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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姑娘说的是，照顾老太君是奴婢的本份。”周妈妈听着佛堂的木鱼声停了下来，转身对清颜说，“老太君怕是要起身了，奴婢先去伺候了。”说完，端了一盆水进了佛堂。
　　　　“刚听你在说话，谁来了？”老太君净了净手。
　　　　“是四姑娘，祭拜完祖先顺路来看看。”周妈妈递了快干净地手绢给老太君拭手。
　　　　“这孩子是个有心的。”
　　　　“可不是，”周妈妈扶了老太君起身，坐久了，脚有些麻木，“四姑娘说让太君好好的，这才是她的福分，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周妈妈偷瞧了老太君的神情，只见她双眼微微眯了一下，说道，“想必她也听说了慧儿的事情了，还是她看得通透些，也罢，过了今日，让孩子明天都来闹闹。”
　　　　清颜出了鹤园，凭着印象过了三进门，想着每次听春芽说府里的景致很漂亮，就想着出来走走也好。绕过九曲十八廊的水榭，来到假山之中，看着日头有些晒，就找了个小洞钻了进去，想不到里面这么清凉，难怪春芽老是跑出来玩。




☆、第四十八章　二房秘闻

　　　　“姐，你去帮我求求情，让我回来吧。”忽然清颜听到有谈话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姑奶奶对你不薄，不是让你开了脸嘛。”
　　　　“那都是人前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姑奶奶见不得姑爷碰我一手指。”
　　　　“你啊天生低贱的命，等有了孩子，姑爷还不是抬了你，让你做个姨娘，行了，别哭了。”
　　　　“谈何容易啊，这么多年，也就超哥儿一个少爷，其他人都一无所出，姐，你去找二夫人，帮我求求情，让我回来吧。”
　　　　“哎，二夫人？你以为二夫人这日子好过啊。”
　　　　“二夫人到底是个主子。”
　　　　“不和你说你还以为我这个做姐姐不帮忙，可是，哎，二夫人这几天魔怔了一样，夜夜难眠，半夜里发了疯似的，拿着把剪刀，吓得我连守夜都不敢了。　就爱文学好了，巧儿，姑奶奶虽说厉害了些，可是没有那些肮脏的手段，你小心些伺候也就是了。”
　　　　清颜想撤时已经来不及了，踩了一片枯叶出了声响，“谁在哪里？”
　　　　清颜大呼不妙，赶紧迂回躲了起来，好在这里小山洞多，方便隐藏。“许是猫儿狗儿的，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姑奶奶找不找你，又是一顿排头。”
　　　　接着出来两道身影，清颜认得一个是府里的二夫人的丫鬟灵儿，另外一个想必就是慕容慧的丫鬟巧儿了。清颜待了一会儿回了琉璃阁，一不小心又听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王妈妈已经准备了午膳，酷暑的天气，清颜不敢多吃红烧羊肉，怕内火旺，只动了几筷子，反而多吃了点芦笋汤，过后就躺在湘妃榻上休息。
　　　　“我说姑娘这样吃了就躺下，也不怕变成小肥猪。”春芽说道，惹得紫玉又掐她耳朵，这么多天在府里吃好的住好的，春芽的脸上也长了些肉，头发也黑亮了些。
　　　　清颜摸摸自己的腰，的确长了不少肉肉，但是这种日子哪里有苍暮山那般自在。耳边还想起灵儿的话，为什么二夫人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奇怪的事情，莫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王妈妈，二伯母和二伯是不是很恩爱？”清颜转头问了王妈妈。
　　　　王妈妈一怔，像是考虑了一下，才说道，“二老爷身边只有二夫人一个，自然是恩爱的，可惜这么多年只出了伟哥儿一个少爷。”
　　　　“妈妈骗人，奴婢听说，在二夫人之前二老爷有两个通房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了。”春芽这么一说，遭了王妈妈好大一把眼刀子。
　　　　在正室夫人有两个通房，难道像三房这边一样，在柳氏之前有了方氏和莫氏两位？看她两人都得子女，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怎么二房的两人就这么没了？
　　　　“姑娘别听这丫头瞎说，二夫人贤惠得很，几次求了老太君裳个人给二老爷，老太君也允了，可是二老爷坚决不肯定，想必很爱二夫人了，否则哪里有男人能拒绝三妻四妾？”王妈妈说完才发现自己说得太过了，清颜毕竟还是小姑娘。
　　　　清颜笑笑，闭上了眼睛，这看似平静的府里真得这么平静吗？
　　　　一觉过后，清颜有些疲乏，呆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忽然很想吃青草腐，凉凉的。于是拉着紫玉去了小厨房，割了些青草，洗净之后，煮上个一个时辰，又备了些面粉，待过滤掉青草水的残渣之后，放入清草水里煮，中间放了些茶水，中和一下青草的气息，然后搅拌均匀，倒入盆中，静置冷却。
　　　　紫玉很吃惊，清颜居然能将清草做成这么好吃的东西，软软的，滑滑的。两人端了成品回了屋，正巧碰上鹤园的小丫鬟来传话，说老太君请四姑娘过去。




