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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与将军解战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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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妥,”卞有离冷冷地看着他,“我要回去。”
阮羲一愣:“你要回何处?”
这话一出,卞有离也顿住了。
谷中规矩,二十岁便不能驻留,除非有不得已的情况。现如今自己身无长物,师父师兄都不在了,更不必谈回去。
但他也不愿留在此地,因此回道:“不用你管,反正我要走。”
阮羲没能立即想出说辞,江延便在旁插话道:“卞公子,王上待你一片赤诚,你看,不如留在宫中可好?”
卞有离闻言嘲讽一笑,重复了江延话中的四个字:“一片赤诚?”
他看向阮羲,目中满是不屑:“那江大人问问王上,看他待我这个一片赤诚,是赤诚给这幅皮囊,还是别的。”
“卞公子的确天人之姿,”江延毫不在意地接上话茬,“这等人物,我私心里觉得,唯有王上才配得起。”
阮羲愕然地看着江延,随后就听卞有离难掩气愤地道:“你们王上千好万好,是我配不起,可好?我就不乐意留在这里。”说着直接起身下床,从一旁取了衣服来穿。
阮羲急忙上前去拦,被卞有离一把推开。江延在后面悠悠出声:“卞公子莫急,反正殿外设了重兵把守,何时出去都是一样的。”
阮羲先前不知道江延做了什么,闻言很是惊讶。
卞有离则只有愤怒了:“我要出去,你以为几个人就能拦住?”
“卞公子非寻常人,我自然知道,”江延饶有兴致一般地望着他,“而我这人,一向对不了解之事有几分好奇。可巧,卞公子安葬尊师的行为就令我好奇,因此特意寻徒掌司来问了几句。”
卞有离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似的:“你想说什么?”
江延微微一笑:“常言道,死者为尊,报应不爽,我本不该如此说——可惜我从来不信这个。既然王上予我几分权力,若我哪日闲了,去把城外河道改改,将山头也平了……不知会如何?”
会如何?
会逆转风水,那今日所安排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看着卞有离一脸难以置信似乎想说什么,江延云淡风轻道:“卞公子,别想拿什么因果循环吓唬我,我不在乎。”
一句话把卞有离的质问和威胁卡在半路,无可奈何地咽回去了。
“你们想如何?”
“就想请卞公子长长久久地住在宫里。”
阮羲见江延步步紧逼,不由皱紧了眉头,越发觉得不想逼迫一个无辜的人。
江延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想法,回头道:“王上,今日早朝时,林相国提出让太妃入宗庙,太傅叫臣回府商量一下。卞公子这边,就请王上再劝劝。”
在江延别有深意的目光里,阮羲先是怔住,而后眼神一凛,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看着卞有离:“浮青,你想要的,孤都可以给,但你不能走。”
卞有离本来觉得江延这人不可理喻,但阮羲还算是个通晓情理的,眼下看着俩人统一战线,简直气急败坏了:“我说我不愿意!”
阮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要多些时候想一想,孤陪江延去太傅府一趟。”
在卞有离愤恨的注视下,阮羲出了殿门,吩咐下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的命令,便同江延出去了。
接下来的数日里,阮羲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他有多看重令华殿里的这位公子;也用实际行动向卞有离说明了,何为“你想要的都可以给”。
且不说源源不断的奇珍异宝,阮羲除了把国库里估摸卞有离可能喜欢的物件运过去之外,还大兴土木,在令华殿外平了好大一片土地,盖成世外桃源的模样,以此博取卞有离的欢心。
还命徒迁从全国搜罗卜测之类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到了令华殿。
为美人不顾国祚,在任何时候都是君王大忌。
阮羲种种行为,如一粒石子在雪坡上越滚越大,最后团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球,在他又一次下令要动用国库给令华殿外挖一条河道时,达到了巅峰。
雪球滚到了悬崖边,底下是一湾看似平静的湖泊,雪球刹不住落下去,溅起轩然大波。
朝堂上,草野间,无数人口诛笔伐谩骂昏君,诅咒红颜,道是祸水降临,国将不国。
早朝时便有人上奏,说令华殿地势偏高,本就不适宜流水,挖河道一事劳民伤财,国库也紧张,不若收回成命。
听着劝诫,阮羲漫不经心地看向了说话之人。
上奏的那位大臣名叫齐元,任理贝院掌司,负责全国钱粮。
阮羲看着他怒道:“孤不过给浮青修个宫殿,你们就要指手画脚,眼中可还有孤这个国君?孤今日把话撂在这儿了,除非浮青亲口阻止,河道非挖不可!”
