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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贵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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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秀才也去赶山呀?”知道豆腐坊是钱家的产业,宋老四一脸巴结地和文翰打招呼,他七拉八扯勉强和史大爷攀了个表亲,每天一文不出,让史大爷帮着喂驴,此刻却怕文翰文瑾不答应。
  文瑾不搭理他,文翰面软,勉强应了声。宋老四凑到文翰跟前还要说话,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哎呀,你这是碰上漆树了?”
  几个人都停下脚步。
  “老四你知道这个?”
  “知道,知道,前几年我弟就碰上了,比小秀才的厉害多了,后来听人说挖点笔头菜,用盐揉搓,涂在身上,能止痒。”
  明山亟不可待地走到文翰身边:“小秀才你回家取盐,我来拔笔头菜。”
  虽然太阳未出,光线不很好,可笔头菜到处都是,大家低头在路边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一大把。这时离家很近,文翰很快拿了盐来。大山在溪水里洗了手,把笔头菜用盐搓了,把绿色糊状的往明山胳膊上抹。
  明山疼得哎吆一声,接着就是长长的一声叹息:“总算是不痒了。”
  大山回头便要给文翰涂抹。
  “我来!”文瑾跑过去,“大山伯,你帮明山叔吧。”
  文翰白皙的脸上满是红疹,还有水泡,文瑾小心地帮他抹上草糊,疼得他脸皮直抽搐。
  “啊,好了!”文翰也是一声感慨,“疼也好过痒,好歹还能忍。”
  文瑾直到第二天才意识到,韦家湾的河滩,也可以种漆树。漆树籽能榨油,籽壳能炼蜡,还可以采漆,经济价值堪比种庄稼呢。
  她原来曾想过让韦家湾的人种树,最早想法是核桃、板栗这些,但想到山上到处都是,在山阳县这些东西卖价很低,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可漆树就不同了,好多人不认识,也没人愿意采收。
  韦家湾的人可以做特色经营呀,专门从事没人做的油漆行业,应该能闯出一条发展之路来。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秋天就即将结束,韦成岚终于出山,他竟然带着族人,过了第二层山梁,危险虽然大,收获也很不错,现在,他们正一背篓一背篓的往出运呢。他很忙,只是匆匆和姐姐打了招呼,看了媳妇一眼,就走了。
  整个秋季,钱先诚都没上山,家里的事儿太多,光那二十亩菜,锄地都让他背都快直不起来,还要帮着清扫猪圈、鸭舍呢,今年猪养的多,鸭子也多,史大爷只负责捡鸭蛋,都得一个时辰呢。
  韦氏的鞋面还在做,葛氏忙着做饭、洗衣、喂猪喂鸭,还要把鸭蛋清洗干净,用盐水腌渍,亮工和亮晴晚上回来,都得帮娘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天文瑾和文翰依然早早就赶山去了,钱先诚和史大爷把鸭棚清扫干净,见菜地有点旱,吃过早饭,便拿了铁锹,把粪池打开,然后趴在水车的横赶上,脚下一用力,鱼塘里的水,便哗啦啦流进了菜地,他一边干活,心里一边想着,文瑾和文翰,到底哪个聪明呀,能看懂书上的内容,那里不过画了个样子,他看了好多遍,也想象不出水车到底是怎样,这两个怎么就琢磨出来了呢?
