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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玥亦然，不过忍不住嘴欠，“为了快活。”
　　二男，“……”
　　“怪我提问的不够清楚。”裴卓抽了抽嘴角，“那你知不知道其他大宗大族，为何能够容忍白氏如此？”
　　千玥这才沉默下来，此界并非以女为尊，事实上修道界中鲜少有男女泾渭分明的情况。
　　大家说话，靠得是拳头和实力。
　　未来东沧之前，她听过一两句关于白氏的评论。
　　多是不屑厌恶，颇有微词。
　　听闻欢颜宗和其他三家都不屑与白氏为伍，甚至频频被白家女占过一些便宜。
　　可即便如此，白氏依然能在东沧尊于四派之首，甚至在整个流鸢界都有一席之地。
　　这……倒是有一些古怪。

第五百九十五章　仙魔试炼场

“白氏唯有四位渡劫老祖坐镇，连个大乘修士都没出，却能居于四族之首，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趁着二人沉默的时候，裴卓冷不丁地又抛出一个问题。
　　大乘修士，仅一步之遥就能飞升成仙。
　　可在灵界，能够修炼到此境界的人不过寥寥，说是半仙也不为过。
　　若要在灵界占据一席之地，扎根发芽，没有大乘是万万不行的。
　　偏白氏就做到了。
　　千玥收起爪子，抄在胸前，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打听到了什么？”
　　裴卓本身就是告假出来的，眼看着时间耽误得太多，也懒得继续卖关子。
　　“东沧各大势力，乃至整个流鸢界，其实都在避让白氏。这份刻意避让，并非是因为白氏一族的实力，而是他们的族人能够打开仙魔试炼场。”
　　“仙魔试炼场？”慕言纳闷地思索了一通，却无任何线索。
　　至少在市面流传的典籍中，并未有这处地方的记载。
　　千玥却是眸光微闪，悄悄垂下眼去。
　　所谓仙魔试炼场，其实她也未曾去过，只是在魔君府混吃等飞升的时候，翻到过上任老魔君留下的手札。
　　那老头活得久，年幼之时进过一趟。
　　据手札上记载，老头进去的时候不过金丹修为，出来已至化神。
　　修为进阶之快就跟做梦一样。
　　当然，这仙魔试炼场可不是一般的危险，开启的时间也不固定。
　　反正在老魔君漫长的魔生中，他只经历过那一次。
　　而且也是无意中才侥幸进入，根本不像大多数秘境一般敲锣打鼓，生怕修士们不知道似的。
　　据说仙魔试炼场内是仙修和魔修屠杀之地，谁胜了谁便能获得资源。
　　其实老魔君描述得语焉不详，字里行间仿佛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
　　寥寥几笔还提到，试炼场内或许有其土生土长的势力，可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到死他也想不明白。
　　那些从试炼场出来的修士，后来都三缄其口，活像是被堵了一笔封口费。
　　老魔君说他已经记不清楚原因，只知道不能宣之于口，否则会有大祸。
　　只可惜那死话痨瞒了一辈子，私下里记载的手札却被她一一瞧了去，想来其他大宗大族也有这样的“蛛丝马迹”可寻。
　　尽管如此，对于如何开启仙魔试炼场，千玥却是一无所知。
　　“你说……白氏能够开启仙魔试炼场？”
　　裴卓对于她过分冷静的态度没有任何反应，只道她不晓得这里面的好处，三言两语便道了清楚。
　　事实上，裴卓得知的信息还没有老魔君留下的清楚。
　　不过白氏和仙魔试炼场的关系倒是出人意料。
　　原来那仙魔试炼场需要秘钥打开，而这密钥就出现在白氏女的身上。
　　据说每当有白氏女出生的时候，就会被带到灵堂测试，如果鲜血滴入缘石有所反应，那便说明此女带有开启仙魔试炼场的密钥碎片。
　　没错，就是碎片。
　　这密钥并非整把出现，而是散落在不同女子身上，至多有九人，至少有六人。
　　只要这些姑娘努力修炼，化神初期便能凝练出碎片，存于丹田之内。
　　待凑齐整把密钥划破虚空，仙魔试炼场才能打开。