说罢就气冲冲地散朝,径自走了。
齐元出朝堂后忧虑地看着林相国道:“右相大人,这如何是好?”
林相国朝他和善地一笑:“齐大人不必忧心,待时日久了,王上也许会理智些的。”
齐元得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并未宽心,仍旧忧心忡忡:“右相大人也无法劝说王上吗?”
右相林忠实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王上心意已决。”
齐元失望地行了一礼,告辞回府。林忠实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良久,微微笑了一下,也招来自家马车驶向相府。
第七章
阮羲在书房里待着,江延坐在对面窗边的椅子上,二人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日光透过窗隙洒进来,因为各种遮挡而显出明明灭灭的痕迹,绕过木棂钻到桌上,搅得座中人都有些焦躁。
突然有人进来通报,说卞公子请王上到令华殿一趟,若江大人也在,请一并去。
江延一下舒了口气,了然地点点头,挥退宫人,对阮羲道:“王上,待会儿无论卞公子提出什么,都要答应。”
“……好,孤知道。”
令华殿外围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在它还没有主人住进来的时候,顶多算是王宫数一数二的华丽,而现在,更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豪奢。
在阮羲把银子流水一般用在令华殿的这段时间里,无数工匠昼夜劳作,甚至还拆了周围数座宫殿,终于建成了它如今的模样:既有园林风光,也有九曲回廊,亭台楼阁,假山泉水,任意一方望去都是绝佳美景。
就连阮羲自己走在其间,也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叹:“难怪百姓说孤昏庸,这般宫苑,果然昏庸。”
江延面无表情地跟在他后面:“王上英明。”
阮羲被他一噎,顿了顿便转移话题道:“泽广,你猜浮青会说什么?”
“随他说什么,”江延道,“反正王上宠他无度,朝中已经无人不知,只管答应就是。”
虽然江延这样坚定,进到殿中后,对卞有离的要求也实在始料未及。
“卞公子,”江延道,“你想做些事情未尝不可,在朝中还有许多位置,都可以给你,何必如此固执?”
卞有离立在窗边,看着窗外道:“我只去军中,不然就让我走。”
阮羲站在一旁看着卞有离,神情很不理解。自他和江延进到殿内,卞有离就一直站在那处没动,说留下也可以,但要去军中待着。
他想了想道:“军中的人大都不好相与,你若去了,怕会有人为难。不如孤给你个文职?”
卞有离终于回过头来,多日不见的眉眼少了初见的温润,多了几分冷厉,那艳色却丝毫未减。他嘲讽一笑:“你不是允诺什么都给?现在我一说留下,你倒不给了。”
“浮青,”阮羲不赞同地看着他,“并非孤反悔,军中实在太危险。”
卞有离冷冷道:“那就是不给了?”
“怎会?”江延看卞有离面色不善,赶紧拉了阮羲一下,道,“王上,留住卞公子要紧,快答应下来罢。”
阮羲还是犹豫,片刻后道:“你若真要去,孤还是找人护着你为好,或者,不如换个去处如何?”
卞有离干脆道:“王上就说答不答应。”
阮羲见卞有离心意已决,自己和江延劝说又无果,沉默地盯了他半晌,只得轻声应道:“答应。”
“那便好,”卞有离从窗边离开,往里间走去,经过他们时道,“假山不必修了,其他也都赶紧停掉,金堆玉砌,我并不想看。”
花费如此多的钱财,总算换到他一句话。
目送卞有离回到里间,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了。阮羲转头看向江延,发愁地问:“要如何安排他?”
如何安排一个明面上备受宠爱,年轻且毫无资历的美人呢?