  想着想着,钱先诚的脑子就开了小差,眼前是收割过后的土地,除了少数种了菜,大片都空着,明摆是想明年种水稻。村里人都赶山去了,空荡荡的,幸好他还能听见鸭子嘎嘎的叫唤,还有猪仔在追逐嬉戏,又是哼哼又是叫的,不然,这田野没有丝毫的诗情画意,寂寞地令人难耐。
  身后的池塘倒还有些看头,虽然只开了几朵荷花,还让文瑾给折了,但一片一片的绿叶,亭亭如盖,在秋风里摇曳生姿,也很美丽,可惜他没法扭过头去。
  “这两个孩子,怎么想的呀,莲籽也能育出苗来。”钱先诚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下了水车。一畦田灌满了水,他把进水口堵上,把第二畦田的埝子铲开,然后又爬上水车,开始车水。
  微绿的水,缓缓往前流,顺着水渠,进入了方格一样的田地,钱先诚禁不住笑了起来,他越干,越觉得有意思,太阳晒出一脸的汗,也不觉得热。
  “他钱叔,怎不戴个斗笠呀,就算天不热,也不能这么硬晒着。”史大爷看到钱先诚,进屋拿了个竹斗笠走来,举起胳膊递过来。
  “谢谢史大叔。”钱先诚接过斗笠戴上,脚下不停地车水,他最爱干的这活儿,虽然第一次车水,累得他腰酸背痛了好几天。
  远处走来一辆驴车,蹄声得得,钱先诚抬头望去,阳光照过来,刺眼得很,他只好低头继续车水。
  那边的人也在往这便看:“咦,好像那个浇地的,就是老二。”说话的,竟然是钱焦氏。
  “怎么可能?”在钱先贵的意识里,钱先诚除了读了些书,勉强能写写算算,其他的事情一概不会。
  “看着像的。”
  钱先贵眯起眼睛,刚好钱先诚抬起头往这边看,还别说,真的是。
  钱先贵把驴车赶着,来到钱家的水塘边上:“先诚——”
  “哎!大哥!”钱先诚下了水车,“等一下,我马上就好。”拿起铁锹到地里,铲了已铁锨土,把第二畦田的水口堵住,又把第三块田的水口打开,这才急急走到田边。“大哥怎么来了?走吧,家去。”


第四十八章 落汤鸡
  “好啊!哈哈哈”钱先贵莫名其妙地一阵大笑,钱先诚忍不住奇怪地挠头皮,这才发现还戴着斗笠,他取下来,一边扇风,一边猜想大房这是怎么了。
  “先诚呀,你哥要做官儿了。”焦氏忍不住欢喜,抢先说话。
  “哦!”钱先诚应了一声,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看不出是喜色,反而还有一点点的忧愁。
  钱先贵暗暗得意,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害怕了?告诉你,晚了,从今往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前两年竟敢让我没脸。
  焦氏见小叔子不说话,忍不住炫耀道:“你哥要去县里的刑房做书办呢。”
  “哦!”钱先诚眉头皱得更紧,脸上越发忧虑,焦氏见状,和男人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他是不是害怕被污个欺诈或窝赃名头,进监狱呢?
  韦氏在上房门口坐着绣鞋面,葛氏正在洗鸭蛋,听到大门响,两人同时抬起头,钱先诚先走进院子:“大哥来了。”
  韦氏和葛氏同时站起来,钱先贵和焦氏也刚好进了院子。
  葛氏去烧水沏茶,韦氏则端出一盘炒栗子,一碟茴香豆,算是茶点。
  焦氏见了,心中暗恨,这二房的日子,比她想象的好多了,不,比她的日子都好多了,大房也随时都有茶点的,但都在老焦氏房里摆着,她轻易吃不到。
  韦氏的头上没有婆婆,男人又是个面南瓜,没有一点脾气,对妻子也没什么管束,现在有钱有粮,瞧这跩的。
  葛氏和钱家大房没任何关系,打了声招呼,提着洗干净的鸭蛋,带着亮曦去了后院。
  钱先诚问了两声身体可好,收成可好,便没词了,韦氏也是话少的人,叫过哥嫂,便是沏茶敬茶,然后便坐在一边,最后干脆拿起鞋面绣起花儿来。
  不过,院子里却并没有沉默,先是焦氏,叽叽喳喳地报喜,还狠狠地憧憬了一下将来的美好生活,无奈二房的人,没有一丝的羡慕和巴结,让她好不失落,最后气恼地闭上了嘴巴。
  接着,钱先贵说话了:“二弟这日子,过得很舒心呀。”
  钱先诚抬起头看看兄长:“算是不挨饿了,跟大哥不能比。”他这是谦虚,大房夫妇听了,却忍不住挺起了胸膛。
  不过,钱先贵也要谦虚一把的:“哥哥这还没上任呢,哪里就好过了?再说,书吏薪水有限,勉强糊口,也比不过兄弟几十亩的水稻田,还有鱼塘能养鸭种莲。”
  说到这里,钱先诚高兴了,但他绝不会在哥哥跟前显摆,自然继续谦虚:“都是两个孩子瞎整的,水稻也才种一季,收不了多少。怎么比,也比不过大哥家里,好几十亩地,收了麦子又收秋的……”
  钱先贵勃然大怒,合着老二表面老老实实,心里一直不服气呀。他当然知道,分家的时候老焦氏捣了什么鬼,但受益的是自己,他欣然领受,还帮着压制二弟夫妇。没想到,老二竟然门清呀。
  钱先贵心头怒火熊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怎么?觉得分家不公了?”
