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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这人平时嚣张跋扈，倒是个胆子小的，陶秀水接着道：
　　“那好，那你说，你这么晚了从相府出去做什么？”
　　“这……奴婢出去给小姐买吃的”
　　“买吃的，你撒谎”陶秀水忍着自己再打这人一棒子的冲动，挥着棒子就猜劲敲到地上。
　　“公子别打我说”
　　“少费话，快说”
　　“是小姐犯了旧疾，叫奴婢去叫太医署的吕太医”
　　“哦，你当我三岁孩童吗？叫太医不会遣小厮前去，非叫你这个小丫头大老远的跑一趟，还是半夜三更的。”
　　小翠害怕得大滴掉泪，她不敢说，小姐要知道非杀了她不可，但要不说，眼前的公子也不是好惹的，即使不杀了她也差不多。
　　权衡再三，她吞吐地道：“是小姐对吕公子有好感，所以叫我前去……”
　　“你家夫人和老爷都不在吗？为何要今天前去？”
　　小翠点头“是，夫人和老爷今天有事都出了门。”
　　“出门，去了那里”以前她那位相府夫人和她那位父亲每逢今日就会出门。
　　“这个奴婢真是不知，只听说老爷夫人是去了一处庄子，但奴婢也只是听说，不知道准不准”
　　“一处庄子？”
　　她有些想不起来，以前那位宰相父亲提没提到过了。
　　“公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决不敢有丝毫隐瞒”
　　陶秀水看着这个丫头哭得梨花带雨，但心里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可能以前是被人欺负狠了，现在倒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你们大公子是否娶妻？”
　　“还没，不过夫人正在给其张罗”
　　“哦！你们大公子有二十有二了吧！为何一直没娶？”
　　“奴婢听说是大公子自己不愿娶，所以才一直拖着”
　　“难道我们公子是短袖不成？”
　　“这……奴婢不知，这事是听别人提起不，不过做不得准”小翠吓得哭声也停了，她不但害怕眼前的人，更害怕这事被大公子知道。
　　这位要知道她被后说他，杀了她都算是仁慈的了，她曾见过一个丫鬟要爬他家公子的床，结果就被公子不知在那叫了几个流浪汉，给那个丫鬟糟蹋了。
　　陶秀水看眼前人面色吓得惨白，在那道：“你很怕你家大公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放人

　　小翠听了脸色又白了几分，如风中瑟瑟扬起的白帆，要没被绳子捆着，早如一坍烂泥堆到地上不成个了。
　　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含着未落的泪滴点了点头，她不但是怕，而是惧，每看到大公子，她全身的每一个骨头都要颤上几颤。
　　“你家大公子比我还可怕？”陶秀水感觉到这丫头的恐惧。
　　“是，他……奴婢很怕他”
　　“为何？”
　　“因为……”小翠只好把刚刚想起那个丫鬟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陶秀水以前在相府时倒没感觉这位大公子肖颜会怎么样，因这位平时不怎么在家，而她白日里也不怎么出屋子，并不知道这些。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也令她感到害怕确是真的。
　　“他做出这种事相爷和夫人就没说什么吗？”
　　小翠摇头，夫人还帮其儿子说话，说要不是那个丫鬟不要脸，何苦会到这种地步。
　　那时她们这些丫头都伤心了，难道爱慕主子也有错？虽是用错了法子，但这惩罚也太过了，那是一个世家子弟该干的事。
　　“那…之后这个丫鬟怎么样了？被家里领回去了，还是……死了”
　　小翠摇头，“本来她家是不来领人的，可是相府破例给了二百两银子，这样她家人才来领，不过她听说那个丫鬟回去就自荐去了花楼，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陶秀水听了些须不止，这一家人确是都够阴狠的。
　　就凭那位宰相父亲对自己和姨娘，就看了这人心重，亲情淡薄，不爱任何人。
　　“公子，求您发发慈悲，千万不能把小女说的这话传出去，要不然小女就是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小翠说了这么多真害怕了，这事要传到相府任何一人耳朵里，那她不被扒皮也得被抽了筋去。
　　陶秀水真没想过要往出说，她刚来京城，虽拜了公明为师但这脚还没站稳，那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在那道：
