话,有些发傻,若是太子昨夜歇宿在了田姬那儿……那个在她的矮榻上缠了她到天亮的是谁?
  那入口的糕饼顿时有些发噎,吃不下去了。
  田莹看着厅内两个王女愣愣的样子,心里更是得意非凡。
  就如她料想的那般,昨夜太子到底是临幸了她。虽然来得晚些,熄了灯才进来的。可是太子年轻强健,竟不知怠足,足足缠了她一宿呢!
  相形之下,她以前在韩国时,背着人与那些青年的嬉戏当真不值得一提。太子,真男儿也!
  想到这,田莹的面容如绽放的桃花一般。
  姜秀润慢慢咽下糕饼。昨日她床头一直留灯,可是笃定在她榻上的,的确是太子本尊。
  就算喝了那么补的汤,太子都不肯去临幸田姬,可见心内是对她有多憎恶。待得运河凿成,大齐的国力格局又是不同,也不知韩国还能否如前世那般,被太子倚重。
  从她个人的角度来看,田姬勾结府内的幕僚,实在是败笔一桩,若是无此事,太子也不至于对她厌恶如斯……只是昨夜歇宿在她屋子里的又是谁?
  来不及细想,车马已到。三位王女分别上了马车,一路长驱,前往齐宫。
  尉皇后言明三位新妇来见,态度倒是甚是和蔼,俨然是个慈祥的婆婆,尤其是对那田姬嘘寒问暖,甚是体贴,倒不见对曹姬有什么特别的优待。
  姜秀润觉得这与太子昨日溺毙了她派去的那两个婆子有关,尉皇后到底是醒悟太子已大了,又是手握重权的国储,不可横加干涉,倒是用起了怀柔的法子。
  至于对姜秀瑶这种无足轻重,只是拿来充数的弱国王女,尉皇后显然是没有心思搭理,只是拿眼扫了下她素寡的妆容,便移开了眼。
  不过待三位王女出去后,尉皇后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赵夫人替尉皇后卸下头上的凤冠,替她揉捏着头穴道:“皇后不可重思,已经气了一宿,不是说想开了吗?再这般下去,岂不是头疾又要复发?”
  尉皇后微微翘起下巴,恨恨道:“左右是个白眼狼,跟皇上倒是一般的秉性,都不是个让女人能倚靠的薄幸人!曹姬新嫁,他便让她独守空闺,可是怎么忍心?听说宠幸了田姬一宿,这是立意要田姬怀得头胎啊!本宫偏不让他如意!当初太子建府,不是从本宫的宫中调拨了几名婆子过去吗?寻个可靠的,要保证除了曹姬外,不可有人先怀了凤家的嫡孙……药性猛些也无妨,求的便是万无一失……”
  赵夫人心领神会,尉皇后这是要“赏赐”那两位王女避胎的汤药。
  她依言记下,便下去安排去了。
  当天夜里,田姬的晚饭多了一碗野雉汤,据说厨下是加了金贵的老参给田姬补气血的,田姬喜滋滋地饮下,备足了精神,静等着殿下今夜临幸……
  那补汤也送到了瑶姬的院落,可惜那些吃食却是无人品尝,桃华不敢托大充作主子,只将吃食倒入了泔水桶里,等着仆役倒掉。
  姜秀润一早就回了自己的屋院,着回了男装,去书斋陪着太子同食。
  不过姜秀润倒是早早便得了太子的恩赏,回屋休息去了。因为这明日,便是书院重新分院的大日子,她这些时日,在功课上进步很大,被沐风先生夸赞过数回,也不知会不会升到地支分院。
  另外,她还甚是担忧着自己的难兄难弟,那窦思武前世里这时,可被书院除名了。再以后,便是他因护驾有功而得封赏,就此正式与太子为敌,朝堂之上势不两立。
  姜秀润自诩不是什么忠心为主之辈。然而她现在暂时是在太子的麾下当差,若是窦思武投靠了端庆帝,那么以后便再不能与她划拳同饮,细细想来,失去这样一位耿直的学弟,也是有些遗憾。
  若是今世依然如此,她可不能让窦思武就此黯淡离了书院,自然是要备下酒席,更要劝勉他,免了学弟心情低落。
  春末之时,已经是漫天柳花飞扬,穿着轻薄的儒衫出门,梨花的甜香味便往鼻子里钻。
