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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小兰冷哼一声不答话，依然拦着不让路。
　　争执间，那妇人已经走到近前。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年纪，也算得上白皙，四方阔脸宽下颌，眉毛和嘴角一起向下耷拉着，头发梳在脑后别了一根铜簪子，一身深蓝色半旧粗布衣裙肩膀上打着块补丁。
　　“李婶子，几个小孩子家家的斗嘴呢。”宋媳妇忙拉住那妇人说道。
　　“是啊是啊，小孩子家玩闹呢”众人附和。
　　李氏阴着脸不说话，甩开宋媳妇的手，过去抱起卫大宝仔细打量了一番，把他推到卫小兰身边，一脸嫌弃的看着宝珠，冷哼一声，撇着嘴角说道：
　　“这么大闺女了，不在家干活儿，见天出来疯跑，跟小孩子抢嘴吃，你还要不要脸？”
　　宝珠扶额，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一样的不讲道理。
　　宝珠忍着气道：“李家婶子，话不是你这样说的，我们自家捞的河虾，你儿子过来抢，不要脸的是他。”
　　李氏见宝珠居然还反驳她，一下子就变了脸，瞪着眼扯开嗓门指着宝珠就喊：“你多大他多大啊？你敢跟小的争嘴吃，你就是不要脸！欠打！缺管教！你娘没教你大的要让着小的啊？还敢跟大人顶嘴，没教养的东西！”
　　陈宝珠气急，这什么人啊！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冲着李氏也提高了声嚷起来：“我娘可没教我纵着强盗，他抢我东西就该挨打！你再不管教他将来还要挨千刀挨万剐呢！”
　　“我打死你个丫头片子！”
　　李氏听见宝珠咒自己儿子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嘴里嚷骂抡着胳膊发疯的般就要冲过来，旁边的宋媳妇和几个婆子赶紧一把拽住。
　　“李婶子不能打。”
　　“李家娘子，闺女不能打！”
　　“别人家的闺女了，打不得。。。”
　　众人七手八脚的拽住李氏，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
　　柳芽儿吓得紧紧扯住宝珠衣袖低声劝着：“别吵了别吵了。。。宝珠姐。”
　　那边李氏在众人劝说下骂骂咧咧的收住了脚，可是依然不停嘴，重重的朝宝珠啐了一口，搂过来卫大宝，喋喋不休的和众人唠叨起来：“你们听听，那死丫头讲的是啥话？她咒我们大宝呢，反了她啦！上回在山上大宝先看见的木菌子让她给抢了去，今儿个又为几条小虾米就跟大宝动手了，都一个村儿住着的，她怎么就这么独呢！”几个婆子媳妇都暗暗撇嘴，干笑着应和。
　　李氏跟众人说着还嫌不过瘾，扭过脸故意大声冲着宝珠这边：“她张月娥就是个生不出蛋的老母鸡，白捡个便宜丫头也不会教！倒插门招女婿都没人搭理的赔钱货，断子绝孙的绝户头活该没人养老送终！”
　　宝珠听见李氏辱骂自己娘亲，气的脑门充血，挥开柳芽儿上前就指着李氏骂：“你自家的宝贝儿子回自己家宠去，旁人可不欠你们的！你们家的根儿不是全村人的祖宗！你还别不信，你再不管教，早晚一天他闯了大祸被杀了头，你有儿子也没人给你送终！”
　　“别拦着我，我今儿非打死这赔钱货，别人家闺女我不敢打，这贱货我就是打死了也不用偿命！”李氏红了双眼气的满脸通红。
　　也不知道这次是李氏使足了劲儿，还是宋媳妇她们听了宝珠的话正在恍惚走神，一个没拦住，李氏疯子一般就冲宝珠扑了过来。
　　“啊－－－”宝珠头皮一紧，疼的险些昏过去。
　　李氏一手抓住宝珠的头发，另一手甩开了上去就是一大耳光，按住宝珠的胳膊脸蛋上又掐又拧。
　　可怜宝珠身高只到李氏胸部，瘦胳膊瘦腿的拼命挣扎也挣不脱李氏大手钳制。一个耳刮子打下去，宝珠两耳嗡嗡的响，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李氏不住手的又掐又拧，落在身上比蝎子蛰的还疼。
　　旁边的柳芽儿和宋嫂子尖声惊叫着。几个婆子赶紧上前拉扯，李氏死死揪着宝珠头发就是不撒手，宝珠也被打红了眼，疯子似得跟李氏撕扯成一团，突然看见李氏硕大的胸部颤巍巍的晃在眼前，宝珠张嘴就狠狠咬住。
　　“啊－－－－－－－－－－”李氏惨叫，手下用力，冲着宝珠的眼睛就要抠下去。
　　“都给我住手！”里正周老爷子的突然一声暴喝，中气十足。
