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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生媚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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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秀兰一听到楚嫣的名字就忍不住涌上一阵嫉恨,“夫人有什么错,不过是以实告之,若是夫人不说,我们哪里知道还有人如此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张夫人捂着帕子匆匆离开,留下王秀兰在原地绞着手,那一双本来清秀的眼中,射出恶毒的光来。
  联璧阁中有一座斜倚亭,玲珑轻巧,可供人小憩、纳凉、避雨、观景,而且空间范围也不逼仄,远眺可以看到天光云影碧波涌动,近看有池塘锦鲤遨游,荷莲轻荡。
  下午的时候,下过一场雨,以至楚嫣晚上在亭子里观赏锦鲤的时候,这群鱼儿都冒头在水面上,一点一点地,像在对她点头示意。
  楚嫣抓了一把鱼食撒在水面,忽然身后一阵风,她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被一双刚强有力的手抓住了腰身。
  这双大手贴上来,像炙热的炭火,一路带着火花钻进了她薄薄的衣衫之中。
  楚嫣被压在栏杆上,由着这双手灵巧地磋磨着她,犹如蘸饱了浓墨的笔头,在她的身上留下斑斑印记。
  掌心下的肌肤恍若新雪初凝,白洁绵软,温香嫩玉,这双手不知足地向下,却被楚嫣死死摁住了:“都督,你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楚嫣被翻过来,男人强横地置身在她的双腿之间,只逼得她缩在栏杆上面,再往后半步,便是池塘。
  楚嫣后背悬空,浑身都软了下来,脚踝还捏在男人的手里,男人像把玩一件精工雕琢的美玉。
  “不为何事,”男人一双比夜还黑的眸子压下来:“就来看你。”
  楚嫣一阵心慌,没有依托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扑腾了起来,烟罗纱落进了池塘中,被几条鱼儿当做鱼食,尝了几口,却又吞不进肚子里去。
  “要看也要点着灯笼才看的仔细,”楚嫣见挣扎不动,心中倒也一定,只道若是再进一步,自己就翻身落入这池塘之中:“黑灯瞎火的,都督看得清吗?”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洞悉了她的想法,总之果真也不曾进一步,将她从栏杆上抱了下来。
  然而楚嫣还不等松一口气,却被这男人拉近怀里,身下便是他遒劲的大腿,烫地楚嫣心底里害怕。
  “都督这几日莫不是又去演武了,”楚嫣强笑道:“我坐上去,真像坐在了柴火堆上。”
  她借势欲起,却仍被锁在方寸之间。
  楚嫣一下子冷下来,一双手没有再推离,反而如蛇一般缠了上去:“都督这般情浓,一定是给我带来好消息了吧,让我猜猜……莫不是案子有了眉目?”
  男人果然一顿,一言不发。
  楚嫣又道:“不是案子的话,那就是婚事了,都督总算下了决心,要停妻再娶了?一纸休书将原配赶回老家,然后八抬大轿来翁山迎我,都督可愿意?”
  男人在提到原配的时候,锁在楚嫣身上的力气,不自觉淡了许多。
  楚嫣顺势站起来,笑道:“看来都督还未有所取舍,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花花mua~~

  第三章

  楚嫣刚刚迈出一步,皓腕就被箍住了。
  她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只见这人长身玉立,猿臂蜂腰,武健沉鸷,面色有如火炭,不知道是内家功夫深厚,还是气血充足的原因,一双眼睛乌沉沉地,被他盯住的人,都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龙鱼卫指挥使杨荣。
  龙鱼卫身负侦缉之责,作为天子耳目亲卫,一切刑狱不必关白,拥有自己的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
  而龙鱼卫指挥使杨荣作为本朝最年轻的指挥使,三十一岁就身居高位,深受宠信,威权赫赫,朝野侧目。
  “你今儿又见了谁?”杨荣盯着她,一双眼睛仿佛能望到她心底:“陈修还是刘符生?”
  楚嫣微微笑道:“都督是拿我当犯人审问啊?”