☆、第四十九章　劝慰老太君

　　　　清颜让紫玉找了个食盒，盛了一些去了鹤园。
　　　　周妈妈笑眯眯地接了食盒，看着黑乎乎的东西，迟疑了。
　　　　清颜亲手盛了一小碗，说道，“祖母，这是孙女亲手做的舒心清凉茶粉，您试试。”老太君看着那银勺都已经放在嘴边了，不好拂了清颜的心意，张了口含了进去，一股清凉在嘴里散开，还满口茶香，滑滑嫩嫩的，好不爽口。吃了小半碗之后，清颜就不给老太君吃了，到底是寒凉的东西。
　　　　剩下的就让周妈妈分了下去，丫鬟婆子吃了赞不绝口。
　　　　“不知道是你这丫头舒心还是那茶粉舒心，我啊，这心里舒服多了。”老太君说道。
　　　　清颜知道，老太君心里郁闷，除了周妈妈之外，也不会找人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自己初来乍到，唯独进了老太君的眼才是最稳当的。
　　　　“颜儿只想祖母能够长寿安康，这几日不见祖母，祖母就愁眉苦脸的，好在孙女儿准备了这舒心茶粉来，果然很舒心。”清颜俏皮地说道。
　　　　“以前慧儿也同你一般逗我开心。”老太君感慨，“只是现在大了，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却还是孩子心性，我都这么年纪了，还能护她多久？”
　　　　“孙女儿哪里能和姑姑比？祖母放宽心，姑姑就是和姑父闹闹脾气，如果姑父亲自来接姑姑，姑姑还能没了他的面子？而且到时候祖母再说和说和，姑姑姑父自然是欢天喜地地回去了，到时候怕祖母想留都留不住。”
　　　　家里的人都知道慕容慧因为丈夫又纳了房美妾，所以才和丈夫闹别扭，最后的导火线是蒋家老夫人的一巴掌，才让慕容慧才生气拿了包裹就回了娘家。
　　　　“你这个妮子，倒会开解人。哪里那么容易，你们姑父虽说是个书生，脾气也拗得紧，不过这法子倒是可以试试，上次派了人探了你姑父的口风，言语中颇有点悔意，只是男人啊，都拉不下来脸面。”老太君不知不觉多说了些。
　　　　“祖母，听说咱们府里的荷花开得正好，如果能找些人一起裳荷岂不美哉？”清颜说道。
　　　　老太君一听，像是想到了什么，呵呵地说道，“好，就听你的，让你母亲安排去。”
　　　　“谢谢祖母。”清颜抱住老太君的胳膊，“孙女进府也快十多天了，听说这荷花美得很，早想去看看了呢。”
　　　　“都依你。。。。”老太君慈祥地说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明明孩子模样，偏偏养得老气，你可曾怪过祖母？我也曾多次和你父亲提及，你父亲都说你那姨娘不愿意，我算着你也大了，不能在流落在外间了，这才让你父亲再给你姨娘去信。”
　　　　“孙女儿记着祖母的好呢。”
　　　　“看着你还真有点你父亲小时候的模样，你爹十岁那时候就跟着你祖父一起东奔西跑，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喊过累，所以你祖父才放心将整个府叫给你父亲。”
　　　　“孙女儿知道，要不是父亲这么辛苦，哪里来的我们这些子女的安枕无忧，所以祖母也要好好的，这样父亲才会安心出去。”
　　　　“真真是个可人儿。”老太君的言辞溢满赞美，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荣国公府递了帖子过来，说刘家大小姐想邀你们姐妹去刘府一聚，我看着那孩子不错，又与晋小王爷定了亲，你多亲热亲热亦是好的，你那刺绣的功夫深得刘夫人的眼。”
　　　　“是，孙女儿谨记祖母教诲。”清颜想起梳着那个半圆髻，两朵粉色小绢花对称点缀，一只琉璃小步摇插入发中，出彩的是那一对泛着流光的紫色珍珠耳环，再加上一身淡紫色苏凌高腰裙，果然是国公府嫡出小姐的模样，以后嫁与小王爷成为王妃，身份自然高出一些。
　　　　难怪在七巧宴会上，刘夫人多次观察自己，想必是令有原因吧。