　　李氏吓得一怔，宝珠也松开了嘴。趁着这一瞬，婆子媳妇们一拥而上扯胳膊搂腿抱腰，终于将两人分开来。
　　柳芽儿和宋嫂子几个年轻媳妇扯着宝珠，那边几个婆子拖着李氏，直到两人中间十几步的安全距离后才停住。
　　柳芽儿看宝珠脸上的红印子就怕的哭了起来，心里后悔的要命，要不是自己找宝珠捞虾也不会出这事儿，不知道回去了会不会被自己娘亲训斥。宝珠喘着粗气握柳芽儿的手捏了捏，安慰她别担心。
　　那边李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几个婆子好言劝解着。
　　宝珠和李氏两边对垒，周老爷子周文达站在中间空地上气的胡子直发抖。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第七章　身世
更新时间2013…12…9　0：28：22　　字数：2514

　周老爷子做了大半辈子的里正，见惯了这些鸡飞狗跳婆婆妈妈的纠纷。牛头村虽然不是同宗同姓，但几辈人世代生活在这里，相互间姻亲往来，都沾着亲带着故，本来应该好好亲近的邻里关系却时不时的因为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吵吵闹闹的。
　　对于李氏的为人周老爷早有耳闻，以为乡村野妇不识大体，刁蛮霸道些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目睹她跟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动手打起来，自己要是再晚来一步，那丫头的一双眼睛恐怕就要保不住了。这妇人的心肠可真是狠毒。自家儿子宝贝，咋对别人家孩子就这样心狠呢？
　　周老爷越想越气，痛声斥责了李氏，一大篇妇德仁心什么的大伙儿听得稀里糊涂，最后的罚粮处置却都听清楚了。
　　“李氏，你殴打陈家姑娘，现在罚你出六石粮食赔偿，你可服？”
　　服？怎么可能会服！六石粮食仔细着吃，够他们一家几口人好几个月的口粮了，周老爷子随便一张口就判了案，他咋就不明白自家日子的艰难？李氏越想越气越委屈，嘶哑着嗓子嚎啕大哭；“周老爷啊，我不服！你这是要了我们一家的命啊。啊，活不了了啊。。。。”
　　李氏扑在地上哭得正欢，这时候张氏陈老爹夫妇听到信儿也慌忙赶了过来，走到近前，看到宝珠红肿的小脸儿，张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陈老爹语塞，只一声声叫着闺女珠儿，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周老爷子见李氏还撒泼，气的白胡子都翘了起来：“你！。。。。。哎！。。。。李氏！刚才如不是我拦得及时，你若伤了陈家姑娘必要送你去县衙的，杖责收监都难逃，如今只罚你粮已是轻判，你就别再撒泼了！”
　　李氏看着对面一家三口本来就恼火，听到这儿冷哼一声，翻身爬了起来，斜眼盯着陈宝珠得意洋洋的说：“周老爷，她什么陈家姑娘，那丫头片子是我亲生的！不信您问问这村儿里的媳妇婆子，有谁不知道？我管教自家丫头懂规矩，就算是打死了她也不为过！谁敢拿我！”
　　陈家父母全身一滞，浑身上下遭雷轰一般定在那儿，止住了哭声张着嘴，一起怯怯的看着陈宝珠。
　　周老爷也怔在那里。
　　宝珠气血攻心蹭的就站起来，指着李氏骂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娘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爹才不会和你这泼妇有染呢，你少诬赖人！”
　　扑哧！人群中一声轻笑，宝珠气愤扭头，看见周老爷身后还站着一位锦缎蓝衣少年，正掩嘴偷笑。宝珠怒视，那少年冷哼一声扭过脸去。
　　李氏转着眼珠片刻就反应过来，气的跳脚大骂：“我呸！你那便宜爹娘是几年都生不出个蛋的绝户头，你是老卫家的种！是老娘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贱货！”
　　陈宝珠怔了下，开始还半信半疑，但是扭头看了看陈老爹和张氏的脸色估计这多半是事实。算了，自己都能魂魄重生了，这点小事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思量片刻心下就打定了主意。厉声问对面的李氏：
　　“我生下来就是我爹娘养育教导，你说的谁信，既然你生的，干嘛我在陈家养呢？
