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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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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嬷嬷笑得心满意足:“那哪能啊,什么都能错,小姐的药怎么能错!”
尚宛妗却有些不依不饶了,定定的盯着沈嬷嬷看,一点也没外露她此时的心思,不紧不慢的问道:“给我煎药的事情是谁管的?”
沈嬷嬷急忙道:“老奴怕小丫鬟做不好这事儿,给小姐煎药的事情,一直是老奴亲手做的。”
她本意是邀功,尚宛妗却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我是主你是仆,你给我煎药原也是应该的。不过,我想吃糯米蒸番薯,足足等了一下午,晚膳的时候才吃到嘴。嬷嬷必不会偷懒的,我身边又没有旁的事情要交给嬷嬷做,想来煎药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
沈嬷嬷吓了一跳,脸色一白,却仗着自己是夫人给大小姐的人,并没有下跪认错讨饶,反而舔着脸笑着给自己辩解:“下午的时候老奴来看了小姐一次,见小姐正睡着,想着小姐刚睡醒胃口必然不好,索性便等到晚膳的时候一起端来了。”
尚宛妗柳眉一竖,怒道:“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我未用午膳,要吃个糯米蒸番薯,胃口好不好还要由你来决定?”
尚宛妗未曾用午膳,却是吃了两碗酒酿桂花汤圆的。只是沈嬷嬷这会子看出尚宛妗是真的生了气,哪里还敢跟她顶嘴分辨!一边在心里想着,等二小姐成了尚家嫡长女,自己成了顾姨娘和二小姐身边的红人,左右有法子磋磨尚宛妗,一边面上摆出诚意十足的样子跟尚宛妗请罪。
尚宛妗实在是心里生气,才会借故发作了沈嬷嬷。只是她到底还记着不能打草惊蛇,因此沈嬷嬷开口请罪之后,她倒不好再怪罪她了,反而强压着怒火宽慰了沈嬷嬷几句,然后笑嘻嘻的把人打发了下去。
尚宛妗身体还有些虚弱,这个时候更不敢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感觉到自己有了点困意,就不再想前想后,让锦书伺候自己洗漱了,上了暖炕准备入睡。
出门在外,条件自然是比不上家里的。这客栈里面的房间只有一张炕,并没有软榻什么的供丫鬟值夜。所以锦书洗漱之后同尚宛妗睡了一张炕,尚宛妗睡在里面,锦书睡在外面。
锦书担心不安全,所以栓了门之后,又把她搬得动的杌子之类的东西,都堆在了门后面。
尚宛妗并不喜欢与人同睡。上一世嫁给了陆展沉,陆展沉的睡相很不好,还有梦游的症状,经常睡得正香就被人掐醒了。因此有了锦书睡在外侧,尚宛妗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一阵冷风钻了进来,尚宛妗惊醒过来。耳边是锦书轻微且安稳的呼吸声,越过锦书,正看到她的床前站了一个人。身形少有些高大,模糊看出梳的是道髻,是个男人无疑。
尚宛妗被吓得心跳漏了几拍,来不及惊呼,一口冷风灌进了嘴里,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锦书竟然没有醒!
尚宛妗心里又急又怕,心思百转千回,却想不明白来者是谁,有何企图。
越着急,尚宛妗就咳得越厉害。那人迟疑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伸手快速的在尚宛妗锁骨处点了两下,尚宛妗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咳嗽便止了下来。
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正犹豫着要不要呼救,就听见来人压低了声音开口:“别怕,是我!”
尚宛妗不由得欲哭无泪,你一个大男人大半夜跑到我床前来叫我别怕,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啊!
☆、第六章 镇静
来人应当是从窗户进来的,一股股冷风从窗口灌进来,尚宛妗被冻得一个机灵,冷静了下来。
开口问道:“阁下深更半夜造访女子闺房,所谓何事?”
长邪闻言有些诧异,尚大小姐明显是没有认出他来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般冷静,实在是让人惊奇,不由得问道:“你不怕我害你么?”
话一出来,就闭紧了嘴巴,有些懊恼,刚刚明明是他叫人家不要怕的。
尚宛妗眨了眨眼睛,居然还能分出心思帮锦书压了压被角,生怕人被窗口吹进来的寒风给冻着凉了。长邪沉默的走到窗口,把窗户给关上了。
他动作有些大了,木制的窗门碰撞发出的声响很有些刺耳。尚宛妗心情有些复杂,这锦书未免也太不警惕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过来。
她心下一琢磨,就觉得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了,于是试探道:“你是之前撞了我那个道士?叫张成仕?”