  太子也是一身轻薄的月白长袍,头顶镂空的玉冠,正立在门口等着她:“孤今日休沐,正要拜访沐风先生,便捎带你一起去书院。”
  自那一夜,姜秀润看着太子其实都是有些别扭。
  人前,他俩一本正经的主上幕僚样;可是人后,却做了不可告人的隐事秘情。偏着这事儿要烂在肚子里,说不清道不明。


第62章 
  其实那一夜之后,姜秀润对于太子是否是个分桃断袖的,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若是那次因为情势所迫,凤离梧无甚么良佳的人选,勉强而为之的话,他犯起风流来却并无半丝勉强状。
  那等子的急迫唇舌,更不像是个厌弃女子的。若不是她死死护住,衣衫都差点被他解开了,饶是这样,隔着薄薄的衣衫,也被他占去了无数的便宜……
  姜秀润现在越回想,越觉得不是滋味,那宫中送来太子的补药,哪里会是什么虎狼之药?大约不过壮阳助兴尔,而且太子忍了那么久,才入了她的房,怎么就立刻焦忍难耐?
  可是偏偏又不能指着凤离梧的鼻子,大骂他占人便宜,现在太子让她上车,她也不得不爬上去。
  只是坐上之后,不由自主跟他保持着距离,不似往常一般殷勤的端茶捶腿。
  凤离梧自然也觉察出来,倒是很亲近地搂着她的肩,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看她是否发烧了不甚舒服。
  车厢之内,避无可避,姜秀润被他搂得满怀,便挣扎着要起,闷闷道:“殿下这般,可觉得我身份低贱,不配得殿下的礼遇?”
  凤离梧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淡淡道:“君此言从何而来?”
  姜秀润舔了舔嘴唇,鼓足勇气说:“不然殿下为何三番五次如此,岂不是觉得我只配以姿色侍奉殿下?”
  凤离梧轻皱起眉,虽然是快二十的青年,可私下里,只要凤离梧放松时,表情也微微有着少年郎的困惑稚气。他就这般无辜而又疑惑地问:“君此前在道观也是中了迷情之药,本该知道难以自抑的苦楚,可你那时连孤都能飞扑过来,一言不发便是胡乱亲吻,有问过孤愿意吗?”
  姜秀润被问得一窒,这段历史简直暗黑无比,只要提及,她顿落下风,只能硬着头皮强辩:“可太子的补汤,并非如药那么猛烈,而且府中那么多的俊男美人,太子为何偏要为难我……”
  凤离梧自那一夜后,做起事来便有些心不在焉,许是春季万物繁衍的缘故,竟想时时刻刻都抱着这女子,品尝着她的娇软才好。
  就比如现在,拥着她的腰肢,细细一把,就是因为着了男装,又缠上了那厚厚的裹布,品酌不得柔脂丰盈……他懒得再听这女子言语谨慎的指责,只顺着雪白的脖颈亲吻上她的耳垂,语言含糊道:“孤非圣人,你既起了头,让孤知道了个中滋味,又整日在孤的眼前晃,叫人怎么忍受?那一盅补汤喝了怎么个难受法,你又怎么知道?要不,今日孤在宫中带一盅回来,给你饮了,看你反应如何?”
  这是什么鬼主意?姜秀润是真怕他又给自己带一盅,连忙道自己怀疑太子的诚信实在是不该。
  太子既然忍受不住,定然是霸道的药性,凤离梧便是顺着杆儿爬,说那药性到现在都没有尽解,看见姜少傅就想亲近。食色性也,本难自抑,若是姜少傅不让当真是铁石心肠。
  姜秀润心内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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