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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夫如沃宠妻如禾-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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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肚子硬鼓鼓的,想必是顶的铎儿不舒服,他用力挣开了问道:“饭可按时吃着?”
  晚晴点头,泪吧哒吧哒往下掉着。
  铎儿又问:“可曾动过刀具?”
  那九节鞭与短刀是伏铎亲自藏的,想必她也找不到,可就怕她闲极无聊要动剪刀裁衣,听婆子们说动了剪刀,生孩子要长豁豁嘴的。
  晚晴摇头道:“一概未动过。”
  铎儿又道:“天凉了,你的衣服总有些单薄,回去记得加上一件儿。”
  晚晴依旧点头,在这早熟的孩子面前,她竟成了孩子,他却似个大人一般。
  铎儿见晚晴依旧眼泪不止,掏了帕子出来踮脚替她擦着,擦完又踮着脚费劲的揽上晚晴的肩膀道:“往后不必来看我了,便是你炒的面豆豆,我也不爱吃。你得在将军府好好养着,可不能再像上一回,冒冒失失就没了孩子。”
  晚晴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肚子跪的难受,铎儿拿自己两只脚垫着,叫晚晴跪在自己的鞋面上,随即抱着她的肩拍道:“别哭了,这书院里皆是与我一般大的孩子,叫他们看见我的娘哭,我往后又有得叫他们取笑了。”
  晚晴自觉在孩子面前怎样都是错儿,慌得又叫他扶着站了起来,连连挥手道:“快回去温课吧,娘这就回家去,不能叫孩子们看着了又嚼我儿子的舌根。”
  铎儿深深看了晚晴一眼,转身走了。
  晚晴一人往外走着,快出书院门时却迎面碰上伏青山。
  自打在伏村一场闹事之后,他们也有五六个月未曾正面见过。毕竟曾经的夫妻,两人间还有个孩子,如今伏青山是不可能再有能力害伏罡的。晚晴见他在株柏树后站着,走过去对面站了道:“我已经走了这样的路,总归难顾及,要劳烦你照顾铎儿了。”
  伏青山略揉了揉那叫伏罡打落下病根的脖子道:“那是我儿子,我自然会照顾好他,这你不必担心。”
  再无多言,晚晴点点头转身才要走,就听伏青山忽而唤道:“晚晴!”
  晚晴回头,不解的望着伏青山,便见他忽而仰头,却是躲不及的两行泪已自面庞上滚落了下来,他出口亦是哭腔:“我此生最悔的事情,是未见过你怀着铎儿的样子。”
  晚晴怔了怔道:“那一年恰好公公病了,我大着肚子要下地干活儿要伺候病人,婆婆掂念着你若是高中进士回家,总要有口肉吃,于是不顾爹病的厉害,贪便宜赶到车集去看只便宜的猪崽子,回来公公就咽气了。”
  也许是因为从此三年未见过肉星子,晚晴于这一段儿影响犹为深刻,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伏青山转身,瘦瘦的肩膀颤抖着。
  晚晴怕自己忍不住亦要哭,转身才要走,又听伏青山说道:“铎儿并不是不爱你,他不过是怕自己总出入将军府,要叫你忆起我来心有不悦,要叫别人说闲话,起些风言风误,怕你难堪,才躲着不肯去看你。孩子心里,最爱的仍是你。”
  过了许久,晚晴才体悟出这句话的意思来。她本是哭着,哭了片刻又笑起来,笑着说道:“青山哥,总归,我们如今的日子不缺吃,不缺穿,不必从地里费力刨粮食出来,这就很好了,是不是?”
  两人皆回头,已是擦净了眼泪,亦都笑着。
  伏青山道:“是啊,很好。”
  没有她围在身边不停的絮絮叨叨,讲些痴话傻话儿,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过的好过。原来不会,将来亦不会。
  这日,顾柚澜提着一篓子的肥蟹到将军府,进门便命令厨下洗净蒸了。
  她还提着一篮子新剪的菊花,进畅风院见晚晴提根几尺的棍子在院子里舞着,皱眉许久道:“我记得你原来用的是刀,如今怎的得改棍子了?”
