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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妖修不擅阵法，可有些妖族的天赋技能便是啃噬禁制，既然孤断峰从未有修士能入内，足以说明此阵不俗。
　　即便是兔妖小巴的空间天赋，也不一定能在杀阵中打开入内的通道，更别提她一个阵法平平的家伙。
　　秦筝笑了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不巧，在下与孤断峰峰主恰好有几分交情。”
　　“当真？”千玥追问道。
　　“自然是真的。”
　　“前辈有何要求？”
　　“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想让小友收一人为徒。”秦筝正色道。
　　千玥一怔，“收徒？”
　　这可是她两辈子都不敢有的想法！
　　毕竟师徒之间牵扯太多，她从不喜被人拘束，若是有个黏黏糊糊的小徒弟，想想都可怕。
　　而且，养徒弟什么的肯定很麻烦吧……
　　她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有没有别的选择？”
　　秦筝暗暗好笑，自然是有的，只是怕现在提出来，你会吓得不能自处。
　　“没有。”
　　裴卓倒是一副可有可无的闲适模样，淡淡地看着千玥。
　　她眉头紧皱，神识透出待客楼，扫过灵田边上沾着一身泥的小青狐，悠悠地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我要先看看那人。”
　　“理应如此。”秦筝愉悦地笑道，“小友放心，此子脾性乖巧，为人正气，必不会叫你为难。”
　　千玥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又道，“还有一点，我不会给他师徒名分，但是必会用心教导他。如此，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可以成立。”
　　秦筝皱眉沉思一会儿，“好！”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男身阴属性

第二日，秦筝就带过来一位小少年。
　　少年名唤奕眉，身条清瘦，个子与千玥差不多，长相白嫩，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唇红齿白的模样，很是可人。
　　千玥乍一眼看见他，还以为是见到初识的梁庚学，那会儿他也是这般生嫩的。
　　不过奕眉性子内向，很容易害羞，说不了几句话便红着一张脸，十分腼腆。
　　“奕眉，你师父问你话呢！”秦筝恨铁不成钢地提醒道。
　　“哦，我是单水灵根，二十岁，筑基初期。”奕眉低着头道。
　　千玥惊讶地瞪大眼睛，单水灵根？
　　那是上好的炉鼎体质啊！怎么会出现在男修身上？
　　女属阴，男属阳。
　　水属阴，火属阳。
　　若是有男子生有单水灵根，通常来说是活不过二十的，可这小孩儿看起来还是蛮健康的嘛。
　　秦筝长长地叹了口气，“正如小友所想，这倒霉孩子偏生得了这样的灵根，他家长辈与我交好，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可是费尽心思。如今总算能多活一阵子，便想替他寻个可靠的师父好好教导。”
　　被迫可靠的千玥一脸不解，“可我对这样的情况，同样没有应对之策啊，实在不知要教他什么。”
　　“炼器！”秦筝解释道，“这孩子不仅男身阴属性，而且天生力大无穷，最适合炼器了。”
　　天生力大无穷什么的好耳熟，仿佛是她前不久用来打发荛薇的借口。
　　“可他没有火灵根。”千玥残忍地揭开真相。
　　一直低着头的奕眉稍稍抬起下巴，轻声道，“可以契约火属性灵兽。”
　　千玥转头看向他，直把他看得低下头去，又眯着眼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可以，不过我不能收你为徒，炼器一事倒是可以倾囊相授。”
　　秦筝听闻大喜，连忙催促奕眉，“还不谢过真人。”
　　倒霉孩子却不知在犯什么傻劲儿，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神情带着倔强，“虽然真人不收晚辈为弟子，但承真人衣钵一日，便该侍奉真人一世。”
　　千玥凤眸微眯，目光如电射入少年眼中，凌厉的气势压迫下，腼腆如他竟然没有退缩。
　　她一怔，随即扯了扯嘴角，“随你。”
