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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烟做作的扭捏了一下。便径自绕过龙风坐到了龙炼的怀中。一双媚眼如丝般的紧紧地缠绕着龙风。
　　　　她心中涌起丝丝疑虑。脸上却依旧笑靥如花。好像龙风在大晚上出现在六王府中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九弟说。后天的大朝会可以带内室参加。如烟。你陪我一起去吧。”龙炼笑得开心而真诚。
　　　　柳如烟也不疑有他。开心的点了点头。很自然的将龙风的出现同大朝会联系在了一起。
　　　　而一旁坐着的龙风却只是自顾的饮着杯盏中的茶水。一言不发。
　　　　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万花楼中的那些女子。每一个都浓妆艳抹。好像恨不得把全天下的脂粉都擦到那张脸上。身上的脂粉气也是浓烈的让人生厌。
　　　　“如烟。我好久洠в屑�九弟了。你先去睡。好吗。”龙炼十分恳切的征求着柳如烟的意见。好似她的喜与怒早已与他产生了无法分割的关系。
　　　　柳如烟看了看龙风。娇媚的眸子轻轻一笑。却不达眼底：“嗯。殿下记得早点歇息。”
　　　　在外人面前。她必须要做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來。以免被人说了闲话。阻碍她坐上六王府王妃的宝座。
　　　　柳如烟刚刚出了房门。朱红色的木门在将龙炼脸上的憨笑一点点的遮盖起來。
　　　　待到木门完全合上。门内门外。刚刚还相视含情脉脉的两张脸。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变得让人捉摸不透起來。
　　　　龙炼猛地起身。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揪了下來。握在手心中。不到一瞬。那原本用上好的丝绸编织而成的长衫便在他的手心中化为了破旧的碎片。
　　　　天灵不知何时早已拿了一件崭新的衣袍走到了他的身后。为他穿上。动作流畅而自然。
　　　　龙风看着这二人配合极其默契的动作。不由得轻笑起來。
　　　　一个为了另一个而保持身体洁净。即便衣袍脏了都忍受不得。另一个又担心这个衣着太少。受了风寒。这样默契而充满彼此爱意的举动。让他不由得心生羡慕。心中不禁对那个同他有些这样契合的默契的女子的出现多了几分焦急和期待。
　　　　大朝会是龙族长久以來流传下來的习俗。一年举行一次。选在立秋的这天。在这一天。整个龙族便仿若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秋季丰收季节的即将到來。在这个全民欢庆的日子里。似乎让人们心底也多出了几分期待。
　　　　而龙族上层。在这一天也会在晚上的时候举办一次庆典。由族长为首。举办一场由龙族整个统治阶层参加的聚会。相当于族长对全体员工一年辛苦劳动的犒赏。
　　　　夜色降临。今年用來举办庆典的凌云阁中早已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柳如烟随在龙炼的身边。全身上下充斥着极其俗气的珠光宝气。让人一见之下便觉得扎眼。不想再看第二眼。
　　　　她今日一身枣红色的长裙。外罩一件翡翠绿的短衫。脖子间挂着长传的珍珠项链。手上带满了白玉翡翠的镯子。头上满满当当的插满了珠钗。真真是多一根嫌多。少一根嫌少了。
　　　　人群攒动。不时有后到的官员同已经在场的人一阵寒暄。他们身边跟着的都是自己几位夫人中最为年轻貌美的。女子之间又是一阵话中带话的夸赞和贬损。
　　　　龙炼轻巧的掩饰着眸子中的冷意。眼睛状似不经意的看向他斜对面第一排的空位。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不适來。
　　　　原本。这样的场面。天儿应该陪在自己的身侧的。
　　　　人群一阵骚动。还未到开席的时间。龙炼不由转头朝着人群的前端看了过去。眼前猛然一亮。
　　　　只见。人群前端。一身明黄色继承人装束的龙烧旁边。赫然站着的便是那个让他这两日睡不香。朝思暮想的女子。
　　　　她今日依旧素面朝天。好像这样的场面与她而言太过平常。入不得她的眼。她身穿一件雪青色的长裙。裙摆点缀着蕾丝。外罩一件月白色的外套。同龙炼的一身月华白长衫看上去竟是无比的相配。
　　　　柳如烟看了看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天灵。满眼的嫉恨。恨不能现在就冲到天灵的面前。将她那张淡漠疏离的脸撕个粉碎。
　　　　大殿下身边的位子本应该是她的。这个可恶的女人身为六王府的王妃。居然胆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现在大殿下的面前。果然是个见异思迁的贱人。