  杨荣略略松开了她,“奉劝你一句,南安侯谋逆案,乃是铁案,任何人都翻不了,何况你一介女流。”
  楚嫣晃了晃被箍地生疼的手腕,不用看也知道一定留下了一圈红印:“我知道都督说得对,我本应该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地当个寡妇,可惜天下没有能坐视父仇不报,而心安理得的。这仇一日不报,我便一直折腾。”
  “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杨荣将小石桌上的梅子青茶碗挥下去。
  “都督,我早就说过了,谁能帮我查清案子,还以真相,我就委身于他,”楚嫣咯咯笑道:“都督当时也是信誓旦旦说自己能做到的,但现在看来……仿佛这话也做不得数。那就不能怪我另寻他人。”
  “你就是这么人尽可夫的吗?”杨荣忍无可忍道。
  “都督你又说笑了,本朝可无规定寡妇不能再嫁的,”楚嫣道:“我是长平侯继室,亡夫已逝,我又无子,正待要坐产招夫,能不仔细挑选吗?”
  楚嫣绕过桌子,杨荣又伸手去拉他,却被楚嫣反手一推,厉声道:“都督你放尊重点!我这个长平侯夫人虽然是个笑话,但也是朝廷封诰的一品侯夫人,有金册宝印的!我知道你龙鱼卫抄家破门有如常事,但你要动侯府,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捏造把柄……除非,”
  她仰头一笑,波光粼粼的池塘水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仿佛神仙妃子:“除非你到御前密奏我有伤风化,那时候第一个脱不开的,可是都督你啊。”
  楚嫣径自回了阁楼,但见杨荣在亭子里坐了不多久,有如夜鹞子一样腾空翻了几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夫人,你这样惹怒了他,”白芨给她披上衣服,担忧道:“他不肯给咱们出力了可怎么办?”
  “我从来没指望他出力,”楚嫣冷冷地看着池塘水:“龙鱼卫是最不能相信的……”
  “啊,”白芷但见她与杨荣周旋,并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为什么?”
  “龙鱼卫审理大案要案,记得吗,”楚嫣道:“周敬通虏案、郭汜贪污案,甚至宫中巫蛊案,没有一个不经过龙鱼卫审讯的,为什么南安侯府谋逆案,龙鱼卫根本没有沾边?”
  南安侯府谋逆案,是当时任刑部侍郎的张昌宗审问的,案子结束后,张昌宗也因为审讯有功,升为刑部尚书。
  而本该负责审问的龙鱼卫,却悄无声息,根本没有掺和那一次的大案。
  “啪”地一声,微弱的蜡烛最后凝结出一朵大灯花来。
  那橘色的、飘摇的烛光,带她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晚。
  “走水了!”众人纷纷从梦中惊醒,披衣而起,只见都城西南方向经厂库,燃起了漫天烟火,火乘风势,染红了半边天空。
  嬷嬷还安慰她烧不到这里来,自有五城兵马司救火,然而她亲眼看到爹爹和哥哥们带着亲卫冲了出去,六哥最后出门,看到她叫她回去:“去睡,没事的,宫中传诏,叫咱们侯府带人去救火……”
  救火的人只有他们南安侯府,火势还未熄灭,南安侯府便被扣上“夤夜私带兵甲”的罪名,押往了狱神庙。
  “宫中传诏,宫中传诏……”楚嫣知道六哥一定不会开玩笑的,父兄一定是接到了旨意,方才敢带着兵甲去救火。然而最后会审的时候,却根本找不到那个传诏之人。
  “夫人,夫人!”楚嫣从无尽的冤仇苦海中醒来,白芷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下去吧。”楚嫣道。
  白芷只好端着烛台下了楼,楚嫣听到她的脚步渐渐微不可闻了,起身在梳妆台下轻轻一扣,那紫檀木大柜应声而动,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密室,里头竟然供奉的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狱神!
  楚嫣跪拜下去:“小女楚氏神爱,再拜于狱神尊前……破家之仇,冤侮之恨,不敢或忘,三百三十七人血债,必要血偿……哪怕小女蚍蜉撼树,只有旦夕之力,也与仇人不共戴天。”
  她狠狠啮住食指,直到尝到血腥味。
  “爹,娘,哥哥,姐姐……”楚嫣椎心泣血:“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报仇,可这仇不报,我就活不下去,冤仇似海,就是精卫也填不满!”