　　不过含带碎片出生的女子太少，万余年也不见得能出现一个。
　　更有白氏女在修炼途中陨落，叫人心痛难当。
　　白氏小心翼翼、苦心筹谋，如今正好凑齐了九人。
　　只待最后那位元婴化神成功，便可直接破开虚空，开启仙魔试炼场。
　　“你莫不是要说白云彤就是其中一人？”千玥反应过来，“她不是旁支吗？”
　　好好的密钥不抓起来保护，放在大街上调戏各路男子多危险啊？！
　　“这就是白云彤的可恶之处，分明可以去嫡系过好日子，非要在永庆府惹是生非。”裴卓想想就生气，“要不是因为她，我能上当受骗吗？”
　　千玥默了默，也不好说这根本算不上受骗。
　　“若是如此，白云彤确实是不好动了。”慕言看着他问道，“你是怕惹恼了白云彤会有麻烦？”
　　“正是。”裴卓长吁短叹，“白云彤这个人心思难测，曾经有一个不受宠的侍郎逃跑。她硬是自残了一通，逼得半个东沧的修士都在追杀那男人。别看知晓仙魔试炼场的人不多，可全都是些修为巅峰的老怪物。他们为了讨好白氏，暗地里追杀个人能算得了什么？”
　　凡是大宗大族的头头，多是被修为进阶所困，仙魔试炼场的诱惑力对他们来说太大了。
　　什么正道擎首，公道正义，摆在进阶面前全特么是扯淡。
　　千玥皱着眉，表情也颇有些沉重，“未料此女如此难缠。”
　　慕言忽然抬眼，“你自己可是有什么主意？”
　　裴卓愣了下，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千玥恶狠狠地瞪他，“你有话就一口气说完，再晚了回去小心被扒掉一层皮！”
　　“我是这么想的。”裴卓连忙正了正神色，“既然拿白云彤没有办法，我们可以从拿到解药的男修入手。只要解了醉红尘的药性，让我待在她身边也无妨。横竖那元婴女子已闭关多年，白氏这么多心血砸下去，化神当是无疑的。届时我们还能一起进入仙魔试炼场去！”
　　“你不怕她给你喂第二次？”
　　裴卓摆摆手，一脸自得，“你这就不懂了，醉红尘只能用一次。只要我得了解药，下次便不会再中招。”
　　千玥点点头，“既然你要以色事人，我自然是要支持你的。只是下一个得到解药的男修是谁，你最好想办法打听出来。以免我们夺取不及。”
　　裴卓心累，见鬼的以色事人！
　　若不是有偌大的机缘摆在那里，我才懒得同她们虚与委蛇呢！
　　“行吧，我大抵晓得是谁。”他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白云彤是个张扬的性子，可不会藏着掖着。你们先在永庆府住下，回头再联系。”
　　聊了一个多时辰，连名分都没有的裴卓便匆匆赶回白府。
　　那架势，生怕晚一步就会失宠似的。

第五百九十六章　塑料姐妹花

裴卓回到白府之后，白云彤第二日才遣人来唤他。
　　从落脚的小院里离开，需得穿过无数男人的院角拱门，暗暗瞟了几眼便将所有算计敛在心底。
　　想想自己两世来的经历，实在是忍不住感慨。
　　想他穿越之前，也是个游于小康的棋牌室老板，暧昧的姑娘很是不少。
　　一朝来到修仙界后，钻进一个不得宠的庶子壳子便罢了。
　　反正他会经营，也能自己往上爬。
　　好不容易脱离那不要脸的裴家，抱上一根金大腿，还以为能够惬意修仙，赏尽美人花。
　　不曾想一朝跌入虚空，辗转万妖界，遇到了那个小姑娘。
　　他虽然不是什么专一的人，但既然是认定的真爱，也收敛了三心二意的行径，想同她一生一世，得偿永生。
　　却不料，心上人为了家族兴盛，最后还是将自己一脚踢了。
　　纵使不甘愤怒，却也只得放手成全。
　　只叹自己风流债太多，才会遭了这一世的报应。
　　可他万万没想到，真正的报应居然还在后头。
　　从前他虽然风流浪荡，却也不曾脚踏两只船，顶多是口头占些便宜罢了。
　　同白氏女比起来，当真是拍马不及。
　　那么荒唐的事情，如今想来也是恶心。
　　如若不是为了仙魔试炼场……还真不如解了药性后便随他们离开。
　　裴卓暗自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笑她，也笑自己。
　　终归是为了那一出大机缘，舍得出去才能拿得回来！
　　思索间，人已来到白云彤的居所。