☆、第五十章　二夫人魔怔（一）

　　　　这时二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周婶子来，她是周妈妈的媳妇，一直被老太君留用，在二房里当这个管事的，周妈妈拉着她出去了，不打扰祖孙两人说话。没过一刻钟，周妈妈面色有些难看，支支吾吾地说，“太君，二夫人怕是有些不好。”
　　　　“怎么啦？我刚刚是看到你媳妇来了。”老太君问道。
　　　　周妈妈想了一下，才说道，“奴婢媳妇过来说，二夫人怕是染了不好的东西，整个人混混的样子，连人都认不得了。”
　　　　“你去看看，对了，去告诉你家夫人，让她一起去看看。”老太君吩咐道，“前天白日的，竟说胡话。”
　　　　“祖母，孙女儿先回去了，怕黑夜了。”清颜说道。
　　　　“你也是个胆小的，好了，回吧。”
　　　　清颜行礼就退了出去，看见周妈妈的脚步有些匆忙，自己就先回了琉璃阁。
　　　　春芽和紫玉两人无事正临着帖子，每天睡觉之前，清颜总会教几个简单的字，让他们第二天有空的时候临摹一下。
　　　　“春芽，你过来一下。”清颜说道。
　　　　“姑娘，你回来了，还以为老太君要留你用饭，正想去问问呢。”春芽丢了笔就出来了。
　　　　清颜看着她脸上的墨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先去洗洗脸，还有。。。。。”清颜压低了声音，不让人听见。
　　　　说完，春芽故作神秘地一笑，“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打探的清清楚楚。”
　　　　湘园位于三进门与四进门之间，柳氏一路过去，见到几个丫鬟想必是听说了什么，显得有些慌乱，还不时地耳语，柳氏见状，让柳妈妈几下几人的名字，等事情了了再说。到了湘园，王氏已经到了，看见柳氏，两人才一起去了小王氏的内屋。只见床帐洒落一地，屋里摆设洒了一地，破碎的瓷片一不小心就能割到脚。
　　　　丫鬟灵儿正跪在地上低声哭泣，手臂上一条血痕已经渗透了衣裳，而小王氏头发散乱不堪，只穿了白色亵衣，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屋里除了灵儿，还立了两个丫鬟小梅小菊。
　　　　“你先将这里收拾一下。”柳氏对小梅说道，又让灵儿先下去包扎。
　　　　小梅应声下去拿了笤帚，小菊倒了两个茶端了过去，等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柳氏又说道，“你们二爷在哪里？可曾知道此事了。”
　　　　小梅回道，“二爷今晨就出去了，还不曾知道。”
　　　　“很好，此事要是传到二爷耳中，别怪我不留情面地将你们都打发了。”柳氏厉声说道。　“二弟妹，你先起来。”王氏唤了小王氏，只见她一动不动。
　　　　“妹妹，妹妹，我是姐姐。”王氏上前轻声唤道。此时小王氏扭过头来，目光涣散地看着眼前，王氏走到她面前，不料她双手伸了出去。
　　　　“大夫人小心。”丫鬟小菊从后面拉了王氏一把，王氏跌坐在地上，忽地看见小王氏手里一被明晃晃的剪刀，赶紧往后退。
　　　　“快，快，快拉开她。”柳氏看着也有些慌了，哪里想到她手里还藏了把剪刀。
　　　　小梅和小菊赶紧上前想要试图想拦住小王氏，但是她一看两个人上前就挥舞着剪刀，吓得两个人都不敢。
　　　　柳氏扶起王氏，两人先出了内屋，让人在门口守着，灵儿已经包扎好，正愣愣的站在一旁，看见柳氏出来，匆忙跪了下来。
　　　　王氏问道，“你们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这个样子，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大夫人，是二夫人不让奴婢说的。”灵儿说道，“奴婢怕二夫人责备。”
　　　　“现在还不赶紧细细说来。”王氏看了一遭，心里不知道乐了几回了，但是表面依然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茶盏轻轻拿起重重放下。