　　“放心，你只要告诉我想知道的，我不会要你的命”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陶秀水接着道：“一会我就放你回去，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回去定该知道怎么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是说错了话，我想你家那位小姐可不会放过你，就是我不动手，铁定有人替我收拾你”
　　“是，婢女知道和小姐怎么说，这点公子大可放心”
　　“这不是我放心不放心的事，说白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了遭罪的只能是你自己”
　　“是，我记住了小姐，我记住了”
　　陶秀水给小翠的蒙了厚厚的头脸，叫阿三把这人送到宰相府附近。
　　阿三什么话也没问，扛起这人就走。
　　但心里却如惊涛骇浪一般，他没想到这个陶姑娘竟如此胆大，叫她绑了这个小丫头不说，还打听相府诡秘，相府的事情也是能打听的，再说了这事和陶姑娘也没任何关系，她打听相府做什么？这事令阿三越来越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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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被扔到相府近处，看四周没人吓得蹲到墙根痛苦哭了一回。
　　她被人绑了，还把相府的事情都说了，这要让小姐知道那怕再宠她都得没命。
　　待小翠哭够，一想那位公子既没杀她，就是给她生的机会，她还年轻，不能就这样死了。
　　想到这看左右没人，就匆匆跑到相府后门，敲了五下门房，三重两轻，才见守门的王婆子打着哈气出来。
　　见到她吃惊地道：“小翠，你不是领着那位吕太医回来了吗？何时又出去了”
　　小翠寻思铁定是那位吕太医看自己不在自行进去了，进门报的自己的名，定是这婆子接了银子天黑了没细看几人，赶忙笑道：
　　“我刚刚着急去给小姐买些东西，就从前门走了”
　　“那您快进，快时，姑娘定是累坏了吧！”
　　“还好，我先走了”
　　小翠急着换掉自己的湿衣服，这要被他人看到，铁定会猜想到其它，那她就危险了。
　　过了小门处，她就一路小跑回了小姐住的东跨院。
　　负责院里锁门的婆子本因半夜三更有人敲门不满，但一见到是她，只笑笑道：“小翠回来了”
　　“嘘，别出声，看吵到别人就不好了”小翠是怕小姐听到。
　　婆子识趣笑笑并未多说。
　　小翠每月都有一两天是大晚上出去请吕太医，有时她送这人很晚才走，所以婆子并不会疑心。
　　待她匆匆回了自己小屋换了身衣服，才去小姐住的闺房。
　　平时吕太医来都是她让两个小丫头站到房子一丈开外把守，今日她没回来，不知吕太医和小姐在屋里会不会叫人听到识破。
　　小翠想到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托底，这要让小姐知道她没和吕太医一起回来，又没在外面亲自守着，不知道会怎么样？
　　待她走到小姐房前，就见那两位小丫头确站到一丈开外守着。
　　平进这两人的纪小，也没让其近身伺候小姐，就在院中打打杂什么的。
　　按着以往的时辰，她没去叫门，吕太医定还在没走。
　　“兰草，白勺，小姐还好吧！”她特意走过去和两人打招呼。
　　两个小丫头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到小翠，两人对看了眼，结巴着道：
　　“没……没什么事，小姐挺好了的”
　　小翠一看两人心虚的样子知道坏了，定是这两人听到了什么？要不然怎会是这副神情。
　　“你们两个倒挺机灵，困不困”
　　“不……不困”
　　两人说话竟都结巴得很，脸色映在灯光暗影里，让小翠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
　　不过看两人这样说话不顺确有说谎嫌疑。
　　如果这两人真听到了可怎么办？这两个丫鬟还小，万一被别人收买了，那小姐的事情可就保不住败露了。
　　万一小姐因这事生气再接联查到自己头上，知道自己这夜没和吕太医一起回来，再知道自己被抓了，说了相府的事情，那后果不敢想向。
　　小翠顿感脖子上面冷飕飕的，像一把刀已架到那里。
　　深吸几口气，好半天才道：
　　“那……你们下去休息吧！我再坚持下，看小姐一会再有什么吩咐”
　　“是”