　　步入香屋，靠坐于榻上的女子便闻声回过头来，她脚下匍匐着一位眉目俊秀的少年郎，却是卑躬屈膝，没有一点修士风骨。
　　裴卓面无异色，温柔含笑，“彤彤唤我？”
　　白云彤眸光一闪，抬脚轻踹了一下，那少年瞬息明了她的意思，乖巧退出香屋。
　　裴卓也不多话，顺从地走过去，顶替了少年的位置。
　　屋内一时寂静，唯有女子冰冷的视线始终落于他身上。
　　良久之后，白云彤忽然出声，“酒楼那二人是谁？”
　　裴卓募地一僵，浑身如遭雷劈。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一个连侍郎身份都没有的人，竟会惹来她如此“用心”的关注。
　　情绪波动也不过几息之间，很快回过神来，从容地答话，“两位故友，途经永庆府便闲时聚聚。”
　　冰冷的视线如毒蛇缠身，白云彤惯是喜欢拿捏折磨，又是默了一会儿才出声，“既是故友，请入府中坐坐吧。”
　　裴卓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这家伙不会是看过慕言的姿色，打着别人的主意吧？
　　若真是如此，大佬岂不是要疯？！
　　想想醉红尘的解药，再想想仙魔试炼场的机缘，到底还是畏于千玥的脾气。
　　何况少时情意，唯这一人而已，出卖是不可能出卖的。
　　“他们夫妇二人向来随意，恐怕这几日便要离开，还是不麻烦彤彤了。”
　　白云彤冷嗤一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气息贴近了些。
　　这副霸道总裁调戏小娇妻的戏码，他已经经历得够够的。
　　一开始羞愤不已，到了今日竟也心平气和，只心思电转间琢磨着如何应对才好。
　　“连着拨了数人前去，居然也未得那二人深浅。”白云彤轻轻一笑，尾音上扬，“不如裴郎来告诉我，他们究竟是什么修为可好？”
　　裴卓垂下眸子，将眼底的黑暗遮住，心里已然大骂开来。
　　这不要脸的女人，当真谁的男人都敢碰，要不是看你身怀密钥，早就让大佬骗出城外打死了。
　　不对！
　　她要是没有密钥，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怕是出窍吧。”他无害地笑了笑，“我这修为却是看不穿的，但也不是相交甚密之人，故而也未曾探问。”
　　白云彤松开手指，状似怜惜般拂过他的脸颊，口中呢喃，“你可想要醉红尘的解药？”
　　裴卓眉头一动，再深的心思也抖露些许，随即想想也无甚要紧，干脆大方承认，“自然。”
　　白云彤放开他，重新躺回高枕上，“替我办一件事，我就给你解药。”
　　裴卓真的不愿意多想，可他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和慕言有关。
　　眼下的境况来看，无论他心里怎么想，都是拒绝不了的。
　　否则……就连这白府都踏不出去一步。
　　“何事？”
　　白云彤闭着眼，淡淡道，“借你那对故友一用。”
　　裴卓挑起眉，简直要脱口骂她不要脸。
　　你一个女人，借慕言就算了，至多称得上见色起意。
　　连千玥都不放过，你特么要不要玩得这么嗨？！
　　没等到男人的回复，白云彤轻轻撩开眼皮，抓住他愤恨又不可思议的眼神，当即冷笑，“有妇之夫，我可是不碰的。”
　　裴卓整了整神色，心底并不信任她。
　　毕竟这两个月来，此女的作风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知彤彤有何烦心事，需要外人解决？”他默了默，还是决定先问个清楚，“不如交给我去？”
　　白云彤冷笑一声，“想不到你还挺仗义。”
　　裴卓静默不语，一副等着她开口的样子。
　　屋内静悄悄的，女子忽然道，“我想杀个人。”
　　这倒是令裴卓意外，以白云彤如今的身份，想要谁的性命不好说话，偏要找他的朋友来解决？
　　想当初逃跑的那个男修，可是惊动了不少人力。
　　女子也不等他说话，径自说道，“白家人。”
　　裴卓心头一跳，问，“谁？”
　　白云彤睁开眼看他，又是冷冰冰地刮了好几眼，“白雅兰。”
　　“……你妹？！”
　　女子面带不悦，“哪来那么多兄弟姐妹！”