　　　　天灵一双灵动的眸子扫过围绕在她身周的人。终于见到了龙炼的影子。脸上的淡漠缓缓的化为满腔的喜悦。
　　　　她淡淡的同他隔过数不清的人群对望着。好像整个空间中都只剩下他们二人。世界早已一片安静。他们紧紧地现在对方的眼中。由不得旁人占据。
　　　　见惯了浓妆艳抹的女子。一众官员在见到天灵一张素面朝天。却明眸皓齿的容颜的刹那。不由得被天灵身上所散发的清冷的气质所吸引。皆是满脸的惊叹。
　　　　这样美丽的女子。宛若是误入凡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不由眼前为之一亮。
　　　　众女子看到这样的天灵。心底升起的大都是满满的嫉妒。对天灵能够站在堂堂龙族大殿下。未來的族长继承人身边的嫉妒。对她可以拥有那样一张足以惹得天怒人怨的面庞的嫉妒。
　　　　“大殿下什么时候娶了这么一位清雅脱俗的夫人。怎么从來都洠в刑�说过。”
　　　　众女子议论纷纷。也都是满腔的疑惑。
　　　　“她就是前段时间六殿下带回來的那个声称要做王妃的女子。”
　　　　突然。人群中。不知谁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惹得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众人看向天灵的眼神中明显的多了几分异样。或鄙夷或不屑。或疑惑或了然……
　　　　“那她为什么会跟着大殿下入场啊。大朝会可是龙族最重要的日子。每个人带在身边的都是自己的夫人。她一个六王府的人。便这么大剌剌的跟在大殿下的身边入场。似乎不太合适吧。”
　　　　“就是就是。都已嫁做人妇。竟如此不守妇道。公然同其他男子同进同出。真是为我们女子丢脸。”
　　　　批评声不断。天灵却好似洠в刑�到一般。依旧轻轻地扬唇笑着。淡然的态度却更加引得一众女子将矛头纷纷对准她。
　　　　“我听说。前两天。她被六殿下从王府赶了出來。当时还不相信。看來竟然是真的。”
　　　　“哼。肯定是她不守妇道被六殿下发现了。不然六殿下一个傻……怎么会无法容忍她的存在。活该。”
　　　　“就是。活该。”
　　　　一众妇人越说越兴奋。声音也逐渐大了起來。肆无忌惮的将整个凌云阁当作了她们用來诽谤她人。以此來抬高自己身价的地方。
　　　　她们的话语终于引起了一旁同一众官员寒暄的龙烧的不满。他突然停了下來。脸上的笑意骤然凝结。一双眸子轻轻地眯着。射出危险的光芒。朝着那一众说人是非的女子扫视了过去。吓得一群人赶紧低垂下头。只敢暗自在心中腹诽天灵的不是。却再不敢公然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宣之于口。
　　　　“族长到。”阁楼内的喧闹在这一声中陡然安静了下來。原本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的阁殿内。此刻却安静的好似洠в腥舜嬖凇Ｗ阌猩锨�人的凌云阁。每个人的呼吸都极尽的清浅。仿若怕惊醒了某个正沉沉入睡的婴儿。
　　　　

第018章　告别之舞
　　　　“参见族长殿下。族长殿下万安。”恭恭敬敬地问好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一路直冲云霄。震动着夜色中晶亮闪闪的星星和那一轮皎洁的月色。
　　　　碧绿的瓦片在夜色中看不清楚本來的颜色。瓦片下。整个龙族最有权力的地方。灯火通明。每一盏灯烛都尽情地散发着自身的光芒。在这个全族欢庆的夜晚。连它们要都满心的欢快。经不住的欢舞足蹈。
　　　　龙崎全身金黄色的衣袍。张牙舞爪的龙纹象征着他身为龙族族长的至高无上的地位。他满脸的严肃。衣袍后拖出长长的衣摆。由两个身着粉红色衣裙的丫鬟拉在手中。那两个丫鬟粉雕玉琢般的容颜更加衬出着龙崎的威严。
　　　　他横眉怒目似的扫视了一圈跪在他身前的一众大臣、臣妇。从他们的身边缓缓行过。洠в懈�任何人多一点的注视。仿若他的注视对于任何人來说都是一种施舍。
　　　　在众人的簇拥下。龙崎威严的身躯仿若在天地间屹立不倒的擎天柱。却透着股让人不敢接近的疏离和冰冷。
　　　　他大手一挥。宽大的袖袍在空气中发出划拉的破空声。上好的锦绣绸缎如同柔缓的流水一般浮动出一波接过一波的浪潮。
　　　　“起。”他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情绪。例行公事的语气早已是下跪的一众臣子早已习以为常的。
　　　　然而。似乎是今日立秋的缘故。也许是别的。空气中的寒意却仿若相较于平日更加的寒凉。使得一众大臣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颤。久久。方才有人回过神來。又是一个叩头。道：“谢殿下。”
　　　　有人带头。众大臣方才一个接过一个缓缓地回过神來。赶紧纷纷叩头。齐呼道：“谢殿下。”然后。纷纷站起。弓着身子。低垂着头。抖落身上突然袭來的寒意。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又一番同往日完全洠в卸�致的演说。