  “没没没,我的日子确实没有大哥的好过。”钱先诚不说可以,越描越黑,连韦氏都急了,可她也是个嘴拙的,放下绣活,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焦氏眼珠子骨碌了两下,今天可不能跟老二说翻脸了的,便换了话题:“他二叔,你大哥这一回,可是得力于王经历的鼎力荐拔了。”
  “哦。”钱先诚应了一声。
  换成别人,还应该加一句:“那可得好好谢谢王大人。”谁知,钱先诚竟然给省略了,钱先贵和焦氏面面相觑,这老二,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呢?
  没办法,启而不发,钱先贵只好自己往下说:“大哥这一回,怎么也要好好谢谢王大人。”
  “哦!”
  钱先贵气得快跳起来,心说,你除了这个字,难道不能说些别的了?
  焦氏没办法,只好插言道:“二弟你说,咱怎么谢人家呢?”
  钱先诚茫然地看了一眼嫂子,低垂了眼帘:“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官场的人交往。”
  可惜文瑾不在,错过这么好一个小品,她的二伯都可以领一个装傻奖了(其实是真傻)。
  钱先贵勉强忍着,循循善诱道:“二弟家又是鸭子又是大米的,随便拿出些都是很大方的礼物。”
  韦氏终于听出味儿,合着人家是有目的的。
  钱先诚依然云里雾里,他使劲摇头:“人家是官儿,这些乡土之物哪里可以?大哥不若买些山货,这几天正便宜。”
  焦氏看了一眼男人,意思是:你这个二弟,憨奸憨奸的,以前都没看出来。
  钱先诚没办法,只好换了个角度:“那个,二弟呀,哥哥去县衙当差,也得请请同僚吧?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钱先诚就频频点头:“这个自然,除了鸭子,还有鱼呢,一会儿就给哥哥捞几条,多带些。哥哥你没个功名,咱家也没势头,到了官场,少不了被人小瞧。不是我说,哥哥在家多自在,何必受那腌臜气……”
  钱先诚后面说了些什么,钱先贵一句也没听见,一股怒火在心头缭绕,气得眼前发黑,他竟然被老二怜悯了?从小到大,老二就是他欺负的对象,连老三也经常不买他的账,这个最窝囊最没出息的,竟然俯视他!
  钱先贵在两个弟弟面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充满了优越感,今天,他还要去当官儿,老二竟敢如此侮辱——
  焦氏看到男人眼神忽然冒出凶光,赶紧假装续水,当在两人之间:“他爹,喝茶!”
  钱先贵猛然清醒,恨恨地呷了一口茶水,在心里发狠:且先记着,等我站稳了脚跟,再跟你算账!钱先诚,咱走着瞧,看到最后,谁可怜谁。
  焦氏怕男人说出什么话,打乱了今天的计划,赶紧给钱先诚道:“他二叔,这就给我们捞鱼去吧?”
  “好的。”钱先诚心无芥蒂,答应地很爽朗。
  韦氏低下头,担心文瑾回来听说了,肯定又要闹腾。唉,大房也真是的,难道你们过来,拿几斤包谷面做礼物,好歹撑个面子都不行吗?
  自从分家,他们从来都是两手空空的过来,不拿东西不回去,难怪文瑾会气愤呢。
  韦氏赶紧摇摇头,不不,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文瑾一个想法了?她想赶紧清空脑子,无奈,看着大房的两口子,越看越不顺眼。
  钱先诚和钱先贵来到鱼池边,可惜两人都不是干活的料,钱先诚用长杆前面的网兜,连着套住四条鱼,都小的可怜,钱先贵觉得二弟是不想给他,便走上前去,拿过了长杆,他连着在鱼池里搅和了七八下,胳膊都发酸了,兜里还是空空无也。
  焦氏跑过来,想替男人分忧,可能运气好吧,她一下子就网到了一条大鱼。文瑾这里又不清塘,这条长了两年的鱼,足有五六斤,把钱先贵高兴地“哈哈哈”大笑。
  “噗通!”
  鱼在水里,劲儿可大呢,焦氏怎么也捞不出来,想让帮忙的话还没说出口,那鱼猛然一窜,焦氏脸朝前就栽进了水里,钱先贵急忙伸手抓住了脚,把老婆拽出来,他自己也弄了一身的泥水,两人狼狈地返回院子,钱先贵和焦氏比钱先诚和韦氏胖,就算这个时候穿衣比较宽松,也没有合适的可换。
  钱先诚的衣服到了钱先贵身上,无论如何也系不住扣子,焦氏干脆穿了身材高大的葛氏衣服,袖子也长,裤腿也长。
  韦氏只好让葛氏取出弟弟的衣服,钱先贵才算能出门了,他们夫妻,都穿着一身紧绷绷的布衣,同样卷着袖子和裤腿。
  韦氏烧了姜汤给他们,又帮着把湿衣服洗了,晾晒到院子里。
  经过这么一折腾,太阳都晒到头顶了,葛氏洗了前一天的野菜凉拌,又端了一笸箩贴饼子准备烤热,钱先贵一看,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心说,老二呀老二,你可真狠,家里放着白白的大米,还有成筐的鸭蛋,竟然拿包谷面饼子野菜打发我,他实在忍不下去,问弟弟道:“老二,你收的稻米呢?”