　　言下之意就是没把白雅兰当成自家姐妹了，可分明……她们看起来关系极好，而且还一起做下许多荒唐事。
　　修士间假情假意的很多，可像她们俩这般亲亲密密、不分你我，连男人都能一起用的姐妹，委实是不多。
　　而这两人，现在准备刀剑相向了？
　　这可真是……塑料姐妹花！
　　想到昨日里在酒楼，白云彤当众将自己转手给白雅兰，允诺半月后交人。
　　莫不是也另有深意？

第五百九十七章　交易

似是看穿了裴卓的想法，白云彤并不遮掩。
　　“我原先叫你去伺候她，确实是带了杀心。你若是能自己得手，我也不会多加干涉。解药，一样会给你。”
　　裴卓心慌得要命，这压根不是修为和实力的问题。
　　那白雅兰不过区区化神，自己若得了解药，分分钟就能叫她殒命。
　　唯一为难的是，白氏女身上皆有禁制，他这边刚动手，白府的护持大阵就能将他劈得魂飞魄散。
　　即使侥幸将人骗出城外下手，禁制上的追踪术也要缠上百年。
　　那白雅兰虽不是密钥的主人之一，可她有一位嫡亲的姐姐身在主家，却是和白云彤一样的身份。
　　恐怕就是因为这一点，此女才不敢亲自出手，而是找了外人。
　　那没日没夜的奔逃，到了哪里都不会安全。
　　再加生花界已然易主，叫他这小可怜要往哪里躲啊？！
　　想到这里，假意温柔的眉眼彻底沉了下去。
　　这白云彤……给的分明是条死路！
　　“你且先回去想想，横竖还有十多日的辰光。”
　　裴卓应是，心思沉重地退了出去。
　　说是有十几日，其实根本由不得他选。
　　如若不答应下来，自己这一身醉红尘怎么能解，终究是要修为退尽而死。
　　失魂落魄地离府，晃悠到千玥二人下榻的酒楼。
　　如今白云彤跟他挑明心思，他也不必遮遮掩掩，干脆过来商议一番。
　　…
　　寻香酒楼，临川小轩内一番痛诉。
　　许久之后，千玥安慰道，“人并非不能杀，即使白氏手伸得再长，这流鸢界也不是没有地方藏身。但是……”
　　她顿了顿，瞟了狐狸一眼，将心里的筹码道出，“你去问她，仙魔试炼场如何进？可否容我们三个名额？”
　　裴卓震惊，复杂地扯了扯嘴，“你这有些异想天开吧？白云彤那家伙一贯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受我们要挟？”
　　他拢了拢衣襟，摇摇头，“况且如今她拿着我的把柄，万一一个谈不好，被她杀了泄愤怎么办？”
　　“啧。”千玥表情嫌弃，“你怕什么？谈不拢可以再商量嘛。”
　　裴卓面带委屈，“失身的又不是慕言，你当然不怕了。”
　　千玥，“……”
　　慕言接过话，“她不答应，是因为给的筹码不够多。你可以允诺替她做事，只要能进入仙魔试炼场就行。好歹也是出窍修士，总比一直关在后院里强。”
　　裴卓有些意动，想想又跑回白府去谈了一通。
　　那白云彤也不知为何如此憎恨白雅兰，竟然真的答应下来。
　　不过白雅兰死后，裴卓定然有一段日子不能出来。
　　干脆等到仙魔试炼场开启以后，另有一件事情交待给他。
　　得了这样的消息，三人都晓得，这试炼场八成是近了。
　　约定之后，裴卓不过多久便被转送到白雅兰的院落。
　　此女大概真是对他有意思，同进同出的好些日子。
　　某日，千玥并一只小娃独守寻香酒楼，吃瓜看戏。
　　至于慕言，则被三日前的一道传讯唤了出去。
　　白雅兰已经带着裴卓出城了……
　　千玥真是乐得清闲，连日来被黏人的狐狸缠着，街上那么多漂亮的少年郎都没看上几眼。
　　趁着家里的男人不在，好好欣赏一下永庆府的“美景”。
　　如此在城中游玩三日，总算舍了一堆桃花回去。
　　啧啧啧……黏人的小妖精太多！
　　她径自关上门窗，耐心等待慕言二人的传讯。
　　按着之前计划好的，他们将白雅兰永远留在城外，自己则在酒楼里等候白云彤送药过来。
　　她一边翻书一边挖点零嘴，没多久那方干净的桐木桌便糟蹋得一塌糊涂。
　　当然，这并非她一人之“功”。
　　白白净净的扼运穿着一身青衣，因着头一回以人身混迹坊市，看着什么的东西都觉得新奇无比。
　　千玥偶尔吃得累了，小人书看花了眼，也会停下歇息片刻，可对面的小娃娃却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