长邪沉默一瞬,点了点头,又想着黑漆漆的,尚宛妗必然看不到,才嗯了一声,道:“我师从占星术士,学的虽然也是道,可严格说来是算不得道的。张成仕是我俗家名字,你以后还是叫我长邪吧!”
对于长邪的身份,尚宛妗并没有多问,长邪一个男子半夜进了她的房间,她本来该惊恐害怕的,可这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们谁也看不见谁,只听得到对方的声音,见长邪似乎没有逞凶的意思,尚宛妗整个人镇静了不少。
长邪因为尚宛妗身上有自己同源术法的气息所以辗转难眠,临时起意爬了人家小姐的窗,他并不是登徒子,尚宛妗镇静下来了,他自己反而窘迫难堪了起来。
这一窘迫难堪,就有些怕尚宛妗开口就拿话指责他,忙问道:“尚姑娘以前真的没有去过即墨城?”
这个问题,之前长邪撞到她时就已经问过了。尚宛妗并不回答,反而问道:“长邪道长是从即墨城来的?”
长邪又嗯了一声,他虽然是第一次出即墨城,可他师父星机老人却是天下闻名的,他们师徒这一路并没有怎么隐藏自己的行踪,尚宛妗若是想知道,稍稍花点心思就能打听到了,他就是瞒着也没什么意义。
尚宛妗恍然大悟,之前他撞倒她的时候介绍的是自己的俗名,又问她是不是去过即墨城,如今这大半夜的爬窗,问的还是这个问题,只怕是认错人了。
语气不由得多带了几分认真,诚恳道:“长邪道长,想必你也打听清楚了,我们是圣上新封的武威侯府傅家的女眷,来自东北方向的彭州,与即墨隔着三个州呢,我一个姑娘家,年纪又小,家教森严,又没有什么亲戚住在即墨,如何会去那边?道长莫不是认错人了?”
用的是疑问语气,心里却是完全认定这般了。
长邪叹了口气,带着些苦涩,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尚宛妗是得不到答案的。就算尚宛妗去过即墨,他生平只出过两次手,两次出手的对象,一个是他祖父,一个是未足月的幼儿,都是与尚宛妗没有关系的。
那尚宛妗身上与他同源的术法气息是哪里来的?那股气息很强,并不是他现在的本事能办到的。
长邪不说话了,尚宛妗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不由得出声提醒:“道长?”
长邪没有回音,又过了一会儿,尚宛妗听到窗户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经历了这一次惊吓,尚宛妗以为自己会无法入睡,谁知刚翻了一个身,呼吸就变得绵长起来了。
第二日早上醒来时,锦书正翻检她的衣裳,见尚宛妗睁开眼睛,锦书拿着衣裳往尚宛妗眼前凑了凑:“小姐,今儿个穿这件茜素青色的厚锦绣花袄和细丝褶缎裙好不好?虽然花色不是小姐最喜欢的,却是今年新做的,比旧衣裳要耐寒。可以少穿两件。”
尚宛妗撇了撇嘴,瞟了眼锦书选出来的那身衣裳,花色虽然不好看,料子看起来却是很贵重的,她失忆后可没有穿过这样的好衣裳。
嗯了一声便示意锦书伺候自己起身。锦书不由得一愣,小姐怕冷,一到冬天就喜欢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要千哄万哄才肯钻出被窝让人给她穿衣裳,今儿个怎么这么主动了?
正琢磨着,就听到尚宛妗忽然开口问她:“你昨晚睡得如何?”
锦书偏头想了一下,才道:“回小姐的话,婢子有些认床,与小姐睡一张炕,并不敢把从小抱在怀里的花枕头弄到炕上来,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有些难以入眠。如此这般许多天了,想来婢子是已经习惯没有花枕头了,昨晚竟然睡得很香甜。”
锦书这么一说,尚宛妗就想起昨晚长邪走后自己翻个身就睡着了的事情来,猜测应当是那长邪使了什么手段,到嘴边的话就咽回去了,并不打算继续怪罪锦书在长邪来时没有警醒。
尚宛妗看着锦书伺候她穿好衣裳之后又赶紧下楼去端热水来给她洗漱,十分繁忙,忍不住问道:“就你一个人伺候我?”