☆、第五十一章　二夫人魔怔（二）

　　　　灵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原来，七月十三那日晚上，老太君吩咐下来这几日不需要去鹤园请安，小王氏就在自己屋里用了膳，之后就像往常一样泡花瓣澡。
　　　　“灵儿，将那些牡丹花瓣拿来。”小王氏吩咐道。
　　　　灵儿一早就将这些牡丹花清洗好，然后用干净的水泡了一上午，小王氏才放心用来泡澡。过后，小王氏觉得口干舌燥，灵儿上了两大壶的水都给她饮光，也许是因为临近鬼节，小王氏早早地上床睡觉了，留得灵儿一个人守夜。
　　　　夜里，灵儿正睡得睡，被异响吵醒。
　　　　“不要过来，你们都走开，走开啊。”夜深人静，灵儿认得这是小王氏的声音，急忙撩开床帐，接着日光只见小王氏紧闭双眼，双手乱舞一阵，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水。
　　　　“夫人，夫人你醒醒。”任灵儿怎么叫都叫不行。
　　　　灵儿没有办法，只得点了两盏灯放在矮凳上，也许是因为有亮光的缘故，小王氏才慢慢停了下来，安然入睡。第二天，小王氏就好像没有发生过昨天的事情一样，灵儿暗地里提及她全然没有印象。
　　　　灵儿以为她只是昨天晚上梦魇了，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第二天夜里，让灵儿感到可怕的是，小王氏居然拿起了剪刀，到处乱戳，双眼好像没有焦距，但是透着一种狠毒，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你们都是来讨债的是不是？来啊，都来啊！”一阵过后，丢了剪刀，又哭着蜷在床角，自言自语，“你们别杀我，别杀我，我有罪我有罪。。。”。
　　　　灵儿看着日上中天，透着一股子阴凉，于是叫了周婶子过来，周婶子告诫灵儿说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明天请个大夫给二夫人瞧瞧，灵儿不敢睡觉，怕小王氏又会拿剪刀，于是战战兢兢地坐了一宿。
　　　　中午灵儿提及要给小王氏找个大夫，被小王氏拒绝，还呵斥了她一顿，“我好好地请什么大夫，莫不是游医赤脚郎中什么的，你好拿些回扣，我二房可不曾薄待了你。”
　　　　灵儿只得作罢，但也不敢掉以轻心。直到下午的第三次发作，灵儿这才觉得事态的严重性，让周婶子拿个主意，周婶子无奈才去禀了老太君。
　　　　柳氏听完，心里想着却也拿不定主意，是待内屋里安静了，才重新进去看，小王氏整个人处于昏迷的状态，掐人中也不见得好。
　　　　“快拿我的帖子去请张医正过来，别惊动了人。”柳氏急忙吩咐，青萝应声而去。
　　　　“大嫂，你先回去吧，二嫂这里我看着就行。”柳氏转身对王氏说道。
　　　　“二弟妹这个样子，我怎么能离去，我同三弟妹一起留下吧。”王氏拒绝。
　　　　柳氏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道，现在装什么姐妹情深，谁不知道你们两个面和心不合。
　　　　“娘，我回来了。”门外慕容俊伟的声音。
　　　　“差点忘了这个小祖宗了，三弟妹，我去拦一下。”王氏出了门，不知道说了什么就不再进来了，回屋，又和柳氏说道，“我让人通知了三弟，万一二弟回来，让三弟出面拦一下。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嫂想的周到。”柳氏说道，“明天我去一趟松山寺，做一场道场，让逝去的人安息，让活着的人安心。”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该如此。”王氏附和道。张医正很快就来了，一阵切脉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小王氏中毒了，开了一方催吐的药。
　　　　“据老朽所知，二夫人中的是曼陀罗花的毒，所幸只是种了花的毒，万一中得是曼陀罗籽的毒老朽也无能为力了。希望下次二夫人在选花的时候要慎重。”
　　　　曼陀罗？柳氏回忆府中不曾种有此花，府里的花房也不能不经过允许就擅自采买曼陀罗花种，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柳氏让人送了张医正出去，又让周婶子亲自煎药，待小王氏喝了药之后，才和王氏回去。




☆、第五十二章　奇怪异香

　　　　回了沁园，慕容锦看见柳氏便说，“我派了二哥去徽城收租出去了，出了什么事儿？”
　　　　柳氏将事情说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老爷可还记得二哥的两个通房，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五六年了。
　　　　“是有一些印象，可和今天的事情有关？”慕容锦疑惑地问道。
　　　　“二嫂胡言乱语，听着好像是看到她们两个人了。”
　　　　“胡说些什么。”慕容锦起了身，“娘那边你小心回话，别惊了她老人家。”说完就走了出去，今天晚上轮到方姨娘。
　　　　既然是曼陀罗花中毒，那么就要从花房开始查起了，万一被人拿来再害人的话，这府里就不得安宁了。
　　　　次日，清颜等姐妹都去了鹤园给老太君请安，乐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