  “除了种子,文瑾都卖了。”
  “你,你,也不给自己留点。”
  “村里人都欠我们种粮呢,这几天忙,过了秋天,他们就归还了。”也就是都还在别人家呢。
  “你去收回一家呀。”焦氏提醒小叔子。
  “那话怎么说得出口?人家又不是不还。”钱先诚绝对不会去讨债的,别人来还,他还会真诚地来句,“不急的。”
  钱先贵气恼地站起来:“我这就回去了,明天让人把衣服还回来。”他可吃不下苦涩的野菜和粗粝的包谷饼子。
  钱先诚一脸歉意地起身送哥嫂,焦氏急的直给男人使眼色,都走到了门口,钱先贵才猛然醒悟:“老二,你还不给我们带点鸭蛋?”“哦,是,是!”钱先诚急急忙忙走到后院,才想起手里没个工具,四下找了找,看到文瑾那个扁藤篮,他用这个装了一满筐,拿着送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大瓜缘何来弟家
  钱先贵看到篮子底儿小,口儿扁,看着不小,实际不装货,又是一阵气恼,可又没法说出来,只好接过来,赶着驴车走了。
  文瑾和文翰下午在镇上卖货,就听宋老四转述说大伯夫妇去他家鱼塘捞鱼的事儿了。那是他听史小峰说的。这宋老四口才还不错,并且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挑事精,他绘声绘色的讲述,逗得明山他们哈哈大笑。
  文瑾恨恨地捏了拳头:这大房,真是不占便宜不回头呀,去年就趁自己不在家来搜刮,今年又这样。
  卖了栗子和松籽,文瑾和文翰返回家,看到弟弟闷闷不乐,文翰无奈地拍了她胳膊一下:“别在意,拿了也未必能好过,咱们的日子照样红火。”
  “哼!我要他们好拿不好走。”文瑾的脑海里,忽然想起《激情燃烧的岁月》里,那个扎辫子跳皮筋的女孩,猛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钱先贵又带着老婆来了,说是还衣服和篮子的,驴车上却放了更大一个篮子,葛氏喂猪回来看见了,气得暗暗骂了一句,她都没见过这样的亲戚,有事时影子都不见,要东西时心狠得厉害。
  这一回,钱先贵也不绕圈子了,让钱先诚给他带些鸭蛋,然后再捞几条鱼,他要去县城了。
  看到膀大腰圆的张痴子,钱先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就是再傻,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因为韦氏昨晚,在他跟前唠叨了,说什么大哥两手空空,连起码的礼仪也不讲,太瞧不起二房了。
  看着钱先诚提着一篮子鸭蛋从后院出来,小亮曦忽然声音清脆地念起儿歌:“一根藤上结仨瓜,大瓜缘何来弟家,两手空空不带礼,走时拿着鱼和鸭。”
  “亮曦!”葛氏急了,扬着巴掌,疾步过来要打孩子。
  韦氏一听就知道是文瑾的杰作,赶紧把孩子抱开:“她舅妈,孩子这么小,知道什么?”
  “孩子不知道什么,大人难道不知道?”钱先贵气恨地说道,此刻,他恨不能把钱先诚杀了,实在太丢脸了。
  亮曦一边吓得哇哇哭,一边还不忘说完文瑾交代的话:“姑姑,二哥哥说,有人什么都知道,就是要拿咱家东西,那是欺负人,耍不要脸的!”
  钱先贵看着一大篮子青白的鸭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就是欺负二弟,说出来又能怎样?但,不要脸这个词,他可不想接受。
  焦氏脸皮多厚哪,低着头只管伸手,拿别人的东西,她从来不要脸皮。
  亮曦看到有人真的要拿鸭蛋走,“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念叨:“哥哥的,哥哥的!”
  好多四五岁的孩子都这样,特别的把家,见不得别人拿走自己家的东西,这一回却不是文瑾教的,是亮曦天性使然。
  葛氏又要打孩子,韦氏抱着孩子和她转圈,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的,亮曦吓得又哭又叫。
  钱先贵一看更是气恨,焦氏也在一边,劝也不是,不劝也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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