昨儿个她可看见了,连顾姨娘身边都有竹香竹枝两个贴身大丫鬟,她是傅家的嫡长女,身边只有一个锦书伺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锦书道:“锦绣跟在小姐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二小姐把小姐推倒,磕着了头,小姐生气不肯要她,顾姨娘说出门在外不好处置丫鬟,便把锦绣交给几个粗使的婆子看管起来,只等到了锦都再办了她。锦绣不在,别的小丫鬟不当事,自然只有婢子伺候小姐了。”
听顾姨娘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到了锦都就让牙婆来把锦绣领走。
锦书扑通一声跪在尚宛妗面前:“小姐,锦绣做错了事,婢子本不该替她求情。可锦绣同婢子八岁时便一同入府跟了小姐,如今已经七年了。锦绣老子娘都因为饥荒没了,天下哪有府上这么仁慈的主家,若是把锦绣交给牙婆,她只怕就没有活路了!”
既然锦绣是看着她被尚宛仪推倒的,她是死是活,尚宛妗自然就不关心了。可听了锦书这话,尚宛妗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愤怒:“顾姨娘说要把锦绣交给牙婆?”锦绣跟了她七年,是她的贴身丫鬟,若是被牙婆卖给好人家也就罢了,若是被卖到了那些轻浮的场所,岂不是要毁了她尚宛妗!
锦书点头:“婢子没有听到顾姨娘说,是沈嬷嬷告诉婢子的。”
尚宛妗腾的站起身来,自己随手挽了个髻:“走,你带我去看锦绣。”谁知道顾姨娘会不会嫌带着人麻烦,半路就把人卖了!
锦书以为尚宛妗是心里原谅了锦绣,要让锦绣回来伺候,忙欢天喜地的给尚宛妗披了孔雀毛斗篷,带着人出了门。
迎面正撞上提了食盒的沈嬷嬷,锦书欢喜道:“沈嬷嬷,小姐要去看锦绣呢!”话里话外透着锦绣要回来了的喜庆样。
沈嬷嬷脸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道:“那小蹄子做了错事,哪里由得着小姐亲自去看!小姐且回房间用了早膳和药,老奴去把人叫来便是了。”
沈嬷嬷的那一丝慌乱没有逃过尚宛妗的注意,尚宛妗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眼波一转,就带了笑意,对沈嬷嬷道:“我许久未见锦绣,怪想她的。看嬷嬷准备的早膳不少,不如咱们一起走,正好同锦绣一起用早膳。”
尚宛妗这话说得无法反驳,锦书没有听出里面的弯弯绕绕来,高兴得很,沈嬷嬷不能脱身去报信,只好心里狠狠的暗骂尚宛妗有病,锦绣前天才被带走,哪里就是许久未见了?
尚宛妗却不给她找借口分开走的机会,吩咐锦书提了食盒,自己上前挽了沈嬷嬷的手,笑嘻嘻道:“嬷嬷正好给我们带路。”
☆、第七章 背叛
华荣客栈前面是狐狸嘴,东边却是靠近燕山的,因此此处虽然比老家彭州要靠近南方,却比彭州要冷上许多。
尚宛妗饶是被锦书裹得严严实实的,被裹着鹅毛大雪的寒风一扑,冰渣子打来,一张俏脸又冷又疼,红得不行。
尚宛妗也不委屈自己,同沈嬷嬷换了个位置,由着沈嬷嬷给她挡风刀雪剑。锦书是学过拳脚功夫的,身子比一般女子强上许多,并不怕冷,手里端着早膳和汤药,抖都没有抖一下。
只苦了沈嬷嬷,厨房里面是生着火的,尚家舍得给客栈老板钱,因此房间里面也是备得有木炭的。沈嬷嬷有意想要炫耀自己的体面,所以并没有穿多厚实的棉袄,想着也没多长时间在外面吹风,走快一点,赶紧到主子的房间伺候就好了。哪里想得到尚宛妗会拉着她一起慢腾腾的去找锦绣!
沈嬷嬷懂得直哆嗦,尚宛妗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沈嬷嬷很冷么?若是冻出个好歹来了,人家岂不是会骂我们尚家心狠,连件防寒的棉衣也不肯给下人穿!”
于是,沈嬷嬷连哆嗦也不敢了,咬着牙强撑,勉强挤出笑容来:“老奴是粗人,闲不住,一动就热,哪里就冷得着老奴了,咱们府上宽厚待人,十里八乡都是知道的,旁人断不会拿这种话来冤枉咱们府上的!”
