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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有国色之恃宠为妃-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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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沉霁神色间闪过一丝微讶,唇边勾起的笑容浅薄,笑意未达眼底,起身相邀,“还请昭世子高抬贵手。”

    ……

    姚行和红珠本是来见墨沉霁,没想到澹台无昭竟然在书房和他下棋,不许任何人打扰。

    红珠柔和一笑,“少主子竟然回来了。”

    姚行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早已料到澹台无昭会回来一般,自然地牵过红珠的手,往一旁的凉亭走去,“我们在外面等。”

    可让姚行没想到的事,他们这一等,就从清晨等到黄昏,里面的澹台无昭和墨沉霁丝毫没有结束棋局的意思。

    红珠坐在他身边,头靠在他肩膀,双眼紧闭睡得安稳。

    姚行的目光一直望向墨沉霁的书房门口,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般。

    院内一片安静祥和。

    忽地,有急切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姚行神思一动,望了过去,只见一名管家装扮的人急匆匆地走到了书房门口,通禀道,“公子,皇上急诏,宣您进宫!”

    门内,墨沉霁听闻管家的声音,落子的手一顿,棋子一气呵成地收回,放回原位,抬起脸庞,笑看着对面的澹台无昭,“这局棋先搁着,等我回来继续。”

    墨沉霁说罢,站起身,临走还看了一眼棋盘,心中有些意犹未尽,早已忘记自己答应澹台无昭下棋的初衷了。

    至于明安帝的入宫急诏,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云淡风轻地带管家离开了自己的沉风院。

    姚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轻柔地将身边的红珠抱起,放在一角靠坐,倚在了红柱上。

    红珠睡得极沉,毫无所觉。

    姚行走至墨沉霁的书房门口,两边侍卫没有阻拦,他顺利地走了进去,见到了屈膝靠在软榻上的澹台无昭。

    他侧脸看向窗外,周身流转着疏离冰寒的气息,高高在上、天命尊贵。

    姚行未敢走近,在几尺远外的地方站定,唤了一声,“少主。”

    澹台无昭缓缓偏过头,精致如画的眉眼睁开,骤然锋利如刃,滔天威慑似能吞噬一切。

    “你再说一次!”

    扑面而来的压迫气势,让姚行手脚瞬间紧绷,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从善如流地改口,“昭世子!方才是我冒犯,还请世子恕罪!”

    澹台无昭狭长幽暗的凤眸危险眯起,神色暗沉诡谲,完美无可挑剔的面庞展露出让人心惊动魄的阴暗美。

    一眼沦陷。

    姚行的心神被冲击得不稳,好似有一柄刀子在扎他的心,霍然垂下了头。

    “占九歌何时能找到这里。”

    澹台无昭冷硬的声音响起,姚行心间一个激灵,迅速开口,“不出半月。”

    澹台无昭一身尊贵霸道的气势敛去,金眸慵懒,上挑的眼尾细长冷魅,如妖魔般蛊惑人心。

    “半月后,若爷见不到占九歌,爷会你和那个女人的命。”

    姚行眸色沉沉,抬起视线看向澹台无昭,坚定道,“若半月后占先生未来,我等悉听尊便。”

    ……

    皇宫。

    墨沉霁候在殿门外等待明安帝的传召,一片安静中,忽然传出一丝微弱的声响。

    墨沉霁抬头看去,本以为是明安帝的贴身内侍引他进入,却不想看见了当朝太子——南皓宸走了出来!

    他身着一袭简约的褐色衣袍,少了几分太子的华贵隆重,通身气度却多了几分厚重威严。

    身形清瘦了些,一双眼睛一如既往的阴郁,不笑时总让人不寒而栗。

    他面对墨沉霁,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墨公子,随本宫来。”

    墨沉霁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亲自出来,让微臣受宠若惊。”

    南皓宸神色未变,沉声道,“免礼。”

    南皓宸的视线定在他身上,眼神阴郁倨傲。

    神医谷主……真是让他大吃一惊的身份!