  “神爱,神爱!”南安侯死死抓着她的手:“别恨,别报仇!嫁作长平侯之妇,保全自己……”
  楚嫣拿起狱神脚下的竹签,那签子上是暗红色的血写的人名,倘若旁人见到这些人名,定要大惊失色,因为没有一个不是位高权重,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之人,但这些名字刻在竹签上,仿佛圈定了最后的期限一样。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楚嫣的语气渐渐低沉下去,只有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芙蓉玉面上,一会儿彷如秀美端庄的菩萨,一回彷如深渊归来的修罗。
  翁山山谷中的太阳先躲在云霞后面,而云霞升起来,穿过重重的绿叶的斡隙汇聚成点点金色的光芒,在园子外面的小林子中映出一丝一缕的透明的、浅黄色的薄光。
  早上起来,楚嫣就遣人从山下借了十几条民船,让丫鬟仆役都坐到舟上采莲蓬。每个小舟向不同的方向开去,大家都知道哪里能摘到又大又好的莲蓬。
  白芨眼疾手快,等她游了一圈回来,船上全是她摘的莲蓬,其他几个丫鬟都没个坐的地方,每个人手上都抱着莲蓬,把岸上看风景的楚嫣笑得花枝乱颤。
  还不等众人笑闹完,就听见一个尖细而愤怒的声音响起:“楚嫣,你给我出来!”
  楚嫣抬眼一看,只见联璧阁中气势汹汹闯进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跳得三丈高的,正是自己的熟人。
  “我当是谁,原来是惠宁伯府的大小姐啊,”楚嫣道:“不是听说正在备嫁,要嫁给成安侯世子么?怎么有闲心到我这里玩耍?”
  王秀兰啐道:“既然知道成符生哥哥是我未来的夫婿,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还敢勾搭他?”
  楚嫣似也不恼:“骚狐狸这个词,还是原样奉还,你家符生哥哥在我面前彩衣娱亲,搔首弄姿,可不是像个骚狐狸,只不过是个公狐狸!”
  联璧阁中的丫鬟都哈哈大笑,王秀兰带过来的一群婆子里头,也有人憋不住笑的,只气得王秀兰大怒:“不要脸的贱货,给我撕了她的嘴!”
  她带着一群婆子冲上来,却被一根□□轻轻松松挑开,护院王庚带着两个人过来,将为首的婆子摔在地上:“我看谁敢?!”
  王庚又黑又高,活像个黑金刚一般,即使白发苍苍还瘸了一只腿,但他目光扫过的人,都惊叫着后退,根本没人再敢上前。
  楚嫣知道他眼中的血火之气,上过战场的人那一身气势是藏不住的。
  王庚是她爹爹的亲兵,甚至做过四品的广威将军,只不过最后负了伤,南安侯不叫他再上战场,他便安心买了田、盖了房,做了富家翁。
  侯府谋逆案发了之后,王庚也因此免受株连,逃过一劫,但他是个赤胆忠心的汉子,放着安宁日子不过,上京来保护楚嫣,甘心做了这联璧阁中的护院。
  王秀兰看到王庚,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庚叔……”
  “不敢,”王庚冷冷道:“惠宁伯府的大小姐,叫我一声庚叔,折煞我了。”
  王秀兰面皮发胀,忽然一狠:“呸,叫你庚叔,你还喘上了,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南安侯帐前传令跑腿的罢了!”
  楚嫣拨开人群,不急不缓道,“你爹也不过是给我爹牵马执蹬的马夫罢了!”
  在众人面前被揭了家底,王秀兰气得怒火中烧,因为这是从她爹到她都不愿提的往事,惠宁伯原来只不过是南安侯的马夫,不仅牵马执蹬,甚至还要跪在地上让南安侯踩着他的肩膀上马。
  而惠宁伯是如何封伯的,楚嫣冷冷一笑,不是因为军功,而是因为他是首告。
  惠宁伯王良,首告南安侯意图谋反,勾结南蛮,围困京师,只他一面之词,便将南安侯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踩着南安侯府数百人的淋淋鲜血,王良这个卑贱的马夫,一跃成为了新贵,还得到世袭惠宁伯的爵位!
  “秀兰,”楚嫣看着她烧红的双眼,微微一笑,将头上的玉钗扔在地上:“你也有四五年不曾来看我,也不曾给我梳过头了,我还记得你的一双巧手,甚是想念呢。不过今儿我还没有沐浴,头发就不梳了,不过赏钱还是一样的给。喏,拿去。”
  当年王秀兰卑躬屈膝地在她身边伺候梳头,服侍地那叫一个恭顺温驯,楚嫣每次等她给自己梳完头,就从首饰匣子里挑一样首饰送她。
  最难辨别的不过是人心罢了。
  楚嫣不知道是自己从来就识人不清,还是人心本来就肮脏卑污,如今这个站在她面前的,早已不是以前小心怯懦的女孩,而是一个她也不认识的、面目可憎的女人。
  王秀兰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恶毒的话一字一顿:“楚嫣,你还当自己是南安侯府千娇万宠的小姐呢?你也不睁眼看看,南安侯府,早没了!你父兄不过是谋逆的罪臣,你这个罪臣之女,有什么娇贵的?!”