　　两个小丫鬟如后面有人追似的快步离开。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没底

　　小翠看两人离开的样子确定她们是听到了什么动惊无疑。
　　小姐和李太医许久不见，每次见面暧昧的声音都异常的大，专到门外实属正常。
　　昨晚恰巧她被人绑了，外面就还了自己的关照，这丫头年岁小不懂，听到什么也属正常。
　　但也正是因为她们年岁小，这要被人收买了去，倒出小姐的秘密，那后果不堪设想。
　　小翠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了底。
　　这事还要细想个办法出来才好，免得出了差池倒霉的可是她。
　　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只能把这事放下，她该进去叫吕太医走了。
　　在门外深吸几口气，转了几圈，才平复下心里的不安。
　　走到站边敲了敲，好半天才听里面一声轻喊“进来”。
　　小翠轻手开门抬脚进去。
　　房门打开，本是暗黑的屋里从门缝倾泻一束灯光，让小翠见到两副白花花交缠到一起的身体，吓得她眯了眼睛，赶忙回身又把房门关上。
　　屋里再次陷入黑暗，不过小翠仍不敢抬头，刚刚的画面映在脑海了久久不能平息。
　　连头出没敢抬道：“小姐，时间到了”
　　相府大小姐肖雪儿叮咛一声道：
　　“吕郎，这么快就到时间了，你又要走了呢！我真舍不得你”声音娇滴滴的本应好听，但小翠听了只觉混身鸡皮疙瘩一层层地掉下。
　　吕太医不但年轻，还长得异常妖艳，平时穿着太医的官府，很像戏园子里的花旦小生，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第二眼。
　　宫里曾有传闻，说这位吕太医和公里的贵人们有染，不过不知这事是真是假，也没人敢说，小翠也是偷听相爷身边的小厮和别人寥寥提过一嘴。
　　不过细想平时相爷是不太喜欢这位吕太医进门，只要相爷在家，找的太医都不是这位。
　　但无奈夫人一直把肖雪儿捧到手心里，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当回事，这才直至其女儿被人勾了魂的下场。
　　吕太医从床上爬起，露出精壮的上身，边穿衣服边道：“宝贝，我也是”
　　“吕郎，你再亲亲我，再叫你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声音，让小翠如老僧入定般，不动、不看、不惊。
　　她还是没结过婚的花黄大闺女呢！第一次看吕太医和小姐在一起，她心里虽吃惊害怕，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半分。
　　就是凭着这份定力，她才得了小姐的另眼相看，有什么私密事也都第一个想到的是她。
　　又是半柱香时间过后，吕太医才和相府这位嫡出小姐肖雪儿纠缠完事，告辞出来。
　　小翠又从后门匆匆送了吕太医出门，直见这位进入宽旷的大路上隐藏到夜色中，才转身回来。
　　等她再回了相府，进了小姐住的东跨院，看那兰草和白勺身影一闪，两人也不知做什么去了才行进屋。
　　小翠心下一沉，这两丫鬟知道了小姐密会吕太医的事，会不会说出去。
　　要是说了倒霉的不是小姐，而是她这个近身伺候的大丫鬟。
　　怎么办？
　　此时时间已到了下半夜，有路边远处几家土狗不知名的叫了几声。
　　小翠这一晚过得身心疲惫，看小姐的屋子没亮灯，知道定是睡了，也没敢前去打扰，只托着沉重的身子回屋休息。
　　虽又困又累，她却睡不着。
　　一想到那两个小丫鬟知道这事她这心里就一跳一跳的不安难受。
　　要是小姐发现她的事被这两个丫鬟知道了，定会问她事情原由。
　　但不管是什么理由，小姐定会对她有所猜忌。
　　每次的那个时间她都是亲自站在外面守着，知道她不在，定会询问。
　　到时她该怎么说，说自己被绑架了吗？
　　被绑架的人怎么还会好好的回来，到时就算她实话实说，也有嘴说不清了。
　　一个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的人，还把事情泄露出去，小姐不知会怎么对她。
　　想到这些小翠那还会有睡意，瞪着双眼，全身瑟缩着直到天亮。
　　又是新的一天了，她该怎么办？
　　该对兰草和白勺那两个小丫头怎么办？
　　小翠木然起床，快速收拾，她还要早些去小姐房里伺候。
　　今日夫人和老爷都会回来，她有些担心。
　　少爷倒不怎么在家，有时回有时不回，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外面居住，二十好几了具然也没说亲，但家里下人也都在心里想想谁也不敢议论这事。