    若非父皇今日告知他实情,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南皓宸心绪愈发暴躁,嘴角不明显的笑容也阴冷下来。

    墨沉霁何等敏锐的人,自然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却故作不知,礼数周全地提醒,“太子殿下,您请。”

    南皓宸扫了他一眼,冷冷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墨沉霁雅致的笑容未变,一派温润俊朗。

    两人一前一后,一阴郁一温雅,对比太过太明显。

    两三年前,南皓宸安插在镇国将军府的人传回来一道消息,墨沉霁背后似乎有一小股势力,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小打小闹而已,难成气候。

    正巧他在思忖如何击垮武威将军府,想起他的姑母正是马御史已故的原配夫人,只留下一个嫡女马诗琪,他对这唯一的表妹颇为照顾,而马诗琪的‘嫡妹’,正是马诗云,她的母亲便是马御史的继夫人,出身武威将军府。

    马诗琪和马诗云素来不和,遂心生一计。

    他让南皓北故意接近马诗云,对她体贴入微,却也若即若离,将她迷得神魂颠倒,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而就在半年多前,他忽而得到在外游山玩水的澹台礼会提前进京的消息,而他进京的那一日,正是景明书院大比的日子,他秘密潜入了紫竹阁。

    他急忙命南皓北暗示马诗云对马诗琪下手,南皓北当时已将马诗云掌控在手中,他不必解释缘由,马诗云就肯为他做任何事情,听他的命令行事。

    南皓北让马诗云做的事有两件,一,在马诗琪和她的婢女身上下引灵香;二,将马诗琪引到紫竹阁。

    第一件事,她只需近距离接触马诗琪和她婢女的衣裙就可以做到,而第二件,无需她引诱马诗云,马诗云自觉就去了紫竹阁。

    而南皓北早一步命人换下了紫竹阁香炉里常用的香料,这种香能和马诗琪身上的引灵香作用,让她产生幻觉,癫狂疯魔!

    而发狂的她‘恰巧’就惊动了同在紫竹阁的澹台礼,澹台礼是秘密进京,无论马诗琪是不是无辜,出现在他的周身之内,就是死罪!

    南皓宸和南皓北就是这般打算,借马诗云的手利用澹台礼杀死了马诗琪,马诗琪一死,墨沉霁自然不会无动于衷,而他一路查下去,必然会查到马诗云头上,介时,两人会将墨沉霁往南皓渊身上引——马诗云一个闺阁女子,当然不可能查到澹台礼的行踪,更不可能设下计谋借他的手杀死马诗琪,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马诗云也是受人指使的,而指使她的人正是南皓渊。

    如此下来,墨沉霁便是和南皓渊结仇、和武威将军府结仇,而他为保仇,显然只靠自己是不可能的,必然会找上南皓渊的敌对方联手——身为太子的南皓宸和九皇子南皓北。

    而一旦墨沉霁找上门来,成为他们两人的助力,他们一来可以试探出他背后的势力,二来,可以利用他的力量削弱武南皓渊和武威将军府,待两人斗得两败俱伤,他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南皓宸和南皓渊的如意算盘打得好,甚至走到了墨沉霁主动投靠他们的这一步,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墨沉霁早已从马诗云嘴里撬出了真相,投靠他们‘向南皓渊寻仇’,不过将计就计罢了。

    他们以为事情一切尽在掌握,是执棋者,狩猎者,却不知,他们自己才是猎物,是墨沉霁的猎物!

    自谢臻凉和澹台无昭离开启尚的这几个月来,启尚局势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墨沉霁由谢重举荐,受到明安帝重用!再加之澹台无昭的冥间作为靠山,而启尚的局势又必须有人掌控稳定下来,墨沉霁有了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也有了出手的倚仗,再加上启尚或许会面临巨变的时机,是以——

    墨沉霁已无须再韬光隐晦、与南皓宸和南皓北虚与委蛇,他们之间已逐渐脱离了谋士和主子的关系,如今彻底撕破了脸,只差一句明白话的事。

    南皓宸原本仍未将墨沉霁放在眼里,失去他这个‘谋士’,也并不觉可惜,可就在不久前亲耳从明安帝那里听到他的另一层身份后,无言的震撼让他心情暴躁!

    神医谷主!江湖上赫赫威名的神医谷!就凭这一层身份,三国帝王皆要给他几分面子!他这个太子算什么?竟还让他做自己的‘谋士’,识人不清,他就是个笑话!

    南皓宸脚下走得很快,眼底一片阴霾,脸色阴沉得发白。

    墨沉霁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笑如春风,温润雅致,实乃浊世佳公子。

    眼见快要见到明安帝,墨沉霁忽然走快几步,赶上南皓宸,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告诉草民,皇上急诏微臣入宫,所谓何事?”