　　一旁的裴卓却颇为动容，多好的孩子啊，生了这样孝顺的性子。
　　可惜他不知道，只要入得卓玥居一日，就算你什么也不学，也会被大佬鞭笞着去干活。
　　傻孩子，你很快就明白今日所言，全是多此一举。
　　答应留下奕眉，秦筝再三感谢，千玥却道只是交易。
　　从秦筝的三言两语中，她隐约知晓这孩子来历不俗，男子生为单一水灵根，要保住性命可相当不容易。尤其是在万妖界中，奕眉的长辈能替他留下命来，可见本事不小。
　　千玥没有打听他的家世，反正只是负责教他炼器而已，用不着交心交底的。
　　热情的裴卓替他在卓玥居中安排了一幢小木楼，又简单介绍了家里的成员，重点表现在三只灵兽上。
　　“那只风耳鼠和地烛兽你可以随便欺负，但小狐狸万万不能招惹，不然大佬分分钟暴走给你看。”
　　“暴……走？”
　　“额，就是暴怒的意思。”
　　“哦。”奕眉点点头，轻声道，“多谢真人提点。”
　　“嗐，客气啥。”裴卓随意摆摆手，“虽然你是秦筝硬塞过来的，但只要心思正了，我和大佬都是很好说话的人，也不在意前辈晚辈的礼节，放轻松就好。”
　　“嗯，晚辈知道了。”奕眉微微弯起嘴角，杏眼透出点点水光，亮晶晶的，十分好看。
　　裴卓一时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慌乱地挠了挠头，“那……那你自己整理一下，我先走了。”
　　“恭送前辈。”
　　裴卓从楼梯上匆忙离开，夭寿啊，这小孩儿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白白嫩嫩的，好像小姑娘似的！
　　啧……我不可能是变态！一定不可能！
　　楼上的奕眉小心地关上门，打开阵盘，旋即瘫倒在床榻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好可怕，师父好像不喜欢我呢……
　　还是太没用了，要努力一点才好！
　　三日后，闭门不出的裴卓实在按捺不住，从屋里走出来。
　　没办法，他要是继续沉浸在害怕变态的惶恐中，这对师徒恐怕是要各自长毛了。
　　小徒弟腼腆害羞，红着脖子从千玥楼下逛了一圈，也没敢上去说话。
　　至于为人师父的就更不要说了，简直不要脸到极致，徒弟自己不上去，她就当做没有这回事，整天在屋里打坐逗狐狸，半点要传道授业解惑的自觉都没有。
　　于是，裴卓只能厚着脸皮出门，并操起一颗老父亲的心，给这对师徒缓和一下亲子关系。
　　促进亲子关系的第一步，就是一起用餐。
　　热腾腾的锅子煮开，洗净食材，裴卓特意将用餐地点选在千玥的住处，叫上小徒弟一起，三口之家围坐。
　　“小孩儿，你放开吃。”裴卓柔声道，“这些食材都是有灵性的，我和你师父虽然金丹已成，但平日最爱这一口吃的。你也不要担心修炼，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多谢裴真人。”奕眉感激地看着他。
　　“咳。”莫名燥热的裴卓表示有点飘，别开眼道，“没事，吃吧。”
　　沉浸在食物与投喂狐狸中的千玥，忽然眉头一皱。
　　谁是他师父？
　　下一刻，烫好的牛肉出现在她碗里。
　　千玥抬头看见那张讨好中带着紧张的脸，默默吃肉。
　　嗯，真香！
　　奕眉开心地弯起眉眼：啊！师父吃他煮的肉了！
　　于是，一桌子的肉都进了千玥和小狐狸口中。
　　裴卓“……”
　　好想生气，但小孩儿笑了呢……
　　吃饱喝足的千玥心情大好，一手撸着狐狸，一边看着奕眉道，“你之前可曾接触过炼器？”
　　“不曾。”奕眉摇摇头，捏着小拳头，目光激动。
　　“嗯……”瘫在椅背上的千玥斜着身子，用高深莫测的语气道，“听闻你天生力大无穷？”
　　“没有力大无穷，只是比寻常修士要力气大些。”奕眉小心解释道。
　　“很好。”千玥点点头，伸手指向窗外，“看见那片林子没有？”
　　“看见了。”
　　“那块最大的石头约莫有八百斤，你莫用灵力，去抬给我看看？”
　　“遵命！”奕眉兴冲冲地奔向园林。
　　裴卓：总觉得今日的大佬特别装……
　　千玥：小孩儿投喂的食物太多，有点撑着了……
　　小狐狸：嗷……撑……

第三百一十八章　炼器废材

园林东边，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断木和石块，奕眉兴冲冲地跑过去，直接扑向最大的那块石头。
　　紧接着他屈膝抱臂，绕住石块，双臂使力，将石块托举过头。
　　“真人，快看！”
　　远处小楼的窗内，两位金丹齐齐看了过来。
　　裴卓表情一言难尽，好好的清俊小儿郎，举块石头这么兴奋干嘛？
　　千玥继续撸狐狸，一脸认真地点点头，“不错！”
　　炼器三大条件，力量、神识以及天赋。