  晚晴搁了那丁季替自己打来的铜杖道:“我怀着身孕,按理不该动刀动枪的,但功夫一日不练就要生疏,我儿替我寻了条棍子来练着。”
  顾柚澜撇嘴道:“我怀孕的时候,可从未忌过这些,还不是照样生着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你就是太小心了些。”
  秋阳还暖,畅风院中也是一院子的菊花,两人在屋外石几上坐着,厨下端上螃蟹来,顾柚澜看了一眼就先笑了一声,再看再笑。晚晴有些摸不着头脑,细看碟子里,便见那整整齐齐壳儿紫红的螃蟹旁还整整齐齐摆着一盘盘的蟹肉。
  顾柚澜笑着一拈螃蟹却是散的,再看那八只腿儿并蟹钳,无一例外挖的空空荡荡,却原来厨下早将肉剔了出来,单独摆着。
  关妈妈亲自端着一瓮黄豆猪手煲来,揭开盖子给晚晴盛了一碗,笑着对顾柚澜解释道:“我家夫人如今怀着身孕,忌见刀剪,老奴便自作主张,将蟹儿全给卸了,虽没了刀剪少了意趣,但蟹肉蟹黄还是一样的香。”
  顾柚澜笑着摇头,心道这一家主仆皆像着了魔怔一样。却也道:“我提着蟹来看个孕妇,这要是别人,心中就该起疑了。不定想着我动了什么坏心思。”
  晚晴顿了片刻才醒悟过来,笑道:“只是觉得你有些傻而已。”
  提着一筐子蟹去看孕妇,然后自己吃完蟹,顾柚澜便又傻里傻气的回家去了。
  来年正月初一夜子时,晚晴生了个女儿。她生伏铎时发作的快,生的也快,这一回更是利落无比,才觉着有些胎气,待稳婆备好剪刀水盆,孩子已经出来了。
  关妈妈包好了孩子递到晚晴面前,笑道:“夫人的福气造化,全在这孩子身上,细条条的身儿,两条腿老长,再不会拖累她娘的,不必费多大劲,一下儿就生出来了。”
  孩子头小身体纤长,虽一样的斤两,生产起来却比头大膀圆腿短的孩子要少费许多力气。
  北方战事整整打了一年,期间皇帝回朝,前方由伏罡督战,直到自家小女儿过百岁开宴时,获得全胜班师回朝的伏罡,才风尘朴朴撇下将士们,一人骑着鸿泥一路不眠不休两天两夜,要赶着回来替女儿过个百岁。
  这日国公府开宴,因府中再无人照应,顾柚澜自发的请了几位夫人替晚晴应付着女眷,外头丁季在打点,一场百岁宴倒也开的红红火火。
  既知北伐大胜,伏罡回朝一个一品太傅自然是少不了的,是已门庭越发热闹。
  人群中一个胡子拉茬瘦瘦高高的男子,对着门上一身喜服的陈伯略扬了扬手,随即大步入内,一路往内院去了。
  畅风院内一众女客,正谈欢笑闹着,忽见一个胡子拉茬面色黝黑的高个子冲了进来,随即皆是吓了一跳,俱回头望着。伏罡先在厅中环扫了一眼,不见晚晴,随即听得某处一声婴儿的哭声,自觉混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一路追到楼上,推开房门,便见晚晴怀中抱着个孩子,正在窗边走来走去,屋中再无旁人。她一心盯着眼中孩子,也未察觉有人进来,抱着孩子转到后窗上,望着后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叹道:“我的乖儿,这些人皆是来替你祝岁的,娘这一生难得这样欢闹,可你爹不在,娘就高兴不起来!”
  她无父无母,自来最爱到别人家做客。若自己有钱有物,自然也喜欢办上一场宴事,高高兴兴请人来吃喝一顿,与自己说说话儿,唠唠家常,没有田粮地的牵绊,彼此像亲人一样。如今宴席开起来了,各处院子里皆是锦衣华饰的宾客。
  可少了那么一个人,她的心便空着一半,与人笑谈一句,想起自己在外的丈夫,心便凉了一半。在院中多走了一步,想到伏罡此时不知还披着沉甲走在何方,前可有敌人,后可有追兵,那心便又凉了一半。
  借着要哄孩子睡觉的功夫,她一人上了楼,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走着,恨不能此时便飞到庆州去,飞到哈尔和林去,只得伏罡一人,与她相依着,便是在那遮掳障中,便是成日只能吃烤兔子,夜里要靠他的身体才能温暖自己,她亦是愿意的。
  “要是你爹在就好了!”过了许久,她又重复了一句。
  此生除了在母亲坟头,伏罡还未曾哭过。亦除了此刻,他再未觉得自己的两腿如此沉重过。夫妻一体,在七八年后,他凭着自己的耐心与柔韧,在她的心里,终于占据了一席位置。
  他一步步走过去,将晚晴并她怀中的孩子深深揽到怀中,凑着晚晴的脖颈,耳根吻了一气,才道:“我回来了!”
  已过三月,晚晴二胎生的小女儿也褪去红红皱皱的样儿,光光溜溜十分的漂亮。
  伏罡先看了一眼,惊道:“如何皮子这样红?”
  晚晴已爱这孩子成了命根子,听了立即发怒:“幼时皮儿红的孩子,长大了才有白肤,幼时白的那些,长大了皆是黑黄皮儿,我儿最好看,是你不懂欣赏。”
  伏罡伸出自己蒲扇似的大手,想抱又不敢抱,再看一眼,那孩子也叫这胡子苍苍面色黝黑的男人吸引入,一双圆圆的眼睛转过来牢牢盯着他。
  第一眼时,他觉得这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待看了第二眼,他的心都仿似叫那孩子一双眼晴勾走了。但他不过鲁夫,全然未见才出生的小孩子,凑着看了许久又问道:“如何不长眉毛?”