    南皓宸忽而停下,偏头漠然冷酷地审视他,“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父皇这段日子如此信任你,你会不明白宣你入宫所谓何事?事到如今,还要欺瞒本宫吗!神医谷主!”

    墨沉霁面对南皓宸的冷嘲热讽,疾言厉色,依旧云淡风轻,浅笑道,“太子殿下莫要怪罪,谷主不得对外透露身份,是我神医谷初建的规矩,违者,要被逐出师门。”

    南皓宸听言冷笑一声,大步向前走,“本宫改日再与你计较此事,你当务之急是要面见圣上。”

    墨沉霁神色不变,慢条斯理地跟上。

    南皓宸忽而低声开口,轻不可闻,“半个时辰前韩氏还未吐露解药一事,便服毒自尽,御医已用了药为她吊气,父皇宣你进宫,是要你为她续命,无论如何要撑到她交待解药。”

    墨沉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同时忽然懂了谢重连夜进宫是为了与明安帝商议抓韩氏一事。

    而让他们肯下如此决心的,必然与澹台无昭有关。

    墨沉霁唇边弧度上扬几分,看着南皓宸的背影,神色毫无波澜地道,“多谢太子殿下。”

 419 选夫宴(一)

    北灵帝宫,夜宴。

    往来宫婢衣裙飘带翻飞,宫廷丝竹声不绝于耳,美酒、谈笑,夜色绮丽,绚烂纷呈。

    高位之上,谢景琢怀抱着宁然,垂首为她夹菜,左下首坐着德妃和和敬公主姬明嘉。

    右侧坐着一身华服的谢臻凉,她今日易了容,颜色平平,正百无聊赖地眯着眼,神色慵懒,白八在她旁边的一个小案上风卷残云。

    独孤一坐在她身旁,一身黑袍勾勒出他矫健强健的身形,面容娇嫩如花、美如妖孽,此时正闭着眼端坐,不言不语,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今日的这场宴会,德妃筹备了半月之久,明为赏春宴,其实就是变相地‘选夫宴’,在场的朝臣权贵皆心知肚明,而谢景琢更是不止一次在早朝上暗示过——各府中的男子但凡十六岁以上,不管嫡庶,不管是否体弱,不管是否出京在外,必须参加今日的‘赏春宴’!

    如有违背,克扣十年俸禄!

    帝君之命,没人敢违背,更何况能娶公主,也不是太糟糕的事,不管是否情愿,暗地里都积极准备起来。

    是以,今日的宴会出现了不少生面孔,也更热闹,当然,气氛也更诡异。

    在坐的男儿们无疑是今日的主角,但有人淡定,有人热情,有人冷脸,更有人一脸不耐。

    谢臻凉不管下面的人怎么个想法,她只觉得蛮无聊的,今日来参宴,一是谢景琢态度强硬,二是得知简郡王也会来,想想来一趟也有点好处,遂带着白八和舒玥来了。

    至于小鹤,被她‘狠心’地命令留守厨房。

    宴会才刚刚开始,谢臻凉听着温柔缓慢的乐曲就已经有了困意,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眨了眨雾蒙蒙的桃花眸,眼角泛开晶莹的生理泪水。

    一脸呆萌地直视前方,将睡未睡。

    远远坐在她对面的姬明嘉,娇蛮地狠瞪着她,双拳死死攥紧,红唇紧抿,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她已经用视线凌迟了谢臻凉许久,可谢臻凉仍然无动于衷,视若无睹的样子让她怒火飙升!

    若非今日的场合无比重要,事关她的终生大事,她一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德妃余光看见她美丽娇俏的面庞,扭曲地有些丑陋,冷然皱眉。

    放下了酒杯,抬手落在她肩膀,稳声道,“时间差不多了,下去准备。”

    姬明嘉惊愣回神,眼皮猛然一垂,掩住来不及收回的阴狠神色,很是乖顺道,“母妃,嘉儿下去了。”

    说罢,起身,身后的宫婢连忙上前扶过她,悄无声息地离开。

    德妃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谢景琢,猛地看到他喂怀里的猫吃东西的画面,那神色竟旖旎温柔,像似对待情人……

    德妃的心跳忽而躁动几分,脑海空白一瞬,眼睛一阵刺痛!

    他怎么会,怎么会流露出那样深情的神色!?