沈嬷嬷这话,尚宛妗听了不置可否,她既然知晓了顾姨娘的阴谋,哪里看不出沈嬷嬷已经投靠了顾姨娘那边,因此拉了拉自己的风帽,尚宛妗走得更慢了。
尚宛妗走得越慢,沈嬷嬷就越是着急,一来是实在冷得有些受不了了,二来是尚宛妗铁了心拘着她同去,找不到机会跟顾姨娘通风报信,沈嬷嬷担心事后顾姨娘会怪她。
华荣客栈不小,一楼的后院是比较便宜的通铺,通铺旁边连着五个单独的房间,因为环境比较杂乱,所以要价比楼上的房间便宜了不少。
顾姨娘是尚宛妗母亲的娘家庶妹,尚宛妗的外祖顾家本是诗书传家,结果出了尚宛妗三舅舅顾吟风那么个不喜读书惯会敛财的主儿,顾家可以说是富得流油了。顾姨娘这个人爱显摆,手里又不缺钱,便没有让跟来的下人仆妇们睡通铺,而是把一楼的五间房都包了下来,给大家分了。
听锦书讲,锦绣就关在通铺左数第二间的房间里面,由两个浆洗的婆子守着。
一楼露天天井地面上的雪本来已经扫过了,这会子又铺上了指节深的一层,尚宛妗也不提裙摆,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朝着关锦绣的房间而去。
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端着一个黑黄色的壶路过,见到尚宛妗,忙屈膝行礼,尚宛妗看了这婆子一眼,没有印象,只怕当初也是死在了狐狸嘴的。便点了点头,没说话,越过她就要往前走。
沈嬷嬷却是眼前一亮,喝道:“胡九家的,你真是年纪越来越大了,夜香壶这种脏东西怎么能拿到小姐面前晃!还不快出去洗干净了!”
一边说一边跟胡九家的眨眼睛,示意她赶紧去给顾姨娘报信。
尚宛妗冷笑不说话。沈嬷嬷这一路的古怪,锦书看在眼里,这会子也觉得有些不对味了,又见尚宛妗脸色不十分好看,便阻止了胡九家的出去:“这天怪冷的,你把大家的夜香壶都收起来堆一处,拿几个钱请别人来涮吧!”
胡九家的只会干重活,脑子却不怎么灵光,听锦书这么说,便真的不走了,转而去收各房的夜香壶。
尚宛妗站在关锦绣的门前,锦书手里端了东西,不好推门,尚宛妗只好自己亲自动手。试着推了一下,门竟然没有栓,心里一动,直接把门推开了,力气有些大,门扉撞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映入尚宛妗眼帘的就是三个女孩子一个中年妇人正围坐在炕上用早膳,被推门的声响吓了一跳,筷子都来不及放下,俱惊愕的看着尚宛妗这边。
炕上摆了张小桌子,尚宛妗扫了眼,上面摆着馒头、白粥以及两碟小菜。这房间没有窗户,关了门就昏暗了,所以还点了盏油灯。
尚宛妗不认得哪个是锦绣,便扭头去看锦书,锦书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对眼前的场景难以置信。不是说锦绣被顾姨娘派婆子看管起来了吗?看她这架势,不比主子过得差,哪里像是在受罚?
又看到尚宛妗回头看自己,锦书生怕尚宛妗误会了自己与她们是一伙的,编着话来哄她的,把手里的食盒往地上一放,上前几步,指着一个有着美人尖穿着八成新红袄子的丫鬟喝道:“锦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又瞪那中年妇人:“刘二娘,顾姨娘让你看管人,你就是这么看管的吗?”锦书和锦绣一同长大,自然是巴不得锦绣不挨罚的,可如今见锦绣好吃好喝的坐在这里,胸中却腾起一股子愤怒,有几分是为尚宛妗,也有几分是为自己。
锦绣等人先看到尚宛妗的时候已经傻了,如今锦书一闹,立马都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下了炕,跪在地上给尚宛妗行礼请罪。尚宛妗目光死死的盯着锦绣和刘二娘,果然注意到她们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沈嬷嬷。
“你们倒是会享受!”尚宛妗不管沈嬷嬷在她身后做什么妖,她一个嫡小姐还不至于连几个下人都压制不住,当下冷笑了一声,目光如刀的看向锦绣,“我们尚家果然是厚道人家,挨罚都挨得这般享受!”
尚宛妗的生母尚顾氏在娘家时是弹琴作诗的大家闺秀,有名的才女,嫁到尚家之后,却是时刻惦记着尚家是武将家庭的,因此教导她和尚宛仪针线女工诗书棋画的同时,也督促她们跟着家里的护院练武。她们是小娘子,自然不需要她们上战场,可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因为从小练武的缘故,尚宛妗身量比同龄人要高挑一些,站在锦绣面前俯视下来,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俏脸镀着霜,眼里含着冰,整个人像一把饮血的剑一样让人不敢逼视,全无往日的半点温和。
锦绣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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