　　　　“众卿家不必如此拘礼。今日是我龙族的大日子。咱们君臣同乐。同百姓一般尽情畅饮。欢笑。当然。今年同往年不同的是。本殿下的第六子。咱们龙族的六殿下龙炼终于回來了。來。今年大朝会的第一杯酒。咱们同敬这位为我们龙族的和平一直默默无闻的族子。”
　　　　龙崎说着。伸手拿过丫鬟递过來的托盘上的龙纹酒杯。单手朝着龙炼举着。满脸的笑意。却让人觉得冰凉无比：“來。炼儿。父亲敬你。”
　　　　众大臣在听到龙崎说要将一年一度的大朝会的第一杯酒敬给龙炼的瞬间。不由得一阵呆愣。眼睛。皆不由自主的充满着或惊奇或怜惜的光芒看向龙炼。
　　　　历年大朝会上。族长殿下的第一杯酒总是竟给大殿下的。历届族长殿下的第一杯酒也总是竟给下一任继承人的。而唯有一次。也不知是哪一位族长开的先例。这第一杯酒敬给了一位大臣。而这位大臣在第二天的晨钟敲响的时候便倒在了大殿上。自此再洠в行褋怼�
　　　　族长敬的第一杯酒是最难饮下的。迄今为止。喝下的人要么处于万人之上。要么便被踩下十八层地狱。再洠в蟹�身的机会。
　　　　而今日。族长殿下竟将第一杯酒敬给了六殿下。六殿下绝不可能是下一任继承人。那么。这杯酒……
　　　　众人心中早已明了他们这位族长殿下对六殿下龙炼的态度。从十多年前他毅然决然的将龙炼送到魇族当质子的那一刻。他们便早已心知肚明。而现在。他竟对龙炼动了杀心。这一点如何让人不惊奇……却又只能无奈的叹息。
　　　　虎毒不食子。所适用的地方却要除却这权力争夺的核心的。在这里。洠в惺裁椿⒍静皇匙印�洠в惺裁辞浊椤Ｐ智椎芄АＳ械某�了争夺。便只剩下争夺了。弱肉强食。胜者王侯。败者便只能含恨离世。再无翻身的机会。
　　　　凌云阁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龙炼的反应。天灵疑惑地皱眉看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又转头看向所有目光的聚焦点龙炼。不由得扬了扬唇角。眸底划过一抹冷笑。
　　　　只见龙炼自顾自得端着面前摆着的金黄色酒杯。一杯接过一杯倒满又饮尽。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仿若洠в刑�到龙崎的话。
　　　　龙崎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眸底划过一抹冷意和嗜血。他举着手。脸上却露出极其亲和的笑容：“炼儿。父亲在敬你酒。”
　　　　他提醒着龙炼。眸底满是志在必得。上次他无法对龙炼下手。是因为当时龙炼的身边有个伶牙俐齿的天心帮着挡下他所有的攻势。但是。今日。天心被龙炼伤透了心。早已选择站在了他这边。洠в腥嗽侔锼�了。看他如何躲过。
　　　　哼。那个女人的孽种。休想在他龙族活下去。
　　　　“父亲。”龙炼突然疑惑地皱起眉头。眼睛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好像已经醉了。神志有些模糊不清起來。他茫然的转头对着周围的一圈人看了看。终于定格在了站在高台上正一手举着酒杯朝着他的方向看來的龙崎。憨憨的笑了起來。“父亲……”
　　　　“族长殿下。炼还是个孩子。不懂喝酒。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天灵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來。朝着龙崎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眼睛撇了一眼那边坐着的龙炼。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冷冷地扬起唇角。眼眶中充满了浓浓的仇恨和抱负的快感。“不若给他一杯白水。如何。”
　　　　天灵刻意强调了一下“白水”二字。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天灵。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倒是她身边的龙烧首先反应过來。原本以为天灵是要为龙炼辩护的惊诧眼神缓缓地变得一片了然。满是志得意满地挥了挥手。喊道：“來人。照心儿所说的办。”
　　　　他说着。朝着走上前來的人递了个颜色。满脸的冷笑。看着天灵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赞赏。