  晚晴在妆台前坐了,借着外头亮光道:“如今只有眉胎,瞧见没?那两道浅浅的黄毛儿,将来就是眉毛。”
  这与伏罡心中的孩子长的完全两样,可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女儿,他看了许久,小心的接过来抱在怀中,小小的人儿,伸出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来在他面前乱抓着,抓住他黑色衣襟缓缓要往嘴里送。
  伏罡看了许久,转身在晚晴额间吻了片刻,才道:“我头一回在伏村见着你时,曾猜度你或者是那一房的妹妹,再后来,听铎儿唤你叫娘,才知你是那一房的媳妇。我未曾想过咱们会有如此的缘份,而如今,你会替我生个孩子出来。为了她,也为了你,我也得理一理这世道,叫它清平,叫它安乐。”
  于男子们来说,所有的报负,理想,最初的萌发点,也不过是为了要叫父母妻儿一生顺遂,人力不能定生死,唯愿,此生能生于安乐,死于安乐。
  待大军班师回朝,朝中赐伏罡安国公一职,无券,世袭,兼枢密院枢密使,太傅等职。既成了世袭的国公,为了能有人承爵,他便有了借口叫晚晴再生一胎,看能不能生个儿子出来了。
  妻随夫贵成了一等国夫人,才二十五岁的妇人,多少贵家女子们在这个年级还在侍奉公婆,还在一个大府中拿肚子,拿心计替自己拼个未来,晚晴却是一府独大,无公婆无叔侄,自在的不能再自在,荣耀的不能于荣耀 ,只是再多荣耀傍身,她亦仍不过一个普通的妇人。从伏罡死过一回她才体悟出来,傍身于男子等待荣华富贵的终身享用不尽终是不保险。女子若要能堂堂正正顶立于天地之间,终须将自己先立起来才行。
  习武为求自保,习文亦不过傍身,比之琴棋书画来说,这两样并不能即刻显现,不能叫她在京中贵妇人们中独立翘楚遭人艳羡。但这是自身胸中的丘壑,是敛于内沉于稳的气质。
  她与伏罡,一个专心做事一个专心守家,如今都还正年轻,只要如此稳稳守下去,亦能儿孙满堂,其乐融融吧。
  她与这世界,从此便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说,一天只更三千也许能替我多要几回榜单,然后说不定能多挣几十块钱回来。
  但我还是决定很快的把它全发完了,让读者们等啊等啊实在是,我自已都着急。
  从今年过年的时候开始发《锦绣娇娥》到现在,这总共是三篇文章,通过这三篇文章,其实我也对自己有了一个很直观的认识。
  刚开始发锦绣的时候,全程未签约,那时候真的很开心,有几个读者从头跟到尾,每天和我聊天。偶尔有个地雷打赏,我吃饭的时候都会告诉我老公我有多开心。后来到择婿,有榜了,也有收益了,再到良夫,我对自己的要求也高了起来,希望自己可以有好榜,可以也有很多读者。
  但是现在良夫完结了,这个可笑的期望,基本也就完结了。
  在混了晋江十个月以后,我对自己终于有了明确的认识,也就没有可笑的期望啦。我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就算给我再好的榜,也仍然是这样。所以,从此安心以自己的风格写自己的文,而这为数不多的读者们,如果某一篇投你们的喜好,就请继续跟随吧。
  如果不投,还可以尝试下一篇。
  我是没天赋,但勤奋,全文存稿爱剧透的浣若,会一直坚持写下去的。
  虽然经常有错别字,还有很多语句不通,但请相信我,在每一章节发表之前,我至少修过十遍,从语气到情节再到词剧,不下十遍。
  而一篇文,从头到尾,随着读者们的反馈,我也会一直不停的修改细节。
  所以,其实作品,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大家共同完成的。
  做为作者,我在写自己心中想写的文的同时,也愿意满足大家的期望。
  关于良夫,关于伏罡,我想说的是,一个真正智慧,理智,善良并且内心正直的,值得女人爱的男人,就是这样的。
  很多女作者们喜欢写一种略坏或者带痞气的男人,就是那种对别的女人都是玩弄,唯独对我付予真情,万花从中过,只爱我一人的那种。
  老实而又专一的男人,在小说中不怎么能出彩。因为会少了很多争风吃醋啊,哄啊宠啊斗啊的情节,你很难去写,去表现他。
  但我坚持要写这样的男人,我希望如果我的读者未婚,会因此而懂得去辩识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的特质与性格。
  所以,老陆是这样,公公是这样,伏罡是这样。唐牧也会是这样。
  对了,说到这里,多嘴两句我要说说唐牧了。这个人物,其实是我在写完良夫之后,对于罡哥某种遗憾的补偿,我想写一个人物,有伏青山的坏,又有伏罡的宽厚,然后,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也有其良心中的悲悯。
  于是,就有了唐牧,唐清臣这个人物了,好了,废话太多,谢谢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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