　　力量有了，神识可以练，那天赋还重要吗？
　　重要！！
　　“很好，从明日起我就正式传你器道。”千玥冲奕眉招招手，小少年乖巧地站在她身前，满脸期待，“你没有火灵根，万妖界中也不好随便抓灵兽，花姐就先跟着你吧。”
　　“多谢真人。”奕眉感激地点点头，又看向花姐，“以后就有劳你了。”
　　“咕咕~”脾气最好的花姐温柔地应了一声。
　　千玥也不管小孩儿怎么跟别人家的灵兽沟通，开始琢磨起关于授道的各个步骤。
　　距离下个月初还有十天时间，想来掌握去除杂质这一关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事实证明，千玥想的还是太过简单。
　　奕眉作为筑基初期修士，神识虽然可以应付去除杂质这一步，可是不同材料间关于去除杂质的手法不尽相同，包括材料属性有异而不得不进行的一些区分，都需要一点不差地掌握记下。
　　因此，直到她和裴卓次月初去宗艺阁执行任务时，奕眉依然处于不停练习的状态。
　　千玥倒是出人意料的好说话，任他一个人窝在屋子里折腾一堆低阶材料，遇到难题前来询问时也是倾囊相授，毫不藏私。
　　宗艺一道，师父传授技艺和经验，具体能够走多远，还是得看弟子的悟性。
　　而宗艺阁的任务量与上个月相同，千玥和裴卓又是在同一天完成任务，回到卓玥居。
　　回去之后发现，奕眉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而且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小孩儿还记着打理灵田，照顾灵兽，是个十分乖巧能干的孩子。
　　千玥对此十分满意，总算觉得这半个徒弟没有收错。
　　毕竟，若是不幸收到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哪日她发起脾气来清理门户，岂非道生一大污点？
　　弑师和杀徒，一定不能都凑齐了！
　　韶光易逝，银壤的日子按部就班又不失无趣，一转眼奕眉已经在卓玥居住了将近一年。
　　小少年从一开始的腼腆不安，逐渐开朗，起码面对两位真人不会拘束，表现出少年人的天真意气。
　　只是他的炼器水准，一直处于让千玥怀疑道生的程度。
　　“啧…又炸炉了！”她满脸痛恨地看着碎片痕迹，“咱们是炼器，不是炼丹，你能不能有一次不炸炉？”
　　“师父……”奕眉羞愧万分。
　　“嗷~嗷~”炼器室外小狐狸气呼呼地扒门，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看，小青狐都受不了你了。”
　　奕眉扯了扯嘴角，暗道小狐狸明明是吃醋了，师父非要胡说八道。
　　不错，自从奕眉改口喊千玥师父之后，智障小狐狸好似就碰上狐生天敌一样，见面就要朝他龇牙咧嘴，一副你死我活的作态。
　　每当二人独处在炼器室的时候，小狐狸更是抓耳挠墙的急躁，蹲守在门外叫个不停。
　　之前有阵法阻隔，他们还听不到动静，这会儿炸炉牵动禁制，小狐狸的躁动立刻传入屋内。
　　“赶紧收拾把这里收拾一下。”千玥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刚打开大门，立刻有一团灰色毛茸茸跳进怀里。
　　小青狐扒着她的肩头，目光凶狠且戒备地盯着屋里的少年。
　　奕眉，“……”确认过眼神，是喂不熟的狐狸！
　　来到卓玥居的一年，小青狐不知吃掉他多少零食肉干和丹药，然而狐狸转眼就能翻脸不认人，这种理直气壮的气势莫名有几分眼熟……
　　“又炸炉啦？”裴卓笑吟吟地走到廊下，直接和奕眉说道，“没事的，下次再练习吧。”
　　千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慈父”多败儿！
　　一向懂脸色的裴卓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继续柔声道，“我又准备了一桌吃食，小孩儿收拾下自己，赶紧过来吃饭吧。”
　　奕眉挠挠头，有些局促地看了千玥一眼，活像个被包庇后抓到现场的孩子。
　　“别怕，你师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裴卓压低声音道。
　　“喂，裴大管家！”千玥不满地喊道，“当我听不见啊？”
　　“嘿嘿，大佬别生气了。”裴卓乐呵呵地说道，“马上开饭了，今日还给真君特意熬了灵膳粥。”
　　小狐狸，“嗷~”
　　“看，真君等不及了。”裴卓好似得到了莫大的支持，揽着奕眉的肩膀往外走，“咱们快走。”
　　奕眉身子一僵，被动地往门外走去。