    那只猫,一定有古怪!

    德妃心中坚定,悄然移开目光。

    谢臻凉扫了她一眼,没错过她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一手托腮,眸底漾开一抹兴味。

    德妃倒是个聪明人,很敏锐……只是,姬淮夜已经认定他的宁宁了,她要敢对什么歪心思,那就……离死不远了。

 420 选夫宴(二)

    在给宁然喂食的谢景琢忽而余光轻抬,看见谢臻凉若有所思的散漫模样,冷冷瞪了一眼独孤一。

    睡得正香的独孤一倏而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眼!

    还未来得及看清谢景琢的脸,就听他嗓音阴沉道,“这是宫宴,大祭司当干正事。”

    独孤一闻言,镇定地瞥了一眼谢臻凉,半垂头以示‘从没忘记’,心中腹诽,他不就是打个盹?比试不是还没开始?怎么就让他觉得他会忘记给谢臻凉介绍京中权贵公子了!

    瞎操心!

    谢臻凉没错过独孤一看过来的那一眼,只觉怪怪的,眉头轻挑,笑容明媚,询问独孤一,“大祭司有什么正事要做?难道在场的公子与和敬公主有没有姻缘,也要你算不成?”

    独孤一一副高冷神棍样,神色淡漠地转过头,只留给谢臻凉一面侧脸,模棱两可道,“郡主说笑了。”

    谢景琢听言未说什么,扫了两人一眼,垂眸继续照顾怀里的宁然。

    宁然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看了谢臻凉半晌,忽然觉得眼睛有些痒,猫须动了动,抬爪去蹭自己的眼睛。

    谢景琢发觉她的意图,一把摁住她的爪子,将她抱至眼前,观察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在眼角处吹了吹。

    注视这一幕的德妃,端着酒杯的手无意识一松,‘咣当’一声,掉落在桌上,酒水溅落到了她的衣裙上!

    “娘娘!”

    微小却异常的动静引来周遭的视线,谢景琢和宁然却仿若未闻,宁然眨了眨眼,已没有了痒的感觉,毛茸茸的尖耳朵动了动,头一低,圆滚滚地窝进他怀里。

    谢景琢用手揽住她。

    独孤一被刺激得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惊悚的感觉传遍全身,谢臻凉也撇了撇嘴,缩了缩肩膀,觉得两人腻歪得很。

    德妃已被宫婢扶起,她若无其事地向谢景琢屈膝行礼,“帝君,妾身失礼打翻酒杯,望帝君赎罪。”

    谢景琢神色淡淡,“无事,下去换身衣裙再来。”

    德妃再次一礼,“是,妾身告退。”

    说罢,直起身子,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正在此时,有宫人来到谢景琢近前通禀,“帝君,大比的时辰到了,和敬公主已准备好了。”

    大比?

    谢臻凉不由侧目,比什么?

    “让各府的公子也去准备。”

    “是,帝君。”

    宫人很快下去了。

    谢臻凉不由得看了眼身边的独孤一,“你知道这是要怎么个比法?”

    独孤一喝着杯中酒,半晌,嘴才腾出空来,简短地道,“和敬公主以一对数十,是为大比。”

    谢景琢望着下方逐一离席的各府公子,嘴角忽而勾起诡异莫名的笑,看向谢臻凉,补充道,“大比内容由她定,规则便是,输了的就要入公主府。”

    入公主府!?是‘入’,而不是娶公主!?

    谢臻凉神情讶异,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问的直接,用词很是准确犀利,“帝君的意思是,允许她一女多夫?”

    谢景琢神色如常地颔首,直视谢臻凉的眼睛,别有深意地开口,“朕的女儿当得最好的,有一个算一个。”

    独孤一害臊地垂下了眼,不想承认有如此想法的帝王是他誓死追随的主子。

    宁然从谢景琢怀里探出头来,冲着谢臻凉‘喵’了一声,尾音轻缓上扬,似是附和谢景琢。

    谢臻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评价谢景琢一句‘思想前卫’。

    不过脑海中过了一遍这场大比的规则,发现了哪里不对,什么叫‘输了的就要入公主府’,怎么听着有种惩罚失败者的意思?和敬公主让不如自己的人进府不是委屈自己?姬淮夜这不是宠爱自己女儿,是在坑她吧!

    谢臻凉眯眼,打量谢景琢几眼,不咸不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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