  这话就像刀子一样戳地楚嫣心头流血,但她早已经学会面不改色:“南安侯府是没了,不过长平侯府还好端端地立在金井坊,我这个长平侯夫人,既有诰命,又有册印,即便你如意嫁了成安侯世子,不过三品之身,见了我还要行大礼,何况你如今不过一个区区伯府的小姐,有什么底气跟我叫板?!”
  王秀兰被她的气势压得呼吸急促,脸色胀红,为首的婆子见势不妙,急忙拦着拉着她,急匆匆退出了联璧阁。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花花O(∩_∩)O

  第四章

  楚嫣施施然上了楼,遣人去给刘符生送信,等到下午刘符生屁颠颠地赶过来,就被她晾在一边,话儿也不搭,人也不理,急得刘符生小意奉承,扮痴作丑,仍然换不来美人一笑。
  “哎呦我的娇娇,”刘符生急得抓耳挠腮:“怎么今儿竟不理我?我做了什么,叫娇娇生了我的气?”
  楚嫣不仅不理他,反而柳眉倒竖,喊人将他轰了出去。
  刘符生被几个丫鬟推着出了门,不明所以,只抓了一个丫鬟道:“我是怎么惹了你家夫人了?是不是上次送来的胭脂不好用?既如此,我这就去买波斯国的罗子黛去!”
  这丫鬟嘴巴一撇:“世子爷,我家夫人因着你,可受了好大的委屈!不打你骂你就是好的了,还指望给你好脸色?”
  刘符生一头雾水:“什么委屈?”
  这丫鬟快言快语地将早上的事情一说,“……世子爷的未婚妻好生厉害呢,上来就‘小贱蹄子’、‘骚狐狸’地骂,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污言秽语,比市井泼妇还骂得难听,捂着耳朵都听不下来!”
  听到这事儿,刘符生不由得大怒:“这女人还没进我家门呢,就要造反了,要是真进了门,岂不是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我家夫人素来柔弱,忍气吞声,被骂了也不敢还口,”丫鬟道:“哭了一下午了,我们都劝不住……世子爷你来园子也不是夫人叫的,是我们看不下去,给你送的信,夫人还劝我们不要声张,息事宁人呢!”
  刘符生更是怒不可遏:“是我的错,一时不防备,叫人打杀到了门上!”
  “世子爷,她是惠宁伯府的姑娘,还是你三媒六聘定下的未婚妻,挟怒而来,我们自当要退避三舍,”这丫鬟道:“只不过我们夫人也是一品侯夫人,总不能由着她欺负,失了颜面吧!”
  “她算哪门子的未婚妻?!”刘符生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我这就回去退了这门亲事!”
  看着刘符生急急忙忙离开,楚嫣才哈哈大笑,又唤丫鬟小红上来:“往常倒不见你这么伶俐,口舌如刀似的!张开口来我看看,嘴巴里是不是有刀?”
  小红笑嘻嘻地躲避,却被楚嫣捏住了下巴,任由端详。
  楚嫣凑上去打量,只看得小红连呼吸都不会了,才一抹她唇边的胭脂:“只有一张樱桃小口,还真没见着刀子!”
  说着从头上拔下来一支宝钿,给她斜斜地插在头上,笑道:“这支夷光八宝攒珠钿就给你罢,以后近身服侍,合该是我身边的得意人儿了!”
  且说刘符生快马加鞭回到府中,一把推开准备服侍他更衣擦汗的丫鬟,径直大踏步去了内院。
  “娘,娘!”刘符生走进屋子里,见王氏斜倚在榻上,面色不佳,急忙问安道:“娘,你生病了?”
  “还不是被你气病的,”王氏怒道:“你干的好事儿,叫人家找到了我头上,都能当着面说了,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我做了什么好事儿?”刘符生立刻上去揉腿捏背,“娘,你不要听外头人胡言乱语,儿子我最近可没有惹祸。”
  “没有惹祸?”王氏瞪他一眼:“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老去翁山,去干什么去了?”
  “能干什么去,”刘符生面不改色道:“几个朋友打算在那里建园子,让我过去参详参详呗。”
  “你就骗我吧,”王氏道:“人家亲眼看到你天天往联璧阁跑,风言风语都说成什么样了,你在秦楼楚馆胡闹还不够,还要招惹寡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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