　　二人身后，千玥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阿学，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怪怪的？”
　　小狐狸，“嗷~”
　　是夜，月光洒满卓玥居，男子和少年坐在屋顶，眺望夜景。
　　“小孩儿，喝一口。”裴卓递给他一只酒盏，澄澈液体融化了月色格外温柔。
　　“真人，我不会喝酒。”奕眉连连摆手推拒。
　　“是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裴卓豪气万分，“你平日就是太柔弱了，一点都不像个男的，以后我得好好教教你。”
　　“劳真人费心了。”奕眉接过酒盏，微微低下头。
　　裴卓侧头看他，玉色肌肤被月色笼罩了一层浅光，显得朦胧可爱。
　　该死，不能禽兽啊！！
　　“你炼器学得怎么样了？”他试着转开话题，一开口已是低沉暗哑。
　　“我好似没有炼器的天赋，不管怎么学就是要炸炉，师父都要被我气死了。”提起炼器，奕眉明显低落下来。
　　“别着急！宗师难求，便是因为四艺难学啊。”裴卓安慰道，“何况你要是学不会炼器，可以和我来学炼丹嘛，我很乐意教你的。”
　　“谢谢真人。”奕眉轻笑出声，“我必须要学会炼器。”
　　“为何？只因你生来力气大一些？”
　　奕眉默了默，良久才道，“是祖上的心愿，盼我终有一日能复昔年荣光。”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临别在即

“你祖上也是炼器的吗？”裴卓隐隐抓到什么，然而月下美色惑人，那点子清醒一闪而逝，如镜花水月。
　　奕眉眼神闪了闪，慌张地低下脑袋，闷闷道，“嗯。”
　　“那你就认真学，一年学不会就学两年。”裴卓笑得狡猾，“你师父什么样的人，你也该知道了。”
　　“嗯，师父是好人。”奕眉抬起头，望着天边的玄月，眸色晶亮，有感激有喜悦还有向往。
　　裴卓忽然觉得不是滋味，大家相处一年多，诚然大佬大方不藏私，但他的照顾也不少吧？
　　“小孩儿，你这样很不公平啊。”他带着几分不平道。
　　“啊？
　　奕眉转过头，面带疑惑。
　　“我和你师父，谁对你更好？”裴卓凑近了问道。
　　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脸，奕眉连忙后退，避开陌生的气息，紧张地回道，“师父授我器道，全心栽培，此恩难忘。真人……真人待我亦是极好，仿……仿佛家中长辈一般。”
　　“长……辈？”裴卓咬牙切齿道。
　　“嗯。”小少年鹌鹑式点头。
　　“我！——”
　　“真人！”奕眉大喊一声。
　　裴卓惊讶地看向他……
　　“时间太晚，我该回去修炼了，明日还得继续学习炼器呢。”说完，他猛地起身，落荒而逃。
　　裴卓又气又恼地坐在屋顶，看着少年清隽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良久之后，他苦涩地叹了口气，“唉…我是不是吓着他了？”
　　“你也知道啊？”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女声，其中夹杂着不满和气愤。
　　“大佬，你什么时候来的？”裴卓吓了一跳，见她忽然出现在屋顶上，一时心虚不已。
　　“禽兽！”千玥肃着一张脸，眼带责备。
　　“不是，你听我解释……”
　　“呵！”
　　“我刚刚是喝多了，对，我真的是喝多了！”
　　“哼！”
　　“我没想对他怎么样，我……”裴卓灵光一闪，“我什么都没说啊！我慌什么慌？”
　　“你要是真的敢说，我就把你种到灵田里。”千玥一脸认真地说道。
　　“有那么可怕吗？”裴卓忽然低落下来，苦笑着道，“我自己也觉得可怕。”
　　千玥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他是秦筝介绍来的人，背景复杂……”
　　“那又怎么样？”裴卓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一年接触下来，小孩儿性子如何，你难道不清楚？”
　　“他有很多的秘密。”千玥强调。
　　“身为修士，有秘密很正常，即使是凡人也会有自己的秘密。”
　　“所以你就肆无忌惮地喜欢他，他可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裴卓红着脸道，“在我们那儿，龙阳之好很流行的！”
　　千玥愣了会儿，纳闷道，“金樽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