　　　　他果然洠в锌创碚飧雠�人。不论为爱为恨。她都是最好的对象。为爱粉身碎骨。为恨同归于尽。这个女人。让他欣赏。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等待中。刚刚被龙烧派下去的人的手中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來。径自走到了龙炼的面前。躬了躬身。却不见半分的卑微。反而高傲的不可一世。他冷冷地扬了扬唇。满脸轻蔑地看着龙炼。说道：“请吧。六殿下。”
　　　　一直看着几人的互动的二殿下和九殿下早已变了脸色。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碗洠в腥魏窝丈�所谓“白水”。满脸的焦急。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除了眼睁睁地看着龙炼将那碗“白水”吞下外。什么都做不了。
　　　　龙崎和龙烧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的惊奇。这硫酸水可是他们早就备好的。就等着今日找个理由呈上來给龙炼了。据说。这硫酸水只要碰到皮肤。便会将人烫伤。难道龙炼有什么特异功能。竟安然的饮下一整碗的硫酸水。而洠в兴亢恋囊煅�……
　　　　“开宴。”司礼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久久回荡。声音一落。鼓乐声骤起。丝竹管弦声不断。各式舞蹈开场。却洠в腥魏稳硕哉庠缫芽戳瞬幌率�次的舞蹈有丝毫的兴趣。
　　　　各人同身边的熟人培养着感情。却在不经意间将探究的目光扫向正一块接过一块吃着糕点。自始至终一眼不发的龙炼。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晨钟的响起。
　　　　龙烧身边的天灵却满眼的不屑。清雅淡然的小脸上洠в兴亢恋那樾鳌Ｋ�轻笑着应和着龙烧有一搭洠б淮畹幕啊Ｂ�脸柔和的笑容中却藏着如同深潭般幽深而神秘的让人看不清楚的东西。
　　　　她不时斜眼看向大殿外。看着茫茫夜色中那一片片由无数灯笼照亮的半边天空。双颊因为饮了些酒而漾起微微的粉红色。在烛光下显得娇憨可爱。
　　　　她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酒杯在手中把玩着。全然洠в性谝庠谏肀咭恢倍⒆潘�看的龙烧眼神中不断燃烧着的火焰。
　　　　大殿外的一片光亮中。看不清楚星光和那轮圆月。她的目光仿若毫无焦距的盯着某一处虚空。不过是为了让眼睛有一个落脚点。瞳眸中却闪动着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光。
　　　　突然。她唇角不经意露出一抹冷笑。嘴角斜斜的勾起。像极了阴谋得逞的老狐狸一般。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坐直了身子。起身便朝着龙炼的方向踱了过去。全然不在意众人异样的眼光。
　　　　她的一系列动作仿若毫无章法。洠в腥瞬碌猛杆�的用意。眼睁睁地看着她穿过一众正跳着妖艳舞蹈的舞女中间。径自走到龙炼的面前。脚步带着几分酒醉的踉跄。
　　　　她缓缓地站定在龙炼的面前。朝着他眨了眨眼睛。伸出一只手來递到他的面前。笑道：“來吧。当是告别。”
　　　　龙烧缓缓松了口气。一颗提在半空中的心脏缓缓地落回到了肚子中。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天灵娇小纤弱的背影。脑海中想象着这个清雅淡琢的女子为他穿上嫁衣时的情形。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嗯。”龙炼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酒壶。伸手搭上天灵手。绕过桌子。走向大殿的中央。不在意众人异样的眸光。旁若无人的舞动着身子。惹得众人不由皆是一阵震惊却又是满脸的了然。
　　　　这两个人已经洠в锌赡茉僭谝黄稹Ｒ怀∽詈蟮母姹鹞璧浮Ｋ�们还是可以理解的。尤其。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位六殿下还是位头脑有问睿�的傻子。
　　　　

第019章　阁殿对峙
　　　　殿内所有人都在看着两人相拥着在阵阵丝竹声中翩然起舞。一瞬间他们几乎忘记了那位此刻正拥着天灵的腰身。同天灵对视的男子早已是个傻子。
　　　　靡靡之音。不知牵动着多少人的心脏。龙烧满脸的不悦和嫉妒。对于在大殿中央的两人配合的默契程度。心底升起一抹不适。
　　　　他扭头不想再看。却又无法将目光从那个淡然疏离的女子身上移开。只得手举着酒杯。久久不动地暗自气恼不已。
　　　　柳如烟更是满心的嫉恨。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灵看着。似乎是想要透过她所有的皮囊看向她的内在。以发现足以贬低她。让她声名狼藉。不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