这个人既无背景,也没显示出过人的能力,甚至迄今为止,他都只是外人耳中的一个“听说”。
江延微微思索,忽然想到什么似,对他道:“臣记得林相国手中新收了一支军队,尚未选出将军,不如授给卞公子。”
阮羲思量了一下这个提议,品味出江延的意思后,蓦地瞪大眼睛:“这怎么行?”
“有何不行?”江延将目光投向远处,清俊的面容上竟是不可名状的冷漠,“毕竟王上已被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讨得美人欢喜。”
一心讨美人欢喜没错,只是原因和结果,可不好说了。
但明面上的形象已经树立起来,再要以此为由做些什么,就容易得多,毕竟这就是交待给众人的借口。
借口编造出来,某些时候,这就可以作为行事道理。
比如当阮羲上朝时提出要封卞有离一个将军,底下虽然无数人跪地反对,这道旨意还是冲破层层阻隔到达了令华殿。
面对一个被美色所惑的君王,为人臣子,总不能真的以死进谏——荆国若有如此忠臣,也犯不着走上这一步。
而卞有离甚至不曾出现在朝堂上。他只是在令华殿内静静地接完旨,便关掉殿门,断绝了外界好奇窥探的所有拜见。
偌大的宫殿内,卞有离握着王旨静静站着。他近来总喜欢看窗外景色,因为每次回头见到金碧辉煌的内殿,就不由得记起自己的处境,进而升起更深的烦躁苦闷。
看着外面,景色虽然不是真的,是花了大笔银钱塑造的假象。但有时候也还能勉强假装一下,当作自己是站在谷中,把那些草木花树看成理所当然的存在。
而这些时日的遭遇,以及手里墨迹俨然的王旨,也许都是一场梦。
阮羲进到殿中,就看见卞有离失神地站在窗边。因为守孝,卞有离还是一身素白衣裳,全身不见半点装饰,可即便如此,也能透出超凡脱俗的风情。
这样一个人,阮羲暗叹,却被我带累了。
那么除了尽最大可能地待他好一些,又还能如何弥补心中愧意呢?
阮羲暗暗对自己道:等收拾完这个烂摊子,立即向他赔罪,予他自由,决不拖延。
卞有离听见门响,不禁皱了眉。他明明叫人不准进来,此时还能悄无声息进来的,恐怕唯有一人。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王上来作甚?”语气中冷意弥漫,是再清晰不过的戒备。
阮羲感知到他的刻意生疏,眼神一黯:“我说过,可以叫我泽安。”
“不敢,”卞有离动都没动,仍然站在原地,也不行礼,“王上是否有事吩咐?”
说实话,他这幅散散漫漫的模样,确实没能看出有何不敢,倒是把目无君王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阮羲便也不再纠结称呼这个话题,反正没有用处。他上前几步走到窗边,轻声道出来意:“我叫人连夜制了一身铠甲给你,要不要瞧瞧?”
卞有离没说话,阮羲也没多等,就直接招手,很快有几个宫人将铠甲抬着上来。
虽说是连夜赶制,但现下拿上来,这身铠甲的外观还是相当精致,并不见粗制滥造的形迹,大概是早就有所准备。
因为卞有离说要一整年不穿其他颜色,阮羲便命令工匠把铠甲也做成了白色。饰以玉片,贯之银丝,缚上珍珠,只往那儿一摆,就是华贵又结实的感觉,丝毫不见平常铠甲的沉重臃肿。
宫人们将铠甲放好,仔细打理整齐,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阮羲走到窗边,温言道:“浮青,你可要看看?”
卞有离于是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又无所谓地回过头看向窗外,算是赏了几分脸面:“嗯。”
阮羲似乎完全忽视了他的冷漠,顶着一股寒气语气仍旧热切:“可还满意?”
“嗯。”
“浮青,”阮羲顿了顿,道,“你当真决定好了?若你不想去,我可以把旨意收回来。”
听到此话,卞有离总算转移了一下视线,把目光调整回来,正视着阮羲:“旨意已出,还能收回?”
“只要你想,我收回来也没关系。”
卞有离蹙眉看着他:“你这样,如何做好一国之君?”