　　正常说，她家小姐都年芳十八了，早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但没办法，自己哥哥没娶亲，她就不好先嫁人。
　　要不然也不会受吕太医吸引，两人一来二去的就纠缠到了一起。
　　一想起这事小翠就头痛。
　　此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可想，只能先搁置下来一会看看情况再说。
　　她整治完自己赶忙出门去伺候小姐。
　　以前她每次来小姐屋子都是最早的一个，但今早因一时想着心事竟忘了看时间，进去就看小冉已经再给小姐梳头。
　　这个死丫头今日倒回来得早，小翠狠狠地想。
　　因每次到了这天，小姐都给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放假，只留两个小丫头和一个守门的婆再，再就是她了。
　　小冉昨晚就回家住了，没想却这么早回来。
　　这丫头看她进屋回头一笑“姐姐是去那了，刚刚小姐喊了几声你不在，我就进来了”
　　“哦！我还以为小姐得多睡会，就去告诉厨房给小姐熬红枣粥了”
　　因每月的这天一早，她都叫厨房记着，小姐会吃红枣粥，所以不用担心谎话被揭穿。
　　“姐姐就是比我们都能干”
　　小冉不免揶揄她一句。
　　小翠也当仁不让，“你也不差，这么早就从家里回来”
　　“我在府上住惯了，实在睡不了我哥嫂给我准备的床，太硬了，咯得我实在睡不着”
　　“想不到我们小冉身子倒娇贵了”
　　小翠也不免噎她一句。“那还不是咱们府上待下人好，睡得床软还舒服，我这一辈子都在相府呆着伺候小姐不走了”
　　“你这丫头，嘴里是不是吃糖了”肖雪儿看她说得有趣，也不免插了句嘴。
　　小翠心里暗恨，这个死丫头没什么本事就会嘴上逞能，不过那能怎么样，小姐最信任的还是她。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细谈

　　“小姐，奴婢猜小冉一定是，要不一大早的怎么这么会说话了”小翠笑着道。
　　小冉也是不让人的性子，笑闹着回道：“要不你也吃点小翠姐姐”
　　肖雪儿平时对她们这些丫鬟还比较宽容，只要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从不发脾气。
　　听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她心情逾越，不自觉又想起昨晚的甜密来。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吕太医，每月要不见他一两次，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会蚀骨的痛着。
　　像是中了邪一样，特别是到了晚间，那种身体里空虚的滋味，让人难已忍受。
　　每每见了和他缠绵几次就会好了。
　　她都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成了荡妇，后来她想，定是自己太过想念男人身体的缘故了。
　　她记得有一次去大哥那里。
　　发现外面堂屋没人，就开玩笑的去大哥的卧房偷看。
　　结果她就看到大哥竟然和一个男人坦胸露背的躺在一起，而且，还做着不堪入目的丑事。
　　她大声斥责大哥怎么可以这样？
　　结果她大哥告诉她，他这样怎么了，他现在有这个地位也有这个能力，养几个小倌算什么事，那怕是她不想嫁人养几个男人又算什么事，这普天之下谁敢质疑他说个不字，那就是那人不想活了。
　　那时肖雪儿还呵斥他大哥不知羞耻，怎可说出这一翻话来。
　　她大哥却说，你不要老是迂腐不化，他要娶了妻，只不管多了个人管他而已有什么意思。
　　那怕是她嫁了人，不也得侍奉公婆、夫君，一辈子为别人做牛做马又有什么意思，人活在当下就该快活，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何必拘泥一时，到最后不也落得一包黄土的下场。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暗自想想大哥说的也很在理。
　　她从小生在相府，一直被妖养惯了的，从没伺候过任何人，要真是嫁了人就得去伺候一大群人，那她宁可不嫁。
　　后来在自己一次生病也不知谁就给她请了吕太医。
　　第一次见这人，她就被吸引住了，暗叹世上怎会有这样好看的男子。
　　之后两人一来二去又碰到过几回，不知怎么就粘到一起分不开了。
　　看来还是大哥的那些话影响到了她。
　　肖雪儿想着以前的心事，每想到吕太医对她的温柔，她这脸上就有些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