　　“哼，我丢的便宜货他们当宝贝捡回去了呗。”
　　宝珠深呼吸平息下怒气继续问：“那你现在要怎样？认我是老卫家的种？那就赔偿我爹娘十二年的养育费来，一百两！”
　　“我呸！周二爷前阵子买的丫鬟才二两银子，平头正脸的，你那德行也配一百两？呸！就算白给，我老卫家也没闲饭养活你。”
　　“那就两不相干！你打的是陈家闺女，你就要交罚粮！”
　　“你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你还我房钱！”
　　“你遗弃在先，殴打在后，先赔我爹娘银钱，再交罚粮！”
　　“你是我生的，这条命都是我给的，打死也活该！”
　　“你。。。”
　　“你。。。”
　　“住口！咳咳。。。。”周老爷子一声断喝后就咳的直不起腰来。
　　旁边的锦衣公子轻手扶住，细声安慰：“祖父，保重身体莫要伤神，我让人带走这大小两个泼妇，直接送去县衙可好？”
　　“别呀！”李氏
　　“不好！”宝珠
　　陈老爹和张氏吓得跪爬过来梆梆磕头：“周少爷您大人大量，我家妮子不懂事惊扰了周老爷，您饶过她吧，我们给您磕头了。”
　　陈宝珠惊得目瞪口呆，“爹，娘－－－”
　　飞扑过去一手一个使劲搀扶。张氏半跪着扭身抱住陈宝珠又痛哭起来。县衙大堂，进去就要扒了下衣先打十大板，这让一女孩子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李氏也吓了一跳，她知道周家这位小少爷的爹周大爷就在府里做大官，往县衙捆俩人去一点儿都不难。这可不是吓唬她。
　　“周。。周侄子，啊。。不，周外甥，我给你磕头啦。。。”李氏也跪爬过来坐地上，举双手啪啪的扑地，抬脸急说道：“周外甥啊，你二叔前阵子买的那个兰翠丫头可是我娘家嫂子嫡亲的外甥女儿，咱们这都不是外人啊！呵呵”
　　“哦？”周仕显望着李氏轻笑。
　　李氏见周仕显面带笑容并不见恼怒，立刻就放下心，拍打下裤腿的泥土，笑嘻嘻的站起来。“是啊是啊周少爷，咱们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准儿以后还一家人呐！你看你把周老爷吓的，快别提县衙啦。”
　　周老爷又一阵干咳，轻拍孙儿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半撑着直起腰来无奈的看着李氏问话：
　　“李氏，我可以保你不去县衙上堂，陈家闺女你打算如何？”
　　李氏随即转头指着宝珠厉声问：“你说，你打算如何？说不好立刻押你去县衙！”
　　宝珠盯着李氏冷笑：“罚你六石粮食你认么？
　　“我呸！”
　　“那让你赔偿我爹娘一百两银子你认么？”
　　“我呸呸呸！”
　　“那好，现在咱们当着周老爷子和周小少爷的面儿，在这里立下契约，六石粮食我不要了，当做占用你肚子的赔偿，从此后银货两讫，生死各不相干！〃宝珠紧盯着李氏不退让半步。
　　四周一片抽气声，无人言语。沉默片刻后，有人轻声哼笑：“周安，取纸墨过来”
　　唰唰唰，龙飞凤舞的几笔，周仕显亲自写好了契约。当众宣读，大意是说陈宝珠六石粗粮买断李氏生恩，自此后只孝敬养亲，与卫家再无瓜葛。
　　周仕显收笔，令李氏过来按了手印。李氏开始还磨磨蹭蹭的不肯，犹豫着算计自己是不是吃了亏，但看见周仕显越来越冷的脸还是不甘不愿的走上前去，按了手印。
　　宝珠捧着契约仔细看，万幸，简体字。。。
　　说这个算是卖身契吧？可是既没有生辰籍贯，还是自买自身，又只李氏一方按了个手印，这能有法律效力么？
　　要说是私人协议吧。。。。。可再看内容，六石粗粮从自己亲生的娘手里买回自己？这算什么玩意儿！
　　宝珠皱眉，还是把契约小心的折叠好收进衣兜里。瞪了一眼周仕显心里感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第八章　卫家的闺女
更新时间2013…12…9　21：39：11　　字数：2495

　陈宝珠原想着趁这次机会和李氏彻底脱离关系，不为别的，一想到她那句自己亲生的打死也随便就心惊胆战。自己并不是真的宝珠本尊，对陈家父母是日久生情，对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原身体生母可没有半点纠结的。
　　本来呛着火吵到关键，宝珠没想到最后只是周少爷操笔，契约写的漏洞百出如此不严谨。腹诽一阵也无法，只得作罢。