阮羲微愣,愕然地看着卞有离,又听他继续道:“一国之君当言而有信,别说一道昭告天下的旨意,就是随口承诺也须兑现,失信即失德,实非君子之道。”
“可是……”
“王上,我不是你后宫那些人,要像瓷瓶一样妥妥当当地放着,怕磕怕碰。既生于世,我并不愿那般苟且的活着。”
我并不愿那般苟且的活着。
卞有离沉静的眼神里,这句话极其明晰地传达出来,而他话语不重,竟透出掷地有声的力道。
“那,”阮羲停了一下,道,“你要小心。”
这句嘱咐乍听着倒无甚不妥,但卞有离一听,莫名觉得,其中好像还含了其他深意。他探究地看了阮羲一眼,却被对方避过去,喊他过去试铠甲合身与否。
不过卞有离初次进军营,操心铠甲合不合身着实早了些,此时最要紧的事情,并不在此。
卞有离很随意就打发了阮羲的殷勤,将铠甲叫人锁进库房,然后说自己要准备一下,接着把人也客客气气地请出了令华殿。
不过他这也不完全是托辞,对于军营里未知的一切,初次见面,当然是要好好准备的。
那军营之中,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第八章
在琼宁南去三十里左右的城郊军营里,才入了一批新人。
要论起新人,恐怕军营的老兵们没有几个不喜欢的。因为每当有新人加入,就意味着他们有了大批谨小慎微的劳力可供使唤。
和多年媳妇熬成婆是一个道理,都是从苦逼的被驱使阶段熬到对别人颐指气使的地位,此可以说是云开见月明,天道好轮回。
然而,令老兵头疼的是,这批新人和之前进来的士兵相比,却有所不同。
自从那个边疆小城爆发兵乱之后,国内各处总有这种事情发生,兵荒马乱的逼迫之下,日子非常不安逸,食不果腹都是常事了。
为了维持家中生计,逐渐有人背井离乡去投军。
而这批士兵,就是林相国从各地投军者里挑出来的人。
林相国将这些人费时费力地寻了来,原是想着操练后让他们在军中效力,可惜他有一点始料未及——这群人并不似军营里的普通士兵那般顺从。
自打到了琼宁,这群人根本不服任何人管教,也不怕死,日日吊儿郎当地在营地混日子。
他们在军营里喝酒打架,彻夜赌钱,丝毫不惧军法军规,跟老兵叫嚣起来不输人不输阵,且又不承认自己是军士,活得可谓是恣意妄为,胆大包天。
先前挣扎在生死里的那一段过往,时时同死亡擦身而过的无望,已经赋予他们无上的勇气和胆识——简称自暴自弃,好听点叫无畏无惧,又名,死猪不怕开水烫。
渐渐的,林相国也淡了收服他们的心思,本来就是个一时兴起的念头,弃了也没多大损失。
听见阮羲要封宫里带回来那个美人为这支队伍的将军,林相国也只是在朝上说了几句空洞的劝诫,并没有实质上的抗拒,轻轻松松就在王旨复议时盖上章,把人给了卞有离。
至于心里,大概完全没在意。甚至还有很多人,对此是抱着看热闹的念头。
这样一支军队,无论在谁手里,大概都是头疼的。像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偏偏奈何不得。
不过,世事难料,若有一个半个例外,也未可知。
这群人进了军营后,因为不服管,也没能定番号,日子久了自己生出一个绰号,叫做在野军,半俗不雅的,还挺别致。
就算放羊也得有个领头的,更别说这么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没有为首之人是不可能的。
这在野军当然也有头目,是一个面容粗犷的青年,实际年纪不到三十,却有一种威慑人的气势,平白显得深沉许多。
凭着这份气场,他在军中很有些威望,乍听朝廷派了个将军要管他们,当即集结所有人去到军营外面,说要迎迎将军。
嘴上说得客气,其实不过是想给个下马威,省得这劳什子将军坏了他们清闲。
卞有离仍然一身缟素,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身边跟了两个护卫,是阮羲非要塞给他的。
他到了军营前,没等找着大门,先看到了一群人。
这群人在军营前毫无自我约束的意识,穿着杂乱无章不说,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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