　　周围看热闹的大都散了去，陈老爹端着木盆招呼娘俩回家，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终于是踏实了！他得意自己闺女的机灵，也感动闺女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亲生爹娘，现在还有了周老爷作证给立的契约，宝珠真的是自家亲生闺女啦，谁也抢不走了。
　　张氏也擦着眼泪笑，和宝珠娘俩相互搀扶的回家去。
　　李氏看着一家三口走了，狠狠啐了一口，转头拉过来一直看热闹的卫大宝，见卫小兰呆头呆脑的站旁边发愣，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扯过来卫小兰，举巴掌就扇。卫小兰尖叫，护着头脸也不躲，任李氏又打又掐。
　　还没远走的村民看见就笑道：“李嫂子，你打完别人家的又要打自己家的啦？就你生的闺女多不是？”周围哄笑。
　　李氏臊红了脸，抱起大宝就走，卫小兰抽搭着跟在后面。快到卫家时，迎面和卫守业走了个对脸。
　　这卫守业就是卫大宝的爹，李氏的相公。也是老卫家的独苗。卫家老爷子去世的早，老太太刁氏守寡带大三个儿女，也多亏两个姑娘出嫁后经常帮衬贴补娘家，才给着卫守业娶了媳妇李氏，又养了这一堆孩子。
　　卫守业一直是个不操心的性子，前些年老娘刁氏掌家，他过得舒服，自从生了卫大宝后李氏又在家说一不二，虽然时常戳点着他额头骂他窝囊废赚不来钱，但家里家外都操持的周全，凡事都不用他操心，他也乐的清闲，给耳朵听几句唠叨就溜出去喝个小酒打打小牌，到处找人吹牛侃大山。
　　今天他正在村头和一群闲汉聊的高兴，听见有人说自己婆娘和陈家闺女在河边打起来啦，周老爷都惊动了，也只好收了嘴赶了过来，没想到在家门口就遇到了这娘几个。
　　“咋回来了？周老爷咋说的？”
　　“我娘厉害，差点就能打死那个死丫头了。”卫大宝嬉皮笑脸的说。
　　卫守业纳闷，继续追问李氏：“那是咋回事，你咋和她打起来了？”
　　李氏不答话，白了卫守业一眼领着卫大宝进了家门。
　　卫家也是三间的土坯正屋，中间是客堂，左边一间刁氏住，右边一间是这两口子带着卫大宝住。
　　西厢房是厨房，连着厨房又接了一小间，卫家三个闺女挤在一起住。东厢就是厕所鸡窝猪棚啥的，牛头村大部分的农家院子都差不多格局。
　　卫二兰正在厢房门口坐着，见李氏回来立刻迎上去，一张笑脸甜声说：“爹，娘，你们回来啦，大宝来，快让姐抱抱，一会儿不见就让人想得慌，娘，我正做着饭呢，马上就能上桌。”
　　“嗯”李氏难得应了一声，放开卫大宝就进了正屋，卫守业也跟了进去，看了一眼旁边屋里打盹眯着的老娘刁氏，就和李氏回了自己屋。
　　卫二兰看见她爹娘都进了屋就放开卫大宝，暗暗撇了下嘴角，转身进了厨房。里面烟熏火燎的，卫家大闺女卫大兰正在做饭，卫二兰依着门口挥手嫌弃的扇着烟，对卫大兰说道：“姐，咱爹娘都回来了，大宝饿了，你快点儿呗。”
　　“嗯嗯，马上就熟了，这儿烟大，你快出去吧。”卫大兰温和的说道，头也没抬。
　　屋里，李氏将今天的事情跟卫守业说了一遍，说道激动处又是一番连哭带骂，还掀开衣服给卫守业看**上的牙印。
　　“那你就真的按了手印儿？卫守业问道，他似乎比较关注这一点。
　　李氏见他压根儿就不理会自己受的委屈，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刻就跳起来戳着卫守业脑门子骂：“当时你死哪了？人家一家子都在，就我们娘俩孤儿寡妇的受欺负，你死人啊！我不签能咋地？让周老爷抓我送县衙去，打死了我你就高兴啦？
　　卫守业对李氏的蛮不讲理早就习惯，避在一旁，等李氏骂完出了这口气他才说话；“唉！妇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也不想想，咱们生的这四个丫头，数这个老四长得最周正，眼瞅着也大了，再过两年也能定亲了，这要是将来结了门好亲家，她还能不认咱们这亲爹娘？”
　　李氏呆了下，立刻又不屑冷笑：“就她？哼！你是没看见那丫头的凶相！撒起泼来张牙舞爪的，还好亲事呢，我呸！她也配！”
　　说完李氏突然又想到什么，拉过来卫守业放低声音兴奋的说道：“今儿我见着周家小少爷啦！”
　　卫守业不明就里，纳闷的问：“不是回来探望周老爷子的么？村儿里都知道啊。回来哪天好几辆的大马车拉着礼物装的满满的。。”
　　“谁跟你说这个！”李氏没好气的打断卫守业，说道：“你看我嫂子家的兰翠丫头，那性子，那容